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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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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总要很向往地遥想着那种神秘气氛……哪里知道,今天就遭遇到了,这不知算不算是老天庇佑心想事成呢?
双目看不见,只能肢体感觉周遭。似乎她是被引着上了一驾车舆的后门,而后三人落座在马车车厢内的坐榻上。再仔细听这车舆走动起来发出的声响,感觉是双辕、双轮、单驾的横长车舆,它,慢悠悠地开动了,直走,转左,而后又直行了一段时间……
这驾车舆走得颇久,楚笑寒坐了良久之后,自觉精神又开始渐渐地不济了,加之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更是如被催促般地慢慢失去意识……
后来楚笑寒听说,那天,她是被抬下马车的。因为怕被人发现异样端倪,所以,那马车直接进了殿内……
她醒来之后张开双眸的第一眼,瞧见的人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的十三爷,胤祥。他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温煦文雅,笑而相对。
第89章 春纵在,与谁同
乾西五所·头所殿。
前殿、南房、东西配殿围成一间独立的小院,中间都是游廊。和钟粹宫一样,也是黄琉璃的瓦片,歇山式样的屋顶,实在远不若九脊顶的名字来得合适,楚笑寒坐在游廊靠外栏的坐榻上,默默地想着。
乾西五所这里,从未来过。这头所殿的前殿面阔有五间,进深是三间。明间安了个风门,其余则都像一般的殿堂安置烘漆木槛窗,色泽鲜亮红艳,颇似在良妃那里时候的旧日住处,看着分外亲切熟悉。
正发呆间,就看到胤祥穿着藕荷色的绸缎常服,外头罩着银红纱衫,悠悠然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监,很是眼熟。
十三爷,总穿那么少。
“十三爷,您为何将我掳来此间?”
“就算说了你听,给你知晓那么多,有什么好处?只怕反成了极没有意思的事情。”每每问到此句,胤祥总是避而不答。
可是她真的时间无多,再被羁留在胤祥的地方,却又如何是好呢?
其实私下里推断一番,当知缘由,胤禛既然起了争储之心,胤祥同他关系向来密厚,又如何能不知晓呢?
那么,从他那时候在雾灵山救了她回来的途中所说的话,以及刻意褒扬年心兰对她的恩惠,令她心生感激……便可推知他心中所想。
后来,胤禛也专等带了年心兰来狮子园,……
这些种种,不都说明了,目前须得笼络年家,故而这条纽带不可生了变故。而她,却正是很容易令得这条纽带出现裂痕的一个重大问题所在,即使她并没有这样的意图,可在旁人眼里,事实便是如此。
所以,胤祥会拘禁羁留她,倒是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楚笑寒想着,笑生两靥,颊边微红:“十三爷,您为何不将我安置在煤炸胡同的府邸或者别苑那,却非得在宫中,东西五所这里啊?”
“……你真多口多舌。”胤祥早遣退了那甚是眼熟的侍监,在楚笑寒身边的坐榻边坐下。
楚笑寒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那,您就不怕这宫里头,人多口杂的,把您掳劫我这小小侍婢的事儿传入四爷、或是皇上的耳中?”
胤祥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事情不劳你费心。”
楚笑寒见他油盐不进的一副样子,十分郁闷,便另外寻话问道:“十三爷,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住在这东西五所啊?”
胤祥随口答道:“……为什么必须得让你知晓我住在西五所的头所殿内?”
“随口一问,十三爷请勿挂心……听说哦,王子阿哥出宫建府,可以领好多好多钱哦……好几十万两银子呀……四爷是十八岁建府的,十三爷,瞧您的年岁,您的府邸应该也建了没多久吧?至多十年吧?几十万两的钱银,每年花几万都花不完吧?”楚笑寒好奇地问道。
胤祥一时无语:“……”
听说过,拨银当有二十三万两之巨……
楚笑寒登觉艳羡万分,冲着胤祥伸出手掌,摊开来,说道:“十三爷,给钱……”
胤祥横起了双眉,稍微锁住,不解问道:“为何我须得给你钱银?”
楚笑寒言之凿凿、语声铿锵、掷地有声地说道:“那,我是四爷的人吧,现如今,到十三爷这里来,算是外借,本非我分内事。瞧在十三爷的份上,我既来了,十三爷总得打赏吧?不然岂不是丢了您的脸面?让人笑话您小气。”
“……”
楚笑寒低头算了一番,复又抬头笑言:“十三爷,您一年的年俸、庄子收入,外加那么多建府的钱……还这样银钱吝啬,小气算计?没的让人说辞。”
“我没领那笔银子,”胤祥没好气地回答,“当时皇阿玛刚数征噶尔丹,平定朔漠未几,多年军讨,国库不甚殷实,银根紧缩……又为所有成婚成年王子阿哥建府分居。四哥为皇阿玛分忧,主动要求以前朝内官监官房作为‘禛贝勒府’,免去土木之劳,钱银之费。我们俩向来行事一致,我自然也要唯四哥马首是瞻,既然皇阿玛已然为我建了府邸,且圣恩特许,允我依然能回原东西五所住所居住,又岂能再讨要那几十万钱?故此我直接奏请皇阿玛,不领那二十三万。”
原来如此……
楚笑寒吃吃笑了起来,说道:“十三爷这样孝顺,……皇上一定老怀大慰,涕泪交加,一口一个‘十三儿啊’……”
“你……”胤祥脸色铁青起来,“钱兰欣,你……你讨打是吧?一心一意地讨爷的嫌,打着何等主意你道我不知?我再气也不会随随便便赶你出去的。”
楚笑寒心意早决,故此现下是一点儿都不怕他了,只噗嗤一声笑说道:“十三爷对我可真好,不知道会不会惹得您那宝贝样儿的嫡福晋喝起醋来,那就不妙了。啊,对了,怪道是不肯把我带到宫外府邸,原来是怕嫡福晋生气呢!看不出来十三爷倒是个畏妻如虎的……”
胤祥哼了一声,说:“你道天下女子个个都似你一般善妒成性么?”
楚笑寒听了拿手帕掩口笑道:“咦,十三爷这话可奇了怪了,我又何时吃过醋来的?”
胤祥又哼了一声,续又说道:“你没吃醋过?那不知几时,在四哥纳年氏作侧妃的时候,一口气投了湖的,是哪个来着?”
胤祥这话一出口,楚笑寒顿时默然不语,嗯,十三爷提起来了,终是提起来了……当时,确是投了湖,真真切切。可惜被他救了起来。
可是也总是因他救了她,所以后头还能同他在一起那么多日子,其实,算起来,自己也不亏了。
倘若,当时投湖之际就死去了呢?
胤祥见她忽然止口不语,心知触到她的软肋,稍稍有些不忍,只得寻了些事情告了她听:“这几月,四哥一直派人在热河府附近寻你,……还有你阿玛……四哥自己也有赶去狮子园行宫处所,前两日才方回转。不过,唯独宫里,他是不会来寻的,他也万万不会想到你会在此处。待过些日子,我求了皇阿玛赐个宫女给我,届时你便可借着庶妃陈氏身边宫人富察氏的名头过来,以庶福晋名号搬去煤渣胡同,我的府里。”
“……十三爷,……”
楚笑寒听得呆了,半晌方才开口。
“嗯?”胤祥应道。
“您脑袋被驴踢了吗?”楚笑寒很认真地问。
胤祥气结,说:“我很认真。”
“……那您说的话,实在不经得很……这,平常普通人又哪里说得出来这样疯疯癫癫的话呀?莫非十三爷就是认真说这疯话不成?”
“我说的是正经话。你可知眼下四哥形势十分艰险?那年羹尧正在三哥与四哥之间摇摆不定……如若他知晓自己妹子并不得宠,加之前头他所作所为,若是真怕四哥追究起来,一个动摇投了三哥也是极为可能的事情。想那三哥家奴门人孟光祖也实在张狂,不带勘合,也敢在各省招摇,公然四处拉拢官员吏目。可见皇阿玛对于三哥的心意……我得到消息说,那孟光祖以三哥的名义已经数次联络拜访年家,还赠礼四川巡抚年羹尧、江西巡抚佟国勷等。……这个时候,你的存在对于四哥来说,真是极为不智不妥……”
“所以,十三爷就趁此机会将我收了?”楚笑寒十分郁闷地接上话头,“您干脆送我去见阎罗王,不是干净得多?”
胤祥瞪了她一眼,说:“爷说的话,向来作数。以前既然应允过你,自然是要兑现的。”
哦,他以前说过,“你且跟着四哥,四哥不要你了,你来我这里。饭总是有得吃的,日子也是可以过的。”
他倒是言出必行。
不过,相信,也不会带累他多久了。
至多也就一两年吧?
在乾西五所的头所殿里,日子静悄悄地流逝着,不带一点声响地慢慢走去。
楚笑寒依然时常坐在配殿明间风门内的圈椅上,看着外院的天井内一方石板地。每日里,阳光悄悄地从东面慢悠悠地走到西面,一如当年在宫里的岁月。
听说从东面出去就是御花园,只是,既不可能躲得开了那些胤祥派来监视她的宫人太监等;而如今的她,也再没兴致偷偷溜出去游玩。
因为,那里再没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需要她搀扶着走在万花璀璨艳丽间;自然,那位女子,也再不会到养性斋前,红衣盛妆,以求某个人的青眼……
入夏之时,似乎终于求得了旨意,一切都出乎意料外的顺利。而后,胤祥便将楚笑寒带到了煤渣胡同的府邸,以富察氏,庶福晋的名义。
那祥贝子府,比之雍王府,倒也差不了多少。至少,在楚笑寒的眼中。依然是凡旁庑楼屋,均丹朱户。其府库、仓焦、厨即及抵候各执事房屋,随宜建置于左右,门往黑油,屋均板瓦。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总是喜 欢'炫。书。网'在外婆家的四合院落走来走去,小小的几进院落都可以兜兜转转地走成迷宫一般。
那时候,也真没有想到,会回到几百年前,于这样的几重几进间走来走去,周转反折,自己迷糊自己,乱了一头思绪。
兆佳氏·聪珍积。
第一次瞧见这位十三嫡福晋。如《诗经·卫风·硕人》中所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然秀美无方,最难得的是,一眼看去,便是一位聪明温婉的女子。
她对皇上所赐,对丈夫带回的,这样一位莫名女子,毫无怨言,且神色温和。
时至今日,楚笑寒亦能察言观色,她亦会暗暗忖度对方心中是否真真无碍无芥无蒂。至少,在她眼中,这位兆佳氏,并没有假作大方贤惠,在瞧见这位富察庶福晋后,微微一笑之余却是立刻横了胤祥一眼。
那一眼真让楚笑寒想要大笑起来,十三嫡福晋那一眼里面的意思,似乎满满地写着,给你面子,回屋请好好解释!
他们两人,像是并驾齐驱,策马奔驰在大草原上的一对玉人。那是正在进行时中的恋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羡煞旁人。而不是她楚笑寒和胤禛,已然走到终点线,再难回头。
楚笑寒很感激胤祥,他大约从造办处,领来了一大批的绣样。
中断了数月的蹀躞十二事,终于可以继续做下去了。
大约是心情始终雀跃不起来的缘故,所选的贡缎,全部都是月白色的。
也没有采用华丽无比的配色,用的绣线也极为素淡,多是元青、藏蓝、鱼肚白之属……待第一个月白的佩带吩(络带)完成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要嫌弃起来,怎会做这样清淡的颜色呢?
在清代,大多的艺术品都采用繁复花样,华丽配色,务求饰品鲜艳夺目。而她目前所做的这个吩带,只怕是会被所有人弃若敝履吧?
这一日,楚笑寒坐在屋内,正低头专心做那蹀躞十二事中的扇袋。
这进院落极为清净,是内院最里的一进,因此让楚笑寒哂笑不已,怎么感觉和阿昭在雍王府的院子那样相似。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此间明间的厅屋均是月洞窗,窗外便是天井,种满了细竹和松木,树影多斑驳,倒影见纱窗,屋内阴气翠润,虽是夏日,却依然凉快无比,惬意之极。
当时,也没留意间,只听得门帘一掀,胤祥就大踏步地走进了屋内。
楚笑寒被这种异样的声响所惊动,一抬头,竟然看到在这数月间简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十三爷,一吃惊间,立刻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顺带着将个针线笸箩锦缎绸布俱都打翻到了地上,乱作一团。
十三阿哥,胤祥无奈地叹气道:“你看到我的那副样儿,整个京城都再没第二个……”
第90章 隋堤三月水溶溶
楚笑寒费了点力气才从地上起身,复又蹲下,手忙脚乱地将打翻在地的针线笸箩碎布锦缎俱都收了起来,重又摆在圆台子桌案上,这才一边干笑着说道:“十三爷的样子太过威武,我一看就飞了魂魄,这才吓趴下了的……”
“……”
胤祥无语,只踏上几步看那桌案上的物事。
忽听他口中轻噫了一声,说道:“你配的颜色倒是极为清雅。这月白色的佩带吩,很是好看,上头还绣了大势至菩萨啊……”
楚笑寒将散落地上最后一些绣线拾掇起来后,笑问:“……十三爷中意我做的蹀躞十二事?”
胤祥脸上颇有诧色,转头看又坐落在那枚日字凳上的楚笑寒,问道:“蹀躞……你竟是要做足十二样?”
楚笑寒轻点粉螓,颔首说道:“嗯,是的。”
正应答间,她心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胤祥,他正专心瞧那络带香囊,似乎极合他的脾胃一般,面色颇和,爱不释手的一派样儿……十三爷他,向来不喜华丽俗艳之物……
打定主意,楚笑寒在颊边堆上淡淡笑颜,试着说道:“这蹀躞物事,十三爷可看得上眼?要是入了您的眼,那这头一套就孝敬给您,倒也无妨……”
“……”
果然,胤祥闻言,满腹狐疑地转目看向身边的女子,只不言语,心说,你哪里会这样好心,我又不是四哥。
楚笑寒微笑着,轻轻说:“那若是十三爷肯收我的礼,自然,来而不往非礼也,顺便着,也劳烦您帮我想想送什么寿礼给四爷比较相称一些,而后替我备上一份,我知道您必不在乎这点儿小钱银。”
“果然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原也估到你没这样乖滑灵巧……”
胤祥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若说四哥……他素常喜 欢'炫。书。网'精巧玩意儿,便是不用,收着也是好的。不若你送个新样儿的烧料烟壶给他罢,又小巧又别致。造办处这两年这鼻烟壶是越做越美了,那色泽质料直逼玉器玛瑙水晶宝石一属。偏这几年里,四哥特别忙,大约也还没留意到这一块的物事。我替你选一个,送了给他,他定然欢喜。”
“烧料?十三爷说的,可是琉璃烟壶?”楚笑寒仔细思索了一下,问道。
胤祥点头说道:“嗯,是啊,有洒金星的,五彩的,磨花的,套红的,都是极妙的,看去如同翡翠老玉一般的藕粉地。用工极为精致了。”
看去,十三爷倒是首肯了。只是,虽然也曾玩笑着伸手敲钱,她也能表现得极为厚颜顺畅,实质上,若然真有个没大关系的人平白无故送些贵重物,却也十分难堪……这样一想,楚笑寒又犹疑起来了,只低声问:“那……那这东西贵贱行情如何呀……”
胤祥见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不觉好笑,但既是送他四哥的寿礼,也是她一片心意,不忍取笑太甚,终是安慰说道:“这等玩意儿,去造办处拿一个便是了,方便得紧。也不需什么钱银花费。”
楚笑寒听了这才放心下来,因笑说:“那成,十三爷,我给您做一套蹀躞十二事,您帮我找个烧料烟壶,须得最漂亮,最精美的。”
“那便这样说定了。”
胤祥说完,又在屋里转了几圈,把玩了一番几个荷包、扳指袋等,过得几刻,似觉他再寻不到可说的话,竟是悻悻地离开了。
楚笑寒觉得十分纳闷,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也没有侍监陪同,突如其来地跑到她这边来,说了几句莫名其妙、浑不着意的话,也不知底细,却又走了。
这样一想,总觉得怪异非 常(炫…网),寻思琢磨了一阵子,竟然是静不下心来专心针黹,莫名其妙间,不由自控地站了起来,悄悄地跟了出去。
说也奇 怪;书;网,自打她住在这边后,胤祥也没安排什么下人给她,但凡是杂役之属,全部共用嫡福晋兆佳氏的婢仆下人。
而那兆佳氏·聪珍积也奇 怪;书;网,性喜清静,院落竟然也在这府邸的比较里进处,墙壁穿堂同楚笑寒这边的院子连通,因此,婢仆通用倒也方便,加之楚笑寒大部分针线活儿及梳洗等事,不喜他人插手,总是亲力亲为。
这样一来,也只一个膳食、汤药和清扫院落的活儿,须得聪珍积这边的人过去帮手,其他尽皆无事。
至于汤药,也是一件奇事儿,到了胤祥这边,依然天天喝那透表清热,化湿通络,温阳益气的汤药,味道竟仍然是原先吃惯了那几味。
且说楚笑寒这一跟了出去,稍稍紧追几步,就瞧见前头隐隐有胤祥的身影。
再一细看,就见他一个转身出了前头的垂花门,而门口正候着他那侍监文润茗,一待汇合后,这主仆两人便又左转,拐了进嫡福晋兆佳氏的院子里头去了。
瞧见这文润茗,楚笑寒不禁失笑,那八年前,秋亭门口,被唬了一跳而后气急败坏的小侍监,而今却也大了稳重了呢……
她自觉举动十分怪异,毫无缘由地跟着十三爷作甚呢?但是,此刻也已如此,便随着性子慢悠悠地往前又走了几步。
再有几步便就到兆佳氏·聪珍积的院东角门处了。那也正是胤祥和他贴身随侍太监文润茗一道儿拐进去的地方,刚打算往回走,却听得里头说话声:“爷来了哪?”
“嗯,是啊。”
“咱们爷今儿个看着兴致挺好的哪。”
“那可不是么!听说四爷府上的年侧福晋有喜了,四爷向来子嗣单薄,而今又闻佳讯,咱们爷自然替他四哥高兴呢……”
楚笑寒猝然间身形一顿。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十三爷,是觉着心里有愧,所以才特意跑来看看她的吗?
只是……只是,也没什么可气愤的。原本就怀着必死之心,不是么?若然她死了,他,又怎会不去宠幸其他女子呢?便是她还活着,宠幸别个女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是早就知道,也明白的实情。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人……忽然失踪的她,于他而言,也不知道到底算是什么了……
这样一想起来,霍然间像是把所有油盐酱醋均都倒在一处的一般,甜、苦、酸、咸,竟说不上什么味儿来了。
忽觉他许是该怨她的,忽又觉他该当选年心兰,忽觉这样也是极好,忽又觉难以忍受一般的心抽乱痛起来……
唉……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复又再叹一口气,刚才跟着胤祥跑出来的时候倒是脚步轻快,倏忽间就到了兆佳氏的院子口,只是这一刻想要回去之时,竟是全身力气尽被抽干一般样,连拖动脚步都成了极为艰难之事。
费了半日的时光,慢慢地挪移回了自己的屋子,冲眼四下里一看,怎么都不认识这屋里的一物一件起来。终于,再又叹了口气,将身子挪靠到床榻边,使足最后的一点力气把她自己挪上了床,躺在那里,再不动弹,只发起呆怔来。
这一呆怔,似乎是呆怔了月余。只是,在这迷迷瞪瞪间,竟然也将这蹀躞十二事都做完了。
这日,端详着眼前的一应完成的香囊筭袋荷包扇袋等物,她口里喃喃地道:“这是跟十三爷换烧料烟壶的……须得再做一套给,给……给……,给他罢。”
说着她呆呆地笑了起来,慢慢儿地伸出手,在笸箩内取了针,挑了线,想要重新穿针引线去,却惊愕地发现,连着穿了十数次,一次都没穿过去……
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这屋子里太暗了?光线不够,所以穿不进去?她忖着,不如就到屋外去穿吧……想着便立起身来。这一站起,猝然间额头一阵发昏,心慌慌凉凉的,骤然间如军鼓急鸣……整个人总觉得摇摇晃晃的,怎么都定不下来一样……
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看来,看来,是再没办法做第二套的蹀躞十二事了吧?
楚笑寒揉了揉额头,定了定神,心里寻思着,也许,只好,寻一下十三爷,同他商量一下,那个烧料烟壶的交换,还是作罢吧。
对,去寻一下十三爷。
只是,不知道,他在哪儿……
呆惶惶地走出门去,外头天清气朗,十月了,也,属于小阳春了吧?
寒衣节已经过了,天气会渐渐冷起来。嗯,十三福晋兆佳氏早早就派人来给她送了数个白炉子,摆在屋内,生怕她受凉了,倒真是周到啊。
这一路走,一路胡乱思想着些许小事,便就到了院门口。这一将将到门口,却远远看见胤祥和文润茗正行过来,看着样子竟是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楚笑寒不禁微微地笑了起来,啊,运气,真不错啊。
胤祥隔着三五丈的距离看过来,只见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立在竹篱编就的月洞门口,身形比之数月前益发单薄纤弱,颜色苍白,眉目清淡如画,神情漠然,嘴角隐隐含笑,身后笼着绿柳,四周垂条落枝,门后更有一树百年海棠,其势若伞,丝垂金缕,葩吐丹砂,罩在门顶之上,女子身后,愈加有画色清美之感。
遥遥望去,只觉她恰似候在此处许久,定定数日尽在等着他一般,不由得心中一惊,但疾走几步上前,笑问道:“兰欣,你在等我么?可是那给我的蹀躞十二事做好了?”
楚笑寒一瞥间瞧见那文润茗立刻乖巧地候立在另一边,隔了数丈,再不上前,心中又生了几分莫名情绪,一下子倒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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