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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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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宾主言谈相欢之际,旁边几个精奇嫲嫲提着食盒儿将各类荤腥素菜、滚汤热羹依着先后次序摆了上去,一盘盘菜馔上桌之时,忽听胤禛皱眉咦了一声。
胤祥笑问:“四哥,怎了?”
胤禛眉头一挑,薄薄嗤声隐怒道:“十三弟,你府上的厨子也太不成样子了,这尾鱼竟是连鱼鳞都不去,就端上桌来了?是不是十三弟,弟妹的性子太好,这些家奴贱婢就肆意妄为,竟是爬上主子头顶去了?快将这狗奴才传了过来,我倒是要问他一问。”
胤祥闻言一怔,他自然知道此菜肴来历,登时甚觉尴尬,只干笑着说:“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许是这厨子他独门秘技,亦或是什么特别的做法吧?怎地近几月来,我总觉着四哥的火气很是惊人啊。”
胤禛淡淡说道:“是么?我怎未觉得?我不是一向如此的么,人之一生,匆匆十数年,若做事不能求得尽美矣又尽善也,又如何对得住天地春秋人心?”
胤祥听他如此之说,语气又已然不善不悦,也就再不接话。
却说这闲谈数语之间,早有妈差听令去使人唤那厨子,过得片刻,那名倒霉的厨子被唤了过来,他不敢靠前,只畏畏缩缩地站在几位主子隔了丈许的下方。
文润茗和苏培盛见厨子进来,便一起喝道:“你这奴才,哪里有这样做事的?怎么这尾鱼竟然鳞鳍尽皆未去就端了上桌,让主子们怎么吃这等腌臜?”
厨子吃了一惊,正想说话辩说此菜并非出自他勺瓢,却一抬眼看到胤祥横了一眼过来,这就唬得缩了一缩,过了半日方才嗫嚅道:“回,回主子们,此……此乃……杭州府……宁浙,乡里人家的鲻鱼做法,奴才也是刚刚学到,听说这般蒸煮,鲜味更甚,非同一般……”
胤禛听得杭州府三字略略一顿,但旋即冷声哼道:“那这鲻鱼身上所覆咸鱼仔又是如何一回事?今日是你家主子给本王过生日,虽不是什么大的正生日,正寿千秋,却也是个兄弟把酒言欢的好日子,你这奴才,却将这鱼鳖之子,恣情炒煮,计其命数,千万复倍,更恶毒歹意,欲诱使本王等尽情食啖之。可不是咒主子们下那无间地狱么?”
厨子听眼前的雍亲王如此厉色呵斥,更加害怕,浑身索索发抖,复又抬眼看了一下胤祥,终是壮了胆子回道:“回雍王爷的话,那……那百姓人家,确实如此做法……这……这本是杭州府的名菜……”
终于,胤祥心知不得不打圆场了,赶忙喝道:“够了!雍王爷既然不悦,就将这菜肴端了下去吧,你也下去罢,今儿个好日子,我且不来罚你,明日再来寻你,好好了断此事!”
那厨子闻言如逢大赦,赶紧磕头如葱捣,而后跪退。

待那厨子出了门去,席间气氛依然尴尬,胤祥想了一想,便嘻嘻笑着对胤禛说道:“四哥莫要为了这等奴才坏了心情,且看弟弟给你个精巧的玩意儿。”
说着他递上了那蹀躞十二事中的,月白佩带吩,上绣大势至菩萨的那个,一边还笑说:“四哥,你看,合心意否?这可是宫中,一个心慕四哥你的宫人精心缝制,是不是配色清雅,别有一番味道?”
胤禛本待接过去细细观看,但听得胤祥如此之说,伸在半空的手却又停住,微微一瞥那佩带吩即刻皱眉说:“十三弟,这佩带囊、吩,本是为了忆昔思今之念,我们大清,以马上得天下,荷包用以储食物,为途中充饥;吩可以代替马络带,马络带万一断了,就以吩续之。这吩带向来以粗布制作,何以敢用这脆弱易断的华丽丝绸卷缝制成?却又是哪个奴婢,刻意取巧讨好,实在乖吝惹嫌,令人厌恶得紧?”
胤祥语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笑寒在殿外听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略略偏头,从窗棱子缝内看去里间,却正见胤禛微微俯身倾向年心兰,似在低低密语,状极亲密。
唉……大半年不曾瞧见他的面容,这一见,却是如斯情形。
——
蓉儿说:我就这样离开你,你一定很难过,但如果我留在你身边,就一定会连累你。靖哥哥,希望我们来世再见。
蓉儿还说:靖哥哥,我有三准三不准,如果你肯听我说,我就算死,也死的安心。
蓉儿又说:将来我死了以后,我准你再娶一个,但是那个人一定要是华筝。因为华筝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你娶了别人,她会欺骗你的。
蓉儿接着说:第二,我准你为我立一个坟,但是我不准你带华筝来拜我,因为,我始终还是个小气鬼。
蓉儿最后说:第三,我死了以后,我准你为我伤心一段时间,但是我不准你为我意志消沉,靖哥哥,你答应我。
——
原来,我也始终是个小气鬼。虽然,我觉得心兰很好很好,很美很美,你们两个原本就该在一起的……但是,真的亲眼见了,还是觉得看不下去,十分难耐,十分十分的难耐……
楚笑寒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慢慢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疲惫的步子离开多福轩去。
旁边的文寿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地垂着头,始终跟在她后头。
她走了几步,却觉喉头巨痒,忍不住咳嗽起来,哪知一声轻咳之下,而后带来的尽是咳心呕肺般的剧烈震动出气。
一惊之下楚笑寒立时拿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仍然是逸出了几声吭哧,响动颇大,急切间她狠狠一口咬住自己的食指,几乎渗出血水体液,这才以痛止痒,生生压住,忍了那喉痒急哆嗦的欲求。
这一举动之后,她心知不妙,即刻抬腿匆匆奔跑起来,往穿廊转角走去,虽然已经没有力气,总得咬牙苦忍,离转角也不过丈许距离,很快便可拐转,这样想着,便使出全副心神力气,专心跑向前头。
而那文寿则赶紧跟在后面,加快步伐跟上,不致离了这位富察庶福晋太远。


第93章 欲寄相思千点泪

话说当时正是席间,年心兰忽觉腹中酸痛抽紧,登时捂了肚子发出轻微呻吟。胤禛见状低头察看一阵,稍一搭脉,过得片刻即低声慰语:“当不妨事。”他虽不若康熙皇帝极喜岐黄之术,却毕竟从小涉猎医道,总也略通。
恰在此时,他却隐隐听到极为微弱的叹气声,竟是有些耳熟,这一吃惊之际,猛地抬头四顾,却见周围毫无异样,胤祥正同聪珍积低低絮语,不时轻笑;旁边则是文润茗和苏培盛恭敬侍立;再外侧则不过几个妈差精奇,而那几个妈差旁是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靠壁站定,形容谨慎小心,没有丝毫怠慢之处……
胤禛不禁哂笑,自己仿似耳鸣神幻,居然会听到早已离开此世之人的声音。
这时,身后的苏培盛却悄悄踏上一步,附耳低语:“爷,殿外似有人窥视。”
胤禛闻言遽然一惊,转头扫视,果见斜对面的细雕精纱绿窗微开一缝,虽隔着外头的朱漆栅窗,视线难免模糊不清,但恍然间却是总觉伊人正在那处,正要开口询问胤祥,却又忽听得门外传来压抑的低咳,一时呆住……
这咳嗽声,至为熟悉,时时得闻,也不过近半年不曾听见,只是耳边依然萦绕不绝,难以驱赶。
只过顷刻,他猛然从桌边立起身来,拔腿奔向门口,迅疾掀开这明间口的风门,跨步出槛。而那苏培盛见胤禛奔出,立刻亦是举足跟上,主仆两人立时急急往殿外追去。
胤禛一出这多福轩的门外,定目四下里一看,心中有些诧异:外头这抄手游廊间竟也是没有一个奴才,……十三弟,倒还真是如他所言,把伺候的奴才遣得一个不剩……
心中惴惴不安地再次周环四顾,忽然瞧见左手边的长廊尽头,隐隐绰绰间有一身着月白色的纱衫女子落一个朦胧背影,正快步疾走。只是她本就已经到长廊转角处,加之看去奔走速度极快,竟是转瞬便转过长廊,刹那就消失不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颇为眼熟的侍监,亦是牢牢随住了她,也是一个转弯没了影子。
霍然间,徒留一道空空落落的长廊,长风吹过,卷叶滚残花,人踪全无。
胤禛一时疑窦丛生,正在追赶或是驻留亦或是回返之间的思量选择犹疑之际,忽听得殿内传出兆佳氏的惊呼声:“四爷,四爷……年侧福晋晕了……四爷……”
听到这个惊呼声,胤禛似乎才一下子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一般,冲着苏培盛苦笑了一下,说道:“不知……是否看差了……”
苏培盛哪敢妄言,他想了一想,才小心翼翼地说:“奴才……也没看明白……许是十三爷府上的庶福晋罢。那,那上头也常常赏赐他宫人婢女,隔三差五的就有,何况因了腿疾,近年更是新赐了不少服侍的婢仆侍妾。这……这……也未见得……,那个,年侧福晋……爷您看,先进去瞧瞧可有大碍?”
胤禛听罢不说什么,低头不语。但也只片刻,顿了顿步子,便又匆匆入内,走进多福轩去。

却说殿内,胤祥见胤禛一立起,急急奔出,便知不妙,赶紧冲着自己的福晋聪珍积一作眼势。
兆佳氏见状连忙拉了拉年心兰的袖子,拿嘴努了努往门口而去的胤禛。
年心兰自是立时会意,稍稍思索须臾,便捧住肚子,缓缓往聪珍积的右肩倒去。兆佳氏忙扯了嗓子惊叫:“四爷,四爷……侧福晋晕了……四爷……”
实在是只过了片刻,但在殿内众人看来,却是极为难耐的一段时光。少顷,胤禛和苏培盛的身影复又出现在殿门口,两人慢慢地走入里面,行至圆台大桌边。
胤祥抬目一看,自己的四哥正面无表情,正步走来,只觉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飘过脑后。
胤禛倒是没有去看胤祥,只是在快到桌边的时候,挂了一副关心的神色上脸,待到得桌边椅前,便转头看向年心兰细细端详察看,同时口中问兆佳氏道:“适才是怎了?她晕厥过去可要紧否?”
兆佳氏有些难堪,但是依然伶俐地回道:“无妨,只是稍稍有些孕时晕厥,四爷应当也是知晓听闻过的。况且侧福晋,年妹妹她,素常也是先天身子弱的人,有喜之后自然担负重些,便就吃不太消了。这种情形,先在榻上休憩一阵,缓过来便好了。”
胤禛听罢点头不语。
过得几刻,那年心兰悠悠醒转,自后众人复又各自落座用饭。而胤祥赶紧陪笑说话,又是斟酒又是夹菜,拼命寻些笑话儿来说给胤禛听。
总归是两兄弟素来交好,过得须臾,胤禛也觉自己孟浪,寻思琢磨了片刻后,再不去想刚才那幻觉妄思,终于在面上挂起了浅浅笑颜,凑个趣儿,助点兴儿……这样一来,席间气氛登松散开来,顷刻笑声四起,宾客尽欢,就此不提。

晡时用膳完毕,待到日入时分胤禛等人离去后,胤祥心中终觉不安,再次来寻楚笑寒。一踏入房门,却惊见她收拾停当,身边放一小小包袱褡裢,眼光投向窗外,不知看向何处……她,她,她当真是一派出门的行装打扮。
楚笑寒见胤祥入来,似早已料到,轻轻地笑起来,说道:“十三爷得空来了哪?定是四爷他们回了吧?……我正想走,还寻思着怎么找见您呢。”
胤祥沉默半晌,问道:“你当真要走?”
楚笑寒点点头,平静说道:“也见过四爷了,再没什么想头了。继续留在这里,我的病也好不了,真若死了,以后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这样年青,总是想再多活两年的。我阿玛在易州泰宁山等我,我也该去了。这事还得十三爷帮我,给我过关出城的勘合令牌,才能迅速成事,不致拖延生变。”
胤祥寻思良久,实在找不出她话语中的漏洞破绽,心忖求生不求死也是人之常情,便终是点头说道:“那……我派两个正蓝旗的侍卫送你罢,你且再带个婢仆,可以伺候着。这个令牌,上头有我私人印符,各省各府的城门关卡,当是一路通行无阻……”
楚笑寒欣然接受,接过胤祥递过来的令牌,小心收好,笑说道:“难得十三爷为我想得这般周到,原这几月里,我也已是手足俱痹,连针线都举不起来了,若然有个婢仆相随,真是太好了。”
胤祥更加无语,只说了一句:“平日你也不提一声……那,那你何时起程?”
楚笑寒站了起来,身子略略颤抖着摇晃,面色却分外平静,说道:“就今日吧。”
“连夜赶路,不怕犯夜惊动了其他人……”胤祥沉吟半晌,问道。
“不是有十三爷的勘合么?我有什么可怕的。”楚笑寒轻笑说,混不在意。
胤祥终于再无余话可说,只得悻悻掉头离去,着手筹备送她前去易州泰宁之事。

只半个时辰,便一切妥妥帖帖。楚笑寒待到出了府门,坐在车厢内之时,兀自惊叹,胤祥办事之利落,效率之高捷。
那么,接下来,就要搏运气,搏时间了。
如果,上天怜我,且又行事周密,还能圆了自己最后的心愿。楚笑寒入神思索,再三再四地考虑自己的计划。嗯,如果是四爷,我必输;但是,眼前是十三爷,那么,还有搏一搏的可能性。
她打定主意后,掀开车厢前头的帘子,轻笑着同坐在外驾车座上,其中一个侍卫商量说:“这位大人,走得匆忙,忘了带药,爷给配的也早吃完了,一阵子能不能绕一下棋盘街,去大栅栏同仁堂帮我抓几服药?”
那侍卫只知眼前乃是自家主子的庶福晋,奉命小心送去易州泰宁看病,想必身体确实不佳,而且看去她也真的弱不禁风,当下恭恭敬敬应了诺,立刻嘱咐车夫驾着车舆往珠市口而去。

这么迟了,也只有乐家的同仁堂还开着铺子吧?楚笑寒忖道,一出府门,即刻动作,确实不太妥。但是,她,再没时间了。不可能等到了易州再作考量安排。
好在是胤祥,是十三爷,当看不出她的不周之处,这个破绽当还能掩饰得过去。
说到底,十三爷,他毕竟,不是四爷。第一个,他年岁还是尚青,比起胤禛;第二个,胤祥对她,心里总存了几分轻视,因为她,在他眼里终究不过一名女子;第三个,也是最大的一点有利条件,十三爷,同胤禛却又不同,他知道她命不久矣,而且他看在四爷的份上,也不想她死……加之世人都是求生不求死,故而胤祥必然信她。
四爷,胤禛他,似乎不知她的病情,一点儿不知。
说起来,张献张大人,终究是皇帝的人。
他定然没有对胤禛说出实情,一如当年,良妃之病情之于胤礽。
十三爷却不同,皇帝告诉了他,她的病情。所以,胤祥是知道的,知道她钱兰欣快要死了,所以他定然会相信她的所言,也会相信她为了活命要跟着阿玛离开大清。她快要死了,而他不想她死,所以,他的心,应当也软了几分。这男人的心一软,难免就会被女人给骗了。

同仁堂,乃是宁波慈水镇的乐家子孙,乐凤鸣所开设的知名药铺。在乙酉年获孙岳所颁匾额,因孙岳本是佩文斋书画谱总裁官,深得康熙信任,专替皇帝题写御碑的。这匾额一出,百姓自然深信同仁堂的药已经在宫里享有盛誉,至此生意兴隆,声名卓著。

留下车夫和其中一名侍卫在同仁堂门口看守马车等候,楚笑寒则在那名婢女的陪同下,身后跟着另外一名侍卫,跨入同仁堂的大门,到了前柜。
她心里忖了一刻,终是咬了咬牙,狠狠心,颇为胆颤地将自己所写的方子递给了柜台后的伙计。
这一溜整整齐齐的柜台后,此刻只有一个值守的中年男子,看去倒是有几分见识的样子。
他低头间眼角余光已然瞥见有贵客到,再抬头一瞧,眼前女子穿着打扮颇为富贵,后头竟还跟着一个正蓝旗的侍卫,心中不由得一惊,再接过方子,低头一看,更加心惊,低声说道:“夫人……夫人,要配这些丸散膏丹?”
楚笑寒微笑着点头,想了一想,将袖笼里胤祥给的令牌露了一截儿出来,特意让这男子瞥见。
果然,这男子眼力不错,一见令牌上头印符,再无言语,只麻利儿地往身后一排排写着药名的七横八竖油光锃亮的药柜上摆放的青花磁坛内分别取药。
取完几味,他有些皱眉,凑上前轻轻说道:“夫人,有一味在作坊内的碾房,此间没有,可否等待片刻?”
楚笑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便算了。我到前头万全堂去瞧瞧吧。”
这中年男子一听,生怕怠慢了这位贵客,却被那虽是兄弟,实是竞争对手的万全堂抢了去客源,不能讨好皇亲,赶紧说:“其实也不远,不过一盏茶工夫,夫人绕道万全堂,却也要好一阵子呢,倒不如在这里等等小的,马上就来。”
楚笑寒见他这般客气,只得同意。

少顷,回到车上。
楚笑寒淡淡地笑,手中紧握丽春蝴蝶草果碾出的粉包,同时,看着身边的婢女,还有前头的两名侍卫以及车夫……
虞美人,俗名雏罂粟,它的果子,含大量吗啡。
……
对不起,诸位。
我知道,这果粉用量不对的话,也许你们会丧命。
但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她做的事情总是比较疯狂的,对吗?所以,请原谅我。我尽量,但是我并非医生,所以弄错了的话……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们罢。
……
因为赶路甚急,晚膳只用干粮,所以只能在水中下药。楚笑寒慢慢地耐心等待。到了子时,夜半,他们一行人终于投宿在京畿附近驿站。
在驿站。
胤祥,会不会派暗卫?她思考良久,还是和服了药粉正熟睡昏迷中的婢女换了衣服,改梳了她的垂髫发式,这才出门。
他们几人,俱都睡着了。
她按住狂跳的心口,强自镇定地走到驿站马厩处,亮出胤祥的令牌,言称有密事要办,同看守的吏目说了一声,便泰然自若牵了那车上两驾中其中一匹马,施施然地离开了驿站。
原本是可以买驿站的马,那样举止行藏则更加合理低调一点,不易引人注目……但是驿站内的马实在是比不过胤祥府中的马神骏。
一离开驿站,楚笑寒便翻身上马,扬鞭策驾,全速狂奔。

是的,从现在开始,时间十分紧张。
无论那几个人醒来与否,最迟明日食时,驿站的人会发现异样。
所以只有十个小时。
而他们从驿站回返胤祥的贝子府,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样子,甚至更短。但是,就算他们禀报了胤祥这事儿,胤祥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这是优势。
只是,这五六个时辰里头,自己所有经过的关卡之处,用到他令牌的地方,只需他有令示下去,那么没多久,胤祥也会得报吧?但是,只要出了京畿,往东而去,草原山脉居多,城镇村落较少,届时再无盘查关口。
而后胤祥,他定会失去自己的踪迹。待到他再一次得到自己的行藏报告,却是很后面很后面的事情了……

疾驰出京畿数里之外,楚笑寒稍稍心定,走到天明,寻了一个城镇,找了个成衣铺,买了几件男装,穿上后便改道往东而去。
要不要,回一次狮子园?
那里,有太多东西,不带走,实在心里难以自在舒适……可是,真的很危险很危险。盘算良久,至佳状况却也不过一次机会,而且实在是非 常(炫…网)的危险,太容易暴露行藏了,那里是胤禛的地盘。
而且,还要在旁人发觉之前,见到喜圆,这实在是太困难了。

胤祥说过,前头几个月,胤禛四处搜寻,而后才回了京。
嗯,一般,高压式任务在持续一段时间后,特别容易懈怠,这叫做物极必反。况且现在胤禛在京师,想必热河狮子沟那边就会松垮一些……
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喜圆呢?她还在狮子园吗?会不会不在?若是见不到喜圆,那就麻烦了。一切都不可能成功。

楚笑寒在坐骑上一边奔驰,一边思忖良久,终究难以放弃,毫不尝试便先舍弃,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做得已经太多。现在,快要死了,还要放弃吗?舍得,舍得,有舍,肯舍,才能得!
好吧,既然心里想去,那便去!但是,从机会概率上来说,只能在园外瞧一瞧,两天后可以到狮子沟,计算胤祥获得消息的时间,她在狮子园可以呆至多半个时辰三刻钟的样子,便必须要走。
否则,不用想再离开。
当然也有一个可能性,胤祥,十三爷他,虽能够看出她的意图,却无意阻拦。也许就由得她去了,倘使能这样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第94章 相思泪流流不到,楚江东
这一日,喜圆怏怏地走出狮子园外,想着再去霞彩绣坊一趟,再问问那掌柜的,打听一下可有自家格格的消息。
自格格失踪后,但凡在狮子沟的日子里,每日她都要跑去霞彩绣坊一趟,令得那掌柜的不胜其烦。
前头一个月跟着傅鼐回了京师,但前两日她又央告傅鼐许她来一趟狮子园,想要在腊月前收拾一下芳兰砌的屋子。
既然来了热河府,到了狮子沟这里,便又忍不住想去绣坊那里再打听打听消息看看。虽然,心中却也知道必是希望渺茫。
但,依然是习惯性地想要去那绣坊绕一圈,哪怕只是能够再问一句:“掌柜的,可曾再瞧见我家格格?”

话说喜圆刚走出头宫门没多远,才沿着长街走了一段路,不意到了第一个转角的巷子口。当她一抬眼间,不经意瞥到立在那里的一个熟悉身影之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那个一身男装,牵着枣红马的纤弱细瘦,就男子来说算是矮小个头的人影,可不就是失踪近一年的格格?!

楚笑寒踏上两步,伸手将呆怔住的喜圆一把拉到这僻静的小巷子里。一手拉着喜圆,一手牵着马儿,急急往前奔了几步,这才停住,低声叫道:“喜圆……”
“……格格……,格格,真是,真是您,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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