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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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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与闻娴齐刷刷向她看去,似在责怪她说话不分场合分寸。
花舞英自知失言,有些尴尬,又听屈方解释道:“小侯爷的园子已收拾妥当,今日是特意来向太夫人辞行。”说完匆匆迈步撵上沈予,去为出岫保胎。
太夫人一脸焦急之色,但仍旧不忘交代:“鸾卿,你守着膳厅,桌上的饭菜碗碟一律不许有人妄动。”
鸾卿低低称是,转身去了膳厅。
太夫人又对迟妈妈命道:“你去吩咐护院总管和云忠,今日府里众人不分主仆,一律不得外出!还有,知言轩、荣锦堂上下禁足园内!”
迟妈妈一脸凝重,领命而去。
太夫人这才看向几房姨太太和灼颜,冷声道:“你们几人,今日寸步不离跟着我!”言罢转身跟上屈神医的脚步。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皆是又惊又疑,可到底不敢多言。三房闻娴深深看了灼颜一眼,叹道:“走罢!莫要再耽搁了!”
*****
半个时辰后,出岫滑胎,落下了一个近五月大的死婴,已隐隐瞧得出是个男孩。
太夫人得知之后,老泪纵横险要晕倒,几房姨太太也低眉哭泣。不多时,膳厅里传来消息,鸾卿在出岫喝汤的那只美人蝶碗中,测出了夹竹桃的成分。
夹竹桃,美而有毒,性寒凉,孕妇忌食。
消息一传到太夫人耳朵里,从熬汤的厨子、送汤的下人、端汤的浅韵、直至换碗的灼颜,立刻被传往刑堂待审。如今出岫落胎已成事实,只能软语安慰她好生休养,再将幕后主使之人找出来。
这一次,沈予没有陪在出岫身边,而是随太夫人去了刑堂审案,只留下屈方、淡心和迟妈妈照顾伤心过度以致昏迷不醒的出岫。
阴森冰冷的刑堂之内,除了太夫人谢描丹坐在主位之上,在场众人皆是站着,战战兢兢、沉默不语,气氛凝滞得连细针掉落之声都能听见。
二房花舞英、三房闻娴、灼颜、浅韵、管家云忠、刑堂总管、暗卫总管,还有沈予,满满站了一屋子。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沉鸾先停掉。可是有人不愿意啊,也有读者要求看。我好纠结肿么办。而且说实话,妾心后续很多内容,是建立在沉鸾的基础上,因为沉鸾是乱世权谋,妾心发生的时间短和沉鸾重合。包括后续出场的慕王、皇帝都是沉鸾里的主角,反正就是比较绕。也有人想看。啊啊啊啊啊好纠结啊啊啊啊)
“天要亡我云氏!”太夫人扶着座椅扶手,沉声厉色:“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连侯爷的遗腹子都不放过!”
刑堂内半晌无人做声,唯有闻娴颇为痛声地道:“太夫人节哀,幸而还有灼颜这一胎。”
不提灼颜还好,一提灼颜,太夫人立刻瞪向她,神色狠戾不语。
灼颜心底突地一跳,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怯怯道:“太夫人您……节哀。”
“哗啦啦”一阵脆响传来,太夫人已将手边的茶盏拂落在地,对灼颜命道:“跪下!”
灼颜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下跪:“太夫人……”
“四姨太已在那只碗里发现了夹竹桃,那碗汤是你执意要与出岫换的,灼颜,你嫌疑极大。”太夫人幽幽冷道。
灼颜睁大双眸似不可置信,半晌才反应过来:“不!不!这是嫁祸!奴婢没有!奴婢怎么会如此傻,既然要害夫人,又岂会公然与她换碗!”
“你倒是有些小聪明。”太夫人点头:“还知晓为自己辩解几句。”
灼颜不明白太夫人这话的深意,慌乱地转了转眼珠,立刻抬眸直指浅韵:“太夫人!一定是浅韵做的!这汤是她端上来的!她喜欢侯爷,最痛恨出岫了!一定是她想害出岫,再来嫁祸于我!”
(上午太忙啦,刚被领导叫去开小会了。话说今明2天更新时间还不变,从周末开始试行一下,不行了再及时调整哈!先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灼颜原本暗中猜测这是出岫的苦肉计,可只要想到她腹中怀着云辞的孩子,又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即便出岫要陷害自己,她又怎会拿腹中骨肉的性命来冒险?须知那孩子,可是云辞唯一的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都是金贵非常的!
灼颜仍旧指着浅韵,试图为自己脱罪。她自然不知,出岫怀胎从头至尾,都只是个幌子。
再看浅韵,此刻早已娥眉蹙起,斥道:“灼颜,你我姐妹一场,我当日遭贬斥做了三等丫鬟,唯与你亲近……夫人也是看我与你要好,才调我去服侍你这一胎,你怎能……”
“你我哪里亲近了!若当真亲近,那夜你怎会……”说到此处,灼颜忽而住口不言,将“失约”二字生生咽了回去。在这节骨眼儿上,她不能再节外生枝。
浅韵面上表情愤愤道:“我浅韵为人如何,云府上到太夫人,下到侍婢仆从,人人皆知!即便要害谁,我也光明正大,绝不偷偷摸摸!更何况,夫人肚子里是侯爷的孩子,我岂会害她……”说着说着,浅韵已语调一变,似是哽咽。
在场众人,都知道浅韵对云辞的忠心,也知道她平日为人如何。即便听说过她刺杀出岫的传闻,也更觉得这女子性烈如火,必不会做这偷偷摸摸的暗害。更何况,这是云辞唯一的孩子,浅韵再恨出岫,也应当知道分寸轻重,不会加害那个孩子。
因而灼颜这一推脱嫁祸之辞,在场无人相信。太夫人亦是冷道:“浅韵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她品行如何我很清楚,你这话的意思,是指我察人不清,用人失当,害了侯爷的子嗣?”
灼颜哪里承担得起这等罪名,忙叩首道:“奴婢不敢!但奴婢的确冤枉!”
“冤枉?在这关口,你连交好的浅韵都能嫁祸,品行如何,已毋庸置疑!”但听沈予忽然冷冽开口,目中一片赤红,似要用目光将灼颜千刀万剐:“那是挽之的孩子!”
沈予双手紧握成拳,转而看向丹墀上的太夫人:“若是出岫这一胎没了,最得利的是谁?必是灼颜这贱婢!若有出岫在,她的孩子连庶出都算不上。可若是出岫有了意外,她肚子里便是挽之唯一的后嗣!而她母凭子贵也指日可待!”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恍然。如此说来,当真是灼颜最有动机了!
“不!不!太夫人!您别听小侯爷胡说!他……他……”灼颜想说沈予与出岫有私情,可转念一想,沈予好歹是文昌侯之子,也是当今圣上螟蛉义子,她万万开罪不得,于是又急急住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在外人眼里,自己怀的是云辞的孩子,自然最有动机谋害出岫。可,这孩子明明不是……她却又无法说出口来!更何况,她的确动过这心思,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下手而已!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设计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害了出岫,又能害了自己,究竟是谁最得利?出岫是决计不舍得以云辞的骨肉来陷害自己,究竟是谁……
灼颜看着堂上众人,丝毫没有头绪。若是二房得利,可自己怀的便是云起的骨肉,二房母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难道是三房?
这念头一跳出来,灼颜立刻道:“太夫人!这是有人陷害奴婢!如此一石二鸟,将奴婢与夫人一网打尽,便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此言,太夫人当真蹙眉斟酌,仿佛是在考虑她话中真假,灼颜见状,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忙又道:“太夫人要为奴婢做主!奴婢是怀着身子的人,即便为了腹中孩儿,也要积德积福,又怎会做出违心之事!”
“就凭你方才信口雌黄污蔑浅韵,难道还敢说自己是在积德积福?”沈予冷笑一声,墨黑瞳仁闪着愤怒的光泽:“你分明是打好算盘,知道即便恶行被揭发出来,太夫人看在你腹中骨肉的面子上,也会饶你一命。如此你才有恃无恐!”
“小侯爷为何咄咄相逼?”灼颜亦是恼了,终于迎面还击:“再者,这是云府家事,小侯爷怎方便置喙?”
“我受挽之临终嘱托,为他照看寡母寡妻,又是他与出岫的媒证,我如何不能置喙?难道要看着你这恶毒女人,害死出岫?”沈予一番话语掷地铿锵。
“哦?是吗?恐怕您的心思可没这么简单!”灼颜气恼不过,别有深意地道。
这一句引得沈予是怒火中烧,也顾不得礼教之术,疾步从地上拽起灼颜,抄手便要揍上去:“我沈予生平只打过一个女人,今日你是第二个!”说着已重重一拳往灼颜脸上击去……
第88章:人前做戏藏刀锋(四)
灼颜见沈予当真说到做到,抡起拳头要往自己脸上击来,便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惊呼,耳边也迅速响起一阵阻止声:“小侯爷息怒!”然过了半晌,意料中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刑堂之内的倒吸声此起彼伏,灼颜偷偷睁开眼,只见沈予的拳头停在离自己面上几寸的位置,身形颤抖隐忍克制。他额上青筋暴露,几乎是咬着牙道:“看在挽之的面子上我不动手……但我警告你,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不要毁人清白!”
灼颜似是被这威胁所慑,受了惊,脸色惨白不敢再说话。
“好了!都成何体统!”太夫人见刑堂内乱作一团,只得对沈予道:“小侯爷回避罢!你行事光明磊落,替侯爷照顾云府,甚至不惜长住房州,这等情义,老身自然心中有数。”
言罢她又双眼微眯看向灼颜:“你倒是懂得分散众人的注意,方才是陷害浅韵,如今又想侮辱侯爷夫人的清白?凭你这份心思,还敢说没有害人的意图?”
“奴婢当真冤枉!”灼颜想要挣脱开沈予的钳制,奈何他拽得极紧,她唯有辩解道:“奴婢有自知之明,又如何会做出这等害人性命的事!”
“你怎会做不出!只因你野心更大!心思更毒!”就在此时,刑堂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声音虽沉敛,但听着年纪不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极美、做侍婢打扮的少女疾步而入,跪地行礼大声道:“奴婢霓裳阁玥菀,有要事向太夫人禀报!”
“你是想容身边儿的?”太夫人见玥菀报上“霓裳阁”三字,继而问道。
“奴婢正是大小姐跟前一等丫鬟,玥菀。”
“所为何事?好好说话。”太夫人沉声警告:“灼颜虽是奴婢身份,但也怀了侯爷的子嗣,你若信口污蔑她,可是死罪!”
玥菀闻言不卑不亢,仍旧大声:“奴婢没有污蔑灼颜,她的确心怀不轨,况且,她腹中骨肉并非侯爷血脉,而是……与二爷珠胎暗结!”
此话一出,堂内俱是一惊。在场众人齐齐看向二房花舞英,而她本人也是一脸诧异与惊疑,抖着右手指向玥菀,呵斥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污蔑二爷!”
“奴婢并非污蔑,灼颜与二爷确有私情,是奴婢亲眼所见,想必二爷身边几个亲信也知道,他两幽会之时,还是那些人来打掩护。”
玥菀话到此处,顿了一顿,长吸一口气:“灼颜与二爷有私,意图以腹中骨肉混淆嫡支血脉,谋夺世子之位,把持云府。再没有比灼颜心思更歹毒的了!奴婢恳请复查夏夫人死因,必然不是溺水而亡,多半也与灼颜有关!”
这罪名当真是太大了!杀害侯爷夫人、混淆嫡支血脉、谋夺世子之位……再然后,便是要让云起的骨肉坐上离信侯的位置了!
明明是难以置信的一个缘由,却又如此大胆而合理,令人不得不信。再说云起的品行实在是……
一时间,刑堂内皆无人敢言,可玥菀这话一出,再配合着今日所发生之事,众人也不由信了三分。也许人心便是善恶如此,对于这秘情阴谋,大多人都不自觉地想要相信。
而此刻,灼颜已是乱了分寸,面上划过慌乱之色。她仍旧被沈予钳制着,却又拼命挣扎,嘶声直指玥菀,意图掩饰慌张情绪:“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贱人!”
沈予用力拽住灼颜,防止她上前对玥菀动手,见她奋力挣扎,衣袖带起一阵异香,不由心中一动,立刻捉住她双手看去,怒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指甲里藏的是什么!”
指甲里能藏什么?灼颜看向自己的蔻丹十指,从前她做奴婢时,不敢留指甲,也不敢涂蔻丹,如今仗着自己有了身孕是半个主子,便也留起了长指甲,修剪得细长而圆润,还用蔻丹将指甲盖儿染上明红之色,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这明红的指甲又怎么了?
灼颜见沈予死死扣住自己十根手指,尚未反应过来,便听他已沉声道:“你指甲里残留有夹竹桃粉!”
夹竹桃粉!这怎么可能!她连夹竹桃长什么样子都分不清楚,又岂会……
“不!不!这是污蔑!是污蔑!”灼颜强忍着手腕上被死死捏住的力道,惊恐地高呼出声:“这是蓄意陷害!有人想要陷害我!你又怎能确定这是夹竹桃?”
沈予面上尽是狠戾之色,手上又使了几分劲道:“我是医者,师从神医屈方,如何分不清夹竹桃这毒物!”他深眸看向灼颜,狠狠质问:“从荣锦堂膳厅至今,可曾有人近过你身子?否则,又有谁能往你指甲里塞夹竹桃粉?”
灼颜立刻醒悟,转了眼珠子回想一番,诧异地看向沈予:“眼下除了你,没有人再接近过我。”
沈予俊颜已是沉冽至极,闻言冷笑道:“如此说来,是我往你指甲里塞了夹竹桃粉?是我要谋害挽之的子嗣?”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灼颜亟亟否认。
沈予与灼颜正争执不下,但听浅韵凉凉开口:“你从前从不留指甲,近日不仅修剪得长,且还涂上蔻丹加以掩饰,难道不是早有计划,想在指甲里藏东西害人吗?”她双眸直直看向灼颜,似在报复她方才的信口陷害。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喜欢涂蔻丹而已……”灼颜连忙辩解道。说着她眼风已扫过跪在刑堂中央的玥菀,面上有片刻恍然,又是高声尖叫:“是三房!先是害了出岫的孩子,再嫁祸我与二爷有染……最得利的,唯有三房!”
三房!刹那间,闻娴脸色大变,连忙诚惶诚恐地走到刑堂中央,跪在玥菀身边道:“太夫人明鉴!我与三爷母子二人忠心耿耿,绝无谋逆之心!”
玥菀见太夫人不信,不禁咬了咬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太夫人明鉴!二爷与灼颜有私情之事,大小姐也知道,但她并不知晓二爷与灼颜的图谋。大小姐为了替二爷掩护,还特意去过知言轩,想将灼颜要到霓裳阁,只怕有朝一日两人的私情被揭发出来!奴婢原本不想牵扯大小姐……但太夫人您不信,不妨传她一问,便知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这话一出,太夫人再无顾虑,沉声对刑堂总管道:“你去霓裳阁请大小姐过来一趟!”
“太夫人,还是让我去罢!”沈予忽然自告奋勇地道:“请您允准让我去霓裳阁,以免路上有人将这事泄露出去,大小姐护兄心切,很可能路上再想出什么辩解之辞!”
“也好,劳烦沈小侯爷走这一趟。”太夫人不假思索赞同道。
沈予拱手领命,又看了惊疑不定的二姨太太花舞英一眼,转身走出刑堂。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沈予已带着云想容回来。
“扑通”一声,云想容进门便立刻跪下,向太夫人请罪:“母亲恕罪!想容知错……”
“哦?你何错之有?”太夫人幽幽反问。
云想容不敢抬眸,眼风扫了扫身旁同跪的玥菀,低声回道:“灼颜……的确与二哥有染,被我发现了。我原本想着夏嫂嫂已死,她留在知言轩也没什么差事,如此与二哥来往容易被人发现……便有心替二哥掩饰一番。”
云想容叹了口气,知道已瞒不下去:“两月前,我曾亲自去知言轩找过出岫嫂嫂,想将灼颜要到霓裳阁当差。岂知出岫嫂嫂说您有命,知言轩的下人一概不能外调,于是这事儿便不了了之。我原是想再寻机会向您开口,岂料……”
云想容没有再说下去,刑堂内忽然沉默起来。半晌,忽见花舞英踉跄一步向后栽去,带着哭腔道:“想容……”
“娘……”云想容想要从地上起身去扶花舞英,可碍于太夫人在场,终究还是身形一顿,迟疑了一瞬。只这刹那功夫,闻娴已伸手相扶一把,但没有说话。
花舞英此时已心魂俱失,似要喘不过气来,面上厚重的脂粉早已哭花:“想容,这不是真的……”
云想容业已垂泪:“是女儿不好,若早些将这事说出来,也不至于……如今出岫嫂嫂这胎没了,我怎么对得起大哥在天之灵!”说着她已双手掩面,跪坐在地上痛声低泣。
“如此说来,你也知道灼颜这一胎是老二的?”太夫人脸色已然难看到极点:“你明明知道灼颜怀的不是嫡系骨肉,却还瞒着!”
云想容哭着摇头否认:“之前我只知道他二人有私,想要替二哥遮掩一番,但并不知灼颜已有了身孕。后来……后来听说这事,也曾怀疑过,可到底想不到二哥能有这胆量……”
云想容边哭边辩解道:“灼颜是夏嫂嫂带来的陪嫁丫鬟,若是为大哥做了通房也很寻常。我……私心里还是盼着她怀了大哥的孩子,也能教我减轻罪孽……”
听到此处,太夫人已微微阖上双目,语中满是悲戚与失望:“舞英,你生养的一双好儿女!”
第89章:水落难见真石出(一)
“舞英,你生养的一双好儿女!”太夫人只这一句话,已将云起和云想容定了罪。旁的不说,单单只混淆嫡支血脉这一条,已是罪无可赦。更何况,按照方才玥菀所言,两人还意图谋夺世子之位乃至离信侯爵位。
事已至此,即便云起在场,只怕不承认也不行了。
然而灼颜却还想要做最后一搏,苟延残喘着道:“不!太夫人!奴婢这一胎是侯爷的!侯爷是宠幸过我的!我与二爷是……是二爷强迫我的!但我肚里的孩子,千真万确是侯爷的子嗣无疑!”
“呵”的冷笑声传来,太夫人哪里还能相信:“若是没有今日这一出,我尚且还能信你三分。可侯爷生前对你家小姐如何,又对出岫如何,咱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又岂会恩宠你这个贱婢!”
“你若当真服侍过侯爷,我来问你,侯爷右臂上有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红痣,乃是云氏嫡系遗传,你可知长在何处?”太夫人开口问道,末了又加上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回答。”
(来啦,今天更新时间不变,还是上午一章,下午一章。周末开始变成下午和晚上哈。)
“右臂……朱砂红痣……”灼颜支吾半晌,才心虚地道:“奴婢夜里瞧不清明。”
太夫人冷叹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要做垂死挣扎!”
灼颜闻言死死咬唇,脸色刷白。
“太夫人,我有一计。”但听沈予忽然出声,状若轻描淡写地道:“既然灼颜不肯承认,您就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家师屈方乃当世神医,滴血验亲的法子也熟悉得很。您是挽之的亲生母亲,与挽之血脉相连,只要您一滴血,便能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您的亲孙儿。”
沈予边说边看向灼颜,目光犀利而又带着怜悯,似要旁观她遭受最惨痛的下场:“若这孩子是挽之的亲骨肉,太夫人您就将孩子抱给出岫抚养,再以通奸之罪将二爷和灼颜浸猪笼;若这孩子不是挽之的骨肉……混淆离信侯嫡系血脉之罪,只怕浸猪笼都是死得便宜,非得经过一番剥皮噬骨的酷刑,教他二人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啊”的一声尖叫响起,灼颜已惊恐地捂住口鼻,似被沈予说的可怖刑罚手段所慑,低头在刑堂中呕吐起来。腌臜的呕声一阵接着一阵,地上被吐了一片污物,皆是灼颜今早在荣锦堂用的早膳。
太夫人一脸嫌恶之色,又悔又恨,带着细纹的眼角再次溢出精光:“亏得出岫昨日还特意来荣锦堂请命,今早要带你来用早膳,顺势拜见各房……却原来是引狼入室!”
太夫人再看一眼沈予,才对灼颜道:“就照小侯爷说得办,再留你几个月性命。待这孩子生出来滴血认亲,你的罪行再一并定夺。灼颜,你要想好了,你是有身子的人,无论这一胎是侯爷的,还是老二的,都是我云氏子嗣。如若你今日肯说实话,我兴许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能饶你一命。”
“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灼颜已被方才沈予那个滴血认亲的说法吓破了胆,也顾不得满地污物,跪在地上蹭了几下,连连磕头请罪:“奴婢认罪!奴婢认罪!还望太夫人看在奴婢腹中孩儿的份儿上,饶奴婢一命!”
“你终于肯认了。”太夫人冷冷叹道:“如此说来,嫣然的性命也是你害的?”
灼颜哪里还有力气分辨,无力地点了点头:“但今日出岫夫人滑胎之事,的确与奴婢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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