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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在清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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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从外面进来打断了我道:“福晋,有位夫人找您。”
  我转头去看,莺儿已领了一个女子进来。那女子浑身暗哑的棉布衣服,身材瘦弱的似要被风刮掉,原本大热的天,她的头发不是挽起,而是有些凌乱的垂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低着的脸,显得有些诡异。她就那样默默的跟在莺儿后面,不说一句话,直到她俩跨进了门槛,那女子才抬起头,目中已饱含了泪水。她的脸颊相比两年前更加的枯黄,竟不复当年那般明媚鲜艳。如今的她,不过接近二十的年纪,却有三十岁的苍老。
  我有些吃惊,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是当年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郁芳,不过四年,她竟到了此番境地,委实让我不能相信。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我也久久不敢上前与她相认,我们两人对视良久,她才勉强勾出了一抹苦笑,脸上满满的都是悲戚。我示意莺儿离开后,郁芳才开了口,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跟前,一把揪住了我衣服的下摆,哽咽道:“求求你……求求你去求四阿哥吧,让他在皇上面前给太子爷说说话,毕竟他们父子一场,何至于……何至于要这样!”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但毕竟没有真正笑出来。她这样未免太过天真,太子落难,胤禛还不至于“手足情深”的真去给他求情,毕竟这事儿可大可小,康熙虽然还是打心底喜 欢'炫。书。网'那个儿子,但如今他正气头上,谁出来替太子说话都是自寻死路。
  郁芳见我久久不说话,一脸的失望万分,我瞧着她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个事儿不能说的太明白了,否则真的就伤透了她的心。
  “亦繁……你求求四贝勒爷吧……他会看在十三阿哥的面子上救太子的……”郁芳已泣不成声,眼泪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却依然执着的盯着我不停的求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反问她道:“十三阿哥与太子可没有任何的恩情可言啊,四贝勒何以见得会替太子爷求情?况且今早皇上下了旨意,说是废了太子……”
  “可……可看在他们两人如此相同的境遇,四贝勒爷也应该动一动恻隐之心啊!”郁芳有些不甘的反驳,我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松动的迹象,但是她大多数还是选择了继续自欺欺人。
  “恻隐之心,若是他真的动了,十三阿哥早就被救出来,何以见得会如此下场!”我苦笑一声,欲将她从地上扶起,然郁芳听到我这样说有些颓败,眼神都瞬间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看了看我伸着的手,眼泪又从眼眶里掉了出来,那脸上是无法言说的绝望神情。我有些心疼她,这样一幅样子,怕是任何一个人也要心痛上一会儿。她这副模样,怕是在太子府上吃尽了苦头,如今又要为这本不该她来管的事来回奔波,着实费劲了心思。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四贝勒府上求助?怎的要辗转到我这儿来绕这么个弯子?”我问郁芳,她却流着泪十分心酸的苦笑了一下,又满脸的泪痕仰头看我,说:“怎么没有?可人家竟是闭门不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丢了自己的脸不要紧,只怕丢了爷的脸……”她顿了顿,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晴暖也是闭户不见,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免得见我生了尴尬。”
  我点点头,又伸手去扶她。郁芳这次才从地上起来,身体有些发抖,她牢牢的扶住了一张桌子,勉强算是站直了身子。
  “是谁叫你来求情的?”我问。
  郁芳身子重重抖了抖,良久才低声道:“太子妃和月华……”
  我嘴角有一抹冷笑,笑她的痴,笑她的傻,笑她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竟还是对那个所谓的家,所谓的太子爷恋恋不舍……
  我瞧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疼痛的紧,反复想了几遭措辞,终于还是开口对她说:“我劝你还是早为自己作打算,毕竟这个节骨眼,各自都要为各自筹谋……不如诈死逃离了他……”
  郁芳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似在反复斟酌我的话,她沉默了许久,问我:“什么叫为各自筹谋?如今这副样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又能去哪儿?干什么呢?”
  “如今他这样的下场,你若是不离开将来定要受他牵连,我不希望你为此有什么事情。”我如实说道。郁芳对我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此生就算是跟定他了,若是他死,我也便死了,若是他生,我也便生了……”
  我看着她这样,心里着实很悲伤,只能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郁芳又笑了笑说:“若换做是你,你愿意为十三阿哥牺牲么?”
  她这样一问,却问的我毫无回答的说辞。脑子里千回百转了许多次,始终只有那么一个答案,若是为了胤祥,我什么都甘愿。
  我们两人之间沉默着,一切都不言而喻。郁芳她是个聪明的人,只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此这般沉默,她便更加肯定了。轻轻握了我的手,说:“既然你亦是如此,又为何忍心劝我离开太子爷?”
  我又是无言以对。
  此时郁芳在我这儿已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这会儿该诉的都已经诉说了干净,她出来一次不容易,况且又是来我这儿——胤祥还被圈禁着,生人毕竟不太适合走动。
  我瞧了瞧外面的太阳,见着还是高挂天空不曾移动多少,可见我们谈话确实是短了的。这匆匆来去,早已不复少女时代那些个从容快乐。
  对于帮不上她这件事,我心里确实是很抱歉的,总想着不能为自己的姐妹做些什么,便枉费了她们对自己这么好。郁芳临走前,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道:“以后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定会拼尽全力相帮!”
  郁芳还是很惨白的脸上勉强笑了笑,对我福了福身子道:“记住了,你自己也一切小心吧。”
  我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瞧着郁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心里着实难过,再一想到胤禛和胤祥,那脑海里夹缠不清的思绪更是混乱,许多地方想不通,譬如说胤禛已经知道我是亦繁为什么不揭穿我?譬如说他又为什么要送那颗红豆石给我?那句诗又是什么意思?又譬如说他对胤祥说了些什么而让胤祥这么痛苦以至于对我不理不睬?还有他知道晴暖早就知道我身份的事么?
  越想越乱,我努力的揉着脑袋想让它放松下来,但是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第九章 一壶暖色

  从圈禁那天开始算起,胤祥已足有十多天没有踏出过书房的门了,我日日守在他的门前希望能够见他一面,但都是徒劳无功。每天我亲自做了饭菜端去给他,但都是等的饭菜都凉透了都递不进去,蔚蓝坐在门口那扇窗户里面看着我,总是对我说同样一句话:“爷已经用过饭了,福晋先回去吧。”于是我每天在不同的点来,提前提前再提前,一直到了大清早该用早膳的时候,蔚蓝依旧揉着眼睛立在窗户那儿说爷还未醒之类拒绝我的话。
  我不死心,我总有一天会见到胤祥的!
  我足坚持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见到了胤祥。他憔悴了很多,也狼狈了很多。
  秋渐渐深了,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经开的繁荣,我想着这时节桂花开的如此好,正好用来做桂花糕,给胤祥尝尝也好。然我这个想法果真只能想想,一来并没有处理桂花的器具,二来厨房确实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只能待两三个人,恰巧几天那两三个人的位置都被待满了,于是我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既然我没什么事可做,便一个人躲着懒去。今天例行的守胤祥已经做过,又无外乎被蔚蓝委婉打发了。此时的我心静平和,淡定的根本不像以前的我……
  莺儿帮我搬了张小茶几到了桂花树下,我泡了壶清茶安稳的坐在桂花树下,看着其他树的片片落叶打着卷儿飘落到地上,成了一块的橙黄色地毯,厚厚的铺了一层。那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钻进了鼻子里,却并没有带给我任何的惬意。
  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我愣愣看着小茶炉子上面的白瓷茶壶的盖子被蒸汽顶的叮叮直响,思绪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莺儿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见我没有反应又低唤我一声道:“福晋,水开了。”我这才回过神来,忙伸手想将茶壶盖子揭开,却不想那蒸汽太过灼热烫到了我的手。我本能的将手中的盖子扔了出去,莺儿忽然惊呼一声,只听得叮咚一声,最后是一个闷哼声,莺儿刚忙跑上前去着急的道:“爷您没事吧?”
  “没事……”低低的有些粗噶的声音传来,那是我所熟悉的声音,虽然阔别了两月之久,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声音?
  我寻着他的声音而去,那一袭藏青色的袍子,衬得他越发的消瘦,发辫虽是梳理的整整齐齐,但是那鬓角已经有点点银丝……深陷的双眼,淡淡地看着我,没有一丝波澜。嘴唇边虽是将胡子修整齐了,但是那淡青色的胡渣依旧很明显,那样显得他的下巴更加的尖。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许久不曾有任何的动作,就那样静静的立在那儿打量着我。我们俩人一个坐一个站,因为视角有些问题,再加上面前极氤氲的水汽,他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我看得不是很清楚。直到看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要给他请安,忙从椅子上起来像他福了福身子,道:“爷吉祥!”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下面又要沉默许久,而我又这么多天没见到过他,不知道他具体状况如何,便又继续问他道:“爷这些天……还好么?”
  话刚说完,我就想打自己的嘴巴。莺儿有些无措的看着我,她也意识到我这个问题问的果真是没有水准了。我无奈一笑,胤祥好不好,不都已经体现了么?还需要这么问么?抬头看了看他,有些无辜地看了看莺儿,低头又见那小茶壶已经烧的快干了,又不敢做什么,等到那茶壶里的水发出滋滋的声音后,胤祥语气有些生气的道:“水都干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啊?”我愣了一愣,见他的表情有些变化,心中那根绷紧了的弦慢慢的松了下来,又想起那个快烧裂了的茶壶,干嘛伸手去移开,然那个茶壶被烧的很是烫手,这样无意识的一摸,手心硬生生的烫出两个泡来,我有些可怜地看着胤祥,他撇撇嘴,脸上生气的表情略有些松动,犹豫了几下还是走过来拉了我的手轻轻吹了吹,有些恼怒的警告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烫就应该用东西垫着,硬是烫出这两个水泡来!”他虽这样告诫着,但是动作却无比小心,我的心中很是温暖。又是轻轻吹了好一会儿,等的莺儿将烫伤药拿过来后,他又仔细帮我上完了药,叫莺儿续了茶水,坐在我的对面默默不语了。
  我静静的低头看着脚尖并不敢抬头,面对他仍是尴尬无比,况且他对我有还意见,所以更不可能主动说什么。
  胤祥咳嗽了一声,道:“这两个月,你还好么?”
  这句问候来的太迟太生涩。好?如今这样,能好到哪里去?要说到我能坚持这样长时间,除了对他的爱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支撑我继续走下去。若是以后失去了一切,仅凭着那单方面的爱,我是否还能依旧陪在他左右?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很好,我很好。”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哽咽,但是强忍着将语气压的更平稳些,不然声线有任何的颤抖,亦不能让他发觉什么。胤祥将没有壶盖的茶壶提了提瞧了瞧里面已经沸腾的水,将第一遍倒掉,然后又放了第二遍水进去,微微煮了一会儿,他语气有些好笑的说:“我却不曾见你有哪里好,你的脸颊瘦了不少……”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发觉原本圆润的脸颊早已削尖,而我的脸上又从来都不施粉黛,所以大概那样瞧着就更憔悴,觉得自己不化妆果真是个错误,白白的让他看穿了。
  “哪里瘦了?呵,我原本总是想瘦一些,如今这样岂不是如了我的愿么?正好正好呢。”我有些无措的笑了笑,不知要干什么便伸手去提那茶壶,胤祥淡淡道:“还没开呢,原来是个不懂茶的……”
  我干干笑了一声,刚要将手伸回来,却被胤祥一把握住了,只听他低声道:“你本该过富贵的日子,不该跟着我受苦。”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两个月来你是如何我都看着,是我打发蔚蓝这么说的,原想你就这么知难而退了,却不想你倒是把时间越提越早,竟是月上柳梢就候在外面了。”
  我默默无语,伸手反握住了他,只觉得胸腔中那股气息有些奔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最后只得顺着它一路的急行将泪意憋到了眼眶子里,又硬生生的将眼泪憋在了眼角处不让它流出来。然鼻子一酸,到底是流下两行清泪。
  胤祥伸手来给我擦,我却躲过了,自己撇了头缩回了手将眼泪拭干,道:“爷竟是这样想我的?我到底是个只懂得享受荣华的人么?爷与我冷淡的两年中,我不是也忍受住了轻视么?既然此生爱了你,便不会变的,再如何,大不了一根绳子勒了,做您的鬼去。”
  胤祥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良久才问我道:“那四十三年中秋节十哥与你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件事我早就在几年前就想好了措辞,现在只是将这个迟来的解释说与他听罢了,所以并不会说的吞吞吐吐,且一半真一半假,假的那一部分,自然有难言的苦衷,是以即使是假的,也说的至情至性。
  “我不过是与他在花园巧遇,不过是随意寒暄了几句,就被你看见,误会至今……”我这话说的无比哀怨,胤祥凝神想了想,又看了我几眼,才将目光重新投到了那壶快开水上,语气有些淡淡地说:“我信你。”
  我瞧着那桂花花瓣掉落在他的肩膀上,留下淡淡的余香,时间又开始恍惚,一切又开始倒带,往事又一幕幕的重新上演。
  我试探着问他,说:“如果我做错了一些事情,但那些事情是迫不得已做的,你会原谅我吗?”
  “什么事?”他问。
  我说:“不过是问问而已。”
  胤祥没有答话,他瞧着我,似要我把瞧出些什么来。然瞧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的斩获,而我,则是低着头,不想让自己的表情让胤祥看见……
  院子里飘散了桂花的香味,弥漫了十里,胤祥沉醉的盯着手中的青花瓷釉杯,许久之后,嘴角才勾起一抹高深笑……

  第十章 风云渐起

  因为上次我与胤祥的深切谈话,以至于我们两人的关系渐渐解冻,虽不至于一日千里,但毕竟算是有了进步。
  他现在不在避讳我,时常吃我送过去的东西。不过这样圈禁的日子确实是很苦闷的,他的四哥一次都没有来过,这样的避嫌未免太过于尖刻无情。我瞧着胤祥虽然没有表现出对胤禛任何的不满,但是偶尔的小失落,还是让我瞧出些什么来。毕竟都是凡人,喜怒哀乐总是会流露出来的。
  他正当青年有为,如今却囚禁在此,就如同一只正壮年的大雁,生生将翅膀折断了不让它飞行一样残忍。
  这段时间里他越来越安静,时光磨练掉了他往日爽朗的性子,如今的胤祥,多了五分沉稳,少了三分阳光……
  我静静的立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画花园里长的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每个笔触都细腻如发,小心翼翼许久不过才画完成了一点点,他被圈禁整一年半多直到了康熙四十九年,春去秋来了两回,却始终没有改变他画桂花的爱好,而似乎是在这时间中积累起来的习惯一般,他从有些生疏的画法到娴熟的勾线上色技巧,我瞧见了他心态慢慢在改变,也看见了他对“亦繁”始终不变的怀念。
  我很感动,是以从来都不敢打扰他作画的兴致。
  莺儿站在我身旁,有些无奈的叹道:“福晋,咱们先回去吧,今儿爷怕是得画到很晚呢。”我摇摇头,正准备回拒了她,恰巧一个小厮跑过来说外边有人要见我,我问是哪个人要见我,他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有些纳闷,如今这副光景,除了晴暖和郁芳这两个与我比较要好的朋友外,再无其他人来找我了。我点了点头,打发小厮前头领路,我叫莺儿回了院子,自己一个人往前边去会会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走了一小段路,远远的瞧见一个陌生的身影在花厅外廊处徘徊,小厮跑过去通传了,那人才急急忙忙走过来,对我打了个千,有些恭敬地道:“福晋您能否随小的外面走一趟?我家主子想见见您。”
  我冷冷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见他低垂着头颅,戴一顶普通红色宝石的帽子,着的是军官的服饰,腰间佩刀,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我心中纳罕,这人的主子到底是谁,竟有胆子直接入了这被圈禁的十三阿哥府相邀十三福晋!
  冷冷一笑,问他道:“你家主子是哪位?不问清楚,怎么好随便去赴约?”
  “我家主子是钮祜禄府上的……您前来便知。”他话说的如此清楚,我哪里能不知道是谁相邀于我,然我现在毕竟是连坐一般被圈禁,不好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府去。我问他道:“你主子有什么事叫人过来通传一声就是了,我如今这番模样不好随意走动。”
  “福晋莫要担心,只随我来就是了。”那人对着我一拱手,引了我往外走。莺儿有些无措的跟在我身后,支支吾吾的唤了我几声,才拉住了我的衣袖,期期艾艾的对我道:“福晋真的要出去么?若是爷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我愣了愣,说:“就说我出去会一个朋友了……去去就回……”莺儿还想说什么,我急忙松了她抓住我衣袖的手,只对她略一点头,莺儿有些无措地看着我离去。
  我随着那人一路前行,他已经替我备好了马车,又买通了那些个所谓看守的侍卫,我们二人直奔京城西边儿一间酒肆。
  这京城繁华的街道我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久的已经勾不起对这繁华景象的渴望与好奇。那叫卖声声仿佛与我毫无瓜葛,不过是这个空间的背景音乐而已,过了个场之后,就再不能记住。
  马车行了不过一会儿,就在一处酒肆前停下。
  我已猜测到约我的人是扎尔图;不过却根本没有想到如今的他是这般的光景。他相比年少时瘦了很多,原本就刚硬的脸上现在更是硬的如铜墙铁壁。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着一身褐色的长袍,脸上已有了青色的胡渣,紧抿着嘴唇目光炯炯。胤祥与他相比,多了份书卷的气息,脸的轮廓没有他那么刚硬,然他们二人冷冷的腔调倒是无比的相像。
  想必晴暖已经将我的事透露给了他。
  扎尔图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展露出一个笑容,对我拱了拱手让了道给我进去,我对他点了点头,跟随着他一同进酒肆去。
  往包厢的路上我们俩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时光都静默到了两双腿上,只有看似短暂实则漫长的道路。
  扎尔图定的是一间雅致的包厢,面积不大,但是装修很有格调。我很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地方,心里慢慢安定下来,见着扎尔图默默不语坐在我的对面,那眼神中有万千的柔情与想要求知的东西,从他的目光射出来,竟是粘在了我的脸上脱不去了……
  我咳嗽一声,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帮我倒了杯茶,措辞了许久才问我:“福晋这些年来过的可好?”
  我微微一笑,道:“好与不好,心态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竟带了些距离感,如同与一个前尘旧梦在说话一般,扎尔图有些伤心的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后,才对我道:“家中一切安好,请勿挂心。”说完顿了顿,问我:“这些年来,十三爷对福晋您……我听说似乎不太尽如人意啊……”
  他说话的时候顿了顿,有些迫切得到答案似地看着我,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他问的问题未免太过于八卦,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这个事儿直直的戳到了我的痛处,竟是弄的我手足无措之余,还有些有苦诉不得的感觉。
  “既是嫁了他,再不尽如人意,也必定会陪他一起走下去,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坚定地说。扎尔图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想你过的好而已,如今这般的形式,只怕多有变数……”他压低了嗓子对我道:“今儿朝会上,皇上似乎对废太子仍存有感情,恐怕风云会再起……”
  扎尔图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小口,有些心痛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勉励我道:“不过相信十三阿哥解禁的日子就在不久后了。”
  我微笑点点头,两人就又陷入了沉默。我想着这些日子胤祥过的很是压抑,因为如此连性子都变了很多,原本一个阳光少年郎已经不复存在。我心中感伤,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静静聆听着楼梯上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想着到底是谁时?门已经被推开,小二端了酒壶和菜前来为我们布桌。
  等的小二离开,脑子里关于扎尔图知晓我身份的事越来越觉得奇 怪;书;网,晴暖答应过我不对外声张,如此说来她又怎么能跟扎尔图说的呢?
  心中无比郁闷,思索了许久怎么开口,终于还是挑了一句最直白的:“不知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被我这么一问,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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