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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莲艳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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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管已经被割开,伤口不宽不长,血也刚才流出。

武器是匕首或短剑。

再抬眼,这个时段常人都回家吃饭了。周围没有人影。

“蛋蛋,蛋蛋,你现在还能说话麽?谁出手的?”

“疑,疑……二,二,二……”蛋蛋道。

“什麽?你慢慢说,不要急。”

“凰儿,救命要紧。先给他通气。”

不知何时重莲跟上来了。大概也看到了那个信号弹。他从旁边找了一个小麦穗管子,蹲下来,抽出一把小刀,割开蛋蛋的喉管。

我惊道:“你做什麽?”

“相信我。”重莲把麦穗管子插入他的喉咙,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血染红了麦穗,沿著伤口留下。蛋蛋的血管在空气中跳动,我几乎无法看下去。

麦穗里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

他竟然通过麦穗在呼吸。

重莲道:“给他止血。”

我连忙点他穴道。他的血立刻停止流动。

“现在该怎麽办?怎麽办?”我急了,“蛋老弟,你不要死,你要死了我绝对不放过你!”

“凰儿,不要慌,还有救。现在我去找个大夫,你等著。”

“不不,我不懂救人,我去找!”

我连忙站起来,手却被人抓住。

我回头一看,蛋蛋那张脸已经变成青色。

“不好。”重莲愕然,“他中了毒。”

蛋蛋慢慢抬起了手。他的喉管被塞住,嘴巴无法说话。只是在费尽最後力气抬手。

但他失败了。

手尚未挪动一寸,便落在了地上。

蛋老弟死了。

我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重莲强行带离乱葬村。

看来,重莲失去武功的消息已是众所周知。乱葬村已经不安全。

马车刚才离开乱葬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开始重莲从竹林小屋中出来,我追他上去的时候,那门拉不开。

我在乱葬村长大,很小就和林轩凤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绝不会记错一件事──人在房里面的时候,是该拉门出去。

我不管重莲的反对,强行跳下马车,赶回凤凰竹林。

但还没有到竹林,我就赶回来。

老远的,我就看到冲天的火光。灼灼染红了半边天空。

竹林被烧毁,所有证据都没有了。

而且,敌人已在附近。

十里红莲豔酒二九

我们走出村西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雾气如苍虬,广袤迷蒙。这一片黑灯瞎火中,浓雾反射著几家小馆的条幅。到这个时候,四周都是山壁,阴风来回刮,寒浸浸的,直渗入骨子里去。

小的时候经常逃出来玩,但从未发现村口如此阴森。

马车跑了很长一段,方才看到人烟。

路边站了两个男人,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个子男人,一个偏高微壮的年轻男子。他们俩都捂著双手直吹气,一个人的手皱巴巴,一个手白生生。

“这些个贵人,来买点乱葬村的特产吧?”高个子老远就在喊道。

车马停下。我伸出脑袋:

“小哥,刚你有没有人看到这里有人经过?”

“没有。”小个子道。

“有。”高个子道。

“哎呀,我没有看到。”

“公子,我有看到。不过那人身法太快,闪了一下就看不清了。”

“朝哪个方向去了?”

“村里。”

“村里?”

“没错。那人是从这个方向过去的。”他指指西边。

“我说老弟,你怎麽什麽事都爱跟我较劲儿呢?像你硬说重莲不是重甄的儿子,我觉得这完全没有道理啊。”小个子道。

“怎的没道理?你说薛红那女人有多大能耐,刚跟重甄没到一年,就跟他有了孩子?这也太胡扯了。”

我回头看看重莲。重莲亦看著我。

“一年生孩子有什麽希奇的?况且在那之前,那荡妇是男人就要的。”

“你怎麽就这麽帮这他们讲话?你看上了薛红?”

“薛红什麽样我都没见过,死这麽多年的人了。”

重莲把我往里面拽进去,对车夫道:“走。”

“就走了?”

“这些事多听无益。”

原本还想多说些什麽,还是忍住。马车还未行驶,旁边的高个子道:

“买点乱葬村的特产吧?保证公子你满意,你不满意我白送你。”

这事情奇了。我在乱葬村活了十七八年,第一次听说这小破村子有除了坏蛋以外的特产。不过多半是赝品。

“公子,看看吧。如果不满意乱葬村的,我们还有重火境的特产。”

我又伸出头去:

“什麽?拿来看看。”

那高个子把地上唯一的袋子放到我手中:

“只有这些。”

袋子还不轻。我拎过来一看,里面似乎有一团团白色的东西。数了数,大概有六个。但光线太黑,看不清,只好伸手进去掏。抓起一个冰冷的硬物,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头骨。

人的骷髅头骨。

只有点点星光。这白森森的头骨上,两只大而黑的洞,看去格外渗骨。

我立刻把骷髅给扔进去。

“这位公子哥您看,今天的北斗七星只剩了六星。公子,您和车里面那位公子,谁愿意去当第七颗?”

我直接把布袋扔了,转头看了重莲一眼。

马车飞速前行。

身後两人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壁间。

我不断看向重莲,他竟没有一丝反应。仿佛刚才那些人说的话不是对著我们,他也只是在继续旅程而已。

窗外的迷雾越来越大,四大护法和长老等人在一个个减少。

当我反应过来这一点的时候,最後一个人也飞速消失了。

“这是怎麽一回事?”

“我们中了他们的迷雾阵。”重莲道,“今天逃不过。”

四周只剩了白雾。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慢下来。

我道:“车夫,麻烦快点好吗?”

“他死了。”

我一愣,掀开帘子。车夫横躺在座位上,七孔流血。

山间传来悲戚的鸟鸣。

万物回归寂静。

我抱紧林轩凤的遗物,抓住重莲的手:“来不及了,我去驾车,你趁我驾车的时候跳出去,躲起来。我回头来接你。”

“不。他们人太多,你会死。”

“不会的啊,怎麽说我现在身手也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在前。是碎布骨肉撕裂的声音。

一个在脚底。

那只大布袋又扔到了我们脚下。

两只骷髅头滚出来。

车内死寂。

一阵阴风吹来,那车夫的尸体已经变成碎片,血肉横飞。

马车又辘轳滚起来。车夫的手臂和头颅顺势落在地上,双眼两道血痕,惊恐地睁大,对著我们。

“天……天山。”我大声道,“妈的,这种死法真的太没英雄气概了,我不要!少爷出去和他们绝斗!”

刚要跳出车门,重莲忽然把我整一个抱住:“不要怕,我陪著你。”

“莲啊,我们俩的小命就快没了!”

“天山中,只有白翎的身法比你快。凰儿,你能够跑得掉。”

“那好,我走了,你就在这里死吧。”

重莲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外面推。

“你不要犯病了好不好?”我硬挤回去,“赶快想办法对付他们啊。”

“这六颗头颅里,有三个是你师父的。”

“他们挖墓?”

“是。他们杀了南宫。另外两个,应该也是重火宫的,只是不知道是谁。”

“南宫?南宫长老?”

“是。他们这麽做只是想取我性命,你要逃,他们不会追杀得那麽厉害。”

“想点别的办法好不好?”

“带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再是高强的人,也无法逃脱。”

我正欲还口,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出现在窗口:

“莲宫主,跟人家,走吧,好吧?”

那双眼睛在笑。弯曲著,几乎到了倒扣月牙的程度。这个女子,曾在英雄大会上出现过。

我立刻拉开重莲,双指向她的眼睛戳去。她身形一绕,闪开。随即就不见了。

我和重莲换了个位置。

“呵呵,人老了,果然连个小丫头都追不上。重莲呀,把你的心肝掏出来,给老人家补补身子,可好?”

卫流空的头又出现在重莲身边。重莲没多大反应,我却急得一身汗。等我再换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卫老头穿的衣服,就是方才那高大穿的。

那矮的一个,八成是望植。

这周围,到底潜伏了多少人?

我刚一过去,便提刀去砍卫流空。卫流空不闪躲,只抽出拐杖来抵挡。两个人对力许久,他不如我,可重莲身旁便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持扇的百里秀。

他手中的扇子虽小,却在他的大掌下飞速旋转。

重莲说得没错,若我一个人对付,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要保护他,简直难如登天。

我应接不暇,还被扇子在手臂上划了个大口子。

最後,只有只手撑在椅上,足对付卫流空,手对付百里秀。

渐渐的,体力不支,撑著的手开始发抖。我想我表情肯定很难看,不然重莲不会把眉头皱成这样。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一个人冲进来,一把长剑直直刺向重莲的胸膛。

我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扑倒在重莲的身上。

重莲大惊,连忙把我推下。

姬康从椅背上抽剑,准备再度攻击。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住手!”

这个声音听去不老,但语调中的威严,实在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少女。

我连忙跳到前面,推开车夫的尸体,策马奔驰。

迷雾重重,叠叠山岭。

一片漆黑中,一道雪白的身影飞落而下,带过一道美丽的线条,如同展翅的白鸟。我来不及分神,只一味前进。

下一刻,一团白色的重物从车里飞出,落下山谷。

一瞬间像失去了灵魂,我回头失控地大叫。叫的什麽,连自己都不知道。

那是轩凤哥的遗物。

还有他的遗书。

一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凰儿,别难过了,先逃命要紧。”

我几乎无法冷静。但脑中忽然闪过两个字──遗书。

蛋蛋死前,说了一个字:疑。

十里红莲豔酒三十

我们逃出了迷雾山岭。之後一直在往城镇的方向飞速行驶。

重莲竟然一直不跟我说话,替我包扎。倒地还是我主动:

“刚才有人进来?我看她穿白衣,是血凤凰麽?”

“这个人是男的。”

“男人?你怎麽看出来的?”

“看身形了。”

“他速度这麽快,你能确定?这麽快身法的人,除了血凤凰就是你,我再想不到别人。”

“能的。”

我才发现是自己目光局蹙。重莲是什麽人,就算失去了武功,看人从来不会错。

既然不是血凤凰,那麽,血凤凰是敌人这一点还是不能磨灭。

我顿了顿,道:“莲,你说他会不会是白翎?”

“可能是。这人的脸孔我看不清楚。”

“那这麽说,叫他们住手的人不是这个白衣人?”

“不是的。叫人住手的人,或许是天山三位观主之一。”

“红裳,或是鬼母?”我道,“不是说红裳是美女麽,这个人的声音很冷酷很有气魄,应该是鬼母才对。”

“毒花至香,烈酒至浓。未必。”

“对了,你是怎麽认出那些骷髅头是谁的?”

“七杀刀的下巴上有个一个刀疤,很长,深入骨髓。我不知道乱葬村是否有人也像他这样,但红顶老怪和百催花两人的头一个极大一个极小,三个摆在一起,骨头又像刚出土的,肯定是他们三个没错。”

我有些悻悻然。重莲只跟他们交手过一次,就能够把这些特征记住。我和他们待在一起这麽多年,重莲要不说七杀刀的下巴,我还真容易忽略那最明显的一根伤疤。

看来英雄不光是武功高就可以的。

“那南宫长老呢?”

“他的头颅很新,还有血丝。但骨质疏松,这是老人的头。重火宫只有五个这麽老的人,其中後脑勺比较突出的只有南宫和宇文。宇文跟著我们。”

我听说几位长老与重莲一起长大。到此,忽然忍不'富士康小说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3u ww。cOm'住回头,看看他:

“莲,你还好麽。”

“不用担心我。人死由命,再多伤感也没有用。”

“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有时间为那些死去的人难过,不如保护好活的。

瞬间,又是尴尬的沈默。

我分明知道他不是刻意针对我,但那句话,真是狠狠给我一拳。

隔了很久,重莲才说:

“从今以後,天山要麽一个重火宫的人都不能碰,要麽,就只杀一个人。”

“谁?”

“我。”

刚出山岭,就遇到一家小客栈。一进去,果然看到重火宫的人都在一楼等待。

重莲坐下来:

“先用餐,明天一早往回赶。”

几人应声,都跟著坐下。上了几道小菜,重莲饮茶,砗磲和琉璃要了两壶烧刀子。

我一直在想蛋蛋死前说的话。

疑,二。

这个疑,是否就是指遗书?

还有,他抬手,是想做什麽?

轩凤哥的遗书我几乎都能背下来,但反复想那内容,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他写作一直有个习惯:如果是写诗,会另起一行,如果只是这种普通的文言。他都是堆成一长篇写。

为什麽要这样写?

我默默吃饭,用筷子在桌上比划。

“凰儿,怎麽了?”

“没有,就是有点奇怪那人为什麽要扔掉轩凤哥的东西。”

“不是他扔的,他原本想杀我。那个是不小心滚出去的。”

“後来他怎麽放弃了?”

“不知道。”

我应了一声,继续在桌上画。

没过多久,重莲又道:“怎麽了?”

“没事,只是觉得轩凤哥的遗书很奇怪。你说,蛋蛋在死前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关於遗书的事?他说那个二是什麽意思?”

“他要有秘密,早就就该告诉你,何必等到快死了才说?”

“倒也是。”

虽说如此,还是觉得奇怪。

烛光交映,香雾淡薄。

重莲握住茶壶盖,轻轻拨了拨,却迟迟未饮。手像滑腻的,连握个雕花盖儿都会脱落。

茶壶在安静的客栈中稍微碰撞,声音便很大。他似受到惊吓,立刻把盖子盖好。

我忍不住笑了:“莲,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冷血宫主呢。”

“啊,什麽?”

“你还是会感到害怕。刚才在山岭里,你的表现真不像个人。害我以为你的血都给抽干了,站我面前的是僵尸。”

“嗯。”

刚才慌乱的心情届时烟消云散。如果这里没人,我一定抱住他,好生安慰一下。

我们吃完饭,找掌柜的登记住宿。我借了笔和纸,重莲问我做什麽。我摇摇头,只在上面默写轩凤哥的遗书。

重莲握住我的右手。

我刚一抬头,门口却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魔头重莲武功尽失!现在中原武林清静了!天下人都等著得之诛之吧!”

朱砂握紧刀柄,几乎要冲上去砍人。

海棠按住她,摇摇头。

我收好笔纸,看向重莲。重莲的心思似乎都不在那个上面,只一直盯著我的手。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一直表现失常。

一行人上楼,重莲安排随从们入房,只留下长老和护法,在自己房内。

“砗磲,你说现在该怎麽办?”

“宫主指的是什麽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直接讲结果吧。”

砗磲忽然抬头,僵硬得说不出话。

我莫名地看著他们:“发生了什麽事?”

“看你以前一向对我忠心,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留在宫内,割掉舌头,贬为普通弟子。二,出宫,死。”

重莲一向习惯用平淡温柔的语气说残忍的话。我听得毛骨悚然。

“怎麽了?”

海棠道:“砗磲出卖了宫主,投奔了天山,把宫主失去武功的事传出去。”

“什麽?”我愕然,“怎麽会?”

重莲道:“选吧。”

“第二种。”

“明天给我结果。”

我给他们弄得莫明其妙。在我没问清状况前,重莲已经将所有人打发走,自己拿了一本书卷在床上看。

我简直不敢相信,对一个忠心自己十余年的下属,就这样说杀就杀?

“莲,他什麽时候出卖你的?你有没有冤枉人?他对你一直很好啊。”

烛光下,重莲的睫毛黑黑的,盖住了深紫色的瞳孔。他翻了一页书,没有回答我。

“喂,你不是说过,不要再让任何重火宫的人受伤麽?”

“他已不再是重火宫的人。”

“对於别人的背叛,你一定要这麽报复麽?你怎麽不问问他理由?”

“他的理由我很清楚。”

“是什麽?”

重莲又不回答我,继续看书。

我把默写的遗书扔在了桌子上,衣服脱掉,扔在一旁。但他还是没看我一眼。我恼了,把他的书给抽出来,扔在桌子上,刚好压住遗书的纸张。

重莲抬眼看看我,直接靠在床头不动了。

我回头,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却发现书本斜斜地压住了遗书上的字。

然後,最边缘的六个字,组成了一句话。

我心中一凛,抽出纸张,想起蛋蛋说的话。原来他是想说:

遗书,第二行。

从第二行的“你”开始,斜著往下看。

那是一句话。

重莲慢慢坐直身子。原来他一天慌乱,不是因为敌人,而是因为这个。

十里红莲豔酒三一

“我的字果然是鬼画符。”我把纸张放好,用书本将它压住,“那个悬崖下面什麽东西都没有。虽然高,但以我的轻功,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嗯。”重莲又靠回去。

原本几乎是立刻就相信的。但这事还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首先,陪伴著林轩凤死去的人是花遗剑。林轩凤对花遗剑的信赖,肯定大大超过蛋老弟。但他不告诉花遗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花遗剑知道是重莲干的,肯定会去报复。现在大概清楚了,如果我所见一切属实,林轩凤死前嘱托花遗剑不可以杀重莲,是怕花遗剑会遇到危【小说下载网站www。fsktxt。cōm】险。

其次,小屋的门有问题。那个地方大概重建过。林轩凤死前肯定还留下过什麽东西,被摧毁了。只是如果杀了林轩凤的人真是重莲,那摧毁房屋的人必定是重莲。既然如此,他为何独独留下最重要的东西,让我来发现?

再者,包裹究竟是怎麽掉下山崖的?到底是那白衣人推的,还是重莲“不小心”掉落?如果真是重莲,重莲为何要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最後,蛋老弟死的时候,重莲试图救他。但他很快中毒而死。如果凶手是重莲,那毒一定是他下的。但有很重要的一点,重莲站在东村口,信号弹是西村口发的,凶手逃脱。如果是重莲,这也太说不过去。

其实,大部分证据都能说明,不是重莲。

但有一点,让我彻底心寒──重莲的表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希望我再想林轩凤。可是,有人会因为嫉妒而慌张麽?

重莲吹了灯,在被窝里轻轻握住我的手,合了眼睛。在黑夜中,那张脸美丽如同由白玉雕琢而出。

我多少次因为这张脸而心神荡漾。

重莲却说,毒花至香,烈酒至浓。

再回想他刚认识我时发生的事。只要是和我有一点暧昧关系的姑娘,他都会杀掉。所以我一直觉得奇怪,和我至亲的人是林轩凤,他竟动也不动他。

还有白琼隐说的话。

我最该提防的人……会是重莲吗?

“凰儿,凰儿。”重莲的声音低低回荡在耳边。我还没回答,他已经一条腿越过我的身体,撑起来,将我围在他的双臂间。然後,垂头便在我耳上咬了一下。我给他咬得面红耳赤,还没缓和过来,他双手微微一松,压在我身上。

脸与脸隔得很近,唇与唇也只有薄纸距离。他并不亲吻我,而是微微摆动下身,用硬物摩擦我开始抬头的地方。

每次他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诱惑人。不强迫我,也不询问我,等我给他挠痒挠到受不了,主动找他要。我曾经试图和他对抗,就任他一直摩擦。而我的表现,以他後来的话说,就是“凰儿你的脸就越来越红,红到晚上都看得出来,好可爱”。

小的时候听百催花说,好好练武,练好了武功好泡姑娘。我开始还以为是习武之人潇洒帅气才会讨人喜欢,後来才知道,武功高的人体力好力气大,自控能力也相当的好。床上的表现自然也分外讨人喜欢。难怪有那麽多女人宁可跟个彪形大汉都不要跟文弱书生。但我懂这个道理的时候似乎是在十五岁,晚了些。那时候我想武功这样的事轩凤哥去练吧,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大可能找姑娘了。

重莲是高手中的高手,强人中的强人,外加练那个什麽都需要控制的变态武功,耐力自然是没话说。他可以一直维持同样的力度同样的频率来摩擦,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因为我只赢过一次。

那一次的结果是,我给他摩得射了出来。开始他不知道,还一直挑逗我。没多久,他发现我裤子湿了,愣了老半天。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重莲又在折磨我。但这一回我不妥协。

我板著脸道:“如果你想要,就乖乖躺好,腿张开,不然就跟那次一样,谁也别想舒服。”

这个明知道不可能被允许的要求,重莲竟然答应了。

顿时,有些强势外加诱骗的表情彻头彻尾改变。重莲靠在床头,衣服半挂在手臂上,头一扬,长发就落在枕头上:

“来。”

我差点就兽性大发扑倒他身上去。虽然没表现那麽夸张,但兴奋肯定是显而易见的。衣服裤子都脱了扔掉,散了头发,脱他的衣服。他倒是大方得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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