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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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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帘子一动,进来的是秦芷。她也情恍惚,一声不吭坐在榻上。一阵难忍的沉默过后,我才抬起头喃喃地道:“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为什么一瞬间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秦芷也呆呆地坐着,缓缓摇摇头,半晌才道:“不关老天爷的事,这是**。”
    她这一句提醒了我,我猛然想起冯昭仪说的话,便问道:“婉淑仪怎会去广寒殿?还强行给如璧灌红花?广寒殿侍卫林立,把守严密,她怎可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
    秦芷并没被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倒,神色暗淡地道:“广寒殿的侍卫早就撤走了,是皇上的意思。婉淑仪之所以会这么冲动,大概是因为最近皇上时常去广寒殿,她怕事情有变,愤而报仇!”
    我不明白,追问道:“皇上时常去广寒殿?为什么?”
    秦芷轻叹一声,道:“说起来,还是全怪我们俩。咱们想着让皇上知道她的情况,才能帮她在广寒殿生活下去,谁知竟害了她。”
    我身子一颤,声音颤抖着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知道了如璧的苦况,所以时常去看看,以免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却惹怒了婉淑仪,以为如璧会东山再起,她亡子之仇难报,所以才会闯到广寒殿!”
    秦芷默然不答,显是已经默认。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意,蓝明月啊蓝明月,枉你自作聪明,你想帮如璧,谁知却害了她?我突然觉得荒谬之极,呵呵笑起来。
    秦芷唬了一跳,忙拉住我的手,道:“你别胡思乱想,这件事不能怪你的。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告诉皇上,她在冷宫那样没吃没穿,照样是死路一条。皇上去看她之前,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满脸病容,随时都可能出事。
    如今吃得好些,有太医精心为她诊治疗养才好了些。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钻牛角尖啊。”
    我被她一语惊醒梦中人,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我不应该在这里自怨自艾,如璧已经没有了孩子,那是最后的护身符。秦芷,你一定要带我去一趟广寒殿,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秦芷思索良久,道:“其实我一直在考虑应不应该告诉你,但看到你这么伤心,我就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日后会后悔一辈子。她没了孩子,现在皇上皇后满宫妃嫔包括太后,都在太微宫,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婉淑仪固然活不成,傅如璧只怕也会立时赐死,时间紧迫,顾不了那麽多了,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要去求皇上饶她一命。你还在禁足,如果擅自出去,只怕也是有罪。”
    我毅然道:“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你说的对,现在只能豁出去去求皇上了。”
    商议妥当,我和秦芷一起怀着获罪的准备毅然决然地去往此时剑拔弩张死生莫问的太微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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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兰凋(二)
     更新时间:2009…12…21 23:46:03 本章字数:3832

      
    微宫前平坦宽阔的大道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宫门幽幽地在风中摇晃,散发着微弱的灯光,照耀着华丽高大轩朗的朱红宫门。
    我和秦芷在宫门口被拦住了,守在宫门口的却是皇后身边最宠信的福如海。福如海迎上前来,辨认一番,万分惊诧地道:“明婕妤,清容华?怎么是你们二位?”
    秦芷首先含笑道:“我知道现在在太微宫有大事,秦芷身为宫中一员,怎么可以不来呢?”
    我随后亦含笑道:“不错,如此大事,就算我在禁足,也应该前来跟从皇后娘娘吩咐教诲的。”
    福如海明显有些迟疑,道:“既如此,奴才替二位通传进去,清容华应该没什么打紧,不过,明婕就。。。”
    我也明白,只诚道:“公公明鉴,眼看婉淑仪和傅常在命运堪虞,毕竟姐妹一场,蓝明月就算违反良妃娘娘的禁令,拼着受罚,也要进去看看,还请公公怜悯。”
    福如海也微微叹息,道:“像这样心慈念旧之人也是难得,奴才一定会帮婕美言几句,只是成与不成,就不敢说了。”
    我喜出望,忙道谢道:“多谢公公。多谢公公。”福如海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我和秦芷站在门外等着,心里七上下好不安稳。半晌,福如海才出来,微微躬身道:“清容华,皇后娘娘请你进去。”
    着,转身对我道:“明婕,真是不好意思,皇后娘娘说让你先回去。”
    他话说得委婉。我却知皇后必然震怒。定不是这般好语气。
    秦芷看我一眼。眼里隐现焦。我抿抿唇。道:“清容华先请吧。”
    说着一咬牙缓缓跪下跪在宫门口:“还请福公公代为回禀。蓝明月私自出宫。违背禁足之令。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求娘娘慈悲。让我进去。”
    福公公哎哟一声。见我跪下。急得直搓手。“婕妤。你这又是何苦?皇上皇后让你回去又何必这么固执呢?奴才知道婕妤想要为傅常在说情。可恕奴才多嘴。这回恐怕谁说情都没用了。又何苦还饶上自个儿?”
    秦芷想了想。也道:“明婕。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惹皇后娘娘生气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碍着福如海在这里。秦芷不好说亲密却明白她地意思是怕我触怒皇后落到如璧般地下场。
    我摇摇头,眼神坚定地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两位都是为我好,只请福公公慈悲,代为回禀。”
    福如海微微动容,叹道:“唉,婕妤高义,奴才深感佩服。这宫里像婕妤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实在不多了,婕妤放心才定当尽力。”
    秦芷看看我,只得递给我一个小心的眼神,自己进去了。
    我一个人跪在宫门口,春日深夜的风呼呼刮着,吹在身上有一种寂寞冷清到了极致的感觉。
    太微宫的宫门高达三丈,坚硬的红木大门满满地都是鲜红的朱色油漆,上面浮雕精致磅礴是喜庆威严的图样,龙凤呈祥,鸾凤和鸣,喜鹊登枝,花开富贵满的尽情缠绕着,仿佛每一笔都是缠绵喜悦的美好情意。
    我看着看着突然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两盏宫灯在风中颤抖着摇晃着如在风中瑟缩的女子,不知将来命运如何知生死如何,茫茫然,两无所依。
    不知跪了多久,我只觉得膝盖发麻,一阵一阵的麻痒,宫门外是坚硬光洁的青石地面,跪得人一双腿既疼且麻,渐渐失去知觉。我在寒风中已经手足冰凉,脸色逐渐变白摇摇欲坠。
    我咬咬牙,想起如璧,又坚持着跪正身子。
    如璧我们认识十几年,在我心里她就跟我姐姐一般,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失去她,从来没有。因为只要我一想起我可能会永远的失去她,我就觉得心里的寒意快要把自己冰封冻僵。
    不知过了多久,空荡荡的宫门才有人急急出来,还是福如海。他小跑几步出来,轻轻扶住我道:“婕妤,你可以进去了。”
    我闻言喜极而泣,忙撑着他的手臂想要站起来,跪得太久却一时站不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福如海忙稳稳扶住我,说道:“婕妤小心,别急慢慢来。”话语中竟带着隐隐的哭腔。
    我站起来,勉强笑笑道:“公公心肠真好,明月感激不尽。”
    福如海边扶着我慢慢进去,边感慨地摇摇头,道:不敢当婕妤夸赞。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生来命贱,就算主子最宠信,也不过是当一条狗。说句婕别生气的话,以前奴才对婕妤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和看法,只觉也是同那些娘娘主
    ,婕妤把自己贴身宫女明媒正娶嫁给刘大人,奴才也不过是婕妤自己喜欢的宫女才这般厚待,可自从婕妤为了救傅常在的贴身宫女而获罪禁足之后,奴才才相信在宫里真有婕妤这般的人。“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大感意外。想起那次婉淑仪打了他他在皇后面前告状那副宠奴模样,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说着说着已到凤仪殿,殿里坐满了人,太后高高在上,崇韬和皇后一左一右,良妃意妃都老老实实坐在首位,一众妃嫔齐刷刷地依次坐着。
    如璧和婉淑仪一左一右跪在正中,如璧身子单薄,微微伏在地上,婉淑仪却是跪得笔直,背脊挺得直直的。
    我只敢瞟了一眼,轻轻放开福如海,自己咬着牙上前一~一拐跪拜:”嫔妾给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膝盖着地那一下子疼得我差点跳起来。
    话未说完,就听太后一声冷笑。我顿时老老实实跪着不敢出声,太后冷笑道:”明婕妤好大的面子!禁足期间还能想去哪就去哪,进不来就以跪威胁皇帝皇后,太放肆了!“
    我弱弱的开口:”太后恕罪,妾不敢。“
    太后冷哼声,还待说什么,就听见皇后含笑道:”算了,母后。别气坏了您的凤体,明婕妤不懂事可以慢慢教,现在咱们说婉淑仪的事,还是让她起来吧。“
    这才是崇韬的声音:”皇后说的是,母消消气。明婕要怎么罚她母后说了算,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后这才不做声了,皇后见太后不做声,自己才道:”明婕妤起来吧,好好坐着。“
    我谢了恩,缓缓在冯昭身旁坐下。
    侧目看去,如璧刚刚小产,来及悲怆,来不及调养,来不及梳洗,就被自己的夫君带到了这个富贵冰凉的大殿,跪在这冰冷的地上。
    我三个月没看见如璧了,如璧只穿着一件月白小衣,套了件污秽不堪皱皱巴巴的褂子,以前丰盈润泽的身躯早已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去,那以往乌黑油亮的长发干枯蓬松,乱糟糟的,像是寒冬萧瑟的枯草。瘦削的脸上一点肉也没有,颧骨高耸着,满脸都是泪痕,却一点表情都没有,麻木的瞪着崇韬。
    这张脸再也找不着往昔那绝世美貌的一点点影子,只剩下那双大大的眼睛还没变,却再也没有半点灵妙清雅,突兀地嵌在脸上,竟像是死鱼眼珠子。
    我心中一痛,紧紧地咬住牙,只欲把牙咬碎。那边响起崇韬冷淡之极的声音:”方婉然,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这才转目婉淑仪,她依然美丽,依然服饰考究优雅,跟身旁的如璧一比,简直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奴婢。
    婉淑仪直挺挺地跪着,竟毫无惧色,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这个贱人的肚子是我灌了一大碗红花,那又怎么样?”说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附后仰,声嘶力竭。
    太后一拍桌子,怒喝道:“大胆!谋害皇嗣,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放肆!给哀家掌她的嘴!哀家没叫停,不许停!”
    婉淑仪不笑了,只冷冷看着太后,连句求饶的话也没说。太后一声令下,早有两个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太监上前按住婉淑仪,拿起三尺厚的板子重重朝婉淑仪脸上挥去。
    宫里说掌嘴一般是击打嘴角,可正儿八经的掌嘴宫刑却是用这三尺厚的木板重重打嘴部,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是免不了的,打得重甚至连舌头也会废掉。
    木板打在皮肉上响起清脆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婉淑仪却硬是紧闭着嘴忍着一声也不吭,只用那种讥诮愤恨的眼神怨毒地看着太后和崇韬。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崇韬并没有因为婉淑仪的眼神而躲避开,却也是冷的看着婉淑仪,看着她嘴唇脸颊渐渐肿起来,嘴角流下丝丝鲜血,却毫不动容,连眼皮也没动。
    那清脆的声响还在继续,一声又一声,重重地响在每一个人心里。
    在场妃嫔不论位分高低贵贱,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有些甚至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婉淑仪渐渐挨不住,惨叫出声,却仍是用那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的眼神瞪着太后,半句求饶的话也没出口。
    一开始,我恨婉淑仪狠辣出手对待如璧,现在看她这般,也禁不住心底惨然,眼泛泪光。说到底她也受害者,最无辜的人。
    殿中的人唯一毫无表情的只有如璧,她还是那般怔然麻木得让我心碎的表情,傻傻的看着崇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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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玉碎(一)
     更新时间:2009…12…22 23:56:18 本章字数:3867

      
    淑仪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空旷的大殿回荡着一声肉击打声,显得是那么的冷漠无情。
    我手心密密地出了一层细汗,腻腻地令人烦腻。许久才听见太后冷冷的声音:“停下吧。”
    那两个太监闻言立即松开婉淑仪,婉淑仪身体没了支撑软软倒地,嘴唇肿胀开裂,唇角鲜血横流,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面目扭曲,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被彻底毁掉了,不变的还是她的眼神,那么的冷,那么地恨,那么地怨。
    崇韬看了一眼她丑陋破裂的脸,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了眼神,满脸的厌恶恶心显露无。
    太后也是一般,鄙夷地扫了婉淑仪一眼,道:“贱妇!你可知罪?”
    婉淑仪倒在地,艰难地喘着气,好半晌才如夜枭般凄厉笑起来,“傅如璧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皇儿,却依旧高床软枕,好吃好喝,天理何在?我为我的皇儿报仇有什么不对?”
    皇后好言劝起来:“皇上和宫知道你丧子之痛,也已经把傅常在罚入广寒殿,只等生产之后处决。你又为何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
    婉淑仪呵笑起来:“一时半刻?只怕已经永没有这一天了。皇上早就忘了丧子之痛,这个女人肚子里有孩子,即使罚入了冷宫,皇上还三天两头就往广寒殿跑,甚至为了她责难广寒殿的奴才!这就是处罚?等她生下皇子,还不欢天喜地地迎回来?就算处死她又怎么样?她死一百次也抵不上我皇儿的一根头发!你们可以忘记她的罪行,皇上可以忘记她的罪行,可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害死我皇儿,我也要她拿她的儿子来偿命!”
    婉淑仪声音凄厉,状似疯癫,喊得个殿里的人都是心底发毛。我眼中蓄泪,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可怜她。
    韬却勃然大怒手一扫,座位旁博古架上的青铜三足蟠龙鼎被重重地扫到了地上,滴溜溜地转。我看着被扫到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的蟠龙鼎完好无损,连个缺口都没有,只觉得崇韬的怒意如此地滑稽好笑。
    崇韬指着婉淑大骂道:“你这个毒妇!心肠如此恶毒敢砌词狡辩!若不杀你。难泄朕心头之恨!”
    太后也满地横婉淑仪一眼。附和道:“不错。这等恃宠生娇。目无尊上地人。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杀之怎能平民愤。正宫纪!”
    皇后却叹道:“婉淑仪。你这次犯下这么大地罪行。本宫也难以替你说情。皆是你咎由自取。”说着摇摇头不胜可惜地模样。
    婉淑仪却一声冷笑:“你也不必假惺惺敢这么做也就没怕过。能跟我地皇儿一起。是莫大地福分。强甚在这宫里煎熬百倍。”
    太后气得七窍生烟。一拍桌子道:“把这两个贱妇一起拖出去!丢到兽苑里喂狼!”
    我吓得魂飞魄散。在场地妃嫔全都惊呼出声。战战兢兢。
    我咬咬牙要不顾一切冲出去,就听见崇韬皱着眉道:“母后,这两个贱人好歹也曾是淑仪婕妤,如此办只怕不妥。葬身兽腹太过残忍,朝臣百姓也会对我皇室侧目而视以暴虐视之。”
    太后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瞬息便恢复平静出一副高贵雍容的仪态缓缓道:“那依皇上的意思呢?”
    崇韬不假思索地道:“直接赐死吧。毒酒一杯即可,简单利落。”
    我最后一丝希望落空见崇韬不以为然,半点伤心怜惜之色都没有的脸瞬间心寒无比,冷得快要把自己冻僵。
    我深怕太后点头板上钉钉,立刻踏出行列跪下道:“太后在上,太后一贯吃斋念佛,心地慈悲,怎能见得如此血腥。
    她二人犯下的罪嫔妾不敢分辨,也无意替她二人求饶。只是毕竟是皇妃,又是新年初始,但望太后网开一面,饶傅常在一命,做苦役也好,贬黜宫外也好,出家修行也好,皆能显我大周泱泱气度,上朝风范。太后明鉴。”
    太后听完,冷笑道:“你说无意替她二人求饶,字里行间还不是为傅氏求情?皇家威严不容亵渎,她二人罪孽滔天,没满门抄斩已是我皇家念在慈悲为怀,网开一面。你自己违禁出宫,强行求见,哀家还没罚你,你倒有脸替她求情?!给哀家滚开!”
    我不死心,还待再求,崇韬已不耐烦地道:“明婕妤,你一向懂事明理,如今怎么也变得此是非不明,私情作樂!朕真是白疼了你!还不快闪开!”
    我看着崇韬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心中一痛,泪如泉涌,再也克制不了。
    一旁皇后也道:“明婕妤,你与傅常在私交情深,本宫深知,如此的大事你却要思量清楚,别被私情
    义!太后皇上主意已定,你还是退下吧。”
    一旁的冯昭仪和秦芷连忙来拉我,把我扯开。我已知无法转|U,双眼一闭,一行清泪顺着腮缓缓流下,被拉扯着退在一边。
    那边太后冷漠地扫我一眼,满眼都是轻蔑和愠怒,转头道:“皇上,你做主吧。”
    崇韬轻咳一声,道:“来人,把这两个贱妇褫夺一切封号名位,打入广寒殿严加看守。明日午时三刻,毒酒一杯赐死!”
    我木然地听着,没有表情,只有眼泪扑簌簌地不断往下掉。
    婉淑仪和如璧表情竟出奇地相似,都是一脸淡漠,看也没看崇韬一眼。
    我突然跪下,一字一句地:“嫔妾请旨,明日午时由嫔妾前往广寒殿宣旨送方氏和傅氏上路,求皇上成全。”说着重重磕下头去,额上顿时破裂流出血来。
    崇韬有一间的不忍,动容,继而漠无表情地道:“恩准。”
    昏昏沉沉回到含章殿,天已快亮我呆坐着既不挣扎也不配合,任由噙香和漱玉给我包扎额上的碰伤,缠了一圈又一圈。
    昭仪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许久才问:“我不明白,你和傅氏感情那么好,怎么还请旨送她们上路?你忍心看着她们上路吗?”
    我愣愣半晌,黯道:“我救不了她,至少可以再见她最后一面,我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一定不想在那些素不相识无亲无故的人面前死去,她一定希望我在她最后的时刻陪着她。”
    说着,热又一次夺眶而出,滚滚而下,那滚烫的温度落在脸上,有清醒而炙热的疼痛。
    冯昭仪叹息一声,“人生真是无常,没多久还说说笑笑的姐妹,转眼就要走了。”
    我冷冷道:“走了也好,这样朊脏无情的地方多呆一天都是煎熬。“
    冯昭仪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来握我的嘴,急道:”你这丫头,如今这样风声鹤唳的时候,还口没遮拦。“
    我挥手打开她的手,直视她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日日夜夜的枕边人,也有那么浓情蜜意的时候,说起要对方死的时候却是眼都不眨,不是吗?“
    冯昭仪愣了愣,颓然坐下,半晌才低低地道:”我知道你怨皇上,我们做妃嫔的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强颜欢笑,与人为乐罢了,根本就轮不到我们选。你要看得开才行,至少皇上还没有牵连到你。“
    我心里怒火如压抑着的火山,一直压着一直压着,一波一波冲击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听了冯昭仪感伤略有些无奈的话,倒是冷静了些。
    是啊,有什么办法?难道像其秦芷那般造反颠覆吗?我被自己猛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甩甩头,抛开这个致命的想法。
    冯昭仪见我的模样,奇怪地看我一眼。
    我顿时警觉,淡淡地道:”昭仪娘娘真是好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还陪我坐着。折腾了一夜,昭仪也回去歇会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冯昭仪点点头,拍拍我的肩,安慰道:”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放过自己吧。我先走了,珠儿该醒了要找我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出去。看她走远了,自己才起身走到后窗推开窗道:”还不快进来,小心冻坏了。“
    窗外霍然站着一个朦胧的人影,慢慢走到窗下飘身进来,正是秦芷。
    我急急抓住她的袖子问她:”还有没有办法可以救如璧?“
    秦芷无奈地摇摇头,道:”没办法了,我虽然有武功,也不能把她劫出宫去啊。“
    我颓然坐下,想了一回,也是束手无策。秦芷神色凝重,道:”你真要去广寒殿?“
    我决然地点点头,道:”对。无论如何,我也要再见如璧一面。要不然,这会是我永远的遗憾。“
    秦芷叹道:”你今天太冲动了,像今天这种情形,显然是说什么也没用了。我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唯恐太后一怒之下,把你归为同党一起处死。“
    我半晌都没说话,久久才道:”也许你是对的。皇帝是不能爱的,如璧深深爱着那个混蛋,婉淑仪也是。可那个人,“
    我实在说不下去,想起崇韬要她们俩死的样子,心痛地闭上眼。
    秦芷想了又想,顺手掐了一朵盆景里的嫩黄迎春,在屋里踱步,半晌才狠狠把手里的迎春捏得粉碎,决然道:“你记得问婉淑仪一句,到底是谁怂恿她灌傅如璧红花的?”
    我闻言猛然抬起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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