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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十二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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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付云胪依旧常来看望安媛,隔三差五的送些小玩意来讨好,十分地殷勤。李成梁并没有太过阻拦,只是有一次碰着付云胪时淡淡的提了一句,舍妹的身子不好,没太多精神应酬外人。然而这样的话也没阻着付云胪的兴头,明面上去看安媛是不成了,暗地里依旧是叫如松常常地送东西去。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瑟瑟的颇有秋意。许是因为有孕的缘故,人也愈发变得困顿起来。下午安媛斜倚着床上看了一阵子书,到了傍晚,瞧着窗外的月儿一点点爬起,她连晚饭也没用,却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当她再醒来时,只见满眼的星光闪耀眼前,闪烁而迷离的光影跃入眼帘,仿佛置身太虚幻境之中。她顿时惊呆了,用力的揉揉眼睛,以为还在梦中未醒。

“你可喜欢这个?”猝不及防的耳边有人轻声道,她转过头只看见付云胪清秀的脸庞近在咫尺,也许因为太过紧张,他的脸上隐隐有些发狂,额上也浸出了细细的汗珠。

安媛倒抽了一口凉气,总算清醒了许多,她愣了一瞬,方才问道,“你从哪里捉了这许多萤火虫来?”原来那帐子一闪一闪的东西是无数的萤火虫,此刻被轻薄的白绡罩了挂在帐子顶上,怪不得睁眼看来如此的闪烁晶亮。

付云胪顿时有些泄气,漆黑的眼中有如深潭,秀气而细长的手指放到了床沿,讪讪地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喜欢小时候睡在屋外面睁眼就能看到星星么?我想了好几日,才想出这个法子来。让你不用睡到野地里,一睁眼也能看到星星。”

安媛又好气又好笑,“我那是哄如松的玩笑话,你怎么能当得真——”她想了一瞬,忽然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话的,那晚我与如松闲聊时屋里明明只有我们俩个的。”

付云胪顿时大为窘迫,掩着袖子咳了两声,道,“是么?你记混了吧,我好像是在旁边听到的。”

“少耍花样。”安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八成是如松这猴精的小子告诉你的,你们原就是一伙的。”

付云胪的喉头哽了哽,脸皮红的直到了耳根,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深深垂下了头去。如此反倒让安媛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毕竟巴巴的送了份心意来,自己好没来由的发作一通算什么。她觉得与面子上要缓一缓。她看着付云胪的手无力的垂在床沿,反倒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放柔了声音道,“我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但这东西毕竟是哄小孩子的,这次我就收下了,以后莫在放帐子里了,这么多虫子嗡嗡的也吵得耳朵都麻了。这份心意就算是收下了。”

“我的这份心意,你真的知道么?”

不知道那句话戳到了付云胪的痛处,他忽然精神一振,猛的抬起头来,刚才那份委屈劲哪里去了,只是咄咄逼人的望着安媛的双眼,一把紧紧握住了安媛露在被子外的双手,任是怎么也不肯松开。

安媛被唬得一跳,她虽然遇事心软,却也不是痴傻,这些日子来付云胪的这份心意早已了解一二。然而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心中早已枯井般,哪还能再容得下这株桃花,自嘲是株烂桃花罢了。

此刻她直暗悔适才不该心软。她的手挣扎了几下,见是徒劳,只得由他握着,人却躲避着往床榻里挪了挪,干笑道,“心意当然是知道的。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谁知他趁势却坐在了床边,当然那一双手亦是全然没有松开的,一双清澈的黑眸里都是灼然的光焰,“媛儿,有什么不好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安媛的脑子里嗡的一下懵了,这是在表白么。如果是在那个世界的自己,听到这句话应该要欢喜的极了,这株桃花开的虽然有些邪门,却着实是喜庆的紧。多年奔忙相亲而嫁不出去的老女居然会被人表白,她一定得紧紧抓住这只误入歧途的羔羊的手,赶紧把自己嫁了出去。如果是换了数年前的自己,她也许会淡然很多,按耐下心中的激动,平静的笑一笑,问一句,你究竟喜欢我什么。然而心底大抵亦是欢喜的。可现在……

她脑海中忽而浮现出那角青衫衣襟的温淡身影,一点点模糊出了视线,她牵连着肺腑的都是痛意。心亦一点点的下沉,忽然记起他初次背着自己走出宫墙的那个月夜,下了好大的雪……

他已远离,她亦失去了爱的能力。

她谨慎的收拾起伤痕累累的心事,温淡的望着一旁期盼的付云胪笑道,“我有点渴了,替我倒杯茶来。”

付云胪闻言眼睛亮了亮,以为她是接受了自己的示好,便松开了手,起身去桌案旁,拿了小茶壶,往杯中倒着水。

安媛看着他侧身的影子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呐呐的开言道,“云胪,其实我一直当你做朋友一般,我们原不该逾了这个界限的。”

倒茶的身影一滞,房里一时寂静。

安媛吐了口气,心想此时不说清楚还等何时,她于是一咬牙道,“平时我们虽然很聊得很,可你比我小了几岁,我对你就如同对如松一样,都是看做弟弟亲人看待的。你对我好,这份心意我都接受了,亦存着感激的。可若逾越了朋友的界限,我却是从来没想过的。”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偷眼瞧着付云胪木然的转过身来,把那水杯递到手上,却依旧紧紧挨着自己顺势坐到了床沿,他的眼眸里依旧是充满了神采和焦虑的,急切的说道,“我虽然比你小了几岁,可我却不觉得你是姐姐一样。我第一次见你,你就病仄仄的躺在床上,连神情也是恹恹的,好像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那时我就深深被你吸引,觉得这个女子才是我真心喜欢的,值得我一辈子去对她好。我给你送点心也好,送些书本玩意也好,并不只是为了讨你欢喜。我真切的觉得你是需要我来照顾的,年纪大小又是什么问题呢。”

安媛的手微微一抖,滚烫的水洒到手上。付云胪大惊之下,赶紧起身帮她细心擦拭手上烫出的水泡。温热的水汽氤氲,隔着瞧去她秀丽的脸孔也有些模糊了,连声音亦是冰冷的,“……若什么都不是问题,可你真的愿意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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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安媛觉得正帮自己擦拭水渍的手停了停,她心下忽然有些解脱的松了口气。可那只手很快又握住了自己的手,手心传来淡淡的温热。

“你做什么?”她愕然的抬起头,吃惊的问道,她感觉到自己完全被贴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她努力地挣扎了一下,可他臂膀如铁箍般坚实,牢牢地环住了她,透出了不容置疑的固执。

一阵淡淡的草木味道从他衣衫上透出,这味道如此熟悉,有一个恍惚间,她以为还是那人坐在身边,青色的衣衫触手可及。她的泪瞬时涌了出来,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滚滚而下,落在他整洁的衣袍上,“你怎么这么傻,我的心里有那个人在呵……”

“那个人是谁?”他在她耳边轻语,问的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甚至他可能都不在人世了。”她的语声有些哽咽,泪水无可遏止的在脸上流淌。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如今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里,让你独自经历这样的伤心苦痛,他就不配和你相守。”他沉默了一瞬,乌漆漆的眸里都是心痛怜惜之意,却把她搂的更紧,坚定地说道,“我要你一句话,如果你的心结只是这个,那就把这个心结交给我吧。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将来会是何等的辛苦,不如我们一起承担。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我会陪你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分离。”

安媛的脑海中轰然一声,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入脑中。心底最深处恍(书)然(网)浮现出曾经的誓言: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窗外淡淡的月色,如好大一滴浓墨,浸染在一张宣纸上,慢慢晕出薄薄的边来,皎洁亦朦胧。月华初上,人亦团圆。

那一刻付云胪亦僵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动,他瞥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只愿岁月就这样静止。他默默地等了一会儿,感觉怀里自己最珍爱的女子身躯愈发的轻盈,如一个孩子一般,昏沉沉的伏在他的怀中。

“媛儿,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一点也不会。”他轻轻的绽出一点笑容,带着些许珍爱的环住了她,埋下头去,鼻尖似乎触到她柔软乌黑的发丝,隐隐透着栀子花的清香,瞬时令人神怡。

那一瞬她沉沦在自己的梦境里,她苦苦撑了这么久,撑着坚强而决然的姿态,真的太累了,太累了……她的神情缱绻低迷,如小鸟般偎依在那坚实的怀中,微微合上了双眼,脱口而出的轻轻唤了一声:

“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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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树叶也很快落光了,天地间苍茫一片荒凉景象。

付云胪去李家提亲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李成梁并未一口答应,他望着付云胪送来的厚重的彩礼,只是微瞥了一眼,说道,“先放下吧。”

“将军。”付云胪固执的叫道,并没有退下。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李成梁,只是等着他的答复。

我……

悄悄站在帐外的索秋,看到了李成梁紧锁的眉头,心提到了嗓子眼。过了许久,李成梁终于拧不过付云胪的执着,略点了点头,慢慢道,“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这个月把事办了吧。”

付云胪的神色赫然轻松了许多,向李成梁恭敬的行过礼,无话退下。索秋的心却并未放下,她远远地望着李成梁眉宇间的阴郁神色,嘴角不自然的亦有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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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结婚其实是件甚是复杂的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徽、请期的六礼断然是不可少的,纵然是安媛身在军营之中,又有李成梁的命令一切“从简尽快”,然而把“小聘”、“送定”、“过定”、“定聘”的过场走完,却也堪堪到了月末。

办喜事的那夜,恰是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花落下。纷纷落落的雪花孤独的飘落,映衬在一片冰冷的月色中。安媛拖着沉重的身子,身着一袭华美的冰色嫁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步出了李家的宅院。

悦耳的丝竹一直响彻庭院,军中略有些品级的军官宾客都齐聚在廊下,人人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嘴上说着半真半假的恭喜话,却齐顺顺的瞧向体态略显臃肿的出嫁新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成梁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看着款款走近的安媛每一步都踏的小心翼翼,她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行动已然非常的不便,虽然身子仍然是瘦弱的,薄薄的肩胛仿佛撑不起厚重的衣衫,唯有小腹突兀的鼓起,更显得身形不甚协调。她很是固执,不肯穿上红色的嫁裙,只肯穿自己带来的素色衣裙,唯有裙裾上绣满了大枝大枝盛开的玉兰。勉强算是一点坠饰,唯有头上戴着金绣云霞的朱色霞帔,可依旧挂着极为冷色的银丝的珍珠面帘,上面缀满了颗颗拇指般大小的上好圆润的珠子,珍珠的光晕映的她面目都有些模糊——这是李成梁专门为她备好的嫁妆,也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点新嫁娘的艳色。然而此刻真的看到她微微低下的螓首,仿佛不甚承担头饰的重量。轻轻的珠帘晃了一瞬,露出半张朱颜的慵懒与黯淡。她从早上就说要在房中收拾打扮,不让任何人进去。可竟然连妆饰也未化,他的心里忽然紧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欲去搀扶她一把。

不知何时,付云胪不知不觉的站在安媛身侧。他衔着一抹笑,淡淡的扶住了安媛的胳膊,直直的向李成梁拜了下去,“兄长在上,受云胪(安媛)夫妇一拜。”

李成梁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他遮掩了尴尬的虚扶了扶,沉声道,“无须多礼。”

一旁的礼赞高声唱着“礼毕”,便有几个丫鬟过来搀扶着安媛上了花轿。付云胪的住处虽然离李家不远,但明代习俗新娘子一定是得坐着花轿过门的,这礼数倒也并不能省去。几个机灵的小厮早便过来打起了四个灯笼,一众盈盈的出了门去。李成梁站在雪地里空空的望,远远只见那大红的喜轿越行越远,微微摆开的银丝绣幔中隐隐透出一抹玉兰色的冰帛,刺目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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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胪骑着玉骢马缓缓随在喜轿之旁,马蹄都被精致的包了银掌,四面都镌刻了小巧的喜字,此刻敲击着青石的路面,发出悦耳而有节奏的乐声。他微微侧转头,含笑望着近在咫尺的新娘,心中抱有无比的喜悦,轻声唤了一句,“媛儿。”出乎意料的,那喜轿的轻薄绣幔微微颤了颤,却没有如想象中的掀开而露出那张玉色含喜的容颜。他心里有一瞬的失落,但随即想到,女儿家定然是害羞而腼腆的,又还是在这大街上,她怎好意思如自己这般粗鲁。他心下微微有些歉意,抬头看了一眼朦胧的月色仿佛都含了一丝脉脉温情,他心中骤然浮起一丝期待与喜悦,催促了抬轿的小厮加快速度向家中行去。

安媛毕竟是怀有身孕出嫁,因此付宅中并没有什么宾客。付云胪的父母家人都远在老家,家中也就只有几个杂役奴仆,非常冷清。到家后付云胪自先下了马,吩咐着丫鬟扶了安媛先去房中休息,他栓好了马匹,却有些忐忑的往房中行去。

斗室内早已焕然一新,处处装点着绡金的好绣幔帐,十分雍容雅致。案上的缠枝海棠的红烛足有臂粗,亭亭的伫立在油灯旁,火焰却高{书涨{网了许多,如同白昼一般。唯有案边端庄而坐的清秀女子,头上的珍珠银丝的面帘早已自己除去了,一身素白的裙裾长长的曳在足边,却是冷清素丽的与这新房格格不入。他瞧着她微微一怔,却笑道,“到底是新娘子,怎么穿得这么素净。”

此时几名丫鬟见他进来,都行礼欲退出去,却听安媛仿佛全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冷的叫到,“碧烟,把我的书卷拿来。”

碧烟是李府里送来陪嫁的丫鬟,自然是要听安媛吩咐的。她略一怔神,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局促的付云胪,轻声对安媛说道,“这会子天晚了,小姐还要读书么?不如早点安歇吧。”

“我有说要安歇了么?”安媛的声调不高,却很是冰冷。

碧烟一愣,便不好再劝,只得从箱中找出书卷来放在安媛手边。

付云胪的面上的喜悦之色一点点的淡了,就连讶异与失望也掩了去,他瞧着安媛端然的举止,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琢磨的幽深。

“这几支蜡烛太亮了,晃得眼睛痛。”安媛又指着桌上的红烛吩咐道,“都吹灭了吧,我只用这灯就好。”

碧烟偷偷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付云胪,依然不敢违抗安媛的话,缓缓走过去吹熄了两只滴着红泪的喜烛。

室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了几分。付云胪悄立在门边,望着埋头看书的那个素衫女子,眼中全然都无自己一般。某个瞬间他忽然有种错觉,这哪里是自己娶回来的新妇,看她妆容样态,依旧只是未嫁的模样。

时光慢慢流逝,已是夜深人静,屋里明明有三个人,却奇异的显出寂寥来。

安媛看了一会儿书,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目光投向付云胪时却不见半分亲近,反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防备,“我习惯夜里读书了,还请付参将去厢房歇息。”

“好。”付云胪勉强的一笑,缓缓伸手把一个小小的钮金描翠的漆盒放在桌上,“这是京中最好的花钿,样式别致的紧,我以为你会喜欢……”他凝视着安媛平静的面容了一瞬,顿了顿道,“你早些歇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安媛微微颔首,并不抬头看那漆盒一眼,“不送了。”

屋外依旧是朦胧的月色,却是冰冷的霜意层层从九天上覆了下来,笼罩着苍茫雪夜一片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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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安媛只推说要夜里读书,并不留付云胪在房中安歇。便是白日里独处时,也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并没有半点新婚夫妇的喜悦甜蜜。

这日傍晚,安媛又照例早早的回房去了。付云胪独自拿了把雪铲,在门前清理积雪,忽然听见远远传来几声爽朗的笑语,声音还颇为熟悉。付云胪一怔之下,赶紧迎了过去,只见为首的正是与自己最为交好的薛副将,他手里提了两匹锦缎,老远便笑着囔道,“云胪也忒不够意思了,现今离得远了,办喜事连杯喜酒也不给老哥备下。”薛副将名叫薛自强,曾和付云胪一处当值多年,感情甚是要好,如今付云胪调到了李成梁军中当副将,薛自强却去锦衣卫当差,都是许久不见了。

“薛大哥,王二哥,朱三哥,你们怎么都来了。”付云胪又惊又喜,只见薛自强身后的两位亦是当年一处在都卫府中共事的兄弟,他们手中提着礼物,都是满面真诚的笑容来向他讨要喜酒。付云胪连连拱着手,感激道,“兄弟实在道歉,不想打扰了哥哥们破费,连杯酒水都没有备下。”他赶紧喊着府中杂役,“云墨,快去村东头老王那儿打十斤酒来。”

“现在打酒哪还来得及。”朱琮梓从薛自强后露出半个头来,却是爽朗的大笑道,“哥哥们知道你小子抠门,舍不得买酒,王二哥早就买好了好酒带上门来了。”付云胪闻言望去,只见二哥王思手中真的提着沉沉的两个大酒坛,他眼眶瞬时有些发红,这些结拜的兄弟们当年虽然一处共事多年,但如今隔得远了,想不到他们远在京中锦衣卫当差,却仍然惦记着自己,巴巴的带着酒来贺喜。他有些哽咽的连连拱手说道,“小弟的喜事办的匆忙,实在是对不住哥哥们。”

薛自强大手一挥,十分爽快而善意的截断了他的话,“少说这些没用的,先自罚三杯是正常的。”

宅子里诺大的庭院扫尽了雪,满满的摆开了桌宴席,诸般菜肴流水般的摆上桌来,付云胪二话不说,先站起身来满斟了三大碗酒一口饮尽。三个兄弟见他这般爽快,也都十分满意,一时间觥筹交错,着实热闹非凡。“哥哥们这次来找你,倒也并不是事先知道了你要办喜事的消息。”酒过三巡,薛自强忽然开了口,侧头望着付云胪笑道,“你怕是不知道,王二弟一直在景王府中做事,今日景王新册了封地,又提拔二弟做了都督。我们二人在宫中做锦衣卫也做得毫无意思,便也托二弟的福都进了景王府做个长随。这次景王爷又派王二弟来找个……”

薛自强说起来便是滔滔不绝,王思笑着打断了他,给他倒了杯酒道,“大哥好不啰嗦,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们三人本是出外办些小事,偶尔路过这里,顺路过来看看你,不想一进军营打听才知道你办喜事的消息。”

薛自强被他截断了话语,微微有些不高兴,但这神色很快划过,亦是端着杯子笑道,“对对,就是路过的。你王二哥现在飞黄腾达,已是今非昔比了。”

付云胪大是高兴,忙给王思斟酒道,“小弟要先给王二哥道个喜。”他随即又叹道,“诸位哥哥如今都有了半生事业,唯有小弟最不成器,至今仍然是一事无成。”他说到心事几分悲凉,语声也黯淡了。

朱琮梓最是疲癞爱开玩笑,此时见机便笑着岔开话题,率先叫着要看新娘子,薛自强也跟着起哄,都叫道,“云胪小子娶得哪家媳妇,别藏着不让人瞧咯。”只有王思稳重些,含笑着不语。

云胪只是为难,迟疑着不肯去叫安媛出来,三人瞧见他面红,人人都知道这个小弟在军营中时就是脸皮最薄最腼腆的,于是笑的更起劲了。

迷茫的月色中,忽然婷婷的走出一个人来,那女子穿着薄绡的青色衣裙,仿佛并不畏(书)惧(网)寒冷,她容色很美,一双美眸灵动异常,虽然并不饰粉黛,额上一点小小的梅型花钿,十分玲珑可爱。远远看去似有一层云烟罩在她面上,平添几许空蒙迷离,唯有腰腹不协调的高高凸起,显出几分突兀。

三人都瞧得愣了,朱琮梓放下了筷箸,疑惑道,“我今日怕是酒喝多了,这女子怎么瞧着这么面熟?”却见付云胪已是含笑迎了过去,柔声对那女子道,“你怎么出来了,不嫌冷么?”那女子微微摇了摇头,眉间轻轻舒展了一分笑意,荡漾得人心中都是一片沉醉。付云胪已是携了她的手,向众人走了过去,一壁轻声对她道,“还没向你介绍呢,这些都是我从前在都卫府的弟兄,就是我向你说起过的薛大哥他们,都来向咱们讨喜酒呢。”他的声音温柔而亲昵,仿佛略大一点都会吵到她一般。朱琮梓看清了安媛的容貌,嘴顿时张得老大,惊诧的说道,“这不是宫里的李……李夫人?”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宫里显赫一时的诚郡王乳母李夫人,怎么会成为付四弟的新婚妻子?他拿捏不准分寸,便转头去看两位哥哥,只见薛自强亦是一脸吃惊的表情,唯有王思面色阴沉,也是不说话。

123

安媛不动声色的松开了他的手,却对酒席上的众人盈盈的行了礼,“付门李氏见过薛大哥,王二哥,朱三哥。”她一一叫出席上众人的名字,众人又是一阵惊诧。到底是薛自强最沉不住气,笑着试探问道,“弟妹能叫出我们的名字,难道是原来见过我们兄弟?”安媛微微摇头,顺势寻了张小凳坐下,却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诸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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