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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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烦躁，平静，思念，懊悔……那首《满江红》和香囊中字条的内容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折磨着已伤痕累累的心。
　　如同三年来的每个夜晚，东方夜旗紧紧握着那袋红豆，紧皱着眉头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的朝堂上，东方夜旗凛冽的气势依旧，文武百官都不敢抬头仰视他们的王。除了宇桓，看了眼东方夜旗明显的黑眼圈，以前的话自己一定会嘲笑的冷笑几声，但是却没办法牵动嘴角，一点笑意都没有，就算是讥讽的笑。
　　北国的使者站在堂下，简直就像是站在冰库里。王自然有王的威严，态度冷冷的就算了，怎么好像是传染病一样所有人都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不行不行，怎么能胆怯！自己可是身负重任的！
　　吞了下口水，从袖口中拿出用金红色丝绳扎起来的请柬：“东王陛下，我国陛下成人大典即将来临，陛下嘱咐下官务必请到东王陛下亲自前去。”
　　东方夜旗冷冷的盯着那有些打颤的身影，冷哼一声：“北王的成人礼，派使者前去便可，本王可没闲到翻山越岭的去给个傀儡王庆生。”说的不留余地，使者不禁有些恼怒却又不敢反驳，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姚叶一吩咐的话，连忙从腰间拿出小小的一袋红豆，铺开来好让东方夜旗看到。
　　使者没敢抬头，所以也没看到东方夜旗和宇桓皆惊得睁大的双眼。回想着姚叶一让自己说的话，连忙说道：“陛下，有人吩咐下官只要让陛下看到这红豆，陛下一定会亲自前往……”
　　不等使者说完，东方夜旗愤怒的一掌拍在龙椅之上，巨大的声音在大殿之上产生了回音，让所有人的心里纷纷颤了颤。“是谁让你送来的！说！”那使者吓得就差没流下两行男儿泪了，牙齿打颤的说道：“回、回陛下，是我国陛下的影卫，名、名唤胡不归。”不归大人啊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啊不要这让子整下官好不好啊下官经不起吓的啊啊啊！
　　在使者默默哀号之际，东方夜旗心里早已乱翻了。
　　难道是叶一？不……不可能，当年……那么重的伤……难道那对麒麟把她救活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三年也杳无音讯……不、不可能……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东方夜旗强迫自己不要对姚叶一还活着的事情抱希望，但是却又极力想要去相信。矛盾挣扎了许久，才强装镇静的回道：“使者一路辛苦，一月之后北王的成人大典，本王会亲自前往！”
　　听到东方夜旗这么说，使者终于大大舒了口气，叩谢之后急急忙忙的跑出了这自己心中的阎王殿。并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出使了。
　　东方夜旗无意看向宇桓，正巧对方也盯着自己，四目相对，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皆是希望的光芒，心脏狂乱的跳动，简直要从喉际跳出身体。
　　叶一，我的叶一。一定要是你啊，一定要是你……
　　将军府内，雅风跟于少晴还在继续担任着夫子和教头，送走了几批学生，但那些毕了业的小家伙就算有了一番成就也还要死皮赖脸的赖在将军府，都说要等将军回来向她要奖励。而几个大些的学生知道姚叶一的事情，私下里告诉那些小豆丁们不许再提将军。因为不仅是他们，夫子和教头眼中浓浓的哀伤也让他们心里不好受。
　　姚叶奇从原来住着姚叶一的房间出来，缓慢的伸了个懒腰，由青玉在前带领着到了大厅，吃过早饭后便去跟学生们打闹。每天例行的功课，但是那些表面上的笑容在之情人眼里煞是刺眼，心里更是痛的很。
　　“好痛！”姚叶奇捂着被小淘气们用枪杆戳到的屁股，恶狠狠的朝着罪魁祸首扑过去，“好家伙居然敢戳本大人的屁股！看我打的你屁股开花！”一片融洽的笑声在将军府内回荡，门外的宇桓听到了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抬脚进去，自然是看到文武学生们和姚叶奇打作一片，而雅风和于少晴都站在北大场的两边，眼神浑浊的看着场中的身影。
　　见宇桓来了，姚叶奇笑着喊道：“哟宇少！今天来的真早啊。”看着姚叶奇不达眼底的笑，宇桓也是心疼的，怎么说也是她唯一的弟弟。“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虽然还不能确定真实性。”姚叶奇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眯着眼问道：“什么好消息？”
　　“她，还在人世。”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所有人都直直的愣在那里，等姚叶奇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宇桓的胳膊：“真的吗？！叶一还活着？在哪里？”宇桓微微皱起眉，不着痕迹的将姚叶奇的手拨开，冷静地说道：“我说了，不确定真实性。”随后便将北国使者送红豆的事情给其他三人说了一遍。
　　“红豆？”姚叶奇疑惑的看着其他三人，雅风激动的不能自已，语气中满是兴奋：“是的，主上曾经赠与我们一袋红豆，袋中都放着一张字条。”想了想红豆的意思，姚叶奇了然的点点头，真是自家老姐办的出来的事！仿佛确定了那胡不归就是自家姐姐，随即大笑起来：“那死混蛋居然敢这么玩本大人！”然后，居然从眼眶中涌出了两行男儿泪，没说其他的，只是不断的骂着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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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阿嚏——！”正在给北山宿捶背的姚叶一打了个霹雳喷嚏，把前面正享受着的小人吓了一大跳。“不归！”姚叶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继续给这小祖宗捏肩：“抱歉抱歉，大概是有谁想小生了。”一听姚叶一这么说，北山宿又哼哼起来了：“哼！谁会想你啊，都二十六了还是个光棍，也就本王心地善良好好待你吧！”喂喂你这小子怎么学会损人了，不是跟你说了本少结过婚了谁光棍了啊？你哪有心地善良啊？啊啊？
　　姚叶一撇撇嘴，也懒得跟这小子狭气，手上也报复似的狠掐了一把。听着那美妙的呼痛声，姚叶一美滋滋的笑起来。北山宿正想要对姚叶一下手，就见书房的大门被突然爆破，凄凄惨惨的倒在地上。姚叶一和北山宿皆惊讶的看着两个身影带着燃烧正旺的怒气来到书桌前，心有灵犀的四只手狠狠拍在桌上，可怜的小桌子发出凄厉的悲鸣。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两人，北山宿有些怕的往姚叶一那边缩了缩：“丞相和太师……有、有何事？”
　　华丽丽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梓铭和郭覃崖。“陛下！”“陛下！”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然后纷纷错愕的瞪了对方一眼，继续齐声说道：“这家伙擅自插手您成人大典的筹备！”噗！姚叶一见两人商量好的一般，说的话一字不差，然后再纷纷恶狠狠的瞪向对方。“明明是你！”“可恶！别学我说话！”“该死！”结果居然齐齐出手，上演了姚叶一当年跟南王玩过的戏码——交叉直拳！
　　看着直接上手的两人，姚叶一只感觉到眼角在抽搐，嘴角也再抽搐，小声的问北山宿：“……这就是……你舅舅不愿意上朝的原因？”北山宿也再抽搐：“……不，比以前更激烈了……”以前两人只是唇枪舌剑，口头上谁也不让谁，没想到几年没见过面……感情还是这么好……
　　啊啊……这样的话……牵制效果算是……起到了吧？……希望成人大典上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章十　疑亦信。
　　“给你扎上红头绳，咿呀嘛咿呀呦。可爱的女儿呀已成人，咿呀嘛咿呀呦。出闺门，已成人，嫁作他人妇，女大留不住……”
　　“停停停停停……”
　　北山宿实在受不了那阴阳怪调的曲子，从铜镜里看着正在为自己梳理头发的姚叶一，满头的黑线：“不归，我今儿是参加成人礼，你别跟大姑娘出嫁似的行不行。”
　　姚叶一才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哼着小调把这小陛下的一头秀发盘好，屁颠屁颠的去给他拿礼服。反观北山宿，可就没那么高兴了。之前跟姚叶一约定的是在成人礼之前，她绝对不会离开，那成人礼之后呢？虽然自己已经在朝中有了同李梓铭对抗的势力，但是她对姚叶一的依赖已经成为习惯了，习惯是很可怕的。
　　所以这一大一小怀着不同的心思，准备好了仪容便去了北山的宗庙。
　　北山宿非常有威严的在前方走着，姚叶一也紧跟其后，进入宗庙后，两边立着各国使者，姚叶一一一扫过，视线落在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上。来到这极冷之地，那人穿的厚实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气，眼神惴惴不安的四处张望着，姚叶一竟心头一紧，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归。”北山宿在前，发现姚叶一没有跟上，轻声叫了一下，姚叶一才愣愣的回过神，小跑一下跟了上来。来了来了，真的来了，殿下啊殿下，就算这副样子，你是不是还能认得出我来？
　　等北山宿走到大祭司的前面，姚叶一才站到一旁。大祭司将手中镶着寒冰玉石的缁布冠郑重其事的戴到北山宿的头上，又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然后大声的吟诵出贺词：“于此吉日，加成人之服于身。悉弃孩儿之志，铸成人之操，持威养德，万寿无疆。”
　　接下来应该是拜谢父母了，大祭司想着先王和王妃已经仙逝了，本想跳过这步，却没想到北山宿潇洒的一转身，竟然给姚叶一行了跪拜之礼。“若无不归，便没有今日的北山宿，宿儿再此谢过不归。”吓得姚叶一连忙上前扶起北山宿：“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这么折小生的寿！”北山宿也不管其他人一阵嘈杂的议论，调皮的笑了笑，继续仪式。
　　大祭司看到两人的互动，先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让后看了眼姚叶一，一福身：“还请不归大人为陛下取字。”喷！连字都让我取？！我没这方面经验啊喂！皱着眉想了半天，推了推脸上的鬼面具，严肃地说道：“小陛下，小生赠你一字——伯幸，希望你，永远都是最幸福的。”
　　北山宿眼中的感动被姚叶一好好的收在心底，笑着捏了他的脸蛋一把。庙内的礼仪算是完了，于是阵地转移到了庙外的广场之上。普通的贵族王侯就在殿外饮酒作乐，而东国、南国和西国的上层官员则被邀请到了玄天大殿，那两只如斗鸡一般的太师和丞相早已将大殿之内布置妥当。
　　北山宿坐到主座上，东方夜旗和宇桓坐在右边的第一个位置，南王和王妃坐在东方夜旗的隔壁，对面则是西国的女王，西国女王的隔壁则是郭覃崖和李梓铭。姚叶奇站在东方夜旗的身后，雅风和于少晴站在宇桓的身后，东国一行人都把灼热的视线投向坐在北山宿旁边的姚叶一身上。
　　东方夜旗本是怀着无比的希望而来，却在看到那传说中的“不归”是黑发之后，心里的希望之火被生生浇灭，此刻也不知究竟是心痛还是恼怒，只是闷闷的拿起矮桌上的酒杯往肚子里灌。
　　而姚叶一在打量了殿下的众人之后，完完全全愣在了那里。先不管东国一行人的“激光眼”，隔壁的那是南王？还有王妃？不对啊，南王不是南宫邡吗？应该是二十出头的英俊小生啊，怎么变成个满脸胡渣的大叔了？！再看向西国女王，更是跌破眼镜。哇靠那不是什么彼岸姊妹花吗？！怎么又变成西国女王了？！两个都是女王？西国居然还是两个女王吗？！
　　在自己睡着的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北山宿见人都入座了，对郭覃崖点点头，后者便懒洋洋的拍拍手，随着琵琶古筝，钟罄击缶的声音响起，从大殿两侧便有许多美貌的舞姬翩然而入。
　　一曲终，在所有人的掌声中，舞姬们退出大殿。取而代之的便是手捧山珍海味的小宫女们，上了菜之后便羞答答的退去了。北山宿颇有王者之风的举起酒杯：“感谢各位陛下远道而来，请动筷。”
　　东方夜旗哀怨的看了眼姚叶一，还是有礼的举起酒杯。而南王则是对着他那美娇妻耳语了什么，惹得美人咯咯直笑，心不在焉的举着酒杯。长的落落大方的两姐妹花也豪爽的举着酒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姚叶一。
　　姚叶一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只是透过这鬼面具，直直的盯着东方夜旗的侧脸，朝思暮想，盼星星盼月亮的良人啊，总算是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不经意的看向宇桓，也没有自己印象中的轻浮，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吓到似的连忙转移视线。弟弟姚叶奇明显消瘦了很多，雅风也比以前憔悴的很，于少晴没了阳光的味道，而这一起都是自己害的……
　　于是站起身，对北山宿一抱拳：“小陛下，小生突然心血来找，想在此为诸位舞一套枪法助兴，不知可否？”北山宿立马眼睛放光，笑着点头：“准了，去把你的宝贝枪拿出来吧。”姚叶一笑着退下，很快便从北山宿的书房里把陈放了许久的乌影拿了出来。
　　手持乌影立于大殿中间，眼睛的余光看向东方夜旗那边，所有人看到乌影都是一震，连东方夜旗原本熄灭了的希望之火又悄悄复燃了。他们都认得，那是乌影，是姚叶一的枪。
　　只见姚叶一挥舞起乌影，灵活的身姿如同乌影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枪头抖出点点残影，随即又逼成一条直线。长枪如灵蛇出动，竟直直朝东方夜旗攻去，宇桓见状抽出腰间的折扇，一把抵住攻来的枪尖，将枪头打偏了轨道。纵身一跃到了姚叶一的身边，同她搏斗开来。
　　所有人看着两人快速的动作，灵活的身影都紧张的直吞口水，直到姚叶一端平乌影，朝着宇桓的腰侧扎去。宇桓一闪身，轻松躲过，却下意识的一摸腰间，再抬头看去，重要的香囊便已悬挂于乌影的枪尖之上。
　　姚叶一一挑枪头，香囊便直直滑下，落入姚叶一的手中。宇桓有些恼怒，语气也不怎么友善：“不归姑娘，在下甘拜下风，请把香囊还来。”
　　姚叶一笑着眯起眼睛，虽然宇桓看不到，但依旧感觉到了那女子语气中的调笑：“东国丞相何出此言？这香囊本就是小生所有，不过物归原主，何来归还一说？”
　　宇桓身形一怔，低沉着嗓音说道：“此物乃一故人相赠，那人如今已不在人世，怎又成了姑娘的东西。”姚叶一撇撇嘴，都到这份上了这傻小子还没认出自己，于是哼哼两声：“咳。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宇少啊宇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宇桓惊讶的看着姚叶一坏坏的笑容，有些激动，但又极力克制着，有些颤抖的问道：“你究竟是谁。”就在姚叶一还想继续逗弄宇桓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多了一人的气息，猛地扭头，脸上的面具便被对方一把揭了去，然后这偌大的玄天殿里，清楚的传出几声倒抽气。
　　东方夜旗手里紧紧地捏着那鬼面具，眼神已从震惊换成了更为复杂的情绪，千言万语终化作了一声满是思念的呼唤：“叶一……”眼泪不可抑制的黯然流下。
　　姚叶一也心疼的抱住眼前的殿下：“是，是我。我回来了，殿下。”
　　　
　　　　　　　　　　　　　　　　　　章十一　散亦聚。
　　正嗅着只属于东方夜旗的味道，突然发现有着相同样貌的自家弟弟冷着一张脸往这里走，连忙用力的拍打东方夜旗的背：“殿、殿下！撒手！快撒手！”东方夜旗以为姚叶一害羞了，反而更用力的搂紧姚叶一，在姚叶一耳边说着：“不放，永远都不会放。”姚叶一此时是又羞又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弟弟一个助跑，从侧面一脚把自己踹倒在地，顺势揪起自己的领子，满脸怒容。
　　姚叶一揉着被踹痛的腰部，傻笑着：“呃，呵呵，好久没见了……”还没说完，姚叶奇直接一个头槌撞在姚叶一的头上，后者还在晕晕乎乎的时候，姚叶奇如机关枪一样，责备的话语铺天盖地而下：“你这白痴！饭桶！这么玩很好玩吗！你有没有想过担心你的一票人啊？！”
　　虽然满是感动，但是为了不真的一命呜呼，姚叶一抓着不停摇着自己的爪子：“别别，叶奇还说呢，上次不也被彭将军砍一刀，还跟你老姐我装死。”姚叶奇脸一青，随即大喝道：“但是我没跟你一样一死就死三年！”
　　“我错了，我错了，我也不想的啊，前几天才醒过来的说……”见姚叶奇还有发作的趋势，连忙求救的看向自家小殿下。接收到姚叶一的求救信号，东方夜旗难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姚叶奇从自家爱人身上拉下来：“叶奇，你表现关心的方式真奇怪啊。”姚叶奇脸唰的红了，小声咕哝着“少罗嗦。”便不再说话。
　　“雅风！少晴！”跟上层人员们重逢完毕，姚叶一笑着跑向两边看着北王越来越黑的脸色不敢妄动的两人身边，豪爽的一把搂过两人的脖子：“好啊好啊，不过三年不见居然又长高了？”雅风的心脏狂乱的跳着，激动的看着自家主上爽朗的笑颜，三年来的心病也总算得到了医救，反抓住姚叶一搭在肩膀的手，千言万语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于少晴则是恢复了以往的阳光，甚至更灿烂，用力敲了姚叶一的脑袋，责备几句后便大笑出声。
　　看到许久不见的故人们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心里万分感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滴落出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黑着脸看这一场感人的重逢场面的北山宿招招手：“小陛下！过来过来！”北山宿哼了一声，把视线别开，脸上还有一丝红晕。
　　看着小陛下又别扭上了，姚叶一笑着走上前，直接打横抱起了那小不点，吓得北山宿直叫唤：“你、不归！把我放下来！”姚叶一以为这小不点害羞，讪笑着走到自家殿下旁边把他放了下来，笑着拍拍北山宿的肩膀，得意地说道：“来，小陛下。那个性格很烂的家伙叫姚叶奇，是小生的弟弟；那边那个笑的很淫荡的叫宇桓，是小生的……呃……”本来想说是朋友，但是想想好像又不太算是……于是糊弄道：“是跟小生有一些关系的人，嗯；那个文气的美少年呢，就是小生的部下哟，叫做雅风，精通医理哟；而那个大咧咧的家伙叫于少晴，是小生的损友啊损友。”说罢还对佯装生气的于少晴讨好的笑了笑。
　　“这位呢，就是我的良人了。”毫不忌讳的笑起来，东方夜旗听到后勾起一抹笑意。北山宿恶狠狠的盯着“敌人”，问道：“你就是不归的丈夫？”东方夜旗的笑意僵住，脸色阴沉，沉声说到：“不是。”北山宿一呆：“啊？你不是？不归……”
　　正想去问姚叶一，去发现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南王竟然大笑出声，众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去。那王妃偷偷掐了一把南王，南王才轻声说了句“小坏蛋。”后，视线落到正在搓着鸡皮疙瘩的姚叶一身上，眯起如猎鹰一般的眸子：“北王，这位不归姑娘的夫婿，是那南宫邡。”话一出口，北山宿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而姚叶一却没发现，带着疑惑看着那南王。
　　南王自然知道姚叶一为何疑惑，再次大笑，说道：“不归姑娘若是想知道你的夫婿现在何处，就跟本王去南国走一趟吧。”不等姚叶一说话，东方夜旗已将姚叶一挡在身后，喝道：“南宫威！难不成你连南国另外的半壁江山也不想要了不成？”果然那南宫威的脸唰的青了，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姚叶一看那叫南宫威的时不时用眼角瞄自己两眼，忍受不了便说道：“南王陛下，当初小生嫁与南宫邡，本就是互相利用，南王陛下不必再以南宫邡相要挟。”南宫威冷冷的哼了一声，满是轻蔑的说道：“本王当让我那小侄子在那种环境下还念念不忘的王妃有多好，现在看，不过是无情无义之人罢了。”
　　好笑的摇摇头，没人告诉他自己不吃激将法这一套吗？确实是没人告诉他。从刚才的话里，姚叶一提取到的信息是：一、南宫威是南宫邡的叔叔。二、南宫邡似乎处境很糟。三、南宫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反省，这是很好的事。
　　姚叶一甩甩头，现在那南宫邡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也没必要去担心他处境有多糟。于是笑着拉起东方夜旗和自家弟弟的手：“既然我们一家团聚了，等这宴会结束了咱们就会东国吧！”想到能回家了，姚叶一忍不住笑起来，却被北山宿的喊声吓了一跳。
　　“不行！”北山宿一把拉过姚叶一的手，焦急的嚷道：“不归！我不管你是谁，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说过会保护我、会教育我的！你怎么能不要我！”说完鼻头一酸，眼泪接连不断的夺眶而出，这声泪的控诉连姚叶一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那陈世美二世。
　　“呃？！小、小陛下，我们不是约好了在小陛下成人礼之前不会离开，但是成人礼之后……”“我不管！不归走了的话……北国、北国我不要了！”
　　……姚叶一完全是手足无措了……
　　而旁观了许久的郭覃崖和李梓铭各怀心事，但是共同的想法都是——不能让她走。郭覃崖低声对身边的死对头说道：“李小子，那胡不归对宿儿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况且也确实才干过人，你虽然想独揽政权，不过不也是因为之前的宿儿太过顽劣，导致你想取而代之吗？”
　　李梓铭不吭声，默默抿了口酒，算是默认，等着郭覃崖的下文。“现如今亏得这胡不归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