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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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说的，不许吵我睡懒觉！那，你可以走了！”看似无意，却略带了些许失望。门关上，他才放下笑脸，皱皱眉，“老大，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咦，Sammy，Kevin？”出门恰巧遇到飞扬跟他们热络的聊着。
　　“Amily！”宛屏冲她招手，“这就是上次车展特地给你留出法拉利的那位先生。”
　　“他？！”叶知秋哑然失笑。
　　“怎样，不错吧，我都说的没错吧，去介绍你们认识下。”耳语之后，Sammy热情的拉她过去。
　　“云先生，上次要看车的我的朋友，叶知秋。”
　　“Amily，这就是上次那位法拉利的主人，云先生。”
　　“你好，云先生。”说完这句，她便噗嗤笑了出来。
　　“？！”宛屏纳闷。
　　飞扬也笑，“我们认识的。”
　　“认识？”
　　“我们两个认识都好几辈子了，是吧，云飞扬！”
　　“是啊，小一！”他这边及其配合的拉长了语调，说完就对凯文解释说，“我和知秋三年前就认识了。”
　　“而且啊，我跟他认识也是在某个车展的法拉利旁边……”叶知秋补充，说道这里，两人相视一笑，竟然这么巧。
　　穿堂过栋，叶知秋跟着云飞扬走进一家别致的餐馆，四周都挂着灯笼，红彤彤的，映红了人脸，从门厅进去之后，是一池荷花，池边垂柳低垂，左手边的亭子纱帐曼曼，右手边是仿古的房子，每间门前都摇曳着灯影。侍者都穿着旗袍，女孩脸上挂着笑，个个甜美。
　　“您的房间是拈花阁。”领班告诉他。
　　“好。”他点点头，带她走进拈花阁。
　　“你这是带着我走到哪朝哪代的王府上了？”叶知秋耸耸肩。
　　“嘘！”云飞扬让她噤声。“听！”
　　是琵琶，打开窗户，刚刚的亭子中央，一个女孩弹着琵琶，歌声伴着纱曼四处飘散。
　　“扬州弹唱？”叶知秋惊讶，回头想想这一路所见，不就是取了扬州园林的风骨么？
　　服务员陆续上齐了菜色，含笑出去。听着曲子，叶知秋指尖轻轻扣着梨花木的桌子，满眼陶醉，“云飞扬，你这是带我来了扬州还是来了谐趣园呢？”
　　“你觉得这里怎样？”
　　“好啊，自然是好的，你不记得我们当时去颐和园的时候，总闲时间不够，从来就不知道这夜色中的谐趣园该是怎样的景致，我想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他轻轻笑了笑，“恩，那就好。”
　　看着这一室古典的陈设，墙壁上是一幅画，莲花，想想这名字，拈花，她笑问，“拈花？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是这个故事么？”
　　云飞扬点头。
　　叶知秋忽然想到，“云飞扬，这里不是你开的吧？”
　　他想了想，“我设计的，从德国回来的第一个作品，本来是给别人的，现在被我盘下来，和朋友合开，一半一半。”
　　“有钱人！”叶知秋轻笑着鄙视他。
　　“……”他无辜的看着她。
　　“不过很好啊，可以找个这样的地方，深吸一口气，都是有灵气的。”她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气，“可惜就是荷花没开，夏天再来就好了。”
　　她一转身，对他说，“给我打折，云飞扬！”
　　“好！”他利索的答应。
　　就这样，伴着摇曳的灯光，听着音乐，吃着精致的菜色，一切都惬意如夜色月光。从窗口望出去，灯影随着水波摇摆，人都微微醉了，这会儿女孩换了一曲，是明月几时有》，在这热闹的城市，听听曲儿，看看水，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曲子都是这样的？”叶知秋问。
　　“恩。”他颔首。
　　“没想到你现在也会听得了这样的歌。”叶知秋感叹。
　　“恩，近墨者黑了。”云飞扬说着自己就笑了。
　　“我们该喝点酒的，不然多不应景儿啊。”叶知秋颇有些遗憾。
　　“那就来点酒？”
　　“算了，明天还要去看亚楠家的宝宝，我可不想一身酒气。”
　　深吸一口气，是他的风之恋的味道，似是想起什么，叶知秋笑了笑，“飞扬，你去美国的时候，我应该是见过你的。”
　　“恩？”他皱皱眉，“是在车展？”他想了想，“我走的太急了，否则，就能见到了。”
　　“我想着，或者还有一回，”喝了一口茶，叶知秋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那天，看到你那辆车来，那时候欧阳有让我先停车，之后，那家吉普赛的占卜店，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那天，自己确实是去过的，停车的时候，他明明就在车上，听到这里，心开始砰砰的跳动起来。
　　“你怎么会去那里？”
　　“去给肖敏买礼物的。”
　　“那间店，我看到了，是有个会说中文的鹦鹉吧。”
　　“顺便还占了一卦。”说到这里，叶知秋想起占卜女巫的话，似乎明了了一点，又混沌起来。
　　“excuse　me！”正说着话，旁边的声音传入耳中，似乎是有一对外国夫妇遇到了麻烦。
　　服务员一直在说英文，但两人似乎不懂。
　　云飞扬站起来，“他们是问从这里怎么去南锣鼓巷……”
　　“德语？”叶知秋问。
　　“恩。”他笑。
　　“从这里出去，直走，遇到一间蓝色酒吧，之后走过去，……”云飞扬详细的告诉他们怎样的走法。
　　“告诉他们那边有几家店，很有特点的火柴……”叶知秋提醒。
　　“……”云飞扬翻译给他们听。
　　“……”那对夫妇对他们笑了笑，又对云飞扬说了几句，他只是笑笑。
　　“他们说什么？”叶知秋问。
　　“说你很漂亮。”云飞扬回答。
　　“Thank　you！”
　　“谢谢！谢谢！”德国夫妇感谢道。
　　看着眼前知秋，眉眼带笑，想这刚才自己就那么应了，那人明明说的是你女朋友好漂亮，自己想都没想，就应了，想到这里，云飞扬就又笑了。
　　“云飞扬，你这么笑，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没有，小一！”他摇摇头。
　　“走，我们去亭子里看看，那边景色更好。”
　　月映在水中，亭子里纱曼摇摆，看着她的笑，他默默许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四十六章：　重来

　　项目最紧要的时间，有个关键的地方预算有误差，叶知秋已经核算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会儿已经是深夜，整栋大楼里不剩几盏灯。
　　“喂，”接通手机的时候，叶知秋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秋你还没有下班？”亚伦在电话那端大叫。
　　“恩，”目光扫过电脑的时钟，已经是夜里2点半。
　　“我去接你？预报说夜里有大雨。”亚伦问。
　　“不必，我打车回去，我这边忙，你休息吧，挂了啊。”说着便收线。
　　走出大厦时外面正下着小雨，她吸一口夜的凉气，精神为之一振，随之吸入鼻腔的还有熟悉的味道，她睁开眼，看着为她守候的人。
　　虽然她总是拒绝，但他总是时不时的在这里等她下班，叶知秋见得久了，也便习惯，她甚至想，也许这只是孟安在跟他自己的一个较劲，而与她似乎是没有多少关系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把一切说的云淡风轻，似乎等在这里，只是简单的要送她回家而已。
　　她想了想，自己何必如此坚持，坐在副驾驶，却不曾把目光投向他，只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车开没多久，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还没吃饭？”他记得她没有下楼。
　　犹豫片刻，她还是如实回答，“忘记吃了。”
　　“去吃饭吧。”他并未询问。
　　“等早上再说吧。”叶知秋皱了皱眉。
　　“我也没吃，饿了。”他这样说，叶知秋不好再说什么。
　　“想吃什么？”他细心的问着。
　　目光依旧在车窗外，她随口说了，“面吧。”
　　“阳春面？”
　　“随便。”
　　一家面店前，他把车泊好，下车替她撑伞，她没有闪躲，却保持着距离，所幸伞足够大，没走几步，便到了店里，她先一步进去。难得他能在半夜找到吃阳春面的地方。
　　两碗面上齐，她却没了胃口，只喝了许多面汤，水气遮住了眼镜，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看她不怎么吃，他停下筷子，“不合胃口？”
　　她摇摇头，“不习惯半夜吃东西。”
　　“经常加班到这会儿么？”
　　“还好，只是在每个项目最紧的时候才会这样。”她擦擦眼镜，看清了眼前一切。
　　“你还是这样，让人不放心。”他记得的，多年前，一旦学校的事情忙起来，她是顾不得吃饭，什么都顾不得的，有一次还饿的胃疼不止，只能去医院开药。
　　这一句话，却让她心颤。叶知秋恍惚记得那一夜在医院依偎在他怀里，自己是多幸福，曾傻傻想过，要是能这样，哪怕这一辈子胃疼也值得了。只是谁曾想一辈子如此短暂，结束的让她猝不及防。霎那间两个人无话。
　　“走吧。”叶知秋站起来，外面雨越发大了。
　　“好。”他点点头，先一步走出去替她撑起伞。
　　坐在车里，他却没有开动。
　　“这是长安街，”他说，“想看雨夜的长安街么？”
　　未曾想到他有此一问，刚刚的面汤温暖了胃和心，她整个人困顿了起来，便也随意的回了一句，“好。”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长安街上空无一人，街灯在雨雾里显得朦胧，看了一会儿，她又回转头，看着他那边，这里，还是没有改变，而身边的这个人，还是多年前的那个人么？
　　意识到她的目光，隋孟安转过头，她又错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自己跟自己玩着游戏。红灯变为绿灯，他没有转弯，看着她，像多年前一样，每次没有话说的时候，就低着头，自己跟自己玩着手指游戏。孟安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白等这许多天，只这一个细节，泄露了她的心底，不再是白天那个有棱角的女强人，她还是多年前那个会笑会闹会对他撒娇耍赖的秋。
　　车子一直没动，她才缓缓抬头，看着前面，又转头看着他，碰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叶知秋咬了咬下唇，转过头，看着车外，故作轻松的问，“怎么不走了？”
　　他不曾回答，她便又转过头，看着他。对上那一双深情的眸子的时候，叶知秋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没有办法抗拒他的眼神，像多年前那样，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她便沉溺其中，宁可溺死在里面。
　　“我们去□好不好？”低沉的嗓音，她如同中了蛊毒，点点头，全然忘却外面已经是大雨滂沱。
　　一路开车到广场旁，把车停住，叶知秋看车上的时间显示是4点23分，雨啪啪的打在车窗外，她才省得这是真的在广场边，她和他，然而，外面雨下的好大，他们要在这里等什么。
　　“今天的升旗时间是5点四十八。”他念着手机上刚检索到的信息。
　　“哦。”看着外面，她暗想雨这么大，会升旗么，一时间又没有话。
　　两人无话，看了一会儿，叶知秋打了个哈欠。
　　“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到时候我叫你。”说着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递给她。
　　本就冷，便没有推辞，反着盖在身前，熟悉的冷香，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又沉溺在里面，蜷起身子，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她睡着，隋孟安替她摘了眼镜，曾经那么近切的，她喜欢雨天雪天，猫在自己的怀里，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自己却没有再次拥住她的勇气。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她的额，她的唇角。睡着的秋，一如往昔。
　　似乎是被惊扰了，她皱着眉，又动了动，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一张脸在眼前，随口叫了一声，“孟安，你没睡啊？”
　　这是回来之后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他笑了笑，真想就这样低头下去轻吻她的额。
　　叶知秋意识到这不是梦的时候，便坐起身子，他的唇刚好擦过她的额，时空刹那凝固。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等吧。”孟安提醒道。
　　“好。”她看了看表，五点一刻。
　　同他撑一把伞走在广场上，站在人群里等待升旗，因为大雨，今天的人并不多。
　　默默站在雨里，身上越来越冷，于是不停的搓着手心。看到她不停的颤抖，他一手撑伞，另一只手顺势拉她依在自己胸前，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身子被固定在他身前，她再一次忘记了时间。
　　当仪仗队踏着齐整的步伐走出来的时候，她才挣脱他的怀抱，所有人收起伞，他亦是。
　　大雨里，叶知秋抬起头看着伴着义勇军进行曲缓缓升起的五星红旗，旗子升到顶端的时刻，忽然就泪流满面。人群渐渐散去，她却依旧看着国旗，看着天空，雨落在脸上混着泪水，孟安为她撑伞，叶知秋拒绝，他便把伞收了，陪她站在雨中。
　　就这么一直一直看着天，叶知秋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天，也是一场大雨，她一直一直守望着某个方向，几乎石化的那一夜，她第一次找到了他温热的怀抱。
　　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尽，看着脸色已经惨白的秋，他不忍的站在她眼前，替她把自己的西装拢紧，一个拥抱抱紧怀里。
　　被雨淋了许久，叶知秋没有反抗，俯在他胸口，听他的声音透过身体传到她的耳边，“秋，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我们重新开始吧。”
　　没等她回答，一个心疼的吻便落在她的额，接着是眼睛，唇角，他用力揽着她，吻也密密实实的落在她的唇齿间，烧着了两颗相隔三年的心。
　　这一夜，像是梦，只是梦好像太不真实，然而，因为这一夜，她似乎忘却多年前的那个伤痕，又回到了原点。重新开始？叶知秋摸摸自己的唇，还有他的气息和痕迹，他们，可以么？

　　第四十七章：　车祸

　　一个月的连续加班，这一天，终于可以提早下班。
　　“BOSS，我们去健身吧。”Coco热切的招呼她。
　　摘下眼镜，她揉揉鼻翼，“昨天没睡好，真困呢，不然你跟亚伦去吧。”
　　“他才不去，”Coco瞥了瞥嘴，“人家说是参加一个比赛。”
　　接着便走过来，抱住叶知秋的胳膊，“BOSS，你去吗，去的话就可以载我了，Alen说你要是去就把车借给我们开。”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叶知秋不等Coco罗列一群理由，便答应去健身。
　　本来Coco要她一起去玩暴力单车，叶知秋直摇头，接连几天的劳心劳力，她早无力做那些剧烈运动，于是索性选了安静的瑜伽课。
　　躺在瑜伽垫上，闭上眼睛，她便想起昨夜的梦，她梦见了孟安，她梦见她和孟安一起上课，可是明明他们并未做过同学，紧接着想起的是和他看升旗的事情，叶知秋忽然怀疑连那一夜的雨也是一场梦。
　　“请大家恢复瑜伽的坐姿。”老师第三次提醒，旁边的人推推叶知秋，她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一堂瑜伽课下来，叶知秋忽然觉得肩膀出奇的痛了起来。走出健身房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Coco累极了，索性直接躺在后座。她独自一人开着车，听着DJ随意播出的歌。
　　“今年的北京春天似乎是很多雨，刚刚主持人收到听众的一则短信，在这里念给大家听，今天，我的初恋男友结婚，看着天上的雨，我觉得就像我心里的眼泪，我想点播一首许茹芸的我依然爱你》，送给自己。很忧郁的一则短信，主持人希望发这则短信的朋友不要一直在回忆里，这首歌送给你，希望你听完之后，可以走出来，迎来阳光。”
　　……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曾经爱过你
　　直到我一看到你泪涌出眼底
　　假装沙粒惹我去哭泣
　　听你细诉和她的婚期
　　走出了机场大门
　　又是一场大雨
　　事到如今我依然爱你
　　我孤孤单单留在回忆里
　　好想陪你再淋一场雨
　　要世界为我停止呼吸
　　……
　　歌者浅吟低唱，叶知秋恍惚回到了三年前的首都机场，回忆纷至沓来，她后背一阵冷意，大雨顺着雨刷流下，眼泪亦顺着眼角留下，就在几天前，因为那一句，“我们重新来过”她几乎忘却她曾经爱过伤过的日子，只是，孟安，为什么不是三年前的，为什么到现在，你才说。三年前你留我一个人在回忆里，而今，唤我回来，让叶知秋情何以堪？
　　“嘀嘀嘀”身后是喇叭声，叶知秋忙回神，拐弯，对面的车灯打过来，她睁不开眼，却猛地打了转向，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失去知觉以前，她还能听到了歌曲的尾声。
　　病房里，多年前的一幕重新上演，所有人因为她的车祸聚在一起，隋孟安，云飞扬，阿晖，还有安亚也一并来了。
　　“伤者的擦伤并不严重，只是肩膀上的旧伤，几年前骨折的很严重，又加上最近阴雨天所以有复发的迹象。”医生的话提醒了所有人，那一年的事情在她身体里留下的痕迹。
　　“那为什么她还不醒来？”
　　“可能最近太过操劳，所以只是睡的很沉。”
　　“孟安，孟安……”一声声叫的是他的名字，所有人听得清晰。
　　他记得的，那年的夏天，他守在她的病床前，一夜，她就叫着他的名字入睡，只有握住她的手，才能安静。这一回，他重新握住她的手，似乎是得了安心，叶知秋便又沉沉的睡着了。
　　“你们最好只留一个人守着吧，病人不能被打扰。”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亚伦匆匆到来便推开门，“秋，怎么样了？老大！”
　　阿晖亦带着Coco从病房走出，对他们示意出去再说。
　　云飞扬推他出去，“你知不知道她肩膀有伤，还把车借给她开！”
　　走廊里，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我不知道……”亚伦委屈的垂下头。
　　幸好亚伦的车保险做的好，否则，他不敢去想。
　　安亚劝开他们，“飞扬，别在医院，会吵到病人，再说亚伦也不知道小秋之前的病。”
　　“安亚，秋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轻伤，睡着了。”安亚宽慰他。
　　云飞扬一拳打到墙壁上，自己说过的不会让小一受伤，只是却只能眼看着她一次次伤的惨重。而他却不能为她守在病床前。
　　病房里，看着一脸惨白的秋，抚着她的面庞，隋孟安忽然有些恍惚，闭上眼睛，三年前的一切就会重现眼前，纷乱的病房，昏迷的她，冰冷的石膏，煞白的墙壁，他甚至记得那些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那场变故把她从里到外一丝不剩的伤透，守了她一夜的自己最是清晰，哭着的她，恐惧的她，委屈的她，一切一切最直白的反映在她的梦境里，她一声声的呓语中。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彼时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怎么能让她跟自己一起承受那些未知的风雨？没想到三年了，上帝重新将他们推回到同样的场景。
　　病房外，云飞扬独自坐在长椅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都沉了下来，整个人方寸大乱，从公司到医院，他的车没有出事已是万幸。明明就在几天前，他约她一起吃饭，他们一起听那一曲但愿人长久的时候他的小一还对他笑意盈盈的，一转眼，就想是忽然被切断了记忆，又是惨白的一切。如果可以，他真想就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用不松开。
　　“飞扬，喝点东西。”安亚把饮料递给他。“小秋怕是一时醒不了，我先送你先回家，明天再来也好。”
　　“医生说了，小叶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你手上的伤口，让护士包扎一下吧。”看着他手背上凝固的血痕，阿晖担心的劝说。
　　“我不回去了，就住在这儿了，陪到小一出院。”他忽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愿意为她守候，即便她梦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睁开眼睛的时候，叶知秋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里，病床边睡着的人，是他，而自己的肩膀疼的厉害。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回到了那年夏天，他并没有弃她而去，一切曾经经历的都是假的，只有眼前的他是真的，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才是真的。只是看着窗外的树，她知道，这仅仅是初春。
　　叹一口气，方才察觉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抽了一下，他却握的更紧了“你醒了？”
　　温情脉脉的眼神，叶知秋顿觉伤感，便没有回答。受伤之前的那首歌清晰的提醒了她，这肩膀的痛又一次的点醒，叶知秋，一切早已结束在多年以前了。
　　“谢谢你，你走吧。”终归能说的只有礼貌而陌生的几个字。
　　“秋！你身体还没好起来，我会在这里陪着你！”隋孟安坚持。
　　“孟安，”她看着他，“你到底要怎样？”
　　“我知道，叶知秋从来是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的，我承认，每次见你我只能纵容自己再次沉溺在你的世界里，隋孟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勾勾一个小指，叶知秋依旧会朝你奔来，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孟安，多年以前，你对我说过的那些，我忘不了，那些伤去不掉，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再次体无完肤，请你走吧！离开我，放开我！”
　　他一时无话。
　　“也许，这次车祸是上天对我的提醒。”叶知秋不再看他，而这句话，像一柄刀□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