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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宫-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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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做的。有心无力,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身陷静默,周遭除了禅师偶尔敲打金波的声响外一片宁静。如歌唇弧轻动,一遍遍的低颂着佛经,身后,厚重的殿帘起了又落,她听着那进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震魂之钟深沉阔重,下下都打在她的灵魂背脊上。眼睛轻颤着慢慢睁开,她肃穆的起身,内心比自己想象得要平静许多。“原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脸上带着风霜,一看便是赶了不短的路,微露倦容。辰风与她相错,面向祖灵画像双膝跪拜,短短时日青涩淡去,抬眸的瞬间凌厉初乍,王者之威倾泻。有一刹那的怔忪,如歌以为又见到了当年初临皇位的岚致。沉默的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年轻而充满朝气,她暗淡的垂眸,敛尽苦涩。“是啊……”本来她也这么以为。在她原来的计划中,辰风从来都没有立足之地,可现在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偌大的宫廷,他突然间成了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她别无选择。“你可想过会登临皇位?”问的坦然。事情到了这等境况,再拐弯抹角无意。她退了殿里的旁人转身去开窗,秋风顺着她打木支的动作涌进,顿时,满殿的沉纱便被注入了魂,妙曼摇摆。剑眉稍蹙,她跟皇兄的密切他是知道,但万万没想到她竟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清楚知晓。神色中不由多了分戒备,这女子凭一笑搁惑了整个蔺国,绝不是个简单角色。“姑娘这话逾越了。臣区区边境蛮夷,不敢有这样的心思。”“那日在宫门我以为我们就已经坦诚相待了。事到如今,如歌也不想绕弯。我早已猜到你是皇室后裔,可蔺国的族谱上分明只典记了四位皇子,且凡帝谦正不阿很少出宫,更不可能在宫外留有子嗣。再加上你与先皇样貌如此相像,此番猜测下来,只有一种解释最合理。你是先皇岚致的双胞兄弟,当年不知出于何因流落宫外,才得以保全至今。”摇头苦笑,若是能选择,他真不想有这样的血脉身份。可当岚宇,他的亲哥哥不远万里的找到他时,他动摇了,不管他居于何种环境长大,他身上始终留着博络氏一族的血液,他不能看着兄长病痛坐视不理,他尝试过,可真的做不到。何其讽刺,他这样一个不被世人认同的断袖之人,竟会身袭皇脉,这让他情何以堪?
“是……”沉寂半晌后回声,他随意的就坐于盘蒲之上,眼帘低垂,似是对命运妥协。“尽管不愿,但我确是皇族。如何?既然你有备而来,定是皇兄已有安排。”“和他无关。乃是如歌有事相求……”话着就缓步过来,跪在了他两步之外。她郑重的俯身一扣,正如他方才叩拜先祖,同抱着对皇帝才有的特殊恭敬。辰风皱眉,不解中带着厌恶,那种感情快得难以察觉,却是自然流露,正被起身的如歌收进眼中。“看来你所说非虚。”“你在试探我?”顿起怒意,辰风微眯了双眼,心中暗猜她的用心。“不得已而为之。因有要事相托,我必须要确认你对皇位无恋。”目光坚定,她从袖中抽出一封信,薄薄的信封,里面却填塞得充盈,看着便知分量不轻。“如歌所托之事,全记在其内。还有……”见他腰间仍带着子铮的信物,她轻恍一笑,大有交付之意。“子铮…请你好好照顾他。”放下信封便不再多留的抽身离去。辰风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出神,?久后才犹疑着将信封打开,手一斜,一只精美的绺子便滑落出来,和他腰间戴得那只一模一样。猛地一震,随即快速的拿起那绺子打量,他细细查阅绺子底端的玉扣,果不其然,在中心玉气凝结之处发现了一个隐隐的漪字。倏地将绺子攥紧,他小心的收好信封快速出宫,直向安家老宅狂奔而去。————***————皇城郊。一座孤坟单单的立在一处小山包上。入了夜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量不大,却寒意森森。赵老汉原是这山野中得猎人,偶有一日受人相托照顾这处不起眼的孤坟,从那日起,他便没隔几日过来清理一下野草,添些香火。所托之人出了大价钱,他是个本分的村人,定是不敢怠慢,为对得起那人的信任也必定要把这点小事帮衬好。这日突雨,山路湿滑不好走,他到地儿的时候便有些晚了。坟地处在山凹中间的一处小陵,每次他从山上的家步行下来,隔着好远就能举着火把瞧见。今天这雨下得稀奇,下午时还是明媚的阳儿天,太阳刚落,红霞还挂在天上就开始飘雨,着实诡异。扶着树干小心的在林间行走,他下意识举着火把朝坟地瞧,却突见墓碑前立着一人,一身黑衣,远远看着不知是人是鬼。脚下一滑,便翻进了林边的小沟中,他崴了脚疼得直大喘气,这下走不得了,只能巴巴的看着,满心骇然。全身都披着黑色的斗篷,头上的掀帽及大,除了偶有发丝飞出,根本瞧不着半点面像。坟前之人探身去摸那墓碑上的字,一双手白净纤细,像透明的一般。赵老汉浑身一惊,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把了把腰间的猎刀,他忍痛弯着身子朝坟地缓爬,周遭的雨声极大,可他好似听见这雨声中搀着哭声,悲痛欲绝,绞人心肺。小心的抬头看了看,墓碑前那人俯下身子似在叩拜又似在痛哭,他加快了脚程往那里赶,累了满头的汗赶到时,墓碑前却已空无一人,像他方才所见皆只是幻觉。可墓碑前分明摆着一束兰花,上面带着盈盈的雨珠,告示着他方才并不是看错。拂了拂面上的雨垫脚四处打量,他奇怪的咕噜了几句,才慢慢离开。身子抽开时,墓碑上的字掩在雨幕后逐渐显露了出来。那不是一个人名,甚至连姓氏都没,上面只苍劲的提着四字,浑厚深刻。不离不弃。
第41章 秋雨如丝 1
掐着时辰过,仿佛度过了上千难劫,可真正的,日头却只渡了短短九天。岚宇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就清减单薄,如此几日煎熬下来,脸颊越发消瘦,眼阔周围尽是淡淡的青灰。“睡一会儿吧!”换了她照顾穆禛,可他仍旧待在怀仁宫未走。面前的米粥小菜已摆了有些时辰,他却动了两口便撂了筷,侧头默默的盯着窗外景致出神。那双眸,意气风发着曾装着整个天下,如今却落寞着深邃,似琉璃般易碎脆弱。如歌叹息着上前掩窗,刚关了一半,手就被他攥住。“如歌……”回身望了眼床上的穆禛继而回头,他浅浅的蹙眉,眼眶中潋滟非常,揣着深秋沉水。“我一定是天下最无用的阿玛。”反握住他的手,勉强笑笑,双眸却被他话中的颓败熏红。“别灰心,慢慢会好的。”“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浅薄一笑,满是潦倒之味。他透过半掩的窗去望院中的湖,强装镇定。“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日子,每多一天,他受的煎熬便深一分。”忽然想起穆禛不满一岁时的样子,软软的连坐都坐不住,他小心的拖着他的背,紧张得不敢妄动,本想将他交给奶娘,可他却突然扭过头来对自己笑,傻傻的,嘴边挂着银丝,不容他躲闪上来就用他那娇小到几乎透明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指,怎么都拽不开。若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时,该有多好。落在膝上的手突地攥紧,他心痛的抿唇,呼吸小心,深怕一松懈便会无状崩溃。“为何我不是穆禛的亲阿玛!为何当初早知道有这一天…却还是在古覆回朝的途中毅然救下了父母双亡的他?”似在扪心自问,又似自责,他喃喃的低语,字字锥心。“五年,这么多日日夜夜。他每长大一些,我就愈忧愁一分。当初将古覆国整个翻过来都没找到寒毒的解药,穆禛的亲生阿玛额娘一去,等于已经抹杀了这个孩子的生机!为何?为何我仍是执迷不悟,拼尽了全力想要救他!养育他?我凭什么?这些年,看着他不能像平常的孩子一样嬉闹玩耍,看着他病痛不断每日汤药,根本毫无快乐可言,而这一切根本就是我一时自私所造下的恶果……”“岚宇……”蹲下身子,却发现他的眼神涣散根本看不见任何。如歌重重的摇动他的肩,复唤了几次,这才将他从混乱中叫回。“岚宇,岚宇!够了……真的已经够了。对于穆禛,他的亲生父母给予了他生命,而你……才是那个给了他爱的人。”他虽不擅表达感情,可众人却皆看在眼里。穆禛身在皇宫却拥有着毫无权势猜疑的真诚关爱,这对宫廷环境来说是何等的难得!“穆禛怎么会不快乐?你亲手做弓箭给他,教他骑射,带着他像寻常家人那般游闹市,逛春湖。他已然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沉痛阖眸,牙关咬得死紧。岚宇敛绷着下巴,握紧的手用力到了极致,不住的吱嘎作响。“他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一遍遍的重复,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他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胸口拥堵的好似要炸开。“陆影说……再耗下去,他只会更痛!可……可我怎么下得了手……我怎么下得了手!”嗓间的酸核突然崩碎,他急喘着张开嘴呜咽,心痛到了极致,竟压抑得哭不出声,只有怆然抽泣。俯在他膝上默默流泪,瞧着穆禛每天因身体冰寒坏死而抽筋强忍,心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没有一处完整。如歌听着大殿中,岚宇隐忍的抽气声悲凉深迷,除了将他拥得紧一些,再紧一些,旁无他法。窗外,刚静了几日的风又徐徐起落。两人留着泪相拥,无言,心却是紧紧相贴,难舍难分。还没入夜,天色就沉闷着阴暗下来,看着似要落雨,可空雷打了半晌,却依旧半点雨滴都没下,闭塞窒郁。负手立在长廊上,明黄的衣阙随风乱舞。岚宇面色凝冰,深邃的眼眸恰似幽潭,沧然静默。失神的仰头瞭望苍穹,他看着浓卷的云变幻莫测,唇角微动,心里的苦涩就蔓延出来,润扩了满口。殿内,裹着厚厚的被子将穆禛抱起依在自己身上,如歌垂着眼帘轻搅碗中的汤药,神情看着寻常,可吐出的气却时虚时停,常常要歇片刻才能继续。“穆禛…还疼么?”醒着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穆禛脸色青黑的紧咬着牙,既是这样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栗。“额…额娘……我是不是快死了……”眼泪倏地便滑落,如歌抿着唇努力的吞咽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抱着怀中枯叶似的小身子,她的眼一次次模糊,好几次都差点将忍不住。“不…不会!”轻咳了声,声音却还是沙哑,她侧头亲了亲他的额,恍惚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几天前他还充满活力的挥舞着弓箭,大声欢笑,怎么才短短几日光景,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阿玛还有额娘…都会帮穆禛的。”知道他好久都未真正睡过,每每只是疼到昏迷然后再被疼醒,周始反复。端着药碗的手僵直着发白,她红着眼睛凝视碗中的棕褐色汤药,说出的话不知是为了骗自己还是安慰穆禛。“陆影新开了一副很好的药……”刚说了一句就哽咽的话难成言,她捂着嘴深深的吸气,过了?久才刻意轻快了语气接着道:“它能让穆禛再也不觉得疼……好好的睡一觉。”颤抖着舀了一勺喂进他口中,她泪流不止,全身似绷着一根筋,只要有分毫松懈就会整个人滚到床下来。“然后…阿玛和额娘就片刻不离的守着穆禛…等穆禛醒了…咱们中秋一起去集市,额娘给穆禛买你最喜欢的糖葫芦……给你买好多好多……”“嗬……真…真的吗?”泣不成声,只能使劲的点头。如歌抚着他的头,若是能替换,恨不得此刻饮下汤药的人是自己。“穆禛……”眼看着一碗药尽,她轻晃着身子抱着他哼曲,鼻音太重,哼出的调调并不悦耳,甚至会乱调,但穆禛仍仔细的听着,微睁的双眼隐隐发亮。“额娘,真好,穆禛也有额娘……好久以前…穆禛问小九,额娘是什么样儿的……小九说,额娘就是会抱着穆禛,唱歌哄穆禛睡着的人……穆禛就一直等……一直等…可好多人来看过穆禛,却从来没有人这样过……真…真好。”好像没了力气,他软软的放松了身体,病后第一次能轻松微笑:“醒了…醒了之后,穆禛要告诉小九……告诉…所有人……穆禛也有……也有额娘了……还有…阿玛……阿玛也不会再对着画卷出神……我们…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话还未说完,握着如歌手指的小手便倏然滑落。剧烈的战栗,大张着嘴却喊不出声,如歌紧紧的抱着穆禛小小的身子,俯低,坐起,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却是不能,?久后,终是放声大哭,声破云霄。猛地转身掀翻了门帘进殿,脚步踉跄了两下便苍白停住。岚宇麻木的立在原地,目光锁在毫无生气的穆禛脸上,没有表情,没有声响,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了灵魂。而后,泪雨磅礴。
第42章 秋雨如丝 2
死后追封,如歌身为现代人时,曾觉得万分可笑。人已逝,再多出那些莫须有的名号又有何用?可当众大臣为了穆禛的族谱遗名不断上折争议时,她却稳坐高台,冷心冷颜不惜用杀戮来讨要。什么未及第的皇子不应族谱留名,什么没有正统的血脉不应得以承认?在她眼里,穆禛短短五年的人生已经历了太多磨难,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他死后给他一个家,权力富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跟他的阿玛留在同一个家族的历史中,他不是无名无姓的孤儿,在她和岚宇心中,他是无可替代的宝贝,任谁也不能怀疑否定。因追封皇太子之名,整个丧仪冗长繁琐,直到中秋前夕才落寞收尾。参加丧典时,怀仁宫的留下来的老宫人哭成了一片,可如歌岚宇却始终肃穆,眼眶干涩。适时才突然的明白了,岚宇曾提过的,他额娘羽妃祭仪时,老先帝云凡的心情。不哭不喊,不代表他不伤心。而是,心痛到了极致,生命沦为行尸,往日光鲜亮丽的俗世如今皆素白一片,既然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些虚像又怎么用心在意呢?
整整十几天,每日相偕出现在众礼仪祭奠中的两人都未说过一句话。岚宇恍惚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如歌,处理宫中琐事应付朝臣,她努力让自己没有片刻清闲的忙碌,即使这样,仍然掩盖不住心里的空落。硕大的沉心殿,少了笑声,一夕之间变成了冷宫,角角落落皆是阴霾,没有半丝温暖。时常,两人独处一殿,却周室宁静。冷战?不是,只是他们都太珍惜这平淡谐好的时光,常常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替,亦或者用膳时的互相布菜,就寝时的相靠相拥,时间净染,只是这样,就足矣。“如歌……”再过三日便是中秋,岚宇坐在窗前遥望秋末苍穹,目光深远。“若真有下世,我依旧爱你……”坐在案几前往成摞的奏折上批字,如歌闻声笔尖稍顿,金箔上立马便晕开一个圆形的污点。这是穆禛去后,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微红着眼眶向他就坐的窗边望,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语气却是郑重,无形镌刻成了流年,化身坠石沉进心湖,久久不能平息。口中微苦,心中百味陈杂。她深吸了口气才将心头的酸涩压住,“胡说,下辈子,可不会再有个国家容你为红颜挥霍……”“嗬……”孩子气的笑笑,他转头正对上她的眼,眸中竟有庆幸。“我倒希望能生在常人家,没了国家就简单地多了。旁的不想,仅为你挥霍一生便是。”两两相对,无语凝咽,无声胜似有声。含笑脉脉,如歌落了笔来到窗前与他同坐,比肩相依。“不怕我负你?”“我等你来负我……只望下世能相见便好。”倾斜,泪便顺着眼角落。她撑开他的手,十指相握,怔忪良久后才低声附于他耳边道:“好。下世若我唤你的名,记得到时应我之言,那是我没入青楼前的名……”唇角微斜,他不动声色,好似信心满满。“什么?”“秦漪……记住,我叫秦漪。”微微一怔,稍有不解随即释然。他牵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只觉得无比满足。“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中秋那天,如歌醒得格外早。俯在他肩上瞧他的睡颜,她轻巧的卷着唇,从来都是他先醒等着她睁开双眼,今天偶尔角色对调,这才让她能体味这等待中的一二滋味。一个人为何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另一个人呢?原来她一直刻意去注重外貌,以为换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就一定会虏获某人的心,可事实证明她错了。他从来都未将这张陌生绝美的容颜看进心去,每每她询问,他都让她自己照镜。她本以为铜镜里会映出她如今变换过后的容颜,殊不知,他的目光却只锁在铜镜中她的眸上,长久相望,乐此不疲。那她又为何再次心动呢?抚着他熟睡中沉寂的眼角,她怀揣着答案浅笑,不用一一去想竟就明白。爱,从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它可能从一个眼神中萌发,从一个微笑中伸展,在一件小事里绽放,在一次危难时结果。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洗净铅华后,才恍然,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片段已经留在了初见,那以后,可能互相厌弃可能冷战冰凝,但终有一点,在他们的心中,彼此搀扶着到生命尽头,这个念想从未变过,数十年如一日。“想什么呢?”从她初碰他便醒了。微微睁开双眼见她沉思,他翻身拥住她,总觉得世上再没有任何事能比过早上一醒来便见到自己心爱之人来得愉快。“是不是突然发现你也深爱于我,不可自拔?”她从未言爱,他虽心有难安,却始终纵容。其实他要的并不多,只是一个爱她的机会。呵呵的低笑,却没有接着话题继续。如歌侧耳听着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前所未有的安心。“今天中秋,就咱们两个过可好?”她有好多事还没有和他一起做,明日再即,不免遗憾。“……好。”声音也稍有变沉,他复拥得她更紧了些,“今天你说什么都依你。”又稍躺了会儿便收拾起身,如歌趁着净脸的功夫想一天的安排,岚宇则稍快一步,已收拾好了等候。待她从净房出来,便亲自动手帮她梳头,他笑着听她说计划,动作极轻,虽然只会最简单的样子,但却梳得精致,不逊于侍奉宫人的手艺。两人简单用膳后就出了宫去。如歌带着昨天就准备好的食点,两人顺着皇城的街道闲散兜转,一路逛集市,游秋湖,饿了便随意找个凉亭就餐,吃着她亲手所做,他笑着调遣她真人不露相,她也毫不谦虚的应。从始至终都紧紧的牵着对方的手,他们过着对平常爱侣来说极平常的一天,可对于他们来讲,这天的所有记忆却都万分珍贵。足矣让他们其中一人孤单时拿来慰藉,相伴余生。飞快间,日头就偏了西,璀璨漫天。给如歌裹上厚厚的大披,两人一起窝在沉心殿顶看月亮。不时用温暖的手帮她捂耳朵,他看她畏冷的缩着脖子,眼睛却闪亮亮的,正在兴头,还真像回到了年少时,那般无所顾忌,随心而安。
第43章 秋雨如丝 3
“还有什么想做?”说话间口中已有薄薄的白雾冉起,岚宇的手微微停顿,唇边的笑意微僵,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痴痴的望着万家灯火,如歌无声的摇了摇头,拉过他的手两手攥着,无心出神。原来,总有人不顾她心意的塞给她荣华权贵,她拥有世上所有人羡慕的一切,唯独她想要的一样都没有获得。可后来,不,或者说是今天她才真的参透,她渴望的那些东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它一直静静的立在原点等待,等着她迷茫赶路的瞬间,回头顾盼,那样就能看到他,如两人初见时一般,眼神清澈,笑容和暖。只可惜……她发现的太晚了。“岚宇……”默默的凝视着天空,今晚的月亮并不特别耀眼,云层交缠,璀星作伴,倒抢去了中秋主角的锋芒,相携正好。“你可听过牛郎织女的传说?”指着夜空中散悬的银河,她笑着转头望他,却见他双眸灰败,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心里针扎似的一阵疼痛,她轻轻的收回手,故不戳穿。这月来,他眼睛短暂失明的状况已越来越严重,故意说烦不看奏折,时常坐在一个地方不轻易走动,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穆禛的事,可后来才渐渐发现,他是因为看不见。“从未听过,你说说?”就像现在一样,他淡然的伪装,那双眼含着笑意让她不细细观察根本发现不到异样。心底的揪痛更甚,脸上的笑也再挂不住,她温婉的靠上他的肩,言语中强装轻快。“那是一个凡人与仙女相恋的故事,可结果仙人殊途,定是天理不容。所以自被生生拆散后,他们便隔着天上的银河执着守候,待到七夕那日,才能跨过银河相见,一年一次。“一次也是好的,总有个念想。”知道什么才是最可怕的,他听过并未有太多恍然,镇定的让人心疼。微微敛唇,眼眶却不争气的红了,如歌想到许多年前的那次离别,她失去了孩子痛不欲生,而他,突然间垮了世界,恐怕比她还要煎熬万倍。“你相信么?只要是命定的人不管分离再久,终是会有相聚的一天。”稍有沉默,岚宇不自觉也想到了七年前的那次分离,语气界定。“我相信。”流着泪含笑点头,她没再出声,只怕说的多错的多,露出马脚。其实,论心而言,她早不知道何为命定了。这样长时间,她一直坚持她认为对的,可到头来才惊然发觉,对错早在很久以前就轮廓模糊,难辨真假。往昔的爱一朝之间变为背叛,她矛盾痛苦,可却难以割舍。孰是孰非,表象内心,已不能简单用理智区分,终究他们都迷失了方向,忘记了原本的自己,也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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