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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宫-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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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割舍。孰是孰非,表象内心,已不能简单用理智区分,终究他们都迷失了方向,忘记了原本的自己,也忘记了,蓦然回首时,在原地等候着的那人是谁。造化弄人啊……“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定。”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谎言还是期望,她抹了泪浅笑,眼睛望向天际银河的两端,诚信期盼。————***————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可睁开双眼时却格外清醒。如歌摸着身侧的床榻一片冰凉,不用询问也猜得出,他此时正在何处。窗外,天际已灰蒙蒙的生亮,她看着窗纱上橘色的火光通明,正准备唤人进来,外殿便突地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纷纷踏至。“如歌人呢?”带头的不知是哪殿美人,满面焦惶。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同往日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青檀从殿外就开始拦人,无奈人愈聚愈多,根本挡拦不住。“姁美人,我们家主子还未醒,且皇上有令,嫔妃不得擅自入殿,您……”“放肆!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心思顾忌!你瞎了聋了吗?蛮子都打到宫里来了,难道还让我们坐着等死不成?”“姁美人,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可要掂量清楚了才是。”一身妥帖的从后殿步出,如歌款款的抬手让青檀过来搀扶,容色不惊。气势一下便歇了不少,姁美人畏了畏身子,刚一退身后便有人低声撺掇,忙又硬着腰板上前一步。“您在咱们就方便说话了。现在什么状况您可能不了解,不过我们派去打探的人都回来传话了,说是蛮子已打到了宫门前,破门是迟早的事。我们这群弱女子参不得军打不得仗,留在宫里除了等待羞辱抢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青檀上茶。”不待她说完就冷冷打断,如歌束了束领子,眼光锐利。“拐弯抹角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出宫的令牌而来。皇上先前遣各位美人出宫,众人都以死明志,此生非皇上不嫁二人。怎么?现在还没到破国,就皆赶着出宫了?依我看,既然没了皇上也是死,倒不如死得贞烈,在城门上殉国最好!”“你!”脸色倏地苍白,姁美人哆嗦着唇无言以对,不相信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别把话说得太满,现在尚有退路,你又持有令牌,谁知道你会不会……”“什么?”随手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扔进脚边的火盆中,她看着金制的令牌烧得疲软珠流,嘴边笑意更甚。“现在这般可好?”彻底绝了众人的私念。她淡漠的起身唤了门口的侍卫进来:“去传我的话,各个宫门都严谨待职,若是遇见叛逃者,斩立决!现在乃是国危之时,结果如何尚不可知,可若是这关顺过,凡是坚守者定大大有赏!”“是!”恭敬一跪,身上的长刀便磕碰在地,咔的一声。侍卫领了命快速退去。沿着宫廊阶门四散,大声宣布如歌之言,原本人心惶惶的宫人们听后纷纷安分了不少,现在若是跑立马就会死,可不跑还说不定有一丝生机,谁也不会以身试险。喝了口热茶抬头,如歌看着殿中去留不是的众位嫔妃,强硬后不免要安慰宽抚几句:“众位姐姐莫怪妹妹绝情。只是现在宫门一开,前方抗战的将士又有谁还会有心杀敌。蔺国兵强粮足,岂能让旁人轻易夺取?姐姐们还是稍安勿躁,等着皇上的捷报吧!青檀,送客。”“是。”偷偷的抹了抹汗,青檀掀了帘子弯腰一一将众人引了出去。殿中一时寂静,除了火盆中的兹兹声不断,再无其他。“小九!”人方走就立马从腰间又拿出一枚令牌,她看着火盆中的令牌已化为灰烬,虚悬了一口气终是放下。方才若不是她急中生智出殿前偷换了真的令牌,那这宫恐怕就真的成了牢笼,一旦前门攻破,逃生的路都没有。禁卫原一直是子铮训练,个个都是忠义死士,绝不会贪生怕死不顾礼法,这才逼得众人上门来要令牌。可现在外兵刚刚攻城,若此时就大开宫门放后宫家眷宫人逃生,那岂不是自乱阵脚,波动军心?所以还不行!不到最后这城门绝不能开。她一定要尽力拖延时间,以待最佳时机。“主子!”小九满头是汗的小跑进殿,显然是下人房里也不太平。“听我的命,现在就出门拿几个生事的,拖到午宫门前斩了!还有……这面令牌你好生收着,一旦敌军过了慈渊门,就立马召集后宫的众人从悬池门逃,那里会有辰将军的人马接应,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是!可主子您呢?”“我?”潦倒一笑,腰板却是挺得笔直。她抚平了袍角起身,威严清傲。“自己布的棋,总要下完才是!”
第44章 黑云压城 1
皇宫,年头在过,可它好像从来不变,屹立风雪数百年,风华依旧。敌军按照她发出的消息由正东门进,那里是皇宫中防御最弱的一角,原本对攻陷皇城是十分有利的,可后来情况大变,就酿成了现在完全逆转的局面。正东门一过便是一处空旷的宫院,四面皆是高耸的青灰围墙,快行片刻又会遇上一门,此门虽不及外面那道坚固,但城墙高阔光滑,不但不易攀爬而且还极好防御,一旦提前埋伏,就如同天堑一般,让人无法逾越。眸色湿润的望着城墙下血流成河,不断有人通过城门涌进而后被乱箭绞杀,以叶哲的智慧,他应该已经发现中伏,可他有他的骄傲,不攻破城门亲见如歌,他定不会罢休。一步步走得沉重而缓慢,如歌顺着阶梯登上城楼,眼前的画面血腥残酷,任何人见了都会不禁心惊肉跳,她自认为已见惯人间百态,可如此当口,还是全身战栗,抑制不住眼眶深红。青灰色的城墙上,秋风大得几乎能将人掀翻,她死咬着唇一路登顶,这里太高,风把城下的嘶喊声淹没,她紧扶着墙头朝成排的城甬去望,不远的那头,岚宇青衣阙舞,孑然而立,好似随时会破损的蝶,清然脆弱。“岚宇……”他们所处的高台比四周的城楼都要高,但空间相对狭小,容五人已觉拥挤。而一臂之下就是伏敌的将楼,彩旗招展,杀声阵阵,射弩的将士换过一批又一批,若是哪个牺牲立马就会有新人替补,情状激烈。灰色的城墙上已满是血点飞溅的痕迹,她颤抖的扶着它慢慢前行,好似踩在云端,下一刻便会跌落,粉身碎骨。茫茫的回头,眼中的画面一时转换不过仍咆哮的带着血腥。岚宇怔忪片刻浅浅的对着她微笑,时至今日,看到了这一切,仍没怨怼。“你知道了……”攻城声一起,他就带着禁卫来城门守候,为的是给宫里人争取逃命的时机。可到地方才发现,子铮麾下的一半人马早已埋伏,让叶哲很快的攻陷了外门,被圈进院落,四面楚歌。其实,早想过她会发现。整个后宫,他娶了那么多女子却皆似一人容貌,她是唯一的例外。而他却为了她不顾君名不顾国家,抛命舍业也在所不惜。她聪慧如此,定不难发觉。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知道她是谁,说弥补也好痴傻也罢,全天下只有一人能让他这么不计后果的疯狂,那就是安佳氏。子漪。“还记得历代皇上才有幸进入的那间书房么?”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她敛眉沉思,仿若陷入了往日的记忆中。“原来穆禛说,他曾在那里见过他额娘的画像。我一直在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直到半月前我拿着你贴身的令牌去书房寻,才有幸得见那人真容,还有那上面提的诗——初若沧海企茫茫,若盼佳人念满霜。盼漪归……”微微颔首,神色落寞,他扬唇,涩涩的笑。“这些年,我一直四处寻你。不知道你改了容貌所以听闻有与你相像的就丢下所有赶去,她们大都来自不同的地县,有些身份低微有些出身名门,若是能直面查问的就亲自问,不能的我就收进后宫,慢慢观察,可……始终都找不到。”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不管是隆冬还是酷暑,他从未言弃。但其实,心已在一点点冰凉,他怕他挺不到那个时候,死亡像恶魔一般时时的扼着他的喉咙,不容他多做幻想。直到那天在仿月楼,刚见到她时他并未认出她,本已准备失落离开。没想……老天相助,最终,还是给了他机会,没再捉弄。“子漪……你让我等得好苦……”风扬乱了他的发,他抬眸的瞬间,唇角的纹路愈发深邃。如歌静静的望着他,虽早已知道自己错了,但这刻才突然惊觉,那五年她究竟锻造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嘴无声的颤了下,她动容上前轻抚他的脸,想道歉,可话到口边才发现,她根本连歉疚的话都说不出口。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怎么能用三言两语来承载?
最近的一年,她每每和渊相见其实他都知道,过度的不安让他极难深眠,不管再晚只要她起身他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看着她点点算计,甚至助她达成心意。这所有只是为了能留住她,能感动她。可她却冷心冷情,发现了种种迹象仍不妥协,固执的自欺欺人,让事情发展成了这般局面。“怪我么?”“试过,可是没能做到。”两年间,他不止一次无力发怒。极尽全力挽回她的心,可她依然固我。但他做不到放弃,被她一次次的践踏底线,仍然妥协。因为知道放不下她,最后他索性抛弃了这座宫,心甘情愿沉溺其中,陪着她一同沦落。“于你,我命都丧得,还有什么不舍的……”“傻瓜……”想来这世上没有再比他们更傻的人了,他了解她胜过了她了解自己,故知道她复仇的心思却不说破。孩子去后,她所有的生念都系在了这一件事上,若是没了它支撑,她恐怕片刻都活不下去。所以他不言不语,耐心的,温柔的等待着。等着那伤口结痂痊愈,等着两人冰释前嫌的那天。可时间为何这么匆匆,他还没等到他想要的,她却已决然行错,不能悔改。“是吧!云溪也总说我傻,明知道身子可能撑不到那天,还是不敢冒险。”那种可能再次失去她的风险,他没有半分勇气尝试,说他胆怯也好,愚笨也罢,身陷情局,想谁又能真的全身而退?“云溪……”想到那个瞎了双眼仍无怨无悔的女子,她短暂沉默,挣扎半晌后,忽的坚定。“岚……”“子漪!”含着内力,一声悲鸣冲破厮杀声直达云霄。抚着他脸的手一僵,如歌恍然垂头朝墙下望,叶哲单手持剑,身上的盔甲已被鲜血染红,平常恭谨不苟的发丝乱了,几缕头发沾着血迹落在额边,莫名萧索沧然。他灼灼的望着她,杀红了的双眼,在寻到她身影的那刻突然柔和,几乎是同时,背后便生生的挨了一刀,血珠飞溅。
第45章 黑云压城 2
“跟我走……”桀骜的容颜上沾了脏污仍英气不减,他停下了动作只看她,周遭的护卫立马形成围势,以护他周全。虚浮的皱眉而后浅浅摇头,泪水晃了满脸。她侧身一步靠近墙沿儿,立马城墙下箭荻飞出的咻咻声便凌厉入耳。“叶哲,我走不了了……”并未用大声,却相信他一定听得见。她扶着胸口专对着他笑,虽然已知道他当年刻意隐瞒岚宇堕子的真相想要留住她,她的阿玛也因他一时私心含疚而死,可她并不怨。这场情战中,他们都因错饮恨,她没了家没了幸福,不悔。想必,他支持她焚宫复蔺也早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一切,只当他还欠岚宇的债吧!用两国熄战友好来偿还!
“对不起……”几乎只用了气音,她从袖中抽出他许多年前相送的手帕迎城抛下,看着他脸上的希冀慢慢凋零,最后只剩一片焦土。“岚宇,我们走。”这方才算真的了断,叶哲是一军之统帅,已见到她就不会再牺牲更多的人,无辜痴迷。劝他退兵,这才是她今日来意。此次攻城,秂獒花费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人力财力。就方才片刻,他们损失的精兵良将就不下几千,此等重创虽难保蔺国百年安宁,但近二十年内外族再想来犯都绝无可能。她能为蔺国做的,如今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的,就都交给辰风吧!
心中惦念着更重要的事,她转身拉了岚宇的手朝城阶走,刚行两步,下方沉寂许久的男子便高喊出声,那声音带着苍夜的嘶哑,好像从心肺中喊出:“放箭焚宫!撤兵!”微微一顿,身子颤了两颤终是没转头。她咬了咬牙继续走,高起的红墙外,燃烧的火箭飞过她头顶的屋脊海水一般向深宫蔓延。心里默默为叶哲的贴心道了句感谢。身为秂獒主帅,无疑他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撤兵。可身为那个爱她呵护她的叶哲,他始终在心底记着她的夙愿。这座瑰丽堂皇的宫殿埋葬了太多人的真心浓情,前后这么多宫苑这么多甬道,里面生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家没有人真的快乐。只希望,一把火后,一切都会得以新生。宫不再是宫,家才得以长存。思量间,城楼后的宫苑便燃起大火,如雨的火箭油星四溅,不一会儿城楼下也成了一片火海,将士们纷纷顶盾牌躲避,坚守防线。耳边噼噼啪啪,分不清是火起燃烧的声音还是盾牌互相碰撞的响动,她没太费心去躲闪火箭,叶哲不舍得她死,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专心只躲避头顶上滴落的火点,她不放心的回头瞧岚宇,却见他肩上的袍子已挂上油星黑焦了一片,可他却完全未发觉。“岚宇……”知道是他的眼疾又发作,她轻唤一声,正欲停下等他,身侧便倏然一声箭鸣错过了她的侧脸直朝他左胸射去。脸色苍白的张嘴,却发现想提醒为时已晚,她惊恐的看他悬悬侧身躲避,刚闪开一支,右耳边另一支又紧跟着来。再想躲已是不能,且周遭浓烟嘶喊声会完全影响他对方向的判断。咬紧牙关准备硬接一箭,他听着那箭荻的鸣响划破面前的空气直扑而来,眨眼就到身前。呲……这声空灵而漫长,是尖锐的箭头扎进皮肤时所发出的。他倏地睁大双眼,痛得呼吸难接。心底不断有个声音在说,不会的不会的。可……那痛的确不是来自身体,切切实实是由心而发。那是种失去珍贵之物时才会有的锥痛,仅一下就让他全身痉挛,半点都不能移动。咳咳……漆黑一片中突然传来两声轻咳,他听着她的脚步虚悬,困难的动了动,然后慢慢向自己靠近。唇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他摸索着上前一步,立马她便踉跄着向自己倒下,直靠上他的肩才勉强立住。双眼欲裂,叶哲手中的弓还未放下,口中就突然涌上腥甜差点昏死过去。“不……不不!子漪……”甩下弓箭不顾一切的往城墙边冲,可此时城墙下已是火光滔天,青灰色的砖墙都被烧成了红色,寸步难以接近。幸而他身后的几名护卫机警,快速将他架住,否则片刻后他可能就已尸骨不存。“放手…放手!子漪……”疯癫了一般挣扎着失声痛哭,他缓缓的被人一步步朝宫门外拉,砖地上,猛劲的内力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哗的一声吐出口血,从后架着他的护卫不住叫喊着规劝,可他却像是聋了,什么都听不见,唯有眼中城楼上的那个背影格外清晰。她单薄的好似风再大些就会消失,粗利的木箭穿透了她的左背脊,血迹殷出了大片,在她浅色的长裙上花开绚烂。整个人都傻了,竟忘了要出手架住她。岚宇青白着脸色,前襟上不知是什么滚烫得吓人,一会儿就蔓延开来,势作燎原。“岚……”又咳了两声,血便从唇角留出,顺着他脖颈衣领的间隙流淌。他顺着她倾倒的幅度咚的跪下身子,听到了膝盖碎裂的声音却半点都不觉痛。“别说话,别说话!来人,来人!去找陆影!去找陆影来!”从第一箭射出便想从战局抽身前来相救,无奈火太大,又要躲避空中四处飞舞的箭,待赶到时大局已定。竹雾轻喘着暂立,听到岚宇的喊声便赶紧朝后殿去寻陆影。满手是血的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架住,岚宇仰天无声悲泣,左腿的膝盖碎了,便把全力都聚在右腿上,拼命的想将她扶起。“如歌…子漪……求你,就算为我,不要睡!一定不要睡!”“岚……”浅浅一笑,身子残破如鸢。她眼神虚晃的靠着他站起,稍退一步背就抵上了城墙,如此可依。“我…我爱你,岚…岚致……”全身的血液都顿时凝结,被唤的人僵住了面容,视线从灰暗逐渐转向清明。怔怔的后退一步,她含笑的容颜便渐渐在眼前清晰,他震惊的忘记了呼吸,虚幻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叫我什么?”“岚……致。”想顺利出声已是不能,她吃力的倚靠着背后滚烫的方石,死命强忍,眼睛却如清澈的湖,一如两人初见时那般,恬静美好。
第46章 黑云压城 3
云美人,他口中的云溪。若是没有那日相见,今日城战想来绝不会是这般景象。这两年,她和渊尝试了各种办法猜测查探她的身份,可真相始终藏匿云雾,百般复杂错接。她是后宫嫔妃之首,虽未有过高的名分,可岚致给她的信任在那儿,没人愚蠢的敢做逾越。于岚致来说,整个后宫酷似子漪的那些女子只是寄托念想,云美人却独独不同,他每月比去探望一次,时间有长有短,但无疑,她是听取他心里话最多的人,这点连她都忍不住嫉妒。原来她一直怀疑她可能是夜阑中的暗卫,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隐匿后宫,待机再动。她猜中了开头,却终看不到结尾,也没料到,这个与她有过数面之缘的女子,原来曾与她那般贴近,她们甚至有一夕能称得上知己,那人就是怜香。数年前她被逼无奈的一个托付,将她的一生和岚致牢牢相并,切实相连。她本以为,岚致病逝,怜香有真情在胸,定是同去或者远离宫廷,再不怀念。却万万没想到,在她眼里曾那么卑微的一份爱最后却能到达如此刻骨铭心的程度,让怜香不惜损命变更容貌,与她和岚致一同身陷情牢。她离宫一年后,岚宇出征古覆告捷,整兵荣归。世人皆知他戎马战克,神武英明,但却不知这背后煎熬。一年中他的寒毒反复发作,每日呕血,常常卸了盔甲就昏迷不醒,直到下次出征前针灸刺激,再次强撑。回京途中,他的身子已然如残风破烛,灯枯油净。心中的复仇之火熄灭,没有寄托的他万念俱灰,根本无心用药,所以抵达皇城不久便撒手人寰。偏偏这时,渊从草原传回了她依旧活着的消息,事情就这样一错再错了下来。岚宇尸骨未寒,足以见复仇架空后的那种虚无有多么骇人。岚致念着,胸中尚有痴情不改,于是,便对外放出自己病逝的消息,以岚宇的身份隐忍生活。“怜香她……全都…告诉了我。”左胸明晃晃的箭头随着急促的呼吸银光闪闪,她吃力的想抬手去摸他的脸,刚起了一半就已力竭,顺势坠落。岚致红着眼眶上前将她的手攥住,贴在自己鬓间。“别说话…等陆影来,只要等陆影来,他一定能救你!”“咳…傻瓜,你…心里明白…又…又何必自欺欺人?”虚无的笑,被怜香点醒后才恍然清醒,透彻一切。怪不得……他在她唱完花盼后才迟迟出现。怪不得……他在她询问为何选她为后时眼神那般突兀特别,怪不得…他一直挣扎胆怯,不敢轻易宠爱碰触。怪不得……他同原来判错两人,沉静内敛。怪不得…他要一月去一次云美人处。怪不得……适时才明白他对自己做了多少,她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那泪苦涩清咸,到了嘴里就大片晕开,直苦到了心里。“岚致……好好活着。就算是…为我。”少年时的哑药毒性仍在,又增进焕颜蛊。这两种奇特的药结合在一起,不光会使他的眼睛提前失明,内脏也会一一衰竭。怜香那日来寻她,已然抱着玉石俱焚的悲壮。她为了帮他试药毁了眼睛,往昔那么骄傲的女子一朝成为废人,若再让她心爱的人死在她前面,那是何等的生无所恋?
所以她心底老早就打定了主意,用她体内的焕颜蛊虫为解,助岚致活命。苗家擅长蛊虫邪毒,每样毒若是想解都必须牺牲性命,可见歹毒。这焕颜蛊也不例外,只要将同种焕颜蛊人体内的蛊剥离出来做引,便能成为解药。正应了这毒物的本名,还情引,恩怨情债命偿便是。故从那日,如歌就下定了决心要结束这一切。仇恨,迷恋,所有的所有皆是因她而起,那也应该由她来亲手结束。未来的日子,希望岚致能用她的眼凝视,用她的解药存活,去过本来属于他的那个人生。“没了你我又怎么活?”哭得像个孩子,亦或者在她面前他宁愿永不长大。这些年,他用哥哥的面容身份过活,不敢有一丝松懈,就连睡觉也恨不得睁着眼,千等万等就是为了和她重聚。在仿月楼那日,本他已经准备离去,可听到她唱那首歌,他整个人差点喜极而泣。但他不能,他现在是岚宇,是皇上,有不得不遵循的礼数体统。所以他装着漫不经心,装着轻描淡写,却在将她接回宫后连夜出城去了哥哥的陵墓,枯坐三天三夜。他的兄长,在外人看来两人可能并不亲睦,但是在他心中,他是天,是额娘也是阿玛,失去了他等于失去了全部。子漪回宫,他高兴地发狂又内疚痛苦得难以成眠。她是哥哥挚爱的女子,他的爱虽不比哥哥少,但每接近她一点,那种背叛之痛就觉醒骨髓,让他辗转难安。他知道她是为了寻仇回来,但每当她欺骗自己做违心之举时,他就替她难过,恨不得坦明一切,却在话到口边时死死将忍,不敢逾越。后来,他的眼前时常漆黑一片,他自己也紧张彷徨,可为了不让她发觉,仍旧强装无事。这样的两年,他狂喜幸福,常常想停留在一个时刻直到白发暮然。但个中苦涩也磨人发狂,几次让他失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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