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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宫-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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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颤着稍顿,虽只有眨眼般一下,却让他陡然心凉。子漪若有所思的沉默,不愿当着他的面替岚轩说话,可过往的日子总是难忘,如今情分虽已不在,但她仍无法看着他死。耳中嗡的一声鸣响,紧接着脑中传来的剧烈痛感几乎将他整个头撕开。岚宇冷冷的直身坐起,目光透过朦胧的幔帐直遥望到了宫墙之外,冷漠疏离。“你舍不得他。”不是问话而且切实的肯定。他收拢了膝上的手,温暖的那一半灵魂突然就灰败落寞,嫉妒醋意占了上风。黯然的咬了下唇,子漪寥落的笑了笑,喃喃的回:“我只是未见惯生死。”原来在法医部工作,天天流动的死尸多到根本数不清。可她却分明的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姓名故事,为他们生前的过往心伤雀跃。“那如果我死了呢?”胸口猛窒,仅听见联想,脑子就像炸开了锅,?久不能接受平静。子漪猝然抬头愤愤的瞧他,就算他方才只是一时气话,她也不能忍受。“收回去!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收回?”冷冷的抿唇,岚宇一把拉过她的身子正对自己,面上的沉稳淡漠冰冷的骇人。“你可想过若有一日我落在岚轩刀下,他会不会留我性命?”“不……”“为何不?现在的情形比真在战场都凶恶百倍。你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做还是以为我不会有这样一天?这次皇上突然病发你以为是谁之过?若不是岚轩调了兵,我又何至于在年前就准备仓促行动?”额上的灼热好似瞬间就延伸到了眸中,让他眼睛火辣辣的疼。岚宇听着步辇外宫人高呼浮宇宫名,全身一震,这才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面前的子漪凄恻的望着他,手腕已被他无心攥得发紫,可她却一声不吭,任他胡乱的生气发怒。“送我出宫吧!”?久后,他听见她说。孱弱的音色应和着小桃掀帘的声音,空旷而悠远。“你说什么?”听清了却不愿认清。他松开了她的手,尽管不愿往坏处想,可方才谈论的话题牵?太多,让他不得不没底气的怀疑。“留在宫里,我会是你最大的负累。”既然见不得那就索性远离,这所庞大繁杂的宫殿已沾染了太多血腥,说她怯懦也好,自私也罢,岚轩,岚远,柯纶,若是见到这些人死在自己面前,她真的难以承受。“不准!即便是最后输家是我!你也休想离开我身边半步!”其实心里怕她受伤,早做好了送她出宫的打算,可气头上说话,越说越是伤人。他不等她回话便甩了袍角下车,辇外的东风冷的蚀骨,吹在身上有将人瞬间凝固的能力。他大步跨进宫门,身上的袍子未干,冷风不住的顺着衣缝朝身体里钻。可步子却在宫门前猛然停住,半晌都未再进一点。立了良久都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冷着脸赌气抬脚便想进门,可不知怎么,前行了两步却突然折转,又出了门回到停靠的步辇前。垂着眸,一声不吭的便抱起正下辇的某人复进了门去,他草草的吩咐了小桃侍奉,便抽身离开。此刻他很不清醒,再说什么都是错,与其对着她受伤的眼神同感心痛,倒不如把自己关起来,莫牵连他人。“小梓,把偏殿备好。”进了温泉暖室便一把将身上的袍子?下,他不顾背上一臂长的蜿蜒伤口,深吸了口气便隐进了泉水当中。霎时,微黄的硫磺水面上就开起了几朵粉红色的血花,越绽越大,妖冶娇媚。无力……这本书的成绩真心很不好。让染有蛇尾的冲动!各位亲啊~收藏了就等完结不行么?看着收藏数掉真的是让染最肉疼的事。晚上都要失眠了……
第237章 年节 2
痴痴的坐在床上半晌,脑中却空白着什么都未想,零落的抓不住一点头绪。她本以为自己准备好了,这场宫廷之争很早以前就已开始,她虽身在局外,可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场劫难,牵一发而动全身,别说是她不由自己,宫中的每一个人,包括手握重兵的阿玛子铮,哪一个又能置身事外?
“岚宇……”缓缓的轻喃他的名,她没有安全感的卷身上榻,不要小桃侍奉,只是婴孩似的蜷缩着,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身子觉出些温暖。年节。想到这儿,双眸止不住的一暗,她深息了口气阖上双眸,突然恍惚的发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抽离本体,拉着着她的心脉隐隐作痛。受惊了似的猛然坐起,这种切实的恐惧真实躁动,竟让她生出了下一刻便会回到现代的错觉。“岚宇……”刹那间整个宫殿好似都扭曲变形,她不安的对着宫门大声呼喊,耳边那种嘈杂的声响越来越真实,到后来几乎和穿越前发生的怪异情景一模一样。双眼倏地洞睁,岚宇撇了下眉头赶紧浮上水面。新鲜空气钻入鼻息的一刹那,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状况有多危险。身上带着伤,头也灼灼发烫变得不清不楚,方才若不是隐约听到子漪的声音,他会不会就这样昏迷着溺毙而死?身子一晃,眼前的事物便幻影般生出了好几层影,虚无着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本体。他强撑着身体披了外袍从后殿步出,本刚上台阶就已经意识模糊,可脚步硬是被意志撑着,直到了子漪就寝的偏殿才有所松懈。看到岚宇的那一瞬,所有的荒芜感霎时消散。子漪踉跄着从榻上赤足跑下,未待他走近便扑进了那个让她心安的怀抱,泪光如注。整个人如同喝了酒,连呼吸都烫得吓人。岚宇怔忪着一愣,背上的伤口仿若毒蛇,钻进了肌理,丝丝冰凉的不住蜿蜒游曳,扯着他的经脉,崩裂般生疼。“怎么了?”没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变了声调,他强用内力撑着身子,脚步还是不稳的后退了两下,半晌才定住。片刻前那一瞬清晰而强烈,子漪确定若不是岚宇出现,她可能现在已回到了现代。那么……他们两人便再无相见之期,天人永隔。“别再对我生气,我离不开你。”潮湿的软弱似雨后丛生的竹笋,她第一次这般深刻的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好像七夕时挂在天际的银河,即使侥幸越过,终也将人归两路,生死殊途。“呵……”沉雅的低笑,病到了这种田地竟然还有精神欢喜。他侧过了头让自己呼吸贴上她的颈子,原还想遮掩着离去,可终究他也离不开她。即使没有刚才的变故,他也会来看她,哪怕是熟睡中的一半侧颜,只要能证明她鲜活的存在于自己的生命里,那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了。“不准再替他说话。”半掩的眼帘越来越重,他含着笑使小性儿,心中的天平已倾向了妥协的一边,可偏偏就听不得她嘴里念别人的名。“嗯……”他的脾气她最知道。若不是极致在乎,又何必动那样大的肝火?既然两方都做不到互相妥协,那便罢了……她不提,但也会有别的出路。于他们刚建立的感情而言,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经得住考验,妄自动摇一步,便会牵连整座大厦坍塌,两人皆尸骨无存。“也不准明知我生病还留我……一个人。”身子一倾,搭在子漪肩上的下巴便倏然滑下。岚宇苍白得犹如夜中残雪,身后,大片的血花交叠绽放,深浅不一,有些竟已干涸,边缘浪花拍岸似的推延暗淡。不是没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可是寒毒本身对退热就是极好的。往往一夜过去,不用任何药物就能见好,到时只要再服用驱寒调剂的汤药便不会有碍。天刚入夜,隐隐的还有微光悬挂窗沿,无声的倾诉着光阴流逝,彼消此长。明明他进后殿才这么点时间,就能严重到体力不支昏倒的程度?下意识便紧紧的圈紧他,以防滑落。她有些吃力的慢慢朝床榻移动,手上黏/腻的沾染上了潮意,她以为是发上的水迹,故也没怎么在意。“小梓!”将人安稳放在榻上已是半盏茶后的事,她轻叹着拂去额上的浮汗,悬手就诊上了他的腕,房内的灯光被窗外寒风牵引着时明时暗,她不知觉间隆紧眉头,他离开皇城前她分明还帮他查过脉象,平和稳妥,没有半点病发之势。怎么短短几天的功夫,竟就变得如此凶险?岚宇回朝,宫里连带着事情也多了起来。小梓方张罗着人将偏殿收拾妥当,刚准备进殿回禀,正巧子漪出声,便赶紧打了帘进门。“夫人有何吩咐?”“这有张药单,你且去小药房煎了过来,记住,按药材的顺序计量,火七分水九成。”“怎么?夫人身子不适?小的还是传陆影过来瞧瞧,保险要……”紧字还未出声,目光便骤然一缩,被突进视线的容颜吓得不轻。小梓弹簧似的从地上跃起,不等子漪反应便快速凑上前来,满声关切:“夫人哪儿伤着了?这满脸的血……”“血?”茫然的抚了下额头,上面仍残留着汗水的印记。子漪后知后觉的起身到铜镜前细望,这才发现她额上斑驳的血迹,似被什么利器抛开,狰狞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脸侧才逐渐歇止。这血……她刚才不过是擦了下汗,之前唯一碰触过的,只有……眉心一跳,全身立马轻颤着绷紧,她两步来到床前将手探进岚宇背下,原本应该干爽厚实的被褥,此时已变成了半汪温潭,她仅极小心的掀开了半掌缝隙,血腥气就遮挡不住的直往外涌,熏得她眼底生热,差点便失去理智。“去……”声音颤抖了一下,想说的话却没道完。她压了压胸口上翻的怒火缓缓将手抽出,指尖颤抖着刚抬了一点,上头的血迹便稀疏着下流,迅速朝指窝间汇集。心头猛地扭曲窒息,刚才那一瞬她竟快要止不住尖叫出声。眼神凌乱着半晌才找到焦点,她疯狂的冲到小梓面前,不待他弄清原委,便狠狠命道:“去把竹雾给我叫来!把所有跟着他出城的人都给我叫到殿外候着!”恍惚间一股凌厉的杀意直扑面门,小梓大睁着双眼发愣,不知是错觉还是癔症,眼前女子那冰冷的神色竟让他无由心慌,连话都难以成句。“是……是是!我…这就去。”这还是他熟悉的安佳氏。子漪吗?原来的她尽管淡漠,可眉宇间透出的光华却温和谦善,不带半点嗜杀之气。今天这是怎么了?爷杀气腾腾的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连一向冷静的夫人也会失了方寸!直跑出殿门还未缓过神来,他喃喃的自言自语,别人听不见他说什么,他自己竟也不知道,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方才所受的震撼。向来安静无比的浮宇宫霎时愈发静谧骇人。院中,尽管地上的雪仍然未化,可奉命候着众人却似不知冷一般,冰雕连坐,跪了密密两排。竹雾被唤来后又在殿门外等了半晌才被召进。殿内的烛火不亮,火盆却生了不下数十。他不太适应光亮的眯了眯眼,刚步到子漪身侧准备行礼,床边背对他而坐的女子便冷冷出声,气若悬丝:“他受伤的事你知道吗?”听着像问句,可不知为何竹雾却觉得她已知道答案。默默的垂头道了声知道,他恭敬的屈膝跪着,姿态是绝对的服从谦卑。
第238章 年节 3
“收拾行李,立刻启程去帝望城。”不容半点商议,便取了岚宇的印盖上调命。她没有起身只朝后探出手把宣纸递出,僵硬的指节隐隐有青色的血脉流动,蜷缩成了决然的姿态,一时竟让竹雾生愣在原地,半晌都未上前去接。“夫人,爷受伤的确是属下失职,但……”那样的情况,朝中大臣和皇上都在,说辞当真不偏,实在不是他能袒护的。“你跟着岚宇多久了?”急急一顿,竹雾不明,但也照实答道:“……十一年零四月。”“成为夜矶之首呢?”或是突然觉得疼痛,床上的岚宇紧紧皱眉,头上的冷汗生出一拨擦去,立马又有新的占满。子漪心疼的无以复加,可皮外伤最需要时间将养,她即便是再着急,也无济于事。“有八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跟着他,你竟还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言及这儿眼睛微有些发红。子漪冷着脸起身,手中紧攥着方才帮岚宇换下的血衣,指尖的潮意好似灵蛇,无孔不入的顺着指缝毛孔钻进,针扎般灼痛不止。“他受伤我不怪你,私自成婚这么大的忤逆,他出宫时我便料到了结果。所以满心揣着不安,仅指望他能平安回来就好。可你呢?他一直任性你是不知吗?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叫我知道也就罢了,你也无知的跟着相瞒?”“……”眼神一晃,被她那凌厉的双眸望得再不敢抬头。竹雾沉默着不再出声,对于爷的话他从小便唯命是从,若说违背,他真的半分都未想过。“不顾轻重缓急者无以成将。院中的人留下不惩,你的位子暂交越泽掌管,消息传递交给星宿,去吧!”立在竹雾面前,指尖一松手中的信笺便落在地上,她冷然抬头望向门边,小梓的身影不时透过帘帐蔓延进殿,不知已伫立了多久。“是!”再不多言,拿起调令便叩首起身。竹雾心中原本还抱着一丝不服,可夫人最后那句话一出,他是彻底醒悟明白了。若不是对他有将才之期,又怎会属下无碍,仅单单惩戒他一人。他从小便习惯了循规蹈矩,当初没出师门时便是,现在更是习惯了规矩条例,没有它们便全无分寸。这次爷挨了鞭伤,虽然短时间难熬,但幸好还只是皮外受苦。三天后宫变局开,万一那时功败垂成,所有人都身困皇宫,那他是不是也会依原命带着九爷先行逃离,其他可能的办法想都不想?思及这儿,全身一紧,随即面色更黑了些。他垂着头向殿外走,正碰上莽撞进殿的小梓,两人目光交错了下,便想侧身错开。他心中已打定了主意要走,所以对他眼中的着急挽留全部视而不见。“夫人三思。眼前局势动荡,竹雾乃是夜阑之首,此时离开恐大局难定啊!”手上端着药,这方慌张的一跪,顿时溅洒出不少。小梓俯着身子不住磕头,刚才在门口猜想过无数惩戒的后果,可都不及这个来的严重!让竹雾去镇守处于蔺国、古覆国交界的帝望城,路途那般遥远,万一几天后宫中真有什么变故,别说是回来救,就连他们想传消息过去怕都不能!“我意已定,不用多言。竹雾的夜印留着,等他何时学会大局取舍,再回来不迟。还有香寒,她定是离不开你,一并带去了帝望城吧!”能顿悟已是聪慧至极,只望他经过这次宫变能在那里学会更多。提点的话说到这儿终是够了。她复道了句让他保存好调令便不再出声,提步回了床榻边。紧?着竹雾的袖,被他冷瞪了半天才缓缓松开。小梓蔫了气,半晌才道了句罪匆匆回药房换汤药,一出门,院中跪着的众人已消失不见,跟着熄灭的,还有竹雾房里那长亮的灯盏,孤寂清凉。帮岚宇敷药包扎完已是深夜。小桃知道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直等到所有事完才进门来侍奉。热腾腾的洗澡水已备好多时,凉了便换新的,折腾了已经不知多少遍,可问过小姐之后还是要暂时搁着,让她不用再等先回去休息。灰头土脸的埋头从殿里步出,她可怜兮兮的瞅了眼门外同样晃神的小梓,满肚子的话却无处去说,真是闷也闷死了。“小梓,进来。”刚准备死拉着他好歹询问两句,殿里就适时传出了唤声。她见小梓愣了一愣便转身进了殿,脸上的表情定定的,明瞧不出喜怒,可她就是觉出了一丝落寞。他……怔怔的望着他进门才收回视线,她怔忪着半响都想不出形容那个表情的词语,愁苦半响,只能摇头晃脑的回了偏殿。竹雾一走,所有的事好像顿时都没了主心骨,让人无由的焦躁难安。小梓恭敬的颔首进殿,一抬头就已见子漪穿好了披风,准备出门,神色一顿,他弯着腰服侍她带上围领手暖,话还未来得及问,便被命跟上,朝沉心殿方向步去。一过三更,宫中的宫灯便会熄灭一半。一是因贞妃有命,节省开支所以这般。二便是,宫中自古便有惯例,若是皇上龙体不安,便自主减一半油火,以免争抢龙气,对皇上的身子有所冲撞。小梓心绪难安的拎着宫灯步趋步随,灯架下的六棱木条和着长长的大红璎珞一路在雪上花开不断,遇找了平坦便静好如兰,遇到碎粒就妖娆似莲,短短一段宫路,硬是转变了数十花样,让他从无心变有心,不知觉间回想到了刚入宫那会儿。那时他只是个任人欺凌的小角色,平时新奇欢喜的事情不多,这瞧灯花便算是其中一个。一晃十几年匆匆而过,不刻意瞧还好,这般一瞧才让他猛然惊觉,恍惚觉得上次看灯花已是好几辈子前的事了。“小梓也觉得我对竹雾罚的太重?”晚上的宫路走起来更显漫长,子漪直挺着身子,耳边宫鞋声不住敲击青石路,节奏悠远漫长。“奴才怎敢?”苦苦的咧着嘴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小梓垂着头闷着声,面上越是不在意实则越是将今天之事记进了心里。竹雾于他而言就像大哥一般,自己从小就没了亲人依靠,好不容易得了这份亲情眷顾,他惜命般珍惜。“你也是个人精,竹雾身上有什么不足,想来也是知道的。这样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蔺国的日子还长,岚致的日子也还长,他将来要扶持的可是一国之君,再有这样的疏忽,怕就不会只是边疆历练这么简单了。”一次远行若能保得他命,谁又能说不值?
身为主子却怕他揪心这般仔细的解说,小梓感动的略有宽慰,尽管还是放不下心,可倒也轻松不少。“夫人现在是要去见皇上?现在时辰已晚,皇上又身子不适,怕是已经……”“睡与不睡也要去了才知。”人死如灯灭,既然他已猜到了现在的一切,那这几个夜怕是都睡不着的。真正闭眼后便是无止境的沉睡,身在人间时,他即仍心有所恋,可怎能安眠呢?
叹息一声,便紧了步子加快速度,她带着小梓片刻后来到沉心殿外,果然殿内还有烛火亮着,宫人都未歇息,在廊中无精打采的缓缓走动。“七皇妃来了,皇上正等您呢……”好像知道她要来,舒吉神色微暗的上前招呼,几日不见眉眼间多了些苍然之色,心伤明显。“小梓去偏殿候着吧,外面冷。”随意吩咐了句便随人进了殿,她见这满殿的烛火耀眼莫名,可经风这般一打也将有残灭之势。眼神不由的顺着灯光指引望向了殿里半倚躺靠的男子,她有些难过的抿了下嘴角,眼中之人往日的帝王风采不见,高深讳莫不见,就是一位普通的老者父亲,正值弥留之际,眼畔流动间,全是温情。
第239章 别黏 1
整整一个时辰后才从沉心殿步出,一夜过得这样快,转眼沉黑的天幕已经微亮。子漪若有所思的立在台牙上等小梓唤辇,仰首眺望空畔,天边耀着蛋黄似的橘色光彩,只让人这么远远瞧着眼底就火热起来,觉得这冰冷的冬晨也多了许些温暖,不再寒风彻骨。明儿就是年三十,按宫中大礼是要守岁的。贞妃娘娘好像早猜到了皇上会回宫过年,一应安排全按了最高的喜庆奢华准备,美其名曰为皇家冲喜,扫去病痛。满是流光溢彩的双眸顿时失落的灰败不少,子漪突然觉得身后沉心殿的压抑之气喧嚣着满溢出来,鬼魅一般笼在她的背上,森森的凉。身子一紧便不自觉地抬步朝宫门外的长廊步去,她望着宫廊上抱着新衣年货的小宫女小声嬉闹着走来走去,唇边微灿,猛然想起了那个关于浴火凤凰的传说。凤凰傲天,死时会大火焚身,将自己变为一捧香土,待众人都惊愕悲恸时,峰回路转,新生雏鸟破土而出,带着决裂重生的稚嫩,象征着华美破败后的希望,重新展开轮回。一如那位深宫中垂暮的老者,一如劫难前的蔺国皇宫。“夫人……”捂着耳朵小步的跟着步辇跑,小梓忽闪着袖子示意步辇再快点,自己则小步赶到子漪身边,伸手便往子漪怀中塞了个包着缎子的热物件。“这是咱们刚才在偏殿烤的地薯,格格奔波了一夜也该饿了,回宫的路还长,您就凑合着先吃两口。”“嗯……”知道了一切,心中反而突地轻松起来。子漪灿烂的眯眼轻笑,见小梓傻傻的盯着她的笑靥发呆,裙角轻提,不等他回神,自己便跨上辇去。“还不回神?仔细你家爷醒来把浮宇宫顶掀了!”噗的浅笑出声,难得逗人,没想竟会这么有趣。她隔着纱帐瞧小梓通红的脸,晨际的阳光延展的极快,照在宫墙上斑斑斓斓。他轻巧的踏在积雪上,不时有路过的宫女太监笑着跟他招呼,众人面上皆带着喜色,有了皇上主子的皇宫,就这样在年节前活了过来,有了真正大年的味道。欢喜总比悲伤好。默默的剥着手中的番薯暗想,她孩子似的留了一半卷进帕子藏在袖中,这等令人愉悦怀念的美味,若是不和某人一起分享,他那小心眼肯定又要生气。卷翘的睫毛突然异常的轻晃两下继而恢复平静,她重归笑颜慢慢看着浮宇宫接近,心中没有别的念想,和他一起过好每一分一秒才是真的。————***————迷蒙间醒来,就觉得背上压了千斤巨石,想动一下都是不能。岚宇丧气的趴在床上,抬眼望去殿内殿外一个侍奉的人都没有,这个浮宇宫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他是主子!
“子漪……”声音嘶哑的晃着长调,百转千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他小动物似的卷着眉,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床边矮几上的水杯,可就是一动也动不了,手指都抬不起半点。其实他以前也是懒的,就算水杯在身侧也懒得动手拿,可还好每次醒来身边就有侍奉的人,基本不用他出声就能达成所愿。今日这般哀怨的情况,实属少有,简直是千古绝唱!巴巴的舔了舔嘴唇,他复等了片刻还没人回来,嗓间实在苦涩着难受,无奈只能换了人名再试。“小梓……”回音悠长,但依旧无人响应。遂不死心,挨个接着喊。“竹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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