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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宫-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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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可身后默默跟着那人总是在最紧要关头迎上,扶稳了她便又后退。
第10章 遥思凝 1
眼前的画面虚晃着渐大渐小,她反复思量着他的那句话没有出声。清晨的山间阳光格外明媚,子漪深深的吸了口气,顿时心肺便激灵着伸开延展,似重生了一遍,从里到外说不出的通畅。前行的脚步突地便停滞难抬,她侧身透过稀疏的树干去望往山涧深处,目光中沉着那样死寂的灰,可细细观察又能寻出零星的绿意,道不出的斑斓。“怎么选到这里的?”为了将军府门前的那一天,他做了太久的准备,可直到今天,她要离开,才真正有了宁神观赏这山景的心情。离她的距离依旧不远不近,岚轩舒展着眉眼顺着她望,深沉内敛。“侧山的半腰有一片野兰,虽没人打理,但四季都有花海延绵。那时只是从这儿恰巧经过,见过了,便再难离开,所以只能留下。”“是么?”原来是这样……这山中有那样美的花,他原本是想带她一同去看的吧,可还没等到那个机会,她就要离开了。若有所思的抚上小腹缓缓轻揉,她嘴角含着笑,来这个时代这么久,第一次觉得真正的轻松,脑海里什么都不想,便觉得很畅快幸福。“你不会回来了,是吧!”向村长交代好了一切,若她不问,他也会将那过目难忘的花海一并抛弃。那明明是她因岚宇才喜爱上的花,他知道,却由着她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默默在她身后做了那么多傻事,却到现在都不想让她知道。沾染上寒意的唇角微微紧抿,岚轩静默着没有回声。虽然不想让她为自己忧心,可那些个敷衍的谎就是堵在嗓间道不出口。“不回答便是肯定了。”弯身掬起一捧散雪,还未来得及紧攥就融化着滴滴答答,顺着手指的缝隙掉落个不停。子漪有些惋惜的转过头瞧他,面前的男子卓雅而单薄,消瘦的肩挂着重重的包裹变得狼狈微低,可容颜上的温雅不变,那清透的双眸依然炯炯有神,只要看着她就会稍稍发亮,像宝石般晶莹剔透。“我们不走了。”拍拍手便浅笑着直起身子,她小心的抓着面前树干朝山路下的深沟瞧去,果然,身后微愣那人立马回过神来,不放心的扶上她的臂膀。“你看,如今正是赤霞要蜕变美丽的时候,错过了岂不是人生憾事?”“子漪……孩子……”“皇城乌烟瘴气,对孩子想来也是不好的。我现在是母亲了,总不会做委屈孩子的事。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其实,相较于这个还在腹中的孩子,她更担心的人是他。不过,她和他不同,他对她唯一说过的一次谎,便是大婚那夜,以后怕是都不会了。而她,在父母离去后便已习惯了伪装坚强,谎言这时候就变得很重要,它可能是刻意隐藏自己的面具,必要的时候,也会是利剑,刺伤那些曾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想到这儿,眼神不禁有些无奈。她沉默的望着溺在安静朝阳中的山峦半晌,似玩笑似约定着对身侧之人请求:“岚轩,以后不管何时,都请不要对我说谎。”对不住。她已经是这样一个偏激而别扭的性格,所以不管是在现代也好,古代也罢,终究有她的不得已和执念。所以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平等,她终有一天会辜负他,而在那天之前,她想倾尽所有让他幸福。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她,他也同样能活得很好,每日笑靥似阳。“答应我……”敛起笑意再认真不过的转头凝视,她清透的顺着双眸直望进他的魂魄,妄想着能把困在他阴暗心底角落中的那个温文少年拉出,从此再不深藏。毫不躲避的任由她闯进,岚轩笑着轻拍了下她的头,离开皇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般无碍的表示亲昵,不含暧昧,不带小心,只是那么自然而然。“好,我…答应你。”说着便牵起了她的手攥在掌心,拉下袖子护好。他挑眉帮她紧了紧披肩,难得的主动邀请:“怎么样?能否请小姐赏光,陪我这个穷酸书生一同赏花?”“哦?可有附赠的好处?”笑盈盈的回,子漪觉着他掌中的温暖一路从指间传到她身上,脑中突兀的想起一抹冰凉,复迅速不着痕迹的遮掩了下去。“听候差遣。脚夫当得,若是需要奶妈也使得。”噗的一声乐了出来,她偏过头想象了下他长衣袭袭抱孩子的模样,越想笑容越肆无忌惮,最后只能狠狠捶了下他的肩膀才喘息着作罢。春日里的赤霞山宛若方出嫁的美娇/娘,冬盖下的条条绿枝,角落中的簇簇花蕾,一路走去处处都是惊喜清新。两人就这样比着步子临着肩,笑得真心谈得畅意,踏着清晨橘色的晨辉,身影很长,欢声更是环绕山周?久不绝。————***————赤霞山外
车水马龙的一天刚刚开始。叫卖的摊贩推着小车成对而行,不时遇上了街坊熟客,便停下来笑着寒暄招呼。街角的一座华院,良久以前曾是城中一户书香世家的祖宅,不日前新皇登基,招了他们全家迁居皇城待命,这里便就空了下来,门第冷清。今日却不知为何门扉大敞,来回走动的人群络绎不绝,好像迁来了皇城中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家具摆设,一应全是城中最讲究的商家上门听差,好生了得。“哎?你可瞧见了?”原本这宅子没人,所以门前的空地便被人占用卖些吃食甜点。卖桂花糕的大婶老远就瞧着这里不同往日,车子推得近了,才看到平常与她紧挨的油饼摊主正对着敞开的宅门探头探脑。“现在又住了新主吗?那咱们这生意岂不是要换地方了?”“哎!小点声!这不是摆了半天也没人上前问话么!说不定是那主人以为原本就这样,所以不计较呢!”“那怎么可能?这相宅再咱们城可是比官衙还堂皇的地方,怎么由得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可莫痴人说梦了!”“嘘……快看,那车辇!是不是这新宅的主人啊?”言语着便拉过桂花大婶一同猫腰躲于树后,两人一同屏息朝那渐渐停下的车架望去。此刻正是一天中街上烟火最盛之时,糕点的热气,炭火的尘烟几乎弥漫成了一层浅浅的雾,若有似无的悬挂在般空中。那车辇极稳的缓缓停在这半圈薄雾,落定没到片刻,便有几人从府邸里小跑着出来,原以为是出来迎接主人的,没想他们动作利落的在辇下架了木架,还未等树后偷看的两人醒过神,车轮和辇篷便神奇的分离开,被八人以木架抬着,稳稳的朝府里行进。“啧啧……瞧瞧这气派!肯定非官即富,咱们还是换个地儿吧!省得招惹是非!”桂花大婶一辈子遵守法纪,遇见这样的主儿基本都是绕路而行。嘀咕着扯了扯油饼大妈的袖子,她无奈的撇了撇嘴,便准备推车离去。不想那油饼大妈好像是着了魔障,等了半天还不见她回神。“怎么了?快些走吧!别耽误了今天的生意!”“你刚瞧见那轿子中的人了吗?”像是被妖精抽走了魂儿,油饼大妈怔怔的面对府门站着,怎么都忘不了辇帘飞起的那刻她所看见的。自己不走还不让桂花婶走,硬拉着她往那轿辇的方向瞧。“哎呦!可了不得了!奴一辈子没见过那么俊俏的郎君!莫不是天神下凡了?”“什么?”“今个儿就在这儿做生意了!若是能再看那郎君一眼,被人砸了摊子也算值了!”一不做二不休,说着便拉开膀子将摊位撑开。桂花大婶看着她动作迅速的扯开嗓子叫卖,眼神却生了根似的不住望那门里瞅,撇眉嘀咕了片刻只得独自寻新地方去了。
第11章 遥思凝 2
雕花木兰窗,千盏琉璃帘。恰好的春意生机盎然,却被这看似柔弱的两层阻隔生生拦在外头,于屋内一步都接近不得。华丽的步辇直被人抬到屋门前两步才将落下来,陈管家恭敬的弯腰候着,府里如今还乱成一团,可他憨厚的脸上却不见半分焦急慌乱,镇定自若。“爷一路辛苦!”面前的辇帘缓缓由两边掀开,他屈了膝行叩拜大礼,身后好奇探头等着看主人模样的嬷嬷丫鬟们也只好怏怏的跟着就做,不敢造次。青到深蓝的沉纱幔帐掀了一层又现一层,良久后,辇里的人低应了声,伸出辇帘的手透明白皙,根根青蓝色的血管盘桓交错,每一条都看得再清楚不过,全然不像是凡人应有的。“府里一应事宜落幕前便能妥当,爷舟车劳顿,暂请休息沐浴,老奴晚些再来打扰。”“去吧……”透过纱帘冷望向门前拥堵着的一群奴才丫鬟,辇中之人的眉头一卷,再出声已没了方才的好腔调:“存漪园除了你其他人等均不准入内,老陈,你知道我的脾气。”“是!老奴思虑欠妥。”话毕便打发了身后跟着的众人离去,陈管家深深的鞠了一鞠便抽身从侧门退出,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只剩枝头不住鸣叫的春鸟儿欢实不已。“爷,用不用奴才把……”“罢了……”想到某人,紧皱的眉头便不着痕迹的松缓了些,缓跨出辇的男子仰头浅望了眼树上欢叫的几只灰雀儿,清冷的神色一直未变,可懂他之人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不经意的细微动作中多了什么,同已过去的那漫长一月间的嗜血残暴相比,何其珍贵。“先准备沐浴,半个时辰后把宫里的信函和整理好的赤霞详况放在书房,我自会处理。”停了眨眼的片刻便抬步进了屋去,他累极的卸了披风便斜依上榻,从下辇到床边明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可他却走得极缓,好像每步都踏在刀刃,难言折磨。“去给爷准备药浴,水一定要够热,烫至皮肤泛红最佳。”早料想到了现在的结果,一身青袍的俊朗男子跟着进屋,面上的颜色却不怎的好看,凝重的似被旁人借了万贯钱财。“爷!师兄不是说了短期不能离开浮宇宫,您怎么……”透血换引可不是一两日就能休养缓解,这封仸城离皇城有上千里路程,中间若是出了半点差错,那前一月的一切就都功归一篑,任天神下凡也再不可能有生机。“陆影,安静些。”只一动不动的躺着,额头背脊上的冷汗就已挥洒如瀑。岚宇懒散的半路将他的话打断,声音轻绻着像半空中飘荡的浮云,面色也平静得不见半点波澜,可却仍旧瞒不过陆影身为医者的慧眼。“……”知道自己现在就算说再多,他肯定也半个字都听不进去。陆影重重的一叹,心中虽气急败坏的想,让他疼!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换引成功,为他再续十年寿命。可他倒好,不顾新引的适应期硬是要出宫到这儿山脚边城来,暂不说这新引初换的前一月,每日刀割火燎身体的那种极致疼痛,就说这山边上城镇的气候,阴冷潮湿,哪里能对病情有丁点的帮助!
如是想着,动作却与之相反的打开药箱取出丹药助他服下,他气闷的转身到案几旁无声就坐,眼睛一瞬不瞬的细察着他的气息变化,若是稍有不对,也好迅速施针抑制。这一月以来,宫中发生了太多变故。岚轩退出皇位之争,按理一切都应简单化,无比顺遂。可先皇驾崩,贞妃自缢,岚远本已安分投诚,听到这样的消息又举兵再起围了皇宫整整十天。爷那时刚换了新寒引,全身的皮肤血液都要重新褪换再生,已是极尽折磨无心再顾其他。偏偏太后那边又旧病复发,命悬一线。搭在膝上的手不自主便紧紧蜷起,陆影死盯着岚宇苍白的脸色出神,真想不通带着这样身子的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整个皇宫,别说是他对那一月的生活心有余悸,就连一向浪荡惯了的星宿提及,也难掩恸色良久无声。总算,时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已过去。九爷也已正式登基,成为蔺国的新皇,接受朝臣民众颔首叩拜。而爷也终于有机会能好好休养,将新引的潜伏痛苦折磨减轻到最低。可谁想他竟悄无声息的连夜出宫,日夜不停坐了好几天的马车赶来封仸!既然早就知道子漪身在何处,安危无碍,那又何必非急在这一时!现在可好,最后一次褪换期还未到,爷就算已到了她身边也必定不会急于相见,那又做什么巴巴的赶来,无谓折腾自己的身子!难道这封仸城的风水比皇城精贵?还是看着他慌张无措的紧跟着他跑来很有喜感?
博络氏。岚宇……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无奈的叹息出声,他举步来到窗前将重重幔帐一一拉起,复又走到墙角将灯盏个个点亮,这才回到床边,抬手探向他的脖颈去测脉搏。整个屋子被厚实的幔帐来回遮了几层,这才将外面的声响光亮全然阻隔。陆影屏息静静的细听着指尖下那微弱的搏动,屋内一时寂静的呼吸可闻,只剩下些时有时无的水珠滴落声,隐隐环绕。等等!水珠滴落?小梓准备沐浴还未回来,这屋子他们今天才进基本就是新的,怎么会有水?
深吸了气,立马想到什么弯身查探岚宇搭在窗沿的手。果然不出他所料,晦灭不明的闪烁光影中,黑色的血珠像石峭上滴滴坠落的泉水,不住从他的指甲缝隙中滑落,不知何时开始,竟已在鞋阶上聚成了一方小小的血湖,黝黑着光泽闪烁,轮廓不断扩大。“爷!爷您醒醒!”这时候万一昏睡,想醒就决计不可能了!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沉重的眼帘缓缓抬起,岚宇拉住欲转身拿针的陆影,这般皮绽血溢的情境下,嘴角竟然还淡淡的挂着笑:“不要施针,这点痛我还忍得住,无为再因诊治浪费时间。”“可是爷……”“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每日清晨让小梓进来换铺盖就是。”说完便疲惫的闭上双眸再不出声,陆影僵直着背脊守在床侧半响,见他先是指尖落血,再接着手背上的皮肤开始迸裂,再接着是脖颈,面庞。这期间别说是呻吟,就连眉头都未因痛皱过半点。这就是子漪的力量了吗?不知该敬佩还是难过,他踉跄的起身缓缓出了屋去,院中的艳阳不知何时已娟丽收起,薄薄的,一层橘色重雾斜挂上屋脊而后落进院里,红的像血却美得让人屏息。
第12章 遥思凝 3
心静,时间也在轻松闲适中过得飞快。现在每一次出门都要告好几次假,软硬兼施许久才能获准。子漪背着竹篮沿着半山腰缓缓散行,下午的太阳正好,不冷不热的斜挂在天际,映照得整片山梁都红彤彤的,说不出的心暖。这几日岚轩都让人从山外带药材回来,每顿不是食补就是药补,吃得她肝火旺盛,真要一张口就喷出火来。今个儿是学堂年测,比往常要多耗费些时间。她中饭后就有些胸闷,本是说好了两人一起出来散步,可等了又等他身边还是有不少的孩子围着,她实在是再坐不住,只好求了假自己出来。想她也是堂堂的医科大毕业,放着满山的药材不用,反而要掏腰包从外面采买,怎么想都觉得不值。脚步轻快的这里停停那里瞧瞧,她心里劳记着岚轩临出门前的叮嘱,不敢独自走得太远。可临近村子的地方药材比较稀少,若要找到她想要的,更是难上加难。踟蹰的望着面前蜿蜒小路犯愁,她求助似的望向天空,午后的艳阳轮廓明晰,眼看着离夜幕还有两个时辰。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朝前又走了段,她老远便看着几束鹅黄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再靠近前,果然花下便长着她需要的温补草药,满满当当生了一片。唇角一扬,便忘了看地形摸着树干往侧面弯身,她稍一勾手便轻松的采了几株凑到鼻间,青嫩的馨香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湿意,涌入鼻息,清泉般甜冽喜人。随手把摘到的采药扔进竹篓便准备弯身再取,她单手抱着树,本做好了全然打算,即使是脚下滑落,好歹也有手臂上的保证。没想屋漏偏逢连夜雨,脚下的泥土松活没踩两下就粉碎了整片下坠,手指间也正扶上了树干间的青苔,身子一不稳,那边也跟着倾斜,眼见就要跌入深不见底的山涧中去。“啊……”下意识张口便想呼喊,可真喊出了声才想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认命的脱掉竹篮双手护着小腹,她眼望着面前的景物迅速下坠,本已准备好了用背后着地,没想坠势却突然停滞,悬空一晃,她又绕了半圈回到了方才走过的小路上。“小心些。”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本来声调,她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不着急查探是何人救命,反而先一步抚摸上小腹,确定没事才稍定下心来。待她立稳便迅速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救人之人全身都罩着极厚重的斗篷,连面上都遮盖着毡布方巾,如此明媚的阳光下,他满身阴晦深沉的气息,让人仅望着就不禁生畏,不敢靠得太近。子漪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转身望他,面前的光芒透过树林间隙直打到她脸上,她轻笑了一下,稍错开躲避,眸色如兰。“多谢相救。”她本就不是多言之人,再遇上这样诡异沉寂打扮的路人,更是除了感谢再找不出旁的话说。“你受伤了?”看她一直单手罩着小腹,斗篷下的容颜微染寒霜,语气间也带了稍许不悦。“没有……只是受了惊吓。”神色微顿,刚才还不觉得,可听了他后来这话,莫名就觉得有些熟悉。子漪好奇的上前一步,想躲过刺眼的阳光看清他的长相,哪怕是看到眼睛也好,那样就能证明他是不是她一直在等的人。可近前了些,复近前了些。她透过他坦露在斗篷和面巾之间的缝隙去寻他的眼,一片幽潭似的墨黑,不见半点斑蓝。终究,他们只是语气相像,他并不是他。歉疚的笑了笑,本想为自己唐突的行为道歉,可敛神退开才发现,刚才她看他的片刻,他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瞧,目光复杂,冰冷有之,炙热有之,甚至还带着些隐隐的质问。他们见过么?
越被他盯着越觉得似曾相识,她不知不觉的走上前去,脑中还未细想,便已抬手想去摘他的斗篷,看看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手只差一点便能碰到那斗篷的边缘,却在分毫间,被人半空拦下,攥于掌中。贴着她肌肤的手掌只感到温润紧细,一身墨黑的男子疏离地后退一步,不知是因她的举动不悦还是不喜生人靠近,身上的冷冽气息愈发浓重。“我们素未平生,此举未免逾越。”子漪怔怔的低头轻抚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肤面,既没有普通人的粗糙,也没有精细人的光滑,十分柔软却又有许多伤痕交错,像是皮肤整个被撕开又点点接上,新生出细致的肌肤一般。一时对这个陌生人愈发好奇起来,她浅笑着颔首道抱歉,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愧色,仿佛他们已经极其熟稔。“你是赤霞山的人?”据她所知,整个赤霞山只有他们生活的那一个村落,他决计不可能是村里的人。“不是,路过而已。”“哦?如今天色已晚,要出山进城还需些时辰,不如去我家坐坐如何?家里虽没什么好招待的,但对待救命恩人,我家先生还是要好好感谢一番的。”“……”静默的望着她的笑靥半晌,黑衣人眸色清冷的无声凝视着她,半晌不应也不拒绝。子漪耐心的等着,不知为何,即使对这样一个陌生且诡异的男子一点都不了解,可她就是有些在意,想更深一步了解他身上的故事。对,就是故事。这样的一个男子,身上应该背负着不少故事才是,也许,是和她和岚轩都不一样的人生。“不了。”轻轻的点了下头便转身快步离去,黑衣男子不理会身后之人的轻唤,转身便绕过的路弯,消失不见。回神便想提步去追,可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追随的理由。毕竟他们只是这样萍水相逢而已,连认识都谈不上又何来更深的渊源呢?
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便捡起竹篮慢慢往回走,她一路轻轻的哼着歌,远望着村里炊烟阵阵,脚步不禁加快,再不敢拖延。身后的小路,夕阳片片洒落,照进林间立马便被黑暗吞没,预示着黑夜即将来临。伴着这样轻快的歌声,一个黑影时随时停,距离虽跟的远,但却一直没有离去,直到她安全进村,才停驻?久后默然远去。
第13章 恣闲生 1
天色很快便完全陷入黑暗,男子穿着墨黑的斗篷,身在夜色中除了依稀能分辨浅浅的身影,大看下根本难以察觉。步履时走时停的快速出了山,他一路不住的轻咳,人还未进得城,脚步已凌乱到毫无章法,眼看便要瘫倒荒野。“星宿……”知道有人一直跟着,所以在身上的袍子被血水浸湿大半后终于召唤出声。岚宇斜靠着路边苍树喘息,背上黏/腻得温热一片,不住有锥心的疼痛蔓延周身,让他强撑着的呼吸愈发浓重。黑影一闪,人便已来到他面前颔首待命。星宿垂着头没有出声,方才王妃的言语他也句句听得真切,这等时候,他身为下属,实在不知应如何劝慰。“送我回府。”若是往日,这般剧烈的痛早就让他失去意识了。可今天……失去了蓝光的双眸死寂着灰败一片,岚宇满面寒霜的任星宿将他架起,脑中满满当当,装着的全是她轻松浅笑的神情。“星宿……”自她离开后的一月,他几乎没有见过笑容。整个皇宫换了天下,众人都忙着生忙着死,每天惶惶不安着担心自己的命数。笑,在这时候就变得格外奢侈。没人能在要陪葬前还没心没肺的微笑,就连自愿跟随阿玛的贞妃也是,她执意陪伴心爱的男子共赴黄泉,可世间还有岚远,那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无奈。最后也只能含着泪自缢,因为不能见儿子最后一面。而浮宇宫,他这个主人都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底下的人又有谁敢忤逆谈笑呢?抑制不住的连续咳嗽出声,鲜红的血点便顺着气息喷溅了满襟,他似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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