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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宫-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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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你还想让谁当他的阿玛?有人选提前通知我,我倒想看看他承不承受得起!还有,你若是才离开我几个月就跟别人生了孩子,我还这么远过来迎你?蔺国的女子全死绝了吗?你……”脸上还挂着泪,唇角却已浅浅的扬起。她默默的看着他生气对自己大吼,那架势恨不得把她的头敲开来看看,到底装的是什么。笑着笑着,喜悦便不住上扬,透进了眼中,她上前一步不让他再说的含住他的唇,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久了就变成了甜,融在两人的唇齿呼吸间。“你故意的。”极为受用,却不糊涂,细想她前后的话和动作便满是破绽。他绷着脸不去回应她,身上发热心中却仍余气未消。他向来敏感多疑,所以看到她和他那么幸福融洽的生活,便忘记了一切,丧失理智只想将那种局面打破毁灭。幸好……第一次这般专注的贴近这个新生命,他冷颜拉开她,手却是没松顺着她的手臂缓缓落在她的小腹上。幸好这个孩子及时出现,幸好那日星宿赶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让他没有崩溃,开始试着回想与她的过往点滴,不再冲动之下一意曲解她的感情,怀疑她的用心。“对不起。”能从容面对他的怒火,却是无法再对他这般小心翼翼的神情嬉笑。她感觉到他冰凉的手不住有热浪传来,极致呵护用心,心底一酸,手指便藤蔓一般顺着他的手细腻缠绕。“我离开是唯一能不用流血牺牲就能让岚致登基的方法,我没有别的选择。”“你见过阿玛后才决定的,是吗?”她试探过,当时他记在心里,暗中命了暗澈去安排部署,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后来真的能用上。一想到那个苍老却精明的男子就一阵难过,子漪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他的过世对岚宇打击很大,所以不愿再提及。“还生气吗?”“你说呢?”“我觉得不生气了。”他总是那么宽容,前一刻还对自己生气大吼说各种绝情的话,可是只要她软软的求他,依赖他,他便会止不住心软,无止尽的包容退让。“这次猜错了,我没那么好/性子。”脚尖一点便牵起一块药碗碎片朝身后的木门钉去,他扬手命人端了新的汤药过来塞进她手中,似笑非笑道:“陆影,带着你身后那帮人迅速消失,否则下一次钉的就不是门了。”话毕,欷殻善迪欤灰换岫慊指窗簿玻辛舴缦ⅰ!鞍岩┖攘耍夜怨栽谧侠季友拧!彼底疟阕硪撸沧判牟焕砘崴敉舻难劬Γ票匾ü獯蔚氖赂桓鼋萄怠C慷伟槔镒苡幸环礁冻龅亩嘞莸蒙睿硬唤橐庾约菏钦庋囊环健5还苁裁蠢碛桑裁丛颍嘉薹ㄔ偃萑趟肟约旱奖鹑松肀撸庵质陆鲆淮尉妥愎涣耍霾荒茉儆邢麓危
第23章 怯如丝 3
原来总有人跟她说,岚宇真生起气来,整个蔺国就没人敢上前阻止。若是以前的她,听到这样的话可能只会淡淡的笑笑,因为他从来不会对自己生气,即便两人也有争吵斗嘴的时候,但他总是不舍得离开她身边,所以这气也就无法僵着,往往片刻功夫就散了。可这回不同……几场春雨下来,天气就一下子暖开来,像进了夏。子漪面带轻愁的坐在院中树下出神,自那日以后,岚宇几乎没来看过她,往往出现,也是在她喝药的片刻,过后便鬼魅似的消失,怎么寻都寻不见。他在刻意避她。一想到这点,心就止不住惴惴的疼,她高扬着头去望院中这巴掌大的天,第一次被他这般冷落,只觉得无所依靠,满心皆是飘零的无助。“外面还是有些凉,怎么出来坐着了?”端着药碗从侧门迈进,陆影见着院中孤寂的身影微微一怔,有些话噎在口里,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答应了爷,不对子漪提起,省得她跟着忧心,伤了身子。“哪儿都觉着冷,倒不在乎地方了。”原还不觉得,可自岚宇那日来后,她便觉得自己待的这紫兰居出奇的大,一个人坐在屋里,甚至听得见呼吸的回响。“别想太多,眼前看见的有时反而虚幻。”就像他以为爷一定不会要子漪腹中的孩子,却没想,打从一开始,爷就定了心思要好好保护,所以才这般大费周折,只为这孩子的将来安全平顺。唇角浅浅的一扬,对这话倒是完全感同身受。他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越是对你生气吵得凶,就代表他心中越在乎,越放不下。可尽管知道,她还是很想见他。就像是个流浪着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有每时每刻紧紧抓着信赖人的手,才能做到安心。“罢了……”出宫之前她便预备好了接受今天之痛,现在又做什么整日长吁短叹呢?“坐在院中就听见街上热闹,今儿是什么节日么?”手习惯性的抚上小腹,她尝试着放松心态,怀孕中的女人,心情变化对胎儿影响很大。她可不想将来生出的孩子和他阿玛一样坏脾气,可要精贵着些。弯身将药碗递上,便笑着抬头朝院外瞧去。陆影依旧是原来的文人模样,举止间三分书卷气七分拘止傻,瞧得人莫名心宽。“今儿好像是封仸城的祭山节,咱们都是外来人,不懂当地的习气。听动静倒像是很盛大的……”静静的听着他说话,这次再见他,子漪总有股说不上的感觉。好像一瞬间他身上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那三七分变得不再纯粹。亦或者……除了她,经历过那场宫变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改变,好坏参半。“得空便出去走走吧!有时候,若想把心里的事放空,那就要添一些新的东西进去才能见效。”对于那场惊天之变,她自从赤霞山出来便半句都没问过。不是不好奇,也不是胆怯。而是,有些话,她想亲自听岚宇告诉她,那样,才能将他们中间缺失的部分补回来。仰着的头稍稍一怔,随即笑中浸透了苦涩。陆影偏过头看树下恬静倚坐的女子,突然有些明白爷那患得患失的仓惶从何而来。她太聪慧。那双清亮明媚的眼静默着便能看透一切,至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有时很了解她,而有时则完全像个陌生人。“要不要一起去?”有这样的她在,痛苦也变得比较容易分享,而这正是爷此刻需要的。不解的扬眉回望他,子漪轻拂过额头上被吹乱的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憋闷得过了,所以口无遮拦,敢堂而皇之的邀请被圈圈幽禁的人上街?“你要把我便小放进袖子里?”揶揄的站起身瞅着他笑,她抬手接过身侧飘落的柳絮,面上平静,心中已有些跃跃欲试。“你既知道我的用意,又何必戏弄与我?”某人的心头肉要是突然不在了,那后果自是可想而知。若是受些小过能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倒也不无不可。“你变了……”从循规蹈矩变得灵活善用,于他本人可能不算好,但对未来的宫廷生活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每个人都会变,只是别让无心之过变了最珍爱之人的心,那就得不偿失了。”暗中提点他们的感情再经不起这样的考验,他含笑拂了拂肩上的飞絮,眼睛一眨,便拿出个青瓷的药瓶来。“半个时辰后我在偏门等你,这药熏人得紧,可别自己着了道,还有,这是地图。”“……多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愿意真心实意的帮她助他。旁的不说,就说那夜前让落衣来报信,这点就足矣让她铭记终生。“谁让我捡了你这么个麻烦呢!”笑着怂了怂肩便潸然离去。他边走着就回想起了初见子漪的时候,对比如今,短短一年山河剧变,可他们还能称友信赖,何其不易!若是他们能一直幸福就最好了……轻叹一声便快速隐于廊后,他深深的将那搁浅的忧虑埋于心底,虽找不到源头出处,但却全神祈祷,不会真有那样的一天。————***————祭祀比他们想象的要繁盛许多。不知是民族众多还是临山的缘故,祭祀中有许多穿着鲜亮怪异服侍的庞杂异族,子漪看不出他们的出处,却觉得那一身身繁复多变的衣袍极为秀丽,将人生生托出了股爽朗自然的气息。“蔺国竟有这么多民族吗?”目不暇接的望着人群中服装展示似的走过了一批又一批,她害怕走失轻拽着陆影的袖口,可人流还是不住的冲撞,将他们拉开了不小的一段。从进到街上,陆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早知道是这样的混乱场面,自己还真不会带子漪出门。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是不少,不过没想到这封仸城能聚集这么多。这边人太杂,咱们到路边的歌舞表演那儿去吧,这样随着人群没目的的瞎走,怕是要跟到山上去了!”“嗯!”点了点头,便专心跟着他的脚步不敢放松,她的个子本不矮,可当周遭全是异族时,状况就大不相同了。身在人群中,若不高仰着头踮起脚尖,她几乎看不到陆影身在何方。“呼……”挤了好久才顺利从人群中突围,她吃力的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紧张,手心都生出了细腻的汗。“还好已经出来了……”“好久不见。”听着声音极其熟悉,可并不是陆影该有的。子漪微微一怔,顺着声响抬头,自己身前,一个高大的异族男子背光站着,身上穿着好看的华丽长袍,一双澄净的紫眸通透的似要滴出水来。“怎么会是你?”她很确信她一直拽着的是陆影的袖,怎么才走这么几步就完全换了人?
第24章 双身连 1
“很吃惊?”唇角轻轻扬起,那样的不经意,却掩不住其中光华。硕晏微一侧身便将她拉到街旁,让她仅露背影,自己立的方向却能清晰的观望整街全局。不由有些紧张,今时今日与那日宫中夜谈完全不同。那时就算他身手再了得,好歹也是在宫里,不能由他造次。可现在却是身于繁街,她和陆影走散,自己身边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他要强带自己走,简直易如反掌。思及这儿,不由戒备,她浅浅的垂头轻笑,越发不知该如何回他的话。“难道我不该吃惊?”“我更愿看你惊喜,可现在看来,惊喜没有,倒是惊吓着了?”一转身便随意的从身后小摊上取了两个面具过来,他含笑拿着其中一个对她比划,挑了半晌才选出了满意的,帮她罩上。“喜欢么?这是我们草原法师的面具,你带的这顶叫雀,是我们神话中最美最高贵的鸟儿。”面上带着面具,顿时整方天地就阴暗下来,只剩眼前的两个圆孔还能见到街景光亮。子漪稍稍一愣,本抬手就想取下,可指尖刚触到面具边缘,手腕便被轻轻罩住,她皱眉不解的抬头,正对上他清澈炫目的眼。“我本不想带你走,可若再这般继续下去,我自己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宫中事情不断,他这边也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心顾及她。可昨个儿听到了她在封仸城的消息,他便头脑一热连夜赶来,不知是为什么,就是想见她一面。虽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可现在看来,上天还是待他不薄。他是苍鹰。身上的煞气就算不刻意显露也足够让人不安。顿了片刻终是妥协不再僵持,她躲在面具后静静的观察他,仅仅几面之缘,他们之间明还算陌生,可却又不能单单用这个词来涵盖形容。“草原也过山节?”这样的人忤逆不得,只能潜移默化。打定了主意到心静不少,她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慢慢信步游逛,眼睛却没半分闲着,不住细细寻找自己能依托的人事。“赤霞山后再行六百里便是草原。边界的牧民渐渐融入了中原生活,节日也变得不那么界限分明。”闲适的举目四顾,硕晏不时朝里侧身帮她挡过街上拥挤的游人,态度轻慢,未露半点身在他人地界的自觉。“我以为这还是蔺国。”“呵呵……没错,这是蔺国,现在还是。”丝毫不在她面前遮掩自己的野心,他侧过头来瞧她,高挺的身影几乎将娇小的她整个包裹。“就像你的身份,现在是蔺国的宇亲王妃,以后是什么?现在谁都不知道。”唇角不悦的一抿,这时才觉出着面具的好处。她现在哪怕堂而皇之的对他伸舌,他也茫然不知。他方才的假设她不喜欢,于蔺国是,于她自己更甚。“自信的过了头,往往就成了自大。”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可唇角依然带着从容的弧度。硕晏远望着街对面有人群迅速向他们靠近,距离已经不远,可他却还不着急离去。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多一分便赚了一分。“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你有的是时间了解我是不是真的自大。”莫测的光在紫湖中轻轻飘过便踪迹难寻,他弯身用手指点了点她眉心,并未触到她的脸,可子漪却分明感觉到他身上的那种强悍猛袭而来,锋锐而内敛,不容她有半分闪躲。“记住我们的约定,只要掷碎那玉筒,即便再远,我也亲自过去接你。”他是草原的王,深情这样的字眼注定对他不适用。可对她,他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哪怕那些在旁人眼中与痴傻无异,他也甘之如饴。“相信那天不会太远了……”似笑非笑的攥了下她的手,却未深入就匆匆放开。他后退一步含笑融入人群,还未待子漪去寻便影子般消失不见,再去找,只有满眼晃动的背影,好似个个像他又皆都不是。不安。从未这样的不安过。轻颤着身子,只有用双臂紧紧圈着自己才能让这种颤抖稍有缓解。子漪蹙眉不住后退,直躲出了人群退到街角边缘才靠着青墙停了下来。他方才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边疆要起战事了吗?他志在中原这一点,想来岚致岚宇比她更清楚,可为何他能说得那样界定?难道她和岚宇之间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隐患,足矣让他们的感情分离破败?越想越是抓不到重点,各种纷沓而至的猜想几乎把她的脑子塞满要拥挤出来。她怔怔的靠着墙角出神,面前的阳光刺眼得灼人,没多会儿春风便吹得她隐隐头疼,几欲将立不住。“敢跑出门来却不知道多穿件长披?”挤挤挨挨寻了一路,满身都浮起了汗意,呼吸微乱。不容她抬头便拉过她躲到树荫下,去探她的脉,岚宇有些气急败坏的望着她颤栗的身子,刚才看到她的瞬间恨不得把她架到身上打一顿才解气。“岚宇……”哝哝的唤他,今个儿出门为的就是让他来寻。可遇见了方才那人,她此番见了他愈发觉得不安,怕会失去。“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其实她是想说,时间短暂,变故丛生。不知哪天他们便可能真应了旁人的话,那时再后悔此时置气耽误的?辰,岂不抱憾终身。方才一路寻便想着真找到要怎么教训她,挺着个肚子也敢不带人就出来乱逛,她当真以为他宠她到了无法无天么?容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一再出逃!
怒瞪着眼,对着她那张让人啼笑皆非的面具,又实在聚不起气来。倏地把她面上的遮掩?下撇在地上,他抬手去探她的额头,直确定她一切正常,提在嗓间的心才堪堪落下。“我若再气,你还要再跑不成?”对待这个女人他是完全没了办法。本也不是真生气,只是身上的伤痕还未全好,只得将忍着不来看她,怕她忧心。可她倒好,深怕他每天懒惰清闲,片刻都不闲着!“……”唇一抿,眼眶就有些泛红。孕妇的情绪总是颠簸,子漪被他问的委屈,竟也没了好声气,跟着呛道:“谁让你不见我,以为带着孩子出来遭罪是我想的吗?”仔细想来都是他!若不是他日日冷待,她和陆影也不会想到这么个卑劣的法子,更就不会遇到那个危险的男人,让她徒增恐慌!都是他!被她这么流着泪一吼,心中就是有再多的气焰也委实全熄了。岚宇没见过她这般,以前两人也不少争执,她最多就是冷声几句,常什么都不做就把自己气得跳脚。可今天是怎么了?她也会孩子似的大吼,丝毫不顾及文礼体统,怕是这几日真伤了她的心。“好好!都是我的不是。”身后还跟着后寻而来的夜矶几人,他不知所措的大睁着眼,面色微晒,僵硬着上前将红了眼的女子笼入怀中。
第25章 双身连 2
不劝还好,他这一软下声调,子漪越觉得这两月来积压的想念如倾如狂,刹那间便将她掩埋,哭声更加伤心恸出。整个心都揪了起来,隐隐的疼。岚宇耳边嗡的一声猛然炸开,没想到自己越说越糟,一时手都不知该摆到何处好。“漪……”胡乱的在身上摸了摸,半条可以充当丝帕的布绺都没有,他瞥着眉转头向身后的几人打眼色。几个大男人你瞧我我瞧你,不约而同的怂了怂肩,而后一阵混乱的摸索,齐忍笑低头表示爱莫能助。该死!看着怀中的女子哭成了泪人,眼中含着泪,鼻头也红红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心伤有多心伤,霎时他心疼的连话都说不对了,不知自己是该劝别哭还是由着她发泄继续。“漪……”软软的捧着她的脸叹气,他死死的抿着唇,没找到手帕只有拉长了袖子帮她擦泪。“双身子哭久了会伤眼睛的。”这几日也没闲着,问陆影要了好些女子怀孕的书来看,不看还觉得没什么,看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要注意的事情那么多。不能受风不能郁结更是不能生气激动,稍有哪儿照顾不好,日后都会留下病症,伴随一生。“都是……你!等了这么久你才…才来,一见面就…就冷着我。”那阵子来的快去的也快,眼泪流了一会儿便干涸,子漪硬是挤泪不松口,刚开始是真的伤心,到后来出气的成分便占了上成,只想看他手忙脚乱,还敢不敢对自己横眉冷对。“是是!你说的都对。”不知是自己擦的重了还是外面风大,她脸上的皮肤粉粉的发红,瞪着眼睛望他时即使什么都不说也是满是控诉。第一次觉得她在自己面前是娇小柔弱的,他小心翼翼的弯身凝视她,脸上的后悔坦白而明显。“别哭了,以后保证不会了。”膛目结舌的大睁着眼睛愣在原地,星宿擎瑜几人默默的转头交替了个眼神,不知该对面前的情况怎么表达震惊才贴切。这还是原来那个要不就懒得说话,一说话就阴阳怪气要不就大吼的男人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真不是鬼上身什么之类的?“怎么样?看来对爷的心思,我比你了解。”手一伸,一张百两银票便入了帐,陆影难得心情不错小赌怡情,钱财还是小事,赢了竹雾才是重点。闷闷的抱着剑不出声,竹雾冷脸立着,输了钱也不气恼,只是望向岚宇的眼神满是思量探索。莫非他在香寒面前也是这样,所以那丫头才一点正行没有,天天出去闯祸?“影,夫人还在哭?”“你问的是真哭还是假哭?”临出门前向香寒讨教的驭夫之术,他详细的跟子漪原话教授过。当时的她还直说自己做不来那样小女儿家的娇态。现在看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女子天生,不用实践便自学成才。“这个还有假的?”他们家香寒只要一掉泪,他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扎瞎了事,不看就不心疼。没想到竟然还有真伪之说?那他是不是有很多次上当的嫌疑?
“有时有,也分人。”同情的拍了拍竹雾的肩,话也说得隐晦。陆影摇头笑了笑,便高深着不再出声,话说得多便错得多,他其实也是门外汉,说多了不免露馅。子漪性子坚毅,这次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破釜沉舟,用爷心软这一点来化解僵局。可某人便不一样了……默默的瞥了眼身边的竹雾,他暗笑着抿了抿唇,心中直庆幸自己没遇见那么个闯祸精。平时装可怜流泪已是家常便饭,对付竹雾这个冷面柔情汉,技巧多到能写本夫妻弈术。“嗯。还好香寒笨,没王妃聪明。”若不是他肯定还有得罪受。“说的是说的是。”你们家那个才是教主,真正的魔王。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两下,实在对情场中人无言以对。陆影憋笑憋到快要内伤,眼看这事情完满解决也不再逗留,先一步离开回府。“冷不冷?”好不容易哄好了,岚宇背后湿了一片,只觉得大难重生,暗自吁了口气。“还好。”痛快淋漓的哭一场,心间就像是大雨后的晴空,彩虹半弯阳光四射。想到自己方才失态的样子,脸际不禁有些发热,她脚步温吞的藏在岚宇身前不敢去看夜阑众人的表情,眉头微微的蹙着,只想找个地缝躲进去才安生。她刚才指定是着了魔,在大街上大哭也就算了,还像孩子似的撒娇嚷嚷,真是老脸都丢尽了!“怀了孩子情绪不好也是常有。”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些虚,她不自在的瞥了眼身侧紧紧跟着的男子,瞧着他宠溺郑重的点了点头,不但不质疑反而还觉得她说的十分有理。“挺好。”以前的她万事皆好,可身上总带着股淡漠冲散了人气。若不是今天有幸见了这样的她,那他岂不是错失了她性格中的另一面生动?“不对旁人这般就最好。”她这些女儿家的小性,他每一个都分外珍惜,决不允许他人窥视。她的好,她的不好,都只有他才有资格了解知道。浅浅的抿嘴微笑,被他手掌包着的手顿时觉得愈发温暖。她倍感安心的将身子轻靠上他,街上的人流依然拥挤,可感觉却好像和早上大大不同,嘈杂着也开心热闹。右手紧攥着她的手,左手也不闲着,把她护在身前轻拥着她的肩。岚宇撇眉在她身后冷着眼,不用身后跟着的几人开路,迎面走过的人群便自主为子漪闪出一条窄路,不敢挤推到这位冷面公子怀中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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