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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雍正当道-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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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错步步错,不能回头了。
“月余前,我方一员大将突然暴毙南疆,其中就有国师功劳。”
“你究竟是谁?”
国师口中的‘谁’字还未出口,他已俯身冲向前,枯树似的利爪弓起抓向呆傻的温温。就在他的手要捏住温温柔软皮毛的那一霎,温温猛地向后退去,却见它的小肚子间缠绕着一段青绸,另一端正握在为首女子的掌心内。
天佑冷眼看着国师一抓击空后僵直的如同死尸般扭曲的面容,边用柔劲把温温送至战圈外,拉回缎子抽上国师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
在他人眼内绸缎不过是轻飘飘地拂上国师的心口,只有吃了大亏的国师才深知其中厉害。缎子内的暗劲看似无力,没想到内藏千钧,敲的他几欲吐血。国师咬牙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收起了小觑之心,拔出佩剑反手刺向天佑。
天佑并不以缎子迎对剑锋,他手腕转圈掌中绸缎急转缠向国师的手腕。国师提手一避,顺势直刺天佑身侧持剑的侍女。侍女武艺不低,见对方三尺青锋来势平平,自是举剑相击。谁知不过两个击撞,侍女手持的长剑已断成两截。侍女一愣之下,国师正要乘机发难,天佑却仿若早有提防,缠着内劲的绸缎一溜,直刺国师的门面。国师不敢托大,无奈中反转剑芒,挡住青绸尖锐的穿刺。
青锋与绸缎相交,迸出叮的一声脆响,国师连退数步,两旁的侍女飞身上前左右夹击。天佑猛地一个侧身,却是慕沙吩咐守在门外的亲卫,见国师一时间拿不下女子,悄悄上前偷袭欲助国师一臂之力。
国师且战且走一步步掠向静看打斗的温温,心中忍不住谩骂那些皇室亲卫是傻子,不去对付副手,反倒暗算起为首的女人,也不想想他们的身手能不能击中。若是先前他们引开两边的侍女,让他专心对付中间的女子,说不定在突袭之下还有一线胜机。此刻,却是晚了!
国师只能在应接不暇的锋芒中,眼睁睁看着彼时柔软的青绸,如钢枪般的狠狠撞击亲卫的心腹,刹那间两个援手吐血倒地不起。未待国师闯出侍女织起的剑网,屋内忽然响起厮杀之声。国师闪过一剑,回头看了眼三丈开外的温温,视线又转望土屋处,最后咬了咬牙,挥剑之时骤然洒出白色粉末。侍女急忙后退,国师抽身欲往屋内去保慕沙安危,怎奈刚走得两步,就被绸带缠的寸步难进。
国师转过脸凶狠的瞪视着天佑,深知不除了眼前的女子,不仅无法得到王蛊,连公主慕沙也危在旦夕。听着房内涌出的刀剑声,看着当下凌厉的攻势,国师懊恼于来时太过掉以轻心,竟没多备些毒粉,以至于此时捉衿见肘。国师心中后悔,却也知无用,只能加剧攻势,一招一式犹如猛虎下山。天佑冷眼瞧着国师搏命般的击杀,舞动掌中的青绸左击右挡宛若蛟龙入海。
国师与天佑斗了个旗鼓相当,两边的侍女因为国师时不时甩出的毒粉,不敢上前短兵相接。倒是天佑手持的绸带足有三丈长,可近可远,可攻可守,对上施毒的国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侍女在主子的示意下肃立一侧伺机而动,天佑、国师一来一往缠斗仅几招,土屋内的打斗声竟已渐止息,突然窜出慕沙的求救声。瞬间,国师干柴似的脸扭成一团,他知道要是慕沙死了,缅甸王猛白一定会对他生出嫌隙。要知道,饲蛊可是十分费时费力的,若没有王室供奉着,他未必能育出蛊王。多年来为了养蛊,他很是得罪了些人,平日就罢了,自己也能应付。但要是今后病了老了呢?何况,他早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国师左眸溢出为难,右眼闪过挣扎之色,终而往衣兜内一探,掏出个拳头大小的罐子往天佑的脑袋砸去。天佑翩然侧身,避过掷来的罐子,罐子从天佑耳畔掠过撞上其后的树干,刹那间涌出密密麻麻蛊虫。
“退!”天佑见国师阴着脸色取出什么,便知不妙。在罐子破碎的那一霎,冲侍女喝道。
正当侍女抽身飞退时,国师收了宝剑,捏着根半尺长短的骨笛吹起来。千万只乌黑的,如同蚂蚁般大小的蛊虫忽然转道,向天佑三人掠去。蛊虫细小移动又迅猛,加上天色昏暗,在淡淡的月色下难能分辨,天佑紧皱眉宇,方要吩咐赏云鹤点火,对方已劈昏了慕沙,冲出土屋,把熊熊燃烧的棉被丢掷于草墩子之上,一下子把院子照亮了大半。
“门主!”侍女且战且退,战战兢兢地躲避蛊虫,见赏云鹤前来立即高呼。
赏云鹤掠过侍女迎上天佑,一剑斩断天佑的青绸,只见前半段带子上已缠满了蛊虫,甩不下抛不去的在绸缎上攀爬扭动着,看得人毛骨悚然。“你们入房看守,别让人跑了。”赏云鹤边吩咐侍女,边揽过天佑,把她藏于身后,右手转腕挥剑舞成一轮圆月似的光芒泼水不漏,隔绝了飞蛾扑火般的蛊虫。
由得赏云鹤挡在身前,天佑细观国师神色,只见火光之下,那枯槁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好像强忍着什么煎熬。旁处仰躺着两个半死不活的缅甸亲卫,其□的脸面、双手之上皆遍布着层层的蛊虫。蛊虫钻入肌肤,蚕食着血肉,不过片刻其眼珠、鼻子、嘴唇尽以消融。亲卫疼得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却拂之不去口不能言,他们挥动的双手渐渐成了一对骷髅爪子,颜面更是惨不忍睹,扭动了好一会儿,方慢慢的静止不再动弹。
“天佑,抱着温温进房。”
天佑知晓赏云鹤的意思,现有不少蛊虫正分食着缅甸亲卫的骨血,等他们的皮肉被蛊虫吞噬殆尽,那些蛊虫就会扑向自己。刚才赏云鹤命侍女进土屋守着慕沙,明面上是为了看守,实则是为了观察蛊虫会不会对她们穷追不舍。如今,天佑、云鹤看明白了,国师吹响骨笛不过是为了控制蛊虫不进屋伤了慕沙。毕竟,房内因为厮杀盈满了血腥味,正是蛊虫难以抗拒的味道。
天佑暗思,他跟着赏云鹤,云鹤就得分出心神顾虑他,马上会有更多的蛊虫反扑,云鹤若有一分不小心,便是致命伤。看来,还是自己顾虑不周了,没想到几本情爱书籍凑成的世界,会出现国师这样的人物。然,目前看来国师竟不能全然控制蛊虫,那么蛊虫不咬他,或许是因为他衣服上抹了蛊虫厌恶的味道。
想及此处,天佑足尖一点掠往温温,俯身抱起它就往土屋而去,口中说道:“云鹤,刺他一剑。”要是沾上鲜血,蛊虫还会对国师视而不见吗?
赏云鹤待天佑一走,哪用她吩咐,已破开蛊虫的攻势,几个起落跃至国师跟前,一剑刺伤国师的右腿。
好快的剑势,国师心骇,要不是他躲得快,又有蛊虫牵制,这一剑险些砍下他的头颅。国师即刻催动蛊虫逼向赏云鹤,其中有一股追向天佑处。国师深知,在眼前男子的近身攻势下,他难能全身而退,只能拉住女人做人质,方可叫他回转救援。不过,国师心疑道,那条狗体内确实有王蛊,可那女子竟对蛊虫束手无策,难道她不是饲蛊人吗?虽说国师自信自己的手段无人能及,但对方一点作为也无,更使他疑窦重重。
天佑怀抱温温本欲躲入房中,不想蛊虫早已截断了退路。天佑心思敏锐,未等蛊虫近身,转身飘向火堆处,蛊虫随后跟进,却忌惮于天佑手持的半根燃火的绸带,不敢靠近。天佑见蛊虫暂且消停,知道其中有温温功劳。温温体内藏着七星海棠蛊,是世间罕有的剧毒之物,它保着温温的性命,却不同于国师饲育的蛊虫有攻击性,但对低阶的蛊虫还是有些压制作用的。
须臾,国师已被赏云鹤刺中了好几剑,其中有几道口子伤得极深,若非他有保命王蛊,只怕已控制不住蛊虫,令其钻入血肉了。国师狼狈地躲着云鹤狠辣的攻势,偷眼瞧见蛊虫不敢攻击天佑,知道再耽搁下去,别说救不了慕沙公主,恐怕自己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只得抛开骨笛,抽出宝剑与云鹤交锋。
蛊虫没有了制约,疯狂地扑向天佑、云鹤,还有不少浸入了土屋。赏云鹤心中焦急,怕天佑受损,蛊虫飞不高却是无孔不入,只要一只沾上肌肤,就能钻入人体啃食血肉,在那彻骨的疼痛中万一失误,便会被更多的蛊虫乘机而入,哪还会留得性命?云鹤挥剑扫开蛊虫,正欲抛下国师转而救助天佑,天佑知云鹤担心,阻拦道:“别管我,杀了他,擒贼先擒王。”
“桀桀桀,看来你不是饲蛊人。”国师冷笑道:“这些可不是我的连命蛊,就算你杀了我,蛊虫也不会死,你们是逃不掉的。”
“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天佑甩着绸带火攻蛊虫,一边冲土屋内喝道:“把慕沙丢出来。”
国师闻言,眯了眯三角眼,疾呼道:“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屋内侍女大声喊道:“我数三,你不退蛊,我就把人丢出去。”
“桀桀桀!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吗?我此时退蛊,还能活命吗?你要丢就丢吧,最多我不做国师,不要王室的供奉。”国师奸笑着看了眼天佑道:“你把那只狗给我,让我走,等我安全了,我就给你们退蛊。”
“一。”侍女却仿若未闻般数数。
“你们是不同意咯?”国师恨道。
“二。”
“哼!”
“三!”
砰啪!
侍女方收了喊声,一抹窈窕的身影冲破木栏杆,从窗口直愣愣地跌出摔落于地,却不是慕沙是谁?蛊虫哪分得清敌我,没有国师吹动骨笛,蛊虫猛地扑上慕沙,钻入她的肉体啃咬。慕沙从昏迷中惊醒,疼得在泥地上打滚乱摔乱撞,口呼国师救命,却哪里还能救及?国师只能眼看着蛊虫涌入慕沙的内腹,叹息着锦衣玉食离自己而去。
原还想着慕沙爱灌人银珠粉,怎么也要让她尝尝个中滋味,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她。天佑瞥了眼从痛苦翻滚到死静的慕沙,不停的跑动抽击着冲上前撕咬的蛊虫。要不是缅甸突然宣战,主将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如今定然还在满天下游玩。云鹤受封为贝勒,有国难自当援手,本没什么,可他身边缺了赏云鹤,路途中自己要打点的多了、热食野味少了、遇上需住荒郊野外时没那份舒适了……最终连悠闲的心情都失去了。春丫头、秋丫头跟了他那么多年,伺侯自然是好的,却没有云鹤妥帖。
这时候想这些干什么?等重创了缅甸,把它沦为属国,赏云鹤自是仍会跟着他走了。然而,眼下该怎么解决?国师当然是不能留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杀国师容易,但蛊虫仿若烧之不尽砍之不绝一般,究竟该如何脱身?
“唔嗯!”
“温温!”
天佑一心三用,避开蛊虫的进攻,边火攻群蛊,又思索着法子解脱困境。他怀中的温温忽地扭了下小身子,竟扑出天佑的环抱,一下子跌入了蛊虫的包围圈,吓得天佑叫出声来。
赏云鹤见天佑倾身欲救温温,心头一紧,怕她被蛊虫缠上,急忙抽身营救。而国师正候着赏云鹤的失误,见机立刻扬剑直刺云鹤的背心,云鹤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身安危,眼看国师的剑锋要插入赏云鹤的要害,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阴影处掠出,倏然一跳登上国师的背脊,四爪狠狠勾住其后背的筋肉,一口咬上。
“啊——!”
无法形容的剧烈痛楚,令国师松了手持的宝剑。宝剑还未跌落泥地的那瞬间,从黑影身上涌出无数的小黑点,铺天盖地的扑向院中的每一处,最近的国师被包成了一个黑蛹。
“啊!啊——!是什么?是什么?不!不会的,不会的!它怎么还会活着?啊啊啊,疼啊~~!难道,它竟成了蛊皇?不!不会的,不——!我不会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啊啊,疼啊疼啊,啊——!呜呜呜……唔……”
不过几个眨眼,疯狂吼叫的国师已熄了声,无数的小黑点渐渐往发源处收缩,带走了所有的蛊虫,最终完全没入黑影中。
“汪汪。”完好无缺的温温不知做错了事,屁颠儿屁颠儿跳过骷髅架子蹦向黑影。黑影舒展开身子,却是只一尺来长的黑狗,其上毛发有些参差不齐。黑狗舔了舔温温温润的小鼻子,低头叼出一条晶莹剔透半死不活的小虫子送到温温嘴边,温温听话的嚼吧嚼吧吞下。
就这么结束了?
云鹤、天佑一时相对无言地瞧着两狗的互动,又瞅了眼成了骷髅架子的国师。末了,未等天佑说话,赏云鹤从其身后紧紧拥住,低声道:“是我顾虑不周。”
明明是自己想得不周到。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天佑低头轻声道:“尽快攻下缅甸,大军一路南下,命水师出动,双方夹击,拿下马六甲。明年,同去欧罗巴。”
赏云鹤并没有答复,只是紧了紧怀抱,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加了点内容。刚才想文章怎么写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一章有点没有解释,就加了一点内容进去。^_^
访谈。
作者:你为什么不用蛊打仗啊?
国师:你知道什么?驱蛊是很伤神伤身的!文章里你没看出来啊?看我催动蛊虫,累得什么似的。千军万马之下,要催多少的蛊虫啊?何况是那么大一群蛊,很容易被反噬,知不知道啊?再说了,天下能人多了,万一我这么做,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扬言除魔卫道什么的,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
作者:术业有专攻嘛,要不,还问你?对了,你对此次出场,有什么意见吗?
国师: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作者:请。
国师:下辈子不当炮灰。
谢谢给我地雷的大大,鞠躬。谢谢回帖的朋友,^_^
138吐了
“公主;吃点东西吧?您这样,太后若是知道;哪里能放心呐!”
“小姐;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婢问过了,晕船就是这样的;吃了会吐;但吐了还得吃些。要不然;对身子不好。”
“小姐,您好歹进一些吧?”
“公主……”
“退下!”
众人见天佑沉下脸色,只得躬身退去。天佑半靠半卧于船舱内;一手压着翻腾的腹部,眼神掠过于毛毯上趴着甩尾,由得温温颠来倒去在背脊上攀爬玩耍的黑狗丹墨。
丹墨这个名字是云鹤取的,取自于初见黑狗时,其身上无毛的红皮和黑色的毛发掺杂在一起的样子。天佑觉得挺贴切的,便也顺口叫了。最初,丹墨是不理睬的,虽然听见有人喊,也知道在叫它,却只是冷冷地瞥上一眼,当即扭头不做搭理。但随后的两年之中,在温温的软磨硬泡之下,丹墨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淡去了寒意,听到他的呼唤也会慢慢靠近,只余对云鹤还留有一丝警惕。
温温似乎察觉到主人的视线,歪过脑袋傻愣愣的望了天佑好半天,才迈开小短腿,一蹬一跳地扑入天佑怀里。“汪汪。”缠着天佑玩闹了许久后,温温卧于主人的腿侧,并朝角落处的丹墨叫唤了两声。
丹墨动了动耳朵,张开闭合的双眸,看向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瞅着它的温温。温温见丹墨没动,鼻间发出嗯哩嗯哩的撒娇声,尾巴一摇一摆的甩动。丹墨灵动的双眸透着无奈,轻哼了一声,抬头瞧了瞧天佑的脸色,见其没有厌恶之态,方起身步向温温处躺下。
天佑睨视着眼皮底下一黑一白的毛团,伸出掌心贴向丹墨的小背脊。丹墨有一瞬间的僵硬,这是天佑第一次碰触它,丹墨没有躲闪,由得天佑轻抚它终于长全的细密绒毛。
哆哆哆。
听到敲门声,天佑不自觉地锁起双眉。
“天佑。”
闻得是赏云鹤的声音,天佑方松了松眉峰。“进来。”
赏云鹤大步流星的入内,不等天佑反应,就俯身双臂一揽,一把横抱起天佑,转身出舱门。天佑一愣过后,即便不愿意,自不会如女人般大呼小叫,见甲板上的人都回避了,当下也不多话。
云鹤抱着天佑登上船头,一时间碧海蓝天映入眼底,阵阵海风呼呼地吹来,吹散了天佑松散的长发。天佑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波光嶙峋仿佛闪烁的蓝宝石,美的令人遐思而神往。远处的天际,飘着一朵朵白云慢慢向自己渡来,是那么悠哉游哉。天佑挺直的背脊稍稍泄力,靠于云鹤的胸膛,听着耳畔海浪声中传来汪汪的喊叫,由得清风抚却了眉间的烦忧。
“今早你还未起身,多隆、恭亭他们撒网捕了不少鱼虾,其中有一条长约四尺,无鳞的青蓝色肥鱼。他们想吃,我拦了下来。我看这条鱼憨态可掬,还能出声叫喊,得让天佑见见才好。”
“船再往西行两日,就是天竺,当年唐玄奘取经之地。我们的船会在港口停泊七天,到时候一起下船走走,要是有看上的东西买一些。你若是喜欢,可留几日,回途中我陪你在这住一段时日。”
船仍有些颠簸,但身置于海阔天空之中,听着云鹤的和声细语,天佑倒觉得精神气好了些许,胃也不怎么折腾了。
“你看左边那朵云。”赏云鹤轻声道:“像不像京中的灌汤包子?”
原来,拐了那么多弯,还是想劝他吃饭啊。听着赏云鹤的询问,天佑心底不知怎么的有些好笑,胸中的憋闷去了不少,当即赏脸道:“你这么一说,确是有些像。”
还是额驸有计较。
避于船头下听令布置的丫头嬷嬷们不由得竖起耳朵,听到此处方会心颔首。
“今日拢起的虾极好,我命人就着鲜笋做成灌汤包子,再用进贡的白玉珍珠米炖了碧玉羹,还给温温、丹墨弄了鲜虾墨鱼拌饭,让它们陪你进半碗。吃完了,倒一杯普洱茉莉茶,让人把那条肥鱼抬上来,给你赏玩。”
云鹤边说,边抱着天佑回转步下船头。只见甲板一处围起了屏风,把里头遮的严严实实的。云鹤拥着天佑入内,把他送上松软的卧榻,盖上薄被,方命丫鬟婆子上前为天佑漱口梳洗,端来小炕桌布上佳肴。
叭嗒叭嗒。
天佑背靠厚实的抱枕,瞅着卧榻之下吃得摇头摆尾的温温,复又瞥眼看向低头啃食,时不时甩动一下尾巴的丹墨,到底压下了胃中的酸意,取过官窑镶金小碟子,举起雕花象牙筷,夹了个白嫩嫩胖乎乎的灌汤包子轻轻咬一口,慢慢吸吮汤汁,一股大虾的鲜味一下子浇灌了天佑苦涩的味蕾。
赏云鹤坐于一侧,推过陈酿黑醋,天佑素来锐利的眼神闪过一丝柔和,微微点头举筷就着汤包子沾了沾醋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片刻咽下腹中,果真不油不腻回味甘甜。天佑一连吃了四个,方撤下筷子,捧起盛装白玉翡翠羹的青瓜碗,摇着汤勺喝了口。
“小姐,可合您的口味?”春丫头捧着食盒置于小炕桌上,笑问。
“嗯。”天佑满意地点首,瞧着春丫头呈上的各色酱菜,挑着乳腐进了大半碗粥。
秋丫头见天佑吃了不少东西,心下欢喜,插口道:“这些酱菜都是上船前额驸吩咐备下的,知道小姐爱吃。”
听了这话,天佑倒是多添了半碗白玉翡翠羹,但怎及得上于一旁伺候的鹦哥那心底排山倒海般的酸楚?
自黄鹂事发后,太后对鹦哥亦颇有审视,常常敲打。此次下西洋,太后命人把额驸府内的几个老成的嬷嬷、宫女,和贴身丫鬟送到天佑身边伺候,本是没有鹦哥的份,鹦哥自己也明白,是小姐不放心她,才让人把她也捎带了来。
鹦哥儿原以为,按小姐冷淡的性子,成婚后定然不会给赏云鹤好脸色。谁知,两人虽不怎么亲密,倒也相敬如宾。更甚者,数月后两人竟不带一个奴才,悄悄离府游玩。再见之时,她的一颗心猛然一沉,仿佛撕碎一般痛楚。她竟从两人的一言一行中,看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
在额驸府中,她煎熬了两年。光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小姐和云鹤却朝夕相处,可能云鹤背着小姐爬山涉水、可能两人在月下诉说情衷、可能云鹤揉着小姐呢喃亲吻……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痛的几欲昏死。
小姐婚后曾要给她说亲,她跪下发誓说要一辈子跟着小姐,不愿成亲。她本以为在一边看着云鹤,陪着云鹤,即便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也甘之如饴。哪里知道,当她看着云鹤对小姐献殷勤、看着云鹤事事为小姐劳心、看着已晋升为郡王的云鹤如小厮般的服侍小姐……竟会让自己痛苦的难以承受。
鹦哥儿偷偷挑眼看向赏云鹤,正巧对上他的目光,鹦哥脸一红心如小鹿乱跳,知晓该移开眼神又舍不得。赏云鹤剑眉一扬,薄唇微启道:“在那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收拾了。”说罢,哪管鹦哥儿瞬间陷入绝望的脸,转首为天佑兜上披风。
待丫鬟收拾了碗筷送上茶点,云鹤三击掌,早在外头等候吩咐的侍卫立刻搬开一侧的屏风,抬上四尺高,半丈见方的木箱后恭谨退下。
呦~呦~!
听到箱中的活物发出呦呦的叫喊声,未等天佑好奇,温温已是上窜下跳的围着木箱一阵蹦达,甚至竖起小身子趴黄木箱上,用小爪子挠了挠箱子的外壁。
天佑看了眼急上火的温温,眸含笑意的起身抱过一脸无奈的丹墨,赏云鹤自然的弯腰搂起温温,两人一同凑近木箱看鱼逗趣。站于其身后,在凝视着跟前一双佳偶的鹦哥儿眼中,宛然一个是清丽美婵娟,一个是翩翩美少年,立时心口一绞疼得她红了眼眶,好容易才咬唇生生的忍住悲声。想到赏云鹤眼底只有天佑小姐,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个人为他牵肠挂肚,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这不是海豚么?”天佑瞅着呆头呆脑,在黄木箱中游不开身,而哀哀叫的小海豚,吃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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