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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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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仁笑了笑,道:“嗯,天一谷怡家最擅长的是布阵,而阴家的人身为族长一氏,定是技高一筹。我们走了半天,你有没有留意到什么?”

景升整了整眉,指着远处的山头,道:“那座山头不算太高,山势也不算很陡,但是占地却很广,山势绵延数里,一直延到我们所在的脚下。

美仁笑了笑,道:“然后呢?”

“再看那座山头,我记得刚进入这片树林的时候,日头是在我们的正前方,我们亦是正面对着那座山头,身影是向后拉,”景升指着地上的人影,抬首对美仁又道,“你看,眼下我们身后的影子与之前有何区别?我们在这里穿行了许久,但只是这短短的时辰,日位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动的,而我们一直向东走,所以我们的身影应该是指向西南,而决不可能还是向后拉。再看看你做的标记,景升解下一旁树上的一个红色丝带,“你选择了不同的色带做为标志,可这个红色的丝带却是你在进阵时,第一个绑上的。影子,丝带,这么说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我们走了半天又回到原位了。

美仁接过他手中的丝带,笑着:“嗯,是吗?可是这周围景致明明和我们来的时候不同呀。突然轻笑出声,景升轻刮了刮她的粉颊,话语一转:“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让我的女皇陛下享受着这一刻高高在上。

“明将军,请你正经点,这是在探查地形,不是让你来这里游山玩水,打情骂俏的。”美仁笑着拍开他的手掌。

“这是在给你放松心情,不希望有太多负担。”景升道。

美仁叹了一口气,有些无措地道:“唉,你说的这些都没错。此阵依山而建,大部分都是天然形成的,只有一小部分经过人为,所以这样的阵形也最难破。让人走在相同的路线上而又不易察觉,这就是天一谷人的神鬼莫测之能。若是我没猜错,这个阵法应该是同天一谷四周的阵法一样,是最强的阵法。但天一谷的阵法是依天一谷的天然地势所设,而这个阵祛也是依这里的天然地势所设。这个阵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而且每一刻的破阵之法又不尽相同,除非找到这个阵最弱的那一个时刻。

景升轻点了点她的鼻头,道:“别泄气。万物都是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相成、相生、相克:而八卦之说古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和阳是相互转化、生生不息的‘两仪’,阴阳相互环抱,相互交合。无论什么阵都逃不过这五行八卦之说,既然他们设了这个阵,定有破解之法。这里的地势至刚至阳,也就是说这阵至刚至阳,那么相反最弱的时刻正是月圆之夜,午夜子时月阴极盛之时。唔,后日便是十五。

美仁浅浅一笑,道:“唔,看不出来明将军很有慧根,那么请明将军带路。”

牵过美仁的手,景升拉着她往正前方步去,不一会儿两人便出了方才那个位置,而进入另一个阵。

美仁紧张地道:“小心,这己经不是方才的迷阵了,可以背靠背互为倚角。”

突然眼前一片火光,一个火球向美仁砸来,景升推开美仁,二人避开了那个火球,美仁大惊失色,道:“疾火阵!”

两人方立好,又有两个巨大的火团扑来,景升抱过美仁,背部却撞上那团火球。

火燎的痛,烫灼的疼,让景升禁不住颤着身体。眼见越来越多的火球飞来,景升忍住痛,推开她,道:“决走!”

望着四下那乱飞的火球,美仁抬起景升的头,大叫着:“看着我,别看那些火球,别想你身后的伤,看着我,这都是幻象。”

景升的额上泛着细细的汗珠,抬眸看着美仁,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书&网久,不一会儿总算平静了下来,当他再回顾四周,那些火球全部消失了。

“景哥哥,你还好吧。”美仁捧着他的脸,急忙为他擦去汗珠。

“我没事,不过方才身后真的犹如火灼一般。”景升不得不佩服布阵之人。

“这只是第二阵,若是我没猜错,应该还有六个阵,这就是天一八阵。今日便到此,明日再来。

她扶着景升缓缓离开,不一会儿,二人便回到了之前与杨文广分手的地方。

“太好了,你们终于出来了,我方想摇铃,”杨文广一脸紧张迎上前,在见到异样的景升,疑道,“明将军怎么了?”

“杨将军麻烦你扶着明将军,一切等回去后再说。”美仁道。

回到军营,美仁脱了景升的衣服,最里面的中衣己经棍着血水粘在了他的背上,军医大人以剪刀剪了他的衣服,再看见他伤口,惊道:“昨日上了药膏,伤口虽然不会很快的结疤,但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

一时间,美仁也解释不清楚。

军医大人摇了摇头,很快地又重新处理好伤口,方道:“望明将军这两日好好休养,若是伤势复发,伤口处溃烂,后果将不堪设想。唉,明明昨日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军医大人提着药箱哀声连连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杨延昭与杨嗣等几位大将一同赶到,在见到景升背后触目惊心的火伤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美仁将两人入阵探查的情祝细说了一下,杨延昭与几位将军面露忧色。

美仁安慰各位,景升伤势较重,明日定不能再陪她去闯阵。杨延昭另安排了两位伸手敏捷的将士陪美仁去探阵,却被美仁劝阻了。虽然心疼不己,但如今紧要关头,整个军中,实在是找不出比景升更适合的人选,无奈咬了咬牙,劝元帅再多忍耐几日,还是让景升陪她去探。

杨延昭想了想,尊重美仁的意思,点了点头,仍是坚持几日之后让两名伸手敏捷的将士随行,以便有个照应。

收到捷报,契丹那边己经整顿差不多,大军开始蠢蠢欲动。

这两日,美仁让几位军医大人想法子准备许多提神醒脑的药材,制成香囊,在三天之内分发给所有将士。

帐内,美仁看着清风,这琴对宋军来说犹如久旱逢甘露。待到破阵之时,她要怎样将这琴声送进那树林迷阵之内?

当下她便气运丹田,却是一阵刺痛传来,接着那股刺痛消失了,四肤百骸贯穿一股强劲的内力。这股内力,除了她在杭州之时按圣经下卷的心法修炼而来,那时,总是时有时无,被向昕抓了之后,在契丹军营之内意外吸了那个契丹狗贼萧正甫的内力,所幸当时有向昕那一击,否则她不知要如何隐瞒,再加上之后她吸的那些契丹士兵的精气,才造就了如今这股内力。《天一圣经》的下卷己经将他们内力和精气转化为己用,她唯有再度修炼此心法方能将这股隐藏的内力,正常发挥出来。心一横,美仁决定再修炼《天一圣经》的心法。每日她会选择离军营不远处清静的地方,打坐修炼。景升发现之后,劝她不要挺而走险,她亦只道没事。她自然会万事小心,以腹中的胎儿为重。

做了完全准备,景升、美仁和两位将士,四人一路挺进天一阵。

有了那日的经验,药囊提神,外加美仁说了很多应注意的事,七阵之前都很顺利,但到了第八阵,遇上了守阵的契丹士兵。两位将士恋战,在击败了几名契丹士兵后还要再追着契丹逃兵前行,美仁怒吼一声:“若是两位将士想要送死,那就别拖累我们。

那两名将士面露愧色,不甘心地随着美仁与景升撤离。

四人全身而退,回到军中,美仁将整个阵法的布阵图依着探查的结果绘画出来,展现给杨延昭及几位将军看,将天一八阵每阵的厉害之处一一道明。最终美仁向杨延昭讨要了四百名精兵做为头阵,决定于十五月圆之夜午夜子时月阴极盛之时破阵。

她不懂得行军打仗,她只能按照破阵之法要求这四百精兵如何去做,而剩下的定当要靠他们杨家军自己。

十五月圆之夜,映着火光,美仁指着那阵图,对着众将士朗声道:“此阵瞬间变幻莫测、威力无穷,一旦进入便很难出来。所以进阵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一步,东方甲乙木,干三坤四;第二步,南方丙丁火,艮二坎八;最后一步,正走五行趋离位,反行九宫出天门。每个阵都要依照这个顺序走,切忌心急而乱了阵脚。一旦破了一个阵的生门,你们要记着,即破下一个阵的生门,阵内若是遇上契丹士兵,一定要速速返回,切莫恋战,不要因为击破了一个阵就以为可以将整个阵全破。每个人身上都装着这个香囊,当你在阵内看到的,要记住,那全部都是幻象,到了第八个阵,更要记着莫要惊慌,切忌顺着那幻象而将自己最薄弱的弱点暴露出来。”

说着,美仁转身对杨延昭道,“元帅,请您以军命对众将士再重申一次,若是在此次破阵行动中,有人违抗军命,恋战不归,请元帅按军令处罚。

杨延昭郑重地点了点头,以军令重申,四百名将士应声震天,随即他又对明景升道:“明将军之前与向姑娘前去探阵,对天一阵的厉害之处己熟知,明将军虽有伤在身,但为了大宋江山,还请明将军忍耐住,与杨将军带着这四百精兵共同破阵。

“属下听令。”景升行以军礼。

景升与杨文广带领了四百精兵一同往那迷阵而去。

第十五章意外滑胎

美仁带着清风,坐在天一阵入口处,对众将士道:“有劳各位将士了,若是在阵内,情急为难之下,请注意听我的琴声,顺着琴声的方向尽快退出此阵。

景升向美仁颔首。

杨文广再次以军令重申一次。待到子时时分,四百精兵怒哮三声,火光猎猎,齐齐冲入那树林之中。

安然坐下,面对清风,美仁十指轻拨,音律如流水般直泻而出,直沁入众人心田……这几日的修行,加上景升为她打通浑身筋脉,她的功力大增,加上长期耽来清风曲的调息,她完全可以做到气运丹田,以内力将琴声源源不断地逼进树林。

月明星稀,阵阵山风吹来,众将士倍感夜色下的山中寒气逼人。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经过众人的努力终于攻破了前七阵的生门。但到了第八个阵之后,原本平静的山林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宋军众将士连忙以手遮眼,但那是风越刮越猛,劲风所到之处带起一片雾气,方才还是月明星稀的明朗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之间,所有将士好似发了狂一样,惊恐地向四处奔跑,有的抱着头哭声连连,有的拼命尖叫,似见到什么恐怖的情景,刹那间,四百名精兵乱成一团,有的甚至举剑自刎,还有的举剑向同伙砍去……

景升看着四周,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明经堂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地飘动,对着他不停地喊着:“升儿,为父真的好寂寞。轩儿离开我了,承儿不听话,如今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了。升儿,来陪陪为父吧,为父真的寂寞。”

景升急道:“爹,你别走那么快,升儿要跟不上你。

明经堂道:“快跟我来,快跟我来。

“爹,你等等我。”景升追着明经堂的身影奔去。

突然间,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幽幽传来,景升猛然间惊醒,他依然还身在那个树林之中,但眼前却是一片沼泽之地,他所站立的位置与沼泽之地只有数步,若不是他听见琴声,及时收住了脚,怕是早己丧生在那沼泽里。

死亡的气息不断地向众人逼近,他四下望去,一个个都似他那样着了心魔,他抬起数个铃档,抓满双手,一边舞动,一边大喝:“众将士听命,莫要惊慌,眼前一切都是幻境。注意听琴声,顺着琴声方向撤退。

以内力舞动的铃声,终于唤醒了不少将士,一个个面色惨白,相互扶持着,顺着远远飘来的琴声方向一一撤离。

有些将士受幻境迷惑,相互恶斗致死,有的自刎,景升看了周围将士的尸体,最终却是不见了杨文广。四下寻找,也不见杨文广的尸首,景升很紧张,杨将军一定还活着。

“杨将军,你在哪儿?杨将军,请回应我!”景升一面指挥各将士撤退,一边找寻杨将军。终于,他瞧见了杨将军的身影,但此时杨将军就如同他方才一样,正立在沼泽之地的边缘之上。“不要.杨将军!”

终还是迟了,杨文广一脚踏进了那沼泽之中……

阵外,美仁见着一个个将士狼狈而出,却不见景升,她抓住其中一个将士,问道:“明将军呢?”

“不知道。”

问了一个又一个,都没人留意景升在哪儿,只知道他在疏散他们出阵。终于有一个人大叫了一声:“杨将军也不见了,会不会是他们俩在一起。

美仁抱着清风,要冲进阵内,却被杨嗣将军给挡住了。

“向姑娘,你自己说的,只要退出这个迷阵,所有人必须撤回军营,但你自己还往里冲。杨将军与明将军不会有事的,请向姑娘速速与我离去。”杨嗣道。

“不会有事?那第八阵攻的是人心,你知道吗?我不会跟你走,我不是杨家军,若是他死了,我亦不会破阵。”说完,美仁抱着琴,冲进了阵内。

“景哥哥.景哥哥!景哥哥——”穿梭在树林间,满月当空,栖息的鸟儿再次被惊起,扑梭扑梭飞得满天都是。

她抱着清风,不停地找寻着景升的身影,可终是见不到他的身影。

所有恐惧全数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对着寂静的树林又是几声高喊。突然间,她的下腹一阵收缩,痛得她扶住一棵树,松开了紧抱着清风的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好痛……”她双手抱着肚子,感觉下身湿湿的一片,伸手一模,借着月光,却是满手的鲜血,“不——不会的,不会的……”

下身血流不止,她感觉到腹中的生命随着时间在慢慢地流逝,一时间,她惊慌地大哭起来:“不要啊,不要啊,呜呜呜……景哥哥,景哥哥——”

她不要失去她和景升的孩子……她不要……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气息不对,周围地上的枯叶涌动起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美仁抬起泪眼,眼前正立着一个面带鬼脸黄金面具之人。

是向昕!

美仁望着他,倾刻间,泪水犹如决堤一般狂涌而出。

她不知是在欣慰还是在害怕,倚在身后的树上痛哭出声:“昕大哥……”

向昕弯下腰,一言不发,将她轻轻地抱起,大踏着步子消失在月夜之中。

陷入沼泽之中,杨文广突然惊醒,见着景升立在沼泽边,他大声道:“明将军不要管本将,快快速速离去。军令如山,本将双腿己经陷入沼泽里,双脚根本使不上劲,请明将军莫要再费心了。

“杨将军切莫再说丧气之话,我在想法子,”景升说着,找到一块木板,扔向杨文广的胸前,“杨将军,请将身体俯卧在这泥泽之上的木板上,力道小一些。

可是说着,杨文广己经齐腰没入那泥沼之中,全身都是恺甲,只会加重下陷的速度。

“明将军,你快走吧,本将不想拖累明将军,这最后一个妖阵,还要依赖明将军破阵。快走!

“不行,杨将军乃众将士的精神支柱,先忍着,即刻就好。”景升将找到的几根蔓藤迅速接好,在杨文广腰身陷入泥沼之前,他便运功将蔓藤甩向杨文广的腰身,紧紧地缠牢,当下运功,手中施力,眨眼之问便将杨文广拉出沼泽。

得救了后,杨文广大喘着气对景升道:“明将军救命之恩,我杨文广没齿难忘,定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景升只是浅浅一笑,扶起杨文广,一步一蹒跚地往前走去。

当二人沿着原路,快要走出这片森林,月光之下,景升看到清风,心中没由地一阵惊慌,这个傻丫头知道他没出阵,一定跑进来了,他抱着清风,高声呼喊着:“美仁,美仁——”

杨文广见着景升异常焦虑,想景升救了他一命,如今向姑娘有了危 fsktxt。cōm险,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跟着高声喊起:“向姑娘,向姑娘——”

二人在附近找了许久,始终不见美仁的身影。

为何只有清风在,人呢?她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清风的!

景升抱着清风,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沮丧地坐在地上。

“会不会是天太黑了,向姑娘看不清,所以丢了这把琴,其实人己经离开了。”杨文广说出心中的猜测。

景升斩钉截铁地道:“不会的。”

看来这阵内还有其他人,而会将她带走,又留下清风的只有一个人。

向昕!耶律元修!

景升手指嵌入琴弦之中,愤恨很地立起身,对杨文广道:“杨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意料之外,向昕抱着美仁并没有回到契丹军营之中,而是到了山头一个木屋之内。

在那里,美仁见到了萧非非。萧非非见到美仁下身全是血,连声惊呼。

见萧非非跟个傻瓜似地立在那儿,向昕大声喝道:“你不是懂医术的吗?快给她看看。

“我会的不算是医术,我会的是蛊术。”萧非非一本正经地回道。

眼泪早就流干了,美仁硬咽着道:“不用了,孩子己经没了……”

向昕以眼色示意萧非非去准备热水和止血的药,萧非非心不甘地回瞪他一眼,这三更半夜地被他从军营里拖出来,当时的他一脸怒气,似要将人给撕成几半,这会儿倒好,见了心爱的女人,温驯得像只猫,却把她当奴隶使。算了,为了她的蛊王,她忍了,还有大美人如今有难,谁教她喜欢大美人呢,师父常说“苗家女儿”有情有义,虽然她非苗家女,但身为蛊母的徒弟,这忙她一定要帮了。

向昕缓缓蹲下身,取下面具,抬首望着美仁,她还在不停地抽泣,两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他问:“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是契丹人,恨我折磨你,恨我射了那一箭,恨我逼阴豫布下那个天一阵,恨我害你的孩子没了?”

美仁拼命地摇着头,哭着:“不,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都怪我自己,孩子没了……”向昕将美仁轻轻揽进怀中,道:“对不起,是我太过强求而伤害了你。我并不想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越是恨你,就越是忘不了你。在见到你之前,我都想着要带你离开,回大辽,回上京,做我的王妃,我还想过与你在广阔的大辽土地之上策马奔腾,想你为我生好几个孩子,看着他们成长。可再见到你倚在那树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叫着他的名字,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失去你了,失去你了……那个永远会对着我笑,叫我昕大哥的你再也回不来了……”

美仁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

“他没事的。”

耳垂一凉,似有什么东西穿进了耳洞之中,美仁抬眸望着向昕,只听他道:“这对珍珠耳环是你的,如今还给你。还有这面铜镜,也是你的东西,好好收着。

向昕将封魂镜塞进了美仁的手中,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又道:“在你易容成一个中年妇人的时候,我就看着你常常对着这对耳环发呆,是不是他送给你的?”

美仁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向昕浅浅笑出声,却是无限的苦涩,许久,他哑着嗓音,道:“陪我三天吧,我只要你三日,三天之后,我契丹大军将会攻打擅州,那时,你我便是敌人,以后,便再也没机会相见,更不会像眼下这样,能够抱着你……”

向昕的唇亲吻着她的发丝,三日之后,他将要永远地放开她了。美仁僵了僵身体,并未应他,别过头,轻轻地推开了他。

他的双臂收得很紧,幽幽地道:“别推开我,只是三日,三日之后,你我便是路人。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告诉他,你平安无事,我只要你陪我三日,他应该不会这么小气的。”

不知为何,听到向昕这样说,美仁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那个温柔的昕大哥又回来了,可是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了,他在和她告别。

好,三日就三日,三日之后此生谁都不会有遗憾。伏在他的胸前,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从最初有了孩子的那份挣扎,到后来的那份坚强与坚持,就算再艰再难,为了孩子,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可如今那个她誓死保护的生命,因为她的强行修炼武功而失去了,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真的很担心景升,她完全不能够想象这世间失去他会是怎样的感受。她不该强行修炼《天一圣经》上的功夫……

“别哭了,我喜欢看你笑。你是个坚强的女子,这么点小小挫折,不会击倒你的。你和他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有机会的……”说这句话,向昕只觉得心口之处如万刃插在其间,疼痛不己。他多么想要一个他与她的孩子,可是永远都不再有这个机会了。

心中无限的酸涩,他抱着此生就要失去的最珍贵的人,那种噬心的滋味却比金蚕蛊毒来得更痛。孩子没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让美仁哭到无力,整个人软软地伏在向昕的胸前。

第十六章太阳将逝

三天,说不长也不长,说不短何其短。

为了支持美仁十分虚弱的身体,向昕将自己大半的内力都输进了美仁的体内。

萧非非成了这三日里,他们两人的“奴仆”,向昕要的所有东西,她都想尽了法子去给他弄来。山头,当萧非非看着紧紧相偎的两个身影,蓦地,心间有种说不出的刺痛。她抬首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这些日子来,她虽抱怨他的霸道,可更多的时候,她的目光都在追随着他。

她缓缓抬起右臂,手腕内侧一处突起,那里在缓缓地蠕动。

刹那问,破空而出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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