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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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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弟妹,你们先选吧!”胤禛神色坦然道:“我主随客便。”

“这酒太过猛烈,不宜女子饮用。”胤禟挡住尘芳伸过的手,直视胤禛道:“四哥,我与你喝吧!”说罢,毫不犹豫地拿起盘中盛红液的酒盏,仰首一饮而尽。

朱凤芩顿时神情错愕,待胤禟将空盏放回盘中时,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边胤禛则端起白液的酒盏,敬道:“祝你们夫妻二人能琴瑟调和,白头偕老。”说罢,也一饮而尽。

“既如此,我也祝四哥心想事成,诸事一帆风顺。”还不待胤禟阻止,尘芳已端起剩余的那杯黄酒,饮干掷回盘中,冷冷道:“夫妻本就该同舟共济,生死与共,我又焉能辜负四哥的这番美意!”

“好,弟妹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令这世间男儿皆都汗颜。”胤禛沉下脸,冷笑道:“以后我会拭目以待的。”

待胤禛与朱凤芩走后,胤禟则忙道:“梅儿,你没事吗?”

“没事。”尘芳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道:“谅他也不敢公然在这酒中做手脚。”

“我想也是。”胤禟盯着朱凤芩的身影,低声道:“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他,也不会相信他身旁的任何人。”

穆景远烦躁地在房中来回走动,不时望着桌上的对烛发怵。

“究竟是什么?我究竟还忘了什么呢?”他忍不住敲打着脑门,自言自语道:“大仑丁——大脑皮层——电传播——癫痫——苯妥英钠——这里面还有什么联系呢?”

“穆先生,用夜宵吧!”绵凝敲门进来,手中端着食盒道:“人是铁,饭是钢。您饿着肚子,用怎能考虑事情呢?”

穆景远瞥见绵凝手上戴着的红玛瑙戒指,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问道:“绵凝,你的记性可好?”

“还可以吧!”绵凝一顿,又道:“穆先生,为何这样问?”

“在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个药师时,曾遇到一个女病人。她的言行举止都很得体,对人也很友善,可是唯独对红色很痛恨。无论是穿着红衣,戴着红花的男女,抑或是老人孩子,她一律都恶言相向,有时还会拳打脚踢。”穆景远抚摸着自己的下颚,拧眉道:“后来,我发现这个女人患有癫痫病,她对红色的厌恶,缘自于年轻时一段惨痛的记忆。可是无论用任何方式,我和其他大夫都无法令她恢复那段记忆。”

“您在说什么?”绵凝摇头道:“我不懂!”

“我的意思是——是什么样的记忆会令一个人选择遗忘呢?”穆景远盯着绵凝道:“若是你,会选择抹去生命中的哪一段岁月呢?”

“十三岁。”绵凝眼中一热,苦笑道:“若是能抹去那一年的回忆,即便死也无憾。”

“你——”穆景远见她面含苦楚,眼角挂泪,心中不禁一动,撇开脸道:“我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并无他意。”

“我知道。”绵凝擦着眼角,笑道:“这世间,哪有人可以随便选择遗忘的,除非是脑子坏了的人。”

“脑子坏了——”穆景远喃喃自语,突然跳起来道:“我的那本红皮面的药典呢?我放在哪里了呢?”

见他在房中翻箱倒柜的寻找,绵凝也忙上前来帮忙。见到床角下的红色书角,便拣起来,发现是本外文书,便道:“穆先生,是这本吗?”

“对,对,对!”穆景远接过来匆忙翻看了会,随后脸色苍白地道:“原来还有这种副作用?为什么我先前没想到呢!”

“穆先生,您究竟知道什么了?”绵凝也不觉焦急道:“您快说啊!您别让我在这甘着急啊!”

“绵凝!”穆景远望着她,艰难道:“如若忘记痛苦的过去,是种快乐,那若是忘记了幸福的记忆,那——又会怎样?”

“喝酒!我还要喝酒!”见胤礻我醉得脚步虚浮,口中仍不住嚷嚷要酒喝,跟随在后的胤禟及尘芳不觉对视一笑。一旁的崔延克被授意后,忙上前协助其他侍从,将胤礻我扶起向厅外走去。

“咱们坐在这里,等小崔子回来吧。”胤禟扶着尘芳在一处角廊坐下,道:“今夜正值满月,你看多圆的月亮啊!”

尘芳仰首望着寥寂星空中的皓月,颔首道:“虽清冷些,却是别有一番韵味。此情此景,却让我想到了一句凄美的五言律。”

“噢?是什么?”胤禟拢紧她身上的嫩黄披风,笑道:“别是你杜撰而来的?”

“写此五言律者乃惊世文豪,岂是我可敢怠慢的。”尘芳摆手笑道:“冷月葬花魂。你看可切景?”

“冷月——葬花魂?”胤禟望了下天际,又摇头道:“冷月倒是有,这花魂又在何处?”

“我岂不就是那花魂吗?”尘芳话一出口,又忙拍嘴急道:“是我失言,再不说了!”

“你呀,明知我最忌讳你说这些,还总是口不择言。”胤禟铁青着脸叹道:“真不如早些被你气死算了!”

“你别气,我认错还不成吗?”尘芳拉着他的衣袖道:“适才你给的谜面,我已猜到了。若猜对了,你便原谅我,好不好?”

“猜到了?”胤禟神色一松,努嘴道:“那你说来听听!”

“鸳鸯双双戏水中,鸳鸯乃是情鸟,便是个‘情’字;蝶儿对对恋花丛,恋花丛即是个‘投’字;君有柔情千万种,柔情是个‘意’字;今生能与谁共融,共融则是个‘合’字。”尘芳美目含笑道:“四字并在一起,便是情投意合。我可说对了?”

“早知如此粗浅的东西,难不住你!”胤禟垂首,深沉地望着她道:“梅儿,咱们俩情投意合,心无旁骛。今生今世,任谁也不能把咱们分开!”

尘芳揽住他的脖子,目光盈盈道:“好——今生今世,任谁也不能把咱们分开!”

胤禟笑意更欢,胸中止不住一阵翻涌,忽觉耳鸣若刺,头痛欲裂,随即眼前似分幻出无数个尘芳的面容,不停地在旋转破碎。

“梅儿!”胤禟陡然大喊了声,紧紧搂住尘芳,恐惧地瞪大眼道:“别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绝不能离开我——”

夜宴(下)

“大仑丁——主要用于防治癫痫大发作和精神运动性发作。本药不良反应较小,长期或大量使用,可引起共济失调、神经性震颤、精神错乱等,有少量病例可诱发颞叶癫痫。颞叶癫痫的特点是简单部分发作,可有听幻觉或错觉或睡梦状态以及视觉性感知障碍,严重者可能发生记忆缺损。”

穆景远反复阅读着红皮药典上的这段文字,只觉背脊发寒,心中隐隐不安。听到背后的开门声,忙回首道:“是他们回来了吗?”

绵凝走进来,面容惨淡道:“不是。崔总管回府来传信说,贝子爷在雍王府昏倒了,此刻太医正往那处赶去。”

“昏倒了?”穆景远更是急道:“那你家主子呢?”

“自然是还陪在那里。”绵凝忍不住哭出声来,呜咽道:“怎么办?穆先生,不会真如你说得那般可怕吧!”

“应该不会吧。”穆景远双手捏拳,颤声道:“即便真是如此,也只是损伤了一点记忆。不会很严重的,不——会的。”

“真的?”绵凝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是真的吗?”

穆景远一顿,随即苦笑着摇头道:“此刻我若说有半成把握,那也是在自欺欺人。四阿哥实在是个厉害的对手,布局缜密,既然已出手,想来是决不会给他们留下一条退路的。”

尘芳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胤禟的手,视线一刻不离地停驻在他昏睡的脸上,只怕他突然醒来见不着自己,只怕自己稍不留神,他便会在眼前消失。

“回福晋,贝子爷气息平稳,脉象平和,不似外邪入侵、内毒发作之状。”太医诊脉后道:“想必是酒醉深沉,一时晕了过去。休息片刻,稍顷便会醒来。”

“既如此,就劳烦太医亲自去煎一副醒酒药来。”尘芳颔首道:“事后,我与贝子爷定有重赏。”

那太医一愣,瞄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胤禛,才道:“是,奴才这就下去煎药。”方畏缩地退了下去。

“弟妹似乎很不放心我雍王府里的一干奴才?”胤禛淡笑道:“连煎药这等小事,也需要太医亲自去办?”

“我不是不放心这帮奴才,而是不放心他们的主子。”尘芳冷哼道:“九爷为何会昏倒,想必四哥心中定然有数。”

“弟妹此言差矣。太医不是说九弟过后便会醒来吗?”胤禛似乎心情不错,踱步走到床前道:“其实我一直很羡慕胤禟。自幼人便长得得意,在宫中极受欢迎,宜妃对他宠爱有嘉,胤祺也总是谦让着他这个弟弟。胤禩、胤礻我甚至连胤祯都能与他交好,而他最有福气的地方,便是娶了你。”

尘芳闻言,不觉诧异地仰起脸看着他。

胤禛神色坦然,将胤禟露出的衣角塞回被褥内,又叹道:“似乎天下间所有的好事,都让他一人独占了。”

“人有时外表看着风光如意,其实内中的酸甜苦辣,旁人又岂能知道。”尘芳轻抚着胤禟的面颊,感慨道:“这些年来,他为我受了许多的苦。虽然那些艰难的岁月,我们共同熬过了,可是我更希望在往后有限的日子里,他能过得轻松舒畅些。”

“哦?老九还会有不如意的事?”胤禛冷笑了声,不置可否道:“我倒不曾发觉。”

“四哥您位列亲王,执掌重权,时下又圣宠正浓,外人看来不也是光鲜灿赫。”尘芳斜了眼他,淡然道:“可又有多少人,了解四哥您的切身之痛呢?”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哼道:“也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尘芳不予理会,只盯着胤禟,不时在他脸侧轻声耳语。

胤禛见此情形,心中升起一股异样,不觉道:“九弟若是不醒,弟妹难道便要这般守着他一辈子不成?”

“即便是一辈子,那又如何?”尘芳身形一颤,转过身冷笑道:“四哥,其实您嫉妒得不仅是胤禟吧?您嫉妒皇上对废太子的舔犊情深,嫉妒八阿哥对良妃娘娘的母子之情,您嫉妒十阿哥的豁达开朗,嫉妒十四的英勇无畏,甚至连终日追随与您的十三,您也嫉妒!十三虽自幼丧母,孤苦无助,可他为人光明磊落,活得问心无愧!”

“你——”胤禛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事实!”尘芳迎步上前,摇头叹道:“四哥,你真可怜!日夜被这些嫉妒憎恨之情折磨着,能活得舒心痛快吗?无怪乎,人都道嫉妒至极者,必然残暴。您即便理一辈子佛,吃一辈子斋,又能从这佛理经文中得到多少宁静祥和,又能弥补多少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呢!”

“你不怕我了吗?”胤禛伸手将她揽到面前,贴近她的脸咬牙切齿道:“过去你不是一直都很怕我吗?怎么这会儿,竟敢这般放肆地对我说话?”

尘芳直视着那双阴沉的眼,冷涩道:“是四哥您先撕破了脸,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胤禟稍顷若能醒过来,我自然会向您斟茶道歉,若是他醒不过来——四哥,也该知道我并非任人鱼肉之辈,了不起便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胤禛脸色愈青,锐利的目光不断在那张清丽的素颜上巡梭,良久突然松开她,拍手大笑道:“哈——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威胁,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四哥认为我在说笑打狂吗?”尘芳面色苍白地倒退两步,靠在桌缘前道:“此生只为胤禟一人而活,他若有不测,我又岂能在这世上独留!”

“果然是夫妻情深,同生共死啊!”胤禛收了笑意,正色道:“人生得红颜若你,胤禟也该死而无憾了!”

“你这是何意!”尘芳闻言,胸口作痛,眼前顿然黑懵,喃喃道:“不会的,他——”

见尘芳若蒲叶般翩然而倒,胤禛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待到两个丫鬟将她扶了出去,自己方才发觉双手湿腻,原来是适才搀扶尘芳时在她后襟上摸到的汗水,不觉摇头自语道:“身为女子,竟有这般的胆识,确是不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此刻自床旁的暗门中,走出一苗衣女子,俏丽可人,正是适才的朱凤芩。她一脸深思,咬着唇道:“这个九福晋倒是特别,与九阿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虽如此,如今却也无济于事了。”胤禛整理了下衣襟,冷漠道:“这条路既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也休要怪我无情了。”

“王爷神机妙算,果然知道九阿哥会选那杯红酒。”朱凤芩望着胤禟沉睡的俊颜,摇头道:“枉九阿哥聪明一世,却中了这计中计。信任一个人,真有那么难吗?”

“若你自幼生活在宫廷中,便会明白这个中的因果。”胤禛眼光一暗,随即又道:“时间紧迫,你开始吧!”

“可是王爷,真要如此做吗?”朱凤芩搓着手,犹豫道:“其实您事前在蜡烛中下的药,已够九阿哥消沉一阵了,何必再穷追猛打呢!”

“怎么,你心软了?”胤禛瞪着她,冷哼道:“别忘了,你只是朱九龄和个苗妇生的贱种,若不是我有心栽培,你早被随意嫁到个苗寨去当牛作马了,哪还有今日的风光体面?既然已在酒中下了蛊,你这个蛊主焉有半途而废之理?难道要我再将你,送回到贵州你父亲那里吗?”

朱凤芩浑身一颤,牵强地笑道:“王爷言重了。您的命令,凤芩哪有不遵从之理。”

“记住!我不要一个痴傻残缺的病人。我要的是一个思路清晰,人事依旧的九阿哥,要的是一个记忆中从不曾与我冲突、作对的九弟,要的是一个在仕、商两途,都能辅助听从于我的固山贝子。”胤禛眼中厉光一闪,嘴角勾着冷笑道:“要的是一个风流倜傥、游戏人间的胤禟。”

朱凤芩颔首,上床盘坐后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挤在胤禟的唇间,待见血渗入嘴内后,方捧起胤禟的头置于腿上,用甜美清脆的嗓音缓缓道:“九阿哥,您此刻只是喝酒醉倒了。我会一直守护在您的身边,当您醒来后,第一眼便会看到我——朱凤芩,贵州都司朱九龄之女。您此生最宠爱的女子——”

夏蚀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满目新绿如翠,花团锦簇,剪剪微风抚过柳梢,荡漾起轻窈的舞姿,锦鲤在湖中高窜跳跃,搅乱了一波碧池。望着面前的如画美景,尘芳整个人却似被霜茧包覆着,寒彻透心。隔岸的水榭中,人影攒动,不时传来丝竹笑语声,听入耳中更觉辛酸不堪。

一件外衫搭上肩头,尘芳一顿,方道:“绵凝,此刻也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了。”待回首一看,却发觉来人竟是房中的侍妾巧萱。

“福晋,这池边的风大,您还是早些回房去吧。”面对尘芳,巧萱显得有些拘谨,垂下眼又道:“绵凝姑娘适才见不到您,正急得在四处寻找呢!”

尘芳将身上的外衣取下,见是件素朴的石青色棉布花衫,心中不觉一暖,浅笑道:“我可没你想得那般娇弱。倒是你身形单薄,还是快将衣服穿回去吧!”

“不,我不冷。”巧萱忙摆手道:“听绵凝姑娘说,近日来您寝食不安,那就更要悉心保养。我自小便挨饿受冻惯了,不怕这点凉风。”

还未待自己说话, 便听得一阵刺耳的欢笑声及女子的娇吟,尘芳拧起眉道:“今日是朱氏的寿辰,你不去向她贺寿,怎反倒来陪我这个落寞之人?”

“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侍妾,她又怎会留意到呢?”望着对岸,巧萱摇首道:“况且我也不想见到贝子爷。”

“还在意你兄长的那件事吗?”尘芳将外衣罩回她身上后,叹道:“其实一切皆因我而起,你要恨便恨我吧!”

“兄长如今仕途风顺,我兄妹二人对您和贝子爷的资助之事,感恩带德,哪敢有半分怨意。”巧萱摇头道:“我只是——不想见到贝子爷如今这番模样。”

“他怎么了?”尘芳苦笑道:“只不过是换了个专宠的妻妾罢了!”

“不一样了,似我这般愚钝的人都看得出,贝子爷与过去不一样了。”巧萱想了想道:“过去的贝子爷表面上孤傲,对人冷淡薄幸,但总不失一颗赤子之心。尤其是每次看到福晋您,他的眼里总会流露出浓浓的眷恋,周身都散发着无喻伦比的喜悦。可是如今的贝子爷,即便是在开怀大笑时,在他的眼中也寻找不到丝毫光彩。他看每一个女人的眼神都是疏离的,即便是朱氏,又能得到几分真正的关切呢?”

“那我岂不是更糟?”尘芳长叹道:“他对我简直可说是厌恶至极,连瞧都不愿意瞧我一眼。”

“福晋,贝子爷究竟是怎么了?”巧萱不解道:“为何与从前判若两人?现下府中的奴才们各个谨小慎微,惟恐有了闪失,便会惹来雷庭之怒。”

“他——他只是病了。”尘芳不觉红了眼,沙哑道:“即便受了再多的委屈,咱们也不能责怪他,他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是什么病这般严重?”巧萱吃惊道:“竟连您的好,也都忘了?”

尘芳淡然一笑,随即自语道:“唯今所庆幸的,便是得了这病的人幸而是他。四哥你终归还留有一丝仁慈,否则岂不太过残忍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正准备回房,突然听到自水榭中传来一阵惊呼,“四格格!四格格!”尘芳心下一惊,匆忙赶了过去。

步入榭厅内,只见满屋子的人都簌簌站立着,惟有朱凤芩斜倚在满面怒容的胤禟身旁,陪笑道:“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福晋不立马就赶来了吗?“

尘芳淡扫了眼胤禟,转即看到兰吟捂着脸,呆滞地跌坐在地上,不禁道:“兰儿,怎么了?”

兰吟回过神来,咧嘴哭道:“额娘!阿玛打我,阿玛从来没打过我!额娘!阿玛竟为了弘鼎打我!”

一旁的婉晴忙拉过弘鼎道:“福晋,是鼎儿不该和四格格抢果子吃!鼎儿,还不快与你四姐姐去赔礼道歉!”

“不准哭!”胤禟拍案呵斥道:“明明是这个丫头嚣张,做错了事还和我胡搅蛮缠,若不好好整治一番,将来岂不辱没了我皇家的名声!”

尘芳见兰吟吓得双目无神,心痛地将女儿揽入怀中,又回首道:“我这就带兰儿回房,自会约束管教,不劳您亲自动手!”

“福晋!”朱凤芩突然开口道:“不是妾身多嘴,按理说四格格也该让爷好好管教了。都道是慈母多败儿,只恐您狠不下这心肠来!”

尘芳望着朱凤芩得意的笑脸,冷笑道:“有劳你费心着想,此事我自有分寸。”

“站住!”胤禟铁青着脸,扬声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见了我也不行礼,难怪生养出这般的丫头!”

尘芳身形一顿,猛然抬头,直视着他阴郁的双眼,那双漂亮的凤目曾多少次用无比的深情望着自己,可如今却是这般的冷淡陌生。良久,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直挺着腰,双膝重重地跪在冰冷坚硬的青石花板上,郑重地对着胤禟及身旁的朱凤芩磕了个头。

婉晴听到那一声沉重的叩首,心中禁不住一颤,不由紧拢住弘鼎的身子,无奈地望着那纤细倔强的背影。

胤禟满意地点着头,又道:“今日是凤儿的好日子,你也敬她一杯吧!”

“好。”尘芳颔首起身,随手端起桌上的一盏酒,轻描淡写道:“玉树盈阶秀,金萱映日荣。芳寿仙恒!”

朱凤芩僵笑着正欲接过酒,不料半路却被拍开手,酒盏应声落地,破碎成片片瓷花。

“要喝我额娘敬的酒,你不配!”兰吟瞪着清冷的眼,大声啐道。话音刚落,突见胤禟一掌煽向自己,不由楞在当场。

“兰儿!”尘芳惊呼着护身冲上前去,陡然间脸颊火辣辣地生痛,身形不稳地扑倒在地。

“格格!”刚赶到的绵凝痛声大喊着冲了过来,周围的侍妾们都不觉唬楞当场,几个小阿哥和小格格更是吓得哭出声来。

尘芳昏沉沉的支起身,这才感到手掌刺痛,定目一看,却是被适才的磁片扎破了多处,鲜血自伤口处沽沽流出。

“额娘!您的手,您的手!”兰吟尖叫起来,回首对胤禟吼道:“你不是我阿玛!你不是我阿玛!”

胤禟一怔,望着尘芳惨白的素颜,脑海中随即闪过数个零乱的片段。

“你以为自己是皇阿哥,我们这些个做奴婢的,就要任你蹂躏,任你践踏吗?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只不过是因为你投胎投得好,生在帝王家。其实你只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废人罢了!”

“既然我不知廉耻,你竟可以解除婚约啊!有的是三从四德的女人要嫁给你,也不稀罕少我这一个!”

“无论你再巧舌如簧,也不能将腹中的骨肉还给我了!我凭什么,再相信一个扼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凶手!”

待再想下去,他便觉头痛欲裂,不禁晃晃头,冷哼了声道:“我当初为何会娶了你?”说罢,不屑地甩袖离开。朱凤芩见状,忙疾步跟了上去。

兆佳氏则悄悄走到婉晴身后,惊魂未定道:“这样的贝子爷,好可怕啊!”

“这些日子来,一切的变故都似一场噩梦。”婉晴面无血色的摇头道:“可我真正害怕的是——那个将来从噩梦中醒过来的贝子爷。”

“格格!疼吗?”绵凝一边替尘芳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嘱咐在清理伤口的太医道:“您轻点啊!轻点行吗?”

那太医连声称是,待包扎完后道:“福晋,这几日您可要格外注意。切勿让伤口进水,否则这双手恐是不能再做精细活儿。”

闻此言,刹时间绵凝泪水溢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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