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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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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醉着,却没有睡

坐在榻边弯下身,白绮歌贴近易宸璟耳侧,低低细语只容他一人听见:“易宸璟,告诉我,你想不想当大遥皇帝?”

易宸璟醉得连话都说不利索,迷迷糊糊中只知道凭直觉选择,茫然地点了点头

这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用他说,白绮歌只不过想确定他在烂醉状态下是否会说出实话,如果连谋权篡位这种大逆不道诛九族的话都敢承认,那他就是真的醉到不顾一切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白绮歌深吸口气,紧张目光死死盯着易宸璟,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慎重

“那么,你会对白家出手吗?”

等待回答的时间并不算久,可在白绮歌看来那一瞬比她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要漫长,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易宸璟脸上,恨不得把耳朵贴过去以防漏掉半个字这问题似乎比是否想当皇帝更难回答,醉醺醺的双眼几次迷离睁开又颓然闭上,就在白绮歌想要再泼他一脸水时,易宸璟终于给出答案

“白敬甫……不是、不是早都放了……吗……”

“你没有再软禁他们?”白绮歌惊讶道之前夜闯校军场的事被易宸璟知道后他曾表示会继续以白家相威胁,白绮歌以为他又把不久前才放回老家的白敬甫和白灏城囚禁了起来,由于最后的联系方式也被禁止,有关白家的一切她都毫不知情,这才上演今天拼酒的一幕

烂醉的人总是没有防备,脑子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易宸璟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姿势后满意地哼了一声,言语依旧不太清楚:“我说过、说过要放了他们……绮歌,答应、答应留下……”

因为答应不会离开他身边,所以才没有继续为难爹爹和二哥吗?白绮歌勾起嘴角浅浅弧度,却不知笑容是甜是苦,总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倘若她不同意留下,他还会如此么?

哪怕是他亲口说出即便离去也不会再威胁白家这样的话,白绮歌仍然无法托付信任,他们二人之间纠缠太多过往,信或不信绕来绕去几经波折,到如今,只怕谁也不能完完全全相信谁了,否则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求得答案

想要问的问题有了结果,白绮歌本想一走了之,明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的瞬间脑子里却又冒出一个问题,牵绊住脚步再挪不动

悄悄坐回榻边,掸开丝被盖在易宸璟身上,复杂眼神停留在他脸上犹豫许久,白绮歌始终不能决定到底该不该开口,就如同她一直不清楚自己对易宸璟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外面忙忙碌碌的人们渐渐失去声息,宁静的安眠之夜又到了,却有人必然无眠

枯坐好半天,火炉里焰色慢慢变暗时,白绮歌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还恨我吗?”

不知道易宸璟是不是在她漫长的犹豫间睡着了,这次没能得到任何答案,只有听不清的醉意呢喃断断续续

解脱一般长出口气,也许没得到答案反而能让她感觉轻松一些,白绮歌又掖了掖被角准备离开,起身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袖被紧紧攥在易宸璟手里

“你到底睡着还是醒着?”微微皱眉扯了扯衣袖,一身酒气的男人毫无反应,掌心倒攥得死紧无奈之下白绮歌只好坐回原位,试图掰开骨节如竹的手指夺回衣袖与自由,怎料,刚刚伏低身子就被后面忽然扬起的手臂揽住,猝不及防间重心不稳向前倒去,贴着易宸璟泛红面颊倒在他怀中

白绮歌真不想认为这是巧合,巧合也该有个限度,哪有时间、位置都这么精准的?

“你给我放手!”大掌抚上腰身,隔着衣衫传来灼热体温,沉沉压着瘦削身躯动弹不得近距离看着那双微微睁开露出迷离目光的眼眸,白绮歌咬牙切齿一拳捶在易宸璟肩上:“又装醉吗?你是不是骗人太久改不过来了?再不放手——”

再不放手能怎样?捅他一刀?给他一巴掌?白绮歌忽地没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浓烈酒气扑面而来,迷离目光闪烁不定,看不出那到底是醉得神智不清还是隐藏太深令人无法读懂的眼神耳畔呢喃如风,热的,温和的,越来越近,均匀鼻息近在咫尺

不断重复的相似字音难以听清,白绮歌努力去分辨识别,直到易宸璟把她整个人都拉进怀里抱紧时才蓦然醒悟——这时候应该毫不迟疑把他踹到地上才对,还认认真真听他说些什么干嘛?反正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别走……”就在白绮歌伸长手臂拿到长榻旁边放的一只黄铜沙漏,高高举起准备给登徒子恶行流氓一记猛击刹那,重复又重复的低低呢喃总算听清

绝对没有听错,即便声音很小,易宸璟薄唇吐出的那几个字听在耳中清清楚楚

“别走……不要走……”

蓦地,白绮歌停下动作露出一抹苦笑

他果然是醉了,不然死要面子的家伙怎么能坦率说出这种软话?

放下沙漏推了推沉沉身体,白绮歌轻缓语气仿若哄着小孩儿一般:“你先放手,我不走”

这幅样子陪他醉上一晚,明早醒来后还不尴尬死?就算他脸皮厚满不在乎,要谨防素娆因妒生恨处处使绊子的白绮歌却不能不在意,危机四伏的皇宫里她没有人可以依靠,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易宸璟醉得一塌糊涂,任由白绮歌怎么说也不肯放手,反而愈发用力把柔软身子拥在怀里,就像是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她逃开一样,恨不得揉进骨肉之中挣扎一番无果,白绮歌索性放弃跟烂醉的男人较量,卸去力度随他怎么折腾,反正喝了那么多酒易宸璟终要睡过去的

然而事实证明,白绮歌猜错了

怀里猎物放弃挣扎抵抗后,易宸璟非但没有安心在头昏脑涨中进入梦乡,反而更加大胆放肆,竟然借着蛮力一翻身压在了白绮歌身上

“易宸璟!下去!你给我下去!”哪里还顾得上眼前男人真醉假醉醒着睡着,白绮歌又惊又急直接喊了出来,两只手慌乱地撑在易宸璟胸口平常时候她并不害怕易宸璟,都是血肉之躯、食米水长大的脑子,谁都没必要害怕谁,可是那一晚强宠痛惧交加的阴影萦绕脑中挥之不去,每每易宸璟靠近她身边都禁不住回想起梦魇,又何况被死死压住的此刻?

失去自制力的易宸璟丝毫不理会胸口那点阻拦力量,单手一划就把两只纤细手臂固定在白绮歌头顶,上身也跟着沉沉压下,滚烫唇瓣紧贴白皙颈间辗转,呼吸越来越粗重

一直以来白绮歌忽略了一件事,表面上看易宸璟忙于大业无暇顾及男女之欢,心里念着红绡公主也不肯与其他女人有染,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饱受压力的禁欲生活不可能永远维持,一旦失去理智又得到发泄机会便一发不可收拾

上次契机是易宸暄下的催情药,而这次,是她作茧自缚灌醉易宸璟给了他无法自持的机会

月色缎袍一片褶皱,分不清谁的黑发垂落腰际,耳畔热吻缱绻,鼻息暧昧酒气冲头,朦胧双眼疲倦闭上,埋首温香之中的易宸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身下女子高举的黄铜沙漏正在犹豫是否要狠狠落下,否则,他绝对不会毫无意识说出后面一句话

“别离开我……红绡……”

柔软身躯猛地一僵,一声闷响后,烛灯燃烬,无声熄灭

☆、第069章 疑香迷雾

一早醒来头痛欲裂,易宸璟在床榻上茫然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的事,摸摸身上找不到药瓶,心里已然猜到是被白绮歌发现了

大概喝到战廷摇晃不稳还在坚持敬酒时他就再没有记忆,最后白绮歌有没有醉、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一切都毫无印象,只感觉嗓子火辣辣干疼,满身酒气连自己闻着都觉得刺鼻,想来定是又在白绮歌面前出丑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让易宸璟格外注意的是,后脑又疼又肿,似乎是被什么坚硬钝器击打过

扫眼周围物品,明显是被人随手丢在地上的黄铜沙漏映入眼帘,孤零零躺在长榻下一动不动

易宸璟沉郁地揉了揉额角,有苦说不出的表情跃然脸上——敛尘轩内胆大包天敢这么打他的人只有一个,如此不要命行为除了白绮歌任何人都不会做,也只有那个果敢不逊男子的女人才会没轻没重下这么狠的手

至于为什么……

想找出十个可能原因轻而易举,易宸璟懒得再去分析,命人打好水沐浴更衣后皱着眉头再次来到徽禧居

时间已经近晌午,然而易宸璟踏进门最先见到的不是满面倦容的白绮歌,而是地上抱着酒坛横躺、沉稳鼾声连门外小迢都吸引进来的忠实心腹,战廷

“……丢人”深吸口气,易宸璟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以阻止想要一脚把战廷踹醒的冲动听见脚步声看向通往内堂珠帘,恰见一袭妖娆艳丽的雪青色身影走过,领口缝有洁白狐毛的窄袖留仙裙煞是惹眼

“丢人的也不只战廷一个,连自己怎么回的卧房都不知道,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丢人”

毫不留情的讽刺噎得易宸璟无话可说,闷哼一声走进内堂:“就知道你无缘无故请酒肯定不安好心,说,是不是你打的?”

“我打的什么?”白绮歌嘴角带着淡笑挑起眉梢,摆明了明知故问,“殿下房内可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那可怪不得我,许是你喝醉了在房里跳舞胡闹打坏的也说不定”

语言上易宸璟讨不到半点儿便宜,幸好他还有些自知之明,避开白绮歌话锋指了指自己脑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晕我?”

“要不要脸?分明是你酒力差喝两杯就倒了,以为吃些什么药就可以千杯不醉?”白绮歌面上没丝毫愧疚之意,反倒安逸地坐在一旁鄙夷起易宸璟来,“喝得烂泥一般干叫不醒,好心送你回房又被你抓着衣袖不妨,没办法,只能让你吃点苦头放开手,不然我就得煎熬一夜了”

听起来不是很可信,但说是其他原因又没有证据

易宸璟沉吟片刻接受了这个解释,马马虎虎就算过去吧,真要与白绮歌较真儿的话又会吵个没完,到时候不知道还要牵扯出多少矛盾

见他一时无话,白绮歌倒了杯清水径自起身,一声轻唤,小迢扑棱着翅膀从前堂飞入,盘旋一周后静静落在白绮歌臂上,低头啄着杯中净水小迢已是成年苍鹰,翅膀一扬一展扇起风力不可小觑,硬是将白绮歌如瀑青丝吹起半寸,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目光漫不经心掠过,触及雪颈上突兀一块时忽地停住,易宸璟皱起眉头,伸手把白绮歌耳旁那一缕发丝拂到耳后

那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红紫瘀痕,半边藏在衣领内半边露在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到向下看去,衣领掩盖之下竟还有一处,也是同样颜色相仿大小,从外观上看应该不是外伤所致,倒像是——吻痕

眼神一顿,易宸璟似乎想到些什么,语气略有犹豫:“昨晚我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话一出口白绮歌就知道脖子上的痕迹被他发现了,易宸璟猜的没错,那些瘀痕确实是吻痕,而且是他昨晚亲自烙印出的除了这两块较为明显的之外还有好几处,正是为了遮掩这些痕迹她今日才特地穿上不是很喜欢但领口较高的狐毛留仙裙,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他发现

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白绮歌索性绾起长发让淤痕暴露在外,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可意外的,被酩酊大醉的狗啃了两口而已”

被拐弯抹角骂一顿的易宸璟吃了个哑巴亏,偏偏又不能还口,时断时续的记忆里隐约浮现几幅画面

夜色,小路,木榻,还有昏黄烛光下一抹模糊身影深吸口气,脑海里忽地意识到,昨晚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迷乱,否则即便喝得再醉也不至于对白绮歌……

可笑,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被撩起的青丝一缕淡香飘逸,味道极清浅,若不是靠得太近很难察觉易宸璟眉头皱得更紧,毫无预兆地抓住白绮歌胳膊,低头凑近雪白颈间,二人贴得很近,侧面看去暧昧至极

“你——”

“别动”打断白绮歌怒气顿起的惊喝,易宸璟似是沉迷在那味道之中,闭上眼,表情渐渐冰冷

让他冲动失去理智的原因,终于找到

被易宸璟严肃地抢着打断,白绮歌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问题,下意识随他命令停住动作,片刻后却又被他当做没用物事一样随手推开,那张清俊面容上勾起久违的清冷笑意

“这就是你的目的?”

白绮歌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目的?又怎么了?”

“少装糊涂,平白无故请我和战廷喝酒,心里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自己清楚!”坚硬拳头重重捶在桌面上发出巨响,小迢吓得咕咕叫了两声猛地飞出房外,外面睡得正香的战廷也被这巨响惊醒,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抱着空酒坛迷迷茫茫转了两圈才找到声音来源

“殿——”战廷还以为易宸璟是因为他早早醉倒没能完成任务才生气的,红着脸刚想要道歉,哪成想易宸璟沉着脸阴冷冷冷扫过,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磅礴涌来,一时间竟连话都断了

“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进来!”留下令人费解的命令,易宸璟用力扯过白绮歌推进卧房,长袖一扬,房门嘭地关紧

易宸璟喜怒无常的情绪白绮歌早已习惯,她自认性子急好发脾气,易宸璟比她更甚,经常前一刻笑容满面,后一刻阴鸷狠厉,说翻脸就翻脸,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这样脾气的人消火也快,有什么话说开了自然消停下去抱着如上想法,白绮歌并没把易宸璟突如其来的暴躁表现放在心上,而是静静坐在床边看他翻箱倒柜把妆奁掏了个遍

“这香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少顷,易宸璟手中拿着妆奁抽屉里翻出的月牙形香盒,脸色阴冷可怕

白绮歌定睛看去,因为那盒子十分巧妙精致,印象深刻,是而一眼便认出那是前几天玉澈用来为她熏衣的香料不过一盒普普通通的熏衣香料而已,哪里又惹到他了?

镇定自若地接过香盒,白绮歌面色平静:“这香是玉澈托人从宫外买来的,有什么不妥吗?”

“宫外买来的?那还真巧,竟与我书房丢失的一模一样”易宸璟怒极反笑,只是笑容寒冷入骨,“我倒想看看巧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也从遥远的漠国进贡而来,是不是从宫外买来的也刻有一个‘绡’字?当年我亲手做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为宫外庶民使用之物了?”

白绮歌闻言,白秀手掌上上下下摆弄香盒,终于在侧面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利器雕刻的“绡”字,遒劲字体与书房奏章上相差无几

香盒一直由玉澈保管,只有用来熏衣时才会拿出,白绮歌也未曾仔细观察过听易宸璟这么一说,白绮歌立刻明白他的怒火从何而来,被人算计的厌恶感再度涌上心头——他一字一句说得分明,这香盒应是独一无二且在他书房细心藏放的,绝不可能出现在她这里

有那个精心描刻的“绡”字在,这盒熏香原本属于谁还用再问吗?难怪他如此震怒,也难怪他昨晚会把持不住,在拥着她时却情不自禁喊出红绡的名字

醉意朦胧中,易宸璟错把她当成红绡公主,只因为她沾染了这熏香淡雅独特的味道

见白绮歌凝眉不语,易宸璟冷笑道:“无话可说了?先是美酒灌醉,然后用香混淆我意识,你是想让我把你当成红绡进而一夜?为了承宠抬高身份还是坐稳皇子妃之位,或者,你也像戚氏一样打算弄出个孩子当靠山?别做梦了,白绮歌,明明白白告诉你,即便我许你一世荣华富贵、正妃地位,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更不可能有什么孩子,趁早把那些荒唐可笑的想法抛开!”

连回答都来不及就听到这一番无中生有的嘲讽逼问,白绮歌怒火中烧的同时,心里也随之冰凉一片

果然不出所料,他是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对他来说这孩子是耻辱、是他对红绡公主忠心痴情至死不渝的背叛,倘若告诉他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易宸璟的反应必然与五皇子易宸暄相同

打掉孩子,杀了亲生骨肉

☆、第070章 争执再起

“每天都把别人想象得如何不堪,这样做你很开心?”白绮歌的愤怒并不像易宸璟那般激烈,如果说易宸璟是座火山,那么她就是一泓刻意保持平静的死水,也唯有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与他冲突,又臭又硬的石头两相碰撞,结局只会更糟

然而火是炽烈的,白绮歌竭尽全力想要压抑怒火,却终究敌不过易宸璟再三刺激,不过一句话而已,两人间的争执再次爆发

“我真的很好奇,是不是面对云钟缙和易宸暄时你也如此放荡,难道这才是你的本性?”

“易宸璟你够了没有?!”方才那些话已经让白绮歌心寒不已,而今易宸璟又提及云钟缙和易宸暄这两个带给她许多痛苦的人,诸多委曲求全与忍气吞声再控制不住,一股脑全都抖了出来,“我为什么要去找云钟缙?是为了你所谓的真相!还有易宸暄,如果不是你攻破昭国拥兵自重,他怎么会迫于危机无端找上我?被骗的是我,受伤的是我,你只会站在一旁看着从不说半句话,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冷嘲热讽不停指责我?就因为我以前犯过错害了你喜欢的人 ?'…fsktxt'”

“这理由还不够吗?我带你回昭国不是让你当皇子妃享福来了,想想当初来的时候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再看看现在自己过得怎样,你能站在这里唇尖齿利是谁许你的?”易宸璟脸色铁青,声音一句高过一句,“我没资格?白绮歌,你扪心自问,没资格的人竟是谁?!”

刹那,白绮歌脸色惨白

她差点儿忘了,易宸璟本来是想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以此替红绡公主报仇的,就算她自作聪明显示自己不同于他人的才干又如何?恨是恨,利用是利用,这二者并无冲突是她太天真,以为尽心竭力为他谋划江山便可抵消过去罪孽,至少能换他不再怨憎,可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期望,该恨她的人依旧恨着她,曾经以为能守她护她的人却不见了

饱含无数沧桑寂然的一声轻叹如烟如雾,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白绮歌现在的心态是彻底放弃,再不想把纷乱心绪埋藏心底,一个人咀嚼苦涩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相信易宸暄?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他接近我的动机不纯,可我还是没办法把他当做恶人,就因为在所有人都轻视我、背对我恨不得让我消失时,是他把我当做一个常人看待,尽管,那些都是假的我的想法很简单很简单,只要没人伤害我的亲人,只要我还能活下去等到再与他们团聚就够了,为此我可以不去计较遭受过多少痛苦,不惜一切冒诛九族的大罪为你夺权篡位暗中出力,这些还不够吗?非要我生不如死你才会满意,是吗?”

这是白绮歌第一次诉说心事,也是她第一次在易宸璟面前暴露脆弱一面这样反反复复不断猜疑的日子她过够了,他信也好不信也好,通通说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好过被他一次次揭开伤疤,狠狠戳痛血淋淋的伤口

“我不指望你对我如何好,就如同易宸暄一样,你说再多、做再多也都是为了自己,当不得真我只希望你别再提过去的事,说不追究的是你,屡次猜忌、恶言相向的也是你,大男人不该出尔反尔,如果你还希望用我这枚棋子,那么请言而有信,好自为知”

白绮歌的退步使得易宸璟也不再那么激动,尤其是那幅疲惫面容,看在眼里总觉得不忍

一阵风暴一阵宁,短暂争执后的沉默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易宸璟双手撑在妆奁两端头颅低垂,锦袖沾满打翻的胭脂,一片酡红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与白绮歌再发生争吵,只是每每事情牵扯到红绡就控制不住情绪,不管是白绮歌还是其他人,凡是在身边的都会受到怒火波及,并非他真心所愿

似乎注定二人相处时要由白绮歌打破死寂僵局,听着门外战廷踱来踱去焦躁的脚步声,白绮歌压制下想要与易宸璟争吵的冲动,将香盒轻轻放在妆奁上,抬起眉眼波澜不惊:“没其他意见的话还是先解决眼前问题吧抛开昨夜的事,劳烦用脑子想想,我会蠢到偷走独一无二的东西然后在你面前使用吗?”

沉吟片刻,易宸璟艰难答道:“也许不会”

聪明如白绮歌,当然不会做出这种愚蠢行为,是他被怒火冲昏头脑考虑不周,因此才惹出这一场激烈争吵易宸璟自知有错在先,声音不由低了几分,脸色却还是那般铁青难以缓和:“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若是清白的我自会亲口道歉,若事实证明是你所为……但凡有关人等,绝不姑息”

“谁清谁浊一问便知,何必另花时间查明?”白绮歌木着脸打开门,外面听闻争吵声匆忙赶来的玉澈正与战廷一起没头苍蝇似的满地乱转,听见开门声不约而同停住脚步看过来,脸上满是担忧没有理会二人询问目光,白绮歌拉着玉澈进了卧房,语气淡漠:“殿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一五一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胆敢有一句假话,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白绮歌与易宸璟吵架常见,都沉着脸审问似的样子却是第一次玉澈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困惑的同时难免心生畏惧,一味点着头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这香是从哪里来的?”易宸璟深吸口气,拿过白绮歌手中香盒递到玉澈面前,“实话实说,谎言对你没任何好处”

“这香……这香是奴婢从一个宫女处买来的”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绮歌,玉澈知道事关重大,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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