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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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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发物,于外伤愈合极为不利,他明知如此……

白绮歌提口气在胸腔,耐着四肢伤口肿痛从容淡笑:“殿下都这么说了,绮歌自然不能推脱,还请五皇子略赏薄面受此一敬”

接过小太监端来的酒杯,扑鼻香气暗藏争斗,白绮歌举起酒杯遥遥向易宸暄点点头,余光掠过侧面,恰见易宸璟阴冷表情

他设局,她便破局;他逼迫,她便化解;他想让她颜面扫地,她便拖他下水,看谁最先忍不住缴械投降这世上没人能让她屈服,就算折了膝盖,她的心与气永不服输

夹在明争暗斗的二人中间,五皇子易宸暄不知所措,提着酒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煞是尴尬

“承蒙五皇子处处关照,此情此恩白绮歌必当铭记心间永世不忘,这杯酒先谢五皇子今日雪中送炭,请”语罢,白绮歌爽快仰头,整杯烈酒点滴不剩

寻常女子都厌恶酒的辛辣呛鼻,白绮歌则不同,前世执行任务时经常要寒夜露宿,喝酒取暖成了家常便饭眼前佳酿虽烈,于她而言痛饮个半斤八两绝对不成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

好在,残颜之下尚有优势,与白绮歌期望相吻合……整杯烈酒下肚,身子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反应

如此不遮不掩豪爽饮酒的女子着实罕见,座中不明就里的皇子个个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爆发阵阵喝彩,喧闹重临

只这还不算完

白绮歌借着满座吵嚷热闹又斟了满满一杯酒,单手平提,面相易宸璟伸出:“这杯敬殿下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与殿下结秦晋之好白绮歌荣幸之至,还望他日殿下能够不离不弃白首到老,便是黄泉碧落也能并肩共行”

若他听得懂便该明白,她想说的是,就算死也会拖你一起

臆想中白绮歌窝囊求饶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失望之余,易宸璟也对眼前意料之外状况颇感棘手,骑虎难下间只得端执酒杯在桌面上重重一磕,冷着脸一口饮尽

这依旧不算完

震惊全场后,白绮歌竟又倒了第三杯酒:“这杯酒敬诸位皇子,绮歌不才,于歌舞技艺一窍不通,今日不能为在座列位助兴,还望各位皇子海涵”

又是痛痛快快一饮而尽

这般喝法便是大多数男子也望尘莫及,三杯入肠,叫好声此起彼伏,惊破夜色

原想借机羞辱白绮歌令她难堪,不料白绮歌非但没有落入设计反而巧妙地将歌舞助兴推脱干净,易宸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棋,是他输了

见惯高贵身份的大家闺秀扭捏温柔,白绮歌的直爽干脆立即赢得众皇子好感,你一杯我一杯居然连番敬起酒来,白绮歌也不推辞,但凡有敬的必然满上酒杯仰头成空,毫不顾忌旁侧易宸璟脸色越来越差

不,不该说是没有顾忌,应该说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团酥红飞上白绮歌苍白面颊,远望去白皙粉嫩之容也不那么难以入目了,先前几番嘲讽评议也都化作东风一吹消散,剩下的只有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这顿酒席喝得畅快,醉的人也就多些,到后半程酒气熏天,愈发没了规矩

坐在上座的太子也是满面醉红,不停赞叹白绮歌为酒中巾帼;离中央最近的也不知是哪位皇子,醉醺醺地竟拉住白绮歌衣袖不放,非要她坐在旁边陪酒,直惹得身后随侍太监心惊胆战连连低声提醒;五皇子易宸暄没有多喝,目光满是担忧一直追随着那道孱弱而又似乎蕴含无穷力量的瘦削身影,凡有皇子向白绮歌敬酒他都要拦上一拦,无奈根本拦不住;而白绮歌,干脆喝得站也站不稳了

水榭中最清醒的,大概也只有易宸璟一人

白绮歌每喝下一杯,他的火气就高涨一分,直烧得目光阴沉双拳紧握那身姿浑不像在他面前那般冷硬,忽而婀娜腾转,忽而风情妖娆,勾得数位兄弟心猿意马,居然连白绮歌脸上丑陋伤疤都不在乎了,更忘记她联姻公主的特别身份

男人引诱女人要怪女子心意不坚,女人勾引男人则是伤风败俗狐媚秽乱,堂堂遥国七皇子替嫁之妻众目睽睽下与如此之多人暧昧不清,若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冷肃身影晃过酒气冲天的众兄弟眼前,易宸璟快步走到水榭中央拉住白绮歌手臂,不由分说拖着向外走去

“明早还要参议出征之事,我先回去了”

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丢下生硬告辞后易宸璟不做片刻停留转身就走,方至榭外便被拦住,阻拦之人正是五皇子易宸暄:“说好彻夜共饮,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可是气他们坏了礼法乱闹一通?”

“是我管教不严,让这种不自量力处处招蜂引蝶的女人污毁人心”

易宸璟拉住纤细手臂狠狠往前一拽,白绮歌醉醺醺地脚步踉跄眼看要摔倒,易宸暄下意识伸手扶住

“这……”不小心撩起单薄衣袖,溃烂伤口狰狞现于面前,易宸暄倒吸口凉气,“伤成这样怎么不给她医治?五弟,刚才人多有些话我不方便直说,现下无人,实在是不吐不快了……好歹也是昭国公主,就算你看不上她、嫌弃她姿容丑陋,那也不必如此折磨啊!今天我去敛尘轩初见她时还以为是做错事被罚的侍女,浑身湿透一个劲儿发抖不说,额头也烫得吓人,只怕再多耽搁一下午她会活活发热病死要是你真看她不顺眼索性丢在一旁眼不见为净,她死了,无论是父皇还是昭国那边都不好交代”

这些岂会不知易宸璟不为所动,只面上简单敷衍,仍粗暴地拖着白绮歌往敛尘轩行去

远看两抹身影消失于浓郁夜色,易宸暄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朝向黑漆漆的树林靠了两步:“瑾琰,去查查这女人来历据说白家独女软弱怕事,可这番看来先前传言毫不贴合,我怀疑嫁入敛尘轩的并非白绮歌,而是另有其人”

“是”林中一阵草木窸窣,片刻后忽又没了声响,放佛刚才男女莫辨那声应答不过是冥冥虚幻

离开水榭很远,就快要到达敛尘轩时易宸璟忽地停住脚步,掌中,纤细手腕从软弱无力变成生硬地向后拉扯放开手微侧半身,身后踉跄跟随的女子不知何时稳稳站立,目光机敏灵动,哪里有一丝半点酒醉之人的糊涂迟钝?

被人欺骗的恼怒弥漫心头,易宸璟眉头紧蹙,两眼几欲流火:“你没有醉?”

“不过几杯薄酒罢了,你若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再陪你喝上十壶,看谁先醉倒”白绮歌傲然一笑,语气中讽刺毫不掩饰

连杯痛饮,笑语张狂,从仰首提杯到摇晃站立,所有过程都只是一场戏,一场精心演绎给众皇子以及易宸璟看的好戏

借着这场戏白绮歌躲过逼她出丑的助兴歌舞,在哄得满堂欢闹同时又给了易宸璟一个下马威,由被动丢脸转为主动出击威胁,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瑕疵纰漏,终于连心机深沉的易宸璟也吃惊了,被她骗得团团转

最好的对抗不是隐忍躲闪,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化弊为利,狠戳对方软肋

“我还是不要抛头露面比较好,否则你的颜面早晚要被抹黑这人一旦醉了可什么丑事都做得出来,我个人荣辱是小,堂堂遥国七皇子的面子可就不同了,你说呢,殿下?”

夜风习习,丝缕寒凉中,酒香熏人

第九章 经年往事

首次对抗颇有成效,之后几日易宸璟一直忙于正事很少来白绮歌这边,倒是素鄢和敬妃时常走动,最初几天的艰苦日子可算告一段落

“按照大遥惯例,联姻公主都是要封正室的,即便殿下不想,皇上那边也会如此要求”心灵手巧的素鄢一边绣着女红一边与白绮歌闲聊,话题也不知怎么就转到白绮歌目前身份上,“殿下一心忙于国事不像其他,我和素娆入敛尘轩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至今也未真正服侍过殿下,只盼着你正式嫁入后多少能照料他一些,毕竟是旧识,不像我们一开始就疏远着”

“旧识?”再次提及往事,白绮歌好奇心越发强烈

她与易宸璟究竟有什么共同经历的过去?互相为敌的两个国家身份不同之人,生命中怎会有悬殊交集?然而这问题总得不到答案,易宸璟不会理睬她,其他人有谁知晓事实又不敢贸然询问,寄人篱下,少不得多留心眼儿处处提防

见白绮歌满面疑惑,素鄢掩嘴轻笑:“你瞧我,又忘了你的病,明知你记不得过去许多事情还要不时提起,当真该打”

“怪不得姐姐你,这病不常见,有时连我爹爹和娘亲都会忘却,又何况旁人 ?'…fsktxt'只是可惜了以前的记忆,现在想来脑子一片空白,冷清得紧”

白绮歌隐瞒了自己穿越重生的事实,这种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倒不如编个什么因病失忆更妥当,所幸素鄢等人不疑有他,一直对白绮歌关怀备至,敬妃更把她当做进门媳妇一般宠着,从衣食住行到宫中礼教全部派亲信打点教习

“姐,娘亲醒了,正招呼着绮歌姐姐进去呢”一抹桃红娇俏身影从内堂闪出,灵动双眸秋水含波,俏皮可人

这少女就是素鄢的妹妹素娆,比白绮歌还要小上一岁,可论起姿色丝毫不逊于后宫三千佳丽,只是年纪未到尚有些青涩罢了敬妃喜欢素鄢是当做儿媳,喜欢素娆却是当做女儿,百般宠溺心疼,这点从别人称敬妃为“老妇人”而素娆却称其为“娘亲”便可看出,整个敛尘轩除了易宸璟外也只有素娆可以这么称呼

敬妃喜听诵经,素鄢和素娆自幼丧父未曾入过私塾,认不得太多字,而平常讲经的梅仙姑又不能日日前来,为敬妃读经书的任务便落到了白绮歌身上,几日下来,敬妃对白绮歌的亲近亦不逊于素娆了

前晚敬妃梦魇被吓到,这两天从早到晚都要听着诵经才能入睡,白绮歌便暂住敬妃卧房外室以便随时召唤

“苦了你这些日子忙前忙后,眼瞅着瘦了一圈儿”敬妃拉着白绮歌坐在床边,慈眉善目间温情流露,“璟儿这孩子要强,终日忙在朝上见不着人影,哪日得空我亲自去找皇后娘娘求个情,看看能不能让陛下早日颁旨给你个正式名分,也免得外人说三道四没个规矩”

白绮歌点点头一笑置之,丝毫不提与易宸璟之间无法消除的恩怨

耳闻目睹,对遥国广阔皇宫内事白绮歌也算了解了至少七分,敬妃年轻时曾备受遥皇宠爱,后来因着哥哥弄权遭到牵连打入冷宫,连带唯一的儿子易宸璟也备受冷落四年多前易宸璟主动请缨抵御敌国侵犯立下汗马功劳,这才让遥皇又想起昔日旧爱,赐了这敛尘轩给母子二人居住,可往时荣耀已然不在,有的只是外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或是由于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吧,敬妃做事总是谨慎小心近乎神经质,身为一品贵妃却对那些受宠的二、三品嫔妃曲意逢迎,就连下人也少了几分恭敬

狗仗人势,看人下菜碟,无论哪个时空朝代都少不了戚戚小人

聊了没几句话,敬妃忽然说口渴想喝参茶将素娆支走,摸索着从枕下掏出一枚玉镯塞到白绮歌手里,沧桑眼中隐隐泛红:“眼下咱们就娘俩,终于能说几句贴心话那天若是早知你就是祈安公主,我怎么也不会让璟儿那般待你,女大十八变,一时竟也未认出当年如果不是你和红绡,我与璟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咯噔,白绮歌心头一沉

红绡,挡在她与易宸璟之间的憎恨之源,敬妃也是知情人吗?

“老夫人,我来遥国之前受了惊吓记不得太多,以前的事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些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素鄢都跟我说了说来你和红绡都是善良孩子,偏偏命途多舛”轻抹两下眼眶,敬妃握紧白绮歌的手放在膝上,“当年我被打入冷宫,璟儿寄养皇后身边,适逢昭国强盛侵我大遥边境,陛下忙于平复外戚之乱无暇出战,便舍了璟儿为质子附带十城以求安宁璟儿在昭国为奴十年受尽侮辱,要不是你和红绡公主处处庇护,他怎会坚持到现在?我记得那年好不容易获准去昭国见璟儿一面,谁想竟有歹人前来刺杀,当时是你扑在璟儿身上为他挡了一刀……看,这伤疤果然还在”

敬妃撩开白绮歌衣襟,瘦削肩头上一处两寸有余的伤痕触目惊心这道伤疤白绮歌早就注意到,今天终于知道它的由来了,可笑的是,当年白绮歌本人拼死保护的遥国质子如今却成为最恨她的人,若是她泉下有知,可会心痛欲绝?

死去的白绮歌,她是喜欢着易宸璟的吧?

“红绡呢?老夫人,红绡公主真是溺死的吗?”薄唇蠕动,白绮歌轻轻问出了一切问题根源,然而敬妃的反应令白绮歌不由失望

“不是你说她去拾风筝溺死的吗?”敬妃困惑,随后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人都没了想这些还有何用?只可惜璟儿一片痴情终成空,拼命取得战功求来联姻,谁知红绡那孩子红颜薄命,竟在他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去昭国时香消玉殒自那后璟儿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起初是不吃不喝独坐房中发呆,去了趟昭国回来后就开始热衷朝政,一味想要领兵出征攻下昭国这次你联姻而来本是天大喜事,却不想这孩子居然那样待你,真是作孽,作孽啊……”

不,不是作孽

白绮歌闭上眼,庞杂信息在脑海里融汇贯通,可怕猜测渐渐明朗成形

易宸璟曾经作为质子在昭国生活十年,这样一来他与白绮歌本人和红绡的交集就有解释了,而三人在青梅竹马漫长相处中显然都动了恋慕之心

白绮歌爱着易宸璟,宁愿为他舍弃性命挡刀;易宸璟却与红绡两情相悦,并且这点白绮歌本人也知道那么,是什么导致二人产生罅隙、令得易宸璟恨不得白绮歌生不如死狠心折磨呢?

红绡溺死是事实,溺死的原因是捡风筝却存在疑点,试想昭国有着水乡泽地之称,都城梁施紧邻巨大湖泊,白绮歌所认识的人中几乎没有不会游泳的,便是七八岁小女孩亦然,红绡公主怎么可能溺死河中?还有,这一切都来源于白绮歌本人叙述,并无其他证人,想要捏造事实并不难

越想越觉得心惊,可白绮歌又隐隐觉得,真相未必如此肮脏

易宸璟离开昭国两年后红绡殒命,如果真是白绮歌本人因妒生恨心存歹念,完全没必要在那么久之后才下杀手并且留下巨大疑团,况且白绮歌与红绡二人一起长大理应情同姐妹,易宸璟之前对她说的话也证实了这点,白绮歌本人再狠心也不该不念旧情吧?

看似谜题解开却又有无数不合常理之处,白绮歌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敬妃唤了她几声方才有所反应

“老夫人,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明日好些再来给您诵经好吗?”

敬妃叹口气微微摇头:“是我多嘴,又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以后别再叫我老夫人,多生疏,就像从前一样叫我‘安娘娘’吧我总想着能亲近些叫你小名,小莺歌”

小莺歌,小莺歌

白绮歌扭头看向一边,心里酸涩不止

在家里时,娘亲和哥哥就是这么叫她的,小莺歌遥远的昭国里,他们还好吗?万里浩日相同,人两地,叹诀别

恍恍惚惚告别敬妃走回住处,空旷房间清冷孤寂

难怪敬妃带她这么好,原来早就相识,原来曾经相见,原来她以前为保护易宸璟甘愿损命,原来她不知道的过去有着如此之多恩怨纠葛爱恨缱绻,原来她所面对的不只是联姻替嫁这么简单,而是扑朔迷离看不见天日的谜样未来

门口高大身影遮蔽了日光,白绮歌看着地上的影子出神,完全没有之前那般戒备与抗拒

这身体本尊曾经挚爱的男人,她真要与之为敌吗?

她犹豫迟疑,易宸璟却干干脆脆,毫不留情

手中紧握的玉镯被粗暴夺走,有力手掌死死攥住纤细皓腕,一缕殷红血迹顺着易宸璟指缝蜿蜒而下那玉镯并非普通饰品,踏遍人世,唯有一人有资格佩戴,可惜,那人已经不在

“白绮歌,别再白费力气欺骗娘亲,从小你就表面软弱工于心计,到现在仍不肯悔改?这玉镯是娘亲为我妻子准备的,你永远没资格碰它”狠狠一掼,白绮歌孱弱身体撞在梳妆台上,手腕流下的血迹染红桌面

抬头静视,白绮歌看着愤怒的易宸璟,目光复杂

“易宸璟,你就这么确定红绡是我害死的?”

第十章 画地为牢

一个能在命悬一线时为他牺牲自己的女人,他怎么如此冷情把她想成夺人性命的罪魁祸首?

白绮歌不知道自己现在出于什么感情与易宸璟对峙,是惋惜,是怜悯,还是憎恨厌恶?

那个为保清白投河自尽的白绮歌如此怯懦,绝不可能毫无理由亲手害死至交好友,白绮歌不相信这具身体充满罪恶,不相信这双柔弱的手沾染过鲜血

可是,易宸璟相信

“别在演戏了白绮歌,红绡已经不在,你还要装给谁看?!”晶莹剔透的玉镯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后残砾四散,一道道无法拼凑的裂痕刺入白绮歌心里,痛入骨髓

那不是她的心痛,而是这具身体因由原来主人感情所产生的不由自主的反应,这具身体还记着曾经刻骨铭心的眷恋与痛苦,还记着已死的白绮歌残念,仿若阴魂不散

眼前的男人值得拼命去爱吗?为他无所畏惧迎向刀光,他却摔了玉镯誓不娶她,感情本该是平等的,如此倾斜向一边换来无数怨怼,何苦?

深吸口气,白绮歌抱肩站在窗前:“拿出证据,只要你拿不出证据证明红绡是我害死的,那么一切就都不能成立,你也不能无故怪罪到我身上”

“你要证据是吗?”愤怒目光逐渐平静,双眸阴鸷森寒,易宸璟嘴角挑起一丝冰冷笑意,“我问你,你对所有人说红绡是为了捡风筝才跌到河中溺死的,那为什么我偷偷去看她尸骨时在她身上发现无数伤痕?捡风筝不是沙场打仗,何来伤痕淤青?如果红绡真是意外身亡,又为什么昭国上上下下三箴其口对她的死竟没人哀悼?白绮歌,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到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丑恶嘴脸蛇蝎心肠才肯罢休吗?!”

“我比你,更想知道真相”

任由易宸璟如何激动,白绮歌始终冷静如一,仿若事不关己

的确,这些纷纷扰扰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很不幸她借用了别人身体担负了别人命运,所以不得不同时扛起属于这具躯体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真也好假也好,面对现状唯有弄清事实真相才可想出解决对策,总不能一直这样被易宸璟憎恨、折磨,她的脾气不是逆来顺受型,总有一天她会受不了委屈彻底爆发,到那时,白家怎么办?爹爹娘亲和哥哥弟弟怎么办?那一族几百口无辜之人怎么办?

前世她是孤儿,最想得到的便是亲情,所以此生,哪怕要付出尊严、人格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她也要守护那些亲人不受半点伤害,至死不渝

“你信与不信都好,我真的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想知道的与你相同,那就是红绡死亡真相”转过身将脊背朝向易宸璟,白绮歌彻底放弃防御或是提防,清淡目光透过窗子遥望院落中落叶翩翩的小树,“如果红绡真是我害死的,那么这条命你尽管拿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唯一请求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如果事实并非如你所想,红绡之死另有原因,那么我希望你可以放我离开,曾经喜欢你也好、为你做过什么错事也好,从此一笔勾销,你我再无瓜葛,如何?”

沉默半晌,身后男人不再激动愤怒,语气满是试探

“你真的不记得了?”

一声嘲讽轻笑,笑自己,笑丢下这具身体和复杂恩怨给她的本尊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与易宸璟平静对话,简直是机会难得失不再来,白绮歌长长出口气闭上眼睛,身心疲惫无处安歇

“若说我不是白绮歌,你信吗?”

这次轮到易宸璟沉默

说不信,她的表现未免与过去相差太大,无论从性格还是处事风格都大相径庭,令人难以相信一个人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巨大转变;说信,眼前站着的又是谁?那张其貌不扬的容颜,那听惯了细碎抱怨的声音,那总愿默默跟在他身后的身影,不是青梅竹马的小莺歌还能是谁?

“给我些时间,我会全力配合你查出真相”又一次,白绮歌想要与他达成约定,“在这段时间内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应该明白才对,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你所谓的报复手段即便可以伤害到我,你自己也难逃牵连”

就好像她当众自解罗裳、装醉浪行,但凡他给她多少难堪侮辱,白绮歌总会想尽办法拖他下水一起沦陷

沉稳身形上前两步与白绮歌并肩而立,易宸璟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站在最憎恨的女人身边却毫无杀意,可事实就是如此,如今的白绮歌与他所熟知的那个不同,手腕果断凌厉,头脑聪慧机敏,早不见怯懦表情和令人厌恶的诸多心计

“你打算怎么查?找回记忆?”

“不,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白绮歌摇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脑袋里已经再不会相关记忆,因为真正的白绮歌已死,她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空壳而已

屈起手指顶着下唇,白绮歌沉眉思考片刻,蓦地抬头看向易宸璟:“去找给红绡验尸的仵作,红绡死因他最了解,从死因下手试着复原当时情况,或许就能推测出凶手究竟是谁”

易宸璟微微低头回望,然而那双澄净眼眸中看不出任何心虚,宁静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她,真的不是那个白绮歌吗?

也许又是在骗他吧,从小到大总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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