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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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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歌拍开滚热手掌,瞪了一眼也不知道易宸璟能否看见:“别闹”
“如果被将士们知道我每夜都有佳人相陪,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真是秀丽佳人或许会惹人嫉妒不满,这张脸……估计没人会艳羡白绮歌不置可否,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除了易宸璟这个“别有用心”的男人外,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男人沦入自我羞辱之道
困意如丝如缕一点点侵袭脑海,正当白绮歌迷迷糊糊将要进入梦乡时,耳边一阵热气搅了局,继而唇上一热,气息又开始不顺
第三次,这是出征以来易宸璟第三次把持不住出现“小动作”,夜夜相拥,也只能相拥而无进展,对于正当青年的易宸璟来说想要一直保持近乎禁欲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前两次燥热都勉强压下,连日来的不顺与暗中急躁让他这次实难忍受,再怎么亲吻也是隔靴搔痒,难解
“绮歌……”
吞吞吐吐的语气让白绮歌敏锐察觉,今晚的易宸璟似乎不太一样,少了些耐性,多了些燥热气息下意识躲开滚烫双唇,白绮歌扭头偏向一边,却不料易宸璟热息也随之跟来,躲躲闪闪中竟被压了个正着
“今晚可以么?”粗重喘息低回耳畔,压抑暗藏,“我想要你”
“你是不是疯了?!”被易宸璟的话震惊,白绮歌瞪圆眼睛,“这是在营帐,周围睡着四万士兵,想在交战前军心大乱吗?”
主将营帐虽然无人看守,可是其他几位副将参军的营帐距离并不算远,倘若发出一星半点的奇怪声响,在如此安静的夜里肯定会被人听见,白绮歌可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被人发现她真实身份,更不希望之后的日子里数以万计的士兵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再说……
她还没做好准备
纵使易宸璟每晚温柔相对减弱了不少她对那夜可怕回忆的阴影,可是要让她现在就迎合他的还太早,被他碰触时虽不再浑身僵硬发抖,心理的隔阂却还没能彻底消除,回忆中那撕裂疼痛太过真实,真实到仿佛仍身处黑暗而无助的夜晚,尊严被无情践踏踩碎那一刻
冲动了些但理性还在,易宸璟撑着身子在白绮歌脸上盯视片刻后,表情无奈地躺下
“还是不行么?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抗拒?”
白绮歌没有回答,这种事她说不出口,也许在骨子里,她还是个比较保守的人
易宸璟一番折腾弄乱了被褥,雨后微凉空气钻入,冻得白绮歌打了个喷嚏,伸手去拉扯滑到身下的被子时冷不防被他一拉倒在身上,忍不住一声低呼
“嘶…………”
倒吸凉气声音低低传来,帐内两个人瞬间僵住
那不是他们两个人发出的声音,而是来自外面,紧贴着营帐的极近之处!
易宸璟反应迅速,扯过外衣披在身上飞快冲出帐外,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外面冷清萧索,夜色深沉,哪还有半个人影?想来那人也知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第一时间逃脱开去周围密密麻麻满是营帐,想要找一个不知身份的人何其困难,便是身为主将的易宸璟也毫无办法
拧着眉头回到帐内,白绮歌已经穿好衣服,见他表情就知被偷听那人成功逃脱了,二人面面相觑对望许久,眼中神色皆是愈发凝重
远离遥国皇宫的千里之外,危险依然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相距不远的草窠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主将营帐,直到营帐内油灯再次亮起又熄灭方才蹑手蹑脚离开,手中紧攥信纸已被冷汗浸湿,上面字迹有些模糊,若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写的是什么
除皇子妃,诛易宸璟,保君功成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102章 陷入重围
原以为安全的军中也出现不安定因素,易宸璟与白绮歌熄了灯和衣而卧紧紧相拥,却是双双睁着眼睛找不到半分睡意,一夜无话
早起后继续行军,直到晌午也不见有人来试探或者提起昨夜之事,倒是易宸璟愈发不对头,面色赤红不说,浑身忽冷忽热,咳嗽也一声响过一声,到下午时干脆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呼吸粗重,额头烫得不行
“大将军这是染上了风寒,须得服些驱寒之药再好好睡上一觉发发热汗,快的话一两日就能好,若是硬撑着不肯休息,只怕严重了是要危及性命的”随军大夫一脸愁容看着四位副将一来军中没有药材可供服用,二来,谁不知道易宸璟一切均以出征为重?小病小灾根本阻挡不了他的前进步伐,可是这样挺着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掉脑袋的肯定是耽误病情的随军大夫
四位副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目光不约而同向一旁面相清秀的随侍兵卒看去…………在不知内情的随军大夫看来,身穿甲衣的白绮歌就是个普普通通清秀少年而已
白绮歌略微沉吟,向四位副将重重点了点头后走向不远处倚着大石闭目小憩的易宸璟,手掌贴在滚烫额上,心里又是一阵冰凉
“比刚才还要烫,这么下去非烧坏身子不可”接过士兵递来的湿汗巾,白绮歌屏退周围众人,一边给易宸璟擦汗一边低道,“昨晚胡闹弄出一身汗,听见声响披着单衣就跑了出去,这会儿湿寒侵体发起热来,你让几位将军进也不是停也不是左右为难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停兵休息,这样好了,反正此处离灵芸城不远,让郑泰齐涛两位将军快马送你入城先行休息调养,如此一来能挤出两三天左右的时间,等大军行至城外你也好差不多了,不会耽误行军速度,你觉得呢?”
易宸璟脑中昏昏沉沉无力思考,简单想着既然不耽误行军速度,留其他两位将军随军应无大碍,迷蒙着眼睛点了下头,喉咙因咳得厉害说不出话,手却一直紧攥着白绮歌不放
他是不想跟她分开,怕有危险
白绮歌怎会不明白他所想,只是她并不精通骑术,想要快马加鞭同去灵芸城完全是痴人说梦,唯有把易宸璟托付给两位将军自己留下随军同行了浅浅一声叹息,白绮歌靠近易宸璟耳边,滚热气息扑面而来,心疼更甚,面上却还要装淡然:“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城中好好休养,过几天我就会赶到灵芸城与你会合”
叫来最擅长骑行的郑泰和齐涛两位副将,白绮歌反复叮嘱一定要尽快赶去灵芸城就医,二人领命后将易宸璟小心翼翼扶上马背捆在腰间,急匆匆向灵芸城方向奔去
每一次与易宸璟小别都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这次有被人偷听的前因在,白绮歌事先就做好准备,把碧目游商送的短剑藏在腰侧甲衣之下,吃饭时也由三位参军陪着,平安无事度过一夜一日第二日傍晚,正当白绮歌准备去找三位参军一同煮些清粥时,护送易宸璟前往灵芸城的副将齐涛忽然出现面前,焦急神色似乎是遇上什么极大麻烦
“启禀皇子妃,大将军、大将军路上不小心坠马,伤势严重,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白绮歌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心脏一瞬间仿佛停滞,脸色登时苍白如纸:“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多加小心了吗?!”
“皇子妃息怒,我和郑将军已经万分小心了,可是、可是大将军着实病得厉害,神志不清楚,不知怎么就自己歪向一旁从马上坠了下来”齐涛如热锅上蚂蚁惶恐不安,指了指马匹声音发颤,“皇子妃,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将军伤得十分严重,现在正在路旁驿站由郑将军照顾着,嘴里喊着非要见您我实在怕……皇子妃请跟我走,再晚就真可能来不及了!”
事情来得突然,加上齐涛说得毫无漏洞,白绮歌心急如焚不疑有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翻身跳上齐涛所乘马匹,随口让附近一个士兵转告随军的两位副将后催促齐涛尽快赶去
白绮歌焦急望向灵芸城方向的功夫,齐涛快速向不远处一位参军使了个眼色,二人共乘一马绝尘而去后,这参军看看四下无人便追上去报信的士兵,随便编了个借口把士兵骗到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正说着话,寒光一闪,锋利刀刃突然透体而出,染满士兵滚热鲜血
“今儿轮到你倒霉,谁让那女人非挑上你去报信呢?”看着断气士兵,参军惋惜地摇摇头,捏住嘴唇发出一声野鸟啼鸣似的唿哨,很快便有十名士兵从营帐群里匆匆赶来,个个都是身材魁梧,一看便知身怀武艺,非一般士兵警惕打量打量周围,确定没有外人后参军将十人唤到身边,压低声音道:“人往灵芸城西面去了,一切按计划进行,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做得干净利落的话,齐将军那边赏赐少不了你们的,懂吗?”
“多谢陈参军!”十人异口同声,眼中难掩狂喜之色
不耐烦地挥挥手斥令众人快些行动,陈参军趁着无人注意把无辜枉死的士兵拖到草丛中稍作掩埋,而后若无其事走回营帐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计划天衣无缝,只要没有人出现差错,那两个人,今晚就会魂归离恨
夕阳没入地平线之下,残留一片火烧云天边飘荡,渺无人烟的平原驿路上,一骑棕色骏马四蹄如飞,空荡蹄声无边扩散马背上靠后的女子不断向前张望着,不时催促驭马的男人快些、再快些,似柳长眉眉头深深勾起,面容因心悸而惨白
坐在前面驭马的男人起初还敷衍地应两声,待到驾着马离开驿路踏上碎石与嫩草交错的广袤平原后,不管女子如何询问催促都不肯再开口回答半句了
“这是要去哪里?不是说殿下和郑将军在驿路上吗?”眼看笔直驿路慢慢偏向一边越走越远,白绮歌终于觉察出异样,一边厉声着质问齐涛,一边悄悄把手伸向甲衣内摸索
齐涛仍是不答话,眼中一丝狠厉闪过,双脚紧紧夹了夹马肚,马蹄便如疾风一般加速向前冲去
前后表现差距过大让白绮歌对齐涛产生了怀疑,虽然并不后悔自己听闻易宸璟坠马受伤就不顾一切想要赶去,心里却还是对未卜前途充满担忧…………并非担忧自己会落入何种险境,而是担心假如易宸璟真的坠马受伤而齐涛又抱怀恶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身处危险之中?
他还发着高烧神志不清,若有危险,谁能护他安全?
身后女子忽地没了声息,齐涛正奇怪她怎么不再逼问时,一道寒芒划过眼尾余光,冰冷剑刃紧贴颈项
“停下”低沉语气沉稳冷静,丝毫没有寻常女子遇到危险该有的慌张惊恐,颠簸的马背上不容易握稳短剑,少顷后齐涛的脖子上就被割出三两道不算太深的伤口,一串血珠沿着皮肤滚落,染红衣襟
齐涛头皮一麻,手中缰绳下意识拉紧,骏马一声长鸣,终于停下疾驰脚步
“殿下到底有没有受伤?人在哪里?”
“皇子妃误会末将了,末将并无恶意,先把短剑拿开好吗?”齐涛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笑道,“大将军确实坠马受了伤,我怕皇子妃着急,所以离开驿路抄近道行进,再有些时辰就能赶到与大将军相见了”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地图上又没有标志何处有小道近路,是谁告诉你这条路可走的?”白绮歌不为所动,仍坚持着以短剑相威胁
她的敏锐机警在齐涛意料之外,是而齐涛为引她离开驻军大营设下周密计划却没有考虑到半路有可能被发现,敷衍塞责随口说出的遮掩之词难免有所纰漏,就是这么一点点问题,致使白绮歌彻底失去对他的信任
手腕下压,短剑上又加了三分力道,越来越多的血液涌出伤口浸染衣衫,齐涛脸色铁青,咬着牙满目凶光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后面远远传来一片杂乱马蹄声
这里荒无人烟应该没有其他人来才对,白绮歌立刻想到齐涛可能还有帮手,一个失神,冷不防身下骏马猛然跃起,前面齐涛趁机横起手肘狠狠向后一击,猝不及防间白绮歌跌落下马
赶来的十个士兵都是精通马术的,老远距离见白绮歌落马便知时机成熟,当下毫不犹豫加快速度,赶在白绮歌从地上爬起再拾匕首之前将其团团围住
“皇子妃好身手、好胆量,真可惜如此女中豪杰不能为我大遥效力,马上就要与大将军做一对儿凄惨孤魂了”抹了抹脖子上血迹,齐涛凶相毕露,一个眼神使过,那些紧随而来的士兵翻身下马,锋利刀刃全部对准白绮歌
远离危机的遥军驻兵大营里,副将萧百善与梁宫正研究着地图,帐外忽然闯入传令兵,身后还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平民百姓
“二、二位军爷,我是灵芸城的住民,今早在城外放牧时遇到两位军爷,其中一位让我、让我赶来这里把这个交给管事的将军……”
萧百善与梁宫满面狐疑,对视一眼后接过那庶民手中染血的衣襟一角,上面几个斗大血字触目惊心,引得二人均是凉气倒吸
齐涛反,大将军遇袭,危城东速来救援
☆、第103章 绝境求生
距离灵芸城还有不到百里的东驿站处,满地残肢断臂,血腥扑鼻,十余具尸体横陈驿站内外,清一色遥军士兵服饰
萧百善握拳的手微微发抖,胸口宛如被巨石重击,看一片狼藉惨烈之景痛心疾首领兵出征霍洛河汗国是遥皇多年心愿,如今厉兵秣马好不容易走到两国交界之处,谁能想到身为主将的七皇子竟会遭叛将陷害生死不明,而四位副将……
一个叛变,一个与七皇子一同失踪,只剩他和梁宫二人要如何是好?军队最忌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倘若主将有个万一,只怕这次出征要以败北收场了
“萧将军,那边有烟火升起!”身后同来的参军眼尖,一下便看到远处一缕黑烟缭绕升空,在广阔平原之上煞是惹眼
那烟的颜色与寻常百姓家生火做饭的烟色不同,可以确定并非农家燃起,萧百善心头一动,颓废沮丧之气去了大半,声音也高扬许多:“跟我走!也许是大将军与郑将军!”
一行三十余骑兵不敢怠慢,奔着烟火升起处飞驰而去,尚未到近处就闻一股焦臭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浓重血腥之气有眼力好的仔细瞧了瞧,看清是什么在燃烧后登时弯腰作呕…………滚滚黑烟燃烧在两具尸体之上,衣衫已经烧光,只剩黑炭似的骨肉,难闻气味正是皮肉烧焦的味道
两具尸体,难道是……绝望悄悄滋生,萧百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连缰绳都要握不住了
“郑将军、郑将军在那边!”跑在最前的骑兵忽地惊叫失声,一手指向烧焦尸体不远处,“萧将军,是郑将军和大将军!他们还活着!”
萧百善毕竟已过天命之年,眼神不如年轻人犀利,远远看去只见一个模糊人影在孤零零的枯树前站立着,脚下似乎还躺着许多人挥挥手示意众人加速,萧百善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祈祷着易宸璟与郑泰不要有事
距离在忐忑中逐渐缩短,终于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树前挺胸傲立的人正是副将郑泰,然而萧百善高兴不起来,反从心底涌出一股悲愤与苍凉
“郑将军!”
饱含悲怆的呼声发自萧百善口中,身后,三十余骑兵不约而同全部下马,大惊失色
拄着长剑站立的郑泰浑身浴血,身上深深浅浅伤口无数,脚下鲜血已经积成血洼,浇灌了无数幼嫩青草,而在他脚边,六个遥军士兵衣着的男人陈尸草上,身后则是陷入昏迷但毫发无损的遥军主将,易宸璟
郑泰被鲜血染红的身子已经冰冷,那张严肃面容带着一丝莫名笑意,微微扬起的嘴角似是骄傲又似期待,双眼圆睁,深邃目光遥遥望向远方,望向遥国方向,家的方向
曾随遥皇出生入死二十多年的一代良将没有死在沙场上,而是死在了同族手下,屹立如山的身躯伤口无数,却顽强地用自己的生命拼死护卫年轻主将,热血流尽,傲立着,死于大遥国边境最北方
“让郑将军……休息吧”萧百善不忍再看相交数年的同僚惨状,擦了擦通红眼角,挥手命几个士兵将郑泰放倒在地,恭恭敬敬抬上马背
郑泰是个有些臭脾气、倔强却无比忠诚的老将,尽管私下里曾数次抱怨易宸璟太过年轻气盛恐难服众,而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仍旧毫不犹豫选择以命相搏,让自己化身盾牌牢牢保护着主将安危萧百善怎会让他白白牺牲?当下不加思索把高烧昏迷的易宸璟置于自己马上,一声高呼,众人策马奔向已经不远的灵芸城
易宸璟从混混沌沌的昏睡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甫一睁眼便脸色阴沉
他还存留着支离破碎的记忆,记忆里自己被郑泰背在身后,齐涛似乎与郑泰因为什么事发生了争执,两人意见不合,齐涛竟趁其不备抽出长剑凶狠地刺向郑泰,后者未及防备身负重伤而后周围好像又出现许多遥军士兵,这些遥军士兵并没有拦下穷凶极恶的齐涛,反而出手帮忙一起纵马追击他与郑泰,再往后就记不太清楚了,但有一点易宸璟十分确定…………有人造反,齐涛要杀他
三言两语问清来龙去脉,得知郑泰已经为保护他而死,易宸璟紧紧握拳,森寒目光令萧百善不寒而栗
“齐涛人在何处?”
“末将一接到郑将军血书就急着赶来,并未见齐涛回去,现在军中有梁将军坐阵,只要齐涛一露面必定会被立刻拿下”
“他还没回去?”易宸璟略感意外齐涛在那些叛变的遥军士兵出现时就离开了,时间大概是昨日平明时分,有二十多人的兵力追击,齐涛应该不会想到他能在郑泰的保护下安然无恙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成为遥国叛徒,否则此时理应隐藏实情赶回军中才对,怎么可能还没回去?难道……
陡然深吸口气,冰冷眼神几许慌乱闪过
“皇子妃呢?皇子妃是不是还好好呆在军中?”
萧百善愣住,忽然想起从得到消息起就没再见过白绮歌,半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回答茫然表情让易宸璟的心狠狠一沉,喉中一紧,又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尚未彻底退烧的身子挣扎着想要冲出房外,却在双脚刚刚踏到地面的刹那无力软倒
不知所措的萧百善急忙弯身去扶,反被双目通红的易宸璟厉声呵斥:“枉你们个个身经百战,连个女人都守不住吗?!立刻派人去找,哪怕舀干乌阙河水、将灵芸城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
出征以来易宸璟都以平和形象示人,就算与几位副将偶有摩擦也是竭力息事宁人,这还是第一次翻了脸雷霆震怒,萧百善浑身一抖,无形魄力压得魁梧副将不敢反驳半句,唯唯诺诺领了命令退出门外,慌忙吩咐近前众人立即联系灵芸城预备军去城外寻找白绮歌
事实正如易宸璟猜测一般,齐涛把追杀任务交给下属帮手后就匆匆赶回遥军大营,又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将白绮歌骗走,策马疾驰行至预定的灵芸城西侧平原,在他之后紧紧跟随的,是十个由某人在出征前精挑细选、特别指派的杀手,无疑不是身负武功与人命债的亡命狂徒
斜阳夕照温和,被刀光折射后却发出凛冽寒芒,十把长刀光滑平整,指向的,是同一个人
白绮歌冷冷扫视,执刀相对的士兵全都是身材健硕、面目狰狞之人,看起来应该都会些拳脚功夫,凭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绝境她不是没遇到过,生死存亡之际反而愈发镇定:“齐将军这是打算叛乱吗?殿下待你不薄,是谁在背后怂恿你犯下如此糊涂错误?”
“少废话,谁指使我的与你无关”被短剑架住脖子的惊惧尚未过去,齐涛喘着粗气,阴狠目光死死瞪向白绮歌,“我只知道杀了你和七皇子我才有出头之日,其他一概不论!”
其实就算齐涛不说,白绮歌一样猜得到阴谋背后是谁在执着棋子冷笑,恨不得将易宸璟碎尸万段又对她极为憎恨的人只有一个,易宸暄
紧握短剑横拦胸口,看似娇弱的身躯挺直长立,十一道目光封锁下,白绮歌迎着刀锋做出御敌之姿,无声地传达着自己的决定…………死可以,但她不会束手就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今日往赴黄泉也要让世人知道,她白绮歌不是贪生怕死软骨头!
染满自己殷红血迹的手高高举起,齐涛眉间一丝煞气涌动,手臂重重挥下,字字狠绝,咬碎齿间
“给我杀!”
白绮歌早做好准备面对一片雪亮利刃,然而,预想中的疯狂屠戮并没有到来那些亡命徒看来对齐涛没什么敬畏之意,连他的命令也当做耳旁风丢弃一边,倒是眼前瘦弱女子不惧生死的豪情胆量让他们为之震惊
面面相觑无声交流后,其中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上前一步,刀尖垂向地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是贫民庶女还是什么皇子妃,我们兄弟既然收了人家好处就不得不送姑娘上路,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不过要让姑娘怎么死这是我们兄弟的自由,谁也别想干涉”那人有意无意看了齐涛一眼,鄙夷之意溢于言表:“我们这些兄弟都背着人命案,平生最怕气短,最不怕死,遇上性情相投之人难免惺惺相惜这样好了,姑娘,既然穿着甲衣我就当你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们兄弟十个不会以多欺少蜂拥而上,一对一,由你选想要死在谁手,如何?”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齐涛勃然大怒,方欲下马呵斥,薄而锋利的刀刃唰地挡在身前
“齐将军是不是忘了,我们兄弟受的是那位大人好处,而不是你”为首的男人一声冷哼,转回头向白绮歌扬了扬下颌,“选吧,别再浪费时间,横竖都是要在今天之内上路的”
戏剧化局面让白绮歌有些不适,但这终究是一线生机,如果把握得当或许能脱离虎口也未可知深吸口气稳定心神,白绮歌沉吟片刻后抬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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