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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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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动静?”
“果然逃不过义父眼睛么?”罕见表情变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笑容,精致面庞华光顿现,“易宸暄一声不吭把白灏羽带走了,本人也不知所踪,我怀疑他是不是带着白灏羽来了这边”
“连你也不知道详情?”
“一点也不知情…………义父,男宠兼心腹这个身份已经开始遭到易宸暄怀疑,还要继续下去吗?”
封无疆用手指卷起胡须,声音狠戾:“想报仇就要忍常人之不能忍,便是死在他手里也绝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
☆、第111章 夜色暗藏
拔掉霍洛河汗国前哨继续北征后不久,第一次交锋就在灵芸城北不到二百里的地方上演对方只有不到一千人,看样子应该是临时凑起的小部队,面对二十万人的遥军根本不堪一击,易宸璟把一千轻骑和指挥权交给萧百善,自己在中军安然等待胜利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个时辰后捷报传来,萧百善用兵游刃有余,以伤不到百炫、无人战死的低伤亡数字全歼敌方
“霍洛河族人擅长骑射突袭,对大军征战并不精通,同等兵力下可发挥实力不足我遥军一半尽管我们二十万兵马有近一半是临时充军以及负责运送辎重的非战力,想要对抗霍洛河三十万大军并非不可能,相较之下反而更有胜算”清理完战场继续行进,萧百善和梁宫与易宸璟并驾齐驱,认真听年轻的皇子将军分析形势
“霍洛河三十万大军只是声称,究竟是多是少谁也不知道,再说了,那种蛮族除了会烧杀抢掠外连与邻邦文化交流都没有,自然不是我大遥国对手”
梁宫对霍洛河实力嗤之以鼻,易宸璟并不反驳,只是淡淡道:“成败一念间,军史上以少胜多之例比比皆是,不要掉以轻心才好”沉默少顷,几天来一直未被提及的人终于出现在易宸璟话内:“萧将军,皇子妃可有按我说的安排在中军队伍中?”
“回大将军,皇子妃她……”萧百善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半天才继续道,“皇子妃执意要走在最后与粮草辎重同行,末将怎么劝也无法改变皇子妃心意,请大将军治罪”
“是她自己不从,你何罪之有?不用管她,就让她跟在最后吧”
萧百善与梁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如胶似漆的夫妻二人闹的哪出戏,才几天而已就一幅互不相干状态,可白绮歌终归是皇子妃,有个什么闪失没法向皇上交代,该保护还是要保护的
梁宫轻咳一声,稍稍压低声音:“大将军,粮草辎重是三军命根,我看不如让陈参军去后面看护如何?万一被偷袭也好有人临阵指挥,不至乱了马脚”
运送粮草辎重的车马紧随步兵之后,出灵芸城后大军又一直沿着大路走,霍洛河族就算想偷袭也没办法绕到后面,根本无从下手易宸璟明白梁宫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对白绮歌十分担心?不过碍于面子无法明说罢了,既然凉宫给了他台阶,顺着走下去自是必然选择
“也好,让陈安带一队人马在后方巡护,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报”
梁宫领命而去,性情直率的萧百善见周围再无其他人,拉起马缰往易宸璟身边凑了凑:“皇子妃昨晚是在篝火边露宿的,总这么下去身子怕是要受不了啊!怎么说也是女人家,身子虚,地气染多了就容易生病,大将军不考虑考虑接皇子妃……”
易宸璟苦笑摆摆手:“你若能把她劝回我帐中,这大将军位置就交给你来坐好了”
萧百善干笑,尴尬缩回一边
行军一个多月,军中还有哪个没长眼的不知道皇子妃什么性格?看着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却底气十足、条理清晰,不吵不嚷也能令人哑口无言,尤其是为了驱寒喝酒时的表现,让多少血性男儿五体投地甘拜下风…………那哪叫喝酒?分明就是喝水!
然而白绮歌最为众将士称颂的还是她的智慧与品性,兵械图一事属于机密不被普通士兵知晓,可白绮歌的其他行为有目共睹如何快速整理行军包裹,怎样在旷野分辨方向时辰,受了伤该把布条绑在哪里才能最有效止血,遇到突发情况各种手势、哨声分别代表什么意义……
还有,许多从不被将领们注意的细节也在白绮歌潜移默化的影响中逐渐改变,譬如以前军中也是赏罚分明却没个标准,白绮歌用行动告诉众人责而不骂、罚而不打、惩则严、悔则宽远比严酷刑法来得更有效
一介女子能有如此魄力、认识实乃罕见,不知不觉中,白绮歌在军中的威望与日俱增,当在灵芸城公开皇子妃身份时非但没有引来众将士排斥,反而更加受到尊重
“大遥有皇子妃这样的奇女子,真是我朝幸事”萧百善不禁感慨
易宸璟轻描淡写瞥了一眼,一肚子苦水不知道与谁相说…………这样聪慧强势的女人偏偏是他妻子,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两个在一起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制得住谁,可惜还没等到那个阶段就接连发生无数波折坎坷,现在他是真没有精力去理会
等北征结束吧,回到遥国后再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至少让她明白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走下去,和她一起
跟在大军最后的白绮歌见到参军陈安并不意外,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从古至今粮草辎重都是出征行军重中之重,她选择留在大军末尾一来是为躲避与易宸璟见面,二来就是为了看护粮草、提防敌人偷袭三军命脉,身为主将阅历丰富的易宸璟想到这点命人来看护不足为奇
当然,白绮歌并不知道陈安接到的真正命令是保护她,不惜一切
干脆地推脱掉陈参军“顺便”提起让她回易宸璟营帐过夜的建议,白绮歌依旧在夜色里和衣而卧,枕着头盔盖着又脏又破的薄毯,躺在篝火不远处向迷蒙月光说晚安
不用再陪着易宸璟点灯熬油研究军情,分开的每一夜白绮歌睡得都很早,只是不如以前那样安稳深沉,没有温暖胸膛遮蔽夜风,她寻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一声突兀鸟叫将白绮歌惊醒,睁开眼看看四周,所有士兵都睡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比那声鸟鸣更大,然而曾经身为特种兵的直觉与敏感让白绮歌立刻意识到,那声鸟鸣有古怪
人要睡觉,鸟也要睡觉,深更半夜又是在辽阔旷野,哪来的鸟抽风鸣叫?
麻利翻身而起,白绮歌一手摸向腰后短剑,一手扯去身上薄毯,轻手轻脚向鸟鸣传来的方向探寻过去,警惕目光不断逡巡四周天色很暗,取暖的篝火虽然还未熄灭却也没有多少火光,周围景物都笼罩在浓浓夜幕里难以看清,那声短暂鸣叫后再无声响,一时间也找不出声音传来的具体位置
行军不比平时,风吹草动都要倍加留心,一个大意就有可能造成溃败局面,深知战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白绮歌不敢掉以轻心,坚持在远离篝火的黑暗中悄然搜索
适应周围黑暗后,借着朦胧月光稍微可以看清身边环境,白绮歌薄唇紧抿,深一脚浅一脚踏入雨后泥泞水洼,尽量减缓速度悄无声息接近对面茂密草丛,向其中一处传来窸窣响声的地方慢慢走去
夜风吹透布衣,脚下水洼冰冷,内外交袭的寒冷让白绮歌不停战栗,感觉上亦比平常迟缓不少,专注在对面草丛时对身后漆黑中有一道人影无声接近毫无察觉,距离近到不能再近时,一只手掌忽然从身后伸来,将纤细腰肢紧紧揽在怀里
“谁?!”刚低低喝出一声就被捂着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偷袭制住,白绮歌一失神导致重心不稳,踩着湿滑泥水的脚一闪,整个人向后仰到
“嘘…………”温热手掌稳稳托住白绮歌后背,熟悉嗓音轻轻响起,“别乱喊,那边有人”
呼吸陡然停顿,背着月光而站的人露出模糊面容,不用看清,白绮歌已经听出护她不至摔倒的人是谁
咬着下唇迅速稳住重心重新站起,毫不留恋躲开温暖胸膛,对面草丛窸窣声变大的瞬间,白绮歌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拨开草丛,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
“妈呀…………”一声哀嚎,带着哭腔的求饶划破夜色,“鬼爷爷饶命!阎王爷饶命!”
费了好大力气看清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人是谁后,白绮歌气得直笑:“什么鬼爷爷阎王爷,站起来好好说话!”
“皇、皇子妃?!”听得白绮歌声音,那人终于停下鬼哭狼嚎战战兢兢起身,哭丧着脸一个劲儿抹眼泪,“皇子妃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我还以为是有鬼来抓我呢!”
“大半夜不在营地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这人白绮歌认识,他是负责押送粮草的新兵之一,年纪不过十四、五岁,还是个懵懂少年如此年轻的孩子不太可能有什么猫腻,是而白绮歌直白相问,并没有要送回营帐公开审问之意
少年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身,说话时仍带着哭腔:“我、我……我内急……”
“内急你学什么鸟叫?”白绮歌气得在少年头上狠狠一拍,“都在睡觉呢,你学鸟叫是想吵醒谁还是吓唬谁?”
略显年幼的面庞一片通红:“冤枉啊皇子妃,我那是吹哨,不是学鸟叫我从小就有这毛病,不吹哨尿不出…………”
“行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低沉呵斥打断少年回答,身后的人挥挥手不耐喝道,“回去睡觉,再…………再有情况不许胡乱吹哨,不然以后就永远别喝水”
从白绮歌身后走出的人显然把少年吓到了,浑身一僵打了个寒战,脸色也瞬间惨然
“大、大将军……”
☆、第112章 一语成谶
遮挡住皓月的大片云朵飘过,皎洁月光不再朦朦胧胧,银色冷辉一泻千里,线条清晰如刀削斧凿的清俊面容在月色掩映下也染上一片宁和银色,英姿如玉
“还不回去,等我叫萧将军来处置你么?”沉着脸吓跑少年,易宸璟回身向白绮歌伸出手,故作漠然,“过来,草丛湿气大,易染风寒”
提步走出低了一截的草丛,白绮歌刻意绕过易宸璟,面无表情往营地方向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颇为尴尬,少顷,易宸璟收回手大步流星,几步就赶上沉默不语的白绮歌一把拉住
“想闹到什么时候?让二十万将士一起看我笑话么?”
“有什么可笑话的?笑话你大半夜四处乱晃,还是笑话大将军你英武明智却有个不知廉耻的妻子?”白绮歌冷道
易宸璟放开手,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知廉耻这四个字是不是太重了?我从没这样说过你”
“和随便爬上男人床相比,这四个字不是很干净吗?”嘴角挑起冰凉弧度,白绮歌头也不回一步步坚定往营地走去易宸璟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她很了解,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全部接受,他那样毫不留情骂她、伤她,用最肮脏的字眼践踏她的自尊,这些不是一个拥抱几句软话就能够弥补的
看看不远处睡姿各异、喊声震天的士兵们,易宸璟实在放不下心让她睡在这种地方,且不说士兵之中有多少人心猿意马怀揣异望,单是将士们好奇目光就已经让他无法忍受白天萧百善提起时他不愿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而入夜后,那种无法言喻的憋闷愈发强烈,强烈到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深更半夜一个人跑到大军末尾来找她
她不在身边,终归放不下心
与倔强身影并肩而行,易宸璟负着手极力拉近二人距离,然而他每近一步白绮歌就退一步,总要保持一尺远的距离
“要我怎么补偿你才肯回来?”别无他法,万般无奈下易宸璟只能选择直接发问,“只要我能做到的,任由你提”
“要你离我远些”白绮歌仍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以前总听众皇子们抱怨女人如何难哄,一直没有亲近女人的易宸璟还以为那是近乎炫耀似的夸张说辞,可是自从身边多了白绮歌之后,易宸璟终于明白世界上最难的事不是带兵打仗,而是让气愤中的女人恢复常态
还好,他留了一手绝招,萧百善趁没人时偷偷告诉他的
深吸口气,看准白绮歌脚步迈动规律,易宸璟忽地伸手拉住纤细手腕猛地向后一拽,宽阔胸膛迎着单薄身躯贴了上去
同时贴上去的,还有两片滚烫唇瓣
“再硬的女人也抗不住柔情蜜意,越是生气就代表她越希望男人能表现直白些,女人跟男人一样,不就是要个面子吗?大将军也不必费尽心思求什么原谅,胡乱拉过来亲两下,不管是嫉妒还是哀怨还是什么,保管皇子妃‘药到病除’!”
看上去比谁都严肃正经的萧百善竟然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言论,当真意外至极想到当时萧百善活灵活现的表情,易宸璟忍不住轻笑,刚刚纠缠片刻的唇舌被迫分开,只留下白绮歌被吞进肚里的一声闷哼
易宸璟想得很简单,他已经想通了不生气了,那么白绮歌也应该和他一样,一点小事不至于闹上许久
糟糕的是,白绮歌偏偏与他预想的不同,当他的怒火都随着时间七零八落消失无踪时,她的心却是越来越凉,越来越难以重新温暖他忘了,她是白绮歌,是平生所见女子中最特别、亦是自尊心最强的一个
陡然断掉的呼吸再次顺畅,白绮歌眼中有惊有怒,更多的是寒凉
风一阵雨一阵,高兴了温柔百转,不高兴了横眉冷目,难道她是供他泄欲的玩具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感情有自尊、与他完全一样的人,不是随他喜怒就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频繁转换的工具!
怒意在沉默中爆发,猛地推开温暖胸膛,白绮歌用尽力气挣扎着想要摆脱双臂束缚,易宸璟则把这种反抗误以为是怄气的欲拒还休,当白绮歌咬紧嘴唇就快滴出血时,他再一次把瘦削身躯牢牢拥在怀中,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从小到大看过太多太多水性杨花的女人,尤其在冷寂宫中,多少嫔妃宫女奈不住寂寞与侍卫、太医私通有染,所以易宸璟才会比常人更加敏感多疑,特别当对方是白绮歌时,曾经互相憎恨、互相猜疑的过去,她的接受与拒绝,以及在宁惜醉面前她的坦诚自然、温柔笑容,所有一切都让他控制不住心魔,越是想要留住她就越是造成更多伤害
他只是不想放手而已,不想失去她,不想再品尝那种肝肠寸断的煎熬之苦
柔软而微凉的唇瓣在摩擦吮吸间变得滚烫,纤瘦双手用尽力气抵在坚实胸膛上,尽管白绮歌十分抵触男尊女卑之类的说法,然而悬殊的力量差距确实存在,这让她根本不可能摆脱孔武有力的男人纠缠
月光似水安静,耳畔除了风吹草动外就只有暧昧呼吸声,沉浸其中的易宸璟一手紧紧揽在白绮歌腰后推着她贴近自己,一手捏着尖削下颌不让她扭头躲开,前一刻睁眼看见她混乱目光与微翘眉睫,后一刻闭目撷取舌尖唇上独属于她的气息味道,贪婪,陶醉,吻是温柔,却终究带着强迫意味
无法计算过了多久,直到白绮歌因缺氧导致的短暂眩晕时易宸璟才依依不舍放开手,缓缓拉开紧贴距离他不敢再继续下去,哪怕再多片刻时间都会让他的身体产生反应,这种事由不得自己控制,荒郊野地的,真压不住的话怎么处理?
“你是我的女人”重重擦去唇边一丝血迹,被贝齿咬破肿起的下唇疼痛让易宸璟语气显得有些狠厉,低沉声音掩不住急促喘息
短暂眩晕使得白绮歌提不起力气,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脸色愈发苍白
你是我的女人,同样一句话在两个人心里所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短短六个字足以让矛盾更加激化
易宸璟不过是想让她明白,她是他的女人,所以不该与其他男人过多接触,就算两人之间有了隔阂猜忌也不应用这种方式互相折磨,可是听在白绮歌耳中,所有想法都变了模样
“我是你的女人就必须忍受是吗?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随兴对待、玩弄是吗?”一声声质问怒意赫然,积压许久的心声终于冲破忍耐极限,白绮歌怒极反笑,却是一句冷过一句,“易宸璟,从一开始你就在演戏,什么生死不渝、什么经年眷恋……我早该想到,你连口口声声说会爱一辈子的红绡公主都能背叛,连时时挂在嘴边的山盟海誓都可以摧毁,你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诚心可言?”
“你…………!”
“你打,尽管打,我不会还手”面对盛怒之下高高扬起的手掌,白绮歌不躲不闪,语气忽地平静如死水,“被说中真面目心虚了么?其实你大可不必恼羞成怒,我与你不同,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即便没有皇子妃身份依旧会帮你…………就当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决定好了”
手掌悬在半空,凉丝丝的夜风划过手指将冰冷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易宸璟全身也如手掌一般僵硬不动
红绡两个字从白绮歌口中吐出刹那,一直以来刻意封印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重新把他湮没能说出如此冷硬绝情的话,想必现在白绮歌很愤怒也很痛苦吧?那么她会不会发觉,他要比她更痛苦呢?就在几天前她曾打了他一耳光,身为男人,身为皇子,身为她的夫君,还给她一耳光并不为过,可是易宸璟不可能那么做,举起的手掌永远不会落在她脸上
他舍不得
一如多少年来不忍做出半点对不起红绡的事,直到恋上某个人的一股倔犟坚强
白绮歌还从没见过易宸璟这般表情,追忆着什么,又好像在抗拒着什么,眼神变幻不定,最终熄灭仅有光泽唇边冷笑漫上几缕苦涩,白绮歌明白,他是想起红绡公主了,世上也只有那位近乎完美的女子值得他露出脆弱不堪一击的表情,其他人也就只是玩物蝼蚁吧,连他的眼都入不得,又何况是心?
君若无心我便休,没想到昔日担忧之言一语成谶,早已注定她的结局
整理好凌乱青丝,白绮歌默默转过身向营地走去,心里蓦然涌起的失落空虚充斥全身,隐约还有一丝歉意刚才似乎说的太过分了,红绡毕竟是易宸璟心里最大伤痕,从他的反应便可知那句话伤他有多深,但她无路可退,如果不把话挑明而是继续自欺欺人走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毁了自己
紧攥的手掌无力松开,三丈之外,白绮歌语气淡漠,脚步不停:“殿下请回营帐吧,主将不该到后军来”
易宸璟没有追过去,而是迎着清凉夜风立于万丈月华下,目光寂寥空洞
“白绮歌,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要白家是安全我已经给你,如果不是那还会是什么?既然你不愿留在我身边,好,我给你自由”长剑悄然轻动紧握掌中,易宸璟抬起眉眼,面无表情,“你现在就可以走,远离大遥回你的昭国去,自此,不再是我易宸璟的妻子”
☆、第113章 人心难测
白绮歌猛地停住,目光里写满不可置信
“你是在赶我走?”
“不是我赶你,是你不愿留下”冰凉剑柄握在掌心却传来火烧一般刺痛,易宸璟一步步接近,低着头站在白绮歌面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留下,你不是恨我吗?是我害你和白家身败名裂,是我毁了你的脸和身子,真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非要守在最恨的人身边不可原以为你还如从前一般为了喜欢的男人不顾一切,看来我错了,敷衍塞责的不是我而是你,由始至终,你从没有想过要做我的女人”
身心都给了他还不够,还不能证明她对感情的付出吗?白绮歌露出麻木笑容,巨大情绪波动下丝毫没有注意易宸璟的手正搭在剑上
收敛起疲惫神色,白绮歌避开淡漠脸孔:“我只问你一句,不惜一切帮你谋权篡位,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皇后之位,万民膜拜”
“你觉得这些比家人更重要?母仪天下又如何,我会为了毫无意义的名分舍弃所有,心甘情愿在冷清后宫孤独终老?”
易宸璟沉默不语,目光仍直视白绮歌消瘦面容,只等她回答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哪怕她真的是贪图荣华富贵也好,只要她肯留下,那么所有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若是她不肯……他不是善男信女、英雄豪杰,不在乎自己的剑染上女人鲜血
“要走么?我现在就可以把休书写给你”抬手勾起白绮歌下颌,易宸璟终是沉不住气追问道
紧抿的唇上还留着他血渍,甜而微腥,与心里苦涩格格不入被如此对待理应甩手而去,那是白绮歌天生的性格亦是高傲心气,容不得谁怀疑猜忌,可是一旦离去,她的誓言和祈愿就都会落空,如水中月镜中花,再难企及白绮歌摇摆不定,一面是难以接受偏偏接二连三出现的裂痕,一面是她孤注一掷付出许多的感情,这样的他们,还能继续并肩走下去吗?
闭着眼痛苦思索许久,艰难决定从齿缝间挤出,几乎耗尽全身力气
“我不走”
毫无温度的微笑无声绽放,易宸璟俯身靠近苍白唇瓣,闭上眼极其温柔浅吻,直起身时,反射冷月寒光的剑刃已经出鞘,静静悬于白绮歌颈侧
“你该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离开,否则,无论是你还是白家,都将从人世间消失”冷酷语气一如初见,残忍地在白绮歌心头割出深深一道伤口易宸璟长眸微眯,点滴寒光闪过:“我不会让你离开身边,白灏城也好,易宸暄也好,你在哪里都会成为阻碍我的绊脚石,你若活着就只能跟着我,不然唯有变成死人才会让我安心”
白绮歌冷笑
他的吻带着决绝味道,不经意间,她与死亡擦肩而过
这些才是他的真心对吧?什么乱世恩宠,什么情深意笃,他的句句蜜语甜言都是为了把她套牢,不让她投奔其他人给他带来阻碍可笑的是她居然相信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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