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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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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芸城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话虽如此,萧百善却也开始心里犯嘀咕,那自称灵芸城百姓的男子真的可信吗?深吸口气,再看向宁惜醉时眼中多了一线希望:“宁老板的意思是……大将军和皇子妃可能还活着,有人假造消息?”
宁惜醉笑了笑不置可否,话头又跳到其他问题上:“依萧将军所说,你们到灵芸城时只见陈参军等人尸首,而埋伏的霍洛河士兵不知去向,萧将军有没有想过他们去哪里了?”
“事后我派人搜查过,看脚印痕迹是往南来了,可是我们一路南归不见半个霍洛河人,这点我和梁将军也是颇感疑惑…………宁老板可有高见?”
“宁某一个小小行商能有什么高见,不过是觉得那些霍洛河士兵没理由南下罢了,除非……”故意卖个关子停顿少顷,见萧百善假装听不懂一脸虔诚,宁惜醉撇撇嘴继续道,“除非,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或者换句话说,那些霍洛河士兵在追赶什么东西、什么人”
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不断追踪的?答案不言自明
萧百善脸色明朗许多,重重一捶酒桌,嗓音洪亮如钟:“来人!派人快马加鞭回灵芸城把那幸存百姓带来!再去告诉梁将军准备一队精骑,随我去寻找大将军和皇子妃!”
☆、第160章 恩情牢笼
原本就很安静的素心庵今日愈发清冷,梅仙姑一身道袍青丝高绾,饱经风霜的脸上有着尘世难以侵袭的超脱安宁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娘娘何须为此劳神损身?皇子殿下多行善事,想来不会如此短寿,定是哪里出现错误才误传了消息”一边安慰神情恍惚的敬妃,梅仙姑一边向素鄢使眼色,只是素鄢心有余而力不足,明知这时候理当说些好听的一起安慰才是,可心里的痛大过一切,根本没有精神劝别人,也跟敬妃似的失魂落魄
要不是有刺客闯入随口说破,她们这几个女人家尚不知道易宸璟出了事,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得知主心骨死讯的消息更难接受
“皇帝都已经下诏追封你们殿下为安昭王了,还有什么误传不误传的?死了就是死了,自欺欺人到最后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乔青絮倚在门边一脸不耐烦,听着素鄢和玉澈低声抽泣不禁三分光火,“哭哭哭,就会哭,你们这些养在宫里的女人一辈子就指着个男人过活?为了个死人茶饭不思,你没想没想过战廷辛辛苦苦保护你们这么久得到过什么?榆木脑袋,死愚忠!”
坐在门口石阶上的战廷本不想开口,谁料乔青絮说着说着便把矛头对准了他,无可奈何只好拉了拉乔青絮垂在地上的衣角:“青絮,别说了,她们……她们心里不好受”
“她们不好受,你就好受了是吗?”乔青絮见战廷非但不领情反而阻拦她,一时怒极冷笑,“你个傻子,白白给易宸璟卖命这么多年还替他说话!王侯将相跟你有什么关系,功名利禄你不喜欢,权势地位你没兴趣,我真想不明白你为的什么!”
“殿下救过我,这就够了”
战廷的语气清淡,好像忠于易宸璟是天经地义的事,无需置疑
好歹也是多年旧识,乔青絮对战廷敦厚近乎憨傻的性情十分了解,知道再说下去亦是徒劳无功,只得郁闷地叹了一声,瞪瞪眼睛一把抽回衣角:“随你随你,我不跟傻子一般见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继续保护她们?”
“嗯”这次战廷倒是很干脆,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不相信他们传来的消息,一日没见到尸骨,我就一日不承认殿下已死殿下临走时交待我要保护好敬妃娘娘和素鄢夫人,除非他本人说不用了,否则我会一直保护下去…………青絮,这是我的责任”
因为那男人一句话他可以不顾生死,可以屈膝埋没在令人厌恶作呕的皇家官场,甚至心甘情愿替那男人保护毫无干系的女人们,乔青絮是真的不懂战廷的执着从何而来,他明明可以摆脱牢笼纵马山水,明明可以……
微微嚅动嘴唇,要说的话想了想还是咽回肚里
身材高挑的乔青絮回头看了眼屋内情绪失落低沉的三个女子,落拓转身,顺手在战廷头顶不轻不重一敲后大步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让战廷满面感激
“我去找道上的兄弟们帮忙寻找,有消息就告诉你…………以后你可得记得还我人情,至于怎么还,等下次再说吧”
那时,一定要吓他一跳
开怀笑意绽放在乔青絮嘴角,那模样与任何一个烂漫少女无异,若是不说,谁会想到如此爽朗而风韵十足的女子竟会是中州江湖一方豪侠呢?而正因她这句话,本该定下格局的烽烟乱世再度改写
西楚的雪很大很美,有些像家乡冬季景色,素雪纷飞的壮观场景缔造一场唯美死亡再合适不过
彻底失去意识前,白绮歌还在这样胡思乱想,重新恢复意识时却感觉不到雪的寒冷,有的只是温暖舒服,还有轻柔男声
“叶子,去把药园地下埋的无根水取来,记得要三年那坛;还有紫霁草叶,冬根,夏蚍蜉,哦,对了,别忘记带上药布,我去打些水来”
那嗓音白绮歌可以肯定从未听过,是极其温柔且带着几丝少年气息的清静嗓音,语气则略显亲昵,应当是在和很亲近的人说话情况不明,白绮歌不敢贸然出声,只好假装还在昏睡,待听见关门声与渐渐远去的脚步方才睁开眼,警觉地四处打量
她最后记忆是与易宸璟倒在小舟上,那时两人都伤得不轻,然而这会儿后肩基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酥酥麻麻有些痒,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至少下床走动是可以的,显然有人救了她并帮她疗伤
会是谁呢?刚才说话的人么?
翻身坐起静默片刻,眼前久睡后的昏黑总算散去,这才看得清四周景况
这是间狭小却整齐干净的小屋,书柜桌案一应俱全,皆是古色古香半新不旧,但别有一番温馨之感;一壶熏香静静燃着,隐隐约约透出清淡药香看来房间的主人就算不是大夫也是个精通医术之人,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的伤口不再疼痛,白绮歌甚至有丝怀疑,难道,救她的人恰巧就是那位毒医吗?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白绮歌急忙躺回床上假寐,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开门声,放东西声,而后是那男子轻道:“叶子,你去看看那位公子醒了没有,没醒的话继续给他擦药”
“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啊,师兄你真放心我和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我还得脱他衣服给他擦身子?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清脆女声连连抱怨,白绮歌却从故作委屈的语气中听出几许笑意,然而她无心多想,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人口中的“公子”身上
“公子”指的是易宸璟吧?既然救了她,断没有不救易宸璟之理听得那人指使女子去给易宸璟擦药,白绮歌多少安心一些,毕竟他的伤比起她来要重得多醒来后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告诉她,易宸璟没有熬过这场劫数,好在那只是担忧,并没有成为事实
依旧是轻轻关门的声响,均匀脚步走向书案方向,少顷,传来一声轻笑
“姑娘既然醒了又何必装睡?要知道睡与不睡,吐息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白绮歌脸皮一僵,默不作声从床上爬起,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那人
人是个普通人,约莫十七八岁,还算是个少年,白净面皮,五官清秀,算不上美男子却也不逊于常人,倒是那笑容温和干净,令人打从心底生出亲近及暖意就是这笑容让白绮歌打消了疑虑警惕,言谈举止不再遮掩:“只因不知身处何地怕鲁莽冒犯,所以未敢开口,还请见谅”
“没关系,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那少年并不追究,沉吟片刻后笑容渐渐化为好奇皱眉,“姑娘的伤很是奇怪,我用尽奇效创药仍无法愈合,可是中了毒?”
白绮歌点点头,心里又踏实三分
这少年果然不一般,或许不必去找什么毒医,由他来诊治也可以解毒呢?
那少年似乎对肯定答复并不意外,挥挥手示意白绮歌坐下,自己则从书案下拿出药罐药杵乒乒乓乓捣了起来:“姑娘再小憩一会儿吧,等小师妹取来药草我再给你换药…………那个,还得先嘱咐姑娘一声,莫要与我那位小师妹争辩什么,权当她年小不懂事,别于她一般见识”
小师妹?是刚才与他对话的女子?提到那女子白绮歌忽地跳起冲到少年面前,难得有些血色的脸瞬间苍白
陡然变化让那少年也大吃一惊,还以为她伤口又出了什么问题,谁想,白绮歌开口便是一连串焦急询问:“与我一起的人呢?他怎么样了,伤得重吗?有没有危险?”
“姑娘,姑娘你先冷静一下……”少年苦笑,小心翼翼地抽出被白绮歌扯住的衣袖,“是说那位受箭伤公子吧?他的伤虽然较重但并无危险,那箭没有伤及肺腑要害,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少年眼中流露出一股钦佩与向往神色:“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与那位公子可是眷侣?”
白绮歌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头:“他是我夫君”
少年恍然,干净笑容重又回到脸上,看白绮歌时更多了几分羡慕:“难怪那位公子命都不要也要保护姑娘,明明自己伤得更重,一举一动却还是为姑娘考虑,着实令人敬佩”
“保护我?”白绮歌茫然
她昏过去时易宸璟早已不省人事,何来保护她一说?
正想继续追问,门外一阵急促脚步,紧接着便是大门被粗鲁撞开,一身大红衣裙的娇俏少女抱着提篮出现在门口
“咦,醒了啊?那正好,一会儿给那大个子擦药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练功呢!”好奇目光在白绮歌身上停留片刻便转到少年那边,少女大大咧咧地放下沉甸甸提篮长出口气,这才回身仔细打量白绮歌看了半天,弄得少年都觉得不好意思时,少女忽然撇嘴道:“你们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啧,如果我是那个大个子绝对不会喜欢你,他都病得快死了你也不说去看看,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勾搭我师兄,真不害臊”
“他怎么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白绮歌一把抓住少女纤细胳膊,眼中惊慌满溢
白绮歌的手不可抑制地发抖,少女发觉她并不是假装惊讶,这才后知后觉地挑起眉尖拉了拉少年衣袖:“师兄,你没告诉她吗,那个大个子染上风寒的事?”
☆、第161章 旧情新觉
“这位姑娘刚刚才醒来,我还没等告诉她就被你嘴快抢着说了,哪里给过我机会?”少年无奈地放下药罐,从提篮里拣了几样药草丢进去,也不等白绮歌开口便主动提道,“叶子,你带这位姑娘先去东屋吧,我看她定是等不及换药之后再去的”
少女也是个爽快之人,全不记着片刻前还对白绮歌横加指责,毫无顾忌地拉起她的手指了指门外:“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大个子”
“多谢”
除了这两个字外,白绮歌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那少年年纪虽不大却很会揣测人心,药都准备好了也不催她,反倒主动让她先去看易宸璟,单是这份体贴就足叫人感激了一心惦记易宸璟的白绮歌无暇他顾,满肚子困惑不解都深藏腹中,紧紧跟随少女走出屋子向东侧房间拐去,到门口只听里面传来剧烈咳声,听声音正是易宸璟
“快进快进,他伤寒症重着呢,见不得凉风”少女几乎是把白绮歌推进房内的,前脚踏进立刻转身关门,动作利落干脆,丝毫不见寻常人家小女孩儿的矫揉造作放在平时,白绮歌一定早就发现这少女有武功在身,可这会儿她根本没心情想那些杂事,三魂七魄都牵挂着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随着咳声一片片碎裂
躺在床上的人显然虚弱至极,连咳声都那般无力,清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找不见昔日傲然风度,只余苍白面色,病容憔悴
“宸璟……”白绮歌坐在床边低低轻唤,易宸璟只是眼皮颤了颤,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手指刮过颧骨,滚烫温度自皮肤传来,正如少女所说,他这是感染了风寒在发热,且是很严重的程度
见房内有水盆和干净白布,白绮歌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走到铜盆前打算给易宸璟额上搭一块湿布,半路却被少女拦住:“清水有什么用,都是寻常人的土方法喏,把这药倒水里给他擦身,很快就能退热了”
“很快?”白绮歌斜挑长眉
“啊,刚才我就是那么一说,看你着不着急而已”少女吐吐舌头,“大个子对你那么好,我不得试探试探你对他好不好吗?你看,他连命都不要拼死保护你,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去?我可不忍心看他被人骗”
被人骗?她么?白绮歌又气又笑,气那少女吓她说易宸璟很危险,笑少女的思维当真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她与易宸璟的事,何须别人试探?她为他可以割舍除却家人之外的一切,自由也好,性命也好,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一个小女孩儿懂些什么?
对方毕竟是救了自己和易宸璟性命的人,白绮歌也不好多说,接过一碗药渣倒入水盆,立刻将清水染成黯淡灰褐色
“只要擦身就好吗?”
“那你还想擦什么?”少女一脸认真
“……”白绮歌继续无语,稍稍拧去白布多余药汁转身回到床边,先将易宸璟额上汗珠擦去,登时一股浓郁草药味扑面而来易宸璟身上只穿着中衣,胸口大片血渍已经干涸,呈现出深重的暗红色,看得白绮歌触目惊心小心翼翼掀开衣襟,多少夜里温暖她的坚实胸膛上伤口狰狞,药粉下外翻的皮肉令人不忍直视
“你刚才说他拼死保护我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白绮歌一边给易宸璟擦身,一边问那少女
少女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把葵花籽坐在桌前悠闲嗑着,头也头不抬一下:“陆老头送你们来的,说是拿了你们不少渡河报酬,看你们死在冰天雪地里过意不去…………啧,我看他分明是不愿自己船上死人,臭老头狡猾着呢送你们来时大个子身上只穿着中衣,外衣都裹在你身上,这他还嫌不够,把你抱得死死的,我和师兄两个人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你们分开,真是够痴情啊!”
“那时他还醒着?”白绮歌惊诧,她明明记得易宸璟比她更早昏死过去才对,什么时候脱的衣服给她盖上了?
“他为什么不能醒着?”少女古怪地白了白绮歌一眼,语气里还满是鄙夷,“我跟你说,大个子的伤根本没什么事,他醒过来昏过去反复折腾是因为体力透支,稍微休息自然就会苏醒估计是在船上的时候醒来过,看天寒地冻风雪又大才脱下衣服给你保暖,之后被冻得昏又死过去就在昨天他还清醒过呢,不许师兄给他疗伤也不肯吃药,跟守宝贝似的抱着你不放,脸色差得吓人,要不是我灵机一动用烧火棍敲昏他,只怕这会儿还磨磨唧唧抱着你不肯撒手呢”
灵机一动烧火棍敲昏
那种自豪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丫头莫不成以伤人为荣?白绮歌提心吊胆地摸了摸易宸璟脑后,果然,好大一个包……
但总归是放心了
“叶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先前那少年推门进入,朝少女招了招手,“走,跟我去采药,这里有……呃,有这位姑娘就够了”
言下之意你个没自觉的傻孩子不要在这里碍人眼目少女听不出来,白绮歌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那丫头实在是有些碍事,倘若被易宸璟知道自己睡着时两个女人把他扒个精光看了个遍,大概寻死的心都有了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绮歌就好,白绮歌”无奈笑笑,白绮歌向那少年微微鞠躬,“多谢二位相救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涌泉相报”
“还以后干什么,你愿意报现在报好了喏,帮我剥葵花籽,我怎么剥都不够吃的”少女伸出手,掌中一把葵花籽递向不知该说什么好的白绮歌,糟糕的是,脸上表情十分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继续这么闹下去,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少年叹口气认命地抓过那把瓜子,一手拍着少女头顶,歉意地看了白绮歌一眼:“我叫傅楚,这是我师妹叶花晚,我们都叫她叶子等下我们回来再给白姐姐你换药,这期间就请白姐姐辛苦辛苦给那位公子擦身吧”
白绮歌点头道谢,送离二人后摇头苦笑
这兄妹二人差距真大,当师兄的为人谦和又通情达理,那位师妹……说不上不懂人情,只是孩子气些,倒也可以说是天真无邪,率直性情
耳边清静些后,心思立刻又回到易宸璟身上解去衣衫后白绮歌心惊不已,大大小小的伤痕淤青密布,仿佛刚从修罗场试炼归来一般,忽地想起逃亡以来他没少受伤,但并不见中毒症状许是那毒也有发作限期吧,又或者易宸璟根本就没中毒,谁知道呢?
拿着湿布一点点擦拭滚烫身体,扑鼻药味闻惯也就不觉得讨厌了,只是擦到下身时白绮歌仍不由自主面红耳赤尽管与易宸璟的关系……反正,她还没开放到足以坦然接受男人横陈眼前
也不知那药是什么来头,擦过身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易宸璟身上就不再那么烫了,白绮歌伤病未愈容易疲惫,索性隔着棉被躺在他身侧,静静看着棱角分明的隽秀侧脸,脑海里回想叶花晚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伤本没有多重,只因落雪天、严寒气,他无力带她去温暖地方躲避,于是便脱了衣衫都盖在她身上才导致风寒侵体、一病不起那是大雪纷飞万物冻结的至死寒冷啊,他怎么就不知死活做出这么缺乏理智的举动?被人救走是意外,假如没有这意外,他是想活活冻死么?越是想下去越是觉得心乱如麻,易宸璟给她的爱太深太多,多到她无法偿还的地步,更胜过江山社稷,皇袍帝位
一声感慨轻叹,白绮歌把头靠在易宸璟肩上,熟悉的气息紧贴面颊,闭上眼自言自语:“我以为你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想不到竟也有犯傻的时候”
“你才傻”
“……”远山眉下两眼猛地圆睁,白绮歌盯着侧过头淡笑的那张脸孔,半晌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别压着肩膀,你太沉了”伸手拨开已经呆傻的脑袋,易宸璟侧过身一手撑腮,漫不经心的眼神好似病着的人是白绮歌而不是他,唇角那抹笑意清淡,“伤势怎么样了?看你脸色不错,还学会背后骂人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白绮歌茫然发问
“水那么凉,擦在身上当然会被刺激醒,你就不能打些热水来么?”
白绮歌咕噜咽下口水
也就是说,他早就醒了,在她给他擦身子的时候,在她一脸绯红咬着嘴唇硬着头皮擦下身之前……那他还装睡!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易宸璟胳膊上,眨眼间便泛出红红手印,易宸璟也不生气,仍旧笑得泰然自若,咳声也盖不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柔论脸皮厚度,白绮歌远不如易宸璟,被他这么古里古怪地笑着盯看浑身发麻,说话都是牙缝里狠狠挤出的:“笑什么?我真该一盆水都泼在你身…………”
“绮歌,”易宸璟打断她说话,拉过纤长素手包在温热掌心里,眼里柔情浓得化不开,“我听见你叫我了”
这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叫他不是很平常的事么,有什么值得特别提出的?白绮歌板着脸:“你又不是没名没姓,我少叫过你么?是你耳朵和脑子不顶用记不住吧?”
“不,不是往常那样”易宸璟摇头,伸手勾住白绮歌下颌贴近自己脸侧,低声轻道,“忘了么,在船上你昏倒前是怎么称呼我的?那是你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
白绮歌一口气险些噎住
她想起来了,终于明白易宸璟所指是什么意思
易宸璟总是叫她“绮歌”,而她大部分时间根本不去唤他,即便是迫不得已也是连名带姓生硬地说出口,那天在船上两人都处在生死一线间,什么顾忌思虑都抛到九霄云后,自然而然便叫了那一声
“宸璟……”
“嗯”安心地把人揽到怀里,易宸璟常年紧锁的眉宇间难得一线晴朗,得意而满足
白绮歌的心,却是酸酸涩涩,有如刀割
只这一声微不足道的称呼,他也看得那般重要吗?
原来她自诩付出多少都是空话,他最想要的,她从未真正在意过
☆、第162章 救命条件
时隔三天后,白绮歌和易宸璟再次见到那名艄公,不过初见时那种胆小怕事又很愚昧的感觉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机灵狡猾之感,看上去更像一个商人,还是奸商那种
“陆老头是西楚一道门,进入西楚的人九成九他都知道,就是他跑来告诉师兄你们两个昏倒在船上的”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大厅里,叶花晚一边咳着瓜子一边向易宸璟和白绮歌介绍道,“算你们幸运遇到了他,不然谁稀得管你们死活?更幸运的是遇到了我家师兄,要不这会儿你们两个光是流血就要流死了”
幸运?被黑心艄公摸了钱袋丢在船上挨冻,这也叫幸运?易宸璟瞥了白绮歌一眼,后者以无奈目光回应
陆老头对叶花晚的称赞似乎颇为受用,猴子似的挠挠头嘿嘿一笑:“都是叶庄主你平日教导的好啊,叶庄主不是说过吗,黑钱可以,但不要弄出人命,虽然不怕官府那些差人喽啰来找麻烦,听他们唠唠叨叨也会觉得心烦”
黑钱可以,但不要弄出人命……白绮歌憋口气在肚子里,担忧地看向一旁坐着捣药的傅楚
这是掉进贼窝里了?可是傅楚的气质风度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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