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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凝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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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扬本来就着易天远搀她的手就要站起来。一听这话,便又把身子滑了下去,哭道:“孩子尸骨未寒,臣妾寝食难安,只求皇上早日诛杀罪人,为皇儿报仇啊。”
    几次三番劝说无果,易天远恼了,大袖一挥,叫那个太监找几个人把她送回去。并说岳婕妤刚丧子,需要好生修养,命绛雪轩上下好生服侍。并怒视着那个太监,道:“你把这当什么地方。也是能随便让人进来地。若是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小心自个脑袋。”那太监吓的大汗淋漓。只差没软下去。易天远再也不听身后岳飞扬绝望地哭喊,转身便回去了。
    是夜,玲珑出去给梓绣煮夜宵,梓绣本就爱静,这几日的禁足也并没有让她感觉很强烈,照旧一天绣花看书,实在没事情做了就睡睡觉,日子过地也实在悠闲的很。这会正有点困,便停了手里的针线,坐到床上竖了个枕头靠着,心里有点怀念点翠宫里那个小藤椅,累了困了的时候躺一下,很是自在。正朦胧着眼睛想着,只听门吱呀一声轻响,进来一个人,梓绣闭上眼睛,道:“玲珑,把东西先放在桌子上吧,这会忽然困了起来,等我歪一会了起来吃。”那人轻道:“姐姐!”梓绣一惊,那股困意立时散了,忙从床上跳下来,却见地上一个青衣宫装女子,很是象玲珑,那女子转过脸来,却是梓悦。梓绣见是她,吃了一惊,忙走过去,急道:“你怎么来了,皇上不是下了旨意,不让我们在事情查出来之前见面,你怎么敢……”
    梓悦摆摆手,急道:“姐姐快别说这些有的没地,时间不多,玲珑还在厨房等着和我换衣服。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还好着吗,另外,我不想别人分别挑拨我们姐妹两个,有些话,还是要先跟你说说。”
    梓绣一惊,低低的问道:“悦儿,你老实跟我说,你和那孩子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梓悦愣了一下,忽然把握着梓绣的手狠狠的摔开,怒道:“别人不相信我倒也罢了,怎么姐姐你也不相信我。”她顿了下,眼圈红了,道:“说实话,在飞扬生下他以后,我知道是个皇子,心里也有些惊慌,曾经是想过要杀了他,以免日后飞扬独霸了皇上去。可是,自从我看见了他,就再也不敢想这样的事,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和那个孩子很是投缘,就象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梓绣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亦是不忍,她打心眼里就不相信妹妹会有那样狠毒地心肠。当下心里便平静了,拿起梓悦的手,安慰道:“好了,别难受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我想不通怎么会栽到你头上来,想必那雷公藤出现在你院子里,也不是偶然。梓悦你好好地想想,这许多日子,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人或者事吗?”梓悦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我又不喜欢见外人,就是有宫妃来看我,也是推脱说不舒服,不见,就只有皇上来地多些。”她想了想,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出事前几日,德妃娘娘来我这坐了会子,她倒是对那雷公藤感兴趣地很,看了好一会子,还跟我说,这花长的一点也不好,一看就是杂草,还是早点叫人除了了事。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梓绣听了,也不知道德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她象是没什么恶意,可是终究想不通透,便在屋子里踱起步子来。梓悦看着她转来转去地,觉得急噪,便拉住她道:“姐姐,我只能呆这一会子,你还在这乱转,回来万一被人发现了,又是多事。”梓绣随口说道:“不碍事,各宫都已经到了就寝的时间,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的,就算是有事,也不会搁到晚上吧。”刚说完,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巨变,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漓。忙抓着梓悦道:“快走,别问是为什么。快去厨房里和玲珑换了衣服回去,进了屋子就睡下。要紧要紧。”梓悦急的想问,梓绣却不说。只一个劲的把她往门口推,还未出房门。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似乎是来了很多人。梓绣脸色一白,喃喃道:“晚了。”
    梓悦也听见有人来,却没有梓绣那般如临大敌的样子,满不在乎的道:“怕什么。就算抓住我在姐姐这儿,也不能怎么地吧。”梓绣脸色苍白的看着她,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晚来?你以为为什么他们这么凑巧就在我们刚说了几句话就来了?你以为你宫里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生了雷公藤?”梓悦瞬间明白过来,脸也一下刷白,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均是叹苦,怕是今天晚上不能善了了。
    正站着,只听门刷地开了,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捧了一个盘子,后面还站了几个小太监,一见她们两个都在。便阴阳怪气地笑了声,道:“难得两位主子都在。也省的杂家再多跑一趟子路。看样子两位主子也都准备好了,那就——上路吧。”说着把手里的盘子交给旁边一个年轻的太监。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子黄绢来,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太后懿旨,沁芳轩婕妤梁氏梓悦伙同同胞姐姐点翠宫才人梁梓绣,深蒙皇恩,却不思回报。处心积虑谋害皇嗣,罪大恶极,今特赐鸩酒两杯,以正风纪那太监念完,斜着眼睛看了看眼前脸色苍白的两姐妹,道:“怎么?旨意听完了,上路吧。还要杂家伺候你们不成?”说着,给旁边地太监使了颜色过去,当即就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走上前来,梓悦一下子跳了起来,哭道:“我要见皇上,皇上说要彻查,还没有个结果,太后怎么能就毒死我呢?我要见皇上。”那太监看着她闹,笑道:“皇上,皇上早就查出来了,只是不愿意再见你这个嘴脸,太后娘娘她才让杂家来做个了断,你还有什么妄想吗?”说着拿起那酒就要往梓悦嘴里灌,梓悦想挣扎,早就有人上去把她按住,头发揪着把头往后面一仰,便动弹不得。那老太监一手捏着她的脸颊,一手拿着酒杯,眼看那杯毒酒就要倒进梓悦嘴里。梓绣本来被人抓了按在一边动弹不得,一见这个情形,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从按着她的那两个太监手里挣了出来。冲上去,把那老太监撞翻在地,自己也被那力带的倒在地上,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没力气了,再也站不起来。那几个太监傻了眼,看那老太监在地上哼哼哟唷的,毒酒洒了一身,就都忙忙的冲上去扶他。梓悦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搂住梓绣,哭道:“姐姐——”
    梓绣看着她脸色惨白,头发蓬乱的垂了下来。嘴角也破了,渗出一丝血来。哪里还有平时半分娇艳伶俐的劲,不由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大哭起来。那老太监已经爬起来,一看两人正抱在一起哭地伤心,立刻大怒道:“快,这个贱人竟然敢撞杂家,先收拾了她,再收拾那一个。”说着便率先扑过去,对着梓绣就是一记耳光,那耳光打的又急又狠,梓绣地脸登时肿了起来,扑到地上,随即被两个太监按地死死的,再也动不了半分,梓悦惊呼一声,就要上前,早被人抓住胳膊,拖到一边。任凭她怎么哭叫,也是无能为力。
    梓绣躺在地上,眼睛有点模糊,看着妹妹在离自己不远地地方拼命挣扎着想过来的样子。嘴角向上一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道:“悦儿,别哭,生死有命。我先去一步了,我们姐妹俩,能死在一起,也是福气。”梓悦哭道:“不会死,不会死,皇上还没有下旨,我不相信,姐姐,我们去找皇上,找皇上——”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梓悦啜泣道:“姐姐你先去,我随后也就来了,我们黄泉路上有个伴,下辈子还做姐妹,再也不分开了。”梓绣看着妹妹的影子忽远忽近的闪着,一笑,只觉得好累好累,便把头垂了下去。那老太监揉着还生疼的有点麻木的肩膀,一脚踹过去,骂道:“临死了还让杂家难受,不识好歹的贱东西。”梓绣被他一踹,一口气没上来便生生的厥了过去。那太监还觉得不够,便走上前去,抓着梓绣的头发,一把把她从地上揪起来,两个指头捏着她的下巴使劲的掰着,让她微张了嘴,便叫道:“快,把酒给她喂进去,该死的贱东西。”梓悦哭着想过去,发上的簪子丁冬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身子却象被铁箍住了一样,半点使不上劲。
第六章 纷乱
    谁知那太监在那叫了半天,背后拿酒的小太监却迟迟没有动静,便怒道:“还不快点,干什么呢,磨磨叽叽的都反了不成。”一句话出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有点诡异,本来帮着她按住梓绣的小太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跪在地上筛糠般的抖着。他便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只见易天远脸色铁青的站在院子里,这一吓非同小可,那老太监忙松了手,爬到地上,膝行过去,对着易天远高呼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易天远看着他,嘴边一抹残酷淡去,慢慢的走到屋子正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身边的大公公高喜忙去传了茶水,易天远接在手里,不慌不忙的啜了几口,眼光扫了一眼地上躺着不知是生是死的女子,心头掠过一丝沉怒。递了个眼色过去,高喜会意,上前查看了二女伤势,上前轻道:“皇上,两位主子只是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易天远放下心来,一回头,看见两个女子一脸的惨淡,原本的担心便化成了怒火。
    那老太监看见皇上脸色不愉,但自恃有太后撑腰,虽然惊慌倒也不甚多怕,只恭敬的又行礼道:“皇上,奴才是奉皇太后懿旨,前来送二位娘娘上路。”易天远扫了他一眼,笑道:“母后的懿旨固然重要,朕的圣旨你就可以不放在眼里是吗?在你心里,是效忠皇上还是效忠太后,已经有了计较,那你也就是已经选好了要走哪条路了。母后是办不了你这个忠心的奴才,你却对朕不忠。那你说说,该当如何是好。”那太监看着皇上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吓的半身酸软,忙扑了过去。把头磕在地上,撞的砰砰响,哭道:“皇上饶命啊,奴才是奉命行事,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不敢有一点私心啊。”易天远看着他地脑袋汗津津的在自己面前一上一下的晃着,心里一阵厌恶,再看看不远处,那张脸肿胀地看不清原来面目的女子,说不出地一股气冲上来,对着那头便是一脚,厉声道:“高喜,把这个狗奴才给朕拉下去乱棍打死。”高喜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走了下来,轻轻一抓,便把那太监整个的丢了出去。扔在门外。立时就有人上来架住往下拖,那太监知道不好。只管嘶声裂肺的哭叫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正闹的不可开交,只听门口一声很有威仪地女声喝道:“慢着。”易天远心里冷笑一声:正主总算是来了。真是半点耐性都没有,还和二十年前一样的脾气。却从座上站了起来,也不行礼,只把手往身后一背,傲声道:“这么晚了,母后不辞辛苦,倒也不怕染上这死人的晦气。”太后一听死人二字,便放下心来,再看皇帝对自己一点恭敬也无的模样,便又有气,沉下脸来,道:“皇上见了哀家,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怎么,死了那两个贱人,让皇上这么心疼吗?”易天远眉头一挑,似是极其惊讶,道:“母后说哪里话,什么叫死了两个贱人,应该是一个才对,只是这个贱人还没死,想来母后和儿子一样,对这样犯上作乱的没根的东西,不齿的很,可笑,这狗奴才还假借得了母后的懿旨,再加上这欺君之罪,更加叫朕忍无可忍。”说着用手一指正被架在那拿眼睛望着太后地老太监,道:“也不用拖下去了,就在这行刑,朕要看着他怎么被乱…杖…打…死!”后面那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太后听在耳里,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直透上来,便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易天远却不再看太后惊愕地模样,大袖一甩,径自回堂上去了,梓绣两姐妹早被人扶到床上睡下,太医还没有到,易天远上前看看二人,只见梓悦满脸惊惶,脸色惨白,嘴角一丝血渍,看起来楚楚可怜,边上那一个脸上青紫肿胀,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救的了还是救不了了……梓悦爬在床上,正拉了梓绣地手来回摩擦着,眼泪不断地掉落下来,喃喃道:“姐姐,你醒过来,别吓悦儿,我们有救了,姐姐你快醒过来啊。皇上来了,我们不用死了,姐姐,你听见悦儿叫你了吗?姐姐——你快醒醒啊,悦儿不要在宫里一个人,姐姐,悦儿只有你了。”易天远看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痛,便温声道:“梓悦,你姐姐没有事,你别吵她,等等太医来了,就没事了,朕不会叫她死地。”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易天远心头漫过一阵奇异的感觉,就象是承诺,亦或者是别的……
    太后看着几个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她哪里容得被如此忽视,冷笑一声,道:“皇帝还留着两个贱人的命,把哀家置于何地?来人啊,把那两个贱人给哀家拖下去,乱杖打死。”易天远头也不回,冷冷的道:“朕倒要看看,哪个敢!”那几个摩拳擦掌的太监正想往上冲,一听这话,就都软了下来,停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易天远叹了口气,不待太后说话,便道:“送太后回宫,朕今天心情不好的很,不想和太后吵闹。母后,若你还想听朕叫这一声的话,就带着慈安宫的人,去吧。”太后一怔,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勉强按捺住自己发抖的身子,冷哼了一声,扶着傅雪,转身去了。身后传来那个太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大概是由于疼的厉害,声音扭曲着,也听不清具体在喊些什么,可是易天远听着那叫喊声,眼神却一点一点的寒了下去。渐渐的那叫喊声慢慢的弱了下去,最终无声无息了,只能听见板子打到袋子般的闷响。不一会,一个太监进来,悄悄的对高喜说了点什么,高喜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出去,走到易天远身边,轻声道:“皇上。那奴才死了。”易天远皱了下眉头,冷哼了声:“罪有应得!”
    过了不一时。只见几个太医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头上汗水淋漓,显是跑的急了。来到屋里,正想行礼,却听皇上开口。道:“行了,快过来看看吧,别守着那些虚礼了。”几个太医知道利害,也顾不得喘气,忙上前来切脉,几个人都把完以后,把头对在一起商量了阵,方才舒了口气,拟了一个方子呈上去。道:“皇上,两个娘娘地伤势不重,只是受了惊吓。微臣开了几剂安神的汤药,服用几日。即可痊愈。”易天远也不看。只道:“就按方子抓来吃,但是出了差错。自己知道深浅。”那几个太医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又小心地商量了阵,才派人回去抓药。易天远看看高喜,后者微微点了下头,他的心里稍安,便对着满屋子地奴才和太医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们在这好生伺候着,再有任何差池,自己提头来见。”说着便带着高喜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满屋子的太医和伺候宫女太监吓的一头冷汗,自然不敢多言,便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梓悦看着姐姐有救,二人性命保了下来,心里一松,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再说高喜跟着易天远快步来到乾元殿门前,易天远便挥手叫跟着地人退下,只带着高喜两个,快步奔了进去。一进门,只见卫蘅背对着门,不知道正在摆弄什么。易天远急道:“蘅,你快跟我说,那个事情可查出来了,是…是真的吗?”卫蘅转过头来,高喜已经自动的跑去殿外把风了,只见卫蘅手里拿了一片锦缎,看颜色很旧了,象是从什么衣服上面生生的撕下来的一块,上面有几块很大的黑褐色斑点。易天远看着卫蘅的手,想把那锦绣拿过来,手伸到半路,心里却忐忑,便又缩了回来。卫蘅扬眉道:“怎么?不敢看?”易天远咬咬牙,把那布接了过来,只见里面赫然是半块玉佩。他一怔,手便不由自主的摸进怀里,取出一半吊了精致穗子的玉佩,拿来一合,正是一个,完整地对在一起。易天远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一眼瞥见那块包玉地锦绣上似乎还模糊得写着什么,忙翻了过来,只见上面断断续续的写道:“我儿天…远,母妃无能,我儿要保重自身,韬光养…晦,将来终有一天,得登大宝,当为母妃雪冤复仇……母妃怀我儿十月,爱逾性命,奈何正宫无子,容我不得,三番四次加害于我……我儿,这次母妃躲不过去了,那傅氏泼妇派她身边大太监赵得福假传圣旨,强行灌于鸩酒……时日无多,惟愿我儿,好学上进,得登大宝,娘九泉之下,亦可瞑目矣……”最后一个字下笔无力,甚是模糊,想是药力发做,已经没有力气再写了,那字正是小时见过地母妃敏贵妃地手迹。易天远垂下眼睛,把那块锦缎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死死的捏着那两个半块地玉佩,两行清泪,便缓缓的滑了下来,恨声道:“朕,定不饶那老乞婆。”等他再一抬头时候,脸上已经平静了。卫蘅看着他,心里暗叹了声好,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是真男子。易天远看着他,道:“蘅,你能为我死去的儿子做这么多,又无意间发现了这件秘事,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卫蘅温和的笑了一下,眼神中一道如鹰般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心里恨道:如何谢我,拿命来谢吧。
    太后一路扶着傅雪回了慈安宫,心里始终有种不祥的感觉,她安慰自己道:“就算皇帝再喜欢那两个丫头,始终还是没死,可恨赵得福手脚太慢,没杀了那两个绊脚石,倒把自己折了进去。好在他一死,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便再无人得知,只要把他的房子一烧而尽,想必里面纵使再有天大的秘密,也只得随着他深埋于地下。”想到这里,太后心下稍安,身子也就不再颤抖,只是扶着傅雪的手却仍旧冰凉。傅雪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她的姑母,年月不饶人,不管身份有多么尊贵,在时间面前,仍旧也只是一个凡人。想着今天皇上对姑母那不客气的样子。傅雪心里就忍不住有一点疑惑,他怎么能这样,再生气。也不能对自己的母后如此。看看姑母鬓边那染了霜的乌发,和眼角边隐藏不住地鱼尾纹。纵使再戴多富丽堂皇的冠饰,抹再多名贵的胭脂水粉,仍然遮挡不住,心里不由地一阵悲凉。
    回了宫,太后就迫不及待的要近侍烧了那老太监赵得福地房子。然后看着傅雪一脸的惊惶。沉声道:“记住,雪儿,若是想在宫里呼风唤雨,就要把心肠练的硬了,姑母象你这样大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可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雪儿,你是姑母的希望。总有一天,你要坐在姑母地这个位子上。再培养我们傅家下一个女孩儿,这是你的责任。”傅雪脸色苍白的看着太后。道:“雪儿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杀了岳飞扬的孩子。那毕竟是姑妈的孙儿。皇上的儿子。姑妈就算不喜欢岳飞扬,把那孩子接来慈安宫亲自抚养。想来宫里的人也不敢说什么。为什么……”
    傅雪还想多问,却被对面太后那阴沉的脸给吓了回去,只见太后冷冷的看着她,道:“你这样软地心肠,能干成什么样的事情。好在哀家的决定没有错,那孩子由你来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雪儿你记住,哀家要孙子,皇上要儿子,只是这孙子和儿子一定要从你地肚子里出来,才金贵,别人肚子出来的,那是祸患。你现在妇人之仁,一念之差,就可让你将来万劫不复,需知,这后宫,从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地地方,你不去害别人,别人就会来害你。”傅雪打了个寒战,忽然觉得面前这个面带慈和地妇人如此陌生,让她胆寒。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太后发现她这个小动作,笑道:“怎么,雪儿,你害怕了吗,别怕,皇上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怎么样,你父亲平阳侯地手里,还攥着十万大军,皇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你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铺路,因为,只有你起来了,才能继续傅家的荣宠,反之,傅家所有的荣宠也可能在一夕之间,灰飞湮灭!”
    看着傅雪呆住的表情,太后叹了口气,心道:不能操之过急,好在皇上对自己也还尊重,多年来一直孝敬有加,只是今天这事一闹,怕是皇上心里有了芥蒂。以后行事就要再多一分小心,不过赵得福死了,虽然可惜,倒也可松了一口气,当年之事,除了自己,就再无一人知道了。只是雪儿她,实在是还不成器啊。
    乾元殿的烛火亮了一夜,虽说宫里的烛火不灭,但今天,在那份平静下面却隐隐透不一股不安来,外面大太监高喜欢和侍卫队长孙茂戎装侍立,无形中让乾元殿多了一层压抑。那边慈宁宫的宫人也一夜没睡,夜里大太监赵得福的屋子走水,闹了一晚上,宫里人心惶惶,都传说是赵得福死得冤枉,心里怨恨,冤魂不散的回来显灵了。弄得慈安宫人人战战兢兢,烧香念佛。
    卫蘅从乾元殿走出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一点鱼肚白,他知道该走了,只是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一个人,想了想,一纵身往点翠宫去了,就算是她不知道,他还是想再见她一面再走,这些日子,她怕是受苦了吧。一会工夫,到了,可是点翠宫却显得安静非常。原来,皇上走后,梓绣两姐妹的禁足令就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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