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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纪事-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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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将箭头揣在怀里,俯身将野兔双耳拎起来,突觉脑后生风,我一俯身堪堪躲过,抬头看见正前方的树上一枝羽箭正自抖动,上面还挂着我的那只树叶帽圈。行走江湖的经历让我心中立刻警铃大作,难道有人暗算?立刻低身趴到马背上减小目标,小心调转马头看向箭的来处。刚一转身发现从树后转出来的竟是擎着弓的郭贵人,正得意洋洋的瞧着我,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蒙古女孩子。我客气的点了点头,行了个颌首礼,返身拔下了树上的箭羽给郭贵人递了过去,没想到她并不伸手来接,而是和那两个女孩子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蒙语,我虽然听不懂看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就讪讪的将那箭顺手插在自己的箭壶里,把野兔系在缰绳上就要离开,此时郭贵人却开了口。“我说格格还真是舍命不舍财啊!那只野兔明明是我们追赶到这的,倒叫你给捡了便宜去,刚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此刻你已成箭下亡魂了。竟然连谢也不道一声,这就是学士府的家教了。”听她的说辞,我知道刚才那一箭是故意的了,那野兔也许是被她们追赶的不假,但是有没有本事猎到就另一说了,方才若非我警觉早就被她一箭射穿了,明明是挟报私仇,现在却又说我不知好歹。懒得跟这种又狠又蠢的女人辩白,她根本是存心找茬,一言不发转头打马便走,任郭贵人在后面扯着脖子骂得像个泼妇,心想可惜没有录音机,不然叫你在皇上面前原形毕露。
没想到我选择离开对方却仍不依不饶,那两个蒙古少女竟追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将我和坐骑夹在中间,只听郭贵人在后面得意洋洋的说,“把她的马下了,想逃就让她用腿走回去。”这句话她没有用蒙语摆明了也是说给我听的。眼看着绿衣少女俯身来夺缰绳,紫衣少女则伸手向我的衣襟探来,两人同时发难我也来不及多想,身子向后一仰躲过抓我的手,狠夹马肚,马儿吃痛向前冲去,绿衣少女也扑了个空。虽然跑开了,但我躺在马背上却一时起不来,自身的腰力不够,若借缰绳将自己拉起,马儿就要被扯得扬蹄了,那岂不是要大头向下摔下去?空中转体这种高难度动作,恕学艺不精的我做不来,何况脚还插在马蹬里,被拖着跑的惨痛经历一次就够了。此时头已被颠得晕晕的了,可我仍然不敢轻拉缰绳让马儿停下来,因为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告诉自己郭贵人这次是打定主意不要放过我的,只有不断的夹紧双腿让马儿跑得更快些,所幸在这树林里她们想要放马急追也不容易,虽然这样子逃跑很狼狈,却总好过当面被她们羞辱。其实这种状态没有维持太久,只是不舒服的感觉让我觉得时间漫长,当成群的蝴蝶从眼前飞过时,我知道伊帕尔罕就在附近了,她汗香的魅力早在回疆时就已经不只一次的见识过了。
“和贵人!和贵人!”我放开喉咙大喊,生怕马儿没头没脑的乱跑竟在此与伊帕尔罕错过了,多一个人在场郭贵人总不至于再那么放肆了吧?何况和贵人现在还是皇上眼前最得宠的。只听得一声唿哨,马儿步子渐缓了下来,一骑从斜刺里穿出奔到身旁,一只玉手替我挽住了缰绳。“小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当伊帕尔罕惊诧的问句传来,当她美丽的脸出现在我视线里,亲切的让我眼角都快要湿润了。我被扶起来,还没来得及张口,郭贵人三人组就追到面前,“找你主子撑腰啊!那也没用!先把猎物还来,再跟我磕头赔罪才考虑要不要放过你!”看她气焰嚣张的样子,我实在忍无可忍,左手一把揪起野兔,郭贵人见状纵马靠近了些伸手要接,我没理她,右手放脱缰绳从怀里将那枚箭头掏了出来,当着她的面狠狠扎进野兔的脖子。也许是扎进了动脉,死兔子的血激射出来,郭贵人惊叫着躲闪还是溅了一身,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我也不必再给她好脸色,盯着她恼羞成怒的眼睛我一字一顿的说“获取猎物各凭本事,请贵人睁大眼睛看看,这箭头上明晃晃的刻着的是‘淑’不是‘郭’!”“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让皇上诛你九族。”郭贵人显然没想到我真的会和她杠上,当着和贵人和家乡小姐妹的面失了脸面,气极败坏的举起马鞭就抽过来,我偏头一躲仍未全躲过,鞭尾扫过我的右脸一道火辣辣的伤。“是谁要诛人九族啊?”说话间和敬公主也射猎经过此地。郭贵人以为来了裁判,顿时底气壮了起来。“既是三格格来了,就给评评理吧!”岂知话还未落音,公主已然不悦“三格格是本宫未得封号时的称呼,母妃们改不了口就罢了,郭贵人年纪轻轻也要这么叫吗?连乌巴什还得叫我一声公主婶娘呢!”一句话就顶的郭贵人下不来台,其实郭贵人和公主之间的关系的确有点尴尬,郭贵人是公主皇阿玛的妃子算是长辈,可是公主的额驸又是郭贵人父亲的叔叔辈,皇家的关系就是这样乱套的关系。就算如此公主这一举动让我心里也很纳闷,当初以义女身份陪她进宫时就算老太监、老宫女叫声“三格格”也没见她说过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大反应?难道说她对郭贵人早有看法?“我不知道文淑哪里惹到你了,可是郭贵人有点太严苛了吧?竟把诛九族挂在口边?富察家是朝廷重臣,大清的中流砥柱,代代英烈,你若要诛她九族,还要算上本宫一个呢!”郭贵人一下傻眼了,她只顾着嫉恨,竟忘记了公主体内还流着一半富察家的血。“文淑你说,是怎么回事?”我简要的复述了事情的原委。“竟为了区区一只野兔闹成这样,这要传出去还像话吗?我看郭贵人不想罢休,文淑也不能白白受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郭贵人和文淑比一场,本宫做见证,半个时辰内谁最先抓到猎物就算谁赢,赢的人就是这只野兔的主人。”没想到公主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解决问题,郭贵人立即顺阶下台表示同意,而我却突然感觉头大了。还没等我表态,身旁的人却将话接了过去“请公主允准,让伊帕尔罕来替格格比赛吧。”此言一出,大家惊讶的目光都转移到和贵人身上,就连我也没想到生性平和的她竟也有斗心,但当我看到伊帕尔罕右臂处破损的斗蓬时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情。
那道撕裂般的口子显然是刚才郭贵人一鞭子抽的,鞭尾不只划破我的脸颊也扫过了在我身旁的伊帕尔罕,重点是破损处露出衬着如玉手臂的那抹深蓝是什么?记忆里伊帕尔罕好似没有这颜色的衣物啊?难道说她里面穿的是托大哥的那件长袍吗?哎呀,我说为什么她会兴致勃勃的参加围猎,原来是替托伦泰圆梦啊!肌肤都能窥见,看来长袍也一并划破了。伊帕尔罕一定心痛极了才会说出要替我比赛的话来,可她连弓箭都没有带,真的会射猎吗?见到受伤小动物都要流眼泪的她真的下得去手吗?再看对面的郭贵人,背着一张银角梨花弓,手中的马鞭是由三股牛筋拧的麻花鞭,鞭梢耀目的那个尖顶难道是切割的钻石吗?真够豪奢的,难怪威力那么大,只是被扫到就伤了两个人,被钻石抽出伤口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可这滋味真不好受。伊帕尔罕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她一时激愤冲口而出的话不理智,我不能眼看着她出丑,虽然自己弓箭不行,可至少我掷镖的准头足够抓兔子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和贵人的好意文淑心领了,还是奴婢跟郭贵人比吧。”我轻轻握住伊帕尔罕气得发抖的手。“难道回部的风俗就是出尔反尔?哈哈哈哈!现在认输还来得及。”郭贵人没放过机会嘲弄我们,而那两个蒙古贵族少女也附合着大笑。“那就请教了。”伊帕尔罕猛的挣脱了我的手,驱马走上前去。见已无法挽回,我忙将身上背的朱漆角弓摘下递了过去,伊帕尔罕却摇了摇头没有接,只是从马鞍旁的皮褡裢里取出了一卷长绳。“和贵人不是想用这绳子绑着奴才跟我负荆请罪吧!哈哈!”真难为郭贵人还知道“负荆请罪”的意思。伊帕尔罕没有理她,对着和敬公主微微一笑“可以开始了吗?”公主被她的笑容吸引,顿了两秒才说“那就开始吧。本宫在看城下等着二位贵人。”话音刚落,郭贵人就带着两个同伴纵马向东边的树林急奔了过去,不得不说骑术的确了得,而我也跟着伊帕尔罕的坐骑迅速向南面跑来。
“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吧?”在树林里寻找猎物时伊帕尔罕还记挂着我的伤。“就是划破点皮,没什么的,回去上点药膏就没事了。”“要是留了疤痕可怎么好?”“放心吧!上次五阿哥给我的药膏还有剩,只是搽完下身再搽脸,感觉有点那个。”“扑哧!你呀,脸都花了还有心说笑。”其实我真的是存心宽慰她,筠亭给我的药膏是活血化淤的,要真抹到脸上小伤也变大伤了。“嘘!你瞧,那边有只花鹿。”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抽出箭来瞄准,心想这次绝不能输给郭贵人,怎么也要弄一只回去。可惜瞄来瞄去仍是不敢放箭,持弓的手不稳,坐骑一动就瞄不准了,没练过就是不行,伊帕尔罕见我单眼吊线的样子有趣不禁笑了出来,我生怕惊了那鹿,心里一急索性把弓套回背上,再度折下了箭头想当镖来使,但是箭头一入手就感觉有些不对,这枚怎么这么沉?低头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刻着个“郭”字。我不禁一身冷汗,好在没掷出去,不然就是把胜利拱手让人了,这箭应该就是刚才从树上拔出来那支,郭贵人的箭比傅恒给我准备的箭要长出一截,顺手就被摸了出来。可此时想要再折一支已经来不及了,伊帕尔罕的笑声已将那只鹿给惊起了,眼看时间已经过半,这只鹿绝不能放跑。我俩心知事态的严重都拼命的打马急追,伊帕尔罕打手势表示要将花鹿逼出树林,此时我已没有良策,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只好照做了,必竟到了开阔地就离看城不远了,也算是节省一点时间。刚将猎物追出树林,伊帕尔罕就示意我让开,看着她熟练的将长绳在头顶舞成一个圆圈,轻松地掷向奔跑着的花鹿,套住、收紧、倒地,一气呵成,抓住花鹿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对于她露得这一手,我实在是佩服极了,帅的就像美国西部大片里的牛仔女郎一般。我从马背上跳下去查看猎物,花鹿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们身后。扭头一看原来还有只小鹿也跟了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一举捉到一对母子鹿,还真是幸运的出乎意料啊,看来我们赢定了。我正打算把后来的一只也用长绳拴住一并带回,伊帕尔罕却说“抓了母鹿是不得已,小鹿就放了吧。”我看着她不忍的样子笑道“没了母鹿的小鹿自己也活不了,现在放了它别人见了也要射的,不如一起带回去,就说要献给太后,谁还敢杀?行宫后山有个驯鹿坡,又自由又有人喂食,放养在那岂不更好?”伊帕尔罕觉得这办法很好,笑着点点头。
正在此时郭贵人三人也从东边的树林里出来了,绿衫少女的马后拖着一只身上中了两箭的死狍子,看见了我们直接奔了过来。本来郭贵人大概是要说些嘲讽的话的,可当她看清我们牵着两头活鹿时脸色立刻变了,紫衣少女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立刻笑逐颜开突然举箭对着花鹿就射,我明白她这是想用我刚才的法子将这猎物据为已有,可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见伊帕尔罕纵马上前一鞭子将箭拦了下来,接着挥鞭就将郭贵人的银角梨花弓打落在地,口中说着“这一鞭是为小妹子出气。”第三鞭直冲郭贵人面门抽去,喊着“这鞭是为你毁了我最珍惜的东西。”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傻了,我没想到伊帕尔罕会这么不理智,站在那只能大声喊着“不要啊!”没想到伊帕尔罕并没有抽花郭贵人的脸,马鞭飞到她面前转了方向,灵巧的卷起了郭贵人头上镶金缀玉的华美额饰,只轻轻一抖那额饰就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抛物线飞向丛林。没想到伊帕尔罕的鞭子使得这么好,从前倒是小瞧她了,三下鞭法动作流畅,难得控制得不差分毫,我由衷的叫了声好,气得郭贵人脸都绿了。紫衣少女反应很快,头饰一飞出就打马去追,我和伊帕尔罕相视一笑,扬手掷出扣着的那枚箭头,赶在紫衣少女接到之前将额饰高高的钉在了树干上。“你们这样欺负人,我告诉皇上去!”郭贵人恨恨的说。“不是又要诛奴婢九族吧?哈哈哈哈”看她气极败坏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你谋害我,那上面的箭头有你的名字,这回可赖不掉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女人一副抓到了把柄的样子。“是吗?奴婢怎么记得那是郭贵人您自己射的呀?哎哟力气太大连箭柄都折了,不信您瞧。”我笑着从箭壶里抽出那只折断的箭杆抛了过去。郭贵人捏着这只箭杆难以置信的说“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的箭偷去的?”“郭贵人家底丰厚,丢了区区一只箭又怎么会放在心上?连金甲套都能说赏就赏,不过若叫二郎神把心偷了去,命可就活不成了。”说完再没看一眼被道破了心事吓得脸色发白的郭贵人,我翻身上马同伊帕尔罕牵着两只鹿回看城了,这一回合和贵人队完胜!
第三十一章 画像
和贵人敬献的两只鹿果然博得了太后的欢心,人人都喜 欢'炫。书。网'听吉祥话,尤其是在帝王家,平常的物事都要借个吉祥的喻意,何况这是对“母子禄”啊!乾隆见太后开心,也当着众位妃嫔的面赞和贵人恭孝,借着兴头来查点各人的“战绩”。郭贵人虽然一直自诩自已弓马娴熟,但一上午处处在与我们作对,所获唯有那只狍子而已,公主猎到一头獐子,豫嫔射到一只鹌鹑,还有我的那只野兔,除此之外各人都是两手空空。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活捉比猎杀要难得多,何况在数量上和贵人也是以绝对的优势拔了头筹,此时众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皇帝按往年的惯例赏赐。和敬公主得的是一对玉如意,豫嫔的是一只螺钿镶嵌的楠木小插屏,郭贵人的是一只金丝珐琅花瓶,我则是翡翠扇坠一块。而和贵人不但得到了佩着金鞍银蹬的唐三彩陶瓷马,皇太后还特别恩赏了珊瑚朝珠一挂。伊帕尔罕谢恩领赏,皇太后微笑着瞧着她转头对乾隆说:“皇帝啊!还记得你小时候被洋供奉的通景画给骗过吗?”“是啊!皇额娘!那幅葡萄架通景本就逼真,儿子又没瞧清楚,那一头撞得可不轻,足足躺好几天呢!”“可把你皇玛法担心坏了,差点没治画师的罪,呵呵。”“所幸儿子没事,不过郎世宁的技法真叫个传神。”“方才我看和贵人从远处纵马而来的样子真像一幅画似的,就想起这事来了,皇帝何不召他来以记今日之乐?”廖公公得了旨立刻去传召,我才知道如意馆那些画师也有大部分随侍来了承德。早听过朗世宁的大名,也在养心殿案头上几次见过他的作品,却一直无缘得见本尊,乾隆去如意馆和造办处的时候从来都不要我服侍,一向是廖公公跟着去的,可能是画师、工匠都是男人,带女侍不方便吧。
听说要画像,众妃嫔坐不住了,都急着回去换衣服整(www。3uww。com)理妆容和发型,此时照相术还没传入中国,能留影的方法只有画像一途,通常在**除皇后之外,只有妃以上生育过皇子的主位才有资格留下朝服像,虽无明文规定也算是老规矩了,今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又都素闻郎士宁是人像圣手,谁不想借机留个影呢?伊帕尔罕天生美貌,就是不打扮也很出众,但我怕她里面的男装不小心会穿帮,也借口和贵人披风破损得先换装,陪着她暂时出了看城。
回到帐篷,吉娜听说要画像捧来一堆华美的衣服让伊帕尔罕挑,维娜也忙着准备给她梳个复杂漂亮的发式。伊帕尔罕拿了这件又舍不得那件,件件都觉得不错,又都觉得不合心意,看着忙乱的伊帕尔罕我仿佛见到参加同事婚礼前一晚的自己,看来“女孩子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的真理,在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我笑着走上前,把她手里的衣裙接过来交给吉娜,从榻上挑了两件有点中性的递给她,一件正黄色地拜丹姆纹的长袍和立领背子的外套。这件衣服她从来没穿过,是临行前令贵妃说担心和贵人来京的时间短,没置办骑射衣裳,托我给她带来的,明着说是关怀其实就是拉拢,又博得了仁厚的美名,令贵妃一举数得,真让人不得不配服她的政治手腕。伊帕尔罕不明所以的望着我说道“画像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吗?为什么要穿这两件?”我笑着跟她解释“画像,尤其是西洋画师的画像是有讲究的,就算是一张全体的合影也会有重点和陪衬,其它娘娘一定都穿得花枝招展反而没有特点,你穿了这两件不但可以和她们区别开来让画师一眼就注意到你,在美丽之外又多了些英气,更是那些深闺里长大的娘娘们无法相比的。何况这宫廷画像是要传世的,你若再穿那些长裙反而不够和谐。这件衣服怎么说也算是带点满族风格,如此打扮皇帝和太后都会觉得你识大体的,对咱们回疆的印象又会更好几分。就是远在京里的令贵妃早晚也会知道你是承了她的情,今后在宫里少不得要更照应你呢!”“不过是换件衣服竟有那么多好处?”“当然了,咱们是好姐妹,我怎么肯给你吃亏?”伊帕尔罕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仍是无条件的听从我的意见,将那衣服换上了身。我又叫维娜不必那么费心,只要把伊帕尔罕稍许零乱的发辫重新梳理一下,仍是简单的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给她戴上顶仿男装式样的红纽缨小帽,真是又清纯又妩媚,见我一副满意的样子,维娜和吉娜却表示不能理解,我也不管她们能不能听懂,只笑着说了四个字。“这叫情趣!”维娜也将木制的刻了经文的长方小盒子寻了出来给她挂在胸前装饰,这身满回结合的装束堪称前无古人。
伊帕尔罕不肯假手于人,亲自把换下来的男装小心折好。“可惜这袍子破了,我真是对不起托大哥。”“别自责了,你也是想替他圆梦而已,回京后我出去找个手艺好的织补匠就是了,保管让你看不出来。”“真有那样的手艺吗?”“当然,天子脚下什么能人没有?现在放心了吧?快拿出美美的笑容来,咱们去把那个跋扈的郭贵人的风头给抢过来。”一番话终于逗出了伊帕尔罕的笑容,明艳得让看惯了她美貌的我也一瞬间失神了。
果然不出所料,齐刷刷的宫装两把头,华裳美服、满头珠翠,千篇一律的装扮更显出和贵人的自然可爱来了。由小太监引进来的洋侍奉已是年过七旬的老人,穿着官服满头华发,一部花白的胡子间或夹着几根黄须,肩很宽,背挺得笔直,来中国四十几年服侍过三代帝王的他,已经深谙宫庭礼节,跪拜行礼中规中矩。念其年迈又是侍奉过先皇的,乾隆对他很客气,免了礼之后又叫赐座,他始终知仪的低垂眼帘,没有抬过头。当皇帝说出要他作画的意图时,他才抬起头来迅速的扫了一眼在座的妃嫔。看清了他的眸色,没见过世面的小主们都吓得直往后躲,对此和贵人倒比较泰然,在回疆长大见多了胡人,就连喀什噶尔大宅花园里的祼女雕像也是蓝宝石嵌的眼睛,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也借机会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老人,郎供奉的皮肤并没有我见过的欧洲人那样白,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脸上布着几块褐色的老年斑,深陷的眼窝和高耸的尖鼻子倒是典型的欧洲人轮廓,看得出年轻时也曾是个帅哥。
此时太后已经说乏,由和敬公主陪着先一步回营看戏去了,只有乾隆带着皇后和十个妃嫔坐的直板板地给郎世宁取材,皇帝还算自若,但那十一个女子的表情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死板,就连伊帕尔罕都紧张的不会笑了。我在一旁看着一排僵硬的扑克脸觉得好有趣,为了控制自己不敬的表情只得转头去看准备做画的郎供奉。当他向乾隆阐述自己的构思时,一口京味十足的流利中文一点也不比大山差,“启禀皇上,既是在围场这样的背景下,臣以为,真实的骑射场面要比刻板的坐像更能体现行围之乐。”皇帝捋着唇上的短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郎供奉所言却也有道理!小廖子,叫人把我的大阅甲胄取出来。”
一会儿功夫,几个太监捧了盒子送来,廖公公冲我一使眼色,我四下一看,果然今天的近侍竟只有廖公公一个,跟着料理更衣的小宫女都没带来,就忙跟进内帐帮手。其实我虽然服侍了乾隆有些日子,可是穿衣这等活计并不是我的职能,何况这套甲胄穿戴起来很复杂,利用率实在很低,我之前就从来没见乾隆穿过。打开盒子我就傻眼了,这些零零碎碎的配件都是干什么的?廖公公倒是好耐心,一边指挥着我从盒子里捡出来布块,一边动手往皇帝身上披挂。这时候的乾隆就像个等待上秀场的模特,乖乖的在后台站着任我们俩从上到下的折腾。这套甲分为上衣、下裳、护肩、护腋、单袖还有裆部。用料是明黄缎,衣服上半部绣五彩云、金龙纹,下半部绣的是海水江崖倒也和寻常龙袍相仿,只是下裳竟是分成了左右两片,仅在腰部以布相连。下裳表面用金叶片、金帽钉和龙纹刺绣相间排列作装饰,而甲里面全都嵌着金帽钉,衣正中还悬着护心镜,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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