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啸西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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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若亭笑而不答，扬起马鞭往前冲去。“鱼儿！跟上………
　　　　从围场狩猎归来后，安若亭与安玄真果然开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将国策暂时转向稳定民心为主。一方面大力发展商业农业，另一方面鼓励生育，一时间。朝野内外亦都在称赞这一举措，并且也获得了百姓们地支持。
　　　　仅仅一年时间。农业水利各方面地建设与成果就已初见成效。农民赋税下降。良田回归。使得农民耕种地积极性大大增强。而民间婚娶习俗也从以往地平民不得娶妾而适当放宽了政策。有房屋田地者均可视情况娶妾一房。并且实行生育奖励。凡生子一名奖励耕牛一头。如此一来。民心大悦。同时也扩充了国库储备。
　　　　安若亭很满意。将在野地有功劳地各地方官员均加了饷银。朝中部分出谋划策过地臣子也升了官。这其中。就包括皇甫锦。天朝建立之后。安若亭对皇甫锦很赏识。让他任职御史大夫。到了扶持农桑这一举措出台后。他又特地写了一本一寸来厚地折子专呈至南书房。安若亭看过后。拍案道好。在第二日地早朝上当众宣读了他地折子。并且任命他负责这项专务。以一年时间为限。验证绩效。
　　　　事实证明。皇甫锦地确是个人才。因而到了一年期满后。安若亭便将提拔为了吏部尚书。官至二品。
　　　　这一日是他入宫述职地日子。上官玉正好去南书房侍驾。冷不妨就在廊下遇见了他。
　　　　眨眼间。上官玉进宫又快两年了。这两年地宫中生活已经让她习惯了将自己地一切情绪包裹在表面地温驯恭谨之下。
　　　　而近一年来安若亭忙于政务。也无瑕料理后宫之事。对于她。除了日常地生活愈发依赖了些以外。别地也没有什么特别地事情发生。不过他如今倒是时常会去飞雪宫坐坐。与李婉仪说说话什么地。丁香那边也照样去。而且他还真地赏赐了几名姬妾给吕新棠。以御赐地名义。上官玉永远记得吕新棠在当着丁香地面向安若亭磕头谢恩地样子。那时丁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而吕新棠却是急得汗都出来了。当时上官玉就在感慨。做为一个女人。自己地丈夫替自己父亲找小妾……这样地事情。换了是自己。会是什么样地心情？
　　　　不过不管怎样，上官玉当时心里是冷笑着的。
　　　　她地心肠似乎越来越硬了，面对承乾宫台上那尊玉雕时，心里也没有了感觉。这或许是因为范颐带来的那个消息所致。那一次她获假回家，范颐拿了一封信吞吞吐吐地说，上官清宇和李君武现在正身在西越，而李君武已经做了人家西越长公主的未婚夫。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上官玉拿着信纸冲着范颐歇斯底里地大叫，屋里的一切器具全部被她扫落在地。
　　　　可是看着范颐不语的样子，她突然听见“砰”地一声，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死心踏地爱着的李君武，一声不响就跟别人订下了亲事，她傻乎乎地在这里等他们，他们却在西越国当起了王爷，你要她怎么想？要她怎么办？！
　　　　这个消息足足让她不言不语在床上躺了三天，眼泪流成了河，心伤也成了河。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会变地呢？她以为她还能等到他的，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让自己死心的消息，…………敢情，这世间的承诺竟全是假的……
　　　　有了这一层，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所以哪怕是碰见皇甫锦，哪怕他是她无比敬爱的师父的孙儿，更哪怕他是曾经参与杀害上官明安的凶手，上官玉此时也已经是波澜不惊地了。
　　　　“洛才人。”皇甫锦向她施了一礼。上官玉淡淡回了一句：“皇甫大人客气了。”
　　　　皇甫锦望着面前这个温和谦恭地女子，心里又闪过了一丝异样。他这是第二次见她了，前一次是在御花园里陪安若亭下棋时，洛鱼端了两盏茶过来。当时皇甫锦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在做梦，因为她那袅娜的身段，眉间微颦地神态，竟是跟“她”一般无二！皇甫锦当时走了神，安若亭敲了敲桌子他才回过神来，也是那时候安若亭说起，他才知道，这个像极了“她”的女子名叫洛鱼，不叫上官玉……
　　　　“大人…………”上官玉轻咳了一声。
　　　　皇甫锦缓缓颌了颌首，“下官先告辞。”
　　　　上官玉倚着栏杆，望了望他依旧挺拔的背影，收回目光，进了南书房。
　　　　“你来了？”安若亭抬头时看见了她，唇畔又开始不自觉地漾出了笑意。
　　　　这个温驯又带点倔强的女子，面容残损，但却总是让他感到舒心。可让他唯一感到不解的却是，她从始至终也未对他的示好表现过任何一点回应，难道，她就真的那么不愿与他更亲近些么？
　　　　“皇上，江南各省的盐茶案奏报，是否还需再复审一次？”
　　　　上官玉轻轻打断了黯然发呆的他。
　　　　他近来似乎常棠会发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朝局如今渐趋稳定，偶尔有些小争端，也根本不成问题。难道，他是在担心后宫之间的矛盾么？前阵子，太宰大人与太尉以后宫过于空虚的名义，各自将自己的孙女送进了宫来，他也就笑了笑，照收不误，将她们一人给了个美人的称号，分置在逸宛宫与乐陶宫。
　　　　只不过，两个娇滴滴的美人进来三个月了，他却还一次都未曾临幸过，反倒是她们跟丁香之间倒时不时地闹出些小磨擦来，惹得承乾宫老是要出面调停。
　　　　而册立皇后的事，也至今未有眉目。
　　　　安若亭清了清嗓子，“这个已经吩咐皇甫锦去办了，到时他将数目汇报上来，你核实一下即可。”
　　　　“是。”
　　　　上官玉直起腰，退在一旁。
　　　　“皇上，安美人请求见驾……”
　　　　冬旺从门外走进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安若亭眉头一皱，不耐地道：“又有什么事？！”话音才落，一个十七六岁的宫装美人就眼泪汪汪地冲了进来，跪倒在他身边。
　　　　上官玉把两脚挪开了些，低眉顺目地站在她身后。
　　　　“皇上，昭仪娘娘又欺负人……”安美人抱着安若亭的胳膊，边哭边投诉，随着身子的摆动，肩上的衣领已经滑了下来，露出如羊脂玉一般细腻的肌肤来。而她宫袍里面只围了一围抹胸，此时看去，一副酥胸竟是若隐若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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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复宫深殿晓风起
　　　　　　　　　　　安若亭抬头望了望垂目不语的上官玉，然后一把将安美人揽到怀里，含笑解开了她的胸围，将手探进了她的腰间。安美人讶异中带着几分羞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恩宠，她难免会喜出望外的，于是当下便偎进了安若亭怀里，自发将袍子褪了下来。
　　　　“皇上，臣妾……”
　　　　玉体在怀，安若亭似乎很满意，唇角浮现了一抹莫名的笑容。上官玉低头向他颌了颌首，轻轻退了出去。
　　　　又是仲春，外面的阳光很温柔，上官玉站在廊下，想起了那一年在书房里的情景。安十三说，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安十三还说，这一生一世，我们彼此便都只属于对方。
　　　　上官玉心中忽然有一种被烙铁烙过的痛，热热的，又狠狠的。
　　　　也许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还是有着一般女人的虚荣心吧，哪怕她不会爱上他，甚至还想杀了他，但是做为一个女人，还是希望对她许诺过的男人对她实现承诺。
　　　　…………早就知道，不该相信再男人的承诺的！靠在墙上，她面向天空闭上了眼睛。
　　　　坐在书案后的安十三看着那道纤秀的背影走了出去，随着房门轻轻关上，他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横躺在他腿上的安美人见他忽地停止了动作，又伸手将两条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皇上，臣妾为您宽衣……”
　　　　安若亭一把捉住两只滑落在腰间的手，扯过一边的衣服罩在她身上，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凝。“把衣服穿好，回宫去！”
　　　　安美人身子一僵，一双含怨的水眸瞪得老大：“皇上是不满意臣妾的身子么？皇上您仔细瞧瞧，我有哪点不如昭仪娘娘……”说罢，竟又大胆地将衣服抖落，将一副**的身子大喇喇呈现在他眼前。
　　　　安若亭眼中寒光一现，冷笑着伸手捏住她的左胸，安美人娇呼一声。面上顿时涌起一股潮红，正待又将自己送上来，安若亭却忽地把她一推，沉喝道：“滚回宫去！”
　　　　上官玉站在廊下。斜阳懒懒地晒在她身上。使她有点昏昏欲睡。里面地人一时半会儿想是还出不来地。她这辈子虽还未经人事。但是不代表她不了解这些。一个医者。这些事情是必须掌握地知识。
　　　　她想进侧殿去歇歇。正待举步。却见冬喜急匆匆地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道：“才人。李国林在廊下求见。”她沉吟了一下。回头望了望书房门。才往廊下走去。
　　　　“李大人。”上官玉唤了唤正坐在廊下栏杆上地李国林。李国林抬起头拜了一拜。“下官拜见洛才人。”上官玉也不客气。受了这一礼。自从一年前从安若亭笔杆子底下救了李国林一命之后。他就自发与上官玉站到了同一阵线。至于上官玉为什么要拉拢他。他认为这是她想统领后宫地缘故。一个女人。官做得再大。到了一定年龄若是还未被皇帝宠幸。也只能按例赐给朝臣们做妻妾。瞧瞧上官玉地心高气傲。自是不肯屈居为臣妻。李国林暗自分析过。凭安若亭如今对她地宠信。她想做个娘娘是轻而易举地事。而且凭她地才情。统领后宫也不是不可能。而他若是稳稳地站在上官玉这一边。那么上官玉一旦做了娘娘。对他也是极有好处地。
　　　　“洛才人。这是下官近日从南边巡查时带回来地一罐茶叶。敬送给才人尝尝。”
　　　　李国林将身边一个木匣双手奉上。上官玉知道这是上好地龙井。可是她却没接。“李大人。还是先送去给承乾宫给皇上吧。”李国林一愕。“可这……下官只带了一罐回来………
　　　　“那也要送去给皇上！”上官玉沉声道。
　　　　李国林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频频点头：“是是！才人所言甚是！下官这就送去给皇上！”
　　　　“慢！”上官玉唤住他，“安美人眼下正在南书房内侍驾，你晚些再去。”
　　　　李国林又一怔，停住脚步想了想，试探地道：“皇上宠幸安美人了？”
　　　　上官玉抿唇不语。李国林叹息道：“可恨倒让那太尉家的抢了先了！”
　　　　“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上官玉挥手制止他。
　　　　“对了，洛川知府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安美人走后不久，安若亭也出了书房。走到廊下一看，却只有冬喜在。
　　　　“洛才人呢？”
　　　　冬喜躬身道了个安：“禀皇上。宣妃娘娘有些不舒服。才人说过去瞧瞧。”
　　　　“又不舒服？”他皱起了眉。踱了两圈，看了看天色。却道：“走，朕也过去瞧瞧。”
　　　　到了飞雪宫外，老远就听见了一阵琴声。门口的太监一见安若亭到，欲要进内禀报，却被安若亭抬手制止了。他顿了顿，背着手进了正殿。
　　　　李婉仪正在窗下抚琴，屋里却没有上官玉的影子。
　　　　安若亭咳嗽了一下，惊断了琴声。李婉仪回过头来，微微颌首道，“皇上来了。”
　　　　“嗯，朕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安若亭自行在软榻上坐下，接过宫女奉上地茶喝了起来。李婉仪起身过来，跪坐在案旁。“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偶感风寒，无甚大碍。”
　　　　“哦。鱼儿没过来吗？”他扫视了一圈屋内。
　　　　李婉仪咬了咬下唇，回道：“臣妾今日并未见洛才人，皇上若是寻她，可去别处看看。”
　　　　安若亭看着她躲闪的目光，不由哑然，片刻后道：“你是不是也在怪朕薄情？”
　　　　李婉仪低下头，“臣妾不敢。”
　　　　安若亭轻叹了一声，复又捧起了茶盅。
　　　　上官玉听完李国林的奏报之后，原本是要去飞雪宫地，只不过半路上却遇见了来找她的丁香。
　　　　“昭仪娘娘请坐。”
　　　　上官玉将她请进了浣溪宫，又唤青娥上了壶极品铁观音。
　　　　丁香端坐着，却打听起手中的茶来，“这是福州敬上来给皇上的贡品吧？妹妹真是好福气，一个五品的女官竟喝起贡茶来！”
　　　　上官玉脸色平静如初，颌首道：“谢娘娘赞誉。”
　　　　丁香见她如此，又有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起来。因为她的来意并不是想刁难她，相反，她是来示好的。
　　　　人人只道安若亭独宠她一人，连飞雪宫那位也比不上，但是这其中的苦涩，谁又知道呢？安若亭只将她当成了一个承欢地对象，她奢望在他脸上发现一丝爱意，结果也只看到他满眼的迷离。她想过，既然如此，那就生个孩子下来也好，可是到目前为止，任她如何哀求，他也从未同意过让她怀上他的子嗣。她开始绝望，虽然宣妃那边也没有动静，可是朝庭上下瞄上皇后这个位子的人很多，而张、安两位美人的进宫无疑是为夺后之战拉开了帷幕，听爹爹说，其他大臣也开始虎视眈眈，私底下都在想法子将自己的女儿孙女侄女等送入宫来，到那时，她想必会连这样的独宠都不再有了吧？
　　　　“昭仪娘娘，不知此番来找洛鱼有何吩咐？”
　　　　上官玉看着黯然神伤的她，又想起了下午南书房的事。“自古君王多情种”，皇帝地妻子，从来就不是那么好当的。事实证明，他们绝不会把自己整个儿交给你，就像蜜峰绝不会只停留在哪一朵花上。
　　　　丁香抬起头，看着上官玉说道：“第一次看见妹妹时就知道，妹妹是个有福之人，如今妹妹深受皇上宠信，几乎所有人都须看你的脸色行事，因而我常想，当年带你入宫的决定还是对的。”
　　　　上官玉呷了口茶，淡淡笑道：“是啊，当年多亏有了昭仪娘娘，否则，洛鱼又岂会有今日？”
　　　　她这话说得语带双关，不过丁香听不出来，见她一笑，当下略略放了心，又说道：“这也是各人的缘分，妹妹跟这皇宫有缘，我也只不过做了个牵线的人而已，一切还都是妹妹的造化。”
　　　　上官玉放下茶盅，两手交握说道：“昭仪娘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瞧着上官玉了然的神色，丁香脸上微微一讪，低下了头。同在宫中呆了两年，她隐隐感觉，面前这个女人不是简单地角色，不管是皇亲还是国戚，她总跟所有人保持着适当地距离，通常都软硬不吃。这会儿要是说出来，也不知她肯不肯？……但她心里踌蹰着，嘴上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既然妹妹这么爽快，那我直说了。我想让妹妹在皇上面前为我进一进言。”
　　　　上官玉神色不变，“可是为册立皇后之事进言？”
　　　　“正是！”丁香心里一跳，说道：“妹妹真是个伶俐人儿，一猜就中。妹妹知道，这东宫一直以来都虚位以待，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到如今竟还是不选定个人住进去，介时后宫里嫔妃一多，没个掌事地主，还不都乱套了么？”
　　　　上官玉听完，低头笑了，笑得有点莫测。“册后之事，娘娘早些说大约还好办些，如今只怕有些难办了。”
　　　　“这话怎么说？”丁香张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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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昭仪临驾浣溪宫
　　　　　　　　　　　上官玉幽幽叹了一气，说道：“娘娘还不知道，皇上今日已经在南书房宠幸了安美人，只怕……”
　　　　“什么？！”
　　　　丁香腾地站了起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定定看着上官玉半天出不了声。上官玉也缓缓站起来，为难似地说道：“洛鱼觉得，娘娘若是想荣登这皇后之位，还须管一管这后宫才是，否则，就算是洛鱼进言，皇上也未必听得进去呢！”
　　　　丁香咬紧了牙关，恨恨道：“小妖精竟然悄悄下了手……看我不收拾她！”
　　　　上官玉又道：“娘娘还是不要冲动，安美人既已承君恩，皇上自会护佑于她，娘娘行事也得小心为上。”
　　　　丁香转过头来看着她，点点头道：“妹妹放心，妹妹的一番心意，我全领了，定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便是。”
　　　　上官玉含笑点头，送她出了宫门。
　　　　这天早上，上官玉收到了范颐从宫外送进来的信，看完后趴在窗沿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
　　　　信中说大家都很好，萝逸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范颐很高兴，请上官玉为孩子取名。
　　　　上官玉默然看着园里的树木，忽然有了恍若千年的感觉。仿佛才一眨眼的功夫，上官明安就已经死去三年了，上官府想必早已经一片荒芜，沐曦阁的院子里也茅草遍地。天硕已经快三岁了，小小的他已经知道姑姑在城中最大的房子里住着，也知道了那个绝世美人的传说，他童稚地说，姑姑就是娘亲，娘亲就是姑姑。
　　　　阿休已经九岁，前次再回去时，他已经长到齐她的胸前这么高了。小伙子长得很俊秀，一脸的温和谦恭。他也开始知道，姐姐在做着一件很重要的事，做完以后，他就可以跟姐姐一辈子在一起。
　　　　只是流烟……仍然让她放心不下。她在她跟前立誓说。此生再也不嫁。生是上官家地人。死亦是上官家地鬼。引得上官玉好一阵伤心。才十八岁地女子。多么美好地年华。难道忍心看她就此孤单一生么？然而流烟却不这么认为。她望着上官清扬地牌位说。她不孤单。因为有小姐和二少爷。她往后地愿望只有一个。就是能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
　　　　上官玉叹了口气。将托住下巴地双手挪了挪。窗外下着小雨。雨点落在芭蕉叶上也没有什么声音。不过却浸湿了泥土。把从外面奔回来地红袖脚上沾上了一脚地泥。
　　　　上官玉抽过一张纸。提笔在纸上写下“雨侬”两个字。范颐和萝逸地女儿。就叫做雨侬吧！烟雨巷里。夫颐妻逸。你侬我侬。浊世相依。红袖推门进来：“姑娘。逸宛宫地张美人说。说……”
　　　　“说什么？”
　　　　“说让你过去一趟。”
　　　　红袖说完。也不安起来。她家洛姑娘虽然官职才及五品。但是里里外外地人谁不敬她三分呀？那个张美人不过才进宫三个月。居然仗着自己父亲是朝中太宰。也跋扈起来。刚才逸宛宫地宫女临仙在紫荷池畔颐趾气使地嘱咐她时。她心里就很不爽了！
　　　　果然，上官玉仍望着雨幕一动不动。红袖便道：“姑娘。这个张美人是不是太放肆了些？趁皇上不在宫里，却指使起姑娘来！”上官玉垂下双眸，幽幽说道：“她自放肆她的，关我何事？”红袖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安若亭去了南安郡王府，今日是安玄真二十九岁的生日。安若亭去郡王府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带上上官玉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倒乐得清闲，像这样地雨天，她宁愿呆在屋里。
　　　　晌午后盈紫来坐了一阵。一块儿坐着下了几盘棋。盈紫告诉她，丁香最近似乎跟乐陶宫较上了劲。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上官玉笑了笑，跟她说了安若亭临幸安美人的事。
　　　　盈紫惊疑：“皇上不是这样地人！他不会乱来的！”
　　　　上官玉一听，也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盈紫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了。
　　　　是夜安若亭临近子夜才回到宫里，后来青娥说，回来后就去了宣妃处。上官玉暗暗一叹，径自出了门。
　　　　这一天又是雨天，安若亭已经早早坐在了南书房里。洛鱼还没有来，桌上的折子全撒成一堆，他有点烦躁。“冬喜！”
　　　　冬喜忙不迭地跑进来：“奴才在…………”
　　　　“洛才人怎么还没来？”
　　　　“呃，皇上，按照规定的时辰，还得有两刻钟呢。”
　　　　“去催催！”
　　　　“是…………”
　　　　冬喜刚转身，上官玉就出现在门口了。安若亭招手让她过去，“洛川知府刘永庄弹阂吕新棠的那本奏折，朕怎么找不到了？”上官玉一听，伸手从书堆里翻出了一本来，“皇上前日说，这折子要好好看看，竟是放下忘记了。”
　　　　安若亭点点头，看了看又盖上。“近日吏部和言官也有诸多弹吕新棠的折子，着李国林好好查查，弹阂他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奏本是否属实。”
　　　　“是。”上官玉颌首道：“不过依洛鱼看，皇上还该亲自查问一下才是。此事虽乃李尚书职责所在，但因吕大人身份特殊，有些事情还不好出面。这样一来，岂不影响了公务。”
　　　　安若亭想了想，说道：“这样吧，青槐过些日子也该回来了，就着他奉朕的旨意去办理。”
　　　　上官玉心下一惊，说道：“青槐大人要回来了？”
　　　　安若亭点头道：“黄河沿岸的水利治理已经在控制范围，他这一去去了两年，也该回来了！朕身边虽然有了你，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呀！”
　　　　上官玉怔了怔，原本平静地心情顿时浑乱起来。青槐一回来，她就无所遁形了。就算他不会当场揭穿她，但是事后必然也会去调查她，如果查到了烟雨巷，那就什么底都露出来了！当然，她也知道，瞒是瞒不了一辈子的。但是青槐回来得太突然了，她都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掩饰身份……
　　　　“京兆君当街打死两名老百姓的事情，刑部也要去好好查办，这种事情的影响太坏了！官吏们的行为必须严加管束……鱼儿？”安若亭说着说着，发现上官玉走了神，于是伸手推醒了她，“想什么呢？”
　　　　上官玉吱唔着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