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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啸西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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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玉吱唔着道:“我……没有……”
    “什么有没有的,有话就说呀!”安若亭皱起了眉。上官玉很难启齿似地说道:“昭仪娘娘前几日找到我,她说。东宫也该有位女主人了,想请考虑册立皇后地事。娘娘还说,宫里论起身份来。她当之无愧……”
    安若亭脸色一变,手里的折子啪地丢到案上,说道:“这是她说地?”
    “是……”
    上官玉伏地不起。安若亭暴怒起身,踢着桌脚道:“她这是吃饱了撑的!”上官玉伏首说道:“还是请皇上早些定夺吧,论恩宠,昭仪娘娘也的确是当之无愧的。”
    安若亭铁青着脸,拍着桌子道:“她这是恃宠生骄!告诉她,朕地皇后已经死了,这一生朕都不会再立皇后。让她跟吕新棠都死了这条心罢!”
    上官玉的心随着跳起的桌面震了震,再也无语。
    打这过后,安若亭也不大理会丁香了,丁香急得跟什么似的,一天到晚想着法子接近他,却次次都无果而终。上官玉看在眼里,痛快在心里。把丁香从安若亭身边拉开,这只是她报复吕家父女的第一步,只要丁香失了宠。那么,对付吕新棠就好办多了。朝庭里如今有李国林作为她地帮手,加之安若亭愈来愈看不惯吕新棠,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陷害他,也并不是什么很难地事。
    只不过,这第一步还未算完全成功,至少安若亭还会时不时地搭理一下她。凭他们之间多年的情份,很难说丁香不会再度得宠。所以上官玉还得找机会推波助澜一番。
    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再有所动作。青槐就已经回来了!
    “青槐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槐,快起来!”
    安若亭喜不自禁地绕过书案。快步上去将青槐从地上扶了起来。青槐眼含热泪,说道:“皇上,皇上龙体可好?!”
    “好!好!”安若亭拉他在榻上坐下,“这两年可辛苦你了!鱼儿,沏壶茶进来…………”
    青槐含笑道:“属下在工地时,曾听说皇上身边多了位得力地女史,却不知是哪一位?”
    安若亭笑着指着门口进来地人影,说道:“就是这一位洛才人。”
    青槐转身往门口处一看,蓦地怔了怔,这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上官玉捧着茶盘进来,面色非常平静,她将茶放在几案上,又替二人斟好了茶。只是在收茶盘时,靠近青槐的右手微微抖了抖。青槐忽地惊疑出声:“你是洛鱼洛姑娘?!”
    上官玉微微一笑:“青槐大人,别来无恙?”
    安若亭惊奇道:“你们俩认识?”
    上官玉回头朝他一颌首,率先说将起来:“洛鱼在洛川亲戚家小住时曾经见过青槐大人一面,不想大人还如此好记性,事隔三年还记得贱名。”
第九十六章 蛾眉婵娟又宜笑
           安若亭疑惑地看向青槐,青槐微一思索后,点头道:“洛姑娘说的不错……”
    上官玉端着茶盘退了出来。
    退出来以后,摊开手掌一看,掌心的汗水竟似如同下水洗过手一般。她不知道青槐会不会再跟安若亭说些什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黄昏后青槐出来时,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廊下的上官玉一眼,上官玉被瞧得心烦意乱,撇开了头。接着安若亭又唤她进去,她忐忑不安地跨进门槛,安若亭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地吩咐她拟一道划拔治水银子的圣旨。
    她默然地提笔写着字,安若亭斜倚在一旁看《春秋》,她忽然觉得今夜这屋子静谧得不像话。
    “皇上,拟好了。”她将锦帛递到他面前,又低头将双手交叠在膝上。安若亭看了看,将圣旨卷了两卷丢在案上,收手时却不小心碰到了砚台,里头的余墨染了上官玉一身。
    上官玉急忙起身擦拭,安若亭一动未动,只是闷声说了句:“天黑了,回宫去吧。”
    上官玉颌首退下。
    整个晚上,她都在分析安若亭的反应,青槐心里已经有八成认定了她是上官玉的,那么他有没有把这些告诉安若亭呢?他那么忠心于安若亭,按理说,不可能不会把心中的疑虑告诉他,可是安若亭后来的表现,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算掉下来了一砚墨汁,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那么平静,甚至捧书时连手指头都没有抖一下……那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如果知道洛鱼就是上官玉,以他的性子,让人糊弄了这么久,一定是怒不可遏,当场就会质问她的……
    应该是的……入睡前。上官玉宽心地想。
    接下来几日,上官玉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安若亭,见他仍然还如从前一样,而青槐见了她也并未再提起洛川之事,便也渐渐放下心了。对于青槐不再提起这件事,上官玉自己的解释是。大约他与安玄真一样,都不愿意再让安若亭记起自己坠崖之事,以免总是心存不安。
    上官玉对着天空舒了口气。想不到这件事居然就这么平平安安过来了。连她自己都有些讶异。她本来还做了最坏地打算会被安若亭关进掖庭里去呢!
    “你今天是怎么了?”盈紫坐在她对面。托腮问道。“一会儿见你叹气。一会儿又见你一个劲儿地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大约天气好地缘故吧!”
    她又笑了笑。盈紫眯着眼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张美人?”
    “怎么说?”她挑了挑眉。
    “我今日路过承乾宫。听见有宫女在说张美人地父亲张太宰大人在皇上面前告你地状。说你跟吏部尚书李国林勾结一块收贿鬻官。收受了地方官员两百万两官银地贿款。”
    盈紫不遮不掩地说着,半点也不怕上官玉生气的样子。而上官玉也的确不会生她的气,对于真心地朋友,她从来不希望听假话,哪怕是善意的也好。
    上官玉蹙了蹙眉,“是承乾宫的宫女说?”
    “嗯。不过似乎是新来的,我没见过。你是不是得罪张美人了?”
    上官玉说道:“前些日子她叫我去她宫里,我没去,不知道算不算得罪?”
    “那大约是了!”盈紫点点头。“张美人骄蛮任性,受不得旁人半点冷落,想也是因为这个事儿,所以她父亲才诬告你的。”
    盈紫不疑有它,一味地为上官玉解释。上官玉沉吟了一下,又问:“还听到一些什么?有没有说皇上什么反应?”
    “没有了,我只是路过那儿听到的,你不用担心,皇上肯定不会相信他们的话的。”
    上官玉浅笑了笑。撇开了头。
    安若亭通常都没有午睡的习惯,但是近来几天晌午总要小睡一会儿。
    近来天气又热了,上官玉站在廊下扬起丝绢儿扇风,冬喜走过来:“才人,昨日你不在地时候,太宰大人入南书房来了。”飘扬在空中的丝绢停了停,说什么了?”“好像是李国林诱使洛川知县卢云山向太尉行贿,买官进爵的事儿泄底了。”冬喜低声说。
    上官玉哦了一声,丝绢儿又扬了起来。“怎么连太尉也扯进去了?不是只有吕新棠么?”冬喜道:“吕新棠如今跟太尉傍到一起了。昨儿个太监春田还在前门大街见着他俩在醉仙楼喝酒来着!”“此话当真?”“千真万确,您没见这两日昭仪娘娘跟安美人也不吵不闹了么?”上官玉怔了怔。疑道:“安太尉不是一直都跟吕新棠不和么?前阵子还弹阂他来着呢!”
    冬喜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奴才听说,安太尉似乎有什么把柄握在吕新棠手里,所以才不得不跟吕新棠和好。”“这么说,受贿地事是吕新棠与太尉一同做下的了?”
    “十有**。您想啊,吕新棠才不过一个户部尚书,管的不是吏部啊,可他跟吏部尚书李国林是生死对头了,这会儿他要想鬻官得银,自然只有去找太尉了!”冬喜顿了顿,又道:“原本这事的证据咱们是握得牢牢的了,却不料李国林那边出了篓子,被太宰得了消息,这会子李国林可又有大麻烦了,而才人你也被太宰参进了折子!”
    上官玉沉吟了一下,“皇上是怎么说的?”
    “皇上……皇上当时看完折子后,不咸不淡地问了太宰几句话,就没再有别的什么旨意了。”
    冬喜搔了搔头,扬了下拂尘。冬旺远远地走过来,说道:“才人,郡王爷稍候就到了,问皇上醒了没?”
    上官玉停下扬帕子的手,说道:“应该快醒了。我先进去,王爷来了就请先到南书房稍坐。”
    寝殿里安若亭正侧躺在锦帐之内,一床丝被滑到了胸下,衣领也敞开了,看样子还未醒。
    上官玉走上前,轻轻替他将被子拈起来搭在胸腹上。想是被吵到了,他翻了个身,又仰躺在枕上,将一张俊秀逼人的脸庞毫无防备地呈现在上官玉眼前。
    上官玉拈被地手顿了顿。这样沉睡的安若亭她还从未见过,平日里穿着龙袍的他总是一副强硬刚毅的君王模样,此时在睡梦中,脸上除了俊逸,竟是还带着抹无害的浅笑。
    上官玉忽地也笑了笑,因那笑容让她想起了孩子的天真,她又想起了顽皮的他牵着她的手奔走在枫林里的那个黄昏。三年过去,记忆里地金黄还未褪色,她还记得曾经有个不羁的男子叫做安十三。
    “玉(鱼)儿……”
    安若亭嘤咛了一声,上官玉面上红了红,心头忽地有一股暖流滑过,…………他是在唤“玉儿”还是“鱼儿”呢?应该是鱼儿吧……玉儿都“死”了那么久了。
    安若亭缓缓睁开眼,抬眼望着床边坐着的柔婉女子。
    上官玉甫然见他醒了,一双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来,脸上便愈发灼热起来,慌忙退到床榻之下,俯首招呼了一句:“皇上……您醒了?”
    安若亭并未有答话,上官玉不敢抬头,凝神等候着他的反应。她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那叹息声里似还隐含着一股浓浓的忧愁。“鱼(玉)儿,你进来很久了么?”
    “……刚刚才进来。”
    上官玉语气里仍然有一丝心虚。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现在叫她的时候,“鱼儿”的音总是在向“玉儿”的音靠近,乍一听,倒像是坐在沐曦阁书房内地安十三在亲昵地唤着俏皮地玉儿似的。
    这让她更加心慌。
    她又开始琢磨起让她思索整夜地那件事来。难不成,青槐已经把事实告诉他了么?
    她有些浮躁地蹙起了眉头。
    安若亭坐直身子,披衣起身。她上前帮他束冠整衣。“你的手在发抖。”安若亭说。“不……”落在锦袍上的纤手闻言停了下来,十根葱指踟蹰着不知是该放还是该收。
    安若亭忽地伸手将那双手一把握紧在掌心,连带着身前的玉人儿也一并搂了过来,贴紧了自己的胸膛。“鱼(玉)儿……”安若亭在她耳畔落下魅惑的呼唤。她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已经狂跳起来,而那副宽厚的胸膛里,也正藏着一颗沸腾的
    “不……皇上!”
    好不容易,她找回了意识,试着推开包围着自己的那副身躯,“这样不可以……”
    安若亭默然了片刻,将手松了开来。上官玉慌忙退开两步,稳住心神站到了一边。“对不起……”安若亭忽然低语道。上官玉怔了怔,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向自负的他,何曾向人道过歉?
    但是安若亭的神态很认真。上官玉低了低头,说道:“皇上一定是把洛鱼当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安若亭点点头,回头时忽地笑了,笑得云淡风清,“是啊,想是朕太过思念她所致,朕不是有意轻薄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第九十七章 微雨草堂会故人
           上官玉点点头,惊惶未定。
    “禀皇上,郡王爷到了。”冬旺俯首走了进来。
    安若亭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回头看了看仍是垂头不语立在高出一阶上的上官玉,笑道:“好了,下来吧!”说罢伸出一手来,做出要牵她的姿势。上官玉抿了抿嘴,将左手递与他的掌心中,他便又宠溺地一笑,稳稳地包住那只柔胰,牵着她抬步迈下了石阶。
    南书房内,安玄真正要坐下,眼角却扫到安若亭和上官玉一道走了进来。
    “青槐呢?”安玄真望了安若亭身旁的上官玉一眼,问道。
    “朕给了他钦差的职,让他去查朝官贪污受贿的案子,如今待在政事堂,不在承乾宫当差。”安若亭接过上官玉递来的茶,浅尝了一口,然后抬头朝她说道:“鱼儿先下去吧。”
    上官玉微微一愣,垂首退了出来。自她侍驾以来,安若亭召见群臣还从未让她回避过,那么今天这是?……她直觉想到了洛川知县买官那单案子。
    安玄真进宫当然不是谈买官案,可是安若亭的做法是不是说明经张太宰参本之后,他已经开始怀疑起她来了呢?
    这可有点不妙,她在暗中皱眉。李国林这个饭桶,事快成了还要捅个窟窿出来!安若亭要是较起真来,岂不是坏了她的大计么?
    这会子饶是冷静如她,也不由在廊下踱起了方步。但,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是万万不能去找李国林的,甚至连一张字条都不能带出去,要不然被张太宰的人抓到手里,那就全完了。而她,现在却连那窟窿是怎么捅下的都不清楚,自然也不能冒然实行补救的措施……
    “咦?才人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
    吟香捧着一个大花瓶经过。问道。上官玉强笑着停了步。“这是皇上屋里地玉瓶。你拿着上哪儿去呀?”吟香道:“送去逸宛宫给张美人。”
    上官玉皱了皱眉:“皇上赏地?”
    “嗯。昨天皇上还赏了好多东西给逸宛宫呢!首饰啊绸缎啊什么地。张美人说喜欢承乾宫里这个羊脂花瓶。皇上就一并也赏给她了。”吟香指着廊下候着地宫女道:“瞧。张美人身边地小茜就在那儿候着呢!”
    上官玉这会儿不只是眉头皱了。几乎连心都皱了起来。安若亭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替太宰父女扬威么?还是借此警告她跟李国林。他要正视太宰地弹阂?
    吟香拜了一拜走开了。上官玉又踱起步来。
    就在踌蹰之际。安若亭与安玄真肩并肩出来了。安若亭一见她就蹙了眉:“日光这么晒。怎么还在这里瞎转悠?”上官玉一怔。垂下双手交叠于身前。安玄真含笑赞道:“洛才人如今是愈发稳重了。”
    上官玉吱唔出声:“王爷见笑了……”
    安若亭背着手送了安玄真到殿门口。
    而阶上站着的上官玉望着天边,神色一点点黯了下去。
    夜深回到浣溪宫,上官玉和衣躺在床上。灯也没点,就摸黑望着屋顶。
    安若亭根本没有跟她提起过卖官受贿的事,非但没有提起。反而好像对她更加宽容了些,连写错了的圣旨都只和善地嘱她改了过来,而并未有一丝责怪。
    可是他越是不提这件事,上官玉心里就越焦灼。他到底想怎么样呢?一方面大赏张美人,另一方面明知她被牵了进去,却又不闻不问。他这是在等她自首么?可是,这种时候,傻子才会不打自招呢!眼下拼的就是耐性,谁沉得住气。谁地赢面就更大一些,不过此事正好发生在安若亭严惩官吏不良作风期间,查出来之后,势必会有一番不小的动静。
    安若亭会杀了她和李国林么?
    可是她不能死,就算李国林死,她也一定不能死…………至少,她现在还是要好好活着,而且还要越来越好地活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实行她的报复计划。
    “唉……”她幽幽叹起了气。
    吕新棠如今与太尉结了盟。事情又难办了些。丁香近来也“乖驯”了许多,虽然安若亭还是只保持着每月五六次的频率去紫英宫,可是很显然,也不再如前段日子那么排斥她了。这一次卖官的案子若是水落石出,吕新棠与太尉安世永收受了人家十万两银子,安若亭又该怎么处置他们?此事乃因她与李国林从中使了些计谋,老奸巨滑的吕新棠十有**会反咬一口,将责任全部推到她和李国林头上来,而死到临头的李国林……他必然也会把责任再推到她头上!到那时。为了圆满结案。安若亭只怕也会毫不心软地将她处死吧?
    她不由打了个微颤。
    …………安若亭……他会吗?
    “砰啷…………”
    正在她脑中混乱之际,寂静的窗外突地响起了花盆跌碎的声音。
    “谁?!”
    她腾地坐起来。侧耳听了听,却隐约听到有一串脚步声在往院外而去!
    可是等她起身追出门外,院里却漆黑一片,再也没有了丁点动静……
    翌日一早,上官玉去到承乾宫跟安若亭告假,说是想回家看看。安若亭正在看书,听她说完后沉默了片刻,还好最后答应了她地请求,只是嘱咐她晚膳前一定要回宫。
    从承乾宫出来后,她回浣溪宫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宫去了。临走时没忘了将妆台上一把金锁揣在怀里,这是她一早准备好了要送给范颐女儿的礼物。不过,出了宫门后,她却没往城南的方向走,而是先让马车拐进了东门大街。
    东门大街从街口数过去第四户人家。门楣上挂着“微雨草堂”四个字地牌匾。上官玉跳下马车,上了石阶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爷站在门内。
    “姑娘,你找谁呀?”
    “你们少爷在吗?”
    “您找我们家少爷?姑娘贵姓?”大爷眯起眼睛来打量她。
    “我姓上官。”
    老大爷一听,怔了怔,又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上官小姐?……快请进快请进。我是这儿的管家,我家少爷早就吩咐过了,有姓上官的小姐来访,就直接请进……”
    上官玉低头道谢,随着殷勤的管家进了宅子里边。“小姐,这边请…………”管家带她到了内院一间房门前停了步,“少爷正在屋里,请容我通报一声。”管家说完,举手敲了敲门:“少爷。有客人来了。”
    “谁呀?”里面传出一道清朗又温和的声音。
    “是…………是上官小姐。”
    里面陡然静了一静,上官玉正等着回音,房门却忽地大开了。一个儒雅俊朗地年轻男子一脸不置信地站在门口:“鱼儿!真的是你!”
    上官玉朝他含笑点头:“如风,是我。”
    原来上官玉今日来见的人,竟然是自那年烟雨巷里分别之后就一直未再见面地楼如风!
    楼如风伸手拉了她进屋,一脸欣喜地说道:“怎么直到今日才来?”上官玉浅笑:“你知我身在宫中,出门多有不便,今日也是实在坐不住了,才告假出来的。…………你可还好?”
    “我很好!”楼如风忙不迭地吩咐下人端了茶水进来,回头又简单说了下别后经过:“去年祖母过世之后,我又因与李家的亲事跟家里闹翻了。后来就收拾行李悄没声息地到了幽都,置了这处宅子安顿下来。安顿妥当之后,我就去了烟雨巷,将住址写给了范管家,本想着你过不久便会来探我,却没想一等就等一年多!”
    楼如风说完,略带责备地摇了摇头。上官玉不由说道:“是我地错。本应早些来才是,只不过你知道我在宫中,行动也不由自主。尤其是顶着这副面容,凡事又不敢莽撞,别人做得的事,到了我这里,至少要打三分折扣,否则一出了什么意外,非但是我自己性命难保,连我家中的家人们也要遭殃。”
    楼如风看着她叹了口气:“宫廷内苑里,的确是万分凶险的场所。加上你又是这样的身份……你这样孤身一人在里面。着实让人担心!不如让流烟跟着你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上官玉摇摇头。“流烟现在不能进去,…………你还记得在洛川时押我去官府审问地那个钦差大人吗?”
    “青槐?”
    “对,他现在已经回宫了,并且见到了我。我担心,他会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安若亭听,安若亭是个异常聪明的人,有了青槐所说的这些,他便不难猜出我地身份…………”
    “那他认出你没有?!”楼如风略有些急切地问。
    “我也不清楚……”
    上官玉揪着眉心,将心中的疑虑细细说给了楼如风听,顺便又将洛川买官一案也一并说了,末了道:“你的心思一向缜密过人,你说说,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呢?”
    楼如风却也一脸凝重地踱起了步,踌蹰了半晌,才说道:“照你这么说,他毫无反应地话,自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根本还未发觉,要么就是,他已经完全确定了你的身份,只是表面不说透了…………不过,他若是真的确定了你地身份而又能如此平静地面对你,我楼如风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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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玉庭兰香伴风起
           上官玉想了想,于是摇头道:“既然你也这么说,那他应该是没有发觉的了。要不然,他那么暴躁的一个人,是不可能掩饰得这么好的。”
    楼如风望着她,低头叹了口气。“其实目前重要的事倒是买官那单案子,我很担心你。吕新棠与太尉太宰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尚书李国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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