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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世莲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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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玄莲轻扣了下她脑门,漾开个浅笑目送她下楼。青宝一边走,一边嘟哝:“就是谛听那个家伙,才让人不放心啊。”那个家伙古古怪怪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微笑地看着青宝消失在楼下,玄莲唇边淡雅地笑渐渐隐去,神色里浮现出少见的冷意,他缓缓走下搂,看向左厅厚重的门帘,朱红色的帘子仿佛隔开另外一个天地,黑洞洞的房间神秘而诱惑。
    如同一朵罕见绝美的食人花,等着无知的、贪婪的人去采香。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对方吞食殆尽。
    “客人。请走好。”门帘一动。一对青衣仆侍礼貌地送着锦衣华服地客人离开,玄莲看着那满脸兴奋地人抱着一个笼子远去,不禁轻叹,人永远不会满足自己所有地,所以在拼命拥有财富与权力后,便以为这些东西能得到一切。
    罕见的美人、珍贵的玩物、感情、友谊、忠诚、更高的权力、甚至长生……
    不惜与妖魔做交易……
    “啊,玄莲大师。听大人已经在等候您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青衣侍从摆出恭敬的姿势。
    玄莲淡淡点头,向那幽暗走去,漫长深邃地走道,散发着优雅却诡异的香,有些陈腐的味道,教人眩晕和燥热。他垂下眼。轻轻拨动着老檀木念珠,心念便如止水。
    “莲,我等你很久了。”撩开华丽厚重的织锦幔帐。还是那个奢华而满是异域风情的房间,七彩的灯笼挂了一室,散发着美丽的光,窗外桃红柳绿,阳光明媚,却没有一丝能照进屋内。
    珠翠满室,美人环绕,谛听躺在一名绿眼美人的腿上,微笑着像他伸出手,漂亮而妖异地脸,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展露,紫色地右眼如同他耳边的宝石般迷人。
    与妖魔做交易,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常人永远想不到东西,端看它地喜好。
    ×:×:×:×:
    安静的后院别间,阮东思和青宝安静地坐着,他微微颤抖的衣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静默良久,他忽然低笑了起来,那种由腹部震动发出的低沉嘶哑的笑声,有种锦裂的感觉,让她记起那夜戴着面具的阮东潜的声音。
    第一次,她才觉得他们真的是兄弟。
    袖子一挥,阮东思挥掉桌面上的水迹,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擦掉什么朊脏的痕迹,而那上面不过是青宝以指蘸水,写下三个字,阮东潜。
    “我知道,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什么都会大白于天下,所有的一切……这些龌龊而肮脏的一切……。”阮东思似哭又似笑,喃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说,是为了你。”青宝淡淡地道,引他的话,阮东潜才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一个,现在的她,手上没有和月华一样的筹码,她要知道得更多,才能步步为营。
    “叫他去死!去死!!”愤怒到极点的嘶吼,仿佛割喉的动物在最后悲鸣,阮东思俊气爽朗的书生面目,这一刻扭曲成鬼,手指生生扣入桌面,鲜血淋漓,让她心里激灵一个寒颤。
    “他没有说假话。”临去前,阮东潜的那句话不是作假,她很清楚,虽然不想逼他,但是有些东西她必须知道,
    阮东思是直性子的人,这一次,却隐隐有脱力的样子,颓然一笑:“小青,不,钦差大人,别再问了,你知道的,已经够定我们的凌迟之罪,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如何知道这一切,但是听我一句劝,早日离开这里。
    回京禀报圣上,秘密派人前来处决我们后,再随便安个罪名,我绝对不会逃的,只是海昏、鄱阳的事,传出去不但牵连太广,也会寒了百姓的心,……。”
    青宝静静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可以那么坦然地说出舍弃自己性命的话,他的眼睛干净而疲惫,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别这么看我,不过是血债血偿,阮氏一族,从来都不会敢做不敢当。”他凛然一笑,眉宇间虽然有些颓然,却不掩其下那种浩然清气。
    “阮氏,陈留尉氏一族,由汉时便是士族中有名的清流。”微愕,随即恍然所悟,天极与唐朝一样,虽然开恩科,但是依然保留着士族举荐世家子弟的并行人才政策。
    她借着喝茶端杯地时机,悄然弹出一道浅浅的白色粉末。
    “阮家。到了我们这一代,大概也再无脸面去见先人了。”阮东思挥袖作了个遮脸的姿势,随即又觉好笑,双手撑在脸上,盖住了眼,神思忽然恍惚起来,喃喃自语:“我宁愿就在兵祸那年死去……。”
    这样就只记得那双清澈而温暖的眼睛。
    阮家到了这一辈,宗家子嗣不盛。仅得一对双胞胎。彼时双胞胎被认为不详。族中请巫卜算后,将哥哥送
    ,弟弟留在宗家,二房大媳出身大家,在长房主事父亲死后掌权,母亲又是出身一般的填房,性子懦弱。只得任她欺负,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虐打侄儿,便用了各种明的法子去折磨那孩子,只求早日死
    年幼地阮东思时长天不亮便被拉到书房里学习功课,日日只得睡三个时辰,稍有不对,便被提到宗祠里罚跪几个时辰,不准吃喝。寒冬腊月只给一件华丽单薄地锦衣。冻得比下人地孩子都不如,没人敢接近他。
    当时他只记得父亲临去时,拉着自己的手。指着庭院里那块碑,微颤颤地说不出话,碑上只刻了两个字“国士”
    时常昏沉沉地发高烧,年幼的孩子易夭折,一次半昏迷里听了自己婶婶毫无顾忌说着恶毒的语言,心中一片凉透,但也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日日便盼着能去见一见,好容易长到十二岁,便偷偷带了许多书籍,自己跑去找哥哥。
    半路上辛苦不说,世家公子被骗的戏码上演正常,最终顶着一头杂草一样的发,跟个小乞丐一样,一身都是伤,却抱着书倒在乡间小路边。
    再睁开眼,印入眼的,却是一张一模一样地脸,只是略显大些,眼里有被风霜磨砺的桀骜,更多是清澈温暖。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再不叫你受欺负。”
    一句话,如三月轻暖的风,软了阮东思一颗冰冷的心,有亲人守护的感觉让他从此再无法放开那双手。平安和乐的乡间生活过了两年,阮东思读书,阮东潜日日出去劳作,家里有老嬷嬷炖了母鸡汤,下了学堂,阮东思便提着书包去田边帮忙,再伴着炊烟与乡间的夕阳回家。
    平安和乐地日子过了两年,煊赫十三年,北萧赤夏兵祸蔓延过来,帝身死,镇国将军领了人马边战边退到了黄河边,大批流民逃难,老嬷嬷在逃难中去了,两个少年含泪往宗家而去,阮东思发誓要学一身本事,完成父亲遗言,成为镇国将军那样地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直到被卖身为奴,阮东思才发现自己的学习书本上的东西再多,也不如人心那般险恶多变,婶婶温言笑语将他们送入伶倌院里,看着他们喝下断子绝孙地汤药,才冷笑着离开。
    所有的仁义礼信在这个龌龊的地方只会成为笑柄,他无计可施,却一身硬骨,被软鞭子打的寸寸筋骨几乎要断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那日换了一身绿色伶倌装的阮东潜为他端来汤药。
    骨子里那股魏晋遗留下来的傲然风骨,让他羞愤欲死,怎么不肯相信与自己有一模一样面容的哥哥竟然屈服了。张口欲骂,却在见到哥哥以袖掩面,形消骨锁的模样时,换做寸寸热泪。
    阮东潜愿意替他做一切他不愿意做的事,故意让他不洗脸,成了火房里的粗工,他不知道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面孔的人经历过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日日如同火蚀。
    直到那日,他运煤时遇上了的贵人,那个微服私访的林州知府,看到了他的才华,将他救出火坑,也救出了软东潜。
    那个风骨飘逸,刚正不阿的中年男子成了他的老师,不曾嫌弃他的过去,带他在身边断案走访,谆谆教诲,引荐他去参加科考,就在他考上恩科兴奋地回到知府府邸时,却看到他的哥哥亲手将剑送进他视如父亲的人的胸膛。
    血梅党需要除去绊脚石,吸纳新血液,而阮东潜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憨厚少年,烟花之地的屈辱生涯明确地告诉他,没有权力就没有一切。他要复仇,就要拥有权力。
    “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阻止他的,我悄悄替他受了血梅之毒,他满口答应我,可是自己却悄悄地去血梅党处,自愿接受血梅入体,自甘堕落,他自甘堕落……。”
    愤怒到了最后,语不成调,有水迹悄悄渗出指间,悲凉如斯。
    “他是你的哥哥……也许由不得已的苦衷。”青宝默然,亦无力安慰,许多话语在非当事人那里说出来,只会显得苍白无力,人生便是如此,有些东西一步错,便步步错,再回不得头。
    “那个贱人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的杀父仇人,玷污家风,荼毒百姓无数,我总要看着他下了十八层地狱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就是为了他的主子寻到那八卦勾玉里的东西,好邀功请赏。”阮东思恨恨地一笑,向来清明的眼里闪出怨毒。
    青宝眸中闪过浅芒,忙轻声问道:“八卦勾玉里的什么东西?”
    阮东思一怔,神态有些迟钝起来,似在犹疑,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名黑衣的公人急匆匆跑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对着阮东思大声道:“大人,不好了,现在外面都在传言……。”
    “传言什么?”阮东思甩甩头,神思又清明起来,没留意到青宝一闪而逝的失望神色。
    “都在传言海昏、鄱阳二县县民都被淹死了,是大人下令毁堤放洪,为了向朝廷邀功请赏,又掩盖事实,私吞了米粮。”公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
    两人皆是一怔,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这样的传言如果不能制止,只会酿成民变,到时的局面就不是一州一道的官兵能控制的了。
    究竟是谁将此事泄露出去?
    阮东思脸色一沉,匆匆地往门外停轿处走去,而青宝怔了一会,将手中的白色粉末轻拍干净,不留一点痕迹,也急忙往前面的左厅而去。
    “对不起,小请师父,现在您不能进去。”青衣侍从笑吟吟地拦住她。
    “为什么?”青宝挑眉看向这对长的一模一样,连说话也同声同气的侍从。
    “玄莲大师正在和我们老板谈事。”
    闻言,青宝皱起眉,总觉得自方才起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越靠近左厅,那种感觉越强烈,她冷笑着看向那对侍从:“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第十八章 妖夜行之——神隐 上
    细密密的喘息一点点蔓延开,就如同蔓开的花枝,藤异的浅紫暗红一点点盛放在那人白皙清雅的身躯上,缠裹修腰、卷上白晢胸膛,脖颈,一路蜿蜒,最后在他嫣红的唇边绽放出一朵层层叠叠、花瓣近乎透明的黑色莲花,散发着淡淡银芒。
    玄莲初绽。
    ~乌云绸,。着他,弹着一只奇异的玉琴。十指纤长,指甲上涂着暗蔷薇色的蔻丹,细腻缠绵的乐声是黑暗湖面行舟时的悠悠水气,漫过前世今生,幽冷月光下,辽阔幽暗湖面上开满红色的花。
    他的声音清透而蒙昧诡异,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无比悦耳动人。
    凉露夜抚琴,九州遗众芳
    银河安无舟,彼岸已定香,
    端看这韶光旧风流,百岁光阴如梦蝶,
    渡不过,是这一江春水。
    数名美人安静地或蹲或卧在他身边,可谁都无法盖过他怀中那朵玄色莲华的光华。他在听怀中安静地望着她,依旧是那样的澄澈容广的琉璃瞳子,仿佛这天地的一切在那琉璃瞳里都做了虚无,只有她能看出那瞳子里的疲惫,似有一把业火在那澄静的水下燃烧,他正在那火里挣扎。
    即使他在痛苦的挣扎,却依然在看着她。
    那些暗色妖娆的莲花和藤蔓竟是从他肌肤血脉里长出来地,诡异到极点。也妖娆到极点,端的诱人热血。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谛听修长的手在他身上迷恋的轻抚着,这幅画面阴暗诡异,却无比地畸美诱惑,奇异的香气在空气中流转。
    她神思有些恍惚,血液不安地窜动,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如净莲般美丽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她正跪在他们的软榻前。双手捧着玄莲的脸,谛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带着妖魅地浅笑。
    顺从自己内心,她俯下脸吻上他嫣红地薄唇,冰凉柔软带着淡香,滋味好得让她沉迷,有些生涩地一点点勾开他的唇。渐渐加深这个吻,却没有看到他眸里染上异色后愈加挣扎的神色,仿佛有什么要挣脱束缚而出。
    ~寒意。
    “去吧,顺从自己的心意。”听如同吟唱的声音勾出她心底地欲望,搂住了玄莲的身子,谛听眸里闪过复杂的光。下一刻却变成了微讶。
    森冷的刀锋正咬住他的脖子。青宝冷冷的的声音响起:“放了我师傅。”
    ~从额头上滑落。他优雅一笑:“你觉得你这把小刀能做什么呢?”那刀锋甚利,已经见细细地红痕缓缓淌出。
    而青宝身后,则是鬼影憧憧,似有无数异物亮出了尖牙利爪,她看着那双妖异地瞳子片刻,忽然露齿一笑,扔了刀子,然后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恭谨而卑微地道:“请您放过我师傅。”那三下扣得又重又狠,竟直接叩出了鲜血。
    不但谛听和周围的美人们呆了一下,连她身后的地鬼影也在瞬间停了。
    玄莲原本渐渐染了异色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清明,死死地看着伏在地上的人,想要伸出手去,身上那些蔓藤梭地收紧,他白皙的皮肤下瞬间泛起蛛网般的红丝,疼得他脸色惨白,却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额姿势。
    ~地道:“算了。”瞬间,所有诡异恐怖的影子都消失了,空气里只余下,仿佛某种动物没有吃饱发出不甘地嘶嘶声。
    青宝抬起脸来,血顺着额角流下,她擦都没擦,只看着谛听笑:“谢谢您大发慈悲。”
    看着那张脸,谛听忽然就觉得有些牙酸,他冷嗤:“不如你把他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她看着他抱住玄莲手,迟疑地问:“什么都……”
    “你想要什么,比莲更俊美的男子、更有财富、更有权势、还是更爱你,又或者这个天下?”谛听漾开一贯的妖魅笑颜,动听地诱惑着,仿佛从九天之上俯视人间的神。
    “天下……。”她有些迷茫。
    “万众拥戴、苍生诚服,所有人都遵从你的旨意……。”他的指甲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异色的双瞳说不尽的迷离璀璨。
    “那我能不能要你?”青宝突然冒出惊人之语,众人皆呆怔。她忽然贴近他的脸,近的几乎要碰到他的唇,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不能把你自己给我,那么就把师傅还给我。”
    制服无赖的方法,就是比他更无赖。
    片刻后,谛听往后仰头无奈地揉揉眉心:“莲,你倒是养了个好徒弟。”随即又道:“你不想知道莲用了什么来交换舍利么?”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挣扎,他只当作没看见。
    青宝默然地看着缠绕在玄莲身上的枝蔓。
    “没错,就是这些从他血脉里长出
    世人皆爱香,而生来带香的人千万人中未必得一,而香更是绝无仅有的,那是佛心圣徒特有的圣香,每每念诵经文,那香便隐隐弥散,镇魂度恶。”听微笑着说着一些似乎匪夷所思的事。
    “而佛心圣徒……。”,是千百年来都难得出现的资质绝佳的灵者,甚至比密宗转世活佛更难得,天生拥有的干净纯粹的灵质跨越佛道两界,佛道本同源。
    身为佛心圣徒,玄莲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寄于厚望。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入世佛地灵者,即使寄养在凡家,依然不能磨灭他的光华,而成佛必要经历劫难积功德,而其中最难过的便是情劫。
    “莲若愿意呆在我身边,他这一生无大悲大喜,天劫自渡后,便是入世佛。可是他若选了你。这一生凶险莫测。”说到这里。听冷哼一声。
    “那些莲花便是他选我的后果之一么?”青宝低低的问,不知在想什么。
    ~利和八卦玉的秘密,而我则需要他的香来唤醒这世界仅剩地上古睡莲,你知道要怎么采集香气脉。莲蔓便在温血寻香中生长,一点点在他地血脉中蔓延,然后穿破皮肤,结出花朵。”
    “不会流血,血都做了养分,也不会留下痕迹,却会很痛,但是四肢却无法动弹。无法喊叫。只能一点点感觉藤蔓穿越自己地血脉,肌肤……。”
    青宝怔怔地看着玄莲,他依然在看着她。琉璃眸里那么安静,她很想问他,疼么?她那么怕疼,可是却丝毫看不见他眸中的痛楚,他微微一笑,笑得无力苍凉然而温暖至极。
    她知道他在说:“永不相负。”他在担心她么?即使这个时候。
    她抬起眼来,血流下来模糊了眼,她听见自己坚定而颤抖的声音:“那么,花已经开了,请把他还给我,未来的路,我们会自己走,不劳您费心。”面前的男人拥有她所不知道的力量,她无意招惹,却也不会退却,她只想听从自己心底的声音。
    因为他们永不相负。
    “即使他未必能伴你永久?”谛听冷笑,人果然是自私地,一晌贪欢便不顾对方死活。
    “永久是什么呢?”她不以为意地撇嘴,双手叉腰睨着谛听:“是白首不相离么,还是在你身边无欲无求地做个冷漠的佛,入世佛,入世佛,便是为了体验人间百西天去了,老娘我提了金箍棒,一抹脖子追过去,也去闹一番西天极乐地。”便是压在五指山下,她也会把他拖来做
    “你……。”听哑然,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女人,感觉自己牙酸得更厉害了。半晌,忽然伸手掐住那黑色的晶莹莲花一扯,那朵莲花顿时断了,枝蔓瞬间枯萎脱落,玄莲眸中闪过瞬间的尖锐疼痛,随即无声无息昏迷。
    她迅速俯身接住他滑落的身躯,随手扯过旁边美人的披巾遮住他地身子,抱在怀里,小心地探了鼻息,确定他呼吸平稳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谛听。
    他双手摊开,冷道:“你确定自己要地是他,而不是其他人么?”她无语,还是瞪着他,谛听弹了个响指,一盏红色的灯忽然摇晃起来,一道白色的身影浮现在黑暗地角落,绝美苍白的面容,眉眼隐含霸气,曳地的雪白长发,冰冷幽邃的凤眸下却是绵延无尽的哀伤。
    青宝心神一震,忽然间呐呐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人。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么这个人的下场想必你也不会再关心了。”他又弹指,只见那白衣的人儿忽然如遭重创般,咳出血来,那点点滴滴的血一点点从他嘴角蔓延,溅满了白色的衣裳,他捂住嘴,却无法挡住那些温热的血液离开身体,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很想叫他不要再咳,却浑身发冷地动不了,只能看着那袭白衣变成妖艳的血衣,他想走过来,却在移动一步后,失力软倒,一把尖锐的剑蓦地穿胸而过,拿剑的人隐在黑暗中,看不见脸。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可那声尖叫却是由身体里发出,喉间只是传出无意义的轻吟,只能看着他闭上眼,缓缓倒地,伸向她的手无力落下,迅速化为一堆白骨,然后消散成烟
    明知不过是药物下的幻象,却感觉如此真实,她意识瞬间中空,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撕裂怮哭,头无比的疼痛,然后一切归于寂灭。
    黑暗中只听见谛听带着笑意的冰冷声音在低喃:“一个人的身体能装下两个人的灵魂么?入了世的佛,也是人,当你所爱的那一面消失殆尽,那么你所爱的是那个人的一面还是……那个人,没了‘圣香’的莲,你会爱他多久呢?真是个有趣的游戏啊。”
第十九章 妖夜行之——神隐 中
    佛说人生七苦:“生、老、病、馈⒃乖骰帷鹄搿⑶蟛坏谩!?br>;
    生,生之苦,按照佛祖之说,人生在世即为苦之根源。如果不曾有生,何来苦之谈。生之苦,在于从此就要经历人世间一切的种种,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且求不得。
    那么是不是死了,便是解脱?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为什么你还不去死。”
    他狠狠地摇晃着面前的人,咆哮着,面前和他有一样脸孔的人默然地任他摇晃着,原先受了沉重的内伤没有好全,强忍着内腑的痛苦,长期不见阳光而惨白的脸泛出青白。
    良久,阮东潜抬首一笑,无力而涩然,手指请抚上他的脸:“对不起,我失败了。”
    “啪。”厌恶地拍掉他的手,阮东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你到现在仍然没有悔悟么,你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怒火不停上升,他忍无可忍地在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狠狠扇下,力道大得让阮东潜整个人跌落地面,嘴角流出鲜血。
    他正想再补上两巴掌时,却因为看到安静站在门边的白影后,顿住手,脸不由自主尴尬地涨红。
    月华淡漠地看了眼屋内后,转身离去,阮东思顿了顿跟了上去。青宝踏进屋内,看着正狼狈坐在地上的人,他像压根都没感觉一样,任由嘴角血迹流下,怔怔地看着房顶。眼里一片虚无。
    “看样子,血梅党的消息很灵通,你丢了东西的事。已经让他们决定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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