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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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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启示的孙武精神大振,起步就要跑下去,但经过路飞扬面前时,他停下脚步,把握最后一点时间,对路飞扬说话。
“路叔叔,也许你说得对,我刚才一直希望陆大侠出现,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这是种不负责任的作法,而我也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陆大侠仍安好,说不定,他真的死了也不一定……”
孙武凝视着路飞扬,眼中闪烁的,是这年纪所独有的认真,“但是,我还是相信陆大侠他仍健在,并且只是在等待时机,作他认为是正确的事,因为……所谓的英雄,绝不会被一两次的挫折给击倒,唯有能够从失败中不断站起来,坚持到最后的人,才会成为英雄,陆大侠是当世第一英滩,所以我相信他会站起来的。”
一番话很具有鼓舞效用,但路飞扬听了,这个应该与陆云樵有同窗之谊的男人,却仍是苦笑。
“……想得太容易了,不是每次跌倒都那么好爬起的,遇到挫折就爬起,这是书里头才有的事,现实世界……不像你说得那么轻松,不可能的……”
满是沧桑意味的回答,却有着让人难以否定的感觉,因为路飞扬与陆云樵一样,都是曾经走过那个年代,承受太平军国之战的历练,直至如今的人物。对上他们这样的人,孙武自知还不够资格去动摇他们的信念,只不过,有句话还是想说。
“路叔叔,我知道在你眼中,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就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不会有那么多不可能,我仍然愿意相信,只要肯做,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孙武向路飞扬弯腰行离别礼,跟着便笑道:“更何况,就是因为被认为不可能,所以才有这么做的价值啊!”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在少年的大笑声中说出,孙武大步急奔,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香菱本来要追,但因为听了话之后的短暂失神,迟了一步,想要再赶上的时候,己经被小殇给拦下了。
“不用忙。等一下真正要忙的地方是这里,你待命就成了。”
小殇冷淡的说着,香菱只觉得莫名其妙,凝神一想,发现这可能是暗示附近藏有敌人,要小心敌方高手的潜入攻击。
(藏在后山禁地?还是这附近的树林?大气中的感觉怪怪的,可能真的有人藏匿……)香菱抬起头来。恰好看到路飞扬一副皱眉的表情,却是仰望天空,目光仿佛直透云中,不晓得在看些什么东西。
“……今晚的云,好像太沉重了啊……”
孙武一阵急奔,猛闯下山,沿途看到人群挡路,就翻跳上墙,蹦跃过去,连续穿过几处堵塞处后,终于找到了众高僧的所在,与秘密指挥的苦茶方丈见到面了。
“大师。情形怎么样?”
“不太好,这边已经有很多人受伤,前殿也被烧了一半,再这么下去,恐怕连僧兵队都要起义到对面去了。”
虽然情势紧急,苦茶方丈的口吻仍是一派悠然,惹得旁边众高僧的一阵侧目,孙武不多做解释。迳自道:“大师,我想尝试让状况好一点,现在没时间解释,请传功助我一把。”
苦茶方丈不明其意。但并不会怀疑孙武,一掌按放在孙武后心,雄浑内力毫无保留地传输过去。
纯以内力而论,苦茶方丈几乎是一皇三宗之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孙武尽力吸纳,当承受到负荷上限时,他身体前倾,脚下一踏,飞跃起来。
“大师!”
苦茶方丈会意,僧袍一挥,劲风拂在孙武脚底,让他借力一跃,整个人陡然拔高,跃至十数尺的半空,连续翻滚,吸引住许多人的注意,跟着便是一声霹虏大吼。
“所——有——人——住手——”这一声大喝,蕴合着苦茶方丈所传的力量,以纯正的“狮子吼”功诀吼出,惊天破云,仿佛半空中数十个怒雷一起迸炸,不但将声音远远传出,一字一字远传数十里,在比较近处的地方,甚至还形成风压,席卷八方。
在风扫过,距离孙武最近的人们,手中所持的火把应声熄灭,难得的是劲风刮出,威力丝毫未减,那些炽烈燃烧中的房舍遇到大风,火势顿时受阻,一些小一点的火头被风一刮,刹时熄灭,只剩下一缕缕带着寒气的白烟往上冒。
鼓噪的人群,被这一声大喝所震,耳里一时间满是孙武的声音,脑里嗡嗡作响,站立不稳,不少人跌作一团,就听到耳边不住传来“住手、住手”的回声,原本杀声震天的场面,刹时间安静了下来。
一喝之威虽是惊人,但是当所有人回过神来,一度中断的暴动就要继续,这点孙武明白,所以,当安然降落在一间半毁房舍的屋顶后,孙武连忙喊了第二句话。
“我是代理掌门孙武,大家请听我说几句话!”
苦茶方丈所输的力量,被第一声大喝耗去不少,孙武这句话喊出时,声威就比起之前大大减弱,但乘着余威,仍是把一波将要发动的骚乱给镇住,特别是当“代理掌门孙武”的名字传入人们耳中,愤怒虽然未消,但每个人却都还愿意稍静片刻,听听看他想说什么。
刹时间,整个慈航本院一片静寂,两方人马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无数目光全都集中在孙武身上。
“各位,我身为慈航静殿的掌门,虽然就任时间不多,但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有责任,也必须把这些责任扛负起来。”
孙武这样一说,底下顿时掀起了一阵哗然声浪。孙武来到慈航静殿,为时甚短,而当前被朝廷所揭露的种种“阴谋”,都是长年累月筹划,若说这些阴谋与孙武有关,那是谁也不肯相信,而孙武继任以来,开放陈腐禁令、代表慈航静殿先退河洛剑派,后逐呼伦法王,都是大振人心之举,甚得年轻子弟之心,现在听到他要为这些事情负责,许多人都为他叫屈,发出不平之声。
“我身为代理方丈,在这种时候担负责任,是我该做的事情,可是有些东西必须要让大家了解,要不然……我们的义愤就会遭人利用,大家的鲜血也会白流。”
孙武站在屋瓦上,居高临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被传送出去,底下的僧众也议论纷纷,不晓得他要说些什么。
“我要说的东西,就是慈航静殿最近所发生的事。有关朝廷所做的指控……那大部分都是真的。”
从孙武口中说出的,就是整件事的真相,包括苦茶方丈如何诈死,银劫如何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如何策划巴伐斯夫事件……等等,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着孙武的这些话,众高僧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当这番解说结束,慈航静殿的末日也就来了。
第七章 智者千虑.愚者一搏
数日前,当苦茶方丈把整件事的内幕告知众高僧时,就算众位高僧修为深湛,也无法保持冷静,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由苦茶方丈亲口说出,真的是谁也不会相信。
连素来支持苦茶方丈的各堂各院首座都如此,更别说见识未足的低辈弟子了,这些荒唐事若给他们知道,哪会有人相信?在银劫操控奸细推波助澜下,只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唯一的最好方法,就是彻底隐藏秘密。
这与其说是共同判断,倒不如说是一种常识,没有人反对这一点,所以,看到孙武高站在破屋屋顶上,一五一十地说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众高僧的脸色非常难看,也预期到稍后将发生的风暴。
「……这、这算是什么啊?太荒唐了吧!」
一如所料,当孙武把话说完,下方的过万僧众在短暂沉默后,先是面面相觑,跟着便爆发了哗然浪潮。
「掌门人,你年纪轻,这些话一定是被人给骗了,你别站在他们那边啊!」
「巴伐斯夫惨案不是姗拉朵干的?有证据吗?时间都过那么久,他们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谁信啊!」
「无论怎么样,长老们窝藏姗拉朵就是通敌卖国,我们中土人与域外异族誓不两立,为了表示清白,应该立刻把人交出去!」
「朝廷所说都是真的!我们都被骗了,慈航静殿已经被不法之徒把持,勾结异族,危害我中土子民,凡是有血性的中土男儿,今天一起将那些居心叵测的老贼推翻了!」
喧哗声震天,纵使隔个老远,都可以感受到那股群众的怒意,孙武站在高处,看得更是清楚,只见成千上万的僧人在底下吼叫、吶喊,挥舞手上的兵器,这里头大部分都是出于义愤,却也有小部份……最要命的那小部份,应是受朝廷所操控的奸细。
人海茫茫,孙武虽然判断不出奸细散布在哪些角落,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怒气与恶意,彷佛无数细针般刺痛自己的皮肤。场面失控,更糟糕的是,埋伏在寺外的那些军队,好象开始调动了,应该是被刚才的那些话给刺激到,所以有了行动。
孙武抬起头,半空中的天子龙船稳住不动,彷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潜在的巨大压力,但在那一片漆黑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彷佛有一双锐利的视线正穿透黑夜,从上方直视而来。
(他在上头看好戏吗?这个可恶的家伙,把人当成什么了?)
眼前的局面虽乱,却也是预料中之事,孙武暗暗吸了口气,凝聚功力,预备进行这场赌局最重要的一部份。
「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又一次大喝,声音犹自响亮,穿破云霄,但是对人们的震慑效果却越来越差,孙武自己也明白,若无法拿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东西,人们就会把自己当成是只会叫、不会咬人的狗了。
「我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巴伐斯夫的惨案是朝廷制造,让中土与域外保持冲突,这样朝廷就有借口,以国防为名来进行高压统治,大家应该都是身受其害的被害人,可以理解才对,这些事大家若能理解,那有什么东西是你们不相信的呢?」
孙武朗声说完,底下马上就有声音提出反驳,怒骂道:「除非是傻瓜笨蛋,不然这种蠢话,有谁愿意相信?你胡言乱语,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
这个声音得到了不少附和,许多僧人纷纷点头,哪怕是对孙武抱持好感的,都表明这个说法难以接受,更让他们难以置信,而这个反应也在孙武的意料中。
「没有错,我是一个傻瓜,从小也有很多人说我是笨蛋。」
不是以大喝的方式说出,但还是有很多人听见,当僧人们听到掌门自认是个笨蛋,全都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东西,自有慈航静殿以来,还是第一次有掌门人说自己是傻瓜笨蛋的。
「我见过很多聪明到不得了的人,一步百计,稍稍动动脑筋,就有数不清的妙主意出来,和他们相比,我的确是个笨蛋,做什么都会被人算计到。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过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笨蛋总是比聪明人多,我想,像我这样的傻瓜笨蛋,应该是占多数,在场的各位从小是聪明人吗?还是像我这样呢?」
一段话以问句形式问出,登时在底下起了回应。众僧中虽然有很多才智之士,但碰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事,倒也不敢夸说自己是聪明人,更何况多数人都是资质平庸,自小经常被骂说是笨蛋的,听孙武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共鸣。
「各堂各院的高僧们,因为整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将招致误会,所以迟迟不做说明。他们认为群众是盲目的,认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但我相信,笨蛋有笨蛋的想法,我们也有知的权利,所以我将整件事告诉大家。」
孙武朗声道:「事情没有那么难理解的。一个人的心性如何,不会一朝一夕改变,一路走来,必会留下痕迹,苦茶方丈的为人怎么样,阖寺弟子都心知肚明,像他这样的人,难道会暗中准备武器,想要征服中土吗?这些事问问自己,你们真的相信这种事吗?」
当孙武说到这里,苦茶方丈也在孙武身后出现,再次引起场内一阵骚动。苦茶方丈的声望素着,为人又十分慈善仁厚,若说他有野心想征服中土,那是谁都不肯相信。然而,他藏匿姗拉朵,帮助其研究,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即便是平常支持苦茶方丈的弟子,都很难接受此事,有人便与孙武对吼起来。
「苦茶帮助异族,这是通敌卖国,不配再当慈航掌门,说的话怎能算数?」
「是啊!孙掌门,你宅心仁厚,不懂得人心险恶,我们的这些师父师祖,一口一个普渡众生,其实都是包藏祸心的伪君子,长年戴着假面具,专门骗人,你万万不可为他们所欺啊!」
喧哗的声音再一次大起来,但是形成的压力却不如之前,孙武知道自己的话语奏效,群众之中已经有部分人产生动摇,开始从那股愤怒的狂热中醒来。
「一个人要做假三、五年,不难做到;要做假三、五十年,那就没有这么容易,更何况是一大群人要做假三、五十年,这种假面具有那么容易维持吗?别问我,问问你们自己,你们的师长是何许样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几十年的相处,难道你们答不出这问题吗?把眼睛闭上,扪心自问,答案就在你们的心中。」
孙武不善言词,换做是平时,要说这么一长串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但现在脑中想得透彻,就是把脑里想的东西说出,侃侃而谈,竟把人们的质问一一驳倒,让底下发问的人哑口无言,而余人为这气势所慑,静默下来,开始想着他的话。
这种现象看在旁人眼中,无疑是种奇迹,各堂各院首座都有种下不了台的尴尬感,不过看到阖寺弟子渐渐冷静,又不约而同地觉得奇怪。
「奇怪?他说的话有什么了不起?听起来也不是特别有说服力,为什么这样也能成功?」
众高僧们的这个疑问,香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但是听孙武说了几句后,她就领悟过来。
武学中有所谓的以拙破巧,孙武所用的策略也是一样。银劫的布局再精巧,终究是个谎言,事实真相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却仍是铁一般的事实,孙武的作法就是用「事实」这颗石头,去撞破层层精巧的谎言之网。
「这真是烂招……与其说是策略,根本就是去赌。除了没脑子的笨蛋,一般人还真想不出这种傻瓜招数。」
小殇一针见血的批评,香菱也觉得没说错,孙武若能成功,并不是智略胜过了银劫,只能说是「赌赢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实在是很冒险。不过,明知是这样,看到孙武逐渐控制场面,香菱却觉得很欢喜,心中雀跃,很想小小声地替少年说声加油。
「嘿嘿……」
一声轻笑,来自附近的路飞扬,香菱看了觉得奇怪,他微笑提出解释:「喔,别介意,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替小武觉得高兴而已,唔,不过小武得意,大武那边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大武?」
香菱不解,顺着路飞扬的目光望去,只见他正微笑望向天空,凝视着星空中的天子龙船,顿时想起一事,觉得不能理解。
若是孙武一试图发言,朝廷的军队立即进攻,又或是发炮阻挠,那孙武别说赌赢,就连上赌桌的机会都没有,但孙武说到现在,场内的气氛已发生改变,天子龙船却没有分毫动作,彷佛在静静观看下头的变化,这实在很不合理。
香菱的疑惑甫起,另一边的孙武也到了「战斗」尾声,对着底下僧众提出最后疑问,他堂堂正正提出了自己的话。
「各堂各院首座们的为人,大家现在有怀疑,但是对朝廷、对当今天子呢?苦茶方丈是暗中图谋不轨的野心份子,武沧澜是高举正义之旗的伟大帝王,这种事情,你们能相信吗?」
孙武伸手指向寺外,喝道:「不错,我现在是无法提出真凭实据,但是,看看寺外的官兵!告诉我,你们真的毫无怀疑吗?再看看上头的天子龙船,之前他们说过几次实话?告诉我,他们的指控当真可以相信吗?你们需要我提出证据,才相信他们不是善类吗?」
这一声大喝,犹如暮鼓晨钟,在场的年轻弟子们看看寺外官兵包围,再看看空中的天子龙船,脸上最初是迷惘,迅速换上一种如梦初醒的表情。
「我、我们被骗了?」
「这是朝廷的设计?」
怒吼声风起云涌般响起,但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压下,包围住慈航本院的军队齐声吼喝,万马千军,声威震天,迅速将慈航子弟的呼喊声压下,好象立刻就要发动攻势了。
这一记先声夺人,确实有不凡效果,但孙武的目光却没看着黑甲士兵,而是注意着各处树丛里,猜想敌人若当真要发动攻势,必定是由那些骑乘着黑色飞行器,具有强大火力的特种骑兵来攻击。
然而,这个猜想却错了,敌人的首波攻击确实立即发动,但却不是那些特种骑兵,而是半空中的那艘天子龙船。
轰隆!
连声爆裂炸响,虽然没有早先孙武振声大喝那样吓人,但实际的破坏威力却只有更强,天子龙船上的炮塔打开,对准了下方的慈航静殿,进行连续轰击。
强大能源波凝成实体,轰击在地面上,慈航静殿的房舍首先遭殃,几座塔楼在炽烈火焰中爆破,绚烂地炸开,热流与火焰疯狂袭向四周,立即便带来大量的死伤。
炮火轰隆中,到处都是热流与强光,烈火焚烧物体的焦灼气味,不住刺激人们的鼻端,还有不时传来的鲜血气息,让慈航静殿陷入近千年来未有之乱局。
孙武心知情况不妙,自己虽然阻止了慈航静殿的内部分裂,但眼下乱成一团,自己已无能带领他们组织抗敌。幸好,不是什么工作都落到少年的头上,苦茶方丈长喝一声,飞掠而出,连串命令颁布而下,各堂各院首座马上有动作,分别指挥各部僧兵,抵抗敌人攻击。
上空天子龙船的炮击,不但落点准确,而且威力奇大,相较于这猛烈火力,慈航僧兵们只是手执普通兵器,孙武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抵抗,然而,情势并没有一面倒的发展,这些僧兵们手一晃,臂上所持的木盾赫然生出蓝光。
「咦?」
孙武认出这些木盾经过改装,已经成为某种机械法宝,特别是木盾生出蓝光后,僧兵们每十名一组,将木盾连结在一起,蓝光大盛,赫然形成一张光罩,能够力阻天子龙船的炮击。
一时间,慈航本院内迅速张开了一朵朵蓝色大伞,尽管无法护住建筑物,但却能为混乱逃窜中的慈航子弟作掩护,让他们得以有秩序地后撤,并在各堂各院首座的指挥下,重新组织队伍,做为下一波接应的战力。
这一着出人意表,立即大幅度地减低了伤亡的数量,孙武肯定这一着将会大出敌人意料,但慈航静殿素来不研究法宝技术,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有力的防御兵器来?
「大师,这……」
「呵呵,江山代有才人出,老衲想不信也不行。孙小施主,那些碎裂的金钟并没有白白铸造啊……」
孙武还记得,小殇曾解释过,除非有大型工厂作技术支援,不然单纯凭借现有的器械,土法炼钢,是不可能完成设计图中的那座金钟。只不过,铸造失败归失败,在那反复失败又重铸的过程中,却仍旧可以完成很多东西。
「这么说……小殇她在铸造金钟的时候,就……」
铸造金钟时,大量征集了许多的仪器与原料,每一次的爆炸都会造成不少损失,但这些损坏、废弃的材料,虽然不能继续作为金钟的铸材,却不代表没用,稍加拼组,还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改成很多有用的器械。
帮忙铸造金钟的技师中,肯定也有朝廷的奸细伏藏,把每一个铸造过程回报给银劫。然而,银劫手中并没有金钟的设计图,无法尽窥全貌,只能从现有状况推敲,一来一往之间,自然不免有所偏差。
(不过,还真是难得啊!做几个磁航浮板逃走是小殇的风格,但花这么大工夫帮助慈航静殿,小殇怎么会这么好心?实在很不合理啊!)
孙武觉得奇怪,尤其是对于小殇,自己可没法这么轻易相信人性本善,可是令人惊异的事连接发生,在这奇异的盾阵发动后,地下传来剧烈震动,孙武一惊,以为是有什么敌袭,但造成震动的源头却非人力,而是一株又一株的青绿嫩草。
这些奇特的绿草迅速生长,在突破地表,接触到空气后,生长速度更是百倍暴增,转眼间就分化出无数藤蔓蜿蜒,枝干极粗,笔直向天空伸去,枝芽更快速生长出奇特的心形绿叶,每一片都有马车大小,叶片极厚,当生长到一定程度后,这些质地奇异的心形巨叶赫然能抵挡上空炮击。
天子龙船的炮击,每一发都是将纯能源化为光环,往下射击,非血肉之躯能抵挡,这些巨叶自然也不例外,连挨上两、三发后,便着火燃毁。但这些巨叶却另有古怪,一片尚未焚毁,原枝芽处便会立刻生长出两片新叶,时间稍微一长,巨大藤蔓将整个慈航本院完全覆盖,无数叶片生长得密密麻麻,化作一片巨大森林。
「这……这是……」
若非亲眼所见,孙武还真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种奇事,眼前的巨大森林俨然如同梦之世界,每一件植物的型态看来都很熟悉,却又是不应存在于世的怪异;联合起来,遮天蔽日,别说是天子龙船,就连天空都快要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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