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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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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的长辈是哪一位?说出来看看,也许我知道。”
梁山泊的人口不多,每个村民孙武都认得,但是女军官连续报了几个名字,孙武却完全陌生。想到自己不久前的经历,那些人可能都已经不幸丧命在登天途中,念及这点,孙武顿时难以正视纳兰元蝶的眼睛。
“这样啊……你完全没听过他们啊。”
从孙武的态度中看出答案,纳兰元蝶的表情闪过一丝沉重与黯然,孙武看到这表情,更是由衷替救命恩人难过。
“那么,就算是悼慰我家的长辈也好,能不能对我说说梁山泊内的事物呢?一点也好,只要能接触到一点,他们就能安心瞑目了。”
如果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拒绝,那孙武就不是孙武了。尽管为难,他还是点点头,挑一些觉得可以说的东西来讲,其实梁山泊没有什么秘密,除了方向位置还算重要机密,剩下的一切就是深山小村,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孙武所理解的事实是,梁山泊是个与世无争的仙境,外界人之所以拼命想进入梁山泊,是为了躲避仇杀与恩怨,只要能进入梁山泊,就可以从此与这些扰人东西永别,这便是梁山泊对外界人的吸引力,因此,孙武尽挑一些春耕夏收的田野风光,还有村民们纯朴度日的种种美好来说。
然而,这些话却似乎不是纳兰元蝶想听的,就连孙武都可以明显察觉到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从本来的和善,渐渐覆盖上一层怒意,仿佛正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与之前进来时候的模样判若两人,还时时打断孙武的话,改问起梁山泊的方位。
孙武本性质朴,但却不笨,到了这个时候哪还不晓得事情有问题,再想到对方自称是探险队,却身着军装,怎么看都是一件很古怪的事,自己居然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当真是蠢得可以,立刻便闭口不语。
“哼,小鬼,你这破绽百出的谎话,瞒得过我吗?传说中的梁山泊,藏有无数奇异法宝,还有当年西方异族的不世武学,会是这么普通的地方?你以为这骗得了谁啊?”
完全听不懂的说话,让孙武更加困惑,而知道套话策略已经失败的纳兰元蝶也不再多费唇舌,看也不看孙武一眼,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们马上要进行作战会议,等到会议结束,我会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还继续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到时候肯定有你好受的。”
纳兰元蝶开门离去时,门外赫然站着几名卫兵,全数身着毕挺军装,显然这艘船上多数都是军人,隶属于某个军事集团,极有可能就是大武王朝正规军。
孙武见到这等阵仗,心中懊悔不已,知道自己可能已经闯下大祸,即将给村里带来天大的麻烦,偏生目前处于完全脱力的状态,什么武功都用不出来,更无法作些什么,正自烦恼,却听见纳兰元蝶对士兵下令。
“不要浪费空间,把两个人关在一起,晚一点送去拷问。”
还有人要被送来与自己关在一起?是什么人?这艘船上还有别的俘虏吗?
孙武的困惑很快就变成错愕,因为当门再次打开,几名卫兵所带进来的,是一名仿佛被吓得失了魂,不住惊惶啼哭的小女孩,通红的眼睛与泪痕,让人看了满心怜惜,就连几名卫兵都好象心中不忍,匆匆把人送入房间后,立刻把房门紧闭关上,生怕那啼哭声让自己心软。
但孙武的嘴巴,却像被连塞了几个鸡蛋般张得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娇弱啼哭的纯真女孩,剎那间变了表情,似笑非笑地侧过头来,对自己比起大拇指。
“青梅竹马,恭喜翘家成功,耶!”
第五章 铁甲飞舰
与外界的首次接触,意外变成了误上贼船,孙武还没有时间感叹人心险恶,就被另一个大震惊给弄呆了。
“这……你……小殇你也被他们抓了吗?等等,这怎么可能?当时只有我一个人被云路天梯吸下来啊。”
“镇定!镇定!不过是一点小场面,小小的乡巴佬不要吓得尿湿了裤子。”
“我才没有!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啧啧啧,原来你以为我是那种会放朋友一个人陷入险境的人啊!我会是这种人吗?”
“我哪知道,你是心理变态啊!咦,这么说,难道你也被云路天梯吸下来了,是这样吗?但那个时候……”
孙武百分百肯定,当时被吸入龙卷狂风中的人仅有自己,绝对没有小殇,如果有,以她的身体绝对无法承受那种巨压。
“你被云路天梯吸走以后,我有跟着跳下去找你喔……时间大概相隔个十五分钟吧。”
“十五分钟?那时候云路天梯已经消失了吧!”
“当然啊,我又不会武功,也不会金钟罩,一定是等到云路天梯消失以后,才能跳下去找人啊。”
“等等!说到这个我就火大,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计算出云路天梯出现的时间,故意让我被吸进去的?这种恶作剧太过分了啦,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危险?差一点、只差一点点我就没命了耶!”
想到当时的惊险,孙武又急又气,自从金钟罩练上第四关以后,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遇到九死一生的险境了,小殇虽然平常就爱恶作剧,但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NO!NO!不只是一点,你距离没命还差好大一截。根据计算,这次云路天梯出现的时间一共十七分钟三十六秒,你晚餐吃得饱饱,能量充足,金钟罩第五关与风速风压相互抵销,支撑完十八分钟的机率有六十巴仙,因此突破第五关的机会有三十八巴仙,恭喜你幸运中大奖了。”
“你……你可以计算得这么准?”
“计算东西当然要准,不然如果像你一样,时间、地点都算得一塌糊涂,这样子还开挖地道,那不是注定白忙一场?”
“完好无事的机率只有六成,这样子你也敢赌?”
“完好撑过云路天梯的机率有六十巴仙,加上轻度与重度伤残的二十四巴仙机率,你会没命的机率才十六巴仙,比被凤姐生气时候用力一抱的致死率还低,为什么不能赌?”
“你这么说我就……”
答不上话了。至于为什么从天上摔落会没事,九成九的可能,小殇是降落而非坠落,孙武早就怀疑她有某些可以短暂飞行的法宝,毕竟老爹那台会飞天的哈雷是她维修,就算依样再造一台类似的东西,那也是毫不出奇,只不过问她一定得不到答案就是了。
“重点不是这个,小殇,我们遇到坏人了,这是一艘贼船啊。”
“这个世上只要是人,就都是坏人,你遇到坏人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不用难过,因为我已经替你报了大仇了。”
“啊?什么大仇?”
“你掉下来的时候,穿破他们的甲板,压伤了他们三名士兵,大概都是骨折一类的轻伤。”
“这件事情我听说了,对那三位先生真是很抱歉。”
“为了把那三个人抬去治疗,附近的士兵都围了上来,我在这个时候也掉了下来,穿过你弄破的那个洞,造成了十六个人全灭的辉煌成绩……这下帮你报了大仇吧?耶!”
再次张开大口,孙武只能无言以对,打死自己都不相信小殇会只是简单地落下来,她不会武功,一定是使用某些法宝降落,落地瞬间立即疯狂扫射四周,可能是喷火,又或是喷发致命毒气,敌人猝不及防,肯定死伤惨重。
只是,即使对方是“贼船”上的“贼人”,即使立场已经是很明确的敌人,孙武还是对小殇的辣手很难释怀。不管怎么说,十六个人,十六条生命,就这么样地被断掉,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不要多说废话了,你想不想看看这是一艘什么样的船?”
“想啊,但是我现在真气提不上来,有武功等于没有,怎么跑出去看?”
“唉,同学,昨天你一点都没有学到吗?要看什么东西,并不一定要跑出门才能看啊。”
小殇提起腰间的一个香囊,这是她成为法宝制作师的时候,村长老爹送她的重礼,太平军国时期来自西方的珍异法宝,虽然外观只是一个小小香囊,但内里可以装放的空间却号称近趋无限,是一件突破物理常识的不可思议重宝。
法宝‧;藏天袋。
从小时候开始,孙武不晓得看小殇从藏天袋里拿出过多少东西,很多法宝他虽然不会用,但却早就看得眼熟,现在一看到小殇拿了个圆镜出来,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
“四神镜?你落下之前,放了多少窃听虫出去啊?”
小殇没有回答,白嫩的小手在昏暗镜面上擦几下,镜面便渐渐浮出影像。经过一再的改良,窃听虫能够窃取的,早就不只是声音,连影像也可以实况传播。
尽管之前就知道自己身在船上,但却没有想到实际情形会是这样,本来小武就有点疑惑,因为自己偶尔在村子最高处,趁着天空晴朗无云的时候往下看,下方都是青翠的山林,放眼望去也全是陆地,梁山泊的岛基会随风向飘动,可是也都在一定范围内,从来不曾飘到大海之上,为何自己会摔在一艘船上?
这些问题的答案,在看到这艘船全貌的瞬间,得到了解答。
这不是一艘普通的船只,是一艘威风凛凛的铁甲军舰,而且还不是一艘如书本中记载的那种普通炮舰,因为这艘铁甲军舰赫然漂浮于空中,正穿云破雾地航行。
难怪自己从云端摔下来可以毫发无伤,因为自己并不是从天空摔到地面,这艘船既然隐藏在云层里,自己摔下来最多二三十公尺,金钟罩第六关绝对承受得住。本来自己对这房间里的装备感到惊讶,但现在也不足为奇,这并不是一个装配了法宝的豪华房间,整艘飞空军舰就是一件超大型法宝。
看那洗炼的外形、粗大口径的重炮、飘扬的旗帜,孙武完全可以感受到这艘军舰的威力。梁山泊长大的孩子,对使用法宝都不会陌生,可是这么超大型的法宝别说看,就连听也没听说过,太平军国结束后的这些年里,外界看来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样一艘铁甲军舰,如今就为了梁山泊而来,以它超乎想象的装备与技术,只要确认方位,就可以直上云霄,在所有村民全然未觉的情形下抵达梁山泊。
那个纳兰元蝶显然对梁山泊有很大的**,船上的士兵也满是肃杀之气,这些人一旦进了梁山泊,会造成什么后果简直无法想象。村里的人尽管当年也打过仗、混过江湖,但却已放下兵器多年,成为安于和平的农民,碰上了这群受过严格训练、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如狼似虎,又怎么会是人家的对手?
想到梁山泊里火光烛天,村民尸横遍野的惨状,孙武整颗心狂跳起来,不安地望向小殇,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一点好消息,像是这艘船未必找得到梁山泊之类的。
“整艘船的外壳很新,是这几年之内新造的,不是挖掘遗迹。能让这么重的东西飞上天,导航技术应该不错,只要计算龙卷风的轨道、风速、我们落下来的方位,就可以反推回去得到梁山泊的方位,几分钟之内就有答案,他们到现在还没算出来,航行技术比我估计得低,但也该差不多了,把航行时间算进去的话,最快在几个时辰内,你就可以和梁山泊说永别了。”
“你、你不要说得好象事不关己一样,那是梁山泊,也是妳的家啊!”
“房子倒掉,再盖就好了,不用伤心。”说得一派冷漠,小殇比了个房屋倒掉的手势,耸耸肩表示无奈,还有余裕拍拍孙武肩膀,像是安慰似的叹口气。
“屋子被毁了可以重建,但是家人死掉就活不过来了啊,小殇,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那些都是妳的家人……”
“吵死了,你不是就在这里吗?”
“啊!”
短短一句话里,好象有着很多的意思,孙武一时间难以把握,却看到小殇突然凑近过来,一张天使般的秀美脸蛋,表情非常难看。说得正确一点,平时就已经臭着一张脸的表情,现在更是“臭气熏天”,完全表示了她目前的不悦。
“一个用不了武功的伤残病人,还在这里喷什么口水?乡巴佬,倒下睡觉去吧!”
就像平常一样,雪白的小手突然间动作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拍击在孙武左太阳穴上,劈哩啪啦的紫色电流乱窜。没有金钟罩护身,被电流一殛,孙武全身颤抖不休,几乎是立刻就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这一次……是太阳穴啊……)
这一次的梦境似乎久了些,毕竟从昨晚折腾到现在,身体实在很疲惫,一倒下去就没那么容易醒过来。
或许是因为担心梁山泊即将发生的浩劫,梦里尽是过去发生在梁山泊的种种,其中最多的画面,还是与姊姊在一起的时候。
姊姊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从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但是为了离乡的问题,近年来姊弟两人发生过无数次的争执。
每次翘家行动失败,自己被抓回家去,姊姊都会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也会重重处罚,但是比起那些落在身上的板子,更让自己难过的……是她脸上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梁山泊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一直想要逃出这里?”
梁山泊从来没有不好,自己从小就知道它是人间仙境,但太过美好的仙境,反而显得不真实,更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外面的世界人心险诈,看看那些新进来村里的人吧,他们好不容易放下外界的恩怨,你一旦出去,外界的那些陈年纠葛,就会重新找上门,那不但危险,而且多年来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但即使是危险,即使会在外头遭遇不测,自己还是想要出去看看……因为那是自己的人生,现在这样的生活,不仅无法**,还让自己常常觉得像是被养在笼里的鸟,气闷得窒息……
“啪!”
**辣的疼痛,伴随掌印出现在自己的脸颊上,自己与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发生冲突,还让她首次破例打了自己耳光……在这之前,自己不管作什么错事,姊姊从没有动手打自己的头脸过。
其实,离家所争取的**,其中一半以上的用意,是为了不想再拖累人!
姊姊长得并不漂亮,这点自己想不承认都很难,以前自己小时候还被其他年纪的孩子嘲笑是“母猪的小猪弟弟”,结果没等自己为了这个和他们打架,酒醉中的姊姊就伙众冲到对方家里,把那双“教子无方”的父母打成重伤,一个飞仆到街尾,一个飞上了天花板,连他们家的那条狗都筋折骨断。从此再也没人敢拿这件事来取笑,反倒是自己在之后的好几个月里,看到受害者全家就不停鞠躬道歉,又是送菜、又是送猪肉,几乎没脸见人。
自己的个性其实没有那么温和,也常常有忍耐不住想发怒的时候,但是有姊姊和小殇在,自己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机会,甚至连冲动都还来不及产生,对方就已经被拆皮煎骨,灰飞烟灭了。这样想很厚颜无耻,不过……还真是有些好笑。
姊姊的相貌不美,年纪也三十好几,不算年轻了。每个女人都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幸福,姊姊最精华的青春岁月全部耗在自己身上,要是自己继续留在梁山泊,要是自己不离开,她的人生就会被自己一直耽搁下去,这点自己已经明白许久了……
村子里还是有姊姊的仰慕者,像是卖猪肉的胡伯伯、教书的李叔叔,他们每天都跑来喝酒,又一直维持单身,尽管嘴上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意思。这两个男人的条件都不错,胡伯伯高大英伟、李叔叔温文儒雅,各有不同的魅力,自己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看上姊姊哪一点?或许,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欣赏姊姊的开朗、热心,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吧。
或许,姊姊以前也曾经漂亮美丽,因为自己假设过,姊姊瘦下来应该不难看,只不过打从有记忆起,姊姊就是这么肥嘟嘟的胖模样,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无从想象。然而,姊姊少女时期的样子却不是没有人看过。
许久之前,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村里曾来过一个怪怪的新移民,他不像其余移民一样定居,而是每次云路天梯贯通,他就会出现,最多几天以后就离奇消失,也没有人对此多问或多谈。那个叔叔好象是姓洛,与姊姊是旧识,每次出现就是跑到酒铺里来,什么别的地方都不去,与姊姊一杯又一杯的拼酒。
“姊姊,洛叔叔是你的情人吗?”
幼时的自己,曾经这样问过姊姊,但姊姊当时的表情异于平常,看起来比小殇的招牌表情更臭,自己差点就被吓哭了。
“要当我的情人,必须是猛男中的猛男,这头瘦皮猴的鸟样子配吗?”
记忆中,洛叔叔的个头虽然瘦,但相貌却非常俊雅,看来比村里的任何男人都更帅更潇洒,姊姊的说法是故意奚落人了。而其中一晚双方都有醉意了之后,洛叔叔从怀中取出一张陶瓷版画,无限伤感地对这版画中的女子落泪。
“凤凰儿,凤凰儿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找妳……”
“喂喂喂,不要像死了人一样鬼吼鬼叫,我人就在这里,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啊?”
当时洛叔叔的表情,自己记得很清楚,他抬头看了一下姊姊,却好象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又把视线转回手中的版画,再次落泪。
“瘦瘦的凤凰儿~~~~”
那声呼唤情深意真,悲伤恳切,听来着实令人感动,不过当事人的感觉似乎不是这样,因为姊姊拎起地上的重酒坛,像使用杀人凶器般往洛叔叔的头上砸下去,血光迸现,桌翻椅斜,地上顿时又多了一具蟑螂似的醉尸。
自己没有看到那张版画中的人,但后来回想起这段往事,觉得姊姊年轻时候可能真的瘦过,而瘦瘦的姊姊是不是也漂亮过呢?这点无法想象了,但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洛叔叔只来了那短暂几年,之后就如同他离奇的出现一样,就此神秘消失,没有人再提过他,仿佛从没存在过这么个人。
但自己不会忘记,在洛叔叔曾经造访梁山泊的一个夜里,他陪自己做完金钟罩的练习后,曾与自己做过约定。
“小武,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我完全可以体会凤婕的苦心,如果你能在这里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你对梁山泊有一丝怀疑,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该拥有自己的人生,那么当你想要振翅高飞的时候,就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把你……所应得的东西还给你。”
对当时年幼的自己而言,大人们总是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话,不过洛叔叔说到“好地方”、“好事”时的表情,好似相当不以为然,像极了纳兰元蝶听自己叙述梁山泊内情形的样子。
梁山泊到底有什么不对呢?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都这么古怪?自己在梁山泊生活了十四年,再没有比自己更清楚梁山泊状况的人了,如果有不对,难道自己这十四年的人生,全都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涌向脑海,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自己昏睡在床上,感觉依稀有些相似,好象不久之前才重复过这样的处境。那么,刚刚醒来所发生的那些事,全都是作梦吗?梁山泊有没有遭遇危机?这场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哦,你醒啦,那就转转头,让脑袋醒一醒吧。”
“唔,是小殇吗?我刚刚是不是在作梦啊?村子没事吧?”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已经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听到“没事了”三个字,孙武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小殇的话显然没说完,所谓的没事有着不同解释。
“战斗已经结束,前后历时八分十七秒,所有村民全部投降,半个抵抗的都没有,大家都很乖很老实,配合度也高,现在已经被分开囚禁与拷打,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我哪可能不担心啊!”
仅有的一点睡意都被吓醒,孙武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恰好看到黑暗中一抹幽光,小殇正使用法宝四神镜连结窃听虫,窥看外界的影像。
情形就像小殇说的一样,这艘铁甲军舰如今已不是漂浮在云端,而是稳稳停在梁山泊的土地上,前方主舱门大开,千余名持枪配剑的武装士兵排列队伍,正把已降服的村民捆绑上铐,一部份送上舰艇,一部份则是与其他女眷老弱一同囚禁。
地面上看不到血迹,但却有明显炮火轰击后的痕迹,几间屋子正在熊熊燃烧,看来村人们并没有抵抗,一看到这超乎想象的巨舰驶来,主炮威吓性地连发数击后,所有人就爱惜生命地投降了。
(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看到四神镜里的情况,孙武松了一口气,毕竟想象中那种尸山血海的场面没出现,着实让他安心不少。只是,这松下去的一口气马上又变得沉重,因为在士兵的刀枪威胁下,村人们颤抖着身体,恐惧地听命行事,动作稍微慢一下,押送的士兵就一枪扫过来,马上就是一道血痕。
村人们的衣衫沾满尘土,眼神空洞而无助,拖着蹒跚的脚步行走,有些人还已经被上了脚镣与手铐,锁链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听起来竟是凄厉刺耳。他们都是孙武认识多年的老实人,也许不是每一个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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