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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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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奇特之处还不仅是如此,简单来说,他在永乐年间虽然先是户科给事中,后来又是礼部的侍郎,但近二十年间几乎没有在职的时候。整个永乐朝,除了派郑和下西洋宣扬国威,顺道查访建文帝下落外,这位胡大哥就是在内陆地区寻访建文皇帝行踪下落的总负责人。
十几年间,间关千里,几乎连家也难回,整个大明疆域何等辽阔,胡濙几乎全部走到了。明寻暗访,最后在永乐二十一年终于有了结果。
史书记录,当时成祖正北征,大驾在宣府停留,听闻胡濙到,帝已就寝,但立刻传召入,整夜长谈,直至漏下四鼓胡濙方出。
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寻访建文下落的事了。
所以说,现在建文帝的下落,除了已经死了多年的永乐帝知道外,就是这位神色怡然,正捧茗而饮的老翁知道了。
听着王骥问,胡濙先是默然不语,半响过后,才点头道:“放此子在正南坊,是一着妙棋。尚德,你这一手下的很漂亮。”
当时重臣,胡濙以心思缜密而著称,王直则是以脾气暴燥憨直闻名。有这两人的夸赞首肯,王骥自然大感得意。
但胡濙夸完之后,就站起身来,淡淡道:“老夫倦矣,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王骥和王直说话,便自下楼,就这么洒然而去。
王直瞠目摊手,道:“我说此老必不与闻此事,你看如何,被我说中了吧。”他又道:“既然此子试出宫中出大事在即,情势紧急,尚德,我要问你,可有什么应变之法没有?”
王骥摇头道:“实话同你说,我现在只是镇之以静,能安住人心,不使正南出事。这是第一宗的要务:太上皇无事,最为要紧!”
他有未尽之言,并没有说出口来。以王骥看来,反正当今皇帝无子,虽然有一些人头脑发昏,但发昏有什么用,只要护住大局不乱,皇帝一旦大行,到时候拥立太上皇复位,或是沂王复位为帝,都是很容易的事。
正因为有这种见解,所以他要保住正南坊平安无事。答完王直之后,他想了一想,又道:“但袖手待变,也非善策。我看,我们暗中联络,过几天到宫门请安,并请会议建储之事。”
他长叹了口气,向着王直道:“请行俭兄务必要力成此事,如果皇上允准,那么,朝局必稳,我等对天下人,亦有个交待了。”
这是持正之论,真正的老成谋国之语,王直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于是当即点头,道:“义不容辞的事。”
但他又警告道:“这件事,于延益是什么态度,至为要紧,不然的话,吾等再怎么急,也是做无用功罢了。再有,那个小张百户你要掌握好,不论如何,正南坊这里不能容宵小之辈行冒险之事,太上皇的安危,至为要紧。”
王直的话,是两个方面。第一,他的态度是不允许政局变乱。所以王骥掌握的正南坊一定要安静,不能出事。
同时,于谦的态度极为要紧,只有他才能压住那些猜度皇帝心思的小人之流,如果于谦能如当年迎回太上皇那样坚持正论,那么,立储之事,将迎刃而解。
王骥慨然点头,正色道:“行俭放心,这两天,我就先去和于延益谈谈,但事先说好,不论他是否同意,我等都要面请立储一事,我们位列大臣,绝不能一言不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直原本就是清节暴燥的脾气,王振当权时,也就他敢当面顶撞。当下也是起身,重重点头,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
从王骥府里出来,张佳木一时间有茫然无措之感。
和那些沉得住气的重臣相比,他的资历太浅,而且身上还有不浅的于谦一系的烙印。石亨要动他,是于谦保的。他的百户,虽是王骥首保,但朱骥和朵儿等指挥也是首肯同意的。
虽说和南宫的关系不错,但大变一起,究竟该如何自处?
想来想去,这会竟是不知道到哪儿去是好。
好在,身边有人跟着。张佳木想了一想,向庄小六和曹翼吩咐道:“你们俩不必跟着我了,四处传话,年假就到今天为止,明儿早晨开始重新点卯,不论是各小旗、校尉、军余、坊丁,统统入值当班,听到没有?”
向来年假是初五或初六结束,这一下提前一两天,庄小六不觉答道:“大人,这么着是不是有点急了?”
“急了?”张佳木勃然大怒,向他怒喝道:“混账东西,今天你不嫌丢人?和你说吧,这阵子坊管并锦衣卫校尉、军余,一起团练,怎么练法,明天我和你们说。平时一个个装的跟个大爷似的,遇到边军就尿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还嫌丢人哪。实话和你们说吧,你们再不争气,我可不要你们伺候了,带你们这种手下,丢人!”
鸡鸣狗盗之徒,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这么从头到脚的否定和侮辱,如果说话的不是张佳木,庄小六几个非得拼个三刀六洞不可。但偏生说话的是张佳木,恩义已结,威信早立,他的话,虽然如鞭子一样抽在这哥几个的身上,叫他们一个个脸憋的通红,但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他们不敢,亦没有立场来反驳。
“去吧!”张佳木把语气缓和了一下,想了一下,又道:“知会给两个武教头,就是说我的话,把今天的事告诉他们,这一阵子,恐怕要辛苦他们一下了。”
“是,大人,你放心吧!”
自觉受辱的庄小六等人涨脸了脸,转身就走。他们当然不能记恨张佳木,只能把一腔怒火,记在了那伙边军身上,几个人骂骂咧咧,打定了主意,这一回再怎么吃苦,也得把功夫练到家了,再这么丢人,不如哥几个到金水河边,一起投河死了算了!
张佳木身边只留下两个顶马,他略作思索,就吩咐道:“走,去朵儿指挥使家!”。
第八十三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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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现在,感想很多。开始时手有点生,现在算是慢慢进入了状态。自己感觉还算能看得,比我前几本书都强,但究竟如何,只能由读者诸君来肯定了。
入V之后,就是进入了大乱斗的情节。在夺门之变中,张佳木是个突如其来的角色,在元老重臣、勋戚、军功贵族、野心家、太监等诸多势力中,他扮演怎么个角色,怎么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是我要处理好的。细节很多,线头也很多,我努力写好,争取让大家看的过瘾。
大情节要展开,明朝最著名的宫廷政变就在眼前,希望大家能跟着我,一起回顾和改变这一段精采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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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家极远,这种蒙古鞑官,家都很少安在内城核心地段。朵儿先祖是朵颜三卫出身,成祖年间归化,家就安在正阳门内附近,嘈杂喧闹,张佳木心里有事,真急的额头冒汗,等到了朵儿家门外时,才算松了口气。
“你来的正好,”朵儿闻报,竟是迎出门来,很起劲的道:“我府里正在摔跤玩,你上回打败的人请了帮手来,正好,他们正叫着要去找你。”
张佳木得闲来过几次,朵儿这里的蒙古鞑官败在他手上的不少。这是件开心事,听朵儿这么一嚷嚷,饶是他满腹心事,还是禁不住笑起来。
他道:“请了谁来?别又三两下就倒地,那可太难看了。”
朵儿搂着他肩膀,大笑道:“你这小子,人家都说你鬼心眼多,我看,也是和我们蒙古汉子差不多,你好的很!”
这么一路说笑向里头走,朵儿家地方极大,后园里没建什么亭台楼阁,倒是碾平了地,建了老大的演武场在里头。
张佳木和朵儿进去的时候,一群群的蒙古鞑官正在里头说笑摔跤玩儿,大冷的天,不少鞑官脱了身上的衣袍,光着膀子,身上抹了油,正摔的热闹,有人一倒地,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看,谁来了。”
朵儿一走近,立刻大声叫起来。一众鞑子一看,都是围拢了过来。
各人七嘴八舌道:“真正晦气,大过年的叫这厮来做甚。”
有人直接指责朵儿:“把这小子叫过来,却不是扫俺们的颜面?大伙玩的正开心,你这般鸟乱,当真可恶。”
想来也是可笑,一群身上肌肉盘结,一块块腱子肉发着油光的蒙古汉子,见着张佳木如同绵羊见着狼一样。见他来了,上几回被他摔的很惨的几个汉子见他来了,索性往人群里一躲,没皮没脸的跟着笑,但别人叫他们再上,却是打死不肯了。
张佳木刚来的那会儿,朵儿府里的这些鞑官颇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这会的大明已经不比当年了,武官子弟袭职多半就是走个过场,弓马刀枪功夫是一代不如一代,张佳木年纪又小,虽然在锦衣卫里有名,但鞑官们可不懂这些,见他来了,就请求和他比武较技。
结果一试下来,除了马术还有鞑官能和张佳木较较劲,比射术,比斗技,甚至是比摔跤,别说是打个平手,就算是能坚持三五回合的都少。
打架还讲个半斤八两才有味道,和张佳木一搭手就飞,这谁受得了!
这伙人如此,朵儿也只是笑,待乱的差不多了,他才清清嗓子,叫道:“乱甚鸟乱,亏你们平日说嘴,说汉儿怎么不成,见着真正能打的,却也是这般怂样,好生丢脸。”
“你不要这般说,”有个鞑官甚是不服,叫道:“他也是哈铭教出来的徒弟,也算是咱们蒙古人中的好汉。”
这般歪理,也是穷极无聊。朵儿瞪他一眼,道:“休要乱,待俺给你们引见一个人。”
说着,他就从众人队中拉出一个矮壮汉子来,甚是郑重的介绍道:“来,这位是三千营的提调把总官,也是十团营的把总官,是咱蒙古人中的好汉,叫做朵颜。”
朵儿这里,多半是锦衣卫和旗手卫、府军前卫这三个亲军卫中的军官,因为皇城守备,御驾出行随扈等等,都是这三卫负责。其余京营诸卫,能在御前当差的寥寥无已。所以上述三卫彼此间交往很多,算是自成一派。
至于朵颜则是三千营出身,现在又在十团营里,与大家系统不同,所以并不熟悉,还要朵儿特别介绍才行。
三千营的鞑官,应该是成祖年间的蒙古降人,约有三千左右,特编成营,到如今已经是几万人的大营,而且也并不全是蒙古降人,而是蒙汉皆有了。
虽然不熟,好在全是鞑官,大家彼此行一下抱见礼,就算是熟识的好朋友了。
“还有一位,”朵儿又拉出一个红脸汉子来。
这个汉子甚是机警,不等朵儿说话,就先团团一揖,笑道:“俺叫马亮,御马监四卫军里的百户官。”
能到朵儿家里来玩的,最不济也得是个百户,总旗小旗什么的,身份相差较远,没有办法脱略形迹的话,在一起就彼此无味了。
等这人自己介绍过,朵儿才拉着朵颜笑道:“他的武艺,也好生高明。今天俺把他请来,就是要他和佳木老弟交交手,也给你们这些厮们出出鸟气。”
“好,俺们把场子清出来!”蒙古人秉性憨直,一听这般说法,立刻就清出一块场地来,叫朵颜和张佳木比试。
“呃……”朵颜原本生的一张黑脸皮,这会儿燥的一脸通红,憋了半天,才道:“俺同张百户交过手了。”
“哦,”朵儿还楞征着,直筒筒问道:“什么时候,俺怎么不知道?”
朵颜甚是扭捏,答道:“上回小张百户在东厂的时候,俺正跟着曹公公,一时不合上去和小张百户交了一下手,结果三两下就被摔了出去,唉!”
他末尾这一声叹气,倒是惹的身边一群鞑官齐声大笑,朵颜说的甚是晦气,但在场的十有**遭过毒手,他这点小小遭遇,也算不得什么。
张佳木不愿教朵颜太过难堪,含笑上前,道:“上次是误会,不必多提。”
他看着朵颜和马亮,笑道:“今天来给指挥大人拜年,可巧正遇到两位,咱们是初会,一会好好喝上几坛,把朵儿指挥的好酒都给喝光了算。”
“尽管喝罢了,俺不在意。”
虽然看不成斗技,朵儿也没有觉着失望,他对张佳木甚是喜欢,所以听说张佳木闯东厂时已经打败过朵颜,心里反而更加高兴。
当下畅开喉咙叫道:“来人,就在这里开宴,派人拿支子过来,烤全羊,喝烈酒,今天来的,不醉不归,谁站着出去,就是瞧我不起!”
这般吩咐,按理来说大家合当凑趣,不过当下就站出十来人来,都道:“不成,俺们晚上都有差使,酒是断断喝不成了。”
“这是什么道理?”朵儿大为诧异,道:“又没边警烽火,大过年的,你们这些人要值什么班,点什么卯?”
马亮先答道:“说的正是,俺们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上命不由人,从昨晚开始,晚间也是轮流点卯轮值,听说,明儿开始就不准拜年,白天全班伺候,晚上轮值……真是怪事!”
朵儿虽然粗直,但到底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他想了一想,便挥手道:“如此败兴,那么酒亦不必喝了,诸位早行,不要误了差事。”
当下各人告辞,乱纷纷走了,朵儿拉住张佳木,冷笑道:“这般异常,你看如何?”
第八十四章坳相公
出去的武官,有御马监下四卫营甲的。也有十团营,有御卫亲军里头的。品流复杂,虽然都是蒙古教官,但各司其职,各为其主。
就算是与朵儿交情莫逆,但牵扯到个人终生荣辱,甚至是身家性命的大事时,恐怕说的话也就未尽未实了。
就算是张佳木,心里盘算一下,也觉得未必能把心中所思全盘托出。毕竟朵儿只是浅交,尚远未到可以述说心事的地步。
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大人,也可能是因为皇上要南郊大祭,所以内外准备关防随扈的原故。”
“着啊!”朵儿粗直,倒真是相信此语,他拍拍自己的腿,笑道:“到底还是你心细。”
他屈指算了一算,笑道:“今儿才初三,按例,总得十几才去南郊。现在就预备,是比平时早了那么一点。”
南郊祭祀,是国朝祭祀天地的第一等大典。向来是皇帝亲自驾临,没有例外。而皇帝出宫出城,当然不是一件小事,首当其冲的,就是锦衣卫。
朵儿想明此节,倒也担心起公事来,他道:“我是必定要随驾出城,佳木,你未必轮得着,想不想随着出去热闹热闹?”
“想是想”这会儿出城绝不是上策。张佳木笑了一笑,道:“就怕正南坊那边走不开。”
他又道:“最近市面有点不稳,流言四起,我想,我还是留在坊里的好。”
“也对!”朵儿点头道:“我也听说了,人都说皇上病的很重,所以流言四起。今天我在府里,就有不少人私底下议论。这真是笑话,要是皇上当真病重。又岂能没有旨意,就是从脉案上,亦看不出病的如何了。”
“大人说的是!”
“不过”朵儿又道:“也不能全然掉以轻心。”他皱眉道:“总得去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老实说,最近几天,我也心神不宁。”
张佳木差点笑出声来,但脸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自己个就是“心神不宁”结果眼前这个上司居然也是心神不宁,这真是打哪儿说起!堂堂锦衣卫指挥,如此粗直,恐怕不是上位者之福。
不过,明朝对鞋官的重用,此风由来也非一日。这股歪风不知道打哪儿开始的,大明对朝贡的使臣是极为优待,赏赐是贡物的十倍甚至二十倍,使臣有所请求,一般也会为了天朝上国的面子而加以隐忍优容,甚至使臣犯法,也是多赦免了事。
这样做法,和优待蒙古教官的道理是一样的,说好听点就是大国风范,说难听点。就是纯粹的二百五。
怪不得仁宣之时,禁绝百姓出海,亦不再要求朝贡,但此风尚且未止。仍然有不少小国借朝贡之名来大占便宜,而蒙古教官一旦投降,多半授以官职,就算是在俸禄上,一般汉人军官总会打点折扣,朝廷财政困难之后,耍无赖的事干的多了。但对蒙古教官,则向来是实发实授,一点儿折扣也不打的。
朵儿这样的救官,没有什么办事的能力。多半靠的是鞋官的身份加上祖荫,所以才如此无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张佳木心里也不愿多想,毕竟朵儿为人忠厚,性子是极好的。他想了一想,道:“以下官之见,不如去见见朱指挥,打听一下实信为宜。
这也是他的来意。贸然到朱明府上,关系不到,不便开口。而如果导朵儿同往,那可能情形就大大不同了。
朵儿也点头称是,不过他提出自己的意见:“现在去他府上也见不着,肯定在于少保家里,我看,我们直接去上少保府上拜年,顺道在他老人家那里打听消息,岂不更好?”
“有理。”张佳木也觉得这个办法更妙。
于是两人起身,带上随从,备年礼,从正阳门附近直奔东城的西袜胡同。
倒果然不出朵儿所料,两人到了于谦家门口时,看到了朱旗的随从护卫就在外头,见了朵儿来了,于府下人直接延请进去,常来的熟客,不需要通报了。
于谦府里一点过年的气氛也是没有,来客稀少,而且,于府狭也根本容纳不了什么客人。小小的一个院子里,就朵儿和张佳木,还有一个左都御史耿九畴在,别的客人,一个也没见着。
当朝一品,过年的时候居然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也算是罕有的事了。
待朵儿和张佳木进去,于谦板着脸在正堂里坐了,由着两人叩首行礼。待他们起来,才道:“我向来不喜敷衍应酬,今日既然来了,也还罢了。但带来的年礼,你们需拿回去。”
“是,戏二珑带回朵儿似乎早知道如此结果,刚刚准备时候,也是漫不经心,根本没有仔细挑捡。
显然,这会的结果,完全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张佳木心中感慨,怪不得于老头除了寥寥几个好友外,根本没有朋友,如此做事,在大明官场里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异类了。
朵儿粗疏,张佳木个卑言轻,而且于谦似乎并不喜欢他来拜访,所以宾主一时冷场,竟是无话可说。
好在,现有一个耿九畴在,此老过来,到是受人之托,他的来意,恰巧也是与张佳木相同。
如果是当着别的武官,耿九畴必不会说,而是要与于谦密谈。但是当着张佳木这个锦衣卫百户,反而觉得当面提起更加妥当。
说的当然就是王旗与王直等人商议灯的事,两层意思,第一,宫门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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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则是要议立储有
耿九畴脾气素性耿直,他与于谦也是知交,所以无须避讳,直接道:“节庵,此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你该说话!”
于谦先不答他,只是向张佳木道:“最近坊中情形如何?”
谈公事,当然就得起立回答,张佳木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答道:“是有些流言,下官已经召集部属,取消年假,总以安静地方为宜。”
“好”于谦首肯道:“这件事你做的不坏,回去之后,就照此施为
朱膜在一边也道:“如果有人同你为难,切不可退让,有什么事,不要和别人说了,直接派人同我说就是
两人如此重视正南坊,张佳木压力顿增,但于此同时,也觉得于谦的调派,实在是很成问题。他一个锦衣卫的百户,官职太手里的实力也不是很强,就靠着种种手段来维持坊里的平衡。如果说以这两人手里的权力,派心腹去,或是增调人手,甚至派禁军入正南,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可能是兹事体大,真的这么做的话。反而会使原本就不安的局面更加混乱。
于谦和朱旗想来是有见如此。才做此安排。但无形之中,魄力不足,甚至警慢不够的毛病,也是暴露无疑。
到这会儿,张佳木才佩服王旗,更佩服一开始就安排锦衣卫入正南坊的布局人,一步一步,几个月时间,居然正南坊就换了天地,真是思虑也深,其行也密,他现在隐约觉得,在王旗身后,还有一个执棋的人,他与王楼,都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而于谦等人,应招全无,因循守旧,亦没有魄力,就如眼前这种风雨俱来之势,于谦这里还是不紧不慢,似乎全无感觉,这一点,可就太不应该了!
他想来想去,于谦破家身死,大约就是在这件事上了。而太上皇与皇帝的胜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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