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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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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
“怎么说?”
“内廷的差事,犯忌的地方挺多。我劝大人,最好也是不问的好。”
“真是笑话了。”张佳木笑嘴左右,道:“国朝可有这个规矩没有?内廷这会儿早就下锁了,没有圣旨,谁也不能开宫门。有什么要紧差事,非得半夜办理不可?”
对面原本就有鬼,十几个人簇拥着一顶蓝呢小轿,听着张佳木话说的很硬,一群人又惊又怒,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见他们神情,张佳木心中更是确定。这群人,必定就是徐有贞所说的东华门的“鬼”心里确定下来。情绪也更加平和,脑子也就更好
了。
当下又笑了一笑,道:“你们非说是内廷差使,好,我也不敢查。但请你们到我们的驻所去休息,明天天亮,等我回明了上官,到时候自然一切就水落石出。”
任怨也上并笑道:“深更半夜的,我们备的有热腾腾的酸菜白肉。驴肉火烧小米粥,辣白菜,你们先去弄一顿热的,吃完睡一觉,天亮了再说。”
依常理,这般处置当然最为妥当。原本正南到东华门一带,宽而疏阔,而且时不时的有皇城禁卫巡逻,正南的事情多,力量并没放在这儿。
偶尔有锦衣卫或是五城兵马司来巡逻,撞上了,也是放过去了事。
今天既然遇到了盘查,那么当然的先扣下,明天查明白了,该关该放。自然有上头说了算,不需下面这些人太过着急。
但不行,听到张佳木和任怨的话,对面出来一个穿着正六品宦官服饰的内官,满脸怒气,尖着嗓子道:“大内的事。要你们多管什么?全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有你们好果子吃。”
话说子此,当然也不能善了。
不需吩咐,庄小六和曹翼冲前而上。抽出刀来,两把刀立刻架在那内官的脖子上。六品的宦官,在宫里还算不上什么。况且事出有因,今天原本就是要撕破脸皮。
两把刀架在脖子上,那个宦官顿时不敢出声,其余众人也是吓的惨白着脸,都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锦衣卫百户居然如此大胆,手下不经请示,就敢对内官动刀子。“再敢胡说八道的,就打碎他满嘴牙。”
张佳木阴阴一笑,踱上前去。一个个打量过去。被他眼光扫射到的。无不俯首躬身,惨白着脸不敢说话。
在场的,除了那个被刀架住的,还有四五个宦官,几个锦衣卫,再有就是轿夫。
他过来,就是要看看轿子里头坐的是谁。
刚到奔门前,一个宦官猛然跪,泡住他腿。泣声叫道:“不能看人。不能…
如此形势之下,这厮居然还敢如此。张佳木一脚把他踢开,倒是坚定了要看一看的决心,今晚要是不看,以后都不用办什么事了。
“来人,掀起帘来,要看,叫他看个够好了!”
里头却是咋。女人,年纪不大。声音脆生生的,透着明快果决,张佳木一听之下,就有点发楞。
轿子边上的人没有掀开轿帘小里头的人倒是自己把轿帘掀开了。
十指葱白,再看手,羊脂软玉一般,十指尖尖,指甲也涂的晶莹透亮。光看手,就颇为不同凡俗。
葬帘掀开后,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好一个美人。
二十左右的年纪,瓜子脸,头上戴着红色的抹额,身上是白狐毛皮。小嘴如樱桃一般,两眼中若有烟波,风情四溢,正似笑非笑,打量着站在轿前的张佳木。
“坏了!”
到这会儿,张佳木要是想不出来发生了行么事,那他就是猪了。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身上穿的,全不是凡品,一般的百姓人家不要说穿戴不起,就算穿戴得起。也是极为犯禁的。
光是手里揣的手炉,镶着红绿松石,都是品相极好的佳品,显然是内廷所造,外面根本就花钱也买不到。如此这般,这个女人进宫去干吗,去伺候的什么人,还不中昭然若揭?
宫里头,除了一群没**的男人,就是女人。
唯一的一个功能健全,对漂亮女人有需求的男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他猜的可一点也没错。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是钟鼓司的内官陈义,趴在地上哀求的则是教坊司的内官乐官晋荣,坐在轿子里的女人,则是精心挑选的名妓,叫做李惜儿,官宦人家出身,抄家入教坊司,后来就是当了妓女,年轻貌美。皇帝不知道被谁鼓动,听说了这么一个女人,已经叫进宫里伺候过好多回了。
此事事属绝密,除了少数内廷中的人,当时根本无人得知。
倒是不知道徐有贞打哪儿听到风声,故意泄露给张佳木知道,却是把好大的一个难题,一个极热的火炭团塞到了他怀里。
查办,绝对的吃力不讨好。
捅出这件事来,朝野大乱,甚帝的形象会严重失分。原本因为虐待自己哥哥,薄待侄儿,打死不肯让沂王复位,导致大明储个空虚。皇帝的形象已经极劣。人心已经尽在太上皇一边,如果再出了这件事,舆论哗然,言官必定被捅了马蜂窝一般。蜂拥而上,非把重病中的皇帝蛰的焦头烂额不可。
朝纲大乱,大局自然更是扑朔迷离。有人要稳,有人要乱。徐有贞此举,着实不安什么好心。这样一弄,十四日那天,不管皇帝如何处置沂王复位的事,他自己已经大大失德,就算做出什么举措来,也是绝无威信,沂王才十岁,非得有人出来镇住局面不可。
如此一想,其心则不问可知。
徐有贞这个人,其心也密,也行也毒,不管怎么样,他反正是置身事外,如何处置,不管出现什么变化。总之他是没事人一个,就只剩下张佳木一个人,在此左右为难了。
是先稳着大局不变,并候十四日皇帝临朝的消息,还是先把事捅出去。把皇帝的脸面弄的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按前者办理,将来太上皇复位,或是沂王即位,徐有贞就捏住了张佳木的命门,这种事,迟早是要暴露,瞒是瞒不住的,这么一件大事,张佳木查而不办,是何居心?
只最后那四个字,就能断送他的满门!
但一查到底,捅出天大的漏子来。别说王旗了,满朝公侯勋戚加文武官员一起上,皇帝盛怒之下,也非得要他的脑袋不可!
什么叫心思缜密,口蜜腹剑?什么叫心若有山川之险,害人于无形之中,徐有贞就是了。
“妙,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啊。”
张佳木头一回这么佩服一个人。别的人已经吓的手足无措,面无人色。在场的全是人精,一看到轿子里头坐着这么一个美娇娘,心里头可是什么都明白了。
只有张佳木面露笑容,对徐有贞真是击节赞叹。这厮果然是个角色。比起骄横无礼如恶霸般的石亨。比起纨绔子弟般的右都督张觐,比起方正多于机变的王旗,严明自省的耿九畴。王直,比起一心操劳国事的于谦,在倾轧机变这方面,徐有贞在这会儿,当属第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州,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徘徊
丑赞赏归赞赏,事儿却炮得办下。
这么一小会功夫,轿子里头的李惜儿已经等的很不耐烦。她天天进宫伺候皇帝,哪怕是重病如此。也是缺她不可,自然而然的,也养出了娇纵跋扈的脾气幕,这会儿她在轿子里跺着脚,娇喝道:“怎么说啊。皇上还等着呢,你们把我拦住。这叫怎么回事。”
“请稍候!”
张佳木只能这么一答,然后就退后。
她的身份,说是皇帝的女人,但又不是嫔妃,没有名份,行不得君臣见面的大礼,但也不能太过无礼。张佳木稍一示意,有人上前把轿帘又重新放下,然后众人才又毕恭毕敬的退后。
“怎么办?”
刘勇等人也围了过来,大家都是面色苍白,虽然这么一点功夫,大家想的没有张佳木那么深,那么透。但也知道,今天是捅了一场大漏子。底下的事该如何办理,只能围着张佳木,等他处断。
一个集团,只能有一个核心,张佳木的才智,机断,胸襟,无一不叫人佩服。自然而然的,他这个核心也就牢不可破了。
并不是说,官儿当的越大,人越服气,总得有实际的才干才行。不然的话,大家天天朝夕相处。各有各的长处,也未必事事都听他的。
围在各人中间,张佳木闭目沉思了一会,终下决断,他道:“办是绝对不能办的,此事一办,我看我们明天午时就都集体去西市了。”
明朝问斩,不象清朝在菜市口,而是在西市。也就是在市场间寻一块空地,临时驱赶百姓,然后就在原地开刀问斩,他这么一说,各人均点头称是,乱纷纷道:“你来做主。反正我们听你的便是。”
“好”张佳木下决断很明快,他道:“放他们走,和他们说,今天是误会,以后,这里也不会巡查了。”
“佳木”任怨说道:“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况且”况且什么,他没有说,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
皇帝病成这副鸟样,居然还半夜叫鸡,这种精神劲头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为臣子的,总也不能就这么看皇帝寻死不是?
除了妓女李惜儿,大家还在人群中看到太医院的医士艾崇高,这厮是以配制**壮阳补药出名的,京城贵人多用他的药,号称妙不可言。
这人跟在一群内官和妓女后头。也在进宫的队列之中,他进去干什么?总不会是给皇,帝瞧病吧?
这么看来,皇帝的身子还真是真龙天子的身子,病成这样,还要瞌药**,果然是天赋异秉,能为人所不能。
“唉”任怨的话,他听明白了,但只能微微摇头,答道:“这件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会找上头去回说。怎么办理,自然会有上头的人拿主意就是了。”
这也是正办,当下任怨几人去回说了此事。由着一群人抬着轿子在夜色中走了,从这里走不到二里地就是东华门的宫门,自然会有人开宫门,一路进内宫去。
溜溜的吹了半夜的冷风,到了居然是这种结果,在场的人也都是有点灰心丧气。
张佳木看看众人,笑道:“这一次出队,我当真是亏本了。”
他接着说道:“传我的令下去,各小旗坊丁,不论是校尉还是军余。每人领一两银子去,还有,叫大厨房准备饭食,有酒有肉,吃饱了睡觉。”
上头的人没捞到功劳,大家都是摆出了一脸晦气色来,唯恐触了张佳木的霉头,被他拿来出气。
不成想,三百多人,还是人人有赏,而且备有夜宵,份外体恤。
便是向来嘴里吐不出来好话的周毅也道:“大人御下,这份体贴倒是下属从未见过,当真是难得之至。”
一边的人正挥算凑趣跟上,却听他又道三“就是误信人言,吃了好大的闷亏,唉。”
刘绢怒目对他,道:“少说两句吧你!”
除了他,其余各人也是对周毅怒目相视,张佳木一摆手,笑道:“周大哥也说的没错,事情就是这样。还怕人说不成?”
一群人谈谈说说,没过一会回到百户府,校尉和军余留在这里,坊丁们也自归队,各自交待了大厨房,吃饭喝酒,倒是好好的热闹了一会。算算时辰,按后世的说法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其余的人都去睡觉,张佳木自己回到内室暖阁里头,叫人抬了桌面进来,叫人摆上酒菜,他要自斟自饮,等候天亮。
“佳木”任怨和他关系最近。劝他道:“好歹歇一会儿,天亮后还有不少事要办呢。”
“没事,九哥。”张佳木笑道:“我有些事,要好好想一想,不想顺了,心里很不得劲。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他这么一说,任怨当然不便再劝,于是也自退出,找地方睡觉歇
房间一灯如豆,桌面上只放了六个菜。西安来的羊肉,片的雪片般薄。关外来的冰鸡,酱菜,还有几根洗的干净的小黄瓜,暖洞子网掏出来的,新鲜透绿,尖顶上还带着小黄花。
这是本地土产,这会儿正贵。快二两银子一根,几根摆在这儿,价值极为不菲。
他倒不是有意要如此浪费,讲究口舌之欲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年后事情很多,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窑厂已经在建,工匠已经在找,很快就会开办起来,从试制到成型,再到大规模的投产大棚,总之,别看网刚才到年后,还得过好久才能上市。但现在已经需要着手筹备了。
这是他的发财大计,后世人当然耍想点与时人不同的点子,来赚时代差的钱,这样才算高明。不然的话,他也开个当铺,多买田庄;欺压一下佃农,想大富大贵难,混点小富贵还不成问题。
这是他自己的麻烦事,各种菜疏的时价,贵人们的口味喜好,当然要时时留心,不能掉以轻心。
除了这咋”最为要紧的当然是现在的大局。
不从这一关里捞到足够的好处。他是不会罢休的。现在的他,手头的实力日渐壮大,对正南坊的经营已经是根深蒂固,无可动摇。
不管是上头换了谁。在这种大局之下,也非得用他不可。但大事一定,各方势力重新洗牌之后,如果他不攒够功劳,把自己的进身之阶再弄的牢靠一些,恐怕到时候他的下场不会太妙。
原因则很简单,现在的大明是于谦掌舵,于谦对他的私人关系很淡薄,不是一路人。但于谦有个妙处。用人唯公,他能在正南坊掌握大局。又兴利除弊,所以于谦就能用他。
有于谦在。锦衣卫里的指挥使虽多,当家掌事的却是朱楼和朵儿等人,所以张佳木不管怎样,只要不犯大错,就不会倒霉。
但如果发生政变,而且,根据张佳木的分析,政变几乎是无可避免之事。政变之后,于谦等人是首当其冲,必定大倒其霉,而他这个小虾米。也注定会跟在于谦后头倒霉,这几乎也是不可避免的了。他虽然并不是朝廷重臣。但身为锦衣卫,消息极为灵通。而且,正南坊是各方势力较力的场所,就更加容易看明白了。
现在看来,石亨、张觐等人,当是政变的武班底。针对的,就是于谦一系的范广。
而文官班底,则是徐有贞。杨善等人,王旗这个老头儿,也跑不了。还有王直等重臣,虽然可能未必参于其中,但默见其成,也是跑不了的。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想政变的人,心思各异,有人是图富贵,有人要报仇,有人则是因为朝廷储位空虚,皇帝大为失策,所以深为失望。张佳木敢断定,如果十四日那天皇帝不能把储位定下来,发生政变的可能几乎是板上钉钉,势不可免之事。
灯下饮酒小酌慢饮,张佳木的头脑却越发清醒了。
这会线,看着还算稳定,但图穷匕见。几乎已经就是到了最后的关。
是顺观其变,还是逆而夺取,在这场大动荡中获得自己的好处,已经是不问可知的事了。
好在,他自己也早知今日,看似不言。但暗中下手布置,到了这会儿,他也是有参于其事的本钱了。
选择有两种,第一,和石亨、张靴等武臣力拼,他断定,政变的发生几乎必定是在正南坊,拥立太上皇复位。最为直接,比拥立沂王要省事的多,参加政变的大臣,一定也会获得预想中的大富贵。
而他掌握正南,消息灵通。京师之中,很难调动京营禁军而不为人知,的有本钱发动政变的,一定是高级武官,自己府邸中有家将,能在营中抽调一些少量的兵马而不为人知。如此这般,就可以判定,参加政变的人数不会太多,当在数百到千人左右,这点人手,只要他能拒守南宫到天亮,内廷得到消息,发兵符调动禁军,范广等人依命行事,大军一动,石亨与张靴等人必死无疑。
而他,也会被于谦等拥立皇帝的一派赏识,大富大贵,唾手可得。
但如果守不住南宫,只怕他当场就得被杀,而太上皇复位之后,张家势必会被诛灭全家,绝无侥幸之理。
第二条路,就是跟着石亨等人一起政变,凭着他在正南坊的势力,政变也就是很顺当的事,多半也会成功。
但如此一来,大功是石亨等人。他一个小小百户,最后能分点残羹剩炙罢了。
如何选择,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非得立下决心不可了!
张佳木绕室徘徊,心中只是在想:“难道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一百一十一章请示
未更。鼓打四更,张佳木凡经从内室出来。披卜入骡。以,戴上暖帽,到偏房把睡的死猪一般的庄小六几个人哄起来,令道:“随我出门
几人出来,嘴里呵着自气,打着哆嗦道:“大人,这么早,坊门都未开哩,咱们去哪里?”
“想舒服啊?”张佳木似笑非笑,看着众人道:“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你们跟着我是想舒服还是想富贵?”
“是,我们懂了。”
几个伴当乱纷纷答应下来,立刻就换起衣服,到后院牵马,备鞍,盏茶功夫,就把一切都准备的停停当当。
跟在张佳木身边时候久了,他们已经有个上进的样儿出来,凡事都用心出力,也不枉被张佳木看中提拔一场。
出门时,抬头仰望,天色还黑蒙蒙的一片,还需打着火把出门,东方的星空之上,启明星高高在望。
“这是木星还是金星来着?”
张佳木在肚子里嘀咕一句,一时倒是想不起来答案,自失一笑,心道:“把别自己弄成个古代人才好
以往的学识,以往的一切,真的已经在他心里越来越淡了,唯有适应这时代,适应身边的人和事,心思也全用在求存求好上,以往的一切,倒是真的越来越模糊了。
但他提醒自己,切切不可忘记以往的一切,就好象今天的一切,将来他也绝然不会忘却一样。
马蹄敲打在石板路上,发出咯答咯答的清脆响声,没出坊门,就有一小队锦衣卫,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坊兵,铺舍火夫,坊丁小队的夜巡队,五六支队伍,各路人马,纷纷上前来检查。
等大伙儿发现骑在马上的是张佳木时,就乱笑一通,或是在暗中施礼后退,今晚夜巡的坊丁小队是黄二领队。当他看到张佳木出行时,悄没声息的跟在后头,一直到张佳木骑马出了坊门,这才又重新回到巡逻的个置上去。
出了坊,一路却是往西被胡同去。
庄小六几个已经跟随着张佳木去过好些回,一看方向就知道张佳木的去向,一共五骑,两骑在前,张佳木在中,两骑在后,五骑人马在星空夜色之下疾驰赶路,等赶到于谦府邸前时,看看天空才刚微露的曙色。张佳木搓了搓冻僵的手,笑道:“还好,赶得上。
这会儿皇帝当然不会视朝,明朝的家法不及清朝,清朝是每天常朝,除了自己“递牌子。请见的各级官员,还有按例每天必见的“御前。军机。”见完普通的大臣,再叫军机,议定国事,从天不亮时官员就得进宫,皇帝开始“叫起。”一起一起的见完了,等军机最后一班见过之后,拟好当天的廷寄和上谕,总得下午两三点光景,才能完事出宫。
所以在清朝,当军机最苦,每天到了傍晚就精神不济,天黑必定睡觉,半夜三四点就得起身,五点天亮之前,必定已经在宫中办事,随时预备召见。
明朝制度到此时已经成熟,和清朝绝然不同
内阁依例办事,通政司接折,内阁提出意见,司礼监择其要紧者上报皇帝,得知帝意后批红发出,六部九卿按批复办事,不必到张居正的时代,就是正德和嘉靖年间,大臣已经可以按惯例来管理国家,并不需要皇帝事事亲力亲为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起身办事的时候,皇帝虽然不一定召见,但于谦这些大臣需要照常入衙办事,年前封印之后,肯定有不少公事积压下来,别的衙门和大臣可能还一时半会没能从过年的气氛里脱身出来,有些懒洋洋的不大爱办公,但张佳木心里知道,于谦必定不至如此。来的晚了,就得到兵部衙门去找他,到时候,说话可就不方便了。
在府外拴马桩上系马的功夫,庄小六先去叫门。
于府虽然是一品文官的府邸。但并不大,锡色的门环被敲打了几下,里头就有门政过来应门,打开门来,见是张佳木,看门的老头一楞,问道:“张大人,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张佳木答说道:“劳你架,请于大人起来见我。”
“大人这会已经起身了,我去禀报一下,是不是见你,就不好说了
张佳木笑道:“说我来见,少保他老人家一定会立刻叫进去。绝计不会叫你老哥回难就是了门政转身又进去,半响过后,才又出来道:“大人请你进去。”
“好!”张佳木笑笑,拱一拱手,算是答谢。于府规矩极严,换了别的府邸,给点碎银子就能叫门政高兴,但在这里,
从侧门进去,只穿了两道门就已经到了冉宅,于谦已经起来。身穿常服,戴乌纱帽,大红赤罗纱的官袍,饰着仙鹤补子,玉带,朝靴,穿戴的一丝不芶,井井有条。
他站在廊下,见张佳木过来,皱眉问道:“天还没亮你就来。正南坊出了什么事?”
有此一问,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张佳木这么一大早天没亮的跑来,总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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