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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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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我们的人……”她朝上望去,原以为强烈的阳光是被什么巨石大树所遮蔽,想不到遮住阳光的,竟是在悬崖峭壁间,排满密密麻麻的马贼。
一记清脆明快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向狨骑在马背上,颇有一代枭雄的架式,探兰心中不禁想着,这家伙可惜了明珠暗投,若是他能走向正途,朝廷无疑是多了一员大将。
“呵呵,我早料到你会来讨解药。”向狨阴恻的眼细细地眯看,对于这样一位如花似玉,又家世渊博的奇女子,他早巳有所耳闻。
“我也早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拿给我。”面对人人闻之色变的马贼,探兰毫无惧色,一旁邵威一手紧紧握着剑把,好见机行事。
向独一踢马腹,马儿又朝前走了几十步,接着便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所以你今天来,是来跟我交换条件。”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用不着拐弯抹角。
“你应该清楚与苏州陆家做生意,绝对是让你宾主尽欢。”探兰直视他凶狠的目光,却仍泰然自若。
向狨利落地从马上跃下,徐徐走向前去,邵威本想提剑阻挡,却被探兰一手拦下。
“我相信盗亦有盗,向寨主是个说理道情的人,不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探兰从容不迫,自谦说道。
向狨听了哈哈大笑,两眼进出精锐的目光。“呵呵,我打家劫舍这几年来,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喊我—声向寨主,好,冲着你这句话,这笔买卖我跟你做了。”
他让两名手下顶着探兰的马车,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峡谷之地,几间用简单棚帐搭建的营房背山而居,营房外圈架着坚固牢实的篱笆,只留前后两处出口,出口处一座高五尺左右的观望台,是用来防止其他马贼,或是夏侯军的突然侵犯。
向狨引她至主帐营地,沿着营圈行走,探兰发现此处也有许多女眷及孩童,可见得这批马贼为了养家活口,有时还是得要做出情非得已的事采,若是能给他们一些经济上的好处,应该可以让他们改邪归正,引向正轨。
从栈道到营房,向狨都目不转睛地直看着探兰;探兰有自知之明,她坐直身子,态度落落大方,不让对方有感到任何暖昧不明的绮思。
“向寨主……”她率先出声,点醒正看她看得痴迷的向狨。
“喔,对了,陆姑娘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解药而来,只是……”他走了下来,低头思吟了会,说道:“我千盼万盼就是要夏侯虎死,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你把解药拿走,如此般纵虎归山,对我面言,是荒天下之大谬啊!”
“向寨主所顾忌到的,我已经为你设想到了,皖南栈道自古以来就是商旅经常往来的道路,商业交易热络频繁,你会固守此处,自有你的见地,然而,这并非长治久安之计,只要向寨主愿意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我愿意为你奏请朝廷,划出一块沃土,让你们自给自足,并且将陆家所需的药材,全都教授你们来栽种与培植,你以为这块大饼,够不够你们这所有的弟兄,图个温饱呢?”她的一番见解,立刻引起—旁众贼寇的欢声叫好。
“老大,这样不错啊,如此一来,我们就用不着老是去抢人家的东西,过过安定日子,还有现成的生意可以做,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做生意?”他轻蔑地看了那傻大个一眼,不屑问道:“你是那块料吗?你看过算盘?兑过银票?怎么去收租纳税,这些你都清楚吗?”
这话可堵得对方哑口无言,只好鼻子摸摸,不再多发一语。
这班在穷山恶水劫掠惯的马贼,从小就没念过什么书,要他坐在案头打拨算盘,或是拿笔记账,无疑是要他们的命。
“做生意我是不懂,这样好了,将来陆家所有的药材运送,交由我们来负责,并且教这些弟兄家眷们种植药材,该给我们的,你老老实实给,其他的我没意见。”
“向寨主快人快语,这样的要求我可以立即做主答应。”探兰原本以为这件事很棘手,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那我就在此先向寨主道谢了。”
她起身,准备向向狨索讨解药,不过,对方却淫淫贼笑,又补上一语:“还有一点,如果陆姑娘也能够这么爽快答应,我立即将解药奉上,从此金盆洗手,不再打劫商队。”
“向寨主但说无妨。”
“那就是……”他越走越近,望着她盈盈秋眸道:“那就是你呀!”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邵威瞬时怒火中烧,抡起拳正要给他点教训,不料却被探兰给阻了下来。
“向寨主所言,探兰不明白。”
向狨狂笑说道:“陆姑娘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陆姑娘愿意跟随向某,我定当将解药双手事上。”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要人不要钱,她辟了这么大的一个商机给他,他竟然只是轻描淡写求个基本温饱就够,原来,他真正在打量的是她。
“向寨主这样说,岂不是为难探兰了!”她急中生智,打算让向狨早早打消这念头。
“为难?”
“古有明训,一马不背两鞍,双轮岂碾四辙,如今探兰已与夏侯将军订定婚约?岂有一女事二夫的道理?”
邵威听得两眼放大,他走上前来,可又立刻被探兰斜瞄一眼而停住脚步。
这点小动作,探兰做得天衣无缝,向狨自是无从瞧出端倪。
“你说,你与夏侯虎已订有婚约?”两道蚕眉隐隐跳动,饱拳已握得老紧。
探兰毫不迟疑点头“同德堂的药材,经年累月以来;都是由夏侯将军来护送,日久生情也无可厚非。”
一听到这样的解释,向狨一把火更是烧得旺盛,他怎么可能把解药拿给她,再让他们双宿双飞,他自认他没那度量,事到如今,就算是明抢,也是必要的下下之策。
“如果说,我要你跟他解除婚约,并且跟我马上成婚,你可愿意?”他口气坚决,听不出有转圜空间。
“向寨主,你这是存心为难探兰!”
“要是……我就要存心为难呢?”在这盘棋上,他誓言不退一步。
“这……”探兰心乱如麻,就向狨的强硬态度看来,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
翠蔡阁内,一具高大身影独坐屋内,外头月影照在一张略带胡碴的脸庞上,虽然看来苍白,但仍不掩他英俊刚毅的五官。
四天了!一晃眼,探兰离开他身边已四天了。
这四天里,他想尽办法,套问家中上上下下的人,但个个看到他象是瘟神似的,避之惟恐不及,要不然就是装傻转移话题,总之,每个人都学会了守口如瓶的技巧,无论他怎么套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的闪避回躲,更是加具他心中的疑虑,无奈仍有伤势在身,还得牵系到整个太平城的安危,并不适宜远行,要不然,他肯定快马加鞭,一路朝向苏州,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他独坐探兰的闺房内,回想着有她在的日子,想着她为七个少年兵不眠不休地熙料,又想起在城墙上,与城民一同杀马贼,现在又为了他的伤势,还得星夜回到苏州,这份牺牲奉献的心,让他心中衍生一股惭心,自负让他忘了感恩,特别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感触最为浓厚。
留有香味的丝绢紧紧绞握在他手中,他不明白,为何他会因她而忘寝难眠,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的脑中为何怎么都挥不去她的影子……
此时外头长廊上,传来两名丫头的声音,看样子好像是要进到探兰的闺房,他心一惊,暗暗叫着不妙,在这夜阑人静之时,这两个丫头跑来她房间做什么?
他一个起身,忙躲进一处屏风后头,待身影闪进之后,两名丫头正好将门推开。
“以后我家小姐的衣物就由我来收洗就行了,你看你,不问清楚就把衣般乱收一通,还好我及时找到,要不然等我小姐回来时,看我怎么跟她交代。”说话者乃探兰的丫头叶影。
另一名丫头春杏说道:“这……这两件衣裳长得这么像,难免会搞错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所以以后你就要小心点,不然你看,找到三更半夜才找到,把大伙都给累坏了。”
春杏一边帮忙叶影折叠探兰的衣物,一边又说“你们家小姐好勇敢噢,只带邵副将一人,就敢到马贼那里去讨解药,你都不会担心你们家小姐的安危喔!”
叶影将折叠好的衣物收到橱子里,随即转头捂着春杏的嘴,“小声一点,你没听两位姑姑说,千万别在家里讨论这件事,要是让城主听到了,你就惨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城主应该睡了,你放心,我不会在白天的时候问的。”才说完,春杏便惊讶出声大叫,“啊……那屏风……会动……”
“你在说些什么啊?”叶影朝向春杏指着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一道黑影在屏风后头摇晃着。“是……是谁,快点出来,要不然我要叫了噢!”
说宪,夏侯虎的身影便从屏风后头出现,两名丫头见了,莫不睁大眼睛,吓得跪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早已失了头绪。
“城……城主……”
“你刚刚说什么?再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给我说一遍。”他的声音加巨,威严中带着盛怒。
小丫头见了城主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再听到这如同狮吼的喝令,更是把头紧贴在地上,身子骨不停地发抖。
“这……”春杏不敢说,—只有斜着眼看向一旁叶影。
叶影知道瞒也瞒不过,只好代春杏出声,将事情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听完叶影的叙述,夏侯虎重重朝花梨桌上一拍,两道浓眉不停蹙动。“什么?她到马贼的营寨里去讨解药?!”
“因为小姐说城主的毒疮若要亲自调配,时间上势必无法允许,所以就……就……”叶影额头贴地,紧张得不知该怎么往下面说。
“难怪这几天大家都闪闪躲躲,原来你们全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夏侯虎再也按捺不住,一个快步朝向外头奔去;叶影见到夏侯虎发了疯似冲了出去,忙拍着春杏的肩。
“快,快去跟两位姑姑和老夫人报备,说城主已经知道我家小姐到马贼那去了!”
春杏不敢多做迟疑,迅速冲了出去,叶影紧张地站在原地,她粉拳儿紧握,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八章
一记马嘶长鸣,奔腾的马蹄声划破夜空的宁静,夏侯虎扬起马鞭,策马向狨方向冲去。
守城将士早巳收到夏侯老夫人指示,奉命将城门关上。
“开门,不听命令者以抗命处份。”夏侯虎飞马奔至城下,守城将士惧于夏侯虎之威吓,不得不将城门打开。
两名士兵一打开城门,夏侯虎便一鼓作气冲了出去,后头追上来的凤、鸾二姑,看到逐渐消失的踪影,不免忧心忡忡,却也莫可奈何。
只见一人一马,披星戴月飞驰于高山深壑之间,过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向狨的主要地盘鬼愁栈道。
守栈道的马贼远远地就看到一道快若流星的身影,立刻发出一级警戒的战备鼓声,不多时,栈道两侧的山崖峭壁,皆满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夏侯虎细眯着眼,微微勒紧缰绳,让马儿将脚步缓了下来,越接近栈道口,两侧的峡壁越相贴,到了最后,仅剩下一丝阳光可透过的一线天。
整个栈道突然变得幽静无声,有的只是马蹄声,夏侯虎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戒慎警醒地看着这四周,几只寒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几声呀呀的诡异声。
他举起手中长剑,凝聚峭壁山崖间,多如蝼蚁的马贼,他们正拉饱了弦,只待一声令卞,便全体朝向夏侯虎方向射去,不让他有丝毫可活命的机会。
此时,在山崖边的一处浓荫平台,缓缓走出三道身影,向狨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侯虎,两人相互瞪视的目光,在幽暗的栈道上,进出如星辉似的寒芒。
“向狨,我警告你,快将人给我交出来,否则你会为你错误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宏亮的声音在山崖间造成极大的回音,余音绕回在其中,使得许多人耳朵不停发出嗡嗡鸣声。
“自不量力的家伙,在我地盘上,还敢大放厥词。”向狨仗着天时、地利、人和之便,自是不怕这头皖南大虎。
一旁的探兰,紧张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不是千叮咛、万交代,要所有人保守秘密,不能让夏侯虎知道她到这来的吗?如今被他这样一搅和,要从向狨身上讨到解药,更是难如登天了。
“要是你不将他们俩交出来,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宏亮有力的威胁,显示出他的坚持。
“那好,是你自己自投罗网,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弟兄们,放……“向狨正举手打出手势,这时探兰却在此时大叫出声。
“慢着!”到此环节,她不得不做最坏打算。她冲到平台边缘,看着向狨,郑重警告,“他身上要是少了一根毛,我就立刻从这往下跳。”
探兰脚边的绣花鞋下方,突然滚落许多小碎石,而她右脚跟正好悬空,从下往上仰看,险象环生,让夏侯虎整颗心差点要爆了出来。
“探兰,小心!”夏侯虎发出惊天之吼,他冲到平台正下方,以防意外发生。
邵威也想冲过去,但被探兰给狠狠地瞪开。
“你也一样,要是你再靠近,我就往下跳,一了百了,谁也别争别抢了。”
为了怕她真想不开,以至于造成无法弥补的缺憾,向狨虽是忿忿不平,但还是不得不朝向山崖大喊,“弓箭全都给我撤下。”
向狨一下令,众弓箭手纷纷将箭撤离弓架,不过尽管如此,整个气氛依旧紧绷如上弦之弓。
“向狨,你是不是说过,只要我离开夏侯虎,你就愿将解药给我,我问你,这句话到现在还兑不兑现!”纤细的身子紧贴着山壁,几丈高的平台,让探兰看了也不禁触目惊心。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
“要不要,少在那边罗嗦!”操兰杏眼圆膛,语气犹如威风凛凛的杨门女将。
向绒看她不像是玩假的,连声点头道:“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也不会背弃诺言。”
“好,那你现在就把解药拿出来给我看看。”细碎的小石子又从绣花鞋边滚落,让底下的夏侯虎看得更是紧张万分。
向狨听她这么说,反倒是犹豫起来了,他摸着下巴,眼神贼不溜转地看着眼前这些人,生怕三人早巳有了什么默契,来个绝地反攻,到时不但得不到探兰,还让夏侯虎这猛虎归山、蚊龙入海,那岂不落得两头空?
“你在害怕什么,这么高的山崖,你还怕我会搞什么花样?”栈道上着力点弱,加上山高壁陡,就算她敢跳,夏侯虎也不可能平稳地接得住。
他仔细目测了会,这高度即使有高超武功的人,也会被摔成肉酱饼,姑且就信她一回,他就不信,他们能在满是弓箭手的窄小栈道上,全身而退。
“好,我给你解药。”
探兰听得出向狨的话并非玩笑话,点头便转向夏侯虎,说道:“夏侯将军,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到苏州来请我去给老夫人看病时,曾说过什么话?”
夏侯虎心里有数,但他却很沉重地点了点头,“我记得。”
“你说过,只要我愿意医治老夫人,你就会答应我一个条件,并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吗?”
“探兰,这个承诺并不适合现在拿出来,这攸关着你的生命危险啊!”夏侯虎焉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只要你记得自己说过的那就好,现在,我要你拿了解药,立即回到太平城,你能不能做到?”探兰朝下喊道,娇小的身子直往下探去。
“不能。”夏侯虎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宁愿求得一死,也不愿意苟活。
“好,你做不到是不是?你要是做不到,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想死,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探兰说到做到,她作势纵身往下跳,柔美的身子像仙女般要飘起时,下头突然传来夏侯虎的一声巨吼。
“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就是了!”夏侯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这样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他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探兰半个身子已飘浮在空中,周遭的人全为她捏了把冷汗,绣花鞋头在崖边处紧紧贴着,只消有个碎石滚落,她势必会重心不稳,而朝万丈深渊直直坠落。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脚步,然后看向邵威,“麻烦你替我过去将解药拿来给我。”
她生怕自己走过去,被向狨用蛮力整个抓住,到时什么戏也别唱了。
“陆姑娘,这……”邵威面有难色,这拿与不拿都得罪人。
“邵威,从今而后,你要好好辅佐城主,我会帮你们好好开导这些马贼,让他们永远不再加害来往商旅,也让你们能卸下心头大患,过着平安无虞的生活。”为了夏侯虎的性命,她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邵威脚步沉重,举步维艰地走向向狨,接过解药后,又转回头走向探兰,并且将解药慎重地放在她的手上。
将解药一握在手中,她的心顿时放下千斤重担,接着,她轻盈地走到平台边,对着下头的夏侯虎,大声说道:“现在我把解药丢给你,你拿了之后,赶紧回到大平城,邵威随后也会跟着回去,记住,回去之后就别来找我,而我……也不会见你。”
这话说得她心如刀割,为了大局、为了夏侯虎、为了整个太平城,也为了所有往来皖南的商旅马队,她不得不做此牺牲,只待将来有一天,她能有能力杀死这些马贼,只怕到时候,夏侯虎恐怕再也不会接受她了……
狂风飒枫,平台四边除了一处石阶外,其余皆空,站在至高点上,除了苍松、奇岩,四周只剩辽阔的丛山怪峰,她高举着解药,并且朝向夏侯虎的方向,用力一投,不偏不倚,正好掉落在夏侯虎的脚边。
“探兰!”夏侯虎吼声如雷鸣,震得所有人耳膜几近破裂。
他恨不得冲上平台,将向狨给杀个尸骨全无,无奈探兰以死为要胁,让他力不从心,英雄无用武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狂风吹来,探兰受不了强风吹拂,于是便伸手掩面,一不小心踉跄一下,整个人朝向平台外缘跌去,邵威见状,第一时间飞扑过去,怎奈只抓住手腕,造成两人同时双双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钩一发之际,幸好邵威抓住横生在峭壁间的一株辕门松,才阻止住下的坠式。
“探兰!”夏侯虎大叫一声,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平台之高,并非唾手可得。
眼看两人就快要摔下去,向狨却是没有要伸手援救的意愿,他早就打量过,这会不会是两人演出的戏码,先将他骗到平台边,然后邵威这臭小子再耍个小伎俩,到时来个乾坤一转,他岂不马上劣居下风,哼,他才不会被他们所骗。
“向狨,你快过去救他们,你要不过去,别怪我手中的弓箭不长眼睛。”迟疑之间,夏侯虎已将箭搭在弓上,并拉满弦。
向狨冷哼一声说道:“你向四周看看,有几百支箭在对着你,你敢吗?”
举目四望,果真如向狨所说,崖壁四周的弓箭手,又全部将箭搭在弦上,并且众矢所指,全朝向夏侯虎的方向集中。
“那你想试试看,是他们的箭比较快,还是我的箭比较准。”夏侯虎将箭头瞄得更准了,他根本不把几百枝箭的威胁放在眼里,只要能有—箭射中向狨,就算是死,也死有所得。
时间如停滞的死水,慢慢流过,邵威一手抓住松枝,另一手抓住探兰,他就算运足真气让两人免于下坠的命运,但时间一久,肩胛骨处也不免发出格格声响,看来,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邵威,你快放手,别做无谓的牺牲啊!”探兰在半空中晃着,并抬头劝告邵威。
“不……我……我绝不能放手。”他咬紧牙关,说什么也要挺下去。
下头的夏侯虎见时间无法再拖延,立刻朝平台处大喊,“向狨,我数到三,你要再不救他们,那我们就来赌赌运气,看着天是站在谁那边。”。
夏侯虎百发百中的箭术,是众所皆知的,只怕山崖边那些弓箭手的箭还未到他身上,向狨他早就一箭穿心,要他跟这些人陪葬,哼!根本没这必要。
“好,我救。”
向狨走到平台,屈膝一蹲,伸手往平台下方探去,他一使劲,邵威便有立足点朝松枝上一蹬,借力使力,很快地便将两人给拉了上来。
正当向狨准备站起时,一记响箭“咻”的飞来,当插从向狨的小腿肚间穿过,夏侯虎以长哨吹了一声,将讯息传给邵威。
邵威早与夏侯虎培养好默契,机灵地将探兰一把抱住,并且在乱箭齐飞之前,紧急地抱着探兰,闪躲在石缝峭壁之间。
“该……死,给我射,一个也……也别给我放过。”惊觉中计的向狨,忍痛将利箭拔除,但这一拔,也让他痛御心扉。
此时箭如雨发,所有弓箭手全把箭朝向栈道方向集中,怎奈,夏侯虎早就躲离栈道,往巨石后方急奔而去。
只见邵威护着探兰,从石阶处夺奔而下,幸好石阶曲曲折折,盘旋如蛇,让弓箭手难以将目标对准,然而乱箭之中竟然仍有一箭射中邵威的左肩,他嗤哼一声,将牙一咬,还是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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