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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酒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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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田使出的招数越狠毒越表示他其实无计可施，因为什么他无法控制的事，或者人，所以他才要赶在无法可施的最后关头之前孤注一掷，连万大人都请来了。她面子可真大。
苏九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虽然晚了点，可好歹是找到了。
万知县看到她先是出了会神又笑了，就算他不太想找她麻烦，这会也不高兴了。毕竟话是他问的，苏九居然不答还发愣。但他并没有因此发难，只是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碗，吹起了浮在上边的银针。
“苏掌柜，你不要不识好歹。”詹田哼了一声，看着卢三也没有多说，他料定苏九无计可施，他并不介意一遍遍地提醒苏九这一点。
“可是，詹掌柜来晚了一步，我答应要把苏酒送人了。”苏九大笑，她低眉，看着詹田，一字一顿道，
“是的，我宁愿把苏酒送给钱兴旺，也绝不会卖给你。”
万知县继续端着茶碗，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上边的银针起起伏伏，入了神，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说什么？”詹田忍不住眉头跳起来，可他不能真的跳起来。
苏九冷冷一笑，正要说话，却只听得一声清喝，“真是热闹啊。”
听到这个声音，苏九忽然紧张起来，直到看到那位公子进来，许久不见的他依旧是很温和的笑容，她手心已满是汗水，却立刻松懈下来，缓缓放下了那管箫。
知道他会回来是一回事，亲眼见到他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他刚好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那位华服公子慢慢走进来，随后跟着两名清秀小厮，“这里何时变成衙门了？倒也新鲜，有理有据，跌宕起伏，听起来真是心悦诚服，令人击节赞赏。”
上官宁说了这番话，视线滑过了苏九，在她身上停了那么一停，最后对万知县行了一礼，“万大人清明决断，自然不会为人所蒙蔽的。晚辈上官宁见过万大人。”
万知县仿佛如梦初醒，站起来，笑呵呵道，“是上官家的公子啊！叫什么万大人这么生分啊，哈哈！老太爷身子可好啊？”
“承蒙万世伯惦记，祖父身体尚可，老爷子一直念着要与您对弈，再过段时间还要请您上青峰别院，陪陪他了。”
“哦，呵呵呵呵，那好啊！”
上官宁和万知县旁若无人地寒暄着，“晚辈方才正要去拜访万世伯，不料恰好听说万世伯出门了，便先行来探望朋友，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在此遇到，真是有缘。”
“这样啊！呵呵，世侄太客气了。”万大人微微一笑，“至于这个嘛，老夫今日只是陪着詹主事来喝酒的。”
上官宁越过了詹田，猛地抓住了小卢子一直垂在一侧的的手，牢牢地将他的手抓住举高来，稍一用力，就摊开了那只手，放在众人眼前，他掌心赫然是一枚钉子，而这只刚刚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其实鲜血早已是浸湿了他的衣服。
现在，血流下来，滴在苏酒干净的青石地上，像是普通的酒水濡湿却又分明刺眼。
“这——这是怎么说？”万知县状似大惊，不忍相看，眼睛却望着詹田，今日来的是卫家的主事，要给三分薄面，但上官家来的是个嫡长子，何况他坦言苏九是他朋友，若是两边对等也就罢了，如此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情势，他不由得更为詹田今天的鲁莽而不悦，“本官面前还从未出现过这幅景象，还不着人去包扎，这像什么话？！”
福伯早已取出了干净的纱布，可小卢子收回手来，并没有接受，既不看詹田，也不去看苏九，直直地朝着万知县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依旧默不作声。
“请大人息怒！”詹田万万没有料到卢三会来这么一手，而关键是上官宁出现在了这里，无论如何要一鼓作气，他压低了声音，重重道，“卢三，有万大人和本掌柜替你做主，只要你将苏九所为说出来，本掌柜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为你做主！你可要想清楚，就算不为自己——”
上官宁看向了万知县，不耐烦地打断道，“万大人，晚辈也有些看不懂了。詹掌柜抬出的这位证人如何会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若此时是在公堂之上，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要屈打成招呢！可笑的是，这位还不是被告人，只是个证人而已。”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
万知县却冒出了冷汗，上官家的背景他深知，屈打成招这样的话以上官宁的身份随随便便说出去，可够他喝一壶的，到时候谁去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呢？就像此刻跪在地上的卢三，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猫腻来，可他真的发话判苏酒一个关门也无人有话可说。
他心念一转，“哎呀，真是不巧！忽然想起衙门还有件公文没有处理，上官公子，请恕老夫先走一步了，詹掌柜慢坐。”说话间他已一撩袍子，作辞而去，竟让詹田猝不及防。
而苏九自打上官宁一出现，就没有再开口。她知道自己根本已经不必开口，但还是没料到他随便几句话，竟然就让万知县这样走了，而且好像还是被吓走的。她不由得重新开始大量上官宁，估量起了他的身份，他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富家公子吗？
她看着上官宁好看的侧脸，在心里低低地叹气，福伯则叹出了声。苏九自然感觉到了福伯的视线，微微摇摇头。
眼见万大人走了，詹田愤愤地从苏九身边经过，“难怪，原来是跳上高枝了。”
上官宁不客气地一语道破道，“詹主事，若不是看在老爷子和卫家太爷世交的份上，晚辈倒要将今日之事在卫家太爷面前分说一二，卫太爷一向以儒商为名，又怎能容你这样的人在背后污他名声！”
“你——”以为自己是谁，詹田狠狠将未出口的咽了下去，愤愤甩袖而去。事已至此，詹田已知无计可施的人是他自己了，在得知上官宁近日会到清城，他才会想到如此一招来逼迫苏九，抢先一步拿下苏酒，没想到上官宁竟然将行程提前了。
“青竹，还不送詹主事出去？”上官宁看也不再看詹田，回过头来见到苏九已蹲在了地上。
小卢子还跪在原地，低着头，苏九蹲在他面前，绞干了布巾给他擦手，小卢子微微挣扎之后也就由她了。
苏九慢慢替他干净了血迹，边道，“你这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可轻视了去。那钉子到底是不干净的。”
“忍着。”苏九刚要在腰间拿酒，正要倒下去，忽而嘿嘿一笑，“消毒的话用不着这么好的酒哈，福伯？”
福伯早递上了最便宜的酒，苏九也不客气，对小卢子道，“会有点痛啊！”
眼看着淡白如水的酒直接淋在了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上，青竹和青衣浑身一颤，都别过头去不敢想象那痛，可小卢子偏偏没有发出一声来，低着头，任凭苏九再那折腾。
苏九也不敢用寻常跌打损伤的药，只拿干净纱布层层包上，直到小卢子整只手被裹成个包子，“混小子，你把手弄成这样，回去可怎么交代。”
上官宁静静看着苏九，忽然对青竹二人道，“你们也别傻愣着了，到底还是去请位大夫看看吧。”
听到他的话，小卢子和苏九几乎同时开口，“不用了。”
小卢子看了苏九一眼，还是低下了头，“九姑娘……”
022 谈情说爱忙
更新时间2011…12…5 10：04：48 字数：2528
他终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再抬起头时眼睛充着血，通红通红的，“我其实……”
苏九平静地看着他，“你不用说了，你要是傻乎乎地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帮我，而让你祖母你妹妹陷入危险，我绝对不会领你的情，我还会唾弃你。一个男人，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好，还能谈什么别的？”
小卢子只是重重地点点头，“嗯！”
“只是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用酒也是要花钱的……”苏九很可惜地摇了摇已经空了的酒坛子。
众人想起了她方才惜酒如金的模样，青竹二人早已忍俊不禁，小卢子的脸色终于也放松了许多。苏九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你得回去一趟了，四儿——”
福伯开口道，“放心吧，刚刚阿珠悄悄来过，说是四儿正跟宝圆在一块。”
“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纪小姐就让人把妹妹接过去了，祖母也托人转为照看着，九姑娘你放心吧。”小卢子拿袖子狠狠擦了把脸，“我绝不会让人伤害到我家人的！”
“我知道，到底是我的缘故让你没工作了呢！”苏九笑道，“什么时候安置好了，就到苏酒来帮忙吧。”
小卢子点点头，也不多说客气话便准备告辞去接妹妹了。福伯看了眼上官宁，借着跟小卢子说话的由头也一同出去了。
苏九看着福伯和小卢子到了门口，只听到身后那温柔得快要化掉的声音，立刻一个激灵，“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嗯？阿九？”
苏九张张嘴，本想说句谢谢，可是望着上官宁熟悉的眉眼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发现没有了任何声音，最后只是艰难地模糊音节，“你……”
“我？”上官宁看着她，步步紧逼，眸子的笑意似乎让那抹蓝变得幽深。
苏九继续往后退着，慢慢地，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退到了小厨房门口。
“小心——”上官宁叫得还是晚了点，可他的手已经揽住了她。
一个侧身苏九后背紧紧靠着小厨房的门，竭力别过头去可却逃不出他火热的视线，那热度几乎要烧到她脸上来了，鼻端尽是他衣上淡淡熏香味，脖子每一处都感受到他热烫的呼吸，他的身影笼罩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他离得已是那样地近，苏九满眼都是他的唇瓣，形状美好得好想咬上一口，不不不，这种想法是不对的！连现在这个距离都是危险的！她不停对自己说，紧咬着牙闭上眼，连呼吸都被迫停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那股压力才骤然去除，这才松口气，却也微微有点儿遗憾。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了他们两人。
上官宁依旧含笑看着她，“我一回家，祖父就病了，很是忙了几天，后来想着要青竹给你带信，可我也知道青峰别院就要修好了，所以我忍住了，因为实在想要快一点见到你惊喜的表情，我信都没有写，祖父身子好了些，我接到别院给我送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就找机会先过来了。”
“你——”为什么要对她解释这么多，她根本什么都没有问。好像她知道答案，可始终……
“我什么？”上官宁凝视着她的眼，“阿九，你不开心吗？我很开心，我一想到要跟你住在同一座城里，我就很开心了。”
苏九听了这比蜜糖还要甜上很多倍的话，脸色立刻变得绯红，比方才那气氛那样暧昧的时候还要红，可是她依旧很迷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我会什么？”
“为什么会是我。”她真的很怀疑这一点，她有什么好？上官宁的家世绝对不简单吧，她脑海里闪过了万知县对待他的样子。
“不知道，阿九。”
苏九的心猛地一沉，抬头却跌进了上官宁溺死人的温柔里，因为他的话还没有停，“我不知道，可我就是被你吸引着。”
“你笑，我就会觉得高兴，你皱眉，我会觉得难过，光是想着以后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开心，你呢，阿九？你是不是跟我一样？”
苏九的脸越来越热，虽然他说的一起是指在一座城里，可至少，现在的欢欣雀跃都是真的。
“这就是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啊，阿九。”上官宁仿佛是第一次说出这个词，幸福里带着青涩和些许的不适应。
他终于说出来了，上官宁轻轻地抱住她，小心地将她按在怀里，觉得很满足。
聆听着上官宁的心跳声，苏九在心里悄悄地说着，她也是。
这一刻，时间都好像停止了。
也许，这一次福伯说的是真的。尽管，一切来得太快，苏九都没有意识到从何时起，自己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
上官宁就像一注春风，为清城带来了春天。
西街的店铺陆续都重新开张，那些人都挂上了熟悉的笑容，苏酒附近的租金又降了下来，连李嫂子他们听说也要回来了。最重要的是，纪老爹已经大好了。
詹田就仿佛失去了踪影，醉香居也没有去为难小卢子，于是小卢子他现在每天都来苏酒报到。之前苏酒的生意，本就有一半是靠他在醉香居帮衬着，现在他完全在苏酒了，居然愣是让苏酒热闹了几天，甚至还为此不得不招了几个临时伙计。
苏九反而很不高兴，因为小卢子把她仅剩不多的存酿快卖干净了，而她不得不加紧进程，开始安排新酒，当制酒变得跟赶集似的，还真让人高兴不起来，她整日想着的就是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往外跑，继续无所事事四天晒网两天打鱼的日子。
这天青峰别院快修好了，上官宁本想请大家过去看看，但苏九认为主人都还没住进去，他们几个陌生人反倒先去叨扰肯定不行，于是纪宝圆等人便决定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青山踏青。
苏九来问福伯去不去，但他实在是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上官宁，福伯便斩钉截铁地说不去，结果苏九这没良心的丫头还是跑了，连店里的伙计也跟着跑了，最后一个走的时候还害羞得很，“福伯，九姑娘说今儿个放假，我已经跟莲姑娘约好了去踏青，福伯，你……你……你就不用等我吃饭了啊！”
福伯很无语，耳边还听着特别喧闹的鸟雀声，嘟囔着，“早知道还不如不要拦着，让她卖了苏酒算了，一个个都忙着谈情说爱去了，真是的！”
“福管家还在忙呢？”
福伯抬头，“谁啊？没见——”
却是钱兴旺一身清爽站在面前，浑身透着喜庆，笑意盈盈地取出一封大红的喜帖，“苏掌柜不在啊？真是可惜，钱某是来送喜帖的，无缘得见啊。”
“卫家大小姐成亲？难不成在清城办——”福伯皱着眉慢慢接了过来，狐疑地看了钱兴旺一眼，再低头看到了上头的名字，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这！”
钱兴旺笑意更加浓，“下月初十，好日子啊，春光灿烂的，就在清城，到时候还希望苏掌柜和福管家都来喝我家大小姐这杯喜酒啊，毕竟以后也都是街坊邻居了。”
福伯脸色有点白，钱兴旺却似什么都没看到，自顾自地又拿出了另一封喜帖，“噢，对了，这个，还要劳烦福管家一同转交唐夫人伉俪。唉，要操办喜事，还是挺麻烦的，钱某还要去万大人那送喜帖，就不多说了，告辞！”
钱兴旺已经走了，福伯却怔怔站在原地，手握两份喜帖，脸上阴晴不定。
023 一起去郊游
更新时间2011…12…6 10：06：44 字数：3051
于是，唐玉夫妇留了阿珠照顾纪老爹，卢三则带着他妹妹四儿，当然还有青竹兄弟，苏九和上官宁一行人便浩浩荡荡乘船前往清城南边的青山了，清河一路往南最后没入青山，因此乘船最是方便。
青山这名字也不知从何年开始叫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典故，因为这样的山在天朝处处都是，不险不峻，也没有高耸入云，并没什么特别的风景。只因着它除了最冷的时候，这里时常都披着青绿色，便被清城人随口叫了青山。
到了这个季节，过了梅雨天气好起来的时候，清城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三五成群地乘船出游的。邀上几个好友，租条小船，顶着小篷，慢悠悠地顺着清河而下，停在某一处便看看青山绿水，品茶或者仅仅只是聊天。
苏九等人便是乘着一艘稍大的舫船，这老艄公也是常在清城这一带讨生活的，但船里船外都是干干净净，并不像其它船因着整个家都住到了船上，使得日常生活的烟熏火燎而让船变得面目全非——听说这位老艄公在清河边另有屋子。
老艄公此时站在船尾撑船，时不时跟经过的小船点个头打声招呼，其余时间都很安静。说要停下来的时候，他也一言不发就坐着抽口旱烟，对于苏九的酒，却不怎么上心。青衣和青竹正蹲在他边上，流着口水注视着时不时在眼前掠过的水鸟，在商量着怎么弄一只来吃吃。
苏九就和上官宁安静地坐在船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清河那样平静，入了青山水面越发宽阔，习习微风拂面而来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暖舒适。
上官宁时不时温柔凝视着她，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恰好卢三正在跟四儿说不要把手伸到水面上，四儿不听，苏九回过头去，卢三已经把四儿拎起来丢在了船舱里，牢牢看着她，不准她再出去。四儿扁着嘴，转而缠着跟纪宝圆撒娇，问她肚子里的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也不管那辈分乱成什么样了。唐玉靠在边上，微笑着看着他们。
四儿年纪不大，未满十岁，年纪小小的却已见得是个美人胚子了，大眼黑白分明，说话娇憨，立刻引得船舱内欢笑声不断，苏九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上官宁本来没有说话，忽然指着清河另一侧，“看到那了吗？
苏九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山腰上被绿荫环绕得若隐若现的一角屋檐，不由得离他近了些。
“那就是青峰别院。”说着上官宁忽然压低了声音在苏九耳边道，“我们的家，好看吗？”
苏九面上又红起来，只是一个角落而已哪里看得清那里究竟是何模样，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又是一阵心慌意乱，慌乱地握着葫芦抿了口酒。为什么他的笑容那么舒展，那么地引人入醉，而且他说的话……他说的话，还是让她遐想啊，“我们的家”，是说她和他的家吗？想想就觉得很甜蜜。
那白墙灰檐里，是不大不小的园子，上官宁在亭子里画画，而她喝着酒——不对不对。
停下！停下！都想什么呢！
苏九，你都在想什么呢？
苏九正胡思乱想着，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这一幕落在上官宁眼中，却愈发觉得她可爱来。虽说第一次见到她，便能觉察得到她那懒散而又漫不经心的气质，可相处得越久，越觉得她像苏酒，看起来淡白如水，可偏偏个中滋味都只有品的人才能真正知道。他坚信，苏九的美就在这种不经意的时候，而且只有被他一个人发觉的样子，就像第一次发现了什么宝藏，真好。
“相公！相公！”船舱内纪宝圆忽然大声叫起来，打断了苏九和上官宁二人旖旎的气氛。苏九来不及多想，赶紧冲回了舱内，“怎么了？”
舱内只看到唐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脸色惨白，而纪宝圆手足无措地在旁边流泪，四儿吓呆了被卢三护在怀里。苏九大惊，上前去下意识就要去探唐玉的鼻息，唐玉却长舒了口气，悠悠醒转，虽然他那张脸早已是惨白如纸，还是艰难地拍了拍纪宝圆的手，“我……我没事，应该是有点晕船。”
“晕船？”纪宝圆像是第一次才知道，睁大了眼，“可是相公，上回我跟你……”
她恍然大悟，又感动不已地湿了眼圈，扑到他怀里，“那你怎么不早说，呜呜……”
苏九放下心来，只不过是出来游玩而已，弄成这样，实在有些没必要，便提议是不是要打道回府。唐玉却连连摆手，还是坚决表示不应该为了他一个人扰了众人的兴致。
没想此时坐在船尾一直没出声的老艄公吐了口烟圈，站起来，忽然开口了，“就算是要回去，这位公子最好还是上岸歇歇，到前边竹林那吧。”
纪宝圆担忧不已，哪还不点头。那老艄公已一篙点水，朝那竹林而去。
不过是转眼间，便能见到岸边有个简易码头。这会子水还有点浅，老艄公熟门熟路地淌水下去系了绳，搭了块板子，便示意众人下船。
四儿已经欢呼着从船舱里出来了，卢三生怕她掉到水里，真是无比后悔把这丫头带出来。
甫一踩到实地，苏九反而觉得头有点晕起来，唐玉被纪宝圆和卢三一边一个扶着，靠到一边吐去了。青竹和青衣早将河边石板擦拭干净，又厚厚铺了垫子，又被上官宁拉着到一边吩咐着什么。
于是老艄公就抱着筒烟吞云吐雾跟大口喝酒的苏九大眼瞪小眼，直到青竹两人来叫他，老艄公便起身，给他俩撑船去了。
“这里离别院不远了吧？”苏九看着他们离开，抬手准备饮口酒，却被上官宁拦住了，“不要喝了，喝酒岂不是更容易不舒服，我扶你过去坐坐。”
此时已近午时，竹林中隐约可见有栋小屋，想必就是老艄公的家。唐玉一下船吐了个七晕八素，居然转眼就神清气爽了，开始跟纪宝圆琢磨着从船上搬下那只轻巧的炉子，准备烹茶。这种文雅之事，苏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在旁边看着，准备到时候只负责品就好了。
上官宁边跟着唐玉等人说话，边还注意着她，看她似乎无聊，想了想便往那小木屋走去，绕了一圈最后到了她面前。
苏九接过小巧的竹竿，因为很新鲜所以还散发着清香，有点子头疼，“钓，钓鱼啊——”虽然没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玩的，但她还是冲着上官宁点点头，“也好啊！”
上官宁如她所预料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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