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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过奖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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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做什么?”乌勒衮担心她也成为日月会的目标。
姮贞因他这冷淡的态度,心也就更凉了。“我把昨天来不及说的事说完就会走,你不用这么急着赶我。”
“我不是……”知道姮贞误解了,乌勒衮想要解释。
“这幅画是皇上要我交给你的……”姮贞没有听他说完,便将手上的画卷递过去,就是因为这样东西很重要,所以才亲自走这一趟。“因为毓谨贝勒和他身边的人曾经在苏州见过这位日月会的副总舵主,所以皇上便要他将对方的样貌告诉宫里的画师,因为时日有点久了,毓谨贝勒费了一番功夫才回想起来,本人和这画像应该有七分的相似,希望能帮得上忙。”
闻言,乌勒衮立刻伸手接过去,将画卷摊开来,仔细端详画中那名相貌俊伟的男子。“这就是日月会副总舵主姚星尘……的确对臣有很大的帮助,至少现在知道对方的长相了,皇上设想得周到。”
“那就好,也不枉我一路带来苏州。”姮贞很开心自己能帮上一点小忙。“我话已经说完,也该走了。”
乌勒衮见她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不禁有些自责、也有些不忍,因为姮贞处处帮他,而方才自己一见到她,只想着要她离开,知道自己那样的态度一定很伤人。
“臣不是想要赶公主走,而是这座驿站多半已经被日月会监视了,万一他们起疑而调查你,只怕臣也防不胜防。”乌勒衮希望这样的解释能够稍稍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
“原来是这样。”姮贞心里才好过些。
第4章(2)
说完,彼此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才好,并不是僵持不下,而是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人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起了微妙变化。
“苏州的气候虽然不像北京城那么冷,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保暖……”见姮贞将斗篷挂在手腕上,乌勒衮试着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便将它展开来,然后围在她的柔肩上,这样的动作过去不是没有做过,可是此时此景却显得有些过分亲昵,反而更不自在了。
是因为心境上已经不同了吗?还是在明知姮贞爱他的情况之下,对她也不再只有兄妹之情?乌勒衮不由得扪心自问,生怕自己又搞混了。
姮贞原本因天冷而冰凉的面颊,也不由得泛起浅浅的红晕。
“嗯。”见乌勒衮又跟过去一样关心自己,这表示他不再气她恼她了吗?
“为什么成亲之后,夜里从不召臣进房?”乌勒衮问出心中的疑惑,以为她若爱他,难道不想坐实名分?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硬是下嫁给你已经让你很痛苦了,若连圆房这种事都得强迫你……我觉得难堪也就算了,只怕你的自尊跟着毁了,那是你最重视也最骄傲的东西不是吗?”姮贞苦笑着说出心中的想法。
他怎么会以为姮贞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呢?乌勒衮凝睇着毡帽下那张娇柔细腻的脸庞,男装打扮的她站在自己面前,显得特别娇小,他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窜,似乎要涌出来了。
“这件事只有嬷嬷知道,不会传出去的。”姮贞保证地说。
乌勒衮听她口口声声的都在为他着想,即便委屈了自己也不要紧,他又怎么会以为姮贞变得有心机和城府了呢?她还是她,那个令人心疼的小丫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臣要谢谢公主愿意这么做。”乌勒衮真切的体会到姮贞有多爱他了,自己又该拿一个这么爱他的女人怎么办才好?他又能够回应这份感情吗?
姮贞要的不是感激,只要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就好。“我不需要你说这个『谢』字,因为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公主……”乌勒衮十分动容。
听乌勒衮又这么唤她,姮贞咬了咬唇,问道:“我能有个要求吗?”
“公主请说。”怔了一下,乌勒衮才说。
“在苏州的这段日子里,你可以不要自称臣,也不要喊我公主吗?”姮贞不想因为这个看似尊贵的身分,又将彼此拉远。“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
乌勒衮怔愕一下。“可是……”这于礼不合。
“这儿不是北京城,也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规矩,可以吗?”姮贞近乎乞求的问,不管彼此的将来如何,她都想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臣……我明白了。”乌勒衮目光柔和下来。
“谢谢你……乌勒衮。”姮贞因他这个眼神而雀跃不已,也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希望,希望他们能重新开始。
“让他们送你回去住的地方。”乌勒衮胸口跟着激荡,这样奔腾的情绪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知道这趟苏州之行真的走对了,姮贞满心喜悦地颔首。“那我先回去了……”不想耽搁他的正事,便转身要往厅外走。
乌勒衮清了清喉咙。“咳……过几天若是有空,会找时间去看你的。”
“嗯。”姮贞双眼发亮,颊上的红晕也更深了。
直到坐上马车,姮贞还有些飘飘然的,那抹小小的希望之火让她产生了更大的勇气,也相信和乌勒衮之间的未来还是光明的。
“公主要直接回去吗?”在前头驾驶马车的侍卫回头问。
姮贞稍稍回过神来,思索了下。“我想再去昨天的那家茶坊……”也许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能当个普通人,不必顾虑规矩身分,所以她想趁这机会多看看外头的世界,体验一下老百姓的生活。“劳烦你了。”
很快地,马车来到了茶坊外头,当姮贞才进了门,昨天与她对奕过的人马上过来招呼,纷纷摩拳擦掌,都想要再跟她下一局。
连着三天,姮贞都来这里和百姓们下棋,前来观棋的人也愈来愈多了。
五日后——
吴县知县朝坐在大厅主位的乌勒衮拱手作揖,恭谨地说:“……王爷交代的事,卑职都已经做好了安排,长洲与元和两位县令也都愿意配合,这段日子全听王爷的指示,日月会若想假借苏州知府的名义有所图谋,也使不上力来。”
“你倒是有本事。”乌勒衮一面沉吟,一面细细打量眼前的七品官,虽然官位不高,不过在县里却是威风得很,而且看来挺有手段的。“本王的身分只有你知道,也因为皇上信任你,才让公主住在你的府邸里。”
吴县知县又是深深一揖。“皇恩浩荡,王爷英明,卑职自当尽心尽力的协助王爷……不!协助大人,大人就尽管吩咐。”
“少打官腔了。”乌勒衮不爱官场这一套,见此人年纪虽与自己相仿,不过个性圆滑,跟自己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公主这几天还好吗?”
“大人不知道吗?”吴县知县自然也听说了这位汉人和硕公主下嫁给睿亲王的事。“公主每天下午都待在茶坊里和人对奕。”
乌勒衮俊脸一沈。“什么?”
“卑职还以为大人知道这件事。”吴县知县话中隐约挟带一丝调侃的意味。“公主都没说吗?”
闻言,乌勒衮横了吴县知县一眼,不理会这番揶揄,否则岂不承认自己真的被蒙在鼓里了,还以为姮贞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所以他才安心地去办正事,想不到居然每天往外跑,非好好说她一顿不可。
于是,乌勒衮就待在吴县知县的府邸里头等姮贞回来。
直到酉时左右,马车才在大门外停下。
姮贞踏进居住的院落,才要回到寝房,就见乌勒衮正站在廊下瞪着自己,让她顿时像做错事的小丫头,乖乖的上前等着挨骂。
“你、你来了。”姮贞原本也不想在茶坊待太久,可是太多人想跟她对奕,结果就愈拖愈晚了。
冉嬷嬷赶忙来到主子身边,对姮贞说起悄悄话。“额驸知道公主跑去茶坊和人下棋的事,似乎不太高兴,奴婢早就说别老是往那种龙蛇杂处的地方跑,公主偏偏就不听……”
“先进屋里去。”乌勒衮沉着脸说。
“嗯。”姮贞小声应道。
乌勒衮率先跨入寝房,然后转身看着随后进来的姮贞,正解下身上的斗篷,两眼不敢直视他,摆明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坐下!”既然姮贞不希望他当她是公主,那么乌勒衮也不跟她客气了。
“嗯。”姮贞又照做了。
冉嬷嬷先将热茶递上,一心维护主子的说:“公主这不就回来了,额驸可别太过得寸进尺。”
“你先退下!”乌勒衮斥道。
“你……”冉嬷嬷可不想听他的命令,不过在姮贞请求的眼神下,也只能暂时离开了。
待门扉关上,姮贞试着说明。“我知道你很生气……”
“为什么还要去茶坊?就算不是日月会,也难保不会有居心不良的人,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乌勒衮怒视着坐在圆凳上的姮贞,口气严峻地问。“你不可能连这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才对。”
姮贞低垂螓首,停顿了下,这才缓缓的道来。“打还在襁褓开始,我就住进了宫里,身边的人不是带着轻视的眼光,就是敌意,甚至让我不敢随便去相信别人,可是在茶坊里遇到的那些老百姓,一个个都是纯朴善良,虽不是锦衣玉食,却过得很自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对于这番话背后的意义,乌勒衮并不是不了解,只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将姮贞摆在最安全的地方,不让她曝露在危险之中。
“当个老百姓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幸福,大部分的人生活也是很苦的。”乌勒衮叹了口气,不忍再苛责她。
“这个我知道,但是即便粗茶淡饭,一家人却能住在一块,对我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姮贞想到连长相都没见过的双亲,眼中闪着泪光说。“我也知道这么做很傻……”
乌勒衮同样被触动了心头的伤处,那何尝不也是他的梦想。
“是很傻……”乌勒衮伸出右掌轻扣她的螓首,将它按在自己身上,这样的举动还是头一回,却是情不自禁。
姮贞倏地泛红了眼,面颊贴在他的腰上,肩头还被只男性大掌轻轻的搂着,这种亲密的姿势是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
这不是在作梦吧?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对待“妹妹”会有的动作,虽然乌勒衮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态度渐渐有了转变,姮贞咬着下唇,一脸想哭又想笑,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开始奢望了。
“我保证会很小心的。”姮贞仰起小脸说。
乌勒衮也有些讶异,方才根本来不及用脑子思考这个动作合不合宜,虽然他们在名分上已经是夫妻,但是想跨越肢体动作这一条线,也得再三思量,可是没想到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做了,一切是这么简单,完全出于本能。
或许不了解他的人是自己,说不定早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不单单只是把姮贞当作妹妹,而是有着更深切的感情了……乌勒衮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除了在茶坊里下棋,对于其他的要求,一概都要拒绝。”乌勒衮听到自己这么说。
“我也只喜欢跟他们下棋,不会随便答应别的事。”姮贞绽开柔美的笑靥,用力地保证。
“还有那三名大内侍卫都得带在身边。”乌勒衮又加了但书。
“嗯。”姮贞柔顺地颔首。
“我答应就是了。”乌勒衮在心中叹气。
“在宫里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听过,只要发觉到有危险,一定会马上离开的。”姮贞安抚地说。
“最好是这样。”乌勒衮再怎么担心,也只得放手让她去。
姮贞深深的喟叹一声。“我不想再一个人孤单寂寞的被关在屋子里头,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公主府,除了等待,还是只有等待,日子真的好漫长……”
“我……会尽量每天来看你。”他差点就要姮贞搬到驿站,或是自己也住进这里来,可是理智让乌勒衮马上清醒过来,因为这么做太冒险,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波及。
“嗯。”姮贞知道他有这份心意就满足了。
当乌勒衮步出大门,对于和姮贞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迷惑了。
究竟是自己在感情方面太过笨拙,老是想不通,还是太过于小心翼翼,很怕破坏了这四年多来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又该如何厘清?
乌勒衮呼出一口白烟,思索着自己的人生当中最大的难题。
第5章(1)
这天下午,外头飘了一点雪,姮贞还是换上男装来到茶坊。
茶坊里的店家和伙计,以及一些喝茶的熟客都跟她混得很熟了,见到姮贞进门,马上就有人叫了壶碧螺春来请客。
“今天轮到谁下了?”
“该我了吧!”
姮贞在长板凳上坐下,等待他们决定谁先谁后,随身保护的侍卫则坐在隔壁的座位上,以防有突发状况发生。
就在这时,又有客人走进茶坊内,姮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是一名年纪不到三十的男子,身上穿着灰色长袍,外罩深蓝色的粗麻棉袄,又见他身形修长干练,目光如电,双脚才踏进店里,两眼便先扫过在场的人。
不期然地,姮贞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眼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于是攒起两道秀眉,努力回想。
那名男子就这么朝姮贞坐的这一桌走过来,来到正和其他人抢着下棋的老人家身边,抱拳唤道:“师伯!”
老人家瞥了他一眼,马上拉下老脸,并不是很高兴。“你又来做什么?就算再来找我几次也没用,我年纪大了,只想每天喝茶下棋,其他的事都不想管……”对反清复明那种东西更没兴趣。
“师伯……”男子还试图再说服对方。
“只要你赢了这一局棋,我就姑且听你说说看。”老人家哼了哼,就是故意要刁难这个师侄。
听师伯这么说,男子……姚星尘也只能照着做了,当他在姮贞的对面坐下来,然后抬眼观察入微的先打量起自己的对手,虽然头戴毡帽,身上穿着深绦色的长袍马褂,肩上披着一件玄狐毛斗篷,将对方的五官衬得更是柔美秀致,尽管江南男子大多纤细瘦弱,不过还不至于会在耳垂上穿洞,这一点可瞒不过自己的双眼,因此可以肯定他是个“她”。
“就让公子先手!”姮贞压下嗓音,豪气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姚星尘看“她”姿态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于是定了定神,专注在眼前的棋局上。
在旁边观棋的人都没有出声,安静又紧张地看着两人对奕。
她想起来了!待姮贞才下子离手,心中陡地一动,眼前的男子和那幅画上的日月会副总舵主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眉宇之间的傲气,毓谨贝勒让宫中的画师绘得十分传神。
真的是他吗?
姮贞接着吃掉了对方的子,想要再仔细确认,但是又怕对方会有所警觉,所以只能按捺住急躁的心情,直到分出胜负。
“……公子太大意了,方才那一步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姮贞笑哂地说。
闻言,姚星尘看着无子可走的棋局半晌,叹了口气,主将已经被困死了,跟剑法相比,对于棋艺,他并没有太过钻研,只是经常陪师伯对奕罢了。
“在下甘拜下风。”他抱拳说道。
“公子客气了。”姮贞毫无骄傲之色地说。
姚星尘忍不住用欣赏的角度来看待“她”,日月会中也有不少年轻姑娘,个个都会舞刀弄剑,不过却没有“她”在对奕时的镇定沉稳,那股气势全然不输给男子,加上还有一股泰然自若的娇贵之气,是他过去从未遇过的类型,若非出自名门,就是官家小姐,想藉着女扮男装出来见见世面。
“不知如何称呼?”即便心里明白这样的女子和自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姚星尘还是想要知道。
姮贞拱手说道:“敝姓孔,孔老夫子的孔。”
“在下姓晁。”姚星尘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真正的姓氏。“兆头的兆,上头加个日月的日。”
“原来是晁公子。”姮贞暗忖着姓氏的真假。
方才那位老人家哈哈一笑。“小子,你输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我走了……”说着,人已经转身逃之夭夭,消失在店门外了。
“师伯!”姚星尘叫了一声,已经来不及拦阻了。
一面想着该如何确认对方的身分,姮贞一面开口问道:“晁公子需要覆局吗?还是就此认输了?”
“那就再下一盘吧。”姚星尘心想要在这儿等待其他同伴的消息,还有一点时间,于是把目光调向坐在对面的“她”身上。“听阁下的口音,应该不是江南人。”他可以断定是北京城来的。
“我是从北京城来这儿省亲的。”姮贞想着该怎么试探他的身分,又不会让对方起疑。“这回换我先手了。”
姚星尘听“她”说的是实话,戒心也不再那么重,为了日月会,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坐下来跟个年轻姑娘面对面的相处,也不曾像这样仔细看过对方的容貌,更不曾像现在这样佩服过一名女子的聪敏。“轮到你了。”
外头的雪还在下着,不过茶坊里依旧陆陆续续有客人上门,这也是苏州人生活的一部分。
“……在下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棋下了一半,姚星尘注意到同伴走进了茶坊,迅速地用眼色向他打了暗号,不得不暂时离开。“『你』……明天还会再来这儿吗?”当这句话脱口而出,他才发现自己开口了。
“会。”姮贞颔了下螓首。
“那么明天再把这盘棋下完,就先告辞了。”说完,姚星尘很快地往外走,和其他同伴一块离去。
看来明天得再来一趟才行,姮贞心中这么打算,倘若这名男子真的是日月会的副总舵主,也可以证明乱党就在这附近走动,这个消息对乌勒衮来说是很重要的,她想要帮他,让他得以立下大功。
翌日下午,外头一样飘着白雪,气温更低,姮贞不顾冉嬷嬷的劝阻,还是决定出门,才来到茶坊,就见到对方已经在等了。
“咱们把昨天那盘棋下完吧。”她微哂地说。
姚星尘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该来的,但是他只想稍稍忘记肩头上扛的重责大任,再跟“她”下一盘棋,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头一遭。
“接下来是我下了……”
翌日——
因为苏州织造李大人一早就派人来请他过府,说有急事要商量,基于对方算是他的长辈,乌勒衮不得不走这一趟。
“……都怪下官把话说得太满,才让湘儿抱了那么大的期待和希望,只是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将公主下嫁给王爷。”李大人抚着下巴上的灰胡,深深地叹了口气。“记得当年和你阿玛经常聊到,将来若能结成儿女亲家该有多好,还以为终于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了。”
乌勒衮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看着除了先帝之外,可以说是阿玛生前最好的朋友,想起年幼时便常见到李大人到府里来陪阿玛喝酒聊天,有时一聊就是整个晚上。“本王相信以令嫒的条件,一定可以匹配到良缘。”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湘儿她……坚持要见王爷一面,所以只好请王爷来一趟,只希望能让她不要再执着了。”李大人说出请他来的原因。
才这么说,就见李湘宛如弱柳扶风般的让婢女搀扶着进来,先唤了声“爹”,然后才来到坐在主位的乌勒衮跟前。
“给王爷请安。”李湘盈盈地福身见礼。
“不用多礼。”乌勒衮客气地说。
“你就待在这儿陪小姐。”李大人旋即站起身,朝伺候女儿的婢女交代一句,然后才向乌勒衮拱手揖道:“王爷,那我先告退了。”
乌勒衮自然明白李大人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劝他的女儿就此死心,偏偏对于感情这种事,他也一样如坠五里雾中,连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清楚,又该从何帮起。“坐下来说吧。”
“多谢王爷。”李湘轻道。
“听李大人说你坚持要见本王一面?”乌勒衮不希望误了她的终身,想着该如何劝起。
李湘面带淡淡的忧愁。“听爹说皇上将和硕公主下嫁给了王爷?”她想亲耳听乌勒衮说出来才愿意相信。
“没错。”乌勒衮颔首。
“因为她是公主,是皇上指的婚,所以王爷不得不遵旨?”李湘实在觉得不甘心,只因为对方的身分尊贵,自己就得认输。
乌勒衮俊脸一整。“本王和公主相识多年,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那么王爷爱公主吗?”李湘口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闻言,乌勒衮怔了一下。
“本王不需要回答。”他和姮贞之间的感情真的可以用爱与不爱这么简单的回答来涵盖吗?若是那么简单,就不会觉得困扰。
李湘心里生起一丝欢意,虽然知道与睿亲王无缘,但是知道他并不爱公主,还是忍不住窃喜,尽管讨厌这样心胸狭隘的自己,但却偏偏无法控制这种想法。“王爷犹豫了,因为王爷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对于公主也谈不上喜欢。”
“你又了解本王多少?”乌勒衮不悦地问。
“我……王爷恕罪。”李湘垂下螓首,呐呐地说。
见状,乌勒衮态度才缓和下来。“相信李大人会替你安排一桩令人满意的婚事,别再折磨自己了。”
说完该劝的话之后,乌勒衮便起身离开了李府。
王爷爱公主吗?
乌勒衮攒起两道眉头,心想“爱”这个字真是天底下最难以理解的东西,也让人无法区别……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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