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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短篇小说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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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几乎没有半个客人,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之后,我对木材和油漆的味道早已非常熟悉了,天花板上的扩音器流放出数十年前流行的爵士钢琴声,偶尔和玻璃杯里冰块撞动杯壁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我觉得好象会全部消失似的。会全部消失的东西就会不停地逝去,而且已经损坏了的东西没有人能够使它复原。地球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不停地绕着太阳旋转。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结局的真实与否。地球绕着太阳旋转,月球绕着地球旋转,这种型态就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如果假设——这是我自己所做的假设——我突然在某个地方巧遇这对双胞胎,然后,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是不是该对她们说:再回来和我住在一起好吗?
但是,我非常清楚这样的提议一点意思都没有,是无意义,而且不可能。她们已经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了。
而且,假设——这是我所做的第二个假设——双胞胎同意回到我的身边;虽然我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假设而已,结果会如何呢?
我用力地咬一口三明治,再大大地喝了一口破。
没有意义!我认为。
或许她们会在我的公寓里住上数个星期、数个月、数年,但是,有一天她们终究是会消失的,而且和上次一样,没有半句说明,就像一阵风吹走了一样,不知去向。
所以,留下她们只不过是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重复一次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真实,我非得接受这个没有双胞胎的世界不可。
我用纸巾擦擦滴落在柜台上的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双胞胎的照片,然后一边喝着第二杯咖啡,一边想着双胞胎其中的一位到底在和她身旁的年轻男子说些什么?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看,恍惚中觉得好象看见她正往那个男人的耳朵里吹进空气。虽然我从照片上无法得知这个男人是否了解这种情形,但是据我的推测,他应该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就像我当时什么事都没有感觉一样。
我想或许我应该把这张照片烧掉,但是我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将它烧掉;如果我真的有能力,能够将它烧掉的话,当初就不应该走进这条小巷子了。
我喝完了第二杯威士忌,拿起记事本和零钱,走到粉红色的电话筒前,拨了一个电话号码,但是响了四声之后,我又将话筒挂回电话筒上,手里拿着记事本瞪着电话看了许久,因为回想不起任何美好的记忆,于是我又回到柜台上,点了第三杯威士忌酒。
结果我什么事也不再思考了,因为不论想什么,最后都无法找到一条可以依循的适当管道,我让自己的脑袋瓜保持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中,我又喝下了数杯威士忌。从头顶上的扩音器流窜而出的音乐听起来非常悦耳。
虽然这时候我有一股想要抱住一个女人的冲动,但是,该抱谁才好,我却一点儿也不明白。虽然任何人都好,但是总得想出一个特定的对象,而我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我心里感到一阵的绝望,即使翻遍了记事本上的电话号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叹了一口气,将这杯不知是第几杯的酒一饮而尽。付了帐之后,走出店门,然后站在红绿灯前,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在五分钟后、十分钟后、十五分钟后,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该去什么地方?该做什么?想去哪里?
但是,我却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
(终)
“我老是梦见相同的事情!”
我闭着眼睛对女人说。
闭着眼睛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我觉得自己好象失去了微妙的平衡,整个人飘浮在一个不安定的空间里。或许是因为裸体睡在这个柔软的床上的缘故吧!否则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所擦的浓烈的香水味,这个味道好象一只只长着翅膀的小虫,钻进我身体里最黑暗的深处,使我的细胞伸张、又缩小。
“梦到这个梦的时间也大致相同,大约在早上四、五点——天刚亮之前。我常吓得满身是汗之后清醒过来,看看四周还是一片昏暗。但是,在那个时间里四周不应该是那么暗的。当然不会有完全相同的梦,某些细微的部分有时候经常会有所差异的,状况不同,人物也不一样,但是基本型态是相同的,主要人物相同,结局也完全相同。好象是一出同一系列的低预算电影。”
“我也常常会做不喜欢的梦。”
她说着,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我听到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也闻到香烟的味道,接着又听到手掌轻拨某件东西二、三次的声音。
“今天早上我又梦见一座玻璃建的大厦。”
不让她有任何发言的机会,我接着就说:
“这是一栋极高的大厦,建在新宿的西口,墙壁全部是玻璃造的,梦中我是走在路上偶然发现这栋大厦的。但是,这栋大厦并没有完全建好,还有一小部分的工程尚在进行当中。在玻璃墙壁中,人们忙碌地工作着,虽然大厦的内部已经完成了,但是,到处都是一片乱七八糟。”
女人吐着烟,声音听起来好象是风从门缝中吹过似的,然后又咳嗽了几声。
说:
“喂!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太无聊的问题最好别问,你只要一直静静地听我讲话就可以了。”我说。
“好吧。”她说。
“因为我闲得很,于是就静静地站在大玻璃前,看着大厦里面的作业。在我所窥看的房间里,戴着帽子的工人正在搬运装饰用的美观砖瓦。虽然他一直背对着我工作,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从身材看来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瘦瘦高高的,而且在那里只有这个男孩子,没有其它任何人。
梦中的空气是非常混浊的,好象有什么地方在燃烧,到处弥漫着烟雾。一片模糊的白浊色,所以不能够很清楚地看见远方的景象,但是,定睛看了一会儿之后,空气就变得稍微透明一点点了。到底是不是真的透明,或者是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透明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比刚才更能清楚地看见屋子内的每一个角落了。那个年轻男孩子好象一个机器人似的,一直用相同的动作将砖块一块块地堆积起来,虽然这个房间非常地宽广,但是,因为他的动作非常的迅速,所以大约一、二个小时,他就将所有的工作全部完成了。”
说到这里,我休息了一下,将破倒进枕头旁的杯子里,然后将它一饮而下。
女人为了表示一直专心地在听我说话,瞪大眼睛看着我。
“男人所堆积的砖瓦后面原本还有一面墙,是一面和建筑物内其它地方不同的水泥墙。换句话说,这个男人正在原本的墙壁前制造一道装饰用的墙。我的意思你听得懂吗?”
“懂啊!是要建造双层墙壁吧!”
“是的。”我说:“是要建造双层墙壁。但是仔细观察,发现两层墙壁之间,隔着将近四十公分的距离。为什么要故意留出这个空间,我自己也不清楚,而且,这么一来房间就变得比以前小很多了。我一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工作,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里面有人影,好象冲洗照片一样,照片里的人影会慢慢浮现。这个人影就夹在新、旧两道墙壁之间。”
“而且,那是一对双胞胎。”
我继续说。
“一对年轻的双胞胎,大概是十九、二十、或二十一,两个人都穿着我的衣服。
一个穿着白色马球衫,一个穿着绿色上衣,两件都是我的衣服。她们两个人虽然躲在这四十公分左右的夹缝里,但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不自由,好象并不觉得是在墙壁中一样,两个人还是天南地北的闲聊着。工人似乎也没有察觉到这对双胞胎的存在,只是静静地堆着砖块。好象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情似的。”
“为什么你知道工人没有察觉到那对双胞胎呢?”女人问。
“我就是知道!”我说。“在梦里面有很多事情都是很自然就会知道的,所以我想非得阻止他的工作不可。我双手握拳,猛敲着玻璃墙壁,用力地敲得双手都发麻了,但是,不论我怎么用力,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工人也一点儿都接收不到我的讯息。他还是以相同的速度,机械式地堆积着砖块,砖块已经慢慢地堆积到双胞胎的膝盖上了。
因此,我放弃了敲玻璃的念头,准备进入大厦里,阻止他的工作。但是,我找不到大厦的入口,虽然这是一栋非常高耸的大厦,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入口。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大厦的四周绕了几圈,但是结果都是相同的,这栋大厦简直就像一口大的金鱼缸,找不到半个入口。”
我又喝了一口破,润了润喉,女人还是定睛地看着我。她转动了身体的方向,正好将乳房压在我的手腕上。
“然后怎么办呢?”她问。
“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说。“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找不到入口,也无法发出半点声息,我只能双手撑在玻璃墙上,定睛地看着房间内的动静。墙渐渐地堆高了,一直高到双胞胎的腰、胸,不久就将她们全部覆盖住了,然后一直高到天花板上。这只不过是在转瞬间就完成的事情,我束手无策,只能睁眼看着。工人嵌完了最后一块砖,收拾好行李,不知消失到那里去了,最后只剩下我和这面玻璃墙!我实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女人伸出手来,拨弄着我的头发。
“老是做这个相同的梦!”我说。“细微的部分有改变,设定有改变,角色也有改变,——但是,结果是完全相同的。有一面玻璃墙,我无法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里面的任何人,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每当我一觉睡醒时,手心都还留着触摸玻璃时的冰冷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会一直持续好几天。”
我一讲完这段话之后,她还一直用手指拨弄着我的头发。
“你一定觉得很累吧!”她说。“我也常常是这个样子的,只要一感到疲倦时,就会梦到一些令我讨厌的事情。但是,这或许与真实的生活毫无关系,只不过是身体上、或头脑里感到疲倦而已。”
我点点头。
然后她抓起我的手,去摸她的阴部,那里温热、潮湿,但是并没有引起我的欲望,只是让我稍微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而已。
然后我就对她说很感谢她听我说梦的事情,也给了她一些钱。
“只是听你说话而已,不用付钱。”她说。
“我想付啊!”我说。
她点点头,把钱收了下来,装进她的黑色皮包里,皮包的开口关上时,发出了一个非常清脆的响声,彷佛使我的梦随着那些钱一起丢进皮包里似的。
她下了床,穿上内衣和丝袜,再穿上衬衫、裙子、毛线衣,站在镜子前面梳理头发。站在镜前梳头发时,每一个女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我裸着身体,在床上探起了身,模糊地眺望着女人的背影。
“我认为那只是一个梦,你不要太挂记在心上。”
女人临出门前说,而且手在转动门把时,又若有所思地说:
“你那么在意它,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点点头。她走了出去,接着听见一个关门的响声。
女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我仰卧在床上,一直盯着房间的天花板看。这是一间到处都可以找得到的便宜饭店,一片到处都可以看着到的便宜天花板。
从窗帘的缝隙间,可以看见湿润色调的街灯,有时候强风任意地将十一月里冻结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我伸手寻找放置在枕头旁的手表,结果因为觉得太麻烦而决定作罢。现在到底几点钟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最担心的是没有带伞这个问题。
我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想着古代沈入大海的陆地的传说。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我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因为在十一月下着冷雨的夜里,没有带伞的缘故吧!
或者是因为用了冰冷的双手,去拥抱一个不知姓名的女人的身体——我已想不起来那具身体的模样——的缘故吧!光线暗淡、迷蒙,声音从窗缝里钻了进来,空气沈重而潮湿。
我到底失去了那种欲望几年了呢?
我无法想起失去的年代,那或许是在我失去双胞胎之前,就已失去了吧!因为我记得是双胞胎让我知道的感觉。关于失去的,我们确信的并不是丧失的确切时间,而是人们发现了丧失的时间。
唉!算了M从那时候开始算起吧!
三年了!
三年的岁月将我送进了这场十一月冷雨的深夜中。
但是,或许我对这个新世界已有了些许的熟悉,或许只是多花一点时间,将我连骨带肉塞进了宇宙的断层中。可是人类的同化能力是极强的,即使是再鲜明的梦,结果还是会被吞没在不鲜明的现实中,然后逐渐的被消灭。
或许有一天我会完全想不起来这个梦到底存在于什么年代中。
我关掉枕头旁的电灯,闭上眼睛,在床上缓缓地伸直了身体,然后让意识沈入没有梦的睡境中,大雨打在窗玻璃上,洗涤着被黑暗海流所遗忘的山脉。
僵尸
一对男女在路上走着,那是墓场旁边的道路。时间是午夜,四周笼罩着薄雾。他们并不想在午夜时分走在这种地方,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又非经过这里不可。两个人紧紧的握着手快步走着。
“简直像在拍麦可.杰克森的录像带。”
“嗯,那墓碑还会动呢!”
那时,不知由何处传来类似重物移动般的“吱嘎”声。两人不由得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男人笑了出来。“没事啦!别那么神经质嘛!只不过是树枝摩擦的声音,大概是被风吹的。”
∩是,当时连一丝风也没有。女人屏住呼吸,环视四周。她只觉得周遭的气氛十分诡异,彷佛有种邪门的事即将发生。
是殭尸!
∩是,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有死者复活的迹象。两人又开始往前走。
奇怪的是,男人突然板起面孔。
“为什么你走路的姿势那么难看呢?”男人很唐突地说。
“我?”女人惊讶的说。“你是说我走路的姿势有那么难看吗?”
“非常难看!”男人说。
“是吗?”
“好象外八字。”
女人咬住下唇,也许是自己的确有点这种倾向,她的鞋底总是有一边比较低。可是也不至于严重到被当面纠正的程度。
∩是,她并没有反驳。她深爱着那个男人,男人也非常爱她。他们打算下个月结婚,她不想引起无谓的争吵。也许我真的有点外八字。算了吧!别跟他吵。
“我是第一次跟走路外八字的女人交往。”
“哦?”女人露出僵硬的笑容说,心里想:这个人是不是喝醉了?不!他今天应该完全没有喝酒嘛!
“而且,你耳朵的洞里面,还有三颗黑痣。”男人说。
“哦,真的吗?”女人说。“在哪一边?”
“右边啦!你右耳的内侧,有三颗黑痣。好俗气的痣!”
“你不喜欢痣吗?”
“我讨厌俗气的痣。世界上那有人会喜欢那种东西?”
她把嘴唇咬得更紧了。
“还有,你的腋下常常发出狐臭。”男人继续数落着。“我从以前就很在意,要是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是夏天,我就不会和你交往了!”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甩开被他牵着的手。说:“嗳,等一下!那有人这样说的?你太过分了!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
“你衬衫的领子脏了。那是今天才穿的吧!你怎么会那么不爱干净呢?你为什么连一件事都做不好呢?”
女人默不作声。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还有一箩筐的话要话要对你说呢!外八字、狐臭、领子上的污点、耳朵的黑痣,这些只是其中一部份而已。对了,你为什么戴这种不相称的耳环呢?那岂不是像妓女一样吗?不,妓女戴的比你戴的有气质呢!你如果要戴那种东西,还不如在鼻子穿个洞,挂在鼻子上算了。那和你的双下巴倒挺配的!嗯,说到双下巴,我倒想起来了。你妈妈呀!简直是一只猪,一只呼噜呼噜叫的猪。那就是你二十年后的写照吧!你们母女吃东西那副馋相简直是一模一样。猪啊!真是狼吞虎咽。还有,你父亲也很差劲他不是连汉字也写不好吗?最近他曾经写了一封信给我父亲,每个人都笑坏了!他连字也写不好。那家伙不是连小学也没毕业吗?真是大白痴!文化上的贫民。那种家伙最好是浇点汽油,把他烧掉算了。我想,他的脂肪一定会烧得很厉害,一定的!”
“喂!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男人对于她的问题并不答腔。“真是猪啊!”他说。“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地方’,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我曾经死心地想试试看,可是‘那里’简直像弹性疲乏的廉价橡皮一般,松垮垮的。如果要我去碰那种东西,那我宁愿死!如果我是女的,要是长了那样的东西,我真要羞死了!不管怎么死都好。总之,我一定要眷死去。因为我根本没脸活下去!”
女人只是茫然地呆立在原处。“你以前常常……”
⊥在这时,男人突然抱住头。然后很痛苦地扭曲着五官,就地蹲下来。他用手指按着太阳穴。“好痛啊!”男人说。“我的头好象快要裂开了!我受不了了!好难过啊!”
“你没事吧?”女人问。
“怎么会没事!我受不了了!我的皮肤好象快被烧掉了,都卷起来了。”
女人用手摸摸男人的脸,男人的脸火烧般的滚烫,他试着抚摸那张脸。没想到,手一碰到,那脸上的皮肤竟然如脱皮般地剥落下来。然后,从皮肤里面露出光滑的红色肌肤。他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闪开。
男人站起来,然后吃吃地发笑。他用自己的手把脸上的皮肤一一剥掉,他的眼球松松地往下垂,鼻子只剩下两个黑黑的洞,他的嘴唇消失了。牙齿全部露在外面。那些牙齿“龇牙咧嘴”地笑着。
“我是为了吃你那肥猪似的肉,才和你在一起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意思呢?你连这个都不懂!你真是个傻瓜!你是傻瓜!你是傻瓜!嘿嘿嘿嘿嘿嘿!”
于是,那一团露在外面的肉球在她后面追赶,她拼命地向前跑。可是,她怎么样也摆脱不了背后那个肉球。最后从墓地的一端伸出一只滑溜溜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衬衫衣领,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
※ ※ ※
男人抱住女人的身体。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男人微笑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做恶梦了?”
她坐起来,环视四周。他们俩人正躺在湖畔旅社的床上。她摇摇头。
“我刚才有叫吗?”
“叫的好大声哦!”他笑着说。“你发出惊人的惨叫声,大概整个旅社的人都听见了。只要他们不以为是发生命案就好了。”
“对不起!”她讪讪地说。
“算了!没关系啦!”男人说“是不是很可怕的梦?”
“是一个可怕的无法想象的梦。”
“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我不想说。”她说。
“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因为,如果你说给别人听,可以减轻内心的痛苦。”
“算了,我现在不想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她抱住男人裸露的胸膛,远处传来蛙鸣声。男人的胸口不断缓慢而规则地起伏着。
“嗳!”女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耳朵说不定真的有痣?”
“痣?”男人说。“你是不是说右边耳朵里面那三颗很俗气的痣?”
她闭上眼睛,一直闭着。
加纳格列达
我的名字叫加纳格列达,我在帮姊姊玛尔他做事。
当然,我的本名并不叫格列达,这是我当姊姊的助手时使用的名字。换句话说,这就是工作上的化名。
平常不上班时,我都是用加纳达姬的本名。我之所以取名为格列达,是因为姊姊叫玛尔他。
我还没有去过格列达岛。
我常常从地图上看那个岛。格列达是位于非洲附近的希腊的岛名,它的形状就像被狗衔在嘴里的骨头,硬帮帮地且细细长长的,上面有著名的遗迹……克诺苏斯宫殿。据说古时候有位年轻勇士迷路时,曾经得到女王的帮助,因而留下一段佳话。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到格列达岛一游。
我的工作是当姊姊听水声时的助手。我姊姊是以听水音为业,也就是倾听浸在人体里面的水声。不用说,这种事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胜任的。从事这种行业,除了必须具备特殊的才能之外,也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在日本,大概只有姊姊拥有这项本事。姊姊是很久以前在玛尔他岛学会这项技术的。姊姊修行的地方,连亚伦金士巴克和济斯理查都来过。玛尔他岛就是有那么特别的地方。在那里,“水”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姊姊在那里修行了好多年。然后,她回到日本,以加纳玛尔他为名,展开了倾听人体内的水音的工作。
我们在山中租了一间老房子,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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