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掬你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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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
　　她简短的回答反而让他更觉事有蹊跷。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将她扳向自己，抓起她的手腕逼她停止收拾碗筷的动作面对他。
　　“你不会想听的。”她冷冷的说，想挣脱他的手。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想听？”一向体贴温柔的他变得固执了起来，紧抓着她不放。
　　她停止挣扎，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想听吗？你想要听你母亲到店里来要我和你分手，说她绝不允许颜家从小栽培的儿子跟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孤儿在一起吗？”
　　“你要我说，你的母亲拿了一张百万的支票，想要消除我这个会在你光明人生中留下污点的小孤女？你还想要听吗？”
　　黎远瑷努力的忍住泪水。她是很爱他，但如果为了爱他，她必须忍辱让他的家人瞧不起，那将会让凭借着一身傲骨活下去的她痛苦万分。
　　知道她不可能说谎，颜君朴不敢置信的消化着所听到的话，他一向尊敬的母亲竟然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
　　她不想让他知道，就是怕会毁坏了他心目中父母的形象。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她说出了心声，“君朴，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我不想让你难受。”
　　颜君朴感动的将她拥入怀中，“你是这样的为我着想，而我妈却那样的做出侮辱你的事。”
　　然后他放开她，直往外走去。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坚持，谁也无法阻止我们。”
　　“君朴，你不要太冲动……”她赶忙拉住他的衣角，总觉得他一回去，似乎会发生什么事。
　　“远瑷，你刚怀孕，不要太担心。”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乖，去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就回来了。”他轻吻她的额角，要她放心。
　　黎远瑷不舍的放开他的手，看着他走出公寓的背影，巨大的不安侵蚀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这一去，像是要走向一个他们都无法掌控的命运般……
　　颜君朴食言了，当黎远瑷在夕照中醒来时，他并没有回来，她等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有任何一通电话。
　　打了他的手机，却直接进入语音信箱，接下来的几天，他完全断了音讯，也没有来学校上课。
　　黎远瑷的恶梦成真。
　　她急得像只无头苍蝇，打电话到颜家，却只得到“他不在”这三个字。
　　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也不知该向谁求援，魂不守舍的上课、工作，夜里无法成眠，原本就纤细的身子更形消瘦。
　　这天，她站在面摊前，米粉汤的热气围绕着她，但她只觉得寒冷。
　　她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她的生活就像是原本丰泽温暖的绿洲变成了空无一人的沙漠，她看不到任何人，她只剩下自己，还有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天啊！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远瑷……远瑷！”张春美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索性走到她的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
　　“啊！张姨，你叫我吗？”黎远瑷这才回过神。
　　“你最近怎么啦？失魂落魄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和君朴吵架了？我看他这几天都没来店里。”
　　“没……没有啊，君朴他这几天……学校比较忙。”她目光游移的说。她也好想知道是怎么了，他就算要和她分手也应该和她说个明白，为什么要让她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呢？
　　更让她着急的是，他态度强硬的母亲不知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看向店外，希望能看到他一如以往骑着脚踏车来吃午餐。
　　黎远瑷看着店前的街道，还是失望了，突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颜君朴的死党之一，孙耀。
　　“孙耀！”她冲出店外叫道。
　　听到有人叫他，孙耀停下脚步回过头。“远瑷，有什么事吗？”
　　“嗯……你这几天有看到君朴吗？”一时之间千头万绪，她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君朴？”孙耀满脸讶异的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天啊，我以为君朴有告诉你！”他看着她的表情，不敢相信她竟然毫不知情。“君朴的父亲帮他申请到国外的医学院，可能最近就会出国了吧，因为君朴已经办休学了。”
　　他突如其来的休学也让他们这群死党措手不及，因为从来不曾听君朴提过他要出国，只是他没想到连黎远瑷都对这件事不清楚。
　　“休学？”她瞪大了眼，无法相信她所听到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低喃着，怎么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你该不会也不知道君朴要订婚的事吧？”
　　“订婚？”黎远瑷彷佛被人泼了一桶冷水。
　　他要订婚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主角绝对不会是她。
　　“他怎么可以？”她才刚怀了他的孩子，他不是还说他会负责吗？
　　孙耀看着脸色惨白的她，担心瘦弱的她会突然昏倒。
　　“这也有可能是错误的消息啦，你知道君朴这样毫无预警的休学，当然会有很多传言，君朴怎么可能是那种负心汉？我想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孙耀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她已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计程车一路往外双溪的山上开去，坐在计程车里的黎远瑷努力的忍住眼泪，要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太多的疑问与不堪像无数根针刺在她的心头。
　　他为什么这么做？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了她，难道他付出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他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计程车停在一栋高级别墅门前，黎远瑷很快的下车，按下门钤。
　　“请问找哪位？”对讲机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我找颜君朴。”
　　“你等等。”
　　黎远瑷挺直腰看着颜宅。就算是落到这步田地，她还是想保有她的尊严。
　　她原以为会见到颜君朴的爸妈，却看见一位头发斑白，衣着像是个管家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
　　管家打开雕花铁门，对她说：“这位小姐，我们家少爷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麻烦您请他出来见我。”
　　“小姐，我们家少爷真的不在……”
　　黎远瑷推开管家，快步的往主屋走。今天她非见到颜君朴不可。
　　“小姐，你不能这样硬闯啊！”管家赶紧追在她身后后，想要制止她。
　　突然，一个衣着高雅的年轻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你是黎小姐吧？”
　　“我要见颜君朴。”黎远瑷不想和其他人多说话。
　　“我是倪培心，君朴的未婚妻。”为了得到颜君朴，她直截了当地道。
　　她从小就觉得颜君朴是她心目中的王子，那天在他生日的饭局上再次见到他，更是被他绅士的态度和优雅的外表所吸引，长大后的他魅力更胜以往。
　　虽然他有女朋友的消息让她十分失望，但并没有减少她对他的爱慕，反倒让她觉得更有挑战性。
　　颜君朴在生日那天宣布他和黎远瑷交往的消息，而且不在乎家人的反对，他对爱的坚持和用情的执着，让她对他的恋慕之情又往上攀高了几分。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得到颜君朴！
　　“我要听君朴亲口告诉我。”黎远瑷以仅存的坚强支撑着自己。
　　“我知道你和君朴在一起的事，也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君朴他全都告诉我了。因为我这些年在国外念书，他才会耐不住寂寞和你交往，还和你有了亲密关系。唉！年轻气盛嘛，他也知道错了，我已经原谅了他。”倪培心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既然颜君朴的母亲要她出来处理，她当然不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我要亲眼见到他，亲口听他说。”
　　她的坚持让倪培心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孤女如此难缠。
　　“黎小姐，何必见一个不想见你的人呢？就算见到了君朴又如何？只是把场面弄得更难看而己。”
　　倪培心的话像是把她推下深渊。
　　是啊，见一个不想见她的人又如何？她何必执着于一个连见她一面都不肯的人？
　　“他不想见到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对他死心。让你怀孕，他也很过意不去。”
　　她拿出洪锦准备好的钱交给黎远瑷。
　　“这三百万算是颜家对你的补偿，这样的金额算是很厚道了，毕竟你肚子里也有了颜家的孩子。你知道的，君朴他很喜欢小孩，只可惜你肚子的小孩我们不能要了，反正我和君朴以后会生很多小孩。这笔钱扣掉堕胎费还剩下很多，应该够你养身体……”
　　“够了！”打断倪培心的话，黎远瑷抢过那三百万。
　　颜君朴，算你狠！
　　竟然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还和他的母亲一样用这种方式侮唇她。
　　他该死的以为有钱就可以玩弄她的感情吗？
　　“别人看不起我没关系，但他不行！”她心灰意冷的将那笔钱撒向空中。
　　她会恨他一辈子的，她会！
　　散落在草地上的钞票被水珠沾湿，就像黎远瑷破碎而且渗着鲜血的心……
　　第五章
　　秋阳高照的午后，一群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兴高采烈的步出校门，童稚的脸蛋被太阳照得泛着红光，而校门外已经站满了等着接小朋友回家的父母亲。
　　在中午就可以放学的低年级学生，礼貌的和师长道过再见后才离开，牵着爸妈的手回家。
　　“谢老师再见。”一群约五、六个一年级学生向一名束着马尾的年轻女老师道别。
　　“要去王妈妈家了吗？”谢老师摸着其中一名小女孩的头，弯下身问。
　　“嗯，王妈妈说今天中午要炸鸡块给我们吃。”小女孩点着头，软嫩的童音十分好听。
　　“真的啊，那赶快去吧，路上要小心哦。”
　　“好。”孩子们手牵着手，往每天放学后都要报到的地方走去。
　　这群小朋友都是单亲儿童，放学时没有亲人来接他们下课，放了学之后也没有去安亲班，而是到王妈妈家里去。
　　王妈妈是学校附近社区里的一位爱心妈妈，孩子都在国外，喜欢小孩的她便帮忙照顾起社区里的单亲小朋友，负责他们的午餐，监督他们写功课。
　　“今天的功课好少哦。”一个个头较小的男孩高兴的说。
　　“对啊，下午可以去公园玩。”
　　“每天都去公园，好无聊哦。”
　　“才不会。”
　　一群孩子边走边说话，一路上叽叽咕咕的很快的来到一扇漆着红色油漆的木门前，一个身材福态，脸上挂着亲切微笑，年约五十岁的妇人已在门口等着。
　　“回来啦，赶快进去，洗完手之后给王妈妈检查才可以吃饭哦。”
　　王月淑招呼孩子门进屋，并将他们肩上重重的书包卸下。
　　“王妈妈，今天有炸鸡块吗？”
　　“有有有，王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啦。”她笑着回答，一边将有着卡通图案的餐盘添上热腾腾的白米饭。
　　待孩子们洗完手，她便将装了饭菜的餐盘一个个拿给他们。
　　“光熙，这个就是你以后吃饭的餐盘。”
　　“哇，是皮卡丘耶，谢谢王妈妈。”说话的男孩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礼貌的向王月淑道谢。
　　“不客气！”她摸摸他的头，微笑看着他小心的拿着餐盘在餐桌前坐下。
　　不同于其他单亲的小朋友，罗光熙是刚搬进社区年轻夫妇的孩子，一家人就住在楼上，也是王月淑出租的公寓里。
　　由于夫妇两个人都忙于工作，不忍心将才刚上一年级的儿子送到没有人情味的安亲班里，于是王月淑主动提出让他放学后来她这儿，反正也不差多照顾一个孩子。
　　罗光熙乖巧有礼，不知是不是刚到新环境的关系，他不同于同年龄的孩子，算是十分的安静。
　　“小强，你怎么又把红萝卜挑出来呢。”眼尖的王月淑将一个男孩挑出的红萝卜又夹回他的餐盘中。
　　“王妈妈，红萝卜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他的话一出口，几个心有戚威焉的孩子频频点头。
　　“不可以挑食，如果不吃红萝卜，就不可以吃炸鸡块。”她板起脸孔说。正值发育期的孩童，摄取均衡的营养是很重要的，为了让他们健康的长大，在菜单上她可是颇费心思。
　　“好吧。”男孩不情愿的将红萝卜咽下，没办法，谁教炸鸡块的魅力实在太大了。
　　吃完午餐，孩子们刷过牙，便拿出属于自己的棉被铺在木质地板上午睡，小睡片刻后，在王妈妈的监督下，将功课完成。
　　一写完作业，孩子们早已经忍不住的想往外跑。
　　“王妈妈，我们要去找颜医生玩。”
　　“又要去找颜医生玩？他早上帮好多小朋友看病，下午要好好休息，你们不能每天都去烦他。”
　　王月淑口中的颜医生，是小学附近一间小儿科诊所的医生，医术很好，对小朋友又十分有耐心，许多讨厌看医生的孩子都很喜欢他。
　　“我们没有每天都去啊，而且颜医生说我们可以常常去找他玩。”小鬼头里的孩子王一这么说，其他想去诊所玩的小朋友纷纷头点。
　　“好吧好吧！”知道小孩子一拗起来谁也没办法，王月淑只好答应。
　　“耶！可以去找颜医生玩了。”
　　“对啊，每天都去公园好无聊。”
　　她一答应，小朋友们高兴得手舞足蹈。
　　“等一下不可以又吵着要颜医生请客哦，最晚五点一定要回来，颜医生六点半开始看诊，要让他有时间休息。”她叮咛着，看着小朋友成群结队的出门。
　　孩子们一路上吱吱喳喳的走到诊所门口。
　　两层楼的诊所，一楼是挂号、候诊及领药处，二楼为看诊区及一些病房，不同于一般的狭小的儿科诊所，空间十分宽敞。
　　诊所里没有剌鼻的药味，也没有雪白的墙和日光灯，而是用原木地板和柔和的灯光消除小朋友对看医生的恐惧感。
　　候诊处放置舒服的沙发，电视里播放的是小朋友喜欢的儿童节目，除此之外还像速食店一样有一间小小的游戏间。
　　“护士阿姨你好，我们来找颜医生玩。”孩子们站在柜台前，有礼貌的向护士打招
　　“你们又来啦，功课写完了吗？”护士对这些三天两头就来诊所报到的小朋友已经十分熟悉。“你们等一下，我去叫医生下来。”
　　“谢谢护士阿姨。”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斯文、好看的年轻医生从二楼走下来。原来在二楼看着医学报告的他并没有被打断的不悦。
　　看到这一群和他已经是好朋友的孩子们，颜君朴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他看了看手腕上米奇图案的手表，现在才下午三点，通常他们都是四点才会到诊所来。
　　“现在才三点，你们功课写完了吗？”
　　“早就写完了，今天的功课超少的。”
　　“对啊！”
　　颜君朴一下就被小朋友们团团围住，很受他们欢迎，喜欢孩子的他对和小朋友相处很有一套。
　　“真的啊？”他弯下身摸了摸说话的男孩，发现在孩子群中有一张陌生的脸孔。“你也是给王妈妈带的小朋友吗？”
　　颜君朴蹲在这个新来的小朋友面前。他看起来应该只有一年级，不同于一旁好动的小男生，他站在那儿安静的看着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颜君朴对他有一种很特殊的亲切感。
　　“颜医生你好，我叫罗光熙。”
　　“光熙好，我是颜医生。”颜君朴握了握他的小手。
　　“颜医生，光熙是刚转来我们班上的新同学。”
　　“那你们要记得常常和光熙玩，多多照顾他，知道吗？”颜君朴向其他小朋友说着。原来他是刚转来这附近的小学，难怪看起来有些怕生，可能是还投有习惯新环境。
　　“知道。”闻言，小朋友们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今天这么早就把功课写完了，那我们今天来看史瑞克，好不好？”
　　“好，我要看。”兴奋的孩子们又跳又叫的，安静的诊所突然热闹了起来。
　　“大家先到沙发上坐好。”见小朋友们都乖乖入座后，颜君朴才对护士说：“Miss江，麻烦你帮我到便利商店买几瓶果汁回来好吗？”
　　“颜医生，王妈妈说我们不能再让你请客。”说话的女孩在“再”字上加重语气。
　　“可是我已经请护士阿姨去买了，不然……我们不要让王妈妈知道就好啦！”他顽皮的朝小朋友们眨眨眼。
　　“嘘！”小朋友们依言将手指放在噘起嘴唇前，整齐的动作十分可爱。
　　看着他们天真的表情，颜君朴笑着点点头，放好录影带之后，往沙发走去。
　　“颜医生，跟我坐。”
　　“跟我坐啦！”
　　小朋友们此起彼落的争吵着。
　　“光熙，颜医生跟你坐好不好？”颜君朴问向仍是安静的罗光熙。
　　他点了点头后，颜君朴抱起他让他坐在大腿上。
　　刚买果汁回来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那个小男孩的感觉和颜医生好像，简直像是父子。
　　她摇了摇头，停止这荒谬的想法，将果汁分给每一个小朋友后，又回到柜台继续未完的工作。
　　难得提早从公司下班，黎远瑷打算和儿子好好吃顿饭。
　　刚上小学的他还没有熟悉上课的生活，又换了一个新环境。加上最近她又忙于帮一家公立医院和外国厂商交涉采买医疗器材的事，对年纪尚小的他疏于照顾，实在应该好好的补偿他一下。
　　黎远瑷提着刚去超市买的束西，准备晚上煮一些儿子喜欢的菜。
　　她站在红漆木门前，按了按门铃。
　　王月淑正在检查小朋友的作业，听到门铃声以为是孩子们回来了，连忙开门，看到是黎远瑷后有些讶异。
　　“罗太太，今天怎么这么早？”
　　“因为今天原本约好的客户失约了，我就提早下班来接光熙。今天他还听话吗？”黎远瑷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讶异，从搬到这儿以来，她和罗起华可以说是天天早出晚归。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一个热心的好房东，还主动提出可以帮她照顾儿子，汗颜的是，每次她都是最后一个来接小孩的家长。
　　“光熙当然听话啦，安静又有礼貌。”王月淑称赞着，她很少照顾到这么有家教又有气质的小男生。
　　“没有麻烦到王妈妈就好。”黎远瑷往屋里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小朋友的身影，她不禁蹙起眉头。
　　王月淑赶紧说：“别担心，孩子们去附近的诊所找医生玩了。”
　　“去诊所找医生玩？”她疑惑的问。小朋友不是都很讨厌医生吗？而且诊所有什么好玩的？
　　“是啊，是小学附近的诊所，那医生根不错，听说以前在国外的医院是儿科的权威，有耐心又很温柔，小朋友都喜欢他。”
　　“光熙也在那里吗？”
　　“嗯，你可以先去那里接他，就在小学对面的巷子里，叫颜小儿科，很好找的。”
　　“那我就先去接光熙了，王妈妈再见。”黎远瑷拿起放在地上的提袋，依照王月淑的指示走去。
　　如同王月淑所说，这家小学对面巷子里的儿科诊所，的确很好找。
　　黎远瑷站在诊所的招牌下，“颜小儿科，应该就是这里了。”她从诊所的装潢与设计可以看出这个医生是个用心的人。
　　她往诊所里走去，雾面的玻璃感应门一开，传来电视声还有小朋友们童稚的笑语。
　　黎远瑷在坐满小朋友的沙发上梭巡，却看到儿子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罗光熙全身放松的靠着他，随着电视里卡通影片的情节笑着。容易怕生的他，很少肯和一个陌生人这样亲近。
　　而那个陌生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再也不想看见的人——
　　颜君朴。
　　黎远瑷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揪着。
　　自从那天她万念俱灰走出颜家在半山腰的高级别墅之后，她就再也没想要再见到他，尽管她肚子里有着他的孩子。
　　除了恨，她对他不该再有任何情绪，她的爱早在那一天已经被他的无情封锁。
　　唯一仅有的，是对儿子的母爱。
　　然而在这一刻，她破碎而封闭的心，却像有一道暖流缓缓的流下。
　　曾经温暖她的双臂拥抱着她现在生命中唯一的寄托，光洁没有胡碴的下巴，靠在孩子小小的头颅上。
　　那相似的眼和同样温柔、干净的气质，他们……真像是一对父子。
　　这个她想永远隐瞒却也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黎远瑷无法有任何反应，她移不开目光，看着眼前这一幕。
　　所有的时间、仇恨和回忆都在这一瞬间静止。
　　她听不见任何从她耳边穿过的声音，在这一秒，她的感官只剩下他们父子相拥的画面。
　　“小姐……小姐！我们六点才开始接受挂号。”坐在柜台里的护士一直唤着她都没有得到回应，只得提高音量。
　　黎远瑷这才回过神，所有原本专注在卡通电影上的小朋友也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包括颜君朴。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会，黎远瑷在颜君朴的眼中看到讶异还有一些惊喜，她移开视线，收起所有的情绪，恢复镇定的表情。
　　“妈妈，你怎么来了？”罗光熙一看到她，马上从颜君朴的大腿上下来跑向她，高兴的扑进她怀里。
　　“妈妈今天提早下班要陪光熙啊。”黎远瑷弯下身拍拍他的头，刻意不去看起身看着他们母子的颜君朴。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