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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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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用膳即可。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龙仪殿中几位大员皆是面面相觑,而殿外的文武官员则更是一头雾水,对这位陛下突如其来的“好意”摸不着北。秦鉴拧着眉头沉吟片刻,随即望向对面文官一列内的御史大夫金庭秀。
“金大人,陛下的旨意既下,依秦某看来,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妥当罢?”
不料金庭秀慢吞吞扫来一眼:“方才永熙宫的人不是对秦将军说了什么吗,秦将军不妨将那宫人所述的内容对百官再说上一遍,如何?”
秦鉴扁了扁嘴,摆手苦笑道:“不不不,金大人是误会秦某的意思了。秦某是说,请金大人出面稳定百官的秩序,而后膳房的差役们才好送吃的来啊。”
“哦?”金庭秀的细眸下微光粼粼,他斜睨着秦鉴:“将军这逻辑似乎不大对劲啊。如今我等心中所思,不外乎是陛下为何下此命令,您倒是直接越过了这茬,替金某考虑起如何维持朝中用膳秩序的问题来了?”
秦鉴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就听见龙仪殿南门方向传来宫人的呼号声:
“陛下有旨!请众位大人席地而坐,同享美膳——”
殿中殿外的百名官员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数十位宫人自正南门两侧的肩门快步而入,手中各捧一只红漆托盘,盘中果然满置糕点与菜品,每人手中的花样各不相同。待端着食盘的宫人们沿着云龙道左右站定,又一组红衣宫人步上殿堂,每人手中各拎一副竹席。
官员们只觉脑门上冷汗涔涔,不知小陛下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所以等宫人们把竹席都铺来地上,恭恭敬敬等着众人落座时,官员们却无一人敢坐下。
“啊,又来一批。”靠近肩门的官员闷声低呼。
这次是条案。依旧人手一张,干脆利落地摆来了众官面前。
龙仪殿中,几位重臣身前都摆着新鲜佳美的食物。大家悻悻地瞧着秦鉴——谁叫方才永熙宫的宫人来找的只有他?
首先开口的是尚书令姚光仁:“秦将军,咱们是就这么站着呢……还是坐下吃东西?”
“……我看还是坐下吧。”秦鉴往后退开一步,扶着条案边缓缓盘腿落座。见众人还是一脸古怪地望着他不动,秦鉴索性一拍桌,粗声粗气道:“你们都没听见嘛?方才陛下的旨意业已说明,叫咱们坐下来吃饭!谁敢不吃,那就是抗旨!”
抗旨……
这还了得?!
于是殿中诸位收到这一确切消息,都乖乖地落座用膳。殿外之人见殿中几位大员都坐下了,哪敢再生事造次,连忙效仿几位大人提着衣摆坐下来,似模似样地开始用早膳。
秦鉴抓着盘中的卤猪蹄啃得满嘴油光,对面金庭秀则是捧了小碗细细喝粥。
“今儿个……似乎寿王殿下缺席了。”姚光仁望着自己这头的首位。
“不仅如此,连咱们的楚相也再度缺席了。”口气阴恻恻的,正是秦鉴。
闻言,金庭秀施施然抬起眼来,向空缺的守卫丢去淡淡一眼。
……几日前楚逢君从金府匆忙搬回了楚府,他本不打算过问,但那天楚逢君的表情愉快得让人心里发毛,着实让他觉着诡异过头了。
所以,憋不住问了一句:楚逢君,脸都快笑开花了,你小子究竟在荡漾什么?
楚逢君既咬牙切齿又眉飞色舞:庭秀啊,我家夫人终于给我打包弄回来了!……
“……秦将军,金某有一事不明。”
秦鉴从猪蹄中昂起脑袋,用手巾一抹嘴:“唔,金大人请讲。”
金庭秀两道细眉略微一紧,遂问:“楚相家的夫人,是哪位啊?”
秦鉴一愣,眨眨眼:“这嘛……莫非是舒家那位沁姬小姐?”
是么?可每次舒沁一出现,躲得最快的便是他楚逢君啊。
……唔,看来御史台那头完事后,自己有必要往楚府一趟,探个究竟。
金庭秀默默地想着,仰脖将肉粥喝完。
*****
“采儿,醒了么?”楚逢君在画堂外轻轻敲门,“我有要事同你商量。”
守在房门外的两名小婢很是局促,她们站在回廊边对着楚逢君挤眉弄眼:
“相爷您这么早来作甚?尉迟小姐还没起身呢。”况且你二人尚未成婚,这会就不用避嫌了?
楚逢君丢来一记狠瞪:“你们俩废什么话,还不赶快进去把小姐挖起来?”
“可是小姐她……”睡相似乎不大好,给相爷瞧见了,说不准就要往尉迟家退聘了呀。
“少罗嗦,事情紧急,少跟大爷我啰嗦!”
“……你好吵。”
说话间,房门业已撑开了一条缝,一只翻着三眼皮的眸子躲在门缝后,犹自带着惺忪睡意。几丝黑发从额角垂下,四根纤指扣在门板上,小姑娘慢吞吞眨了眨眼,而后再来一记呵欠:“……到底什么事嘛。”
楚逢君侧首一努嘴:“退下。”
于是两名小婢暗自唧唧歪歪着被他赶走了。
尉迟采又是一个呵欠,楚逢君抬手推开门扇,迈入屋内。屋子里氤氲着馥郁诱人的落叶香,几件衣裳还搭在熏笼上,锦帐中金猊的香料也尚未燃尽。尉迟采着一件单衣站在门边揉眼,黑发披散满肩。
“下次可莫要叫我瞧见你这副模样。”楚逢君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她微敞的襟口间挪开,要知道哪一位正人君子大脑都是连着下半身的,“我……我有正事同你说。”
“唔,说吧……说完我好爬回去睡回笼觉。”尉迟采仍旧是两眼迷蒙地望着他。
楚逢君深吸一口气,勉强驱散浑身攀升的热度:“咳……我说,陛下病倒了。”
“咦?”尉迟采放下胳膊,眼中似是渐次清明起来:“谁病倒了?……天骄?”
“不错,天骄。今儿个一早我接到四哥派人送来的密信,说是天骄全身发热,今儿个连上朝都不成了。”楚逢君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去一边,“只怕永熙宫那头早就一片人仰马翻了,你……要不要今日便进宫去看他?”
“去!当然要去!”尉迟采点头如捣蒜,“如今二叔不在朝中,舒家又在接受户部核查,他一个人哪担得了这么多朝事?你……啊对了,你怎么又不去上朝啊?”
楚逢君微微一愣,不由得苦笑起来:“我自然是提早得到了消息,陛下病倒是昨儿个晚上的事,是寿王将小陛下送回永熙宫的,随后他便将此事告知了四哥……我是知道今日陛下必不能上朝,因此就留在府中咯。”
何况,如今陛下最需要的便是尉迟采的安抚。
……嘛,虽然这句话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就是了。
他转眸看着尉迟采,只见那姑娘已跑去熏笼前将昨夜置在上头熏香的衣裳取下来,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他噗嗤一声笑起来,随后走过去,将她乱七八糟裹在身上的罩衣取下来:“笨妞,不是这么穿的。唉……来,伸手,捏着袖边。”
有相爷亲自伺候更衣,尉迟采的动作快了不少。
“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泄露,所以就扮作相府的侍女,与我一同入宫觐见。”楚逢君替她打理好衣带,又将她蹬蹬蹬推去梳妆台前,“乖,坐好别乱动。”说着拿起桌台上的梳篦,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头。
尉迟采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哇哦……想不到堂堂中书令大人,竟然连梳头的技艺也如此娴熟?”
“呿,还不都拜你所赐。”啊不对,其实是从小替长千金梳头给练出来的吧……
尉迟采略显局促地坐在桌台前,手指绞着腰间的衣带:
“呐,你说我见到天骄,该怎么跟他说呢?……就说,我已答应做九王妃?”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让他对自己有信心。”楚逢君挑起一股青丝夹在指间,再取一根簪子将脑后的发丝划出发际线来,“老实说,天骄爱对你撒娇,在我看来也算是件好事。毕竟那个小鬼从小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会总算明白过来自己要做什么,要成为怎样的君王……”
虽然很累很疲惫,但这是他必经的阶段——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唔。我明白了。”
尉迟采垂下眼眸,悄悄握紧拳头:我会努力,保护好他。
于是两个时辰之后,永熙宫的宫人们忽然接到碧玺殿那位大主子的莫名传唤,一个都不剩地走掉了。趁这个空挡,楚逢君拎着乔装打扮后的尉迟采一路小跑,顺利钻进了永熙宫中。
安全上垒,尉迟采迅速反客为主,拽着楚逢君的袖摆往内殿走去。
从前还在此处居住时,永熙宫内总是弥漫着甜蜜的果香,然而今日,果香全数变为了中药清苦酸涩的气味。尉迟采绕过画屏隔断,撩起雕花门下低垂的绛底销金垂帘,只听得前方传来一道轻细的人声:“……咦?这不是……昭仪么?”
“昭仪”二字令尉迟采刹住了脚步,随后跟至的楚逢君见她愣在原地,知晓殿内定然还有他人。
不出他所料,尉迟采立马瞪大双眸,怔怔地瞧着龙床前起身的锦衣男子:
“寿王殿下?”
第九十四章 陛下,我真不是鬼(2)
金红纱帐重重堆叠的龙床前,一名着褐红底大科绫罗锦袍的男子抱臂而立,细细瞧去,其人面容温润如玉,俊美异常——正是寿王赤允澄。WwW、QunabEN、coM此时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尉迟采,寿王面上并无太明显的讶异之色,淡淡扬眉,勾唇。
“……本王所料不错,你果然没死。”说着,他缓步向尉迟采走来,“是得到了陛下病倒的消息,这才肯现身么?”
尉迟采一时语塞,勉强扯开笑颜:“我……先前的确消失了一阵子,不过今日,我是因为担心天骄才来这里。”
说话间,楚逢君已步入内殿。他在尉迟采身后站定,凤眸无声轻转,琉璃似的瞳子下却似有千钧之势轰然而至,只站在这里,便有咄咄逼人的气场当面迫来。
寿王眼底一亮,略微侧首睨向楚逢君:“……有趣,连楚相也来了。想不到失踪已久的昭仪竟是与你在一起,楚相对此要作何解释呢?”
瞳中锐气稍缓,楚逢君微笑:“解释是自然的,不过寿王殿下,您这会不是该待在舒家与户部清审账房么,怎么会到永熙宫来?”
“陛下病倒时本王恰巧正在身边,这就一直留在永熙宫了。”寿王负起双手,面上亦是和暖如春风拂面的笑意,只眼中无半点愉悦。“方才太上皇遣人来召走了永熙宫的宫人与女侍,本王放心不下,自然更不敢擅离此地。想不到呢……”说到这里,寿王语间一顿,眸光转向尉迟采:“竟然就这么见到了昭仪——哦不,长千金。”
尉迟采咬唇敛眉,寿王又道:“楚相,这会你总该好好解释一番了罢?长千金与你一道现身宫中,看起来似乎也不曾惊动他人,你二人特意潜入永熙宫,恐怕不止前来探视陛下这么简单吧?”
“错了,寿王殿下。”尉迟采深吸一口气,定神轻道:“我们就是得到了陛下患病的消息,担心陛下无人照顾,这才进宫来……”
“呵,长千金怕是在说笑吧?”
此言甫出,尉迟采一惊,见寿王浅褐色的瞳子斜睨着自己,其间俱是不可置信与失望:
“陛下昨儿个晚上才病倒,本王早已明令宫中封锁消息,莫说太祖妃,便是秦鉴秦将军也不知此事。既然这样,你二人又是如何得知陛下病倒的呢?”
尉迟采只觉心头泛起空荡荡的冷。
寿王从未用这般陌生的眼神打量她,就连她初次入宫的时候,他也不曾对她表现出任何疏离之意,甚至可说是对她万分照拂的。当初她离开帝都前往霜州前,他还专程前来为她送行,让她多加小心谨慎,务要照顾好自己……
不过数月,他竟然用面对敌人的态度来与她对峙。
楚逢君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隔开寿王与尉迟采,将小姑娘挡去自己身后:
“景帝……也就是太上皇,陛下病倒的消息是他送来的,在下不过是向长千金转述此事,而后长千金挂念陛下,不忍放他一人在宫中,这才求在下带她来见陛下。”
寿王的目光在面前这两人间来回逡巡,末了,他冷哼一声,慢吞吞扬起唇角:“若本王未记错,长千金虽已被褫夺了昭仪的封号,然,她到底还算是陛下的女人。楚相这般光明正大地与她同进同出,是不是有碍皇家风仪呢?”
楚逢君半眯起凤眸。
——这位寿王殿下今儿个是怎么了?要听解释,有必要摆出如此敌视的表情么?
抑或是……他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风声?
“另一点,楚相说这消息乃是太上皇给你送去的,本王好奇——太上皇长年居于深宫之中,不问朝堂不理政事,顶多就是往永熙宫与重华宫串串门子罢了。你说是他送出的消息……呵,本王着实不信哪。”
楚逢君摇摇头,轻声笑道:“寿王殿下信与不信,并不妨碍楚某行事。”
“呜……”
话音刚落,只听龙床上传来那位少年皇帝半梦半醒的呢喃:“昭仪……”
寿王脸色登时煞白一片。
小陛下他……
不过这样一声低唤,便让尉迟采觉着有汹涌泪意涌上眼底,鼻端更是酸涩难当。她勉力瞪大双眼,从楚逢君身后站出来,抿紧嘴唇面对寿王。
寿王略微蹙着眉头,视线倏然移向她:“他以为你死了,以为你丢下他不管。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有多努力,你看不到。回到帝都后不久,他便对尉迟家动手,对舒家动手,他吃了多少苦?而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尉迟采?”
那个时候……尉迟采垂下眼帘,低低地道:“那个时候,我受楚相之托,追查对我下毒之人的身份与线索。你或许有所耳闻,我在霜州时曾遭人投毒,以至于差点延误了行期……所以,让我从众人眼前消失,一来能护我安全;二来,我也可趁机调查幕后主使。”
寿王盯着尉迟采,半晌:“那么,长千金调查到怎样的结果呢?”
楚逢君无声望向尉迟采,凤眸下原本的戾色业已归于平静。
“结果,”尉迟采扬眸,嘴边的笑影优雅化开:“便是要知晓大结局,我须得返回帝都来,才能达到最后一步。对不对,相爷?”
问题最后被抛给了身旁的楚逢君,相爷微微一怔,随即扬唇点头:“正是如此。”
……真难得呢。原以为这丫头会向自己求救,抑或是将霜州夜枭的动作和盘托出,只不过由这二者所得之结论,无一能为自己开脱私潜入宫的罪责。
所以,她将自己的消失赋予另一重意义,以此堵住寿王的嘴。
想到这里,楚逢君只觉心底有淙淙暖流淌过。
原来,她……是想要保护他么?
“原来,你在霜州还遇上了这么一回事。”寿王望着尉迟采,眼中的冰寒渐次散去。“我……不知道你中了毒,也不知你与楚相的计划。”
“这样不就算是扯平了嘛。”尉迟采脑袋一歪,微笑。
扯平了吗。
寿王的视线轻飘飘落在楚逢君眼中,后者亦只是回以一记高深莫测的笑容。
“……那么,长千金知道吗,是谁揭发了重华宫用银去向不明一事?”他忽然扭头,双目灼灼直盯着尉迟采:“又是谁决意要同舒家、同太祖妃一系争斗到底,甚至不惜赔上自己?”
尉迟采一愣:“寿王殿下……?”
寿王的面色骤然转为青黑,而后抬袖捂住嘴唇。
许久,才听他低声说:“……本王还有事,告辞。”语毕,他略一倾身,转头向宫外快步走去,消失在内殿中。
“……”尉迟采默然不语,直到远去的脚步声归于无,才慢慢舒了口气。
身旁的人转过身来,抬手将她揽入怀里。楚逢君的薄唇印上她的额心,带着馥郁的沉水清香:“采儿,多谢。”
尉迟采慢吞吞拢住他的脖子,笑:“好啦,要撒娇回府去撒,你还是先让我瞧瞧天骄怎样了罢。”
*****
他许久不曾经历这样的煎熬了。
身体里是源源不断传来的空虚感,仿佛自己就是一眼巨大的洞**,黑色的风卷着森寒直入最深处。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在缓慢生霜,结冰,冷得连发抖也不能。
可触手体表时,指尖感到的又是滚热,仅仅把自己掩在被褥下,浑身就好似要烧起来。
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而头顶上,黑夜混沌无光。
“天骄……天骄?”
咦?
是他听错了吗,为何会有昭仪在身边的幻觉呢?
“天骄,有好好吃东西、好好睡觉吗?”
唔……抱歉啊昭仪,我最近都好忙,吃饭顾不大上,睡觉也很勉强。
“我就知道,只要我不在,你一定不会按时用膳,按时就寝,对不对?”
你、你要是能回来,我就听你的。该用膳的时候用膳,该休息的时候休息。
可是……你已经不在了啊。
楚相那么厉害的人,他都没法子将你找回来。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
不过这么说来,能够在生病卧床的时候见到你,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吧?
“天骄……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一定很讨厌我了,对不对?”
不是啊!我哪里讨厌你了!你不要胡说!
莫非……是你讨厌我、讨厌陪着我,才要找这种借口来搪塞我吗?告诉你,朕是赤帝,朕不接受这等骗小孩子的理由!
“呜……不准……”
天骄呜咽出声,语间模糊,引来尉迟采一阵紧张。她轻轻捉住天骄搁在锦被边的小手,不料那只小手却突地生出力来,死死扣住她的指头不放,抓得她的手背隐隐生疼。
楚逢君啧了一声,正要抬手拂开小鬼的毛爪子,却被尉迟采拦住。她摇摇头,另一只手移至唇边,竖起一根指头来作噤声状。
“不准走……”
这次的三个字音倒是发得清清楚楚。尉迟采与楚逢君一同瞪大了眼:不准走?
楚逢君眉梢一撇嘴角一抽——死小鬼,以为睡着了咸猪手就不是咸猪手了么?
“天骄乖。安心,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只听呜妞儿一声轻哼,天骄小脸上睫毛颤颤,两片发白的嘴唇紧抿着,接下去,他的一双眼帘竟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掀了起来。
视线尚且模糊,眼前只得两块乌黑的人影晃来晃去。
“天骄,你醒了?”尉迟采纤指掠过他的额头,将他被汗水黏在一起的刘海拨开。
“……昭仪……?”
天骄缓缓眨动睫毛,两块只得大略轮廓的黑影总算有些眉目了。
“鬼……吗?”
头昏眼花中小陛下所见到的这张女性脸庞,因为视线的扭曲而古怪地流动着。
真的好奇怪啊,虽说知道不可能见到她,唔,这莫不是昭仪的……魂魄?
“……不要怕啊昭仪……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天骄低声呢喃着,顺道把眼皮重新阖上,“我一定替你严惩凶手……你别哭,明儿个……我定会替你做一场**事……”
尉迟采听得越发不对劲了,她扭头望向楚逢君:“他在嘟哝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着有点渗哪?”
楚逢君抱臂闷笑,不语。
第九十五章 陛下,我真不是鬼(3)
待楚逢君笑够了,尉迟采终于决定出手把龙床上的小陛下摇醒,粉嫩俏脸上难得腾起五颜六色各种囧,其情其景很是精彩:
“陛下,睁眼来看看,法事什么的您当真不必做了,那招魂的银子我替您省下来买点吃的玩的也挺好……”
天骄又是呜妞儿一声轻哼起来:“唉呀呀吵什么……朕好困好乏……”
“……”尉迟采缩回给气得发抖的双手来,方才被小鬼感动到不行的母性光辉早就跑没影了。WWw。她严肃地想了一阵,俯下身凑近小陛下的耳边:“……陛下,臣妾来向您告冤。臣妾是冤死的~~臣妾被一群叫做‘夜枭’的杀手生剥活剐,全身血肉模糊没一处好的,您可一定要替臣妾把那些断了的手脚找回来、再给妾身接上啊~~~”
话说到一半楚逢君首先听不下去了,遂一把将她拉起来,正直道:“我说你怎么开始吓唬他了?万一这病还没养好就先被你吓跑了神,那还了得?”
“他不是当这在做梦嘛,跑不了神的。”尉迟采笑嘻嘻地一摊手,就听身后那位小朋友活见鬼似的尖叫起来:
“你你你、你是怎么进到永熙宫来的!怎么、怎么事先连一声通报都没?!”
听到这句话,尉迟采明白天骄定是醒转过来了。她抱着双臂悠然转身,对上小陛下骤然瞪大的水眸。
“怎的,方才不还说要给我做法事超度亡魂嘛,这就吓得不行了?”她笑得很是恶劣。
天骄抬手指着她,指尖抖抖瑟瑟:“你你你……你真是昭仪?”
楚逢君咳嗽一声,以示自己不可被忽视的存在。
于是天骄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望向一旁的楚相:“楚相,你怎么会跟昭仪在一起?”不久前分明还说什么找不着人了,害他到现在都还陷在失恋期里。“还有啊,你和阿骁不是说她凭空消失了吗……”
“陛下,恕臣无礼,臣已经不想再多解释一遍了。”这几天见一个就得解释一个,他觉得自己很罗嗦很婆妈,况且这种问题直接向站在旁边的那位当事人询问不就得了么,干啥还非得让他转述一轮?
尉迟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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