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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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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过来!”
  她的警告,却换来对方的再度一笑。
  “姑娘,我姓杜的天生反骨,美人儿愈是教我不要过去,我愈是想过去,你说怎么办才好呢?”他愈走愈近。
  秋霜心里发毛,连连的往后退,直退到背部都贴上冰冷的墙,看见他还在往前走,连忙扬声叫嚷着。
  “等等,我问你。”她竭力保持镇定,维持声音不要发抖,抬起小巧的下巴问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大风堂吗?”
  这三个字果然有效。
  男人停下脚步,眯眼问道:“大风堂?”
  “对,名满天下,有位罗梦大小姐,还有无数厉害镖师的大风堂。”她有了信心,说话也更大声了。好在,徐厚之前告诉过她,大风堂的名号可是天下闻名。
  男人的脸上,出现古怪的表情,换了一种眼神打量她。
  “我当然听过大风堂。”他说。
  她再接再厉。“那么,你也该听过徐厚吧?”
  “喔,你是说,那个又笨又粗鲁,非但不解风情,见到好女人不懂得疼、看到好茶不懂得品,空有一身蛮力,每一趟镖运都靠大刀解决,只长肌肉不长脑筋的镖师徐厚吗?”显然,他熟悉得很。
  听着那一句又一句,虽然句句属实,但是她听着就不舒服的话语,她气得直跺脚,忍不住为徐厚辩驳。
  “不许你这么说他!”
  “为什么不许?”
  “因为……因为……”她想了一想,终于想到一个可以保身,又可以光明正大为徐厚辩护的身分。“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啊,她好佩服自己能够在一个夜里,两度急中生智。
  既然是大风堂里,堂堂大镖师的妻子,只要是行走江湖,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不敢对她动歪脑筋吧!
  看着对方默不吭声,没有再开口,更没有继续讽刺,她顿时觉得骄傲起来,还哼哼的睨了一眼,尽显威风的问道:“怎么样,怕了吧?”
  那人却笑了。
  “嘿嘿……”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
  “怕到笑了吧?”奇怪,这反应不太对劲。
  “还真有缘啊!”男人弯着嘴角,双眼异光闪烁,再度迈开步伐,朝着她走了过来。“我可是跟徐厚有着大仇,正愁没办法找他算帐,没想到他如花似玉的老婆,竟在这儿让我碰上了。”
  居、居居居居居、居然是仇家!
  秋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万万没有想到,人伯出名猪怕肥,虽然大风堂威名显赫,但是在得到江湖人士敬畏之余,当然也跟不少坏人结下梁子,而她好运用尽坏运临头,恰巧就碰上了一个。
  而且,眼前这个还是徐厚的仇家!
  男人甩了甩手,把双手的指节掰得喀啦喀啦作响,然后扭了扭脖子,发出闷闷的两响,抖松了筋骨之后,一副准备好好展现身手的模样。
  “嫂子,你说,我该怎么‘招待’你呢?”他邪笑着问。
  倏地,他单手一抓,揪住秋霜的衣裳,高大的身躯已经强贴而上,把她紧紧的压在墙上,还不怀好意的直扯她的领子,意图要一窥衣裳内的春光。
  “放开我!不要……不要……”她仓皇的抗拒着,想要逃、想要躲,却根本动弹不得,被牢牢压制在墙壁上,只能任凭宰割。
  “啧,怎么听不懂话呢?”他凑上前来,深深的吸嗅着少女芬芳,故意对着她苍白的小脸蛋说。“我不是说了,姓杜的天生反骨,美人儿愈是说不要的事,我就愈是偏偏要做。”
  “你、你……”
  眼看对方已经一把拉开衣襟,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朝着她邪恶的淫笑不已,她惊慌得魂不附体,明白自个儿竟是碰上淫贼了。
  “嗯,我怎么来着?”
  “徐厚会杀了你的!”她无处可逃,唯一能的就是空口威胁,声音抖颤得都快说不清楚话了。“我、我我我我我……我是说真的,要是你碰我的话,徐厚真的会……”
  “徐厚?”姓杜的淫贼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他?”
  她小手乱挡,却挡不住对方熟练的解衣手段,才一转眼的工夫,她的衣襟已经被解开,露出半抹诱人的酥白,甚至连最贴身的绣花肚兜都隐约可见。
  她全身发冷,眼眶发烫,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小美人儿,你就乖乖的顺了我吧,我肯定比徐厚更懂情趣,能让你舒舒服服、回味无穷的!”他淫邪的说着,还舔了舔嘴角。
  “不要,走开!”她放声尖叫着,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徐厚,救我!快点来救我!徐厚……”
  淫贼半点都不怕,反倒很熟练流畅的说道——
  “你叫啊!叫大声点!我最喜欢会叫的女人了!”他猖狂的笑着,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怀好意的凑近。“这会见夜深人静,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尽,大刀倏地从天而降,直直往淫贼的脑门砍下。
  第7章(2)
  感觉到刀风逼近,淫贼收笑一闪,幸亏是闪得够快,否则那把从夜色里冒出来的大刀,肯定就要把他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劈成两半。
  没了淫贼的压制,吓坏的秋霜软软的跌坐在地上。透过蒙眬的泪眼,她只看见一个男人随刀而来,赶在她被污辱之前,惊险的逼退了淫贼,凛然的挡在她的面前。
  她抽泣的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心中最期盼看见的那张脸。
  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厚。
  “大胆淫贼!”
  徐厚手里的大刀直指着试图轻薄秋霜的男人,粗犷的大脸紧绷,方正的下颚硬如坚石,连黑眼里都迸着怒火,几乎通红。
  “哇,你那一刀差点砍破我脑袋!”淫贼笑呵呵的,虽然闪得又快又远,态度却轻松得出奇,像是老早就预料到,在紧要关头会有人出来打断似的。“恭喜你啊,娶了个美人儿,只可惜我还没尝到滋味。”
  “闭嘴!”徐厚大喝。
  他一路追来,却在几条街外,听见秋霜呼救的声音,顿时脑中嗡然一响,连呼吸都惊得停了,连忙施展轻功追来。
  瞧见她被淫贼掳住,被轻薄得泪如雨下,他气得抽出刀来,恨限的就是一砍,只想着要一刀把那家伙砍死。
  认出对方身分后,他更是火冒三丈,连血液都沸腾了。
  “是你!”
  “是啊,真巧呢!”淫贼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天下何其大,偏偏我就是跟你们大风堂有缘。借问一声,你家罗梦小姐近来可好?”他笑得好邪恶。
  徐厚忍无可忍的怒吼一声,银光闪闪的大刀划破秋夜,再度往淫贼身上砍出,又是狠绝致命的招式。
  新仇加旧恨,他非要这淫贼的命不可!
  但能跟大风堂缠斗数年,淫贼的身手也不凡,否则老早就被复仇心切的镖师们,剁成肉酱喂狗去了,哪里还能四处闲晃,危害女人们的清白。
  只见他抽刀就挡,灵活的挡去徐厚的攻势,脚下更是施展轻功,翩然一退再退,想要快快逃离。
  双刀交击,火星四迸,盛怒中的徐厚,力贯刀锋。
  就听得一声锐响,那淫贼怪叫一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咆哮着。“你这个家伙,砍坏我的刀了!”愤怒中的男人,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我要你的命!”他嘶声低咆。
  眼看情势不利,淫贼干脆收刀,专心施展脚下功夫,愈退愈是离“犯罪未遂”的现场愈远,还故意提醒着,报仇心切的徐厚。
  “啊,我同党来了,你那漂亮老婆,我们可要带走了!”他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其实紧张得很。向来,愤怒的父亲跟丈夫,都是最难应付的。
  护花心急的徐厚,刀势猛地一顿,匆匆转过头去,关怀之情展露无遗。
  只见泪汪汪的秋霜,还软坐在墙边,双手紧紧护着被扯开的衣襟,虽然惊恐不已,却不见另外有人出现,意欲挟持她离开。
  他中计了!
  徐厚连忙再转头,却只见那穿着夜行衣的身影,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遁入浓浓夜色之中,夜风中只留下一句,饱含遗憾的叹息。
  “扫兴。”
  妈的,让那家伙给逃了!
  徐厚咒骂出声,换作是往日,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但是,想到秋霜坐在那儿,泪汪汪的直颤抖,吓得连哭都哭不出声,他舍下淫贼,疾步赶到墙边,黑眼里都是担忧。
  “没事了,那个杀千刀的被我赶跑了。”他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儿,以低沉的声音抚慰她的惊吓。
  “我……他……”她抖个不停,泪珠一颗颗的掉。
  “我及时赶到了,他没有得手。”他不敢想象,要是再慢上一些,自己赶到时所看见的,会是什么样的景况。
  惊吓过度的秋霜,喘息了好一会儿,泪汪汪的注视着徐厚,一直等到惊恐的情绪,从血液中慢慢消褪,这才小脸一皱,哇的放声大哭,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寻求最真实的安慰。
  徐厚抱着啜泣不已的她,像是呵护着最珍贵的宝物,厚唇在她的发间摩擦,洒落无数句安慰,大手在她单薄的背上轻拍,哄了好一会儿。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逃走?”他责备着,声音里却满是疼宠。
  她直往他怀里窝,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裳,小手紧揪着他的外衣不放,抽抽噎噎的说着。“人家……人家……人家不想去京城嘛……”
  “那也不该逃走啊!”他责备着。“我不在城里留宿,就是担心节外生枝。你知不知道。自己遇上了谁?当年,就是那个淫贼,害得罗梦大小姐她——”他停下话语,不再往下说。
  她抬起头来,瞧见他满脸的恨,又从他嘴里听见,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委屈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又添了浓浓醋意,好不容易才缓住的泪水,又如泉般涌出,沾得她小脸更湿。
  其实,她也怜惜罗梦,更敬佩罗梦,在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还不改善良本性,处处行善,坚强得令人赞叹。
  但是,听见徐厚在此时此刻,提起罗梦,她心里就好难过,哭得止都止不住。
  原来他追击淫贼,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替罗梦报仇吗?
  在他的心里,她的存在,比不上罗梦重要吗?
  纵然是吻过她、抱过她,也分明那么在意她,但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是不是仍旧是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罗梦?
  霎时间,醋意翻涌,她咬着下唇,咬得嫩嫩的唇儿都破了,却还仰望着那张粗犷大脸,没有把满心的疑问,全部都问个清楚,就怕听见的答案,就算不教她被醋意活活呛死,也会让她心痛不已。
  愤恨的徐厚,还在咬牙切齿,气恼的说着。
  “这邻近几座城,都是那家伙常出没的地方,我本来想快快避开,没想到还是遇上了。”他拧起浓眉,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你哪里不逃,非要逃到这里来?”他因为担心,所以责备。
  心思紊乱的她,却只听进责备,没听出关怀,心里觉得更加委屈,小手用力一推,硬是把他的怀抱推开,泪汪汪的哭叫着。
  “你还怪我?!”她握着粉拳,胡乱的打他。
  他被打得莫名其妙,哪里会懂得,姑娘家的复杂心思,想也不想的就回嘴,对着她实话实说。
  “不怪你怪谁?”
  可恶!
  要算帐是不是?好,她也会,那就把帐全都算清楚!
  她伸出食指,颤颤的指着他的大脸,直接把话挑明,说出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全都没勇气去提起的事。
  “要不是你吻了我,我也不会……”
  黝黑的颧骨上,浮现可疑的暗红。徐厚恼羞成怒,像是被刀子刺了屁股似的,跳起来对着她大吼大叫。
  “不要再提那个吻了!”他有生以来,首度遇上这种事,心里也乱糟糟的,不知该要怎么面对,只能一味逃避。“就当作没发生过!”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秋霜心儿一缩。
  对她来说,那么撼动神魂的事情,以为今生今世,都难以忘怀的热吻与纠缠,对他来说竟然是可以说忘就忘,不当一回事的吗?
  果然,在他的心目中,她根本比不上罗梦。
  “好,就当作没发生过。”顾不得拿出手绢,她用手抹着粉颊上的泪,好恨自己为什么要为他而伤心。“那你也不要管我了!”她喊着。
  他脸色一沉,比面对淫贼的时候,还要难看上数倍。
  枉费他为她担忧、为她紧张,为她急白了不知多少头发,她却对他的英雄救美,连说一声谢谢都没有,还又哭又嚷,摆明了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胸口一揪,不由得气上心头,也跟着恼了。
  “不管就不管。”他火大的说,瞪着那张小脸宣布。“等到了京城,我交差了事,从此就不会再管你任何一件事了!”
  第8章(1)
  繁华京城,富甲天下。
  即便是身为江南织造总督的千金,心情不佳的秋霜,也是打从尚未踏进城门,就觉得眼前的景况,繁华得让她眼花撩乱。
  真是不到京城,就不知道天下那么大。
  宏伟的京城,中间以玄武大道为界,从中分为东西两市,八方商贾带着各式各样的商品,都到这儿来进行交易,有好多好多商品,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大开了眼界。
  玄武大道两旁,除了热闹的街肆之外,还有一栋比一栋更华丽的店铺与酒楼,每一栋的建筑之精美,都胜过寻常官家无数,就连从小到大,居住在号称江南第一园林中的秋霜,都要赞叹不已。
  只不过,带着她进京城的徐厚,完全没有为她介绍京城的兴致。
  事实上打从遭遇淫贼,两人争吵之后,他就始终僵着一张脸,也不管她会不会晕车,一路用最快的速度,驾车来到京城。
  即便是入了京城,他的车速也没有减缓,篷车停也不停,经过那些繁华的街市,笔直的驶向玄武大道中,一间宽门巨户的宅邸,终于才勒紧缰绳,让疲累不已的马儿停下脚步。
  徐厚一边跳下车,一边朝篷车里叫着。
  “出来!”
  满腹委屈的秋霜,慢吞吞的探出篷车,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下来,抬头往身前的宅邸望去。
  就见这厚墙深户,只重实用,不显半分浮夸的宅邸,外头巍峨的大门,是以千年巨木与寒铁铸成,门上还悬着一块金字大匾,银钩铁画似的字迹,书写着“大风堂”三字。
  终于,他们到达京城了。
  终于,他们到达大风堂了。
  这一趟的行程,即将就此画下句点。
  想到这里,她心口一抽,忍不住看向徐厚。他却依然脸色难看,径自吩咐迎上来的镖师,把马儿牵去休息刷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徐大镖师回来了!”站在门口的人,急匆匆的朝着门里叫嚷着,声音里满是喜悦,显然是等待已久。
  就听到叫嚷声,一声接着一声,从屋外直传进了屋内,过了不久之后,一个身穿苍衣的俊美男人,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笑得温文儒雅。
  “徐厚啊,你这趟镖走得可真久,我这阵子想找人喝酒,都愁着没有酒伴呢!”男人笑着说道,苍衣衬得他神采奕奕,黑眸深敛又显出沈稳大器,如流泉般的长发,以苍色绳束起。
  “哼,少来,我才不相信,你陪着心爱的老婆,还要替那只大象收拾善后,还会有时间想到要喝酒?”徐厚丝毫不给面子,臭着一张脸回嘴。心情坏透了的他,对好友的出门迎接,也没给好脸色。
  苍衣男人笑了一笑,也不以为忤,视线倒是落到一旁,始终站立不语的秋霜身上,笑得更温柔而客气。
  “这位就是白姑娘吧?”他殷勤的走上前来,有礼的问候着。“这一路旅途劳顿,白姑娘肯定辛苦了。我已经命人,在里头备妥了房间,能让您沐浴更衣,暂时洗去身上沙尘。”
  不同于徐厚的无礼,良好的教养让她即使身心俱疲,也不忘福了福身,答谢对方的好意。
  “谢谢您的好意。”
  “白姑娘不必客气,我是大风堂的镖师上官清云,您称我上官就可以,不管有任何事情,白姑娘尽管吩咐就是了。”
  瞧他们一来一往,又是福身,又是行礼,让徐厚看着不但觉得刺眼,更觉得心里不痛快。他脸色愈来愈臭,却因为两人的对话,浓眉陡然一拧。
  沐浴更衣?
  “你怎么会知道,我带回来的,是个女人?”他粗声质问。
  上官清云从容回答,面不改色。“是大总管跟我提过一声,吩咐我先把房间与衣物备妥的。”
  “你还知道,她姓白?”该死,连他都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的姓!
  直到这会儿,上官清云的俊脸上,才露出些微讶异。
  “难道,相爷没跟你提过?”这就怪了。“跟你来到京城的这一位,就是江南织造总督的掌上明珠,白秋霜姑娘。”
  徐厚咬了咬牙,很大声的问候了公孙明德的母亲。“他根本没说,只说了,要我把随夜明珠一同离开白府的人,一并带回京城。”
  “就算是相爷没说,但是你也该猜得出来,如此温柔有礼的姑娘会大费周章,女扮男装的离开白家,肯定是身分特殊,除了是白家的千金之外,还会有谁呢?”
  徐厚大脸扭曲,怒声大叫。
  “我笨!我笨!我就是没想到,可以了吧?!”
  “小声点,别吓着白姑娘。”上官清云叮咛着,虽然知道好友本能反应极佳,但就是对人情琐事没辙,却也没瞧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就是要大声,怎么样?”徐厚咆哮着。
  “那也先让白姑娘入内休息。”上官清云好心的说着,对着秋霜露出抱歉的一笑。“白姑娘跟工部侍郎袁大人的公子有婚约,这几日就要拜堂成亲了,你现在吓坏了新娘,到时候怎么向大人交代?”
  倏地,徐厚全身一僵。
  有好一会儿,他就这么站在原地,惊得双眼发直,简直僵硬得像是一座石像,连呼吸都停了。
  然后,就在上官清云几乎要伸手,去推推他的肩膀,测试他是不是站着昏倒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动作。
  徐厚很缓慢、很缓慢的转过身,眯眼瞪着小脸煞白的秋霜,眼里迸着可以刺穿人的杀气。
  “你跟工部侍郎的儿子有婚约?”
  她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回答我。”他的声音平滑如丝,却透露着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
  “对。”
  “你是有婚约的?”
  “对。”
  “你却始终没跟我提过?”他的目光愈来愈严厉。
  “我为什么要跟你提?”她倔强的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瞪回去,拿着他说过的话当武器,扔回他的脸上去。“你不是说了,只要交差了事,之后就不再管我了?那我的婚约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厚呼吸一窒,怒极反笑,狰狞得骇人。
  “好!”
  他大叫一声,宽厚的大手一探,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离开大风堂的门口,一步又一步的朝着城中央的方向走去。他用的力道极重,甚至弄疼了她,半点也不知怜香借玉。
  上官清云在后头,连忙扬声问着。“徐厚,你带着白姑娘要去哪里?”
  他置若罔闻,也不顾好友的询问,径自抓着秋霜,大步往前走去。
  一路之上,像是货物一样,被强拉着前进的她,不断的挣扎着,几度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始终不能如愿。那只大手就像铁钳似的,握在她手腕上,捏得又重又紧。
  “放开我!”她挣扎着,被拖行前进,甚至好几次差点跌倒。
  “徐厚,你听到没有,我叫你放开,你握得我的手好痛!”真的好痛,她都要以为手腕要被他握断了。
  沿路之上,两人拉拉扯扯,引来不少人侧目,还有人特地跟了上来,好奇的想要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了几条街之后,两人的身后已经聚了一群观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过了两刻左右的光景,四周的店铺逐渐减少,徐厚拉着她愈走愈远,来到一处高墙大院林立的住处,每一户的门外,都蹲踞着雕刻精美、气态威武的石狮子,足以显示居住在这一带的,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终于,在她的手腕,疼得像是有火在烧的时候,徐厚停下脚步了。
  他们就站在,一栋屋宇华丽的大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不论是用砖用瓦,都比左右邻居来得讲究,就连守在门口的护卫,穿的衣裳也比别家的好。
  “来人!”徐厚像猛虎般咆哮,对着门口大吼。
  早在他气势汹汹,朝门口走来的时候,护卫们就忍不住直往后退,纷纷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听到他这一声大吼,甚至有人当场脚软,扑通一声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好在其中一个护卫,曾经待过大风堂,还认得徐厚,壮着胆子抱拳迎上前来,挤出笑容问道:“徐大镖师,好久不见了,请问您大驾光临工部侍郎,袁大人的屋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问得战战兢兢,声音都有些抖。
  徐厚连哼也不哼一声,就把秋霜往前一推,也不管她痛或不痛,面容森冷、目光冰寒的对护卫说道:“这是你家公子的新娘,我完好无缺的送到了!”
  被拉扯得手腕都红肿的秋霜,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就见到徐厚弯下腰来,正对着她的脸,黑眼直直望入她的双眸,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白姑娘,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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