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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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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始作蛹者?我说了多少遍叫你不要见丁允倜,你可有往耳朵里去?”他愤然。
我冷笑:“是啊,我蠢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出去了,是非曲直,你要辩多久随便你。”他急切地说。
“我不走。”我转身坐下。
他额头沁出汗来:“梦儿,你别傻了,你刺杀丁允倜是死罪啊,你爹再位高权重,也救不了你。”
“是救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人救。”我静静地对着他:“你走吧。”
“送饭怎么送那么久?快点吧。”外面看守的狱卒叫。
他朝外捏尖嗓子道:“马上就好。”回头低声对我:“这会我先走,晚饭时再进来,你仔细想好了!”
“不要再来了,我不会与你走的。”我平静地说:“你出去后,我就会告诉狱卒你不是真的送饭的,而是来想带我出去的,所以,你没有机会再进来了。”
“你疯了不成!”他低喝。
“是!”我怒目对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憎恨:“你是来救我的,所以,我现在不会喊人,若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他惊痛地望着我,我读懂了他心里的感情,可是,我恨他,他怎样伤害我都可以原谅,可是这样伤害允倜决不能原谅。我冷冷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西尔,男子汉大丈夫,输在战场上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使这样卑鄙的方法,就是最终赢了战争,得了天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你们还不一定能胜呢。”
他气得嘴唇哆嗦:“在你眼里,我是这样不堪的人吗!枉我。。。。。。”看守的狱卒又在催,他一跺脚:“算了!我管你死活!”却又不走,只盯着我看。
“还有一个恨你的原因,也是我恨自己的原因,居然是我被你们利用,伤害了允倜,若能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我决不迟疑,现在,不能换,不过他死了,我决不独活。”我成功地看到他眼中燃出的怒火,心里有丝报复的快意,“对,你想的没错,我很爱允倜,爱到生死与共的程度。”
“好!”他声音沙哑:“你们就生死与共吧!”掉头冲出牢房,同来的女子急急跟了出去。
他们忘了解开小莲的穴道,我吃力地抱着她,让她躺到床上,喘了口气,坐在她身边静待她醒来。
一个多时辰后,小莲醒过来,迷惑地问我:“小梦,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睡在床上?”
“西尔来救我出去,怕你碍事,点了你的昏穴。”
“啊?”小莲一惊坐起,四周看看,压低声音道:“那您怎么还在这里?”
我笑笑:“不想走。”真是个傻孩子,我若走了,她就是死罪了。
小莲不解,嘟囔着:“您傻了不成,这么好的机会,那个西尔王子还会来吧。”
我摇头:“不会来了。”应该不会再来了,那个骄傲任性的人。
“太可惜了。”小莲满脸遗憾,我一笑不语。
忽啦啦进来一群人,小莲吓得缩在我后面,我心一紧,难道这次是真的了?
“皇上有旨,宣原梦蝶入宫。”宣旨的太监我认识,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张德子,我理一理衣襟,该来的总要来的,我决心已定,也没什么可害怕的。“有劳公公带路了。”我轻声说。
小莲白着脸跟在我后面,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满手是汗,这孩子,吓得不轻。张德子说:“小莲留下。”小莲眼睛就红了,看着我不能出声,我笑笑,拍拍她肩,头也不回随张德子离开。
即使是大白天,偌大的宫殿也是阴沉沉的暗,皇帝高踞在龙椅里,离得太远,以至于让我看来面目模糊。
我站在殿中,不下跪也不叩头,左右都是死,留点自尊吧,我实在还是不能适应这里动不动就叩头下跪的鬼制度。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张德子大声呵斥。
我不理他,皇帝挥挥手,张德子退到一边垂手而立。
“允倜向朕求了免死金牌,你拿去吧。”皇帝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回响,显得有些空洞。
一个宫女捧了个盘子过来,盘子中有块金灿灿的东西,想必就是免死金牌了。
我漠然扫了一眼,问:“靖王怎样了?”
皇帝没有回答,我仰起头,皇帝眼中迅速闪过的伤痛刺得我心如刀割,“怎样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十日内应无碍。”皇帝终于说,声音疲累不堪:“你父兄都已官复原职,你拿金牌走吧。”
“金牌于我何用?”我跪倒:“皇上,只求您让我见靖王一面。”
“让你再害他一次?”皇帝的声音是冰冷的。
凄然一笑,我反问:“还能害到什么程度?皇上,您让我再见他一面,我就如您所愿,永远消失。”
“允倜已为你求到了朕的免死金牌,你可以不死,朕放你远走高飞。”皇帝声音里多了丝诱惑。
我笑:“皇上,允倜若不在了,我还能活着不成。”
“原梦蝶,朕的话你不明白吗?允倜就是不在了,朕也放过你,这是允倜的意思,朕不愿违背他的心愿。”皇帝说这话时,仿佛咬着牙。
“我很明白,只是,我也说得很明白,皇上,不是您放不放过我的问题,是我不要活了,”我深吸口气,坚定地对着皇帝:“没有了允倜,我留在这个世界毫无意义。”
“孽缘。”皇帝长叹一声:“原梦蝶,你仔细看一下那块免死金牌。”
宫女把金牌送到我眼前,不就是块金牌,上面有免死两字。“你拿起来。”皇帝命令。
我伸手,金牌触手而碎,变成一滩金色的粉未,我不解,皇帝说:“你若要了金牌,现在已是死人了。”
原来,他只是在试探我,我淡然一笑:“皇上大可不必费此周折。”
皇帝摆一摆手:“翠喜,带她去锦华宫吧。”我心大震,终于可以见到允倜了。
望着原梦蝶远去的身影,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对张德子:“这丫头,胆子实在大,见了我居然不跪不叩头,她是真的不怕死,不过,为了见允倜,居然就跪下了,这两个人,唉,但愿允倜能过得了这一坎。”
张德子宽慰着皇帝:“靖王千岁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的。”
皇帝长叹一口气,摇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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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刚到锦华宫门口,一个宫女匆匆走出来,一头撞在翠喜身上。
“哎哟,雪雁,这么急去哪里?”翠喜扶住她问。
雪雁抬起头:“啊,是翠喜姐,对不住了,雪雁一时走得急,没在意你,可有撞痛了?”
“看你说的,咱们姐妹还说这样的客气话,你主子怎样了?”
雪雁摇头:“刚醒过来,是皇上让您来问情况的吧,我这会子赶着给主子取参茶去,难得清醒会的,好几日都是滴水未进了,您进去吧,一会回来再与您说话。”
“你忙你的,我只是送个人过来。”翠喜说。
雪雁这才注意到我,“谁啊?宫里人手够了,再说了,这会子来生手,谁有功夫提携她。”又打量我几眼:“脸色这样难看,怕是有病吧。”
翠喜笑笑:“皇上让送过来的,回头再与你说。”
雪雁急急地去了。
随翠喜入宫,扑入鼻中的是药味与熏香的混合味道,宫内的光线与空气都不太好,是窗户紧闭的缘故。
进到里间,就是上回我醉酒后住的地方,是允倜的寝室,床幔低垂,师父正站在床边,听到动静回头,看清是我,面色一变,紧走几步一把抓住我:“梦儿,怎么瘦成这样?”
我鼻子一酸,看到师父,真如见到至亲的家人,几日来的委屈,几日来的孤寂,几日来的担忧,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却只叫了声师父就说不出话来了。
“皇叔,千岁,皇上让奴婢送原姑娘过来。”翠喜向太玉师父与允倜曲膝行礼。
师父说什么我没听见,目光早已转向床上,允倜斜靠在床头,静静地望着我,黑眸如深潭,虽然容色苍白憔悴,整个人却依然如玉般光华温润。
“你怎的来了?”允倜问,声音微弱,若不是我站得近,几乎听不见。
我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好,刚要出声,泪水倒先模糊了眼,举起衣袖便擦,越擦越多,越擦越狼狈。
允倜叹了口气,“青萝,拧把帕子给原姑娘擦脸。”
“是。”青萝答应着,拧了帕子递给我,我接过:“谢谢。”却见她眼中是森森的恨意,理都不理我,扭头仍回到榻前侍立。一怔之下,才明白过来,在这里,我是很不受欢迎的人。
“擦完脸便回去罢。师父,劳烦您送原姑娘回去。”
“梦儿才来,让她再呆会罢,用过晚膳后,再差人送回去吧。”师父说。
“现在就走,您送,不要着其他人送。”允倜坚持。
“我每隔半个时辰必须给你输一次真气,怎能走开?谁送不一样。咦,你为什么这样急让梦儿走?”师父不解。
允倜闭了闭眼,又张开,看着我,说:“师父,我这个样子,虽然不能全算是原姑娘的错,但也是拜她所赐。”他喘了口气,垂下眼,气息微弱,说话有点艰难:“原姑娘,我不怪你,也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不代表我能原谅你,我真的很不想见到你。所以,你还是走吧。”
“好啊。”我说:“你看着我说话,我就走。”
他的身子震了震,静了片刻,终于抬眼对着我,眼中波澜不惊,容色浅淡:“你走罢。”呼吸忽然一阵急促,面色青白,师父抢上前,搭住他脉门,又用掌迅速在他的檀中穴上按压了一下,他这才缓过气来,闭目不语。
师父松了口气,回头对我:“要不,你先回去吧。翠喜,你既送她过来,干脆再送她到宫门口,找侍卫给她叫辆车回相府。”
“皇叔,皇上只吩咐送原姑娘过来,至于原姑娘要送回哪里,奴婢要请示张公公才知。”
“这事问张德子做甚?”师父挑眉问。
“皇叔有所不知,原姑娘是张公公从天字监里带出来的,皇上只说召原姑娘进宫,没下旨放原姑娘回家,所以,如果千岁不愿见原姑娘,奴婢就带原姑娘去回张公公,看送到哪里去。”
“留下。”允倜突然说,师父诧异地问他:“允儿,你说什么?”
“先让她留下。”允倜轻声道:“翠喜你去回皇上,人我这里先留下了。”
翠喜应了声,行了礼后告退,允倜看了我一眼,皱皱眉,说:“青萝,你带原姑娘去偏殿坐吧。”
“是。”青萝说,走过来冷冷对我:“原姑娘,请随青萝去偏殿。”
我不动,问师父:“师父,您说半个时辰要输一次真气,离下一次输真气还有多久?”
“你进来前刚输过。”师父说。
“师父,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话与靖王说。”
“哎,可以,不过,”师父担心地看看允倜,对我说:“丫头,今时不同往日,这小子这会弱得很,你说话要注意,话不能重,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马上叫我。”
“知道了,我会小心。”我点头,师父拍拍我肩,对我宽慰地一笑,出去了。
“靖王,我有些话与你说,你能让你身边的人退下去么?”我走到床边微笑着对他说,允倜掉开头不看我,只是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青萝担忧地说:“主子,只您一人,奴婢怕,”她扫了我一眼,目光中都是戒备。
“没事,都下去吧。”允倜说。
人都退下,允倜淡淡地对我:“有什么话快说罢。”
我对着他笑笑,然后,俯身抱住他,他微怔了一下,伸手推我:“别这样。”
“不要推开我。”我把头抵在他肩头,鼻中是熟悉的青草香气,是他的味道,杂着淡淡的药香,泪水疯一般涌出来,我紧紧抱着他,哽咽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手抚到我背上,又放下:“不要这样,放开。”
“不放,”我摇头:“我再也不会放手,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放手的。”
他的声音冷冷响起:“原梦蝶,你听不明白吗,我让你放开我,你这样很令我讨厌。”
“说这话的时候,你心不痛么?这样违心的话,你说得难过,我听着也难过,允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平平安安地出去,然后,忘掉你,过自己的日子。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换作你是我,会不会离开?我们已没有多少时间,为什么不让我在你身边过好每一天?你若一定要我离开,再说那样象刀子一样的话,你不如直接拿把刀给我,让我死了干净。”虽然哭得口齿不清,我还是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许久不语,身子一动不动,不是晕过去了吧,我惊得放开他,却正对上他的眼,清亮的眸子里水气氤氲,嘴角含笑:“怎么,你不是再也不放手的么?”
心一紧,又一松,我无力地捶他:“你这样吓我,我会死于心脏麻痹的!”他闷哼一声,脸色发白,额头沁出冷汗,“怎么了?”我吓得大叫:“师父,快进来!”
他拉住我手:“别叫,我没事,你捶到我伤口上了。”
师父已冲了进来,宫女太监们也都跟进来,正好听到允倜这句话,所有人的眼都齐刷刷瞪着我,若眼光能杀人,我已死了几百遍了。
第五十四章
师父俯身揭开允倜的中衣,查看伤口,“还好,”回头瞪我一眼:“丫头,你当我刚才的话是说笑不成?”
我松了口气,勉强一笑:“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师父,不怪她的。”允倜轻声道,师父摇头:“你就护着她吧,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还护。”
心脏象被人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眼中又浮起水雾,允倜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垂眼看他,“不是你的错,我从来都未怪罪过你。”他柔声说。眼神清亮如波,温软至极。
“对不起,允倜,我,”我汲着鼻子,用力摇着头。
“别摇头了,小心头晃昏了。”师父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们两个:“真是服了你们俩个。”眼睛瞄上我们紧握的手,惊咦了一声:“梦儿,你手怎么了?”
我飞快地抽回手,背到身后,脸上热烘烘地,允倜先诧异而后恍然的表情让我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进去。
“梦儿。”允倜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羞愧得手足无措,目光轮转时,却正撞上他凝视我的眼,双瞳黑似夜空,象是要把人整个儿吸进去一样的,带着让人眩惑的魅力,一时竟看得痴了。
“咳。”一声轻咳,惊醒了我,抬眼时,皇帝正站在床前,我惊跳起来:“啊,我去洗手!”顾不得所有人震惊我对皇帝无礼的目光,冲了出去,只听师父在身后骇笑:“啊呀,青萝,快跟去照应梦儿,她知道在哪里洗手才怪!”
随着青萝去后殿洗手,净面。看着水中漾开的红丝,有点心酸,又有点喜悦,多好,他在我身边,活生生的,不用再去对着手上的血迹来感知他。只不过,我在温水中展开手掌,刚才,握着他的手,那双手曾经温暖有力,如今却是冰冷无力,心很痛,泪水悄然滑落在净手的铜盆里,一点点,一圈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青萝突然冷笑。
我抬头看她,那晚温柔和气的青萝如今对我是满眼厌恶,我对她微微一笑:“青萝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中了迷魂大法,身不由已而已。”
青萝冷硬的表情和缓了点,递给我一个青白色的瓷瓶:“玫瑰露,擦手的。”
我谢了接过,看着我擦手,她幽幽地道:“你就是故意的,我们那位主子,也不会怪你。”
我吃惊抬头,她明媚的眼睛从我脸上缓缓扫过,又垂了下去,淡淡说:“我十一岁时就服侍主子,主子虽然待人和气却从来赏罚分明,底下的人,很少敢恃宠而骄的,你,”她顿了顿:“好自为之吧。”
青萝说话的语气令我不太舒服,心里似有个蚂蚁在爬一般,不过,我选择忽视这个感觉。
回到允倜那里时,允倜正与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说话,高大健硕的背影,“大哥!”我脱口唤道。
原立平闻声回首,下一瞬间,我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他紧紧抱住我:“小妹!”又松开手:“让大哥看看,天,你怎么瘦成这样?皇上,您虐待我小妹!”他指责着,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没事吧?有没有生病?”惯常地连珠炮似的发问,我只看着他,笑着摇头,他看来虽然面色有点憔悴,但是精力旺盛,几日的大牢明显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皇帝板着脸:“放肆,你敢指责朕,凭原梦蝶做的事,朕杀她十次都不为过,只不过关了几日的牢狱,”话还未说完,允倜已经打断他的话:“皇兄,”语气嗔责,皇帝马上闭了口。
“立平,你看到梦儿,比见到我没死还高兴么。”允倜斜依在床头靠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我赶紧推开大哥,站好。
“才没有,我刚听说梦儿伤了你时,原准备大义灭亲的,不过,”原立平笑嘻嘻说:“梦儿不是存心的,你也不能为难她,是吧。”
允倜但笑不语,皇帝骂道:“原立平,你与朕说要来看望靖王,你是来看靖王的,还是来见你这个宝贝妹妹的?”
原立平嘿嘿一笑:“当然是来看靖王千岁的,我不知小妹在这里,以为还在天字女监呢。”
皇帝冷哼:“现下都见到了,你也可以出宫去了。”
“是。”原立平弯腰行礼,眼睛扫向我:“只是,微臣希望可以与小妹一同离开,家父很是挂念她。”
“也好。”皇帝还未开口,允倜抢着说,“我不走。”我声音平净:“大哥,您回去告诉爹爹,梦儿一切安好,等过几日靖王千岁身子大好了,就回去。请他老人家不必挂念,多多保重身体。”
大哥还要开口,皇帝摆手道:“就这样,你跪安吧。”他只能无奈地跪安,依依不舍地离开。
皇帝坐在允倜身边与他说着话,这几日只见允倜昏睡,难得今日清醒这许久,看皇帝的神情,很是高兴,张德子来回报说古突国的使节已到,他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走到门口,又回首对我:“好生照看着。”威严中,多了点温和。
晚膳时,允倜什么都吃不下,强喂了几口参汤,刚喝下去便吐了出来,杂着血丝,我怔怔地看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笑了笑,“傻瓜,没事的,天天躺着不动,当然没胃口。”
“是啊,”我强笑:“这些菜式,我看了都没食欲,明儿我来做菜。”
“你会?”他不相信。
“会。”我扭过头飞快地擦掉眼泪,回头对着他笑:“做得很不错呢,我的同事很喜欢我烧的菜。”
“同事?”他疑惑地看我,我解释说:“就是在一起工作的人。”他恍然,又问我:“你工作?家里没男子吗,为何让你出去工作?”
“在我们那里,男女都要工作的。”
“很奇怪的地方。”他说。
“应该是很奇妙的地方,我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吧?”我微笑着问他:“想不想知道?”
“很想。”他浅浅一笑,如天际清月。
忍着心痛,我说:“我一天告诉你一样,慢慢讲,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说个十年二十年的,差不多能说完吧。”
“嗯。”他轻轻说:“好的。”长长的眼睫毛如蝴蝶扑翅,他慢慢合上眼,声音低垂:“梦儿,我有些累,睡一会,可好?”
“好,”我哽咽着:“记得明儿一早醒来时叫我,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名吧?明天,我告诉你。”
他没有回答我,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若有若无,脸颊却是触手冰冷,“师父!”我惊跳,师父过来把了把允倜的脉,说:“只是累了。”
一身的冷汗,师父看到我煞白的脸,叹口气:“梦儿,你要有心理准备。”
一句话让我压抑了几日情绪彻底崩溃,我冲出门,放声大哭。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允倜没有醒来,第三天,他也没有醒来。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希望一天一天变得渺茫,花苡芬没有来,这个时代靠的是飞鸽传书,若找人的人都不知道要找的人在哪里,鸽子怎么能知道?
我静静地坐在允倜身边,看他沉睡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黑影,浅浅粉色的唇,紧紧抿着,嘴角微微上翘,上弯成一个好看的菱角,伸出手指,用指腹在他脸上细细绘着他的眉毛,眼帘,唇线,手下的人清俊高贵,指尖触摸的冰冷又让人感到遥远淡漠。
脑中,是漫天雪花中,艳红梅树下,青袍玉簪,风华淡雅,有着朗月清风般微笑的少年。心动,也许从那一刻就开始了。
他不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只是,我没想到第二次的感情竟会如此刻骨铭心,而且,居然会让我有种生死相随的决然。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苦笑,这对我来说,也只是奢求,没有轮回,没有来世,我不过是一缕断了尘缘的魂魄罢了。手中能握着的,只有今生。
浑身一震,脑中有个念头激闪而过,是了,我既断了尘缘,就应与凡尘没有关系,允倜怎会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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