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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北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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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秀吉并没有生气,否则在家康和细川忠兴面前有失体面。他想出了最后的一招,认为这可以拯救利休,而唯有如此,利休才不会拒绝。
  秀吉故意在去大坂时问北政所:“宁宁,你能不能救利休一命?如果你答应,母亲也会答应。你和母亲二人一起来向我求情,我当然会答应了。你不妨派一个使者去,要他马上来京可好?”
  宁宁表情古怪地把手放在膝上,静静地听着,“大人也想玩这种无趣的把戏吗?”
  “我知道事情很糟,一旦令他切腹,就更糟了。”秀吉老实得令人感动。
  宁宁又想了一会儿,平静回道:“万一居士不领我的情,斥退使者,该怎生是好?”
  秀吉听了,不快地皱起眉头,“万一他那样无礼,世人自有公论。”
  “好吧,我就试试看。”
  “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当然。可是,大人也要保密。”
  “这个使者由茶屋去做最好,请你去对他说。”秀吉道。
  尔后,宁宁把京城的茶屋四郎次郎叫来,令他做这个使者。
  茶屋起初推辞了,他之前已奉家康之命去过,被利休拒之门外。
  “可这是最后一次……这么下去,居士会走上灭亡之路,我实在看不下去。”北政所这样说。她没有说是秀吉想救利休,只表示此事是她和大政所请求秀吉,叫茶屋不用担心。
  因此,茶屋于二月二十二去堺港的七堂滨拜晤利休。利休满脸戚容,迎接茶屋进了门。
  “我又来了,此次是奉大政所、北政所夫人密令而来。”来到厅里,茶屋说道。利休没接他的话,转而道:“你看看,我写的辞世之词。”
  他起身从桌上取来一张纸片。上边写道:“人生七十亦堪嗟,吾之宝剑佛祖杀,我得具足一大刀,此时此地向天掷。”意即,虽虚度人生七十载,却难以领会大法之真意。如今挥舞着“悟”之名剑,斩断是非之事,已经看破繁华现世,变得坚决而英勇。
  茶屋四郎次郎默默看看纸上,又看看利休。他知,说什么也无用了,利休已经决心和秀吉抗争到底,彰显自己茶道宗师的风范,遂叹道:“鄙人只是奉命前来转达他人的意思罢了……”
  “虽然会令我痛苦,还是请讲吧。”
  “北政所和大政所两位夫人说,一定会替居士向关白致歉、说情。”
  “致歉?哈哈。我千利休现在一丝道歉之意也无。”利休轻轻一笑,从座位上站起身,拿出亲手制作的竹花瓶,放到茶屋面前,“我也想送给茶屋先生一份遗物,请什么都不要说,收下吧。
  “这……”
  “利休已经看透人生。承蒙大政所夫人和北政所夫人厚爱,若如此,我一开始就会接受大纳言的好意了,可是我当时冷淡地拒绝了,茶屋先生……”
  “那我该怎么回话呢?”
  “我不会忘记两位夫人的情义,不过,利休如果接受了女人的恩情,还谈什么茶道?请告诉她们,利休多谢了。”
  “唉!”
  “经不起残酷的考验,人活着还有何意义,茶屋先生?”
  但茶屋觉得这是利休的过人之处,同时也是致命弱点。与茶屋交情颇深的本阿弥光悦也是如此,可是利休却比光悦更顽固。茶屋不认为茶禅三昧的境界会如此浅薄。秀吉已经在心中向利休致歉,北政所也相当清楚这点,才派茶屋前来,希望利休见台阶便下。
  茶屋四郎次郎郑重地把利休的花瓶推回去,施了一礼道:“我会一五一十将居士的话禀告北政所。”
  “你不带花瓶走?”
  “在下今日是北政所夫人的使者——人生总是这么无奈。”
  “抱歉,这是我的本心。”
  “告辞了。”
  利休终于选择了死。这一回秀吉真的被激怒了。大概其一生之中,还从未感到过如此屈辱。
  天正十九二月二十六,利休被召回京;二十八,被令在葭屋町的私宅切腹。
  为防万一,上杉家出动了三千人马,在岩井信能、色部长门守、千坂兵部三人的指挥下,将利休家宅围得水泄不通。
  检尸官是莳田淡路守、尼子三郎左卫门、安威摄津守三人,莳田替利休介错,头一被砍下,利休之妻宗恩便拿白布盖上尸体。
  秀吉连他们带回来的首级也没看:“这也挂到戾桥去,对了,立一根柱子,把木像绑在上面,把头用链子捆上去,再扯下木像,供人践踏。”他非常愤怒。
  京城之人并不明事情的真相,只是议论纷纷,又看了一次热闹。
  第二十一章 阿吟遁世
  纳屋蕉庵这四五日都蛰居在乳守宫的别苑里,对外称是受了风寒,须休养,可实际上另有目的。千利休死后,丰臣秀吉身边再无人敢阻止他远征朝鲜了。因此,蕉庵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新变,并在此处搜集各方来的消息。
  同为堺港茶人的津田宗及,因利休切腹一事受了甚大的震动,闭门不出。世间传言,是宗及设计陷害死利休的。因为蕉庵和宗及都想接收茶堂,因此世人推测,这可能是彼此间的势力之争。宗及被这种谣传困扰,无法承受而遁去。另外还有一说,即利休被处死,还可能殃及妻子宗恩和女儿阿吟,此事定也令宗及深以为苦。蕉庵派人去见宗及,说想与他见一面,才得知宗及真的卧病在床。
  如今蕉庵靠着桌子,也不知在写些什么,或许是写信给博多的岛井宗室。宗室已从朝鲜归来。
  “父亲,茶屋先生从京城来看您了。”木实在门口禀道,蕉庵头也不回道:“我正在等他,请进来。”
  茶屋四郎次郎一进来,蕉庵就摘下眼镜道:“情况如何?”
  “听说先生受了风寒,可看起来精神甚好。”
  “确实受了风寒。德川大人回江户了吧?”
  “是,三月初三离开京城,如今应尚在途中。”
  “大人想逃避?”
  “是,若关白大人要他出征朝鲜,大人无法拒绝。”
  “居士之死让人噤若寒蝉啊!怎办?”
  “唉!岛并宗室先生回来了。”
  “可是我问不出什么来。”蕉庵说着,伸展一下手脚,递烟给茶屋道,“我这次也无可奈何了,德川大人为了避嫌,不好反对,而前田大人也说不动关白。因此,只好设法说服石田治部少辅去劝关白大人了。”
  “治部大人?”
  “对!若决定出征,定会令治部大人担任先锋,因此可去说服他不要行此徒劳之事。”
  “谁能说服治部大人?”
  “能说服他的只有一人,便是淀夫人。”蕉庵目光灼灼,微笑道。
  茶屋四郎次郎没有回答。他是不能回答。他最近得许出入淀城,可还未找到能为他接洽此事之人。
  “现在淀夫人和谁最亲密?”蕉庵道。
  “她身边的人当中,还是飨庭局最得她欢心。”
  “除此之外呢?”
  “最近频繁奉召的,是小野的阿通夫人。”
  “哦,是写净琉璃姬的十二段草子的才女吗?”
  “对!对!我有事麻烦先生。”茶屋四郎次郎松了一口气。他这么急速转换话题,一定是对刚才之事不抱太大的希望。
  “何事?”
  “先生在京城,有无听到利休居士死后的传言?”
  “听到很多。由于大纳言大人和参议前田利家大人说情,决定把道安公子安置在细川家,少庵公子安置在蒲生家。”
  “还有呢?”
  “允许道安公子和少庵公子将来继承利休家业,我正为这个喜讯松了一口气,又传来一个恶讯。”
  “恶讯?”
  “夫人宗恩恐有后患,将阿吟的两个孩子还给万代屋,并把阿吟藏了起来。关白为此勃然大怒。”
  “把阿吟藏了起来?”
  “恐是担心关白又来催她去侍奉,才出此下策,这有讽刺关白的意思。因此有人说,关白可能会下诏逮捕宗恩,追查阿吟的下落。”
  “哦。”蕉庵微笑拍手,“木实,把你准备好的东西带上来。”
  “是,父亲。”蕉庵又微微一笑:“茶屋先生不要吃惊。其实,我有个珍贵的礼物。”
  “礼物?”
  “马上就知道了。你看,来了。”隔扇拉开,两个女子走进来,一个是木实,端着茶,另一个端着点心。茶屋见了那个端点心的人,不禁大吃一惊——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谈论到的阿吟!
  “哈哈,如何?很像阿吟吧?”
  “先生是说,她不是?”
  “不是!怎会是阿吟?阿吟在利休居士闭门思过时,就已经自杀了。”
  “啊,这,这……”
  “其父在闭门思过,所以只得在京城秘密埋葬了她。如果关白询问,宗恩夫人会这么说。不过,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哈哈哈。”
  茶屋目不转睛地看了阿吟好一会儿。蕉庵为此事大笑不已,实在太胆大包天了。万一事情传了出去,该如何是好?利休因为不惧秀吉而丢命,蕉庵也会步其后尘吗?茶屋一想到这些,就全身发冷。
  “茶屋先生,这人是我的远亲,叫阿金,是比阿吟更好的一个女子。”
  “先生说笑了。”
  “不是说笑,不必担心,我活到现在,岂有那般无用?”
  “先生……”
  “人享有天寿,其间任凭别人怎么攻击暗算,都是有惊无险。阿吟是气数已尽才死的,阿金却还有二十年寿辰。”
  “是……是吗?”
  “我看得很清楚。她是比关白、比你我都活得长久的女子,放心吧。”
  “您刚才说有事?”
  “是这样,这个女子的有缘人,现住在加贺,你可否送她到那里?”
  “唔,送阿吟……不,阿金?”
  “对,你和本阿弥光悦相熟,而光悦又承蒙加贺参议大人的照顾。在前田参议大人的茶室里,有个人叫等伯,你知道吗?”
  “嗯。”
  “希望光悦把她送到等伯先生处。”
  茶屋四郎次郎看看阿吟,又看看木实。木实微笑了,可阿吟却满脸不自在。高山右近因信奉天主教而被没收了领地,现在算是秀吉的敌人,也是石田三成的敌人。他落发后以等伯为名,现寄食于前田家,专心茶道。
  秀吉当然也有耳闻,可他不想得罪利家,就假作不知。如今把阿吟送过去,若让秀吉知道,前田利家、右近、阿吟,以及藏匿她的蕉庵、帮助她逃产的光悦,都脱不了干系。
  “如何,敢去吗?”蕉庵看出茶屋的犹豫,加重语气道,“人们都在互相利用、互相伤害。利休居士因而杀身守道,你说呢?”
  “不错……”
  “既然如此,就请答应吧。只在居士活着的时候亲近他,死后却不加理睬,这实不能和武将相比。我们须比武将更为正义才是。”
  蕉庵这么一说,茶屋再也无法拒绝了,道:“好,我答应,也会请本阿弥助一臂之力。”他一口气说完,微笑了。
  “那就好。阿金也明白了?”
  阿吟脸色苍白,对眯眼看着自己的蕉庵道:“我会听先生的,活下去。”
  “好,那么,摆上饯别宴席吧。木实去准备,阿金把你看到的阿吟之死,告诉茶屋先生。”
  “是。”木实站起身去了。
  “那是居士切腹的初七吧?”蕉庵催促阿吟。
  茶屋四郎次郎端正了坐姿,全神贯注听着。阿吟“死”的前后,定有重大事件发生。阿吟点点头,转向茶屋:“那是个寂寞的傍晚,小西大人和治部大人突然到了堺港家中。”
  “哦,石田大人?”
  “是。他们责难宗恩夫人,说阿吟时关白不敬。”
  “不敬?”
  “是,阿吟说,与其去关白内庭,还不如咬舌自尽。”
  “京城倒也有人这么说。”
  “大概治部大人听到了这个谣言,他说,为了平息谣言,要阿吟去关白身边。”
  “哦。还煞有介事。”
  “夫人很为难,就回话说,阿吟已不在家中。治部大人和小西大人面面相觑,灰溜溜去了。”
  “灰溜溜?”
  “是。后来才知,居士逝后,大坂和京中流传着一个谣言,说堺港人与居士同心,都反对关白出兵朝鲜。堺港人特意拓展至大明国及西洋各地的生意往来,将因战争完全断绝。依关白的性情,听了这种谣言,定会意气用事,决意出兵。因此,众人为了平息谣言,想把居士之死归于大德寺的不幸事件,因此要阿吟老老实实地去关白身边,同时千家也可以传下烟火……可是宗恩夫人听不进这些。她说,那会对不起丈夫。因此治部大人再来时,她便清楚地告诉他,阿吟已经死了。”阿吟说完,悄悄用袖口拭拭眼角。
  没多久,木实就端来了饭菜。
  喜欢热闹的蕉庵怕事情泄露出去,没有像平常那样高朋满座,同席的只有他们父女和阿吟。
  仔细想想,此事的确难为。先把阿吟送去加贺,再请高山右近好好把她藏匿起来。但留下来的母亲宗恩又将如何?被利休死后的谣言所困扰的石田三成,果真会就此放手?
  “这是一件大事啊!”茶屋四郎次郎接过木实递给他的酒,叹道。
  “对。”蕉庵却若无其事道,“可能关白的大功,会就此一笔勾销了。”他所说与茶屋的话风马牛不相及。“正如茶屋先生所知,日本国终于造出可以出海交易的船只。如果再拼二十年,这些船便可使日本国富庶起来。难道要把这些船全用于战事?世人都说堺港人只知谋求利益,可事实并非如此。若舍弃交易,而把船全用于耗费不菲的战事,损失则太惨重了。”
  蕉庵说完,看了阿吟一眼:“此事过去一直由令尊与关白交涉,因此我不能不管你。”
  “恕我冒昧,”茶屋有些担忧地问道,“宗恩夫人会平安无事吗?”
  阿吟别过脸去,咬住嘴唇:“茶屋先生,不要再说此事了,夫人已经下了决心。”
  “是要……”
  蕉庵轻轻摇头:“她不会违背居士的意愿。她认为这是妻子的责任。”
  “还是要自杀?”
  “不!比自杀更残酷!”
  “更残酷?”
  “夫人,即使被拿,被严加拷问,也不会把阿吟交给关白。”
  “哦?”
  “若不如此,居士的死将会失去意义。居士为维护茶道而与关白相争。不,不是相争,而是不断进谏,最后以身赴死。两三百年后,后人定会认为居士做对了。”蕉庵朗朗道。
  正在这时,廊下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下人前来禀报:“集云庵的宗启大师来了,想单独见先生!”
  “宗启来了?”蕉庵表情有些严肃,“无妨,请他进来。”
  阿吟和木实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宗启乃南宗寺笑岭和尚弟子,和利休相交甚深,乃禅宗僧侣,曾拜利休为茶道师父。南宗寺被烧后,他另结集云庵,据说为高山右近落发,又悄悄把他送到北国的,就是宗启。但这个宗启为何要来拜访蕉庵呢?
  宗启进来后,无视茶屋和阿吟的犹疑,径直在木实为他铺的垫上坐下,道:“蕉庵先生,贵府和小庵,都有人监视啊。”
  “大师发现了?是两三个人?”
  “对!贫僧有急事想见先生,竟发现纪州口和小栗路上都有行踪可疑之人。”
  “大师想告诉不才何事?”
  “今日一早的茶席上,有人说关白大人于昨日,发布了出征朝鲜的命令。”
  “啊,终要出征?”
  “德川大人月初才离开京城,尚未抵达江户,关白便匆匆作了这个决定。”
  “德川大人尚未抵达江户之时?”
  “看来,德川大人在京中时曾劝阻过此事,因此,关白才趁他尚在途中时作决定。很遗憾。”
  蕉庵没有回答,看了一眼茶屋,叹息。
  宗启又道:“关白说,堺港人可能以为他的热情已经冷却,不过现在堺港人会对他感激不尽了。”
  “哦?”
  “他说军费等不必堺港人负担。他曾叫人探查过,此行可使日本国土扩大十倍二十倍,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去大明国的皇宫,现在的日本国狭小得像坟墓。”
  “这话太过夸大了。
  “不只如此,关白还说,一旦这么决定了,若有人反对,要重重加以惩罚……我们要小心。”
  “哦。”
  “江户的大纳言一定会很惊愕。”茶屋不由道。
  这时,宗启意味深长地对阿吟道:“阿吟,大风大雨终要来了。”
  “那么……我母亲……”
  “为了询问你的下落,今晨已经带她进京了。”木实悄悄把手放到阿吟肩上,让她不要慌乱。
  阿吟并不意外。母亲不但是父亲的妻子,也是父亲的弟子,父亲死后,母亲的心已经随他而去。母亲被带进京,不知会面临什么?想到这里,阿吟就感觉自己如被拷打般痛苦。
  “阿吟……不,阿金!”蕉庵道,“你应早有准备,不能乱了方寸啊!”
  “是……是。”
  “你母亲性情不输居士,不论发生什么事,定会咬定女儿已死。”
  “正因如此,才觉心中难受。”
  “你不能再抛头露面了,切记!”
  “是。”
  “宗启大师,”蕉庵求救似的看了宗启一眼,“以你的法眼看来,宗恩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幸福的妻子吗?”
  “当然。”宗启安详地点头道,“与丈夫堪称知音的宗恩夫人,是令人羡慕的女子。”
  “大师也这么认为?不才也认为,她在居士死后不会独活。看来七七过后,她自会追随居士而去。”
  “是。她一心为救女儿而死……她定是怀着这种心情去京城的。”
  “治部大人再怎么责备她,也改变不了她欢愉的就死之心。”
  “是,她想到可以去居士身边,就根本不在乎鞭打。”
  “啊!”阿吟拭泪道,“我不再认为是自己使双亲受苦。”
  “对,如此才好。利休夫妇正是因为有阿吟,才欢欢喜喜赴死。你能明白这些,以后便可过安稳日子了。”
  “阿吟小姐,来,吃饭吧!”木实看阿吟情绪尚好,赶紧劝道,“马上要出门了,多吃些。”
  茶屋四郎次郎屏息而坐。明知宅邸周围有人监视,可是这些人都如此冷静。茶屋悄悄看看庭院,动起筷子来。马上要出门了……这句话,给他肩上压上一副重担。
  用完饭后,已过了未时,春阳暖融融地照在廊上。
  “宗启大师稍候,先把他们二人送出家门。”蕉庵道。
  “不要紧吧?”宗启道,他想到监视之人。
  “不要怕……我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带坏消息回来。”
  “可是,”茶屋仍然很是不安,“我什么准备也没有。”
  “我这边会有准备,不必担心。”蕉庵笑着对木实使眼色,“你带阿金去准备。”二人出去后,蕉庵站到走廊,拍手唤人。
  “是刚才的监视之人!”宗启看见来人,吃惊地抬起身子。
  “不必担心,你看见的这两三人,是我派的。”蕉庵说完,便对刚进来的二十四五岁的体格健壮者道,“这一位是京城的茶屋先生。”
  “幸会。”
  “茶屋先生要陪阿金小姐去京城。阿金要去江户德川大纳言身边,中途不能出差池啊!船在大和桥等着,你们护送他二人进京。到了京城,把他们送到茶屋先生家中。万一中途碰到拦阻的,就斥责他们,不得对蕉庵的女儿——要去江户大纳言身边的女子无礼!”
  “遵命。”听了蕉庵这番安排,茶屋四郎次郎不觉呆了好大工夫。
  “茶屋先生,有劳你了。”
  “一切……我都明白了。”
  木实陪着一身旅人打扮的阿吟出来。阿吟戴斗笠、拄拐杖,连茶屋都已认不出来。漂亮的印花衣裳引入注目,让她看起来像个娇滴滴的姑娘。
  “阿金多保重。”
  “多谢先生。”
  “茶屋先生,拜托了。”
  阿吟和茶屋走到玄关,庭院外那个探子已不见身影……
  “唉!阿吟的事了了,重头戏还在后边啊!”蕉庵转头对宗启道,“如何令关白改变决心呢?”他僵硬地微笑着,不断叹息。
  第二十二章 天海相人
  自从德川家康到了武藏的江户,那里的面貌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满眼荒芜的城池,逐渐整修一新,商户也一天天增加。老江户城的本城、二道城、三道城之间的壕沟被填上土,在上边建起了新城。在西南边,另划出一块地,建起城墙,即后来的两苑。城东挖了护城河,注上水。内侧则建有武士们的房屋,此处是后苑。自东北的浅草、神田二村,商户一直往两延伸,尽头耸立着改建后的增上寺。它们围住了后苑。家康入了江户,便指定浅草寺作为祈愿之地,增上寺为家庙。
  于是,江户就分成城中心的武士住所、外侧的商铺,以及增上寺、浅草寺四个部分,逐渐扩大,渐成规模。
  当然,各处都还留有空地,商铺往东,还有很多正在开垦的芦苇地。人们用从西南挖来的土方填埋凹陷之地。因此,城镇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时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大纳言大人是打算让这里成为东海道的大坂哪!”
  “是啊,要从这芦苇地里辟出一片新天地。”
  “你是哪里人?”
  “三河,你呢?”
  “我从甲州来。你为何来这里?”
  “我看出这里比小田原更有盼头,特地卖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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