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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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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纥的特使叫药罗葛灵,在安西之战中他曾经代表忠贞可汗与张焕谈判,他也是汉人,是前毗伽可汗所收的养子,官拜回纥次相,这次出使大唐除了药罗葛灵外,还有一个副使,叫做康赤心。是一名粟特人,官拜回纥梅禄将军,康为德虽然是副使。但他却同时代表了粟特人、摩尼教及回纥军方地利益,事实他在使团中的地位还要超过药罗葛灵。
  随着一阵钟鸣。药罗葛灵在鸿胪寺卿赵纵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紫宸偏殿,而副使康赤心却不紧不慢地跟在三步之外,斜睨着药罗葛灵的背影,冷笑不止。
  偏殿里除了大唐皇帝张焕外,还有四名相国参与会见。分别是韩、裴佑、元载和楚行水,另外。太常卿杜亚、太府寺卿房宗偃、宗正寺卿李侨也陪坐一旁。
  “臣回纥特使药罗葛灵叩见大唐皇帝陛下,谨祝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药罗葛灵跪下,给大唐皇帝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后面副使康赤心不得已也跪了下来,却挺直腰不拜。
  张焕瞥了他一眼,便摆了摆手笑道:“特使免礼,赐座!”
  “谢陛下!”
  药罗葛灵坐下,康赤心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坐下,这时张焕微微一笑道:“葛灵先生,安西一别已经数年。你们忠贞可汗近来可好?”
  “回陛下的话。我们可汗事务繁忙,不能亲自来朝觐陛下。请陛下谅解,这是可汗给陛下的亲笔国书,特祝贺陛下登基!”药罗葛灵说着,又站起来将一卷国书高高举过头顶,献给大唐皇帝,一名侍卫上前接过国书,转交给了张焕。
  张焕接过国书放在御案上,却又笑着问药罗葛灵道:“朕听碎叶传来的消息,这两年北方气候异常寒冷,不知贵国那边可受到影响?”
  药罗葛灵眼中一阵黯然,怎么能不受到影响呢?九月底的一场暴雪突袭回纥大部,冻死了不计其数地牛羊,回纥已经出现了饥荒的迹象,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忠贞可汗才被迫答应畜牧贵族的要求,派自己出使大唐求援。
  “回禀陛下,回纥国内粮食奇缺,眼看已到严冬,日子更是艰难,臣这次受可汗地委托,一是贺皇帝陛下登基,其次就是愿意以十万匹马向大唐换取粮食,请陛下恩准。”
  张焕沉吟一下便道:“大唐早在庆治年间便在丰州和胜州开放马市,从未断绝过,而且在庆治十六年也取消了粮食贸易的限制,贵国尽管交换粮食便是,为何要朕恩准。”
  “这这件事有些难以启口。”
  药罗葛灵脸上露出了尴尬地神色,他迟疑着说道:“我家可汗的意思是请大唐先预支部分粮食,马匹待明年逐步交付大唐,此事回纥愿意以国书的形式进行担保。”
  言外之意就是想问大唐借粮,明年用马匹来偿还,说得光面堂皇一点,便成了粮马贸易,张焕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呵呵地笑了。
  “这件事朕原则上同意了,不过具体的细节,特使可以和我大唐地相国们进行磋商。”张焕又向裴佑道:“裴爱卿,此事朕就交给你来全权负责。”
  裴佑连忙站起施礼,“臣遵旨!”
  药罗葛灵大喜,他连忙上前一步向张焕跪倒:“臣代表忠贞可汗向大唐皇帝陛下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回纥与大唐地关系也一定会由这次善意的合作而变得更加牢固。”
  药罗葛灵这几句是发自肺腑之言,回纥的亲唐派屡遭打压,若这次大唐能慷慨救助回纥,必将会成为亲唐派逐渐翻身的契机,为此,他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但就在这时,大殿里却忽然有人低低地哼了一声,口气极为轻蔑,虽然这声音极为低微,但大殿里却听得清清楚楚,众人一齐寻声望去,只见冷哼之人正是回纥副使康赤心,他此时面无表情,眼睛上翻,脸上充满了对药罗葛灵的不屑。
  大殿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看出了回纥人内部的裂痕,静默了半响,药罗葛灵没有理会康赤心,又沉声对张焕道:“陛下,臣这次出使大唐,还有一事要禀报皇帝陛下。”
  张焕点了点头道:“葛灵先生但说无妨。”
  “今年六月,我回纥可敦病世,可汗一直未立可敦,这次臣南使大唐的另一个重要使命,就是想为可汗求娶大唐公主,并将立为我回纥的新可敦。”
  药罗葛灵地话音刚落,康赤心腾地站了起来,用突厥语严厉斥责他道:“可汗仅仅只说求娶大唐公主,而并没有说要立为可敦,回纥地可敦是要立大食公主安丽丝,这可是可汗亲口答应过大食使者,你有何资格,竟敢擅自改变可汗的决定。”
  说完,他一步站出来,向张焕深施一礼,用汉语道:“大唐皇帝陛下,我家可汗确实愿求娶大唐公主,但并没说要立为可敦,这是我们使者内部地失误,请陛下原谅。”
  张焕一言不发,他看了一眼鸿胪寺卿赵纵,赵纵精通突厥语,刚才的康赤心的斥责药罗葛灵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见陛下向他望来,他立刻向张焕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暂时不要答应。
  张焕会意,他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便呵呵笑道:“回纥与大唐素有联姻的传统,此事也可以考虑,不过事关国家礼仪,朕以为最好还是向可汗确认清楚,以免贻笑大方,葛灵先生,你认为呢?”
  药罗葛灵脸胀得通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康赤心,只得无奈地对张焕说道:“此事是臣唐突了,请陛下见谅!”
  第四章 第三势力
  咸阳县,在寒冷的风雪之夜,一队从西域而来的骆驼队缓缓走进了城门,骆驼上满载着西方的各种货物,这是一支典型的胡商队,由二百多名小商人拼伙组成,每个商人都自己的一匹或两匹骆驼,以其中经验最丰富的长者做首领带队,一路上大家自管食宿,帐算得十分清楚,另外每人还需拿出一笔钱作为公共开支,比如贿赂守卫、缴纳路桥费等等,虽然路途遥远,开支十分巨大,但到了长安,每人的货物出手皆有十成的利润,然后再从长安买货回西域卖,这一来一去,需要大半年时间,但利润却相当可观。
  驼队的首领是个五十余岁的男子,满脸的深刻皱纹中写满了沧桑,他叫做穆塔,来自康国的都城萨末健,两个多月前,正是他这支驼队在真珠河畔遇到葛逻禄人的袭击,经过两个多月的跋涉,他们一行终于来到了长安。
  穆塔已是多次往返长安,每次都是在咸阳县过夜,对这里十分熟悉,他一指前方的一家大客栈,对众人道:“还是老规矩,住万家客栈。”
  说完他又对第二头骆驼上的年轻人拱拱手笑道:“今天晚上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晚饭了,崔老弟一起喝一杯如何?”
  那年轻人也拱手谢道:“这一路上得穆塔大叔的照顾,小崔感激不尽,愿敬大叔一杯酒。这个小崔自然就是崔曜了,他没有要唐军护送,而是搭乘康国的驼队返回长安,此时已经十二月中旬了。
  “好!大家加快速度,到客栈喝热汤、睡暖床。”穆塔大声吆喝几句,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大家精神振奋,催动骆驼纷纷加快了速度,向万家客栈奔去。
  只片刻便达到了客栈,雪夜中。数百头骆驼将客栈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客栈的掌柜早就闻讯跑出,他和穆塔是老相识了,二人一见面便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大家再向前走几步,将骆驼从侧门进后院。”穆塔大声叫喊,商人们纷纷牵着骆驼向二十几步外的一扇大门走去。崔曜也牵起骆驼向侧门走去,但他刚走几步,却忽然发现对面的黑暗中有两人向这边疾奔而来,而在他们身后,似乎有十几人在追赶。
  “大叔,救救我们!”
  两人见这边有人,便拼命地叫喊起来,似乎是一男一女,而且说的是突厥语。胡商们都纷纷愣住了,崔曜在西域呆了七个月,又和众胡商一起回来。简单的突厥语他也能说能听了。
  他见有人求救,便立刻上前喊道:“你们快到这里来。”
  两个求救人听有人肯救他们。更加快了速度。朝崔曜这边跑来。片刻便到了近前。在灯笼昏黄地光线下。这是两个十分年轻地男女。男地约十八九岁。身着白袍、满脸漆黑、一头红发披散。脚上穿着长革靴。而女子和崔曜年纪相仿。红色地头发梳成辫子盘在头上。穿着一身绿裙。眼珠湛蓝、脸色微黑。
  他们二人冲到崔曜面前。也不及细看便拱手求道:“求大叔救我们一命。”
  这时。十几个黑影已经追到二十步外。他们均身着黑衣。手执利刃。见这边有大群骆驼商人。都不由放慢了脚步。胡商们见形势危急。纷纷拔出刀将两个少年男女包围起来。这时。穆塔赶了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叔。有人要杀他们。”崔曜指了指自己身后地两个年轻人道。两人这才发现崔曜竟也是个十分年轻地少年男子。刚才自己却喊他大叔。男子有些尴尬。而女子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穆塔打量了这两人一眼。他见男子腰间束一条万钉宝钿金带。上面缀满各种珠宝。便知道此人身份不同寻常。他点点头。走上前对十几名追赶地黑衣人喊道:“你们快走吧!要不然我们就报官了。”
  十几名黑衣人沉默了半晌。忽然转身向黑暗中跑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穆塔见他们走远。这才对众人道:“好了。大家抓紧时间进后院安排骆驼。”
  众人见事情已经平息,纷纷从侧门走进了客栈,穆塔接过崔曜手上的缰绳对他道:“崔老弟,你带这二人先去吃点东西吧!骆驼我替你安排。”
  “那就多谢大叔了。”崔曜将骆驼缰绳交给他,便回头对两个年轻人笑道:“你们就随我来吧!”
  “我叫多特尔,这是我妹妹古黛。”在客栈大堂地一张小桌前,那年轻的男子用一口流利的汉语介绍自己和他的妹妹,他向崔曜深施一礼,“请问恩公贵姓?”
  崔曜有些惊讶他汉语的流利,但他还是拱手还礼道:“在下崔曜,长安人,你们叫我小崔好了。”
  “那大叔呢?”叫多特尔的男子又向穆塔深施一礼,改用突厥语问道:“请问大叔贵姓,是哪里人?”
  穆塔呵呵一笑道:“我是康国萨末健人,叫做穆塔,你们二人为何要被那帮黑衣人追杀?”
  多特尔叹了口气道:“不瞒两位恩公,我们是黠戛斯人,也有二十几名随从,这次是去长安,结果被回纥人追踪,结果他们追到咸阳便开始动手,我们抵挡不住,随从们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兄妹拼命逃,多亏了你们的相助。”
  “回纥人为何要杀你们?”崔曜有些好奇地问道。
  “恩公有所不知,我们黠戛斯人反抗回纥人地统治已经有几十年了,我们世世代代就与回纥人有血海深仇,这次去长安不知怎么走露了消息,被他们一路追赶。”
  这时,旁边的穆塔忽然看见那女子手腕上有一对金凤手镯,他暗暗吃了一惊,他见多识广,知道这是黠戛斯贵族女子的习俗,他们果然不是一般人,他们进京必有隐秘之事。他连忙踢了崔曜一脚,示意他不要再多问了。
  崔曜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立刻明白了穆塔地意思,便笑了笑道:“我们也是去长安,不如明日结伴而行,不过现在先吃饱饭再说。”
  他转身便对店小二大声道:“小二。打两壶好酒来,再来几盘下酒菜。”
  “好嘞!”店小二高喊一声,便跑进了内堂,片刻便端来两壶酒,很快又上了七八盘热菜,崔曜给穆塔和多特尔各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壶刚要放下,却忽然想到什么。便端起酒壶看着多特尔的妹妹古黛微微一笑,古黛犹豫一下,便双手捧起酒杯递了上来笑道:“那就来一杯吧!”
  古黛说的也是汉语。有些生涩,但声音甜糯,更有几分草原女儿的豪爽,灯光下,崔曜这次有机会仔细打量她,她脸色黝黑,除了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透着几分机灵和可爱外,其它并无特色,但她的一双手及手腕却肌肤晶莹雪白、柔若无骨。指甲修得整齐,惟独小指地指甲犹如一片薄玉,上面鲜红如蔻,崔曜竟一时看呆住了。
  崔曜有些惘然地给她的杯子斟满了酒,慢慢醒了过来,他放下酒壶,端起酒杯笑道:“今天大家有缘相见,就为这缘分,大家干一杯。”
  “干!”四人将酒一饮而尽。古黛将酒一口喝了,却抢过酒壶给大家斟酒,她自己却不喝了,多特尔又敬了崔曜一杯,这才试探着问道:“刚才崔公子说是长安人,不知崔公子是否认识大唐的官员?”
  崔曜爽朗一笑道:“在长安生活,怎么会不认识几个官员?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请尽管说,我会尽力而为。“
  “那就多谢了!”多特尔却没说要帮什么忙。他又敬了穆塔一杯酒。却聊起了一路地风土人情,崔曜最是健谈。给他们讲述大唐的历史和各地的风俗,妙语连珠,将旁边一起吃饭地十几个胡商也一起引来旁听,不时引起众人一阵阵惊叹。
  少女古黛托着腮也听得津津有味,她不时望着这个年轻的博学者,目光里充满了敬仰之情。
  次日一早,众人启程了,多特尔兄妹换了一身黑衣装束,又借了两匹骆驼,混迹在胡商之中,
  “崔公子早!”古黛过来向他打了招呼,目光中略略显得有些羞涩。
  崔曜连忙拱手笑道:“古黛小姐早。”
  忽然,崔曜发现她脸上的肤色似乎更黑了,他这才恍然,她竟是涂了面,又想起昨晚她纤手及皓腕的晶莹雪白,崔曜心中一时砰砰跳了起来,他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恰巧她也偷眼看来,两人目光一触,古黛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中却慌乱不已,立刻调转骆驼,很快便消失在胡商群中。
  望着她苗条的背影消失,崔曜心中忽然感到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喜悦,驾!驾!他大声催动着骆驼,迎着朝阳向东方大步而去。
  从咸阳到长安已经极近,只要半天便可抵达,宽阔地官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一路行来,再没有看见昨晚追杀多特尔兄妹的黑衣人,众商旅过了渭河,穿过汉长安城旧址,中午时分,长安城墙已经依稀可见,崔曜在西域整整跋涉了七个月,历经风霜,现在终于回家了,不知自己祖父身体是否康健,他一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家中。
  “崔公子。”多特尔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他身旁,崔曜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昨晚上他的试探,便不露声色笑道:“多兄有什么事找我?”
  “我汉名叫做石慕华,崔公子直接叫我慕华便是。”
  石慕华见两边无人,便压低声音道:“不瞒崔公子,我其实是黠戛斯王子,我和妹妹受父亲之托秘密出使长安,想寻求大唐地支持,本应直接去找鸿胪寺,可我听说回纥特使也在长安,我们不敢大意,便想请崔公子替我们引荐大唐官员,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崔曜心中一动。目前西域的局势他是知道一二,黠戛斯位于回纥的西北,有数十万族人,与葛逻禄人势力相当,他们与回纥人是百年世仇,也屡遭葛逻禄人压迫。如果大唐能扶持他们地话
  这时,石慕华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牌,诚恳地对崔曜道:“这就是当年大唐玄宗皇帝册封我祖父为叶护的金牌,以此为信。”
  “我怎么会信不过石兄。”崔曜笑着摆了摆手,他也低声道:“既然石兄如此坦诚,那我也不瞒你了,我祖父便是大唐的前右相,他虽然病退在家,但对大唐朝政也还有一点影响力。”
  崔圆?石慕华心中一阵狂喜。他激动得一把抓住崔曜地胳膊,急声道:“这个忙崔公子一定要帮我,我们五十万黠戛斯人都会感激不尽。”
  “请石公子放心。我会尽力说服祖父,实在不行,我就直接找我姑姑,请她替你们引见大唐皇帝陛下。”崔曜远远望了一眼正偷偷看他地古黛,他忽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帮助他们兄妹完成使命。
  商旅绕了长安城半圈,从春明门缓缓进入了长安城,一股喧嚣热闹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石慕华曾经来过长安。神态倒也自若,但他地妹妹古黛却是第一次来,面对如此宏伟繁华的城市,她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骆驼队到了东市,崔曜便对他们兄妹道:“我们下骆驼吧!”
  三人拉动缰绳,骆驼跪了下来,他们从骆驼上跳下,崔曜向驼队的首领穆塔拱手谢道:“穆塔大叔,我这就回去了。若有什么困难,请尽管来宣阳坊找我。”
  穆塔也拱手笑道:“崔老弟,愿你明年能金榜题名,也到安西去做官。”
  “各位大叔保重!”崔曜向所有人挥了挥手,众胡商也向他挥手道别。
  “我们走吧!”崔曜转身便向宣阳坊方向大步走去。
  “谢谢穆塔大叔,谢谢各位大叔。”石慕华和古黛向胡商们行礼致谢,他们转身向崔曜追去,三人渐渐消失在茫茫地人海中。
  穆塔看着他们背影消失,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对崔曜竟有了一丝依依不舍之情。他转头看了一眼东市高耸的城墙,心中顿时激动起来。回头对众人喊道:“我们直接去市署登记,争取今天就把货脱手了。”
  崔府依然在宣阳坊,三年的时间,崔圆更加苍老了,他地头发已经全部脱落,戴着一顶帽子,身子也变得骨瘦如柴,整天就呆在书房里哪里也不去。
  此刻,这位大唐元老正坐在书案前细读一本奏折,这是皇上特地派人送给他的折子,是回纥忠贞可汗要求迎娶大唐公主的请求,这也是崔圆发挥余热的一种方式,一些重大的国事皇上都会派人将奏折副本送给崔圆,征求他的意见,如去年开始实施地两税法,事关重大,崔圆也参与了整个决策过程。
  而回纥要求娶大唐公主,这也是一件大事,回纥在三年前与大食达成了西进的谅解录,大食说服葛逻禄人让出夷播海以东的大片领土,使回纥人地势力能够抵达夷播海,这就为回纥包围黠戛斯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正是在这个契机下,回纥与大食走得越来越近,去年大食与回纥互相交换了质子,同时在粟特商人和摩尼教的双重影响下,回纥传统贵族开始失势,西进地国策已经悄然放弃了。
  现在回纥人提出联姻,这必然是回纥又想和大唐修补关系的一种表示,典型的双头鹰策略,崔圆沉思了良久,终于在奏折地副本上写下了自己地意见:臣以为,拒绝唐、回联姻必会将回纥彻底推向大食,使我碎叶一地腹背受敌,不利于大唐西扩的国策,实不智也,回纥国内也有亲唐一系,大唐公主北上,必将使回纥亲唐一系深受鼓舞,继而扩大对回纥国策地影响,至于立可敦一事,药罗葛灵必不虚言。臣推断忠贞可汗有立双可敦之意,若如此,臣以为联姻利大于弊,陛下可以同意,但在联姻的同时也要增兵于北庭,软硬兼施方可让回纥人不敢轻视于大唐。
  崔圆放下笔。吹干了墨迹,又仔细地读了一遍,虽然写得简单,但他相信皇帝陛下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即使不能使回纥完全倒向大唐,也要让它保持中立,这样大唐才能赢得时间加快西扩地步伐。
  “老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了老管家激动的声音:“曜公子回来了!”
  “啊!”崔圆惊喜交集。自己的长孙七个月前去碎叶调查银矿,据说回程时还遭遇了葛逻禄人的袭击,着实让他担忧不已。崔圆地长子崔贤现任广州刺史,而长孙便从小由他抚养,祖孙二人的感情极深,儿子的平庸使得崔圆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长孙地身上。
  “快快带他来见我!”崔圆话音刚落,崔曜便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祖父!”崔曜进屋倒头便跪下,声音有些哽咽道:“孩儿不孝,离家七个月才回。”
  崔圆地鼻子也有些发酸,他连忙摆手笑道:“傻孩子。男儿志在四方,你能远赴碎叶考察,祖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快快起来。”
  崔曜站了起来,崔圆见孙儿又长高了一截,皮肤虽然变得黝黑,但身体却结实了很多,从前的文弱之气尽去,眉眼间添了几分刚毅果敢。他心中十分欣慰,这才是他的孙儿,比他父亲当年可强多了。
  “你坐下,祖父有话问你。”崔圆让长孙坐下,他随即问道:“你的策论可写好了。”
  “回禀祖父,孙儿已经写好,今晚略作修改后明日便可交给祖父。”
  “你不用给我,直接交给国子监就是。”崔圆沉吟一下,话题便转到了葛逻禄人的身上。“我听说你们回来时遇到了葛逻禄人的偷袭。这是怎么回事?”
  崔曜想起了那夜恐怖的屠杀,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看到如此血腥地场面。他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叹了口气道:“葛逻禄人这次只是强盗式地袭击,并不是他们整体部族地南迁,不过我担心这件事会成为葛逻禄人南迁地借口,孩儿听说北方气候变冷,由此联想到了五胡乱华。”
  崔圆点了点头,“你能有此眼光也算不错,但祖父希望你的眼光看得更远更广,碎叶发现了大银矿,使它已经成为关系到大唐地战略利益之地,同样,大食人也同样不会容忍碎叶这颗插入昭武地区钉子,所以,无论是葛逻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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