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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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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崔曜略略收拾了一下,便快步向父亲地书房走去。
崔贤地书房就在崔圆书房的隔壁。父亲地书房他已经命人封存,在那个书房里充满了父亲地影子和气息,让他感到十分压抑,从岭南回来后。崔贤逐渐掌握了整个家族,但他心中对父亲始终有一种怨恨,他恨父亲对家族的重视远远超过了他,尤其是前几年他从裴佑口中得知,张焕登位之初就打算将他调回朝中,可就是因为父亲地强烈反对而作罢。他知道这是因为父亲怕他染指家族事务的缘故,却将他丢在岭南那种荒蛮之地近十年之久,父亲的眼中哪里还有一点父子之情。
“老爷,长公子来了。”一名坐在门口的侍妾看见崔曜正快步走来,连忙向崔贤低声道。
“让他进来。”崔贤放下手中书,眼中泛起一丝不快,他下午回府后首先便问妻子今天谈话地情况,得知儿子竟是以为祖父守孝来推脱婚事。这让崔贤十分不悦。甚至有点恼怒,儿子对祖父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他。祖父死了他要守三年孝,那如果自己死了呢?他又会守几年。估计连一个月也不会守。
虽然崔贤对父亲十分怨恨,但有一点却和他父亲想法一致,那就是崔曜娶房宗偃的女儿为妻,房家一直就是大唐的望族,房宗偃本人就是当朝户部侍郎,已经有消息传出,下个月他就将调升为吏部侍郎,房宗偃是一直就是楚行水的心腹,二年后楚行水退仕,不出意料的话就是由他来就将接替相国之位,这是权力平衡地必然结果,能与房宗偃结为亲家,他崔贤将来接替二叔的相位也有望了。
就在崔贤的沉思中,崔曜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道:“孩儿参见父亲!”
“你坐下吧!”崔贤一脸严肃,他要在儿子面前保持一种做父亲的威严,他见儿子坐下,便开门见山问道:“我听你二娘说,你要为祖父守孝,所以拒绝与房家的婚事,是这样吗?”
“是!”崔曜回答得非常干脆,他不想让父亲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歧义。
“那你看看这个吧!”崔贤从桌上取出一封信,扔给了儿子,“这是你祖父临终前的遗言,命你返回长安后立即和房敏订亲,三年后正式成婚,如果你想守孝,这三年时间也足够了。”
崔曜打开信,是祖父地字,但平时地苍劲有力已经看不见了,笔画之间断断续续,看得出祖父是颤抖着手写这封信,崔曜鼻子一酸,泪水涌进了眼中。
崔贤见儿子真情流露,他暗暗叹了口气,对儿子的三分厌恶也消失了,等儿子情绪稍稍平静,他才语重心长道:“与房家联姻为父是为了你好,下个月房宗偃就要升为吏部侍郎,手握吏部大权,多少人想做他女婿而不得,可人家就偏偏看中了你,有这样一个岳父,再加上你是进士出身,你地前途将无限光明,你明年就十八岁了,也应该懂得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而且你若娶了小敏,崔家和房家就将结成联盟,在朝中地势力大大增强,所以你的婚姻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家族都是极为有利之事。”
崔曜也从对祖父的哀思中慢慢恢复,父亲的苦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道:“房敏今年只有十三岁,和我年纪相差太大,和二弟正好般配,父亲为何不成全他们?”
“混账!”崔贤狠狠一拍桌子,他差点被儿子的谬论气疯了,他指着崔曜厉声喝道:“你这个不肖之子,你就一心想娶那个妖女,我告诉你,你若胆敢娶她,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时,崔曜的倔脾气也犯了,他跪了下来,硬着脖子反驳道:“古黛有什么不好,她温柔体贴,对孩儿一往情深,孩儿被大食人抓走,她不远万里孤身一人赶来巴格达救我,在木鹿沙漠,要不是她,孩儿就死在大食人手中,她既有情有义,孩儿又怎能薄情寡义。”
“你这个混账东西!”崔贤见儿子竟然敢跟自己顶嘴,他愤怒得失去了理智,他顺手抄起着上玉笔筒,狠狠向崔曜砸去,啪!地一声脆响,笔筒在崔曜的额头上开了花,裂成碎片,一注鲜血顺着崔曜的额头流下。
崔曜挺直着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他才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孩儿不敢隐瞒父亲,就在昨天,皇帝陛下已经将古黛赐婚给孩儿,陛下旨意不可违。”
“什么!”崔贤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皇上居然插手了,他并不傻,他立刻便明白过来,这是皇上不允许崔、房两家联姻,一种极度的挫折感在他心中弥漫,他呆呆地望着儿子,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他如此陌生,这是自己的儿子吗?自己几时生了这样一个孽障。
他慢慢抬起手,指着门外颤抖着声音道:“你走!你给我滚出崔家,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崔家也没有你这个子孙,滚!”
泪水顺着崔曜的脸颊流了下来,他伏地给父亲叩了一个头,又转身向着祖父的书房方向重重地叩了三个头,他站起身,决然地离开了父亲的书房,离开了崔府。
崔贤惘然无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儿子的离去他没有什么惋惜,他却想起张焕对崔家宗族搬到长安的大力支持,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大错。
经过漫漫的旅途,当百年难遇的一场雪飘舞在巴格达的上空,崔曜又回到了阔别四个月的巴格达,这一天是大治六年十二月三十日,离大治七年仅仅只差一天。
崔曜最终没有能够挽回父亲的驱逐令,在最后一刻,他的婚姻之事已经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认定他背叛了崔家,令他无话可说,当他踏上漫漫征程,家族的得失在他心中已经变淡了,他心中只有国家的荣辱,他是代表一个东方大国来到遥远的西方,他将在这个国度传播东方的文明,同时,他也要将西方的文明传到大唐,他的心胸变得无限宽广,他在走一条前人从没有走过的道路。
当巴格达圆弧的城墙出现在他的眼中,崔曜回头向他最心爱的姑娘望去,古黛也恰好向他望来,两人对视一笑,眼中都涌起了无限的柔情
第五十一章 巴格达之变
绿圆顶宫内,拉希德脸色铁青地聆听着妻子从麦加给他带来的消息,在这个消息到来之前一个月,他已经得知叶哈雅被唐军扣留的消息,在无数群情激昂的将军和大臣们面前,他愤怒了,他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姿态斥责东方古国给予阿拔斯王朝的羞辱,并号召所有的军队准备打一场圣战,为此,他调兵遣将,将忠于他的七万叙利亚军队和六万埃及军队调到哈马丹附近。
在随后的人事调动中,他又任命忠于叶哈雅的近卫军最高统帅巴里为信德总督,去吐火罗、印度等地筹措战争的钱款,任命叶哈雅的长子法德勒为代理维齐尔,全权负责处理帝国内的政务。
为了营救叶哈雅,拉希德的嗓子哑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穿着穆罕穆德的斗篷在真主面前为叶哈雅祈祷,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拉希德发动不圣战的口号下进行,感动了无数叶哈雅的支持者,尽管也有置疑拉希德夺权的声音,但这种疑虑没有市场,很快便淹没在支持哈里发的浪潮之中。
经过一个月安排,拉希德几乎将所有的行政大权都赋予了代理维齐尔法德勒,而他将所有的权力都拱手相让,仅仅只换来了巴格达十万近卫军的指挥权。
此刻,拉希德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种深深的羞辱和刻骨的仇恨让他坐不下来,拉希德的妻子叫左拜德,是他堂妹,她也是巴格达时尚的引领者,一直被称为巴格达的两颗星星,这两颗星星一个就是她,还有一个是拉希德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欧莱叶。但无论是左拜德还是欧莱叶,她们都只是围着月亮的星星,而巴格达地月亮就是阿巴赛。
左拜德用一种公允姿态,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述说她在麦加所见,“那个小男孩叫克里克,他长得和哲耳法尔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他长长的脖子,是谁也不会弄错的。他叫阿巴赛为母亲,我也相信,因为他和阿巴赛有着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我去的时候没有看见阿巴赛,但有人告诉我,她是不敢和我见面,她肚子里的生命即将分娩,陛下。以上是你妻子的亲眼所见,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问欧莱叶,她远远地看见了阿巴赛。”
说完,左拜德向她旁边的欧莱叶使了一个眼色,欧莱叶身材高大健美,她出现在公共场合,总有无数人被她那充满肉感地身躯迷醉。欧莱叶最大的功绩是她发明了一种绕住额头的扎带,这种扎带至今还在全世界流行。但欧莱叶发明它的原因是想遮住她额头上的一个伤疤,和她的嫂子一样,她也为不幸沦为月亮的附庸而恼火,她见嫂子已经说完了大部分话,便补充了一句她认为有判决性的话,“是地,我看见了她,她象一只母鹅,挺着硕大的肚子躲在黑暗中生活。”
“好了!你们说够了没有。”拉希德极为恼怒地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话。他狠狠地在墙上砸了一拳。尽管这是就他所等待的扳倒这个什叶派伯尔麦克人家族的借口,但阿巴赛对他的背叛还是深深地打击了他。阿巴赛居然为哲耳法尔生了两个孩子。
左拜德见丈夫脸上出现了极为深沉的痛苦之色,她心中生出了一丝强烈的嫉妒。丈夫从来不会为她而如此痛苦过,她等拉希德稍稍平静,便又道:“我已经命人将阿巴赛秘密押解回巴格达,估计这几日你就能见到她了,还有她地两个孩子。”
“够了!”拉希德再也忍不住,他一指门外,“你们给我出去。”
两个女人对望了一眼,她们为阿巴赛的即将倒霉而感到得意,目地已达到,她们俩退了下去,拉希德一脚将门踢关上,重重地倒在椅子里,手中紧攥的一支鹅毛笔被他折成了数段,心中的耻辱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他恶狠狠地低声咆哮:“哲耳法尔,你好大的胆子。”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侍卫官在门外道:“陛下。赛海勒已在外求见。”
处于痛苦沉思中地拉希德一下子惊醒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阿巴赛身上纠葛过多。她不重要。重要地是哲耳法尔。是叶哈雅家族。刚才左拜德说她已经把阿巴赛带了回来。那么哲耳法尔也很可能会知道。留给自己动手地时间已经不多了。
拉希德立刻坐直身子下令道:“命他进来。”
赛海勒是叶哈雅地副手。年纪约四十余岁。但他地从政资历却很老。在阿拔斯帝国地行政体系中有着丰富地经验和人脉。他地小女儿布兰和拉希德地次子麦蒙订了婚。因此他成为了拉希德地心腹。在拉希德地计划中。赛海勒将是极为重要地一环。替拉希德稳住局势。
片刻。门被推开了。赛海勒快步走了进来。他深施一礼道:“参见哈里发陛下。”
“亲爱地赛海勒。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拉希德笑着问他道。
赛海勒以做事稳健、思虑慎密而著称,他微微一笑道:“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陛下,一个是哈马丹传来消息,大唐使者崔曜已经抵达哈马丹,三天后将返回巴格达。”
“是吗?他终于又回来了。”拉希德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叶哈雅被大唐扣留,他就知道崔曜完成了自己的委托,大唐皇帝决定和他合作了,但崔曜的返回还是令他十分高兴,他一定带来了大唐皇帝的亲笔信,让人期望啊!
“那另一件事是什么?”拉希德按耐住心中的兴奋,又继续问道。
赛海勒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他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道:“另一个消息就是法德勒为庆祝他担任维齐尔,准备明天晚上在他的行宫举行盛大的晚宴,他简直忘记自己的父亲还在大唐人的手中,我估计他根本就不希望他地父亲返回巴格达。”
“哲耳法尔在做什么?”拉希德不露声色地又问道。
“哲耳法尔?”赛海勒迟疑了一下,“我听说。他好像去麦加去了;今天下午刚走。”
“看来,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拉希德轻轻冷笑了一声,他随即脸色一肃,对赛海勒道:“我实话告诉你,叶哈雅被大唐扣留是我与大唐皇帝的一个交易,这一切都是为了重新恢复哈里发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明白吗?”
赛海勒被惊得目瞪口呆,叶哈雅被大唐扣留竟然是拉希德下的手。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一瞬间,他立刻明白过来,拉希德要对叶哈雅家族动手了,而自己将在其中扮演极重要的角色,赛海勒不愧为久经宦海的老政客,他迅速便给自己定了位,深深地吸一口气,问拉希德道:“陛下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拉希德看了看他,冷然道:“你的事情是接替法德勒,担任阿拔斯帝国的第四任维齐尔,上任时间就定在明日。”
在巴格达通向南方地大道上,一辆马车在数百骑兵的护卫下疾速行驶,激起滚滚尘土,马车里哲耳法尔脸色阴沉地盯着窗外,他昨天得到一个消息。拉希德命王后左拜德也去了麦加,哲耳法尔有些怀疑拉希德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很担心阿巴赛会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尤其是现在这个局势微妙的时候,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麦加,把阿巴赛重新安置。
从昨天出发,他已经离开了巴格达一百余里,到麦加有两条路,一是走陆路,越过大沙漠。这一般是去朝圣者走的路。另一路就是先到阿巴丹,再乘船走海路到吉达港。最后抵达麦加,乘船当然比走陆路舒适。一般商人或者贵族去印度或麦加都是选择乘船。
宽阔的道路上行人不是很多,不远处是波光粼粼的底格里斯河,十几艘商船正沿河而下,哲耳法尔坐在马车里昏昏沉沉,他慢慢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
忽然,马车剧烈的震动起来,差点将车内哲耳法尔掀翻在地,他拉开车帘怒喝道:“是怎么回事?”
“主人,前面有军队拦路。”马车夫战战兢兢道。哲耳法尔吃了一惊,他探头向前方望去,只见正前方数千军队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近卫军。”一名属下忽然认出了这支军队地盔甲,这时,哲耳法尔的心仿佛掉进了深渊,他发现不止是前方,他的前、后、左、右,四面都被近卫军包围了。
一名近卫军将军催马上来道:“奉哈里发陛下之命,带哲耳法尔返回巴格达,希望你们能配合,否则一律处死。”
“你们敢杀我?”哲耳法尔放声大笑起来,“给你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你们回去告诉哈里发,阿巴赛的孩子就是我的,我现在就是去堂堂正正地带他们回来。”
说罢,哲耳法尔大喝一声,“不要理他们,给我冲过去。”
马车起动,数百名骑兵一齐大喊一声,护卫着哲耳法尔向前方冲去,但是,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那军官见哲耳法尔不听命令,他立刻回头森然下令道:“传陛下之令,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六千多骑兵从四面八方冲杀而来,犹如滚滚黑色浪潮,瞬间便将哲耳法尔和他的护卫全部吞噬了。
巴格达城内已是一片混乱,突来的大队士兵控制了街道、寺院,内城和外城随处可见全副武装地近卫军,百姓们争先逃回自己家中,各大旅舍商贾爆满,寺院里也挤满了前来躲避的普通民众,原本熙熙攘攘地大街上变得冷冷清清,满地是被打翻了箩筐、木盆,在寒风中翻滚。
外城是一派冷清的景象,但内城却俨如寒刀霜剑,政务宫被数万士兵团团包围,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异常森严。在政务宫的台阶上,一群官员手足无措地站在维齐尔法德勒的身后,突来的情况令他们内心震惊不已,法德勒目光阴沉地望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是拉希德的用意,但他并不惧怕,拉希德找不到处罚他们家族地借口。
近卫军不断地向上涌来,冷冰冷的长矛和战斧在官员们眼前挥动。官员们不断向后退却,忽然,从身后地宫中冲出大队士兵,一下子封住了所有官员地退路,一名官员奔跑不及,竟被长矛从后心戳穿,死在当场,惨叫和飞溅的鲜血终于激怒了法德勒。他挥舞着胳膊大声吼道:“你们疯了吗?这是帝国政务宫,你们要干什么!”
法德勒地吼叫声没有任何效果,士兵仍然向台阶上逼近,将法德勒和一群官员逼迫在一块极小的空间内,忽然,远方传来了一声悠远地号角声,俨如一声令下,紧逼地士兵脚步放缓了。政务宫前霎时安静下来,只见一队骑兵从皇宫内驶出。簇拥着一身金盔金甲的拉希德,广场上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哈里发万岁!哈里发陛下万岁!”
拉希德神情肃然,数百骑战马护卫着他向政务宫驰来,军队如劈波斩浪,向两边分开,拉希德一直来到台阶下,他冷冷地看着台阶上的法德勒,一言不发。法德勒先沉不住气了。他大声喊道:“哈里发陛下,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要如此对待我们!”
拉希德一挥手,围困他们的士兵闪开一条通道。赛海勒带着几个官员悄悄地从通道离开了台阶,在赛海勒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官员离开了台阶,最后竟只剩下法德勒一人,拉希德冷冷地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纵声大笑起来,忽然,他地笑声一收,不屑地对法德勒道:“你看见没有,愿意跟你一起死,可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要我死吗?”法德勒挺直了腰道:“那你拿出罪名来,让我看看能不能使天下人心服口服。”
“哲耳法尔以下犯上,侵害了阿巴赛公主,使阿巴赛公主不甘受辱而自缢身亡,你说,这个罪名是否能族诛你们家族呢?”
法德勒的头嗡!地一声,他最担心之事终于发了,他早就听到一些关系弟弟和阿巴赛的风言***,他也曾劝过哲耳法尔不要玩火,但他万万没想到拉希德竟然用此事来做文章,彻底铲除他们家族,可恨啊!父亲不在巴格达,否则给他拉希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嚣张,法德勒心中痛恨自己不已,为了得到象父亲那样无限的权力,他竟眼睁睁地看着拉希德更换近卫军将领而不加干涉,导致今日之祸。
法德勒知道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无力地垂下了胳膊,拉希德忽然振臂大声喝道:“今日之事和众官无关,只追究法德勒的罪责。”
“哈里发万岁!”激动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广场上变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
大唐历大治七年一月下旬,大食国内发生了政变,大食哈里发拉希德利用大唐扣留叶哈雅的机会,在巴格达以侵犯公主罪铲除了叶哈雅家族,法德勒被逼服毒自尽,叶哈雅家族一百余人被杀,其中哲耳法尔下场最惨,他地人头被悬挂在底格里斯河最高的桥上,而他地身体被一劈为二,分别挂在另外两座桥上,这个曾经权倾一时的伯尔麦克人家族就此覆灭,从此哈里发帝国的天空是不再有两轮太阳,拉希德将帝**政大权揽于一身。
二月初,一场百年不遇的小雪飘散在巴格达上空,来自大唐的使者崔曜终于抵达了巴格达,他带来了大唐皇帝的亲笔信,信中张焕热情邀请拉希德于大治八年六月在石国拓折城会面,拉希德欣然应约,并派亲王阿古什为他的特使,出使大唐,具体商谈两国元首会晤之事。
第五十二章 回纥内讧
和巴格达飘散的小雪不同,回纥入冬以来连续遭遇了三场暴雪的袭击,从十二月起,厚达数尺的暴雪便淹没了整个草原,百万头牛羊死亡,这使得本已千疮百孔的回纥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大治七年一月,辽阔无垠的漠北草原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
可敦城也一样被大雪覆盖,这座比中原县城还小的城池内挤满了从各地赶来躲避雪灾的牧民,数万人和十几万头牛羊几乎将这座小城挤爆。
东回纥可汗药罗葛灵在他的相国阿布思罗尔的陪同下,正在城外的一座座帐篷中探访受灾的民众,连看了几户灾民,这些人家的境况都大同小异,牲畜冻死了大半,仅剩的几只母羊成了全家最后的希望,粮食早就没有了,值钱的财产都已变卖,换成了宝贵的草料,而人全靠每天发放的一点豆饼充饥,熬过漫长的冬季。
灾民的惨况使药罗葛灵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翻身上马返回城内,一路之上他脸色阴沉无语,药罗葛灵虽然是汉人血统,但他自幼生活在漠北,早已将漠北当做自己的故土,他亲眼目睹了这十几年回纥由强盛逐渐转为衰弱过程,起点就是庆治十六年的南侵,翰耳朵八里遭到了张焕毁灭性的打击,就从那时,回纥不断误判形势,与吐蕃争夺安西的失败、与大唐争夺北庭的兵败、争夺汗位的内讧,一次次地陷入深渊,但这些都是表象,根本原因是大唐的重新崛起。纵观历史,中原弱则漠北强,中原盛则漠北衰,千年来的铁律一次又一次地重演,难道这一次回纥又真到了万劫不复之时吗?
药罗葛灵望着白雪皑皑地草原,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阿布思罗尔见可汗心事重重,便低声劝他道:“可汗不用烦恼,虽然我们这里条件艰苦,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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