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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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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腻地声音使张焕心中一荡,见她娇慵无力的模样,又想起了昨夜和她地放浪形骸,忍不住再一次食指大动,裴莹忽然感觉到了他地变化,吓得连忙摆手求饶,“求你,别!别!莹儿已经承受不起。”
张焕见她真的不行了,心疼娇妻,只得放下了这个念头,“那好,本将军就饶你这一次。”说着,便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
裴莹见他体贴自己,心中感到一阵甜意,便在他身上拱了拱,一面嗲声问他:“刚才你在看什么?”一面又趁他不注意,调皮地从他下颌上崩!地拔下了一根胡须,张焕措不及防,痛得一龇牙,一翻身又将裴莹压在身下,笑道:“竟敢偷袭本将军,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莹忍不住一阵娇喘,她媚眼如丝地笑道:“将军长、将军短地,将军就应该去征服天下,怎么只想着征服一个小女子。”
“一女不扫,何以扫天下。”张焕嘿嘿一笑,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征战。字)
良久,裴莹轻轻擦去他满头汗水,爱怜地道:“就今天让你放纵一下,以后要爱惜身子,不准这样子了。”
“遵命!”数度云雨,张焕确实也吃不消了,他从枕头旁取过一幅已经发黄锦书,递给裴莹道:“这是我父亲特地留给我的身份证明,承认我是他的儿子。”
裴莹一惊,“去病,难道你现在就想认祖归宗不成?”
“不!现在不行,现在就认祖归宗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以后再说。”
“我也想劝你低调行事,埋头发展自己,毕竟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说话硬气,你要尽快返回河西。”
张焕点了点头,“我知道,等我把河陇的布局完成,我便立即赶回河西。”
“那崔宁呢?”裴莹幽幽地问道:“她也愿意跟你走吗?”
张焕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道:“昨晚你外公不是太高兴,这却是为何?”
裴莹见他岔开了话题,也只得放下崔宁之事,低声笑道:“外公想让我们拜天地,正正经经地举行婚礼,可父亲不肯,两人为此事吵了一架,外公拗不过,他当然不高兴了。”
张焕心中歉然,坐花轿、拜天地。风风光光出嫁,对于绝大多数女子来说。平生只有一遭,小户人家女子尚能享受到,而自己的妻子,堂堂相国嫡女却没有,这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裴莹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柔声安慰他道:“两个人在一起重要地是夫妻恩爱,重要的是白头偕老,有没有仪式倒并不重要,至少莹儿不在乎。”
张焕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他轻轻点了点头,抚摸妻子那如黑色瀑布般头发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用天下最隆重的仪式来补偿你今天地缺失。”
裴莹幸福地叹了口气,便温柔地替他把眼睛闭上。“你今天还有很多事,睡一会儿吧!”
“不了!”张焕有些吃力地翻身坐了起来,把衣服穿上,“今天是关键的一天,我得起床了。”
虽然新婚令人迷醉,但张焕却无暇享受这新婚地浓情蜜意,他已经没有时间,天还没有亮,他便在凛冽的寒风中出门了。
今天是正月初六,是百官正式上朝的时间。也是科举第一天开考地日子,大街到处是车马人流,在数十名家丁严密护卫下入朝地官员。一群群坐在马车里赴考的士子,紧张而又充满了期盼地眼睛,两条人流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壮观的灯的海洋。
张焕在百余名亲兵地护卫下来到了崇仁坊,这里的国子监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场。本来今年的主考官就是礼部侍郎蒋涣。他死后,崔圆临时任命礼部司郎中元载接任为这次科举地主考。而张焕所寻找之人,正是这个元载。
虽然他希望裴俊能放弃礼部尚书,换得朔方节度使,但他也知道,以裴俊的谋划或许用不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裴俊只让出礼部右侍郎来换取朔方节度使,毕竟崔圆也希望看见韦家被削弱。
若事情真走到这一步,那裴俊就需要找一个礼部左侍郎的人选,既然已经排除了房修,那自己能不能替他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呢?也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一根暗桩。
而元载曾是张若镐的铁杆心腹,其妻便是张若镐之妹,他最早做过河东的虞乡县令,后来被张若镐一步步提拔,进入了礼部,先做膳部司员外郎,又做到主客司郎中,前年转任为礼部司郎中,按照正常的升迁顺序,元载的下一步就应该是侍郎,只是不一定是礼部。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地,就因为他是张家女婿的身份,至少在张破天未死之前,崔圆是绝不会重用他,他元载也应该清楚这一点。
国子监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数万名应试的考生排成了十几条长龙,缓缓前行,等待验过考引后进入考场。
张焕找到已在国子监担任教授地韩愈,他也是今天的监考官,在韩愈的帮助下,张焕从一扇小侧门进了国子监,在一间小休息室里等待元载的到来。
大唐的科举考试是实行不糊名制度,考试环境较为宽松,主考官也不用刻意隔离,不过就算主考官无须隔离,但也不会有谁在这个敏感地时候跑来,谁又没有几个门生子弟呢?这个嫌疑还是得回避地。
过了一会儿,门外想起了轻缓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慢慢地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高胖地中年男子,他便是今年科举的临时主考官,礼部司郎中元载,他得到了张焕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礼部侍郎,于是,在犹豫良久后,他终于推开了张焕的房门。
礼部司是礼部下四司之一,礼部、祠部、膳部、主客,而礼部司郎中是正五品官,品阶不高,但权力很大,是本省尚书、侍郎之副,张焕虽是从三品都督,品阶要比元载高得多,但若非他有军队在手,仅从权力而言,张焕并不如元载。
“张都督,我不宜久留,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元载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是张若镐最欣赏的接班人,将来有一天,他或许还会成为礼部侍郎,可惜旧人已逝,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都破灭了,但他们二人之间却因为张若镐的关系,有了一种微妙的故旧之谊。
“那我就明说了。”张焕微微一笑道:“裴俊正在考虑礼部侍郎的候选者,如果元兄有意的话,今天不妨去拜访一下左相,表个态。”
“就这件事吗?”元载目光狐疑地看了张焕一眼,轻轻一笑道:“礼部侍郎一职朝廷自有考虑,我想不需要张都督来操心吧!”
“既然元兄不相信张某,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告辞!”张焕向他拱拱手,拔脚便走,元载却眼疾手快,一把将门关上,他低声道:“并非元某不相信,只是事出突然,心中有些狐疑。”
他请张焕坐下,想了一下便坦率地问道:“张都督为何想到元某?”
张焕淡淡一笑道:“因为我姓张,而元兄在张家败亡后也没有休妻另娶,仅此一点便足够了。”
元载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道:“多谢张老弟的好意,当初张阁老曾让我有机会多多提携你,但以你去年的抢眼又何须我来提携,不过我以为裴相国选择房修的可能性会更大,恐怕不会考虑我,毕竟我是张家的女婿。”
“我不也是张家的人吗?他照样让我做他的女婿,所以这个世上并没有一定的事情,事在人为,崔圆为人多疑,又和张家仇深,他不一定会用你,但裴俊就不一定了,这次是你唯一的机会,若你不争取一下,新人入主礼部,岂能再容得下你?”
“这元载犹豫了,如果说他不想做礼部侍郎,那是骗人的假话,他曾经考虑过投靠崔圆,但他也很清楚,以崔圆多疑的性子,就算接受了自己也不会重用,他崔圆手下可用之人多着呢?实在不缺自己这一个。
对裴俊他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可若让他休妻另娶,且不说他的几个儿子不会答应,而且传出去反而让人不齿,但张焕今天来找他,他却有些动心了,毕竟张焕是裴俊唯一的嫡女婿,难道张焕知道了什么消息不成?
张焕见他沉思不语,知道他已经动心,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果元兄有兴趣,那中午时就辛苦跑一趟,不过不要去找裴相,而是要去找户部侍郎裴佑。”
张焕离开国子监便向永嘉坊飞驰而去,他昨天已经下令,命令手下日夜监视崔府和韦府,以事情的紧迫性,昨天晚上崔、韦二人应该会有行动。
天渐渐地亮了,长安城也热闹起来,今天也是朝廷百官出勤的第一天,说说天冷好个冬,比比新纳的妾什么的,总之应该很热闹才是,但今天皇城和大明宫内却份外安静,甚至气氛有些诡异,两个相国、尚书甚至一些侍郎都没有出现在朝房,崔圆是借口巡视考场,而裴俊索性就推说感恙,其他人也各自有借口。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为了那个忽然空缺的礼部侍郎之位,表面上朝局平静无波澜,但这平静的下面却是暗流激荡,充满了刀光剑影般的争夺。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日风云(四)
今天韦谔也没有上朝,他找的借口是儿子要娶妻,娶儿媳应是欢喜之事,但此刻韦谔胸中的郁闷却几乎要使他爆炸开来。
他背着在房间里来回疾走,虽然蒋涣死了已经有一天,但韦谔心中的烦闷依然无法解开,蒋涣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刚刚到手的礼部就这么丢掉,他认定了,这件事只能是崔圆下的手,堂堂的相国竟采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韦谔狠狠一脚踢翻了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滚得一地都是。
“老子也去杀了吏部侍郎!”韦谔象狼一般低低嗷叫一声。
喊完这一声,韦谔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杀了畅催和崔寓又能怎么样?吏部就不属于崔圆了吗?不能,吏部属于崔圆已是各大世家的默认,这和礼部仅仅只有一个侍郎投靠他完全不同,没有经过五年以上的实际控制,是形成不了他对礼部的占有,他其实只是得到了开启大门的钥匙,而并没有进入门内,所以,崔圆就利用这种最直接的手段,消灭了这把钥匙。
韦谔慢慢冷静下来,他走到窗前、一把推开了窗子,凛冽的寒风吹拂过他的脸庞,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自己已经五十有四,这一生中经历的风浪不知有多少,就连去年回纥入侵几乎毁掉了整个韦家,那样的打击他都能承受,还有去年底张焕侵入河西。造成了整个河陇巨变,相比之下,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一条上钩地鱼在半空脱落而已,实在是不值得自己这般失态。
韦谔听见身后有动静,眼微微一斜,只见儿子韦清正蹲在地上收拾满地的笔墨,韦谔又忽然想起他的婚姻。不觉有些歉疚。儿子已经几次告诉自己不喜欢蒋英,但自己却一意孤行要为他迎娶,可现在呢?娶蒋英已经毫无意义了,自己却又把说得太满,现在却拉不下这个脸。
“清儿,你是否还在怨恨为
韦清把最后一支笔拾起。连忙站起来低头道:“孩儿不敢,父亲的决定是为家族着想,孩儿怎敢有怨恨?”
为家族着想。韦谔苦笑了一下,儿子的口气中是带着一丝讥讽呢!
他叹了口气,轻轻摆了摆手道:“你坐下吧!我们谈一谈。”
“是!”韦清坐下,他依然不声不语。
“我知道你是为了婚事而不满,为父确实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后果,但婚事已经宣布,这不娶的话,恐怕很会有损你的名声。所以为父为难啊!”
韦清慢慢抬起头,他地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他已经听出父亲有让步之意。只是面子拉不下来,这又有何难?韦清按捺不住心中地激动,立刻道:“父亲,我有一个办法,既可保全面子。也可不受这个婚姻的约束。”
“你说说看!”韦谔也有了十分的兴趣。
“拖!”韦清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我们也答应娶她。只是她父亲新亡,不宜行嫁娶之事。我们就把这婚期向后拖一年,到时再娶她进门,不过已经不是正妻,就让她做个次妻好了,那时所有人只会夸我们重情义,守信用,至于是不是正妻,我想已经不会有人在意了。”
“妙!”韦谔狠狠一拍大腿,对儿子的智慧赞不绝口,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舒心地笑道:“你放心!你地正妻为父会考虑你的感受,在你喜欢的前提下咱们再看她的家族背景,不会再象这一次了。”
我还有喜欢的么?韦清暗自伤神,他想起了裴莹象花锦一般的笑容,不由心若刀绞。
韦谔却并不了解儿子细腻的心理变化,在他看来,女人嘛!上了床榻都是一个样。
他心情愉快地理了理桌案上散乱的文书,却忽然看见一张精致的拜年帖,拾起仔细看了看,不由一愣,这竟是裴俊长子裴明凯代表父亲的拜年贴,自己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韦清见了,急忙道:“这是裴明凯一早送来地,当时父亲心情不好,吩咐谁也不见,孩儿便斗胆替父亲收下了;还有一盒礼物,是一对玉马,孩儿刚才进来就是要告诉父亲此事。”
“不对!”韦谔眉头猛地一皱,一下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书橱旁,他在一叠拜年贴中翻了翻,取出了一张一摸一样的拜年贴,这却是大年初一时裴俊派第五子裴明远代表他来给自己拜年。
他走回桌案旁,把两张拜年并放在一起,问儿子道:“你看懂什么了吗?”
韦清仔细地看了看,也不由有些惊异,他抬起头问父亲道:“难道是裴俊忘记已经拜过年,或者他搞错了,应该是来祝贺婚礼。”
韦谔摇了摇头,“裴俊做事滴水不漏,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搞错,他两次拜年,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说到这里,韦谔地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明悟,他已经明白了裴俊的意思,他是在求自己呢?想要自己手中那一票,他呵呵笑了一下,又提示儿子道:“你不妨把这两天最重大的事情联系起来想一想,你就明白了。”
韦清低头苦思,最重大的事情无非就是蒋涣遇刺,可是它和裴俊两次拜年有什么关系,韦谔见他想不出,又笑着再提醒他一下,“你再想想内阁中的权力平衡,裴俊想要为父什么?”
韦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多拜一次年还有这么多名堂,他凝神想了想又道:“可是父亲。一张拜年贴能说明什么,裴俊也并没有答应你什么条件啊!”
“傻孩子,你不懂吗?这只是裴俊地投石问路,如果我有意和他谈,那我自然也会用含蓄地方式提出我的条件,比如我再让你去回礼,这一种高妙地交际手段。你已经做了主客司员外郎。这些都要学着一点,知道吗?”
“是!孩儿记住了。”
韦清迟疑一下,又问道:“那父亲可是要孩儿去回礼?”
“不!不要着急。”韦谔眯起眼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崔圆也一定会有所动作。”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想起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吏部崔侍郎在府外求见。”
韦清慨然叹服,“父亲真是神机妙算也!”
韦谔笑着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你在官场上混上十几年,也会和为父一样了。”说着,他站了起来对管家道:“有请崔侍郎。”
崔侍郎也就是崔圆地族弟崔寓,官拜吏部左侍郎,在尚书省六部中,每部并非只能有一个侍郎,吏部就是有两个侍郎。一个是右侍郎畅催,一个就是左侍郎崔寓,畅催由于身体不好。也不大管具体事务,吏部地权力就主要握在崔寓的手中。
除了吏部外,户部原来也有两个侍郎,一个是杜鸿渐,一个就是裴佑。去年九月杜鸿渐调为市舶使。赴南海郡(今广州)任职,户部也就没有增加新的侍郎。
崔寓虽只是崔圆的族弟。但其精明能干,深得崔圆的信任,故被任命为最重要的一个职务:吏部侍郎,他今天来,自然是受崔圆之托,来和韦谔谈一笔交易。
他性格温和,在朝中颇有人缘,故以韦谔对崔家地仇恨也能容忍于他,韦谔带着韦清亲自迎了出来,老远便笑道:“崔侍郎不是病了吗?怎么还能到敝宅来。”
崔寓拱手施一礼,也微微笑道:“我也听说韦尚书在准备儿子的婚礼,和在下生病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韦谔拊掌大笑,他随即给儿子施了个眼色,韦清立刻上前深施一礼,“韦清参见崔世叔。”
崔寓看了看他,肃然道:“这次世家子弟从政的安排中,就只有你和王研得了实权官,而且都是尚书省的员外郎,这个职务别人当了十几年官也未必得得到,所以你要谨慎为官,莫要给你父亲丢脸,知道吗?”
“小侄谨记崔世叔的教诲!”
崔寓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韦谔笑道:“我今天是有事来访,不知韦尚书可有时间接待?”
韦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摆,“请!”三人重新回到了书房,崔寓待上茶的侍女离去,便开门见山地道:“实不瞒韦尚书,蒋侍郎之死并非是崔相国所为。”
韦谔不觉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对方说得这么直白,崔寓是个饱学之士,诗书经文都造诣极深,原以为他会东弯西绕,最后象裴俊一样含蓄说出崔圆的要求,但没想到他却这么坦率,韦谔只错愕了片刻,便爽朗大笑道:“好!崔侍郎快人快语,我就喜欢这样痛快的人。”
但笑只表现出他对崔寓的好感,而并非是对崔圆地谅解,笑声渐止,他又淡淡道:“蒋侍郎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理后事,相必崔侍郎也就是为此事登门吧!”
崔寓心中微微一叹,他知道韦谔对崔圆仇恨太深,不是自己说几句话就能将仇恨消除,但他依然不甘心,不露声色地继续说道:“杀死蒋涣之人,其实是河西张焕,他地用意韦尚书能想得到吗?”
不等韦谔答话,旁边的站立的韦清忽然插口道:“此事可有何证据?”
崔寓见他接口,便摇了摇头恨恨地说道:“他预谋已久,又是蒋府门外动手,谁能想得到呢?此事既没有物证,也没有认证,若不是他前一天在劝农居给相国暗示过,相国也想不到会是他,恨只恨这样一来,却让崔相国背了黑锅,崔相国特命我来将此事告之尚书。请韦尚书消除误会。”
韦谔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沉吟一下便道:“我刚才已经说过,蒋侍郎是怎么死并不重要,重要地是该怎么处理后事,相国让崔侍郎来不会只是告诉我蒋涣的死因吧!”
崔寓见他三句话不离问题地关键,知道别地话也多说无益,笑了一笑便坦率说道:“既然韦尚书不喜欢转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相国希望你支持他所提的人选任礼部侍郎一职,同时相国也会支持你由现在地暂代朔方节度使一职,改为正式任命,并责令段秀实退出灵武郡,韦尚书看这样安排如何?”
韦谔想也不想便直接道:“请崔侍郎转告相国,此事韦谔将考虑一下。会在适当时候给他答复。”
“怎么?韦尚书是觉得相国诚意不够?”
韦谔捋须微微一笑道:“不瞒崔侍郎,一早裴俊长子裴明凯来过,他带了裴相国的意思,将礼部一分为二,房修任右侍郎,而左侍郎则我推荐,我也一样拿不定主意,所以此事我需要深思熟虑。”
说罢,韦谔便端过茶杯细细地吮吸,不再看他一眼。崔寓沉思良久,虽然崔圆给他临机处置地权力,但他是个很谨慎之人。他不相信裴俊会提这样地条件,毕竟崔圆掌握着吏部,要么崔裴两家一家独占,要么是崔裴两家共享,裴俊会答应他别的利益。而决不会答应和他韦谔分享礼部。那样的话,礼部的归属永远也稳定不下来。
崔寓知道事情不会是那样简单。他也不多说什么,便站起身拱拱手笑道:“如此,就不打扰韦尚书了,在下自会把韦尚书的意思如实禀报相国,告辞。”
韦谔连忙让儿子相送,过了一会儿,韦清匆匆忙忙赶回书房,他一见到父亲便道:“父亲有没有想过,用此事来换取张焕退出河西?”
韦谔瞥了一眼,冷冷道:“怎么换?他崔圆能奈何得了张焕吗?就是他所说责令段秀实退出灵武,也不过是画饼充饥,谁会睬他?倒是你,整天为个人恩怨、儿女情长所困,你若再不悔改,总有一天你就会死在这上面。”
“孩儿没有!”韦清战战兢兢答道。
“还说没有!”韦谔见他嘴硬,不由怒道:“你刚才插什么嘴,一提到张焕你就来劲,你算什么,人家敢下手刺杀礼部侍郎,挑起朝中大乱,你敢吗?别以为得了一个主客员外郎便沾沾自喜,和张焕比,你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韦清被训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低头一声不敢吭,过了半天,韦谔见他不再解释,这才略略消了一点气,拉长声调对韦清道:“等一会儿你代我去一趟裴府,回礼答谢裴相国的拜年。”
过了新年后,冬天便慢慢开始了最后地收尾,风还是很寒冷,可有时在温暖明媚的下午,却会意想不到地从南方吹来一阵细微的风,冬天里不再那么冷辣辣的了。
正月初六就是这样,下午一阵阵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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