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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岁寒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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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也永远没有绝对的赢者,在一个方面骄傲的人,在幕后,也会有泪眼绰绰的一面。苏艾嘉去找魏叙然,以为会得到热切的回应,毕竟现在主动权在自己,却没有想到,魏叙然整张脸冷的像是一块冰,没有话语,也没有表情。探视的时间,一直是苏艾嘉一个人在自说自唱,就像是在这一场感情角逐中,似乎也是她一个人在自说自唱,完完全全的一场独角戏,没有人理会,连一个输的机会都没有,苏艾嘉心里多了一些悲哀,进门时候,看到魏叙然胡子拉碴憔悴的样子,心中升起的那些心慈手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苏艾嘉,爱和恨还在一个空间,有多少爱,便有多少恨,她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倾斜另一端,自己如此丧失原则,怎么可以毫无所得?苏艾嘉满心的委屈不满,仿佛天底下所有的都快亏欠她的一般,心里悲壮的像个烈士。或许,苏艾嘉从来都不知道,感情永远都是没有理性的,也从来都没有一个对等的原则,不是你付出了就会有收获。爱情看起来好像很难,却又是十二分的简单,只要一个“缘”字便可以决定生死。
林慕月给魏叙然带了许多的东西,吃的,用的,满满的一袋子。两个人面对面,沉默许久,“你瘦了”,两个人齐齐脱口而出,听到对方的话,两个人都纷纷一怔,继而,都相视一笑。林慕月把张明起说过的话告诉了魏叙然,魏叙然点头,想起张明起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心里觉着有了一些希望。
第四十八章
林慕月还记着,去机场接父亲的那天,天空瓦蓝瓦蓝的清澈,那是03年的北京,那么蓝的天,是林慕月来到北京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的确是太意外也太惊喜,林慕月还记得,父亲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嘴角的涟涟笑意,那么自然亲切,那些画面都那么清晰,好像是一切都发生昨天一样。
那天,陈清绵低头跟林述正小声嘀咕的时候,林慕月正好转身去招呼计程车,没有看见,等到她转过身,只是看见父亲嘴角的那个大大的笑容在慢慢的缩小,最后倏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张惨白的脸,父亲那张惨白的脸的背后是那片蓝的过分的天空,蓝白相间,这么冷的色调搭配,却没有了素来的宁静,只剩下一种压抑的不安。
计程车上,林慕月扭头对父亲微笑,林述正也会回应一记淡淡的微笑,像往常一样,不同的只是,林述正目光多了一束陌生的考量。
回到家中,放下行李,三个人稍作休息后,便决定一起去鹭鹭酒家。
换好鞋子收拾好,要开门的时候,林慕月收到张明起的电话。
“慕月吗?你们出发了吗?”,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张明起急切的问道。
“刚要出发,怎么了?张叔”,林慕月觉着张明起的声音有些不太对进,便关切的问道。
“太对不起了,慕月,今天不能跟你们吃饭了,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去广州。有一个学术会议要开”
“不是都说广州有疫情吗?”,林慕月隐隐约约的记着,好像办公室里的张姐说过。广州开在肆虐着一种可怕的瘟疫,那是非典的初期。北京还没有疑似病例,媒体也没有做出什么相关报道,所以大家对于非典地了解都是道听途说。
“没事,我会注意的”,张明起不以为意的说道。“慕月,再见,飞机要飞了。”
“可是,张叔…”,林慕月还没有来得及问问魏叙然地事情,就听到电话那段嘀嘀的响着,张明起已经挂机。
“他不去了”,林慕月转过身,耸耸肩。很无奈地说道,“他说要有重要的学术会议要开”,说完。叹了口气,又回到沙发上坐着发呆。
“不去就不去吧。我们自己在家里吃饭”。陈清绵一脸的平静,仿佛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起身向厨房走去,倚在厨房门口问林慕月,“想吃什么?告诉妈妈”
“我就知道他从来都这么不负责任,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的会议,自己的女儿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女儿?爸爸你在说什么?”,父亲地话林慕月听得有些发懵。
“述正,你闭嘴”,厨房门口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犀利的划过耳膜,林慕月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呆住。
厨房里传来了啜泣声,低低压抑的哭声,听着让人心疼。
“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林述正望着厨房,低低的一声辱骂,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重重的落在茶几上。
林慕月还记得,父亲那张强忍怒气而涨红地脸,就像是火烧云一般,林慕月从来没有见过发这么大火的父亲,记忆里的父亲从来都是温和地对他微笑。可是,那天,地球像是抽筋了一般,所有的事情地运行都开始紊乱。
林慕月不记得怎么走出地家门,街上的天空还是那么蓝,蓝地让人睁不开眼睛,林慕月低头看着影子,漫无目的散步,脑袋里像是空空的,却又像是被塞的满满的,想要碎了一般。。1*6*K更新最快。走进“悠悠蓝”的时候,陈放正坐在沙发上跟和一个客人聊天,背对着她,风轻轻的吹起嫩黄的窗帘,林慕月闻到龟苓膏的味道,那么熟悉,四处张望,茶几的边缘,那一个小小的龟苓膏刚刚开启。
“慕月,你什么时候去梧州,我带你吃遍梧州大街小巷的龟苓膏”,那是四年前的陈放,那个时候陈放的笑容灿烂,眼神纯净,藏不住一点忧伤。
“小姐,你是想选什么首饰呢?”,导购小姐的话打断了林慕月的回忆。
“你来了”,陈放扭过头,浅浅的笑着,语气平常,像是早就有一个约定。
一切都那么熟悉,陈放的单眼皮和嘴角的微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窗外车水马龙,世界在急匆匆的运转,时间仿佛遗忘了这个角落,一切都停滞定格在四年前。过马路的时候,陈放还是习惯走在她的左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小心车”,低头对她微笑。
林慕月抬头看着陈放,静静地微笑,清澈的蓝天下,陈放自来卷的黄头发,像是早春的一朵迎春花,嫩黄的花苞小小的,却让人感到温暖,因为它带来了春天的讯息,那是希望的光芒。
“还是草莓奶昔?”,陈放看着冷饮单,抬头询问。
“嗯,那你呢?还是一杯柠檬水?”,林慕月反问。
“是啊,原来什么都没有变”,陈放笑笑,摊开双手,假装无奈。
什么都没有变,林慕月的安静,陈放的爽朗,还有两个人的共同的记忆,原来真的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陪伴着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彼此。
林慕月看着陈放,漫不经心喝着奶昔,嘴角带笑,却假装毫不在意。
“慕月,你不开心?”,陈放说完,别过眼,看着窗外。
“悠悠蓝”就在离林慕月五百米的距离,嫩黄的窗帘后面,每一天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可是这个粗心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发现,陈放每一天都可以看着她从小区里来来回回。有时候会看见她和魏叙然一起,两个人甜甜的对笑,有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她还是在笑,那张安静地脸洋溢着幸福。他以为会这样一直一直的看她笑下去,可是她为什么要去淋雨?为什么要哭泣呢?大雨骤降的时候,所有地人拼命的奔跑,只有她,瘦瘦小小地她一个人在雨中漫步。雨水和泪水一起在眼角划过,细细密密雨中,看不清她的眼睛,可是他知道她在哭,她颤抖的双肩泄露了一切。不是一切都是她想要的样子吗?自己离开后,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吗?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哭泣地那么伤
他不允许,是的,不允许。
“没有啊”,林慕月耸耸肩膀。继续喝着自己的奶昔,“真的,没有不开心。”
她居然还在掩饰。演技那么拙劣,居然还想着蒙混过关。
“那为什么淋雨?”。陈放声音波澜不惊。还是那么温和,男人总是会在时光的洪波中。学会收敛自己的热情,掩藏自己的深情,可是,有些时候,有些情愫,他那么炽热,即使想藏,又怎么可能藏得住。
陈放的眼神炽热的发烫,林慕月垂下眼帘,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好,真地”
“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
“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告诉我”,陈放抬头看着林慕月,一脸平静,“慕月,我一直都记得,你记得吗?”
那是好久以前地事情了,那是魏叙然毕业离校的时候,两个人约好要见面,林慕月却等了一个下午,找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有发现魏叙然地影子,终于,忍不住委屈,一个人坐在花园地长椅上旁若无人的哭泣。
陈放打完篮球,回宿舍地路上,经过这里,见到了一脸梨花带雨的林慕月。
“怎么了?”,陈放向前关切的问道。
那个时候,林慕月和陈放刚刚认识,还不是很熟悉,林慕月没有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球鞋发呆。
“是不是那个男生欺负你了?告诉我他是谁?哥哥我替你教训他”,陈放的笑容邪邪的,有一种调侃味道。
林慕月终于被他逗乐了,看着陈放准夜郎自大式的表情,扑哧笑了。
冷美人终于笑逐颜开,陈放也是乐滋滋的,“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慕月被勾起想听的念头,便点头说道,“嗯,好啊”。
“传说,从前有一个小公主,她长得很美,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有着皎洁的皮肤,黑黑的大眼睛,和夜莺般的声音,可是她总是愁眉不展的,也很少会笑,宫殿里的人都叫她不会笑的公主,这个小公主不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她就问了自己的鸟,她该怎么办?”
“鸟?什么鸟?”,林慕月听着这个幼稚的想笑。
陈放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嗯,麻雀,就算是麻雀吧”
“怎么会是麻雀?起码公主养的也是百灵鸟吧?”,林慕月打趣道,“哎呀,不会讲故事就不要将嘛?”
“听我讲完好不好?”,陈放蹙眉,假装生气的说道。
等看到林慕月安静了,又开口讲道,“她问那个麻雀,不对,那个百灵鸟”
“她问了什么?”,林慕月移走关注球鞋的眼神,看着陈放的侧脸,有些好奇。
“她问那只鸟,怎么才可以不做不会笑的公主?”
“那个百灵鸟说什么了?”,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只麻雀说”,陈放故弄玄虚的顿住。
“怎么又成了麻雀了”,林慕月忍不住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到底?买什么关子啊?”
“你喜欢且愿意像百灵鸟那样吗?”
“嗯,喜欢”
“那只百灵鸟说道,要做会笑的公主,不开心的时候,就要把心中的不愉快说给身边的人自己地朋友,不能自己闷着”
“哎”。林慕月叹了一口气,失望的撇撇嘴,“你讲故事的能力完全还处于学前儿童地水平”。说完,便要站起来。要离来。
“等等”,陈放拽住林慕月的衬衫袖子,说道,“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慕月反问。
“你刚才答应地啊”。陈放笑着,像是一脸无辜。
“我答应什么了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问了你什么,你还记得吗?”,陈放循循善诱。
林慕月想了想说道,“你问我你喜欢且愿意像百灵鸟那样吗?,对不对?”
陈放没有回答林慕月的问题,“那你回答了什么?”
“我说愿意啊”,
“你说愿意做百灵鸟,对不对?”。陈放接着问道。
“是啊,我当然愿意”,林慕月觉着被问懵了。
“那你现在身边的人是谁?”
“你啊”。林慕月觉着有些抓狂了,“拜托。你到底要问什么啊?有完没完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我,那只百灵鸟最后说了什么?”
林慕月皱皱眉头。像是背书似的说道,“她说,遇…到…不…开…心…的…事…情,要…告诉…身…边…地…人,不…能…自…己…闷…着”
“那你还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陈放一脸的狡黠,“你说过愿意做百灵鸟的,做百灵鸟,自然要去做自己说过的话了。”
林慕月大呼上当,却为时已晚。
自此,两个人也像是给林慕月定下了规矩,遇到不开心,林慕月都会告诉陈放,即使不想说的时候,陈放也会想尽办法让她开
可是,那个时代已经好远了,那个约定也早就被自己封存,自己还可以心无旁骛的说着心中的不开心和委屈吗?
“告诉我?”,陈放像是了解林慕月的内心一样,“告诉我,好吗?就像过去,我们可以毫无顾虑的聊天,谈理想,谈爱情”,说到这里,陈放笑了笑,“你想哭地时候,还是可以趴到我的肩膀上哭,不过。你还是要为我洗衬衫的,就像过去,还记得不?”
那天,林慕月说了很多,陈放一直都静静地听着,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健谈过,说起了魏叙然被人诬陷,说起父母之间的感情纠葛,还说到苏艾嘉,说起自己地委屈和对魏叙然地不满,甚至还说起说了蔡明明,说了许多,却唯独忽略了她和陈放。
“那魏叙然现在还在监狱?”
“嗯,我也没有办法,找了几个律师,一听到对手是信诚,连接都不想接”
“就没有人可以帮忙?”
“本来有一个叔叔说要帮忙的,都约好了今天见面,可是他却转身去了广州”
“广州?他不知道广州已经发现疫情了”
“很严重吗“有一个居民小区已经封楼了,就因为发现了一个疑似病例”
“会不会有事?”
“有什么重要地事情现在非要在广州开?”
“不知道”
“他怎么讲的?”
“就是讲有学术会议要开。”
那个时候是非典开始的时候,人们还不太知道这场疫情的残酷,可是说到这些的时候,林慕月心里还是惴惴的,但是还是对朋友的那种心情,不是来在至亲的关心,林慕月还没有那么强烈意识到张明起的危险,甚至还是习惯的叫他张叔张叔,而张明起却是一直把林慕月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这次去广州是为了林慕月,却什么都没有说,他要为自己的女儿做一点事情,一件他必须做却不想要林慕月担心的事情。
第四十九章
为了自己的女儿,张明起扯掉老脸去找苏源清,苏源清却只有一句话,“一辈人只管一辈人的事情”,但是人年纪大了总是念旧的,张明起转身离开的时候,苏源清想起那些执手一起创业,一起吃盒饭的日子,心里的绝情坚硬又开始软化。
“或者你可以去找老张,人称三只眼,只要他肯作证,一切便会化险为夷”,苏源清的话从背后传来,有些意外,却是充满了情意。
“什么?”,张明起应声转身,苏源清的头已经埋进卷宗里。
已经指了一条明路,多说也无益,所以,“谢谢”,张明起深鞠一躬,转神离开。
张明起风风火火的去了广州,因为那个人称“三只眼”的老张就在广州,可是这一切林慕月统统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张明起去了广州,这个男人居然会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去了广州,只是为了自己学术会议。
林慕月回到家的时候,林述正和陈清绵两个人正在做饭,做的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虾饺。灯光下,两个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看不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看到她回来,两个人都抬头向她微笑,那种笑容,林慕月从小就熟知,它是一种温暖和保护,可是今天林慕月却陡然觉着陌生。
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秘密?林慕月想起从小就有人说自己长得一点不都不像爸爸,而林述正总是浅浅的笑着说“这个孩子从小就随她妈妈”,那么多人说过,自己居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就像一个傻子。可是她是那么情愿傻一辈子,永远都不要知道那么多真相,父亲还是那么熟悉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是那么温柔那么恬静的母亲,她们一家人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起。没有变化,只有微笑,如果可以这样下去,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陪着父母,不嫁人。不要爱情,也不愿意接受那么熟悉地那么疼爱的自己父亲居然应该是一个陌生人?而那个为了自己的学术会议不顾自己死活地陌生男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慕月,过来坐下啊,怎么傻站着?我和爸爸做了你喜欢吃地虾饺?”,陈清绵把林慕月拉到饭桌前的时候,林慕月脑袋里还是呆呆的茫然。。1*6*K更新最快。
自己一直习惯了的生活规则像是一下子被打乱了,世界已经是天崩地裂,当事人却无动于衷,林慕月心里开始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知道该对谁微笑,怎么微笑。
陈放说。不管对谁,不管他是谁。你都要对他微笑。因为他爱你,你的微笑对他很重要。因为这个时候,他比你还要脆弱。
于是,吃饭地时候,林慕月对着饭桌对面的林述正艰难的微笑,还和努力像平常一样,说那些寒暄式的客套话,她想要一切看起来还是和过去一样,可是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林慕月也知道自己的微笑是什么样子,她的笑容看起立比哭泣还要难看,可是她还是对着对面的男人微笑,因为他是爸爸,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爸爸,她不知道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是她记得从小到大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只有发自内心地疼爱才会做出那样子的关怀。“慕月,你应该感激他,因为他那么爱的妈妈,只有非常地爱你的妈妈,一个男人才会那么对你视如己出,那么包容你,也因为爱你,他在你地整个地成长过程中,没有让你感到缺少一丝一毫的父爱,他必须比父亲还要像父亲,才能那样爱你”,从冷饮店出来地时候,陈放说过的话,林慕月还记得。
饭桌上,林慕月伸长了胳膊,帮林述正夹他最喜欢的吃的豆豉鲫鱼,看着林述正看自己不太自然的表情,林慕月觉着有些心痛,微笑的太艰难,终于忍不住想要哭出声来。
进门后,一直好好的林慕月突然泪如雨下,陈清绵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帮林慕月擦眼泪,心中打好的腹稿已经乱七八糟。女人无论活到多少岁,总是会像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心疼自己男人为自己收拾残局。陈清绵转过头向林述正求助,林述正轻轻的把手放在陈清绵的肩上,陈清绵抬起头,眼神碰到眼神,顿时有一些心安,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个简单的眼神,却是一种温暖的力量,而平常人的爱情也没有那么多的石破天惊的童话,有些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可以倾国倾城,温暖人心。林慕月的哭声渐渐小了,继续抽泣着吃着碗里的虾饺,三个人沉默着吃饭,林述正还是会不时的给林慕月夹她喜欢吃的菜,林慕月只是把碗里的菜吃的精光光,却是不敢抬头,怕抬起头世界又是另一番的变化。
之后的几天,林慕月一直忙着魏叙然的案子,忙着找律师,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另有生身父亲这件事情,她不问,陈清绵也一直缄口不语。林慕月也有了新的变化,她开始关注林述正的喜好,会主动的去做他喜欢吃的菜,林述正讲起自己喜欢的话题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而沉默不语,对待父母,林慕月的态度焕然一新,不再像个孩子似的只知道索取,懂得了主动关心和付出。现在,三个人没有以前相处的自然,却比以前更加相亲相爱,这算是知道真相残酷后的另外一种补偿。
只是魏叙然的案子依旧是无果,因为没有律师行会做赚钱但却赔名声的事情,这个行业名声就是金钱。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谁都不比谁傻,拿着鸡蛋去碰石头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去做,要做也是因为不得不做。
这个时候,非典已经开始在北京肆虐,马路上没有了以前的人山人海,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商场里人们开始疯狂的购买板蓝根等各种中药西药,而不再关注鞋子和时装,人们也开始放弃了形形色色味道各异的香水,而拼命在在房间里喷上消毒水。每一个人都人心惶惶的,谁不都知道自己明天醒来,自己的楼下有没有拉着红色的警戒线,甚至不知道今晚睡下,明天还会不会醒来。
人们的卫生习惯越来越好,人却越来越陌生。马路上,每一个行人嘴上的一个个口罩,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警示牌“如果爱你,请别靠近我”,非典隔离着情感。
魏叙然在监狱,信息不灵通,不知道外面非典肆虐的如火如荼,林慕月虽然隔三差五的去看他,怕他担心,也都没有告诉他外面的情形,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而魏叙然虽然身在高墙之内,倒是生活的悠闲自在,没有外面的惶惶不可终日,终于,为了确保安全,监狱不再允许亲属探视。有一天,魏叙然醒来,突然想起林慕月好像好几天没有去看他,这才才慌了神,心里惴惴的,以为自己被大家忘记和抛弃,一直一直林慕月才是自己坚持要做无罪辩护的力量,她突然不出现了,魏叙然觉着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主心骨一样,一点一点看清楚了自己的脆弱。
林慕月知道自己不去,魏叙然会担心会胡思乱想,这个时候,魏叙然的情绪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稳定,于是疏通关系,上下打点,才又见到魏叙然,看到胡子拉碴的魏叙然,两个人抱头痛哭。
非典肆虐的时候,生命脆弱,人人自危,谁不看不到自己出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以他们就算是死也想紧紧的抱在一起,不要分开。
许多人都想方设法的出国了,艾风像是逃难似的飞到了温哥华,没有履行对洛西的承诺,心里有些愧疚,虽然心里很想约林慕月一起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却知道也是妄谈,于是也便没有开口。或许两个人的相识,真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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