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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陷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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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叫小姐等你回来再走。可是夫人一定要小姐马上走,小姐也没有办法。”王妈叹息道,她看出来了,小姐在少爷心里,可不止是小姐自己想的那么没有分量呢,否则像少爷这么稳重的人,怎么会为了她而急成这个样子?
林风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转身向二楼走去,走进卧室,他立即感到那一室的冷清与寂寞,几乎让他无法忍受。以前她在时,他怎么从来没发觉自己的卧室空荡得吓人?
不过是一个他一直想放弃的女人离开而已,他应该无所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却一上一下,甚至还隐隐纠结着痛楚?
他眼光一转,终于注视到桌上的白信封,一打开信封,三张支票掉了出来,全部都是十万元的支票,有他的亲笔签名,那是他给她的每月包养费,翻过信封,他一眼看到了三个淡淡的用口红写成的字:我爱你。
他心头狠狠一痛,三个淡红的字正如三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割裂了他那颗冷硬刚强的心。她柔美清丽的脸庞此刻仿佛正浮现在他面前,温柔似水地注视着他,对他说:我爱你。他一拳砸向桌面,骨节处瞬间传来了剧痛,但这痛岂能比得上他心里痛楚的万分之一?他恨不得立即一把将她抓回来,亲口向她问清楚,既然如此,为什么十年前她要背叛他、欺骗他?
他持续不断地用拳砸向桌面发泄,额头因指节处的剧痛而布满了汗水,为什么?他在心里狂呼,谁能给他一个答案?
窗外夜色黑得格外令人心怜,小雨淅沥的春季清晨,竟显得如此萧肃。
第九章
拎着行李走出别墅后,迎着细密的小雨,她茫然毫无方向地走了不知多久,等到意识过来,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她看着四周急驶的车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向何方?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父母去世得早,曾经相依为命的奶奶又已在六年前永远地安眠在乡下老家。虽然她还有一个干奶奶和干哥哥,但是她不愿意去找关迪康,只怕他到时会找林风理论,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所幸她还有一个昔日的好友,找出昕洁的地址,她拖着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听到有人在敲门,昕洁把门一开,看到浑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文沁雪。“是你啊,怎么淋得这么湿,快进来!”她连心把她拉进来。
文沁雪虚弱地朝她笑。“不会打扰你吧,我……”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隐隐间似乎听到昕洁的惊呼声,然后她便陷入了毫无知觉的昏迷。
怎么了,她到底在哪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怎么都分辨不清?
头昏昏沉沉,充斥着医院药水的味道。
四周时而一片嘈杂,时而一片安静。
“李护士,病人呼吸很弱,脉搏跳动紊乱!”
这是谁的声音,谁在说,她想睁眼看清楚,眼皮却如铅一样沉重。
呵,一定是在做梦。
身子时冷时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她是怎么了?
在她意识逐渐陷入昏迷之际,就在生命挣扎的最后关头,突然一句话响起:“恭喜,你怀孕了。”她蓦然醒悟,腹中此刻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不论未来再苦再难,她都不能放弃,仿佛看到了孩子稚嫩可笑的小脸蛋,她露出一丝浅笑。
“王医生,病人醒了。”
“很好,已经脱离危险期,送加护病房。”
然后她感觉被人推入了一个房间,接着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她再次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一片耀眼的白光令她暂时很不适应,环顾四周,充斥着一片洁净的白色,就像到了天堂。窗外绿树成荫。不知名的小鸟正在快乐的啼叫着。感觉如同蝶儿破茧而出,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死过一回,但现在终于又活过来了。
一直守候在身边的昕洁看她清醒过来,连忙走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虚弱地开口。“这里是医院吗?”
“是啊,你刚到我家就昏过去了,差点没把我吓死。”昕洁心有余悸地回想当天的情景。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高烧差点转成肺炎,你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知不知道差点就没命呵!”
“孩子怎么样,没有什么影响吧。”
“算你命大,你没事,孩子也很好。”
昕洁将削好的水果递到她手中。“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文沁雪微微笑了,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什么都别问,一切都过去了。从此我会为这个孩子而活着。”
昕洁看着她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儿?”
昕洁美丽的眼睛忧郁地望向窗外。“我对这个城市已经厌倦了,打算回乡下去。我在乡下有个地方可以让我栖身,虽然很久没有人住,但翻修一下应该还是可以住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哪儿去,顺便把孩子给生下来,还可以养病。”
虽然现在不比从前,未婚怀孕并不稀奇,但文沁雪肯定会受到他人非议的眼光,还不如到乡下去待产,尤其她现在这么虚弱,乡下清新的空气对她的健康有益。
“谢谢。”文沁雪衷心道:“只怕到时会麻烦你。”
昕洁笑着摇摇头。“都是好姐妹,何必说这种话。”
窗外绿荫如织,这个春季是如此美丽。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十章
两个星期后
林风靠在书房中宽大的座椅内,深深吐出一口烟,整个房间烟雾弥漫、酒气冲天。他的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满脸都是比以前更淡漠、更冷傲的神色,还有那深深的寂寥和孤独。
窗外的夜色黑暗得就像他的心境。现在几点了,半夜,凌晨一点?他懒得去看时间,反正已经很晚了,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可是他分明感到疲倦,一种从内心深处涌现的深沉如同死一般的疲倦。令他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说。还有孤独,要命的孤独。自她走后这种孤独就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陪伴着他。
不过是两个星期,他已经想她想到夜夜难以成眠,想到再也没有兴趣对别的女人看上一眼,更不用说是做爱了,想到有时几乎会神经质地以为她仍在他身边,默默地不出声,就像平常一样。
这两个星期他的工作效率奇差,甚至还差点搞砸了一个投资近亿美金的大型专案。欧阳冉和于寒因为再也忍受不了他而联手放他大假,一直让他休息到自认够了为止,因为再这样下去的话风动热点迟早会被他搞砸。
那个女人,恐怕没想到他会为她这么失魂落魄吧。苦笑了一下,伸手拿过搁在书桌上的围巾,他的手层层被纱布包着,那是被他自己弄伤的,差点骨头尽裂。这条淡咖啡色的针织围巾,是她十年前织给他的生日礼物。
林伯父晚上睡不着,到客厅倒了杯水,看到书房还亮着光,不禁走进去。“风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睡,平时工作这么辛苦,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爸爸,你怎么也不睡?”比起他那精明强势的母亲,他自小就与父亲比较亲近,两人更像是朋友而非父子。
“睡不着啊,人老了,睡眠就差很多。而且在纽西兰住惯了,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台湾,近年来台湾的空气是一天比一天差了。”“风儿,你母亲一直在忙着你和凯丽的婚事,你呢?真的打算和凯丽结婚吗?”想到那个火辣辣的金发碧眼女郎,林伯父的头就大。
当他们搬到纽西兰后,凯丽父母一家正好是他们的邻居,就在一年前林风去纽西兰看望他们的时候碰到了凯丽,那个异国女孩居然也无法逃脱林风的魅力,对他一见钟情。凯丽的父亲是市议员,在当地有权有势,对于林母而言,无疑是一门理想的婚姻。林风淡淡道:“无所谓,天下女人都一样。”话虽如此,他还是揪紧了手中的围巾。
“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我希望你选择心中真正所爱的。”他不像他的妻子,一心要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他只要他过得快乐,幸福,有个安定的家庭,做为父亲,他就觉得很满足。
林风心中微微刺痛,究竟什么才是他真正所爱?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爱情最不可信的!
“那个凯丽,真是你想娶的吗?”
“至少她诚实、坦白,不会欺骗我。”林风再吸一口烟,闷闷道。
“你还在想着被你妈赶走的那个女孩子吗?”林伯父叹了一口气道:“她姓文对不对?看来你还是无法忘记她,否则也不会这么久后仍是跟她在一起。像她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孩子,也难怪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林风心里一动。“父亲,你好像知道她以前就和我在一起过?”
林父叹息道:“是啊,我十年前就见过她。”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那么善良的女孩子,让她背着莫名的误会与指责太不公平了!
父亲见过文沁雪!他心里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眼神如剑般在自己的父亲脸上搜索答案。
林父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当年你不是为了她,不肯接受美国大学的奖学金,执意在留在台湾工作?你母亲看你放任大好前途不要,非常着急,于是我们就趁你去学校夏令活动的时候去找她。你母亲要她为你的将来着想,马上离开你。没想到她竟然立即答应了,她也答应为了不影响你们母子间的关系,永远不把这件事说出来。”
想到这件一直令他愧疚至今的事,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其实我看得出来,她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而且,她是真心爱着你,为了你,她竟然愿意毫无怨言地做出牺牲。连你母亲给她的赔偿费都不肯要。”
原来是这样!林风觉得心里就像是吃了黄莲一样,苦不堪言。“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林父愧疚道:“你母亲要我保密,而且……当时你那么迷恋她,我也怕你真会为了她把自己的前途毁了。”
“父亲,你和妈妈凭什么以自己的意愿决定我一生的幸福?”他苦涩道
林父道:“唉,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原来我以为你并不重视她,而且时间一久我也几乎要忘了她了。但是两个星期前当我在这里看到那个女孩子后,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件事让我一直心怀愧疚……”他又唉口气道。
林风呆呆地听着他的话,眼前似梦似幻,一片模糊。
十年来,因为恨她,他可曾有一秒忘记她?十年来,他直到今天才幡然醒悟,原来他是爱她的,在小巷中见到她的第一刻起,他就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十年来他有无数的女友,可曾有一个能填补她所造成的空缺,填补他心灵的空洞?多可笑呵,真相被揭开之后,他竟是受惩罚最重的一个。是的,他是真正被报复了,被仇恨、自私、狭隘所狠狠地报复。他狠狠咬着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他是天底下最无可救药的大白痴。
他的脉搏剧烈跳动着,心脏似要蹦出胸外,—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
原来她是真的爱他,从十年前一直到现在,原来所有她所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所有的柔情、眼泪,全都是真的。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爱他爱得那么深、那么久。
他还记得自己一次次蛮横侵犯她时,她那毫不抵抗的温柔,只有真爱,才会让她如此温柔和柔顺,而他怎么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丝毫她的好?
他还记得十年后第一次和她做爱时,她生涩娇羞的反应。“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过别人!”她的话犹回荡在耳边,而他却执意地认定她是个荡妇,还用那样尖锐的语言来伤害她。而她,居然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当她向他坦白爱他时,他居然嘲笑她的爱并将她的真心狠狠丢弃在地上不屑一顾。
“无论你贫穷也好,富有也好,健康也好,患病也好,在我眼里,就只在乎你一个。”
天哪,他居然仍是不相信她!
林风狠狠握紧拳头,借着折磨自己的右手引发的剧痛来缓解他心中的苦楚。还有情人节的时候,他这样丧心病狂地折磨她,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亲热,而她还是一样温顺,逆来顺受,他忘不了那天她看他的眼神:深情、温柔、悲伤、痛楚掺杂在她美丽的双眸,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抱怨。
往事此刻被一点点地挖掘出来,解开了误解,他也一点点地看清了她的爱。他摇摇头,疯了,自己真是疯了,真是丧心病狂。竟将自己最爱的人当成最大的敌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尤并一是男人的心,真正恨起来竟是如此不可理喻。
小雪,小雪,他辗转反复低语这个名字,似是对情人最温柔的呼唤,你在哪里?
平阳是个幽静的小镇,山清水秀,绿树成荫,离市中心有一小时的车程。
因地处盆地,比较干燥,所以这个小镇的房屋结构十分独特,以木制为主,多是独立的小屋。
镇上有一个“圣心之家”,收容一些孤寡老人和无家可归的孤儿,从福利院上面的高坡下去,有一个小小的内陆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四周风景如画。文沁雪一忙完了圣心之家的事情,就会到湖边静静坐上一、二个小时,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湖水,享受着这寂寞宁静的空间。
她为这个湖起了个名字,叫“静湖”。
这个春季已经过去,初秋的微风拂动她的头发,她比以前削瘦多了,使得怀孕近六个月的肚子看来格外凸出,还多了一份温柔的成熟美和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还有眉角眼底一抹淡淡的轻愁。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离开他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在昕洁的帮助下,她俩一起回到这个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在这个安宁的郊区的小镇里,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对着那些慈祥的老人和可爱的孩子,她心中的创伤正在一点一点地平抚。
没有忘不了的事,她安慰自己。还有腹中这个即将成长的小生命,她含笑轻抚已明显隆起的腹部,这是她未来生活的全部勇气和希望。过去的一切,无论是酸楚的还是甜蜜的,就让它像梦一般、像昙花一样消失了吧。
她闭上眼睛,默默聆听水声和鸟儿无忧的清唱。
平阳镇内大和巷
一辆最新款的宝马缓缓从小巷的远处开来,这恐怕是这小巷建成以来开进的最豪华的汽车。车子的主人一边开一边似乎在辨识着那些几乎年久失修的生锈的门牌,终于,在十三弄九号的门前,它缓缓停住。在车尾扬起的烟雾中,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跨出车外,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前。
他俊朗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倦色,为了追寻她的芳踪,这半年来他可曾有过一夜好眠?
看得出这是一幢祖屋,漆黑的铁皮大门,雕花的窗口和墙外密布的爬山虎的青藤都在说明这幢房子的年纪。他皱皱眉,想着她可能过的清苦日子便令他心痛不已。她居然来到这么幽静僻远的小镇,难怪这半年来他苦苦寻觅,直到现在才有她的消息。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为了见她,他已经开了整整一天的车。
他举起手前踌躇了一下,再仔细辨认了一下门牌外,终于敲门。她究竟在不在这里?他屏息紧张地听着门内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心跳激烈地似要蹦出胸膛之外,他确信这一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紧张过。
“吱呀”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长发及肩,清爽可人。她很美,几乎跟她一样美,但不是她!
林风一下愣住了,难道欧阳冉给他的情报有误,还是他们找错了人?想到有这种可能,他的心失望到了极点。
昕洁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不禁微微一愣,开口道:“请问您找哪位?”
“文沁雪。”他缓缓吐出这三个字,上帝,别让他失望,别在这个时候惩罚他!
“她现在不在这儿。”
林风一振,眼神立即有了光采。“那她的确住在这儿?”
昕洁仔细看着他的神情,明白了几分。“没错。”她将门拉开。“进来坐吧。”
林风跟着她进屋,里面是一个宽敞的院子,种着几颗果树和满院的月季,芬芳扑鼻,他在院子的石凳坐下,昕洁从屋内拿出参茶。
“尝一尝吧,这是我从山上采的新鲜茶叶泡成的。”
林风坐了下来,知道她确实在这里后一颗如巨石般沉重的心才松懈下来,全身感到疲累不堪。他已经等了大半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他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只觉清香扑鼻,齿颊生津。“好茶。”
昕洁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林风吧?”
应该就是眼前沉静冷傲的英俊男子,她明白了为什么文沁雪对他痴心一片,这样的男人,和她心中的那人一样,天生就是女性杀手。
“你是……”
“我叫昕洁,是沁雪最好的朋友,她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现在她在镇上上班。”
林风攒紧了拳头,想见她的渴望如洪水般汹涌澎湃。“告诉我地址。”
昕洁淡淡望着他,答非所问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半年前她几乎死过一回?”
林风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你是指她因高烧住院那一次?”欧阳冉帮他查到了所有沁雪离开他后的资料,也查到了在半年前离开他的当天,她就因为高烧昏迷而入院急救。他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在她危急存亡关头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你知不知道那次经历已经几乎要了她的命?”
“我知道。”林风沉痛道,眉心忧郁地纠结着。“一切都是我的错。”
昕洁叹口气。“是对是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如果你来仍是要伤害她,那么我是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不。”林风道:“我来是为了找回她。”他的眼睛深深看着昕洁,里面有着不容忽视的深情。
昕洁点点头。“现在她应该在静湖。”她淡淡宣告道。
“多谢。”林风深深看她一眼,随即急步离去。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昕洁的唇边有一抹温柔的笑意,但眼底却有幽幽的哀伤。好友的爱情眼看有了幸福的结局,然而她的呢?
她走到月季丛中轻抚娇美的花瓣,满院的月季昭示着生命的芬芳与美好,在花朵即将凋零的一季,能不能,再诚心地向老天偷偷祈求再见他一面,能不能?
她果然在这里!林风开车到离此不远的静湖,停下车朝高坡走去。每走一步,心跳都急促得似要蹦出胸膛。他来了!经历了种种误会、苦苦相思煎熬和半年地毯似的疯狂大搜索,他终于找到她了。这一次,他要永远把她拴在身边!
林风走上坡顶,向下望去,斜坡下是一个小小的内陆湖,湖边有一个白色的人影,纤细娇弱,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走。他的呼吸一窒,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为了不惊动她,他的脚步格外轻柔,踩过草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终于,他走到她背后,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她的背影。
那纤弱的背影凝缩了他这半年来全部的相思与牵挂,在触手可及的这一刻,他向来刚硬的心竟颤抖得那样厉害!他甚至不敢开口叫她或是触摸她,生怕一开口,她就会立即消失在空气中一如他每夜梦到的那样!
似乎有第六感,沁雪一下子转过身来,看到他的刹那,全身都僵直了,天地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一切似梦似幻。
林风睁大眼睛看着她隆起的大肚子,似乎仍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该死的她竟然怀孕了!他咬紧牙,发誓回去后一定要宰了欧阳冉那个浑小子,居然不告诉他她怀孕了!他皱皱眉,这么纤细的身子却挺着这么大的肚子,真不知她怎么能承受!
原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减缓她对他的思念,但现在真正面对他时,她才发觉,半年的分离非但没有减缓思念,反而因时间的流逝而令她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
两人都沉默着,只是深深地看着对方,彼此饥渴的眼光都想将对方深深印入脑海。
终于,她先开口。“你怎么来了?”原以为经过半年心如止水般的沉淀,她有能力控制住自己情绪,但支离破碎的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林风的心立即揪痛了,他一把将她温柔地拉入怀中,轻声道:“小雪,别哭,我来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他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吻着她美丽的眼睛,随后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温柔、深情却是霸道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就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瓷器。文沁雪无力地抱住他的头颈,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吻,感觉一阵眩晕,不禁虚弱地倒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坐在草地上,轻抚她的脸颊,叹道:“你瘦多了。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敢跑掉?”
文沁雪偎在他怀里,伤心道:“你为什么来?你不是结婚了吗?我求你,别戏弄我,也别再折磨我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他伤害羞辱她都不要紧,只是别再这么温柔地对她,别再让她又一次梦想成空。
“我来找我的妻子。”林风的唇边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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