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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心买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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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江瀚海气定神闲地回答。
他并不喜欢强迫别人,但必要时,他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以求达到目的。
“卑鄙!”向依侬真的气坏了,偏偏桐桐还在一旁睁大眼,好奇地瞧着,害她不能尽情地痛骂他。
“好,有话快说!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最后,向依侬不得不向恶势力妥协。
“我希望单独谈谈。”他刻意瞄了桐桐一眼,朝向依侬露出可恶的笑容。
“我想有些话,你不会希望孩子听见。”
向依侬大概猜得到,他想谈的正是关于桐桐的事,所以即使万般不情愿,还是转头对孩子说:“桐桐,你先把草莓提回去好不好?”
“好。”
桐桐点点头,乖巧地提着整篮草莓回家去。
桐桐离开后,向依侬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怒气,转头瞪着整整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
“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我知道她是我的。”江瀚海神情笃定地说道。
“谁是你的?这里没有人属于你!”向依侬假装不懂。
“桐桐!她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否认。”他望着桐桐小小的身影,眸中溢满柔情。
“不!”向依侬大惊失色地猛摇头。
“桐桐是我一个人的!她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你半点责任都没尽到,没资格和我抢女儿!”
“不是我不肯负责任,而是你隐瞒一切!”说到这,江瀚海也不免有怨。
“我还算有点名气,你应该很容易找得到我,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呢?”
“要我说什么?要我求你为了孩子回来?就算我求你,你真的会为了孩子留下来吗?”向依侬苦涩地反问。
“我——”
江瀚海不晓得当初若知道她怀孕,是否能够就此放弃他最爱的摄影工作,留下来当个居家男人,照顾孩子、照顾她?他真的不知道!
不过——
“就算我无法完全放弃我的工作,我也会妤好安顿你和孩子。”
“你会如何安顿我们?给我们一栋房子,每年抽几天空陪陪我们?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谢谢!不用了!你走吧,我们永不再见!”向依侬嗤笑着扭头就走。
对他,她不愿再抱有任何期望,也不想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受伤害的可能。
“你不能拒绝让我接近孩子!桐桐是我的,我至少拥有二分之一的权利,相信若上法庭打官司,我未必会输。”
她完全拒绝沟通的强硬态度,让江瀚海深感无力,他一咬牙,狠心撂下威胁。
向依侬握紧小拳头,恨恨地瞪着他。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虽长年不在家,但他的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比她高,法官很有可能将孩子判给他。
“你到底想怎样?”向依侬沮丧得想哭。
已经过了五年,她都已经决定不再爱他了,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我要女儿!”还有你!
未来该怎么做,他还没有时间好好想清楚,但是这一刻他万分肯定,他要女儿!以及这个有生以来唯一长驻他心头的女子。
“你——休想!”她不会把孩子交给他,永远也不会!
向依侬恼怒地瞪他一眼,然后飞快转身跑回木屋去。
江瀚海凝望着她快步奔离的背影,眼中充满哀伤、爱恋、与不舍。
她依然差丽如昔,但明显的不再天真快乐,不再轻易信任别人,身上张着防卫的利刺,还没伤到别人,就先伤害了自己。
而这一切,全是他的过错!是他让她不敢再信任他人,他摧毁了她的爱与信任!江瀚海黯然垂下眼眸。
但这回不同了!他想留在这里,陪伴他的女儿……
以及他此生最爱。
当年,他虽不是有心,但他的离去却深深伤害了她呀!
那时,他非常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只是!打从从事摄影工作开始,他从未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撇开工作与责任不提,血液中不安分的流浪因子,早巳按捺不住了,不断催促他赶快步上另一段新的旅程。
一心执着于摄影的他,心还在辽阔的世界,不愿为了她停留在桐云居这个小小的地方。
他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实在不该长久耽溺于此,但他的心偏又舍不下她,每天不断犹豫挣扎着,因此与她相处时,也开始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再见,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
向依侬当然也发现他的异状,但每次询问他都说没事,隐约感觉到不安的她,于是提出要求,却引发他们之间剧烈的争执与冲突,最后终于导致分手……
那天是星期日晚上,住房的游客大都回去了,她和江瀚海悠闲地用过晚餐后,本来说好一起洗好碗盘,再到露台泡茶聊天,但江瀚海到外头接了一通行动电话后,就一直没回来。
向依侬独自清洗奸碗盘,才擦干双手走出厨房去找他。
她走到后院,看见江瀚海高大的身躯倚着栏杆,仰头望着漆黑的穹苍,不知在沉思什么。
她跟着抬头往上看,发现天空中有闪烁的红色光点,正缓缓通过。
是飞机。难道他……想离开了?
不!
“海!”她恐惧地跑到他身旁,紧紧拉住他的手臂,很害怕他下一刻就从她眼前消失。
“怎么出来了?”江瀚海的沉思被打断,低头朝她问道。
“还说呢,人家碗盘都洗妤啦!”
“你把碗洗好了?”江瀚海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发呆太久了。他连忙苦笑道歉:“抱歉!我似乎发呆太久了。”
“没关系啦!嗯……”向依侬望着他性格俊挺的侧面,终于忍不住以试探的口吻轻声问道:“海,刚才你在想什么?还有!先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虽然明知答案可能不是她爱听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那通电话,是我的助理智璜打来的。”江瀚海老实回答,他不想隐瞒她任何事。
“他又催你回去了?”前几次姚智璜打电话来,她也知情,但她一直以为他已经拒绝他了。
“嗯。他说这回的工作是去年就签的约,我已经延迟了快半个月,再不回去,案主恐怕就要告我毁约了。”
当然,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一旦接下工作,对案主就有一份责任,他无法拋却自己的责任不顾。
向依侬听了,更加惶恐不安。
她心中就一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且无端地恐惧起来。
怕他想回去,怕他依然渴望流浪,如果他回到文明的世界,说不定就会忘了这里——忘了她!
“海,这个礼拜我想休假一天,你陪我回家去好不好?”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挤出笑容,甜笑着央求道。
“你要我陪你回去做什么?”
到女方家!对恋爱当事人来说意义特殊,男人的直觉告诉江瀚海,此行必有不寻常的目的。
“就是我的家人嘛,他们知道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一直吵着要我带回去让他们看看。”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又继续说!
“我爸说我二十四岁了,可以定下来了。他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够——先订婚,等过了年,再找个好日子让我们结婚。”
她想赶快和他结婚,只要结了婚,那么他就是属于她的,永远也不会离开了!
江瀚海一听到她说要结婚,立即迅速跳起。
“结婚?!我们有谈论过结婚的事吗?你不该这样自做主张。”江瀚海有种被逼婚的感觉,立即感到不悦。
“你生气了?为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吗?”向依侬难过而委屈地问。
“老实说,我从没考虑过婚姻这件事!”江瀚海毫不隐瞒地回答。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为什么要结婚?”
他真心喜欢依侬,也喜欢和她相处时契合的感觉,但婚姻!他真的没想过!可以说,他根本不愿去想。
他并非厌恶婚姻,而是热爱自由的他,害怕被束缚,结婚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像紧箍咒般,只会令他头疼,喘不过气来。
他才二十七岁,未来如何他不知道,但目前要他结婚,是万不可能的事。他的心还在辽阔的世界翱翔,不愿固守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成天面对同样的面孔。他会发疯的!
向依侬脸色倏然变得苍白,她望着江瀚海,失望地问:“结婚有什么不好?结了婚,我们才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呀!”
“不结婚,我们一样能在一起——我从没想过要结婚,也不认为婚姻能保证天长地久,只是一条令人窒息的绳索,硬将两人绑在一起罢了。只要彼此相爱,就算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我真的不想结婚,我厌恶被束缚,也不想一辈子待在同一个地方,关于这点,我希望你能谅解。”
江瀚海诚恳地说出心中的想法,希望获得她的谅解与支持,但她怎么谅解?
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一个女人一生所能付出的感情,她全给了他,此时他说不结婚,还要她谅解他、让他离开,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的意思是!你从不想结婚,也没想过要跟我结婚?”再也没有任何事,比这些话更令她心寒了。她不顾矜持地提出结婚的要求,而他竟然说!他从来没考虑过婚姻,甚至厌恶婚姻?!
老天!这是什么笑话?
“既然你从未打算结婚,也不想安定下来,为何要来招惹我?难道你存心欺骗我的感情吗?”她哽咽地质问。
“不!”江瀚海连忙用力摇头否认。
“我对你是真心的,和你交往……那真的是情不自禁!你知道自己有多令人难以抗拒吗?”
他爱怜地望着她苍白的小脸。
“好!那以后你做何打算?将来你要怎么处置我?买栋房子金屋藏娇?还是干脆给我一笔钱打发我?”她诘问。
“我不会那么待你!”江瀚海再次重申:“我对你是真心的!以后我们当然还是一对恋人,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无论我到世界任何角落,都会想着你,当我有空时,也会上山来看你。”
或许相聚的机会不是太多,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破天荒的承诺。
“我该跪地谢恩吗?”向依侬嘲讽地问。
“依侬,别这样!”她的讥诮,让他听了很难受。
“好吧!你说要上山来看我,请问你打算多久来看我一次?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
“这……”江瀚海有些为难地望着她,眼中充满歉意。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可能没有办法经常来看你,大概平均一到三个月,我可以休几天假,不过我保证尽量抽空来看你,你说好不好?”
尽量抽空来?他把她当成什么?闲暇时的调剂品?
笑话!又是一个可笑的大笑话!
这样的说法,听在传统且观念保守的向依侬耳中,就和推托之词没有两样。他根本不想对她负责,只是想玩玩而已!
原来,她以为的两情相悦,其实只是一厢情愿。
她想放声大哭,却强逼自己不许落泪。她丢的脸已经够大了,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再流出任何一滴软弱的泪。
第四章
“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绝不会……唔……”
梦境中狰狞向她索讨孩子的男人,把向依侬从梦里惊醒。
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急促地深呼吸以平缓自己的情绪。都怪昨天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害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整夜不停地作恶梦。
仿佛还在梦中大哭过,她急忙摸摸脸颊,幸好是干的。她才不要再为那个负心汉浪费任何一滴宝贵的眼泪呢!
翻过身,看见身旁熟睡的小人儿时,她脸上立即浮现无比怜惜的宠爱笑容。
“早安,我的宝贝。”
她轻声呢喃,吻了吻女儿苹果般的脸颊,替她盖拢身上的被子,这才走进浴室盥洗。
不包括那位“不速之客”,昨晚一共有五对客人留宿在这里,因此她必须在七点之前为他们准备好早餐才行。
迅速地梳洗更衣后,她走出卧房,通过拥有整面落地玻璃的长廊,走向餐厅后方的厨房。
虽是早晨六点多了,但窗外仍然灰蒙蒙的,客人们奸像都还没起床,客房区一片寂静——
就连昨晚强要了一问客房的江瀚海,也还没起床的样子。
昨天的谈判在双方达不到共识下,正式宣告破裂,他坚持长住桐云居,争取属于他的骨肉,而她的立场也十分坚定——他想看孩子可以,但若想带走孩子——免谈!
她正忿忿地想着,前方冷不防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精神抖擞地喊道:
“早!”
突然蹦出一个人,把正出神的她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往后一跳,却绊到自己的脚,差点跌得四脚朝天。幸亏一双结实的臂膀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当场跌倒。
“对不起,吓到你了?”那人带着无辜的笑容,一脸关心地望着她。
向依侬先赏他一记恶狠狠的白眼。
“你干嘛没事躲在这里吓人?”他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我以为你看见我了。”江瀚海笑得更加无辜,一口闪亮的白牙,叫她愈看愈火。他以为自己牙齿白呀?哼!
她冷哼了声,想转头离开,却发现自己想动也动不了,低头一看才知道,无耻之徒抱住她的腰,一双大手正好搁在她的丰腴下缘。
色——色狼!
“放开我!”她顿时红了脸,气嘟嘟地大吼。只是不知道脸上的红晕是源于愤怒,还是因为羞赧?
“仅从君命。”江瀚海耸耸肩,一脸遗憾地松开手。
向依侬一获得自由,立即扭头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而江瀚海则轻松地跨着大步,跟随在她身后。
“你干嘛跟着我?”她煞住脚步,转头质问。
“我没跟着你呀!我只是四处逛逛而已!怎么?桐云居立下新规定,不准住房的客人四处闲逛吗?”江瀚海假装讶异地问。
向依侬僵硬地停顿了几秒,才恨恨地回答:“没有!我没规定不准住房的客人到处参观。”
“既然如此,为何不准我在这里闲逛呢?”他又露出令她生气的白牙。
“我——”向依侬哑口无言地瞪着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到厨房,然后转身插腰,以胜利的姿态对他挑眉微笑。
“这里是厨房重地,住房的客人,不得擅自进入!”
哼!他以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很了不起吗?这会儿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可变!
“了解。”江瀚海微微一笑,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斗输了的懊恼。
“请问,住房的客人不能进厨房,应该可以进餐厅吧?”
“当然!”不进餐厅要怎么用餐?笨蛋!难道他以为她会叫客人们端着餐点,蹲在门口吃吗?
“很好,那我到餐厅去。”江瀚海转身走进与厨房相连的餐厅。
咦?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了?向依侬狐疑地走进厨房,当她看见江瀚海英俊的面孔,出现在厨房送餐台的窗口时,差点失控地尖叫起来。
她怎么忘了?民宿的厨房是和餐厅相连,而且当初设计时,为了让主人与客人之间能有更多互动,所以厨房是做成半开放式的,客人从餐厅就可将厨房的动态一览无遗。
“嗨!”江瀚海微笑着举手打招呼,眼底有一丝得意之色。
她假装没看见他,冷冷地转身打开冰箱,拿出几颗鸡蛋,俐落地打进圆钵里,然后开始用力地打蛋,将满腹的怒气全发泄在这个单调的动作上。
“我的桐桐小宝贝呢?怎么没看到她,还在睡吗?”
想到可爱的女儿,江瀚海整颗心都快溶化了。
“别那么叫她,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向依侬倏然停止动作,厉声制止。他提起女儿时温柔的神情,令她又妒又恨。
她恨他的负心,却又嫉妒他对女儿的温柔,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依侬,她是我的女儿。”江瀚海正色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你的女儿?”他别以为她会允许他抱着女儿去验DNA!
“依侬,你这么说,只是侮辱了自己。桐桐今年四岁,而五年前和你在一起的男人,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吗?别让人误会你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就算是,那也不干你的事!”向依侬忿忿地撇开头。
“依侬,桐桐是我的骨肉,她身上流有我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桐桐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一个人的!辛苦怀胎十月的人是我,受尽生产痛楚的人是我,独力将孩子扶养至今的人也是我!你凭哪一点说孩子是你的?!”她声嘶力竭地怒喊。
“我很乐意分担这些苦楚,但你没告诉我你怀孕了!”江瀚海失望又难过地望着她:“你不让我知道这件事,要我如何陪你一起度过?”
“陪我?别惹人笑话了!你以为当初我怀孕时,没去找过你?那时我既惶恐、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不顾尊严,到台北去找你商量。”
“你去找过我?我怎么不知道!”他感到万分诧异,同时也扼腕懊恼。
“智璜居然没告诉我!”
他懊恼的自言自语,向依侬恍若末闻,只是神情凄楚地继续往下说:
“我去你的工作室找你,可是你根本不在国内,我问你的助理你何时回国,他说当地天候不佳,工作进度受到影响,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不知道。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死心了。”
当年他毫不眷恋地离开桐云居,但她却无法像他这般洒脱,每天走在与他并肩走过的小径、望着与他共同欣赏过的山林美景,她无法不流泪。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在她还没有从失恋的伤痛中复原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一场。
他走了,而她却怀孕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暂时拋下自尊,前往他的工作室找他,可是却得到他人还远在异乡,归期不定的消息。
那时,她反而奇异地镇定平静,因为她知道必须坚强,从今以后能照顾孩子的只有她。从今以后,孩子只会有她这个母亲,不会有父亲了!
她怨恨孩子的父亲,却深爱腹中的孩子,虽然孩子不是在期待下所孕育的,但她的出现,却适时将她自悲伤的深渊中拉起,让她对人生有了新的目标与希望。
腹中的孩子让她知道,从今以后,她该为谁而活。
而对于她的未婚怀孕,家人一开始很不能谅解,但因为疼爱她,再加上小桐桐出生后,拢络了外公、外婆、阿姨、舅舅们的心,所以他们很快原谅依侬的失足。依侬的大哥还帮她架设一个网站,让她可以在网上接受游客的订房。
桐桐一岁左右的时候,身为苗栗观光协会会长之子的许书哲,陪同父亲到县内各处考察,意外结识了她,从此便对她一见钟情。这三年来,他几乎每个周末都造访桐云居,即使依侬一直没有接受他,他也不肯死心。
许书哲对依侬的帮助实在不小,他利用自己在观光协会的人脉关系,替她打开桐云居的知名度,桐云居能够在短短几年内,成为这一带最知名的民宿,许书哲居功厥伟。
正因为游客增多,依侬才有能力种植自己一心梦想的董一衣草花田,因此她一直很感激他,几次想拒绝他的感情,也就更开不了口了。
前阵子她在许书哲的安排下,跟随观光协会的成员们赴荷兰考察,旅游途中,许书哲趁机向她求婚了。
虽然她并不爱许书哲,但他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帮了她很多忙,而且他还满疼爱桐桐的,眼看着桐桐日渐长大,逐渐需要父亲的关怀,因此她也认真考虑起这件婚事。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桐桐的亲生父亲,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并扬言争夺女儿的监护权……
噢!她绝不会答应的。
“依侬,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知道她的存在!”江瀚海悲伤地大喊。
那时他虽然还不想定下来,但肯定的是,他会为了无辜的孩子做某些牺牲。
“就算你知道孩子的存在,那又如何?你会因此放弃你最爱的摄影,留在我身旁照顾我、照顾孩子吗?不可能!你顶多只会在回国时过来看看我们,我的寂寞、孩子的成长,你什么也看不见,我要这样的男人何用?我的孩子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
“依侬,我——”
“你别以为自己很重要!我承认当初真的很难过,但现在我很庆幸,幸好当初没找到你,因为没有你,我们依然过得很好,事实证明了我们根本不需要你!”
再没有任何一句话,像这句话这般伤人。但江瀚海无法责怪她说话太伤人,无论他知不知情,他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是事实,她未婚怀孕,相信这五年来她也不好过,他怎么忍心再责怪受尽苦楚的她?
说来不知该怪造化弄人?还是怪他当年走得太潇洒?
他多年来坚定自己的理想,从来不曾后悔,但是此时,他有了忏悔之心。
如果当初他肯为她放弃自己的理想,留下来陪她,或至少多留几天,好好地劝她、安抚她,结果或许会完全不同。至少,她不会如此怨恨他吧?
江瀚海心疼她这些年所受的苦,又自责没能留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沉重的心情像块石头般哽住他的喉咙,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室内的空气,似乎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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