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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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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太滑不溜手了,朱杨向我无奈地叹息说。和我们处久了,他也变得幽默多了。
  我不管,总之你只能胜不能败。我说。
  那天我是在水房里跟他这样说的,当时,朱杨在水房里待了很长时间才上楼,我认为他是在痛下决心,要把章忆荷追到手。
  他的确丰富了章忆荷的生活,看得出来:章忆荷的心在慢慢疏朗,就象一条冰封的河,经过春天的浸润,它终于水流汤汤了。
  在欢乐的人群中,我始终是一个游历者和旁观者,我沉重,但不悲哀,我平静但不是没有波澜。我也总会寻找路径释放一下愁绪,当然,我每每都会去海边。可是,我发现古净尘似乎距离我越来越远,我时常被一个人搁置在海滩,孤独地品味和注视着海,甚至触摸不到他的思想。因为有时候,他根本不来海边;有时候他对我的话敷衍塞责,完全没有从前的默契了。我试着问他是否家里有变故?他说:‘没有’。那么是你的腿……我小心地。别管我!他忽尔就恼怒地说。看到我万分委屈地伫立一旁,他又会伸出有力的手,把我小小的手掌合在掌心说,水凝,别怪我,我心情很乱。
  但是,我们相识这么久,有什么事情,我至少会帮你分忧,为什么你不肯把它分一半给我呢?我为他的道歉软化,遂温柔地说。不,他坚决地说,你已经使我很安慰,每天都这样耐心地陪我散心,我不应该再让你烦忧。我正要说,我不是单纯体恤你才来海边的,我也需要你的了解和关怀,释放我心底的那些尘埃。他就打断我的话,象许多时候一样,评价一朵云或者一只海鸟。
  这些事在无形中都增添了我心灵的重量。在这种心情的指引下,我根本无心去理会很多。所以,当傅筝突然哭着来找我时,我几乎惊呆了,不知道在平静的日子里,还有不平静的事发生,犹其是发生在傅筝的身上。傅筝哭得很伤心,她告诉我:她跟父母吵架了,妈妈还打了她。这是生以来她第一次打我啊,她感觉相当心痛。
  吵架的原因是令我意外的——傅筝和燕善茁在谈感情,就在第一串香椿坠落的时候开始的。因为傅筝单纯无邪,总对妈妈无话不说,谈论燕善茁如何会哄女孩子开心,他的周围女孩子如何花蝴蝶一样穿梭,所以妈妈认定他是个花心男孩子。犹其听说燕善茁家住在乡下,父母无权无势,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而且,他学电力,将来工作、住房问题、生活问题都是棘手问题时,傅筝的妈妈下了最后通碟:从此以后绝不许跟这样一个前途黯淡的穷小子有任何往来,并一再声明:他们要是生活在一起,就断绝母女关系,言下之意:他们相恋,门都没有。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三姐。傅筝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你先不要问我怎么办,我说,你曾经告诉我,燕善茁有女朋友,他为什么舍鱼而取熊掌?因为熊掌比前者名贵吗?还是寂寞无聊(我的含义在于:傅筝已经目睹葛矜和章忆荷之间的事,应该明智。)
  我该告诉你的,三姐,傅筝羞郝地说,他在那次带我去宿舍之后,就跟女朋友分手了。别看他行为放漫,其实,他们是在大二那年,由长辈撮合的,根本没什么感情,你知道,在乡下还有许多人的脑筋很老,希望有继承户口本的人。傅筝娓娓道着:他很孝顺,不愿意忤逆父母,但是,那女孩子很虚荣,终于在舞厅里相中了一个有钱的老板,就来跟他分手了。
  噢,这样。我想了想,觉得这些解释也还合理,就出主意说,不如拿出鬼子劝降的招式,软硬兼施。父母总是父母,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要有耐心。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悲凉的,我说,譬如我家隔壁的小夫妻,就因为闪电式组合造就了悲剧:他们的不足半岁的儿子从此跟父母生离。珍惜你们的感情,不要再惜暂时的苦境,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妈妈正在帮助水澄收拾打点,离别的情绪笼着一家人,因为水澄这场远行意味着此后半年时间里,一家人将不能团圆——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作妈妈的心情很沉重,长大以后,水澄是第一个远行的孩子,而且他有生以来初次离开父母,妈妈有许多话要嘱咐,有许多事要帮他想好……平日言语如珠的水澄此时沉默无语,他把录音机音箱开得大大的,反复倾听那一句:走吧,走吧,人总要自己学会慢慢长大。听着这歌声,我看见妈妈眼角有泪,而我也禁不住心情酸酸的。
  妈妈告诉我:学费最终是以银行抵压贷款方式借的,就是把他同学的钱存入银行,变成存款折押在银行,然后贷出八千元钱,这样不会耽误她那个大专同学的利息。妈妈这样说的时候,长长地叹息着。我深深了解她的感受:作为妻子和妈妈,她为这个尚无偿还能力的家而忧虑重重,那日益增高的债台,此后必将山峰一样压在她的心头,片刻不能安宁。妈妈啊,我闭上眼睛,泪水立即如约而来。妈妈是苦命的,她十四岁就失去父亲,从此一个人在外闯,上学、教书……直到七二年遇见爸爸,那时她已经三十二岁。简约从嫁,而从嫁不到一年,我还在褓布中,爸爸又在政治上失意,而后风风雨雨,为了生活她每天餐风宿雨,早出晚归,到七八里地以外的商店里上班;为了带我们几个长大,她不会骑自行车,只好用车子载着我们三个去(背上一个,前面车梁上一个,后面货架子上一个)。 无论春夏秋科。有多少次我埋怨过妈妈太不经意我,在外婆家的四年时间里,我没有过多的母爱,更缺乏妈妈呵护。我认为是妈妈的缘故,我才那样孤独和自傲,才那么容易受伤。可此刻,面对妈妈的白发,想想我为妈妈做了些什么呢?大学没有考取,工作未知,一切都在依赖妈妈——我还有什么资格怨妈妈呢?妈妈也需要慰籍和爱,妈妈和我一样是女人,是柔弱如水的女子啊!
  妈妈,我多想守在季节的墙隅,注视一朵为我盛开的紫丁香,请它代为馨香您的心事!可是漫长的时间啊,它还将源远流长,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让母子的脸上溢满笑容?
  其实,我也曾常常陪母去借钱,那时唯一一种心念就是:帮助妈妈承担耻辱。当妈妈羞于启口,或尴尬于场面时,看见我,她会感觉不孤单。我不怕别人笑我穷,笑我曾经或正在经受乞讨一样的日子,因为我一定会有一天不再贫穷,不再乞讨,有一天我也会乐善好施。而我的道路也许很曲折,这是我的直觉,包括爱情在内,它们一定会百般折磨我的。
  我曾建议爸爸承包他和水渊所在的工厂,那么,他们死水样的旧观就会改变,因为爸爸是那种下得地狱也入了天堂的人。只是,工厂前一段的承包期末满,原法人代表财大势粗,爸爸要取得承包权势比登天。我又建议家人做小生意,但是妈妈的话立即打碎了我的设想:到哪 里弄钱呢?吃饭尚不保。亲友也被我们借钱借怕了,没有谁原意登门。妈妈有时候也自嘲地说,难道我们不是万元户吗?亏损万元户。为了避免职业中专所属的部门倒闭,妈妈早早地退休了,原以为可以做点什么,但是看来,没有钱真的万万不能。水澄的开学使我很自然地念及我的工作。就要面临毕业分配了,企业部门大多停产、倒闭,事业单位和机关又望尘莫及。呵,我的脚尖上已经沾满了忧愁的尘滓,该怎样清除这些尘埃,使我洁净的灵魂洁净如初?
  悟悟地来到海边,携着满心灵的忧伤,我象一只寻寻觅觅于万顷波浪中的小鸟。海浪象一重重山峰,移动的山峰,撩着水雾,扑打在脚下的沙滩上,冲击着我的忧伤。跟平日一样,黄昏静静的(除了海浪声),古净尘早已等候在海边。看见我,他就驱轮椅向我而来。只是,他的目光有点不寻常,似乎有许多话想对我说,但又难以出口的样子。他复杂的神色和微聚的眉峰分明加重了我心头的份量,我知道:在这美丽的日子,恐怕我所有的故事都将坠落深谷。我等待他的开口,我实在感觉有些疲惫,失去和获得又得有什么不同呢?既然彼此都心负沉重,谁先诉说都是一样的。
  水凝,过了一会儿,古净尘说,你走近些。
  这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以这样温柔的口气说话,我心动得想落泪,同时我敏感的心也充满了担忧和迷惘。有些惶乱又薄喜地,我半蹲在他面前,只听得心象一只奔突的小鹿。
  水凝,他的语气仍然柔和,就象海平静时的那样,轻轻触及心境:你的眼睛在说,你遇见了麻烦,它使你忧郁。
  能告诉我吗?他象个哥哥似地,拉起我垂在膝上的手,合入他温厚的掌心。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自已地在他面前哭了。
  他为我拭去泪水,柔声安慰我。他说,水凝,你怎么可以哭呢?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那么独立而坚强。 你这样一哭 ,使我感觉,感觉……他不再说下去,忽然拥我入怀,我就越发哭得厉害。我对他说,我一直以为躲在校园里,可以因为浪漫和松驰而忘却忧患 ,那么,我心灵的和弦就永远摆脱不协和音了。可是,我发现我根本不擅于逃避,我的责任感使我把家庭的重担也担在肩头,可我却不知道此后的路该怎样走……
  古净尘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拥抱我,我知道这是他无言的了悟,就安心地倚在他身上流泪。这是我一生中第一个倾心的男孩子,虽然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层簿而透明的轻纱,但我想我们的距离并不遥远,此刻,我们更有心与心相印。馨享他男子汉的气息,痛苦而沉醉地依偎着他,我想象着有一天我走出多梦的校园,成为一名新闻记者,在忙忙碌碌采摘人间新事的同时,就在家园里跟心爱的人闻素琴,阅金经,想必日子也会甜蜜无比。
  哎呀,古净尘忽地低呼。
  怎么啦?我从他怀想中惊醒。
  你压痛了我的右腿!古净尘忽然很兴奋地说。
  你再说一次!我惊喜万分:你的右腿在痛?
  是啊,他快乐地说,我知道我的右腿一定会慢慢恢复知觉的。可是今天上午复诊时,医生曾说这么久没有康复迹象,大概是没有希望了,所以我很不开心。
  我想起刚才他出现在我面前时的神色,了解地点点头,说,古净尘,我有个小建议。
  什么?他有些吃惊地望着我。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来这里陪你练习行走。
  你?他不信任地摇摇头,娇小得象片叶子。
  夸父明知道追不上太阳却不停地追逐。以至于感天动地,后来,他的眼睛化成日月,嘴巴变成井,手杖成为桃林。我任性地说。
  看你,一会儿大珠小珠落玉盘,一会儿又雨过天晴,古净尘无奈地说,我们可以试试。
  我感觉自己的确是多变了点,低垂着头我说,女孩子是水做的吗,前辈贾宝玉都明白的道理,在你这还能被打了折扣?
  不过,你来帮我,一旦耽搁了学业怎么办呢?古净尘依然不放心。
  没问题,你放心,我说,我学的是艺术,艺术就是天资加悟性的代名词,我父母已经把这两种东西毫不吝啬地给予我了。
  我发现这个世界的牛越来越少了。古净尘笑说。
  牛多了并不好,它们释放的二氧化物足以破坏大气的透明度。我这也算为人类环保事业添砖加瓦了。
  你总能找到借口!古净尘笑着摇头。
  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我对古净尘说。然后我试着让他把轮椅靠在一块大礁头上,现在离涨潮时间还远,我打算扶着他在海边慢慢开始康复运动。我心怀里满是美好的憧憬,因而当我把高大的古净尘扶下轮椅时,竞没有觉得吃力。
  古净尘费力地配合着我,将他毫无知觉的右腿落在沙滩上。
  我鼓励他说,你真棒,第一次练习就这么勇敢。
  他笑。阳光洒在他白净的脸上,细密的汗珠爬上了他的剑眉。我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擦了擦,说,古净尘啊,你听过那首叫《最浪漫的事》的歌吗?
  他说,当然知道了。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什么吗?我说。
  古净尘摇摇头:你总是思想丰富,我怎么知道你想了什么?
  我想到了那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有一个人陪我变老?我说着就用一种很俏皮又有些诡秘的眼神看他的眼睛。
  他略微顿了顿,说,会的。
  是谁呢?我追问。
  他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不会算命。
  咳!我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就不会编一个答案骗我高兴一下?
  但是我不想骗你,他说。
  我开始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非 常(炫…网)渴望古净尘能说出他喜 欢'炫。书。网'我的字眼,我甚至花尽心思要使他吐口,但是我总是碰钉子。
  你生气了吗?他说,反正我觉得会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陪你,这一点我可以想出来。
  谢了,我说,那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吧,我们以后每天这样练习一个小时行吗,就当陪海鸥聊天?
  恐怕没那么轻松吧,古净尘说,你今后不知会有多么辛苦。
  就当儿锻炼身体呗,我说。
  好吧,听你的,古净尘说。
  秋去冬来,最后的几片叶子在寒风里瑟瑟地颤抖着。而我和古净尘即使在这样的季节里也不肯放弃练习行走。我的体质并不好,因此寒风一来,我就感觉不适应,常常感冒,每当此时,古净尘总是在劝我休息不成的情形下,万分怜惜地把我冻得发红的双手合在掌心说,水凝,真的辛苦你了,我但愿苍天有情,为你而赋予我奇迹。但是,无数个日子过去了,古净尘的右腿依然不能行走和站立。我陪古净尘到医院复查过,医生告诉我,古净尘的这种情况是非 常(炫…网)特殊的,按说,被车撞到了,一般情况下会发生骨折,但古净尘却被撞到了坐骨神经中的某一条主管右腿的那一根,也许,一个偶然只能靠另一个偶然来化解。我盼望这个偶然的出现,但是是谁都知道,偶然是人力无法预知的,所以我有些忧心忡忡。
  一天,我扶着古净尘练习行走之后,古净尘看着我满是汗水的脸说,水凝,我看我们还是别废心思了,让一切顺乎自然吧。
  我本来焦虑得很,听到他说丧气话,我真的很生气,竟然委屈地哭了,我一边哭,一边说他不重视我的感受。
  于是他一下子就拥我入怀,羞惭地说,你责怪我吧,我的意志是这样薄弱。
  听到他认错,我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心下立时一酸。其实,他丧气的原因是怕拖累我,所以我说,我的心上长满了阳光,它们会普照你的,总有一天你会康复的。
  古净尘没有说话,他握住我的一只手,用力地攥在手中,我知道他已经有了信念,就不再多话。
  数月来,我一直坚持同古净尘来往,而葛矜她们却并不知道。因为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生活中,我经常伸出手去搀扶别人,但我摔倒的时候却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爬起来,也许就是我童年的经历使我人如此孤僻而骄傲吧?认识古净尘后,我有了很大改变,从古净尘那里,我得来的不仅仅是升华灵魂的意志,他也时常教授我怎样处理与周围人的关系,使我清傲不群的人性有所收敛。他不许我每时每刻都象一朵带刺的蔷薇,他认为人应该保持棱角,但是绝非处处有棱角,否则就会被淘汰。因为古净尘的缘故,我不再感觉自己象只孤雁,总在伙伴们的背后独自寻找归途。
  伙伴们都忙着为自己的路铺设鲜花,忙着品味花香,爱情和憧憬几乎填满了他们的世界。在这样的日子里,更加容不下我的感伤,所以我从不惊扰任何人。生活中,我也有了我独自的风景,而且恐怕任何风景也取代不了。但是为了这片风景的现在和未来,我毕竟在蒙受着或将要蒙受着一次次生活与生命投过来的叹息、压抑和苦痛——我仍然不能放纵自己的心情。
  有一次,伙伴们聚在一起聊天,燕善茁凑过来说,水凝,咱长得比简爱小姐秀丽多了,干吗学修女一样拒绝情感呢?要不,我帮你物色个一个‘卫星’?马达加上卫星,咱们这里可以办个电视插转台了。
  但是,假如我告诉你简爱已找到了骑士呢?我含蓄地。
  罗切斯特先生?不可能吧?他又瞎又瘸,断壁残垣地会赢得你这个完美主义者?燕善茁夸张地注视着我:有人跟我诉苦说:攀援水凝的心象走蜀道,难于上青天啊。
  这是哪个家伙说的?我说,我倒要问他:我为什么会象蜀道?我有那么骄傲吗?
  譬喻而已!别紧张嘛!燕善茁说,不过,你认为你活得超然物我就别致吗?何必要这样孤独地自守!我担心将来没人敢娶你!听听泰戈尔的话吧:走下,到平凡的生活中。天上有一轮月亮够了,水凝,天狗绝不会嫌少的。
  大家都这样评价我吗?
  要真话要假话?
  随你。
  大家都认为你孤芳自赏!其实,就是自命清高!你自己觉得自己有才华、有造诣,可你比起古今大家们还远,你又不会成大家!用不用我自我体罚下?燕善茁亮起手掌:我的话并不动听。
  你的话是不动听,我说,你主观地认为一切名家大师都是生来的,而不是成长来的。我不敢说我会成大家,但是人应该珍视他自己的拥有,才华也一样,不想有作为的人至少我是鄙视的。鲁迅弃医从文的那一刻,他并不是为了一种声名而选择了那条路,他只是为了疗救人的灵魂,他从没有也不会想到人们会在他的名字上载满了光环。
  但你不是鲁迅。燕善茁几乎是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再做你的不现实的文学梦了,你不会成功的。他看来是一定要‘点醒’我。
  你打碎不了我的梦的,我笑着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目标,我就是这个目标,我想在文学上找到我徜徉的天空,尽管有可能我将来未必找到它,但我一定要找,这根本不是现实与不现实的问题,你应该理解这个世界上各种人的各种思想,我只不过和一般人想的有所不同,这不代表我自命清高或者说,自命不凡。
  燕善茁摇摇头:水凝呀水凝,你中毒太深了。
  不是我中毒太深,是你的思想太古板,实在得有点不会转弯了,我说,文学也是一种事业,它说白了其实就象你们所想的到机关工作或当教师,当工程师一样平凡,只是能够走它的人并且走到永远的人太少了,所以才被你们当作‘怪哉’。
  我说不过你,燕善茁脸都红了,他作出降服的姿势:换一个话题吧。
  还是这一个吧,我说,我知道你为我着想,怕我摔跟头,但你知道摔跟头也很正常,我相信我还摔得起。
  我看我们有必要就理想和现实问题大伙开个会,讨论讨论,傅筝凑过来说:我发表第一条意见,支持三姐为了理想而努力,而摔跟头,要知道这种跟头平常人还没机会摔呢。
  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目标有理想的,我觉得葛矜她们的理想如果放在成年人的眼里,也未必见得比我现实多少,但是,因为我选择了文学这条幽僻小径,这条多少文人墨客耗尽一生的时光也没有走完的小径,所以我当然要被人另眼相看,况且,我矮小,不美,在报纸上只发表几十篇文章,是在各级征文大赛中廖廖获奖,在许多人眼里,我是太平凡太不足道了。想到这些,我对朋友们说,一个人的路总是要由别人来评说的,我想我永远没有资格评论我自己,我只是希望大家了解我有一颗文学心足够了。
  我的开始保持缄默当然惹来姐妹们的不快乐,她们也开始觉得我有些太过自矜了,是不是我根本不把她们的评价放在眼里呢?
  于是我只有逃开,逃到古净尘身边。没想到古净尘狠狠地批评了我,我从来没见过他是那样严厉。但是我认为他是对的。他批评我在人前的过分自矜,人的个性在内而不在外,有人认为你外在的平庸就代替了你内在的富有而否决你将来的路,就让他姑且那么认为,难道不向人阐明自己,你就感觉不快意,感觉被辱没吗?生活中有许多不公平,人在其中生活就必须学会坚忍。你应该让大家在今后的路途中逐步认识你而不是强硬地驳斥或消极避开。
  我越来越感觉古净尘对我的重要,以至于我的生命里开始有一种期待叫爱情。是的,爱情。他的目光他的举足,和他温柔或刚毅的口吻,无不令我心醉。只是我参不透他。他深奥得象古埃及的斯芬克斯之迷。有时候我试着在困乏的时候有意地挨近他的身体,用我的身体,发肤摩挲他的手臂,他的脸,以期他能经常纵情拥抱一次,而他往往只是很含蓄地,很哥哥地让我倚在怀抱里。我又找机会接近他的目光,以期在他目光中找见燃火的心情,找见我的存在,但是他的注视总躲在我的注视之外,实在是令我迷惑!爱我吗?他如此木然,如此不解风情;可不爱我,他却关心备至,他却总在我最渴求心情依偎时,敞开胸怀拥抱我的忧虑!5
  元旦那天,校园里举行游戏活动。到处是披着彩灯的圣诞树和载满迷条的圣诞老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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