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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情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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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瑟却只是不言不语的任由法柔发泄,他比谁都清楚,这样只会更加深法柔对他的恨意,可是他宁愿让她恨,也不愿放她走,他已打定主意铁了心,谁也别想改变。
  第四章
  “喂,洛昂!”蔓蒂吐出一口烟圈,出声叫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干嘛?”仍睡眼惺忪的洛昂翻了个身,模糊地应了一句。
  “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呢?”,捻熄了烟,她盯着洛昂浑厚的肩背问。
  “什么女人?”洛昂还没反应过来,“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谁?”
  回过身的他,一眼触及烟雾里的蔓蒂那高傲又美艳的脸庞,再思及她被单里一丝不挂的胴体,转瞬间欲念腾起,伸手便揽住她——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好好回答我的话行不行?”板起脸的蔓蒂打掉他正游移不定的手,气呼呼地又吸进一大口烟。
  “白天跟晚上差这么多……”洛昂悻悻地下了床,穿起自己的衣物。“干嘛呀!天一亮看清楚了我不是豪瑟,也不必这种态度嘛!”
  “别跟我打哈哈!”蔓蒂紧迫盯人地,“快说,在豪瑟房里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啊!你知道啦!果然这宅子里发生的事,都瞒不过蔓蒂小姐你!”洛昂仍在那东扯西拉地,光说一些风凉话:“可能会受到小小的打击吧!看豪瑟把那个小女孩子当宝似地藏在房里,哄她吃、哄她睡,恐怕人家还不领情呢!这个豪瑟真是大笨蛋一个!胆敢冷落我们的蔓蒂小姐,简直不要命了,再说,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哪点可以和你比啊?唉,真是聪明如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洛昂唱戏似地念了一大堆,听得蔓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说完了就走,别烦我了!”
  就等着这一句逐客令的洛昂,称心满意地走到门边,还不忘提醒一句:“下次孤枕难眠时,可别忘了忠心耿耿的洛昂,我可以随时奉陪!”
  “你走啦!”随手抄起个枕头扔过去,蔓蒂简直气结,却只听见逃过一劫的洛昂在走廊上的大笑。
  一个人到泳池边的吧台喝着闷酒,蔓蒂一面慢慢整理着最近豪瑟身上所透露的讯息:洛昂说的没错,这栋豪邸里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尤其又是她特别关切的人——豪瑟自劫机任务回来后,整个人像换过似的,对一向倚重他的老板戈美兹也刻意保持距离,蔓蒂也终于得知他和舅舅之间的秘密协议;他竟有了求去之意?为什么?最离奇的,他还带了个女人回来藏在房里,好几次她撞见那个名叫莉莉的女侍,在豪瑟房里出入,莉莉在她逼问之下说出实情,今她久久不能置信的是,向来对女人不算主动的豪瑟竟是用强制手段留下她?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连一向嘴巴不小的洛昂也不露口风。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过那一头有个人走来,蔓蒂看清楚了正是豪瑟,抓起酒瓶又添了酒,举杯相邀:“陪我喝一杯?豪瑟,从你回来后都没能和我好好地聊聊。”
  豪瑟在她身边坐下,接下她为他倒的酒。
  “为什么非得和舅舅约定那种协议?”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明知道他不会答应。”
  豪瑟的表情显示他的意外,蔓蒂促狭一笑。
  “别以为我只懂得花钱,这里的消息我还灵通得很呢!”
  他不着边际地答道,“你的意思是我低估你了?”
  “别扯了,豪瑟。”蔓蒂换上一脸轻蔑,“离开麦德林你还想到哪里去?回瑞典当渔夫吗?”她讥诮地反问。
  蔓蒂的不以为然早在他的预期之中,啜了口杯中浓烈的苏格兰威士忌,他对身边的金发美人据实以道:“我只想呼吸点干净的空气。”
  蔓蒂一阵冷笑,“嫌我们脏吗?别忘了你仍是这其中的一份子,更何况站在毒品王国顶端的我们,可是有不计其数呼吸着‘干净’空气的达官贵人排列等着巴结呢!你怎么说?”
  “人总得为自己做些正确的决定,我不想再浪费生命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你说什么都行!”蔓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是不要为了女人!”
  仰头将杯底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豪瑟没再接下她的话。
  “我听说你被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给迷得神魂颠倒,我倒想看看是怎么样的女人。”
  “我的事好像还不值得你这么费心吧?”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蔓蒂伸手如蔓藤似地圈住他,脸靠得很近,“她不会适合你的,豪瑟,只有我能满足你,其他的女人都不配!”
  说着,她伸出总是能令她品尝感官极致的舌尖,滑过豪瑟脸庞侧面的曲线,回味着他熟悉的味道,想要挑起他曾为她燃烧过的欲望。
  但,豪瑟只是不带感情地拿开她的手,离开原处,“蔓蒂,别总是说得这么肯定,我们甚至还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情。”
  语罢,他迈开脚步迳自离去。
  感觉深受侮辱的蔓蒂,拿起酒杯使劲地往他移开步伐的脚边砸去,绿的眼瞳里是无法抑制的怒火。“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豪瑟却是充耳不闻,蔓蒂所做的一切只会更坚定他求去。
  他的心意而已,只怕这是她作梦也想不到的。
  一直到现在,法柔都还很难描述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就在昨天,她无意中看见豪瑟和那个名叫蔓蒂的金发美女,在泳池边状似亲密的拥抱,由她对豪瑟亲热的程度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自是不言而明。
  法柔并没有看到完整过程,在楼上窗口窥见这一幕的她,没有待他们两人分开,就拉上窗帘,不愿再多看下去,可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异样情绪却余波荡漾到此时——等等!
  她在想什么?法柔惊觉自己正怀着不该有的挂念,抬眼正好看见前方不远的喷水池,她连忙冲过去,掬起冰凉的泉水就往自己脸上泼。
  “清醒点!法柔,你不可能在乎那个人的,清醒点!……这只是幻想……”一面泼水让自己清醒,法柔一面催眠似地反覆告诫自己。
  由于她的举动太突然,吓了一直陪在她身旁的莉莉一跳。“怎么了?辛西亚,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法柔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强自镇定地回答她,  “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太阳太大的关系……”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可是——”莉莉仰高了脸望着灰蒙蒙的天色,“根本没有太阳啊!”
  一时答不出话的法柔只好耸耸肩,拉着莉莉,“走吧!再到别处逛逛去。”
  走了有一段路,一直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的莉莉,好不容易才问出口,“辛西亚,你告诉我,你刚刚有那种反应。是因为想到豪瑟吗?……”
  法柔的脸色顿时一沉,“试探我的心意也是你的工作之一吗?莉莉?”
  “不是!当然不是!”莉莉慌得双手乱摇,“我是看你把自己折磨地这么辛苦,觉得很不忍心,其实豪瑟他,他——”
  法柔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每次你拒绝他的时候,我看他也很难受;尤其,你不肯吃饭的那几天,他急在心里又说不出口,我从没看过他那个样子,都不像以前我所认识的豪瑟了,真的!”莉莉恨不得能掏出心证实自己的肺腑莫言,只有不断加重话里的肯定。
  垂着脸的法柔默然不语,是因为不想让莉莉察觉到自己的丝毫动容。
  “我在这里工作两年,看过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但他对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可是第一次,所以,我相信你在他心中一定有很特殊很特殊的地位,只是在你面前,他不知该怎么婉转表达他的感受,才会弄得你们之间总是冲突不断,可是,他真的是很有心的。”
  “但我不要!”法柔终于忍不住,“我不要在他心里有什么特殊地位,而且,我之所以会一想到他就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全是因为,因为,他杀死了我的朋友,你说,莉莉,换了是你,你能原谅他吗?你能原谅苟活下来的自己吗?”
  莉莉不说话了,却盯着她好半晌,仿佛要从她澄澈的眼里确认她话中真意:“我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可是,”莉莉吸了一口气,神情转为严肃,“你有没有想过?辛西亚,其实这是两回事,若你拿死去的朋友,当成自己逃避豪瑟的借口,那么,你这是在污蔑她。”
  莉莉这话说得很重,对法柔而言更如同当头棒喝,难道,一直以来自己只是在利用时琳做挡箭牌,好借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若真如此,自己是多么的卑劣可够,法柔不敢再细想下去,她发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辛西亚!”莉莉突然拉住她,不让她再往前走,“我们回去吧!今天出来够久了。”
  法柔察觉到莉莉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无异是在提醒她,再走过去的地方是不能涉足的禁区,她不动声色地跟着莉莉回房,一面暗暗记下路径,心里打定主意要找个机会支开莉莉自己去看看,说不定雷茨就在那里。
  在席间穿梭的酒侍,正以令人叹为观止的专家标准姿势为他们斟酒。手掌托住瓶座,大拇指扣住瓶底凹洞,伸得长长的手平顺优雅地在每个口径不怎么大的香槟笛形杯中,缓缓注入八五年份的沛绿雅。珠玉玫瑰红,然后精准无比地在泡沫正好浮到杯缘下方处一点点立即停止,结束这神乎其技的表演。
  待捧着空酒瓶的酒侍毕恭毕敬地以正面倒退步伐过至一旁,身为主人的戈美兹端起酒杯,眼神转了一圈地梭巡过席上的每一个人。
  “CHEERS!”最后,他看向豪瑟与洛昂,“敬我的两名手下爱将和值得期待的未来!”两人的表情大异其趣;洛昂一脸欣然地接受,豪瑟的这一杯开胃酒却喝得有点不是滋味,但他微妙的表现,大概也只有了解内情的戈美兹和他的侄女蔓蒂看得出来。
  这里戈美兹名为“家宴”的晚餐,就只有豪瑟身边的法柔,和被蔓蒂别有用心拉来作戏的私人顾问拉宾•;史密斯算是外人,两对分坐主人戈美兹的两侧,坐在哪一边都不妥。
  最后只好坐在老板对面的洛昂,大有凑趣看热闹的兴味。
  笔手的傍乜怎能不有趣呢!洛昂暗自庆幸并未错过这场即将上演的精彩戏码;豪瑟妒火中烧的旧爱终于和他强掳而来的新欢正式打了照面,光是台面下波涛汹涌暗中较劲,就足以使台面上满桌的法式高级料理相形失色,这种比喻虽然有点奇怪,但洛昂可以肯定,今晚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享用这一桌出自巴黎名厨之手盛筵的幸运者,他自己是其中之一,再来恐怕只有老神在在,打算置身事外的老板戈美兹吧!
  席上的主人侃侃而谈,内容不外是些奢侈玩意或风花雪月的无关紧要话题,对识多见广,生性风趣的戈美兹而言。
  掌握席间宾主尽欢的气氛本不成问题,倒是他的宝贝侄女动作频频:先是以鹰隼般的目光,将情敌上上下下地打量到坐立难安、食不下咽,后又不忘与身旁男伴风生谈笑,偶尔穿插今每个男人都心痒的亲呢举动,于是第二个如坐针毡的受害者出现了——无辜的拉宾自然不能明白蔓蒂找他来向豪瑟示威的用意,她今晚又确实过火地今他困窘,以至于少不了几许尴尬笑意,但即使蔓蒂使出浑身解数来进行她的表演,根本无动于衷的豪瑟也只当她不存在,偶尔加入老板和。
  洛昂的谈话,可是更多时候是将他不自觉所流露出的殷殷眼神摆在法柔身上,既不避讳,更不掩饰,看在蔓蒂眼中,倒像反被将了一军,眼睛瞪得发直,冷眼旁观的洛昂不免觉得好笑,心想再聪明绝顶的女人碰上了爱情也难逃变蠢的命运。一转到这个念头,他差点儿要笑出声来,连忙藉故干咳两声,又让酒侍来为他再斟满香槟,这时刚好主菜上桌,戈美兹已是食指大动,迫不及待了。
  那名自巴黎餐饮名店“镰刀”延请而来的大厨,为迎合主人戈美兹对号称拥有“世上最颓废口味”的松露之喜好。
  除了红酒烧兔肉,奶油龙虾与火烧小牛腰外,其他菜色一律是属于这稀世珍肴的松露口味:松露烘蛋、松露馅饼,还有一只由主厨亲自以一个大银盘端出来的松露火鸡。
  “来,大家别客气,”戈美兹热心地招呼着,“可别错过这些巴尔札克闻了都会直流口水的佳肴。”
  “巴尔札克?”蔓蒂挑了挑眉,“舅舅你讲话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是些法国乡下来的草菇嘛!”
  “这你就不懂了,蔓蒂,”戈美兹一脸教训意味,“你说的这些‘草菇’,一公斤可要好几千法郎,而且,它还有神奇的特殊功效呢!”
  对老板强调的“特殊功效”早已心领神会的洛昂,忍不住打趣道,“老板,请我们吃完这一顿,不怕今境天翻地覆呀?”
  久经世故的蔓蒂有洛昂这么些提示自然一点就明。放软了声音明知故问,  “那舅舅你告诉我,这些‘草菇’到底有多神奇嘛!”
  一面娇滴滴地问着,她桌底下脱去高跟鞋的脚一面不安份地磨蹭着豪瑟的腿。
  “是松露,什么草菇草菇的!”戈美兹纠正她。
  已感觉到桌底下蔓蒂放浪情妇式挑逗的豪瑟,不负他对面金发尤物的期望而有了回应:“把你的香槟给我。”他低声对法柔说。
  法柔没有细想,将自己的笛形杯递给他;豪瑟却没有接下。反而握住她擎着细长杯脚的手,就着留有她唇印的地方,让淡玫瑰色的馥郁液体温顺地滑下喉间。
  谁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蔓蒂的眼神顿时化为千刀万箭地向法柔投射而来,后者更是窘迫地不知所措,幸好,这时有人适时出现解救了她;亲自为他们分菜的大厨,俐落地切好一份火鸡肉送到她面前:“哦!这里有一位像花般美丽的小姐!”胖胖的大厨吻过她的手背,又唱着咏叹调似地恭维她,他那听起来跟法语差不了多少的英文,和说话时总是抖个不停的山羊胡尖,虽然有些滑稽,却今法柔感到一股没由来的安心,“可惜太瘦了。你一定要多吃一点,今天这里的松露可全是最高级的货色哟!”
  这时戈美兹正引经据典地谈到十九世纪美食家布里亚萨瓦兰对松露的形容;  “实为王公贵族与地下夫人之珍肴!”
  大厨马上微笑地补充道,“这可不假!据说我们的拿破仑元帅就是吃了这一道松露火鸡后,才生了他唯一的婚生子。”
  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所说有关松露“特殊功效”的法柔,犹豫地停下刀叉,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辜负大厨热心推荐的美意,将目标转向看起来似乎很安全的鹅肝酱。
  “这是法国西南部巴希高产的鹅肝酱,”为故国美食文化自豪不已的大厨,于是又尽责地为她介绍,“巴希高的黑色松露,是精华中的精华,鹅肝酱里都有掺在其中,错过的话实在可惜呀!”
  原来那鹅肝酱上的黑色亮片即是松露!顾及礼貌的法柔只尝了一点,就停下了刀叉。
  “法柔,”看出她顾虑的豪瑟不禁莞尔,“你自己不吃没有用,除非阻止我也不吃。”说完,他还故意送了一大口鲜嫩饱满的火鸡肉进嘴里。
  今晚以来,豪瑟第一次自他冷峻的脸庞上展开笑意,那是法柔每次在被他捉弄时就能看见的笑容,但对蔓蒂而言,这样的豪瑟却陌生地几乎不真实,明明只是面对面的距离,她居然在无形中被隔开犹如在千里之外,更别提豪瑟说的不是她所熟知的西班牙语或英语,而是只有那个女孩能懂,只属于他们俩人的语言!这算什么?
  晚餐的压轴是一瓶有三十年酒龄的陈年佳酿,这次是蔓蒂先举高了杯子。
  “敬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蔓蒂看着法柔,唇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微笑,“希望你在麦德林玩得愉快。”
  “不劳你费心了。”豪瑟代她答道,可以听出其中的警示意味。
  法柔的视线偶然转向另一侧的洛昂,他同样举杯之后啜饮了一口香槟,似笑非笑地以舌尖舐过杯缘,他眼底流露出的觊觎之光,今法柔一时惊怯,差点儿握不住手里的杯子。
  酒龄三十的陈年美酒,自笛形杯底轻盈地浮起无数晶莹泡沫,法柔却品尝不出只有岁月才能赋与这杯佳酿的幽淡香气。身边的一切一再提醒她,自己被置放于错误的地方,这不是她的世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而他,豪瑟,更不该花费心思在她身上,念头转到这里,已微泛苦涩:虽然豪瑟被她视之为敌,可是法柔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拥有最挺拔出色的外型,和令每个女性都难以抗拒的冷郁气质,他的身边该不乏女伴才是,又何苦与她纠缠不休?……
  在今晚之前,这个问题确实困扰过她,但现在法柔已得到一个最合理的解释:豪瑟在利用她!利用她来与蔓蒂较劲,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被牵涉在其中,结论至此,她就当自己和蔓蒂身旁的无辜男伴一样,被戏耍了一回吧!
  原先纠结的乱线总算理清楚,但为什么她仍存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像被按住胸口一样的难受?
  “你在想什么?”豪瑟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身边。
  离席之后,一路以来,她一直很安静,安静地今他不得不提防,她的小脑袋里又要制造出什么会让他气得七窍生烟的话来。
  “我在想,戏也演过,你让她气也气够了。怎么还不——”法柔话没说完,突然脚底下一个踉跄,豪瑟马上扶住她,才没让她摔倒。
  说是“扶”,倒不如说她是被豪瑟惊人的臂力给“提”起来还贴切些,抓小鸡般轻而易举地今她双足悬空,他顺势将她抱上长廊旁的围杆。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法柔这才发现豪瑟带她走的这条长廊,简直黑得吓人,没有一丝灯光,可是她却能清楚看见他双眼里的炯炯光焰。
  “我说,你怎么——”法柔刹时止住自己又差点要脱口而出的“失言”,她想问他,怎么还不回蔓蒂身边去?却发现这话若真问出口,岂不是酸死人!为了避免出错,她闭口不语了。
  “怎么不继续?”豪瑟只是随口一问,反正他也不急,“也好,你不说话,我倒可以落得耳根清净……”
  他于是伏在法柔肩上,贪婪地吸取着她颈项上比那三十年佳酿更让人心荡神驰的清雅幽香,她是今他如此地爱不释手,他想要她,每晚都想得快疯狂,但他却不忍惊扰每每在亟度防备后才恍惚睡去的她,于是,同裘共枕的每一夜成了他自制力最大的考验,可是今晚,他不要放过她,说什么也不放过她——
  “放开我,你别碰我!………。”法柔惊声地推拒着他,她也感觉到他不同平时的热烈,  “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别弄错人!……”
  “弄错什么人?”豪瑟一愣。
  法柔没想到那无意撞见妁一幕竟成了盘踞不去的幻影,还有蔓蒂那嘲弄轻蔑的神情;豪瑟一定把她错当成蔓蒂,这是她万万不能忍受的。
  “反正我。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我取悦不了你,所以你为什么不——”
  “不要说那些我不想听的话。”一豪瑟脸色一沉,法柔的话犹如兜头泼来的一桶冷水,把他的热情都给浇熄了。
  这么一个威吓,居然把她的话给逼出来:“你为什不回去找她——你们两个——我看见了——不要说没有——反正我做不到!”好不容易颠三倒四地把话说完,她喘得好像连心都要从那口不择含的嘴里跳出来。
  “辛西亚!”豪瑟真的被她逗笑了,先前的不悦一扫而空,“你的话一点语法也没有啊!”
  幸好是黑压压的一片,可以遮盖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她气极了自己的语无伦次,但话已出口,没有转寰的余地,她怕豪瑟还要为难她,只得抢先一句:“我要回去了。”说着,便要自围杆上下来,豪瑟一伸手便拦住她。
  “你好骄傲啊,辛西亚,不准人碰,又说走就走,你忘了你的身份了?”
  “我——”法柔还没想到,话也能像他这么反着说的。
  “我在你手里动弹不得,任凭宰割,我能做得起来吗?”
  “在我看来,你现于外在的柔弱即是你的骄傲,你反抗不了我,可是你望着我的眼神,却又时时告诫我:我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碰你,拥抱你,甚至——拥有你。”他吻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近自己。
  “谦卑的灵魂是神圣的;”他在她耳边呢喃般地低语,“谦卑一点,别再拒绝我了。”
  “你才应该——”话未完,她已让豪瑟灼热的吻给封住。
  紧紧地将她扣在怀中,豪瑟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最后却是他自己先放开了她——法柔在他松手的当口,跌跌撞撞地跑开,她现在只埋怨,为什么夜不再更黑,黑得能够将自己淹没消失,那个连她自己也不愿正视的自我,存在小小的角落,却在豪瑟一次次的碰触后,慢慢的伸展开来,逐渐不受控制的内心,她情愿现在就让黑夜给吞噬,也不要让豪瑟得到一丝一毫………
  豪瑟惊奇地望着自己的手,法柔的泪水透过朦胧的月色在他指尖闪烁,她哭了,、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眼泪,却是第一次感觉到那泪里的温度,冰冰凉凉,竟会让他心痛?法柔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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