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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棵小草我压力很大-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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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血脉喷张,俯身去吻,却被努努一把挡住,他喘息着问道,怎么了?
黯淡灯光下,努努盯着小白的双眼,目光游离并忧伤,丝毫没有亢奋之情,这使得小白瞬间感觉自己像一头禽兽,赶紧从她身上翻下来。努努玩弄着小白的喉结,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忽然答应你呢?
小白认为没有必要觉得奇怪,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规律,只不过她这个养在花盆里的小萝莉不懂而已,但他不敢明说,只得敷衍地问道,为什么呢?
努努咬了咬嘴唇,迟疑了好一会儿,说,我爸爸说这个形势下我应该镀金增值,准备把我送出国读书,我答应了。
小白原本以为她要提及与会不会对她负责有关的话题,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始料不及。他看着努努认真的神情,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心里的绝望才一下子涌了出来。出国读书这种事情离他的生活太遥远,与坐宇宙飞船去月球具有差不多的概念,他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即将和后羿一起怨恨地遥望嫦娥姐姐的凄惨现实。他原本熊熊燃烧的欲望像一块坠入冰水中的赤红烙铁,嗤地一声,迅速黯淡冷却,沉寂了下来。他低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瑞士。
他又是一阵微微惊悚,这个国名比美英日法罕见得多,比登月更远,与登火星有得一拼。他心里更为悲伤,感觉努努真的要穿宇航服坐火箭飞走了。他躺了下来,颓然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努努噘着小嘴,坐了起来,想将小衬衫的纽扣整理好,回头看见小白迷茫的表情,于心不忍,又眨巴着眼睛趴到他身上,用发梢挠他的痒痒。她有些得意地问道,你是不是不舍得努努走呀?
小白没有心情接受她的挑逗,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半年吧。
要去多久?
说不准,两三年或者更久。
小白欲哭无泪,努努与他同处一城尚且有人觊觎,如果出去放养两三年,见的世面大了,见的人多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又不愿意流露出那种小男人的懦弱,于是淡笑一声,说,也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走的还是要走。
你舍得?
我舍不得的话你就留下么?
努努哑口无言,用手指卷着头发,委屈地咬着嘴唇。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努努爬起来跪直身体,褪去小衬衫,一脸虔诚地说,今晚努努都是你的,如果以后不能再一起,你千万不要骂努努,努努也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但是……
她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于是什么也不说,准备脱去吊带衫,小白却起身阻止,搂住她的小腰,说,不用这样。他将脸靠在努努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声,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应该就此满足了?
他感觉努努呼吸有些紊乱,抬头却见她眼眶噙着泪花,他这才慌乱起来,伸手挠她的腰,努努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两人在床上拥抱着玩闹起来。努努握住小白右手的时候忽然触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掰开他的手,发现是一个小小的软胶皮圈,她夺到手中细细把玩,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跟气球似的?
荣小白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尴尬,抬头却见努努正好奇地将它凑在嘴边,试图当气球吹。他一把将避孕套夺了起来,说,这不是气球,是避孕套!
努努刚才只是一时没有反应得过来才做出那么白痴的举动,如今经过小白的提醒,恍然大悟。她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又尖叫一声,赤着脚跑进洗手间漱口。荣小白郁闷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缅怀那位被后人称为傻逼的柳下惠先生。
正文 (四十一)传说中的一夜情
更新时间:2009…8…18 16:42:40 本章字数:3481
徐泽霖从北北那边得知荣小白的信息,一方面他倍感欣慰,那个从未谋面的情敌实力悬殊,不足以构成太大的威胁;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纳闷,戴佳这样的精致的女子怎么会对那种窝囊废恋恋不舍,真是太让人费解了。不过这也正是她让徐泽霖为之锲而不舍的原因,如果她和其他女孩一样顺从他,巴结他,恭维他,他反而不会那么沉迷。他托着下巴遐想着,忍不住痴笑起来。
北北嘲笑道,霖子,我发现你真是一个贱人。
他陪着笑,不予反驳,反而附和道,为人不贱枉少年嘛。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所谓的懵懂少年,他能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逢场作戏,就像他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快活一样。
那天从洗浴中心出来后,他仍然热情高涨,无奈身边坐着的是那位猥琐的业务员,他第一次觉得欲望是如此龌龊。今晚他独自开车到酒吧闲逛,午夜时分与一个陌生女子步行去对面的宾馆开房,对方丝毫不透露姓甚名谁以及家住何地,只是说硕士学历,高级白领,热情狂野,技术高超。徐泽霖也不追问,只是表示不信,她憋着一股劲,使出全身解数,让他一会儿上天堂,一会儿下地狱,一会儿中间飘。徐泽霖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但念她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直强忍着,任由摆布,不料她兴致高涨之时在徐泽霖胸口狠狠挠了一把,他只觉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不禁骂了一句,骚货!
白领女原本跨坐在他身上神魂颠倒,听到脏话之后一下子停住,两人愣愣地对视,徐泽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口无遮拦,非常尴尬。不料两秒之后,白领女说,对,我就是骚货,你骂我吧!然后继续忘情地上下颠动,更加投入。徐泽霖有些郁闷,用手臂挡住脸,随她怎么折腾。
正事忙完之后他们洗过澡躺在床上,白领女小鸟依人地靠在徐泽霖胸口,徐泽霖却非常不情愿,恨不得立即穿好衣服离开,但读书人之间的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他决定暂忍一夜。白领女却表现得相当具有优越感,言辞之间稍稍不敬,他心生反感,不客气地问道,那些坐台的女大学生也是很有文化的,和你们白领族有什么区别?
白领女愣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她们是出来卖的,只要是男人,只要肯出钱,她们就肯卖,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放纵自己,享受青春,one-night-stand,你懂么?
徐泽霖暗暗发笑,妓女的身体尚且能够卖钱,这些小白领的身体都是免费提供的,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得瑟的。然而他是一只吃腥的猫,如果偷吃别人的鱼之后又抱怨鱼太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于是闭上眼睛睡觉。他玩过很多次一夜情,但这一次是最无聊的,他甚至心生悔恨。他的欲望像一只满是脓水的瘤苞,这次一夜情如同一根针刺破表皮,脓水流尽,留下一摊丑陋的死皮。他在昏昏沉沉的梦境中感觉空虚,发自灵魂深处的空虚,不只是因为感情的孤独寂寞。他听见不易捕捉的水滴声,而这轻微的声响使他的梦境更为空旷,有人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幽幽地问,你是不是一无所有?
他当然否认,于是他拼命摇头。
你拥有什么?
这次他无言以对,他支配的财富都属于父母,他的朋友都只交往不交心,一旦树倒,立即作猢狲散去,他甚至不拥有爱情,从来没有人真心爱过他。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但他却被这片黑暗压得无法呼吸。
终于,他从这梦境中挣扎出来,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大亮。他沮丧地坐在床上,回想刚才的梦————这已经是他今年第八次做这个同样的梦。他扭头看身旁,白领女不见了,她躺过的地方已经冷却,而枕头边赫然摆放着几张百元钞票。
妈的!他义愤填膺,忍不住骂了出来。
戴佳终于收到荣小白的电话,心中激动不已,却佯装镇定,仿佛她已经忘记南京城还有这号人物。小白没有提到自己失业和住院的事情,只是说手机进了水,所以才迟迟没有与她联系。戴佳嘲笑道,你手机进水,脑子也进水了吧,你堂堂大经理买不起一个新手机?
小白不敢承认自己确实买不起,只得撒谎说相中了一款非常先进的手机,准备筹足银子一举拿下。这倒让戴佳心生疑惑,因为她记得荣小白向来不追求手机性能,只要能发短信能打电话,给他一部砖头造型的大哥大,他都会乐颠颠地抱着上街。她用长达半分钟的沉默进行气势上的压制,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没有钱了?
他愣住了,只得无奈地承认。
钱呢?
老板拖欠工资。
我先借钱给你,算利息,有工行卡么?
没有,是农行卡。
戴佳想起旁边的ATM是建行的,于是捂着话筒问旁边的戴妈妈,妈,用工行卡能不能在建行的取款机上往农行卡转账的?
戴妈妈被几个银行的名称搅得头晕,想了好一会儿,摇头说,不可以的吧。
她只得取来纸笔,对着电话说,你先把农行卡的卡号报给我吧,现在银行关门了,异行转不了账,我明天上街,去营业厅给你打钱。
小白却拒绝了,谎称老板承诺明天就可以发薪水,他生怕言多必失,赶紧挂掉电话。戴佳听着嘟嘟的忙音,放下电话,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发呆。戴妈妈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关切地凑了过来,问道,宝贝,怎么了,谁的电话?
戴佳扭了扭身体,转向另一边坐着,戴妈妈更加慌张,又追到女儿面前,焦急地问道,心肝哎,到底怎么了嘛?她见戴佳仍旧一言不发,暗自想了一会儿,说,是不是那个叫荣小白的孩子?
这倒吸引了戴佳的注意力,她眨巴着眼睛望着戴妈妈,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嘴角却带着一丝偷笑。她从来不愿说出自己内心所想,但一旦被亲近的人看穿心思,她内心常常又惊又喜,总是期待别人能够肯定自己的这段固执的感情。
我以前觉得那孩子满邋遢,乍地一看吧,确实不怎么样,但仔细一看……
戴佳欣喜得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样,怎样?
戴妈妈微微地吸着凉气,迟疑地说,仔细一看吧,还不如乍地一看。
她又气呼呼地坐了下去,她本就不该对妈妈的审美观有什么期待。妈妈认为唐国强那样的面孔才是英姿飒爽的,才是标准帅哥,而谢霆锋,陈冠希,荣小白之流都属于歪瓜裂枣,所以每当电视里响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时候,戴妈妈都会提着菜刀从厨房冲出来手舞足蹈地喊,看,诸葛亮,葛亮!
代沟实在是太大了,简直无法逾越,虽然如此,她仍旧期待妈妈能够认同荣小白,然而,戴妈妈誓死也不会将荣小白归为唐国强那一类的。戴妈妈原先觉得女儿小时候只是因为贪玩才老是和那个小子出双入对,现在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大学那四年里牌友们的孩子都纷纷恋爱,只有戴佳坚持恋爱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优良作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她坐回沙发上看电视,假装无意地问道,宝贝,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对象?
戴佳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埋着头不说话,长发遮住半张小脸。戴妈妈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复,自顾自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不如妈帮你物色人选,你觉得合适的话就相处一两年,刚好赶上结婚的年龄,怎样?
戴佳的身体微微一动,侧过脑袋望着她,却没有流露任何表情,然而这已经让戴妈妈相当欣慰,起码女儿在认真听她说话。她觉得时机非常成熟,揽住戴佳瘦瘦的肩膀,说,妈有一个朋友,她儿子比你大两岁,长得一表人才的,要不要去见一见?
切,一表人才还需要相亲么?
相亲又不一定就是条件不好,可能是眼界高。我家宝贝在我眼里比章子怡漂亮多了,现在不也准备相亲嘛,这不是因为条件不好,而是因为没有几个小子能够配得上我家宝贝,对不对?
既然对方眼界高,那万一我也被他淘汰一下,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不会的,人家儿子已经相中你了,他妈妈也非常喜欢你,加上我和他妈妈又是朋友,多好的姻缘!
哪个儿子眼光这么好?戴佳一时掩饰不住内心的小虚荣,忍不住笑了出来。
姓徐,叫徐泽霖。
戴佳愣了好一会儿,想起徐泽霖入股临家饭店的事情,这次被戴妈妈提及,她的气愤又一次涌了上来。她原本就反感徐泽霖满身的纨绔气,两不相干也就算了,如今他不但插手临家饭店的经营,而且妄图倚仗权势对她有所图谋,徐泽霖三个字在她心目中逐渐演变成丑陋的存在,邪恶的代名词。她站起身,问道,妈,我英语过六级了,去捞个尼姑当应该不成问题吧?
她说完就甩着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戴妈妈瞠目结舌地望着女儿的背影,相当无奈,暗叹早知道女儿如今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当初就不该把她生得这么漂亮。多少年来精心浇灌这朵独苗,把自己的理想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教文化,教音乐,教舞蹈,教礼仪,只差教她武功了,不料最后落得一个儿大不由娘的境地。人们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她却把这件漂亮的小棉袄雕琢成一件满是利刺的七彩霞衣,真是人生一大失策。
正文 (四十二)一个天不知地知的秘密。
更新时间:2009…8…18 16:42:41 本章字数:3426
盏食天不会因为失去一个荣小白而感觉悲恸,相反,新鲜血液使它的面貌焕然一新,落地窗上贴着一张张红纸,上面用粗毛笔字写着各种菜肴的价格信息。荣小白鼓足勇气走进去,新来的服务生将他当成客人,一路小跑着过来接待,小白看着她身上皱巴巴的旗袍,不禁皱起了眉头。当初老板坚持要服务生穿性感的旗袍,小白勉强接受,翻阅资料,集中讲解旗袍的规则礼仪,而如今新来的服务生大都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身宽体胖,臃肿壮硕,将旗袍穿得跟民国时期的男式长衫似的。
大侄子正在与一个服务生嗑着瓜子打情骂俏,抬头望见荣小白,不禁愣了一下,强装笑脸迎了上来。荣小白走后,饭店客流量逐渐减少,大侄子力挽狂澜,说服表姐夫与周围的饭店打价格战,客流量又一次回升。他环顾四周,向荣小白展示他的骄人业绩,嘴上却假惺惺道,你走了以后店里太忙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现在我姐夫的气也消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情?
小白微微地笑,说,不用了,你帮我结算一下工资吧。
大侄子扬起脑袋长长地噢了一声,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说,我姐夫在呢,你去找他要,我也只能管管本店在职员工的事情。
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没有伤得了荣小白一丝一毫,他踏进店门之前已经做好受辱准备,连掀桌子踢凳子的场景都想象到了,甚至回忆了一下厨房部摆放菜刀的位置。现在他几乎身无分文,落魄潦倒,遇到突发事件连报警电话都打不了,如果老板不肯付清工资,他决意以死相抵,不怕闹个鸡飞狗跳。万一落得下风被专政部门当作盲流遣送回家,刚好可以省下买车票的钱。他深呼两口气,抬手想敲门,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敲门是斯文人该做的事情,而他今天不是来玩斯文的,于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老板正在网上玩视频斗地主,抬头看见杀气腾腾地走进门的荣小白,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脑子里浮现一个复仇青年闯进他的洞府,杀得人仰马翻直捣黄龙的恐怖场景。他张口想要呵斥,却没有喊出声,愣愣地盯着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眼。你,想干嘛?他站起身,惴惴不安地问道。
我来结算工资的。
多少?
两个月,第三个月虽然刚开始,但也应该付全额月薪,所以一共三个月的工资,七千五百块钱。
老板疑惑地盯着他,哼笑了一声,抽出一支烟慢慢把玩,没有表态。荣小白猜想老板正在考虑如何从这七千五百块钱的工资中扣除一部分,决定先下手为强,将老板的这点心思逼回娘胎里去,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低声说,按照法定程序,员工离职时还会得到商业保密费,那样的话即使我不在这里做事了,我也不会把您店里的商业机密泄露出去。
我开一个饭店能有什么商业机密?
比如,地沟油?
老板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以往沉默寡言的小白居然会玩威胁的把戏,然而小白确实一招致命地扼住了他的致咽喉。上个月大侄子建议节约成本,采购那种从下水道里捞上来再加工的食用油,老板表面反对,暗地里却让大侄子执行,小白人微言轻,只得装聋作哑。如果荣小白当真因为拿不到工资,一怒之下揭短告发,盏食天必定关门大吉。他放下指间的香烟,慢慢地坐正,决定破财消灾,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他将会计喊了过来,吩咐支付荣小白三个月整的工资,荣小白旗开得胜,尽力保持谦卑的姿态,不住地道谢,跟随会计退了出去。
十分钟后他签下名字,顺利地拿到七千五百元现金,他终于有钱了,发自内心地感觉底气十足,一股当大爷的气概油然而生。他原本准备去向老板辞行,又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多此一举,他想得到的已经入手,今后不会再有什么来往。
大侄子仍然在大厅嗑瓜子,看见满面春风的荣小白,着实有些意外。他以为表姐夫可以轻松地推诿,但看这个架势,荣小白貌似得偿所愿了。小白对大侄子微微地点头,从左边口袋中取出那叠钞票,又放进右边口袋,似笑非笑地轻叹了一口气,扬长而去。
在大海面前,河流显得微不足道,在城市的石头森林中,一个人也会显得单薄渺小,荣小白走在街头,情绪越来越低落。七千多块钱能够支撑他一段时间的生存,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获得生存绝对不是目的。努努还有半年就要走得远远的,如果他还想拥有她,必须尽早获得与她父亲对话的资格。他站在人群中,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打劫,拿一把利刃随便劫持一个人,然后警察来谈条件,他就大声地喊,我只想要一份工作!
从前有一个和荣小白一样潦倒的人去一家面包房劫持人质,目的是为了好好地吃一顿,于是警察说你吃吧,你吃完了出来投降,他很开心,一手持刀,一手去拿架子上的面包,不料刚要往嘴里送,砰地一声,他被爆头了。
荣小白想到这个凄惨的故事,忍不住在大街上笑了起来。他脚上的这双鞋子已经穿了一年,右边的那只局部出现即将洞穿的迹象,脚底板呼之欲出。他走路的时候尽量保持匀速,生怕造成过多摩擦力,加速鞋子的报废。很多学生模样的人与他擦肩而过,谈论看过的电影,喜欢的明星,吃过的美食,而他一年多之前也曾经拥有这样的生活,眉飞色舞,白衣飘飘,此时却一身邋遢,疲于奔命,对比下来,一阵悲凉直冲心口。他沿着地铁站的台阶往下走,一边默数台阶的级数一边胡思乱想,走到一半忽然又忘记数到多少了,只得返身重新走一遍。他刚刚转过身,迎面撞到从后面过来的一个女孩,她低声惊叫一声,差点栽倒,荣小白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对方。
女孩站稳后仍惊魂未定,整理了一下垂至胸口的长发,抱怨道,你怎么说回头就回头,也不提醒一下?
荣小白觉得好笑,他回头难道还要打转向灯不成?但毕竟是他肇事在先,对方埋怨两句也无可厚非,他抱歉地挠了挠脑袋,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里一共二十八级台阶。
哦?小白愣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难道你刚才不是在数台阶?
荣小白尴尬地笑,他着实没有想到女孩刚才跟在他后面看出他的意图,这样孩子般幼稚的行为被人轻易看穿,算不上一件光荣的事情。他反问道,这么说来,你已经数过了?
她点了点头,说,数过,我每天都经过这里,经常一边下去一边数台阶玩,不过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数。
为什么?
因为不想和你一样挡住别人的路。女孩笑着说完,背着一只黑色的大包绕开他,往地铁检票口走去。她走出几步又回头望了荣小白一眼,点头致意,而后消失在拐角处。荣小白有些懵,几秒后察觉到这句陈述事实的话包含讥讽。他原本想追上去,但对方使用公交卡直接过了检票口,况且他也不知道追过去有什么目的,不得不憋着窝囊气跑去买票。
他坐在地铁座位上继续发呆,旁边是几个活跃的女大学生,她们衣着光鲜,靓丽动人,如果是在两年之前,荣小白必定挺胸收腹,摆出自认为最玉树临风的姿态。然而如今他在这些光彩照人的美人儿面前自惭形秽,像是一个站在锦绣华盖下的乞丐,恨不得找一个邋遢的角落安分地蹲着。当初他乘车出行,见到忠厚胆怯的农民工,都会尽量以礼相待,并因此洋洋得意,以为彰显自己不寻常的品德与骄阳,不料如今他也和那些尚未适应城市风土人情的农民工一样,唯唯诺诺,畏首畏尾。
他从鼓楼站提前下车,在原地等待下一班地铁。上车后他拣了一个角落低调地站着,然而总是觉得右脚的脚板底已经吻着冰凉的地面,非常难受。他将右脚稍稍踮起,藏在座椅下面,于是鞋底破洞的这个秘密只有大地母亲与他自己才知道。
初夏的傍晚是很美好的,荣小白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回走,背景是燃烧了小半片天空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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