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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荡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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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老婆婆格的一声轻笑,道:“年轻人,好一手‘拈花指’,原来你是少林门下。”

上官靖道:“在下不是少林门下。”

黄衣老婆婆又是一声轻笑,说道:“什么人门下,其实并不重要,今晚你们遇上了老头子和我,那是万万走不了的,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好?”

上官靖冷笑道:“在下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黄衣老婆婆娇笑道:“就是因为你们专门和碧落山庄作对咯!”

上官靖负起双手,微笑道:“要我们跟你们走,也并不难,但二位总要使我们心服口服才行。”

黄衣老婆婆回头道:“老头子,看来他们还不服气呢!”

黄衣老人呵呵笑道:“这三个年轻人,老夫倒有些喜欢了,这样吧,几十年来,咱们从未收过门人,这三人资质不错,老夫收这男娃儿为徒,你收这两个女娃儿,咱们就不虚此江南之行了。”

“你倒想得好!”黄衣老婆婆娇声道:“不知人家愿不愿意呢?”

黄衣老人哈哈笑道:“那是他们还不知道咱们来历,一旦知道咱们是谁,他们还不欣喜若狂?”

上官靖道:“那倒未必!”

黄衣老人目光如电,朝上官靖看来,大笑道:“你是少林弟子,哈哈!就算是智远(智远大师为少林寺方丈)亲授,又能教你些什么?江湖上不知有多少的人磕破了头,想拜在老夫门下,老夫连看也不屑看他们一眼。今晚你能遇上老夫,又获老夫垂青,动了收徒之念,此乃千载机缘,可遇而不可求,你以为老夫是什么人?”

“前辈好意心领。”上官靖冷冷的道:“在下已有授业恩师,岂可见异思迁?”

黄衣老人点头道:“这有什么问题?自古以来,多少人带艺投师,为的就是深造,你如拜在老夫门下,不出三年,包你在年轻的一辈中,独步武林。”

沈雪姑在旁笑道:“他就是不拜你为师,也足可在年轻一辈中独步武林了。”

黄衣老人看了上官靖一眼,拂髯笑道:“年轻人心可以高,气不可以傲,这话岂不太狂了一点?”

沈雪姑不让上官靖开口,抢着答道:“上官靖不但在年轻的一辈中可以独步武林,就是在年长的一辈,也应该算得上抗手无敌,我这样说他,又何狂之有?不信,你可以试他一招看看。”

“呵呵!”黄衣老人目光大盛,怪笑一声,道:“好,老夫确有此意!“目光转向上官靖,道:“年轻人,你可敢和老夫赌上一招?”

上官靖拱手道:“老丈可是要在下接你老一招吗?”

“接自然要接。”黄衣老人道:“但这一招,咱们也要赌上一赌。”

上官靖道:“不知老丈要如何赌法?”

黄衣老人道:“老夫只是一招,你接下了,老夫立时就走,若是接不下,你就得拜老夫为师。”

“慢点!”沈雪姑道:“这不公平!”

黄衣老人道:“如何不公平?”

沈雪姑道:“他接不下,就拜你为师,接下了你只是立时就走,这就不公平了。”

黄衣老人道:“依你说呢?”

沈雪姑道:“说要公平,他如果接下了,我当然不能说你拜他为师,因为你究竟年纪比他大出很多。这样好了,他接下了,你就和他做个忘年之交,兄弟相称……”

黄衣老婆婆哼道:“小丫头,你敢出言无状,戏耍老头子。”

“不,不!她这话很有道理。”

黄衣老人连连摇手,笑道:“咱们武林中人,艺技为先,这年轻人真要接得下老夫一招,他就有资格和老夫称兄道弟,哈哈!当今之世,和老夫称兄道弟的差不多已经没有了,交个小兄弟,岂不是好?何况他若是接不下来,就得拜老夫为师,这主意太好了,接不下就有一个好徒弟,接下了,老夫也有一个小兄弟,两者对老夫来说,一点也不吃亏。”

黄衣老婆婆娇柔的道:“只要你说好就好!”

黄衣老人欣然道:“好,老夫同意了,年轻人,你说呢?”

上官靖心知沈姐姐这样说法,必有原因,这就点头道:“老丈认为可行,在下自当遵命的。”

黄衣老人道:“老夫只发一掌,你要用兵器都行。”

上官靖道:“老丈既然使的是掌,在下自然也以掌奉陪了。”

“壮哉此言!”

黄衣老人呵呵一笑,道:“年轻人,你记着,老夫发掌之时,压力逐渐增加,你若撑不下去,只要叫出师傅二字,老夫自会及时收手。”

上官靖道:“在下记着了。”

黄衣老人道:“好!你准备了。”

上官靖依然潇洒的站在轿前不远,他竟然连架势也没摆出来,仰脸说道:“老丈只管请出手。”

黄衣老人越看这年轻人,越觉得合自己的胃口,如果膝下有黄花大闺女的话,恨不得立时嫁给他才好,一面含笑道:“好,你小心了!”

端坐在轿上的人,右手抬处,徐徐朝上官靖拍来。

他出手发掌,看去丝毫不使劲力,只是随手拍来,但就在他手掌这一扬起,站在轿前的三人,登时感到有一般极大的暗劲,应掌而生,好像气压立时降低,令人有透不出气来的感受!

这种感受最深的当然是李小云了,她正待运功抗拒,沈雪姑及时伸过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其实就是沈雪姑不伸手握住她的手,这种无形压力,也已随着消失了,那是上官靖已经出手了。

上官靖正身而立,右手也缓缓抬了起来,他为了要试试自己的功力,因此没有立即使出“接引手”或“返照神掌”来,只是手掌当胸竖立,极其缓慢的朝前推去。

本来黄衣老人拍来的一股无形内劲,已经弥漫到一丈方圆,压力奇重,但上官靖手掌竖立,朝前推去,他出掌虽极其缓慢,却同样有一股无形内劲,把涌到身前的压力,完全挡住了。

坐在轿上的黄衣老人自然立有感应,心中兀自不信眼前这个弱冠少年,内力修为居然会有如此深厚。

他出手之际,掌上只用了五成力道,至此,不觉又加重了一成,他虽然暗中加重了一成内力,上官靖有手当胸,依然手臂微屈,手掌直竖,一动也不动,但自己发出的掌力,还是被对方遥遥挡在身前,宛如一道无形气墙,竟然难越雷池一步。

黄衣老人看得大奇,不自觉又加重了一成力道,现在他已经加到七成力道,就算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差不多已经接不下来了。但眼前的年轻人依然神态从容,脸带微笑,不但没有一点脸红气粗的现象,就是当胸竖立的右掌,还是手臂微弯,好像还没有使出内力来一般。

黄衣老人越看越觉得惊奇不止,尤其从对方使出来的内力,其中既似佛门神功,又似道家玄功,轻轻年纪,哪来佛、道两门绝世功夫,集于一身?心念转动之间,掌上不觉又加重了一成内力。

现在可是加到八成了!

老实说,他平时出手,最多也只是使到八成,就已经没有人能接得下来,数十年来,可说从未使出过九成功力。

他这八成功力,确实非同小可,上官靖仅凭一只有手当胸竖立,已经感到不胜负荷,而对方滚滚不绝的强大压力,却愈来愈盛,眼看光凭内力,已经无法支撑得下去,心头不禁大急,只要接不下来,自己岂不就要拜他为师了?一念及此,左手掌心朝外,缓缓抬起,当胸右手却随着缓缓下沉,以左手接替当胸右手,突然朝前拍去。

这一记,他使出来的正是师傅传他唯一压箱子绝学,威力最大的“返照神掌”,不论对方有多大的力道,可以一下返击过去。

黄衣老人用到八成力道,还怕上官靖接不下,是以来势十分缓慢,怕上官靖一旦接不下来,可以及时收手,正因他心有怜才之念,出手不快,才算保住了老脸。

因为上官靖由左手接替右手,使出“返照神掌”,手势虽也缓缓递出,但“返照神掌”一旦使出,借力打力的内劲,却轰然而出,快若雷霆,一道无形狂劲势若席卷!

黄衣老人骤不及防,几乎被自己发出去的八成力撞上,匆忙之间,右手再次朝前推出,阻挡来势。但已是迟了一步,抬着他敞轿的两个汉子被一股无形推力,推得往后退下了两步,才算稳住!

稳住!是黄衣老人推出的第二掌挡住了上官靖的“返照神掌”,这也只有像黄衣老人这样修为功深已臻上乘的人才挡得住,换了一个人,早被“返照神掌”震飞出去了,那里还想挡得住?

“哈哈!”黄衣老人双目睁得比电还亮,坐在轿上,敞笑一声道:“小兄弟好一记‘如来神掌’,老夫真是看走了眼。”

上官靖拱拱手道:“在下使的不是‘如来神掌’。”

黄衣老人奇道:“小兄弟虽用左手使掌,但使的明明是佛门‘如来神掌’,难道你不是金罗汉天生大师的传人?”

上官靖已经听智虔大师说过,自己师傅就是天生大师,这就躬身道:“老丈说的乃是家师从前的名号。”

黄衣老人问道:“令师现在的法号如何称呼?”

上官靖恭敬地道:“家师自称不灭和尚。”

“哈哈!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令师还不是天生大师?”

黄衣老人含笑问道:“那么令师一定也把‘如来神掌’换了一个古怪的名称了?”

上官靖道:“是的,家师把这一招称之为‘返照神掌’。”

“不错!”黄衣老人点着头道:“‘佛光返照’威力无穷,哈哈!普天之下,能够推得动老夫的,大概也只有‘佛光返照’了。”接着目注上官靖,又道:“老夫已经叫你小兄弟了,你还叫老夫老丈吗?”

上官靖还没开口,突听耳边响起沈雪姑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靖弟还不快叫老哥哥!”这就连忙正身直立,朝黄衣老人作了个长揖,恭敬的道:“小弟拜见老哥哥。”

黄衣老人乐得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小兄弟,你去见过老嫂子。”

上官靖又朝黄衣老婆婆作了个长揖,道:“小弟拜见老嫂子。”

黄衣老婆婆目如秋水,格地一声娇笑,道:“小兄弟。老嫂子生受啦,唔!这两个小妹子是你什么人?”

上官靖被她问得不禁俊脸一红,答道:“沈雪姑是小弟义姐,李小云是小弟义妹。”

“看不出你小兄弟真是风流种子!”

黄衣老婆婆又是—声娇笑,道:“好吧!本来老嫂子要想考量考量她们的,现在冲着你小兄弟,那就算了。”

说着话,回过头去,又道:“我说老头子,你认了小兄弟,怎么不给人家见面礼呢?”

黄衣老人道:“这位小兄弟一身武功,已得佛、道两家之长,老夫有什么好给他的?”

黄衣老婆婆轻哼一声,道:“说你糊涂,真是一点也没错,咱们前年在苗疆你弄到了什么?那不是最好的见面礼吗?”

“噢!”黄衣老人被她一语提醒,不觉呵呵大笑,道:“不错!不错!不是你说,老夫倒是忘了。”

他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丝囊,一抬手,朝上官靖面前缓缓飞来,说道:“小兄弟,老哥哥真是老糊涂了,这东西是老哥哥在苗疆无意中得来的,送给小兄弟留个纪念吧!”

上官靖只得双手接任,说道:“老哥哥!这是你老随身之物,小弟怎好……”

黄衣老婆婆娇笑道:“小兄弟,老头子已经出手了,你就收下吧,快打开来瞧瞧,你知道这是什么珠子吗?”

上官靖接到手中,已经摸到丝囊中是一颗有算盘子大小的圆形东西,不知究是什么?这就依言打开丝囊袋口,里面竟是一颗色呈淡黄的珠子,珠光氤氲,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珠子。

黄衣老婆婆没待他开口,含笑道:“这叫蟾珠,是老头子在苗疆一处深谷中,觅到了一只千年蟾蜍的身上得来的,佩在身上,可以百毒不侵。”

上官靖双手捧着丝囊,抬头道:“老哥哥得来不易,这样千载难求的奇珍,小弟如何能收?”

“哈哈!”黄衣老人大笑道:“普通之物,黄衫客拿得出手吗?小兄弟只管收下,这是老哥哥给你的见面礼,你能不收吗?”

黄衣老婆婆道:“是哟!我方才不是说过,老头子已经出手了,还会收回去吗?”

“你是小兄弟,老哥哥送的东西,自然不用客气了。”

沈雪姑也以“传音人密”说道:“靖弟不可推辞,收下了吧!”

上官靖只得拱拱手,道:“老哥哥、老嫂子厚赐,小弟那就只好拜领了。”

黄衣老人点头道:“好了!小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老哥哥好了,咱们要走了。”

宓飞虹眼看黄衣老人认上了上官靖做了小兄弟,心头深感懊恼,他做梦也想不到江湖上出名难惹的老怪物,今晚竟有如此好说话,白白便宜了上官靖这小子。

上官靖拱拱手道:“小弟恭送老哥哥、老嫂子。”

宓飞虹朝四名抬轿汉子挥了挥手,四名汉子立即抬着两顶敞轿,洒开大步,往前奔去。

只听黄衣老婆婆娇柔的笑声传了过来:“小兄弟!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可别忘了通知老哥哥、老嫂子一声!”

沈雪姑等他们走远,才吁了一口气道:“今晚之事,真想不到会有这么顺利就收场。”

李小云道:“这两老夫妻很厉害吗?”

沈雪姑走到树下大石坐下,说道:“何止厉害,武林中简直无人敢招惹他们。”

上官靖跟了过去,问道:“老哥哥自称黄衫客,那么老嫂子呢?”

他和李小云也一起在大石上坐下。

“黄衫客还是他昔年的名号。”沈雪姑道:“自从他和白发冷仙娘结婚之后,武林中就叫他们黄云妖怪!”

“黄云妖怪?”李小云道:“这名称好古怪!”

沈雪姑笑了笑,道:“这也有缘故的,黄衫客人还算正派,只是脾气甚怪,出名的难惹,所以称之为怪。白发冷仙娘据说从小就是一头白发,不但人长得极美,说起话来,更是娇声娇气,妖而且艳,江湖上人背后就称她为妖。再加上两人都喜欢穿黄衣,武功又高,来去就像—朵黄云,所以就叫他们为黄云妖怪了。”

接着笑道:“碧落山庄贼人邀请这两人前去,本待倚作靠山的,没想到今晚会遇上我们,靖弟又认他做了老哥哥,这一来,日后对我们的威胁,也无形中消解了,尤其他送给靖弟这颗蟾珠,对我们最有用了。”

上官靖道:“老哥哥说过,它能辟百毒。”

沈雪姑道:“这就是了,碧落山庄贼人一再使毒,令人防不胜防,尤其四川唐门精研各种毒药,我有些怀疑,他们和唐门说不定已经有了勾结,果真如此,这颗蟾珠的用处就更大了。”

李小云道:“对了,她们和唐门一定有勾结,不然,他们怎么会有唐门的毒药?”

沈雪姑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坐息一会了。”

三人就在树下坐息,等到醒来,天色已现黎明。

李小云打开昨晚吃剩的包子,各自吃了,就继续上路。

黄昏时候,赶到临淮关。

这里是一个大镇甸,街上总算有一家客店,先落了店,才到一家面馆用过晚餐,回转客店。

沈雪姑因自己要去黄山,明日一朝就得往南,上官靖和李小云要去八公山,还得朝西走,这就叮嘱两人,路上务必小心。

李小云笑道:“大姐也真是的,这条路,我和大哥走了几次了,别说大哥目前功力比从前精进了许多,就是我一个人也不在乎。”

沈雪姑道:“眼前情形和从前不同,贼人耳目众多,敌暗我明,自以不让对方发现行踪的好,靖弟武功虽高,阅历总嫌不足,凡事总是谨慎些好。”

一宿无话,第二天走出镇甸,沈雪姑就和两人分手,独自往南行去。

上官靖和李小云一路西行,中午时光,在风阳打了个尖,就继续西行,好在这条路李小云极熟,那里打尖,那里投宿,不用上官靖操心,一连赶了两天路,第三天中午,就赶到八公山下。

这条路李小云当然更熟了,他们沿着小溪,穿过竹林,就看到一片圆形草地上,搭盖的三楹竹屋!

李小云一喜,正待纵身掠起!

上官靖一把把她拉住,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带着李小云,双足一点,两人同时凌空飞起,掠过草地,一下落到竹屋后面,隐住身子。

李小云轻声道:“大哥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上官靖道:“不知道,但听脚步声,至少有三个人。”

李小云道:“那是来找师傅的了,不知师傅知不知道。”

上官靖轻嘘一声,道:“他们来了!”

李小云道:“大哥,我们从厨房进去。”

上官靖道:“不知刘前辈在不在,我们先听听再说。”

说话之时,果然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近,接着竹篱门打开了,三人一直定到竹屋前面,只听有人轻咳一声,响起尖沙的声音叫道:“刘师弟在家吗?”

李小云奇道:“他称师傅刘师弟,那是师傅的师兄了!”

屋中没有人答应。

那尖沙的声音又道:“刘师弟,你明明在家,这是有意不肯出来见我了。”

“砰”的一声,两扇木门已被推开,三个人一起走入屋中。

李小云悄声道:“大哥,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应付他们一下。”

上官靖点点头,道:“小心些!”

李小云点点头,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面具,覆到脸上,然后悄悄从屋后绕了过去,口中故意“咦”了一声道:“是什么人把门打开了呢?”

她还没走近大门,只见一个黑衣汉子从屋中走出,看到李小云,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李小云脚下一停,咦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到我们屋里来了?”

那黑衣汉子还没开口,只听屋中响起方才那个尖沙声音,说道:“辛十八,你叫他进来。”

黑衣汉子朝李小云挥挥手,道:“还不快进去。”

李小云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反客为主起来。”

随着话声,举步走人。

只见堂屋上首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个披了一头花白头发的黑袍老人,他右首站立着一个黑衣汉子,打扮得和叫辛十八的差不多。

黑袍老人生成一张尖瘦脸,灰沉沉的,看去甚是阴沉,脸上似笑非笑,两道刀一般的目光朝自己投来,沉声道:“小兄弟,你是刘师弟的什么人?”

李小云反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闯到屋里来想做什么?”

站在右首的黑衣汉子喝道:“小子,你见了……”

黑袍老人一摆手,不让他说下去,一面抬目朝李小云道:“这里是刘师弟的家,老夫是刘师弟的大师兄,你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你是刘师弟的什么人?”

站在右首的黑衣汉子,道:“还不快说!”

李小云道:“我叫宫飞云,竹逸先生是我师傅。”

“很好!”黑袍人深沉一笑,道:“这么说,你是老夫的师侄了。”

李小云道:“我没听师傅说过。”

黑袍人脸色微变,嘿笑一声,道:“老夫是找你师傅来的,你快去叫师傅出来。”

李小云摇摇头,道:“师傅不在家。”

黑袍老人目注李小云,问道:“你师傅那里去了?”

李小云道:“不知道!”

黑袍人沉嘿道:“你师傅到哪里去,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骗你作甚?”李小云理直气壮地道:“师傅出门,从没和我说到那里去的,他老人家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黑袍老夫目射奇光,冷然道:“好小子,你既然敢对老夫这样说话?”

“奇怪?”李小云道:“那你要我怎么说法?”

黑袍老人脸现怒容,沉喝道:“小子,你以为老夫不敢把你劈了?”

就在此时,李小云突听师傅的声音以“传音入密”在耳边说道:“徒儿!你不是他对手,不可和他说僵了,为师不好出面,你只要说为师是到九华采药去好了。”

李小云久经大敌,何况还有大哥在后面,哪会把黑袍老人放在眼里?一面大声说道:“不要紧,你要劈就劈劈看?”

她这句不要紧是跟师傅说的,意思是说自己足可应付。

黑袍老人道:“你倒真是不怕死!”

李小云哼道:“我宫飞云从来说一不二,师傅不在,就是不在,你凶什么?你找师傅究竟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等师傅回来,我自会转告他老人家的。”

黑袍老人面现怒色,右手指处,正待举掌劈出,忽然又缓缓放了下去,说道:“好!你师傅既然不在,那你随老夫去。”

说到最后一字,突然振腕一指点了过来。

李小云早就注意着他,对方手指堪堪点出,她早已骈起食中二指,一漾之间,向前划了一个小圈,然后轻轻朝前点去。

她使出来的正是“无极神指”!

黑袍老人一指点出,陡觉风声有异,不仅自己指风宛如遇上了一堵漩涡般无形气墙,再也戳不过去。不!自己指风突然消失,而且对方一缕犀利如剑的指劲,却从漩涡般气流中刺出,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究是练了数十年武功的人,反应极快,发觉不对,右手衣袖闪电般扬起,迎着李小云指风拂去,人也随着立即向左闪出。

李小云这一指其实并无伤他之意,是以出手极缓,否则就算你黑袍老人闪避得再快,也休想躲得开,但听“嗤”的一声,黑袍老人衣袖已被指风射穿了一个指头大的窟窿。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的事,只听门口及时响起竹逸先生的声音叫道:“大师兄手下留情。”

竹逸先生手拄竹杖,已在门口现身。

李小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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